深藏在山腹中的石牢,更是深沉得令人窒息!
终于,那无名怪客像是等得不耐烦似地,说道:
“年轻人,难道你不想求我替你解穴么?”
江雨舟冷哼一声:
“在下向不求人!”
怪客经过一番沉默之后,又道:
“年轻人,算我求你如何?”
“为什么?”
“你先别问,待我帮你解开被制的穴道再说!”
“慢来!”
“怎么你不愿意?”
“哼!常言道,礼下于人,必有所求。你究竟想怎样,不妨先说来听听,否则,好意只好心领了!”
“呵呵,年轻人,你真叫老夫佩服,不过,老夫向来不占别人便宜,我为你解开穴道,你替我……”
江雨舟冷哼一声:
“你不占别人便宜,难道我还想占你便宜?我此时已被囚之身,生死莫卜,能够替你办个什么?这事免了吧!”
他这话傲得可以,但无名怪客并未着恼,反而沉声笑道:
“年轻人,你慌什么?我要你帮忙之事,仅费举手之力,而且不必走出石牢,老夫听你气沉声宏,内功已有根底,绝对可以办到就是!”
江雨舟又何尝不愿意解开被制的穴道,只是他性格大变,不愿低头求人而已,及闻这无名怪客百般迁就,顿时傲气一敛,说道:
“我虽有心答应你,只怪你无法替我解开穴道!”
“哈哈,只要你答应就行,年轻人你听着,骈指反腕,气纳中庭,取紫府真元透诸三焦,……”
话声至此,突然一顿,继而放低声音说道:
“不要说话,有人来了!”
江雨舟侧耳细听,只闻四周静悄悄地了无声息,正觉心中诧异。
突闻一阵衣袂之声,由远而近,到达顶上便即停了下来,这无名怪客的听觉,似乎远在江雨舟之上,使江雨舟惊愕不已。就在他惊愕之际,头顶上突然传来一阵人声:
“江雨舟!江雨舟!”
这声音非常熟悉,似乎在哪儿听过,江雨舟抬头一望,只见头顶缝隙中露出半截人影,立郎喝道:
“你是谁?”
那人似乎惊喜万分,语无伦次道:
“啊!你……你真在此地,我……我是……你先别问……将来你自会知道,啊,那边有人来了,你先把这东西接着!”
话音一落,但闻唰的一声,由头顶缝隙中丢下一柄寒光闪闪的匕首,唰的一声,齐柄插入石地之中。紧接着人影一晃,那人已经离去。
江雨舟并没有去拾那柄匕首,反而落人一片沉思之中,半晌传来一声轻笑:
“呵呵,年轻人,你艳福可真不浅啊!”
江雨舟心头一震,急道:
“你说什么?”
“哈哈,这妞儿深入龙潭虎穴来探监,年轻人,你能说人家对你无意么?嘿,这班牛鼻子也太托大了,不过,这妞儿也确实有一手!”
江雨舟听他自言自语,一时间默默沉思,始终想不出,有哪一位姑娘会这般关心自已。
他沉思之中,隔壁怪客的声音一变,又道:
“年轻人,咱们还是办正经的,你照老夫先前之言,疾点璇上三寸、玑下八分,……”
江雨舟不等他把话说完,顿时指透真力飞快地点了出去。这一着可真奏效,他一指点出,立即浑身一颤,惊异中举步一试,立即惊叫一声:。
“不错,老头儿,你这方法真叫不错,你要我办啥,说吧!”
隔壁无名怪人呵呵一笑道:
“年轻人,你听着,我要你凝聚全身真力,向左壁上连拍三掌!”
江雨舟神情微微一震,立即依言举起手来,轰地一声,向左侧石壁上拍了过去。
这一掌拍出,如同山崩海啸,四周石屑乱飞,耳内嗡嗡作响,四外人声嘈杂呼啸而来。
江雨舟心知武当派那班老道业已发觉,顿时大吼一声,刹时间又攻出两掌……
掌势一收,隔壁传来一阵狂笑:
“云里青山雾里楼?啊!一点儿不错,就是这东西,三年的光阴没有自废,终于被我找到啦!”他找到了什么?什么叫云里青山雾里楼?江雨舟惊愕中又陷入一片沉思。
江雨舟在沉思之中人声已至头顶上停了下来,他微微一震,就听有人喝道:
“醉乡老顽童!你再这般吵闹,道爷们可要对你不客气了!”
江雨舟听得心中一怔,暗忖,难道隔壁石牢中这怪老头就叫醉乡老顽童么?他思量未已,果然,融壁那怪老头闻言呵呵笑道:
“小牛鼻子,你们去对老杂毛说,就说咱们当日打赌,言明赌输了坐牢,可没有不准吵闹这一条!”
外面人声一静,半晌,才道:
“老顽童,你说得不错,不过你明日还想吃酒的话,最好现在就安静下来!”
这一着果然有效,话音一落,老顽童连忙叫道:
“小牛鼻子,千万不能这样,我老头儿一切依你就是!”
头顶上传来一阵怪笑,人声转瞬离去。江雨舟想起他先前惊叫之言,心中诧异,忍不住脱口问道:
“老顽童,你说云里青山雾里楼是什么意思?”
醉乡老顽童闻言又复乐不可支地嘻嘻笑道:
“年轻人,你问这个么……嘻,这意思可就大啦,就连我自己也不明白,不过话又说回来啦,我老头儿若是明白了,可就更不能告诉你啦!”
江雨舟沉吟半晌,冷笑一声道:
“老头儿,你不说我也知道了!”
醉乡老顽童闻言似乎一惊,急道:
“你知道?你知道什么?”
江雨舟轻哼一声,说道:
“你三次较技,俱故意败北,还不是就为此物!”
“啊!这秘密是谁告诉你的?”
“哼!你先别问是谁告诉我的,你知道此物藏在武当寒碧崖下石牢之中才想出这种比武较技之法,借机进入石牢……”
“嘘,轻声点儿!”
“哈哈,你三年来连换三座石牢,这一次总算被你发现了此物的藏处,可惜的是你在那边无法取到,只好等待机会……”
醉乡老顽童听到此处,惊道:
“年轻人,难道你也是为此物来的么?”
未等江雨舟回答继续说道:
“啊!我只当这方龙符的下落只有我一个人知道呢,却不料你年纪轻轻,竟也知道此事!”
其实江雨舟哪知道这种秘密,不过是故意用言语套他而已,想不到一下套中,老顽童居然说了出来,他虽然生死未卜,可也掩不住惊异之情,不由脱口说道:
“哼,这你就错了!”
“什么地方错了!”
“龙符既为冷残老魔所得,怎的又到四绝之手?”
其实江雨舟对龙符出处,可说是一无所知,他这般说法,无非是根据那古刹怪僧龙符归四绝之言而发。
果然,他话音一落,醉乡老顽童立即接道:
“年轻人,你知道的事可真不少啊!不错,冷残老魔夺走龙符之后不久,红尘四绝中即有三人声言获得龙符!”
“那三人是谁?”
“海天剑圣、苍穹书贤、南王孙九五!”
“他们既得龙符,怎么不寻鬼谷遗宝?”
“他们得到龙符不久,即遭逢奇难,哪有工夫寻宝?”
“哼,难到不错,若说是奇,却还未必?”
“谁说不奇,苍穹书贤夜逢天火,海天剑圣突遇奇袭,南王孙九五虽然幸运,但那方龙符却也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失踪!四绝之中,能够不受龙符之害的仅有北霸韦震川!”
江雨舟正想继续刺探下去,突然醉乡老顽童语气一变,显得非常惊愕道:
“年轻人,听你年纪不大,交游可真够广啊!”
江雨舟一怔,寒声道:
“你这话从何说起?”
“你听,你的朋友们又来啦,一个,两个!……啊,五个…”
江雨舟侧耳一听,果闻轻微的衣袂之声,由远方逐渐传来,心头一怔,冷笑道:
“老头儿,你凭什么说他们是我的朋友?”
“这伙人行动鬼祟,决不是本观道士!”
“不是本观道士,难道就是我的朋友么?”
“哈哈,此间只有你我二人,但我老头儿孤零零一生,谁会来找我?”
这话非常有理,江雨舟听得暗暗惊佩,就在他惊佩之际,足步声已临切近,只听一个低沉的声音说道:
“大哥,那小子十有九成就关在这里!”
江雨舟一闻话声,立即辨出来人正是中条双杰中的老二,紧接着,另一个声音轻声说道:
“江雨舟,江雨舟……”
这是那缺胳膊老头的声音,江雨舟没有回答,醉乡老顽童却已开了口:
“是谁在鸡猫喊叫吵得我老头子睡觉睡不着,快滚到隔壁去!’’
缺腿大汉冷哼一声,没有发作出来,那缺胳膊老头已飞快闪到江雨舟头上,向着那道缝隙叫道:
“江雨舟,你不想出来么?”
江雨舟冷哼一声没有回答,缺胳膊老头又道:
“江雨舟,只要你答应把那方龙符献出来,我马上就救你出去!”
江雨舟心中一动,突闻隔壁醉乡老顽童惊叫道:
“年轻人,你……原来你也有一方龙符啊,好小子,不要答应他,咱们俩谈谈。我有办法让你出去!”
中条双杰任老大冷笑一声:
“不知死活的老鬼,你自身不保,还能救人么?”
“谁说不能,寒碧崖虽是虎穴龙谭,可关不住我老头子!’,
就在两人激辩之际,突闻一声响亮的大喝:‘
“何处狂徒,敢来武当生事,寒碧崖许进不许出,还不替我留下!,,
话声一落,疾闻狂吼怒喝,掌风震耳,似乎那边已打了起来。头顶上脚步连响,中条双杰也快步而去。.
中条双杰一走,醉乡老顽童立即冷哼一声:
“老夫在此三年,从来没有见过江湖人物敢到此地吵闹,想不到……啊!年轻人,那班老道把你捉来,怎不把你身边龙符搜去?”
江雨舟冷笑一声:
“难道你不心服么?”
“啊,不是这个意思,我说他们若不是为了龙符,为什么竟会把你关到此地来?”
“你不会去问他们么?”
“嗯,我会问的,不过,年轻人,你若想出去的话……”
“是否要把我这方龙符送你?”
“送倒不必,只要让我看一眼就够了!”
“哼!等你转世再说吧!”
“什么?难道你不愿意么?”
“我一定要愿意么?”
醉乡老顽童被顶得哑口无言,半晌才道:
“年轻人,我看……”
江雨舟没等他再说下去,立即喝道:
“不要罗嗦,我要睡觉了!”
“睡觉?年轻人,难道你没练过内功打座之法?”
“没练过怎样?”
“没练过?好,没练过我教你,抱元守一,理气调元,虚灵烛照,五内皆明……”
醉乡老顽童在自言自语地念,江雨舟岂能按住耳朵不听,他愈听愈觉有道理,反正石牢里无聊,不期然照着醉乡老顽童所说的要领做将起来。
醉乡老顽童这种打坐之法,可说是武林不传之秘,以江雨舟旷世奇资,没有多久,立即心领神会浑然而人忘我之境。
及至他二次醒来,只觉通体舒畅,此时头顶上透进一线天光,他兀然站起身形,眼睛向四下细细打量。
原来这石牢深藏山腹之中,宽广径长,高约百尺,任何上乘功力,也休想由顶端石缝中逃出,再看进口之处,三层铁闸,牢固无比,更是无法可想。
他经过这阵子打坐之后,性格愈冷,功力更进,此时犹如被困之兽,大喝一声,运掌一推,就向入口处铁闸拍下。
这方铁闸重逾千钧,被他一掌推得轰然大响,闸虽未动,但却沙石徐徐下落,震得入耳膜嗡嗡作响。
隔室醉乡老顽童耳闻这惊天巨响,却像是大醉大醒似地说道:
“来!年轻人,咱们干一杯!啊,痛快!痛快!我老头儿龙符即得,照理说早该抖手一走,可是,此时为了你这年轻人,我可又把主意改变了!”
江雨舟听得冷哼一声,不住地在石牢中踱来踱去,可是,壁坚闸固,实在无法可想,万般无奈复又坐了下来。不自觉地摸起那支短笛放在唇上一吹。
谁知一吹之下,竟没有发出半点儿声音,他心头诧异,把短笛二次检视一番,仍然看不出一丝异处,顿时心头火起,重新将短笛凑向唇边,用足毕生之力一吹……
这一吹,可就于先前大不相同了,只听一声刺耳锐啸,卷起了满室狂风,如同波翻浪涌般盘旋而上。
头顶上尖叫一声,黑影疾晃,有人厉声大喝道:
“该死小狗,你敢猝施暗算,道爷今天不等凤笛主人亲来。就……”
话音未落,突闻另一声音喝道:
“师弟不可,掌门人业已传谕武林,邀请中原各大门派代掌门人,前来武当处理当年旧案,你此时乱来,叫掌门人怎么向武林交待!”
“哼!今天算是便宜了这小贼,这口倒头饭你快吃吧!”
话声中由头顶系下一只竹篮,江雨舟狂吼一声,反掌一扫,顿时唏哩哗啦杯盘饮食洒了一地。
顶上冷哼一声:
“不知好坏的小狗,我看你能强到几时!”
竹篮迅速上升,脚步连响,人已离去。
耳闻脚步声去远,醉乡老顽童顿时惊叫道:
“年轻人,你刚刚吹的可是般若凤笛么?”
“是又怎样?你又想打什么主意?”
醉乡老顽童呵呵大笑道:
“啊!怪不得牛鼻子把你抓来,原来你这小子竟是凤笛主人的弟子,年轻人,你用不着难过,九大门派掌门人换你一命,你也值得啦!”
江雨舟始终不明白武当、少林两派代理掌门人,为何死死地要于自己作对,是以闻言不觉一怔,急道:
“你说什么?”
醉乡老顽童呵呵大笑:
“年轻人,你装什么糊涂,十六年前风笛传令,九大门派掌门人连袂北上,从此一去无踪,年轻人,这笔帐难道你不知道么?”
说到此地,突然话锋一转,续道:
“喂,年轻人,只要你答应把风笛让我看上一眼,我就指示你一条出路!”
江雨舟心中暗暗诧异,暗忖:
这短笛有何好看,难道笛上还有秘密不成?对,此物与龙符并称武林二宝,一定有其可贵之处!思量中仔细打量,只见凤笛上飞鸟共有三十三种,每种三式,加上那只彩凤正好百数,只是一时之间却也看不出奇处。
他在这边默默打量,那边醉乡老顽童已经等得不耐烦,只听他再次叫道:
“年轻人,你既然不肯泄露师门绝学,干脆,把你那方龙符上的几个字告诉我也行!”
江雨舟被他一言惊醒,暗想,我此刻身在牢笼之中,虽然身藏重宝又有何益?武当、少林两派的代理掌门人,把我当成了凤笛传人,风笛主人不来他们决不会放我出去。
可是风笛主人会来么?不会,依照笛内留字来看,般若风笛之主,此时正隐迹潜修,要八魄金粟得主三年后与他一决雌雄,究其实,我于当年九大门派的掌门人正是同一遭遇。
对,我先设法出去再说,何况龙符隐语我一时猜测不出,何不说出来让他试试看呢?
这念头在他脑中闪电一转,立即扬首说道:
“既然你如此相求,那我告诉你吧!我这方龙符反面乃是颈项翘处!”
话声至此一顿,醉乡老顽童急道:
“正面呢?”
江雨舟冷漠地答道:
“下面该你说了!”
醉乡老顽童连道:
“好,好,我说,就在你那间石牢……啊!有人来了!”
话声一停,突然冷哼一声:
“哼!这班牛鼻子真叫人惹厌,三年来没见他们放过一时半刻,偏偏这个时候……”
至此突又压低声音道:
“好!去远了!年轻人,你注意听着,就在你那间石牢左后方离地两丈处有块圆石……”
话声至此,外面足步又复接近,醉乡老顽童话音一停,江雨舟依言抬头望去,果见他所说之处有一块大巨石,深嵌在石壁里。
这间石牢深藏山腹中,像这样的石块,可说数不胜数,他单单提丑这块,只不知是何用意?可是,此时石牢外脚步之声不绝,显见得瑕班武当道士,已因夜间之事而加深了警惕,江雨舟虽然心中惊疑,可不敢再出声发问。
他等待着外面守卫之人离去,然而事与愿违,石牢外脚步之声始冬在左右徘徊。
此时这两人,简直有度日如年之感,眼看天色渐暗,石牢外又传隆一阵人声:
“二师兄,九大门派中都到了哪些人?”
“九大门派代理掌门人大都已到齐,只剩峨嵋金顶上人没来!”
“他们打算怎样?”
“若依王五先生、潇湘逸士、三手快剑厉青锋、青城一凤魏红菱之意,既然凤笛主人此时还不出面,干脆把姓江的小狗先宰了再说!”
“哼,那样再好不过,何时下手?”
“且慢!”
“为什么?”
“可是了尘大师、天涯散入、朽木头陀,以及本派代理掌门人俱都主张暂缓。”
江雨舟在下面昕得清清楚楚,生死之机,悬于一发,虽说他此时冷酷无情,也不禁心头一连数变。
就在此时,那一个声音又道:
“难道就这样算了么?
“是以大家公决,单等峨嵋金顶上人来到,他说等,那就继续等下去,直至凤笛主人出面为止,他若说杀……”
“怎样?”
“那就立即行刑!”
江雨舟听得心头怒火勃起,顿时狂吼一声:
“九大门派,嘿嘿!我江雨舟此番不死,终有一天要与你们清算今日之仇!”,
夜,重新降临了人世,一更,二更,时光就像静止了似地,江雨舟睡不着,醉乡老顽童一样睡不着,他们在等待,等待守卫之人离去好相互探询要知之事。
可是,这一班武当道士,像是在附近生了根似的,虽然来回走动,但始终就没有离开过十丈之外。
江雨舟没法赶他们走,惟一的办法,只有等!
一丝月影,从头顶石缝中射了下来,终于,机会来了,寒碧崖下又来了武林人物,一阵阵吆喝声中,那几名守卫的道士,已与来人打了起来。
江雨舟把握这千载难逢之机,急道:
“老头儿,这块大石到底怎样?”
醉乡老顽童立即答道:
“巨石之后,就是出路!”
“你怎知道?”。
“去年此时,我就住在你那问石牢中,当我四下搜寻这方龙符之时无意中发现!”
“好,江雨舟若此时生出此处,饶你一次不死!”
“慢来,慢来,年轻人,你要我的老命都可以,可得把你那方龙符上的隐语告诉我!”
“哼,你听好了,那几个字是东风无语夕阳愁!”
话音一落,江雨舟纵身就向那块巨石扑去,凤笛一点,只听呼地一声,空洞洞的,果然真像中空一样。
可是,他虽然知道石下就是出路,但无法取下这方巨石,尤其是石悬壁间,距地太高无法着手。
他几经尝试,依然无法可想,耳闻石牢外人声渐稀,似乎侵入的武林人物已被逐退,他只得颓然坐下,暗思脱身之计。
突然,沉静的空气中又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耳闻有人喝道:
“谁?”
“启禀师兄,金顶上人业已星夜赶到!”
“上人来了么?他意思是……”
“上人说凤笛主人既然不肯出面,不如干脆先宰了这姓江的小狗,活祭九大门派祖师之灵,以免夜长梦多!”
这几句话听得江雨舟心头大震,随即由地上站了起来,谁知道他身形未稳,外面已经一连叠声地高声喊道:
“掌门人驾到,掌门人驾到!……”.
声音愈传愈近,听得江雨舟心中又惊又怒,就在他惊怒之际,脚步声已在石牢处停了下来,耳闻有人喝道:
“提凤笛传人江雨舟!’,
“弟子遵命!”
话音一落,入口处铁闸连响,人影倏现。
江雨舟双眉一竖,嗖地一声掣出了那支风笛,然后一上步,从地
上拣起前夜不速之客送来的匕首,目注来人,纵声狂笑道:
“好,你们来吧,看我江雨舟是不是任人宰割之人?”
话声一落,但闻铁闸连响,四名武当弟子,已由第一道铁闸外闪了进来。
就在此时,突闻隔室中醉乡老顽童叫道:
“年轻人,你怎么还不走!”
江雨舟冷哼一声:
“老头儿,我的事用不着你管,我要同这班自命不凡的老鬼碰碰!”
“唉,君子报仇,三年不晚,年轻人,你急什么?”
“哼,老头儿,你说得好听,石洞密封,我此时不拼成吗?”
“唉,年轻人,凭你功力,难道一掌还不能把那块石头击碎么?”
江雨舟先前对这块巨石,一直思量如何取下,却从未想到击碎之途,闻言心头一震,顿时醒悟过来。正待纵身击掌,突然,铁闸一连数响,四名武当弟子,业已鱼贯走入石牢。
领头一人,四十来岁年纪,他望着江雨舟沉声一笑道:
“小施主休得怨天尤人,十六年前的旧债,以你一条蚁命来偿九大门派掌门人的英魂,你也值得自傲了。”
话音一落,举掌就向江雨舟肩头抓来。
江雨舟大吼一声,左手一晃,那雪亮的匕首,直向来者削去。
领先之人,乃是武当二代弟子中佼佼不群的人物,照理说,一个初学乍练的江雨舟决不是他敌手。
可是,江雨舟连获奇遇,虽然所学不多,但却极为精奥之能事,加以地方狭小,这武当弟子一时闪躲不及,顿时惨号一声,跨步疾退。
可是,饶是他见机及时,一只右掌,却已齐腕削下,一股热血,如同泉水般喷了出来。
江雨舟眼见此状,狂笑一声,飞身疾进,用足毕生之力,凤笛一出,就向那块深嵌石壁中的圆石点到。
笛声风起,锐啸慑人心神,轰然一响,但见拳头大的石块凌空飞
舞,石壁上顿时现出一口大洞。
这事情大出武当弟子意料之外,黑影连晃,后面之人一齐闪身而上,但闻唰唰唰寒光连闪,三柄利剑业已奔向江雨舟咽喉。
江雨舟身才落地,二次凝气出招,笛施“鬼哭神号”,匕首击出一式怪异绝伦的“斗牛龙光”。
这两招俱是武林绝技,江雨舟功力大进后施来不凡,只听叮当一声,右侧两人被他手中凤笛震得连退两步,剑光一闪,差点脱手飞去。
靠左一人,这下苦头可就吃大了,那一招“斗牛龙光”,乃是冷残子震撼江湖之学,他如何能够躲得开?又是一声惨号,连肩搭臂,被划开一条七寸来长的血口。
江雨舟力敌四人,虽然连获奇缘,依然被震得心头狂跳,其实他哪知道,这全亏醉乡老顽童所传打坐之法,使他几日牢狱生涯中,功力无形中又进一成。
就在他阻住四名武当弟子攻势之时,进口处突然传来一声响亮的佛号:
“阿弥陀佛,孽障!孽障!你已死在眼前还想逞凶么?”
话音一落,四名武当弟子闪电般退下,只见进口处黄影一晃,一名手持禅杖的披发头陀,闪身走了进来。
江雨舟冷哼一声,正想拼个你死我活,突然耳边传来醉乡老顽童的惊叫之声:
“年轻人,快走,你此时还不是朽木头陀的敌手!”
江雨舟心头一动,突然翻转身形,快如射星一般,就向石壁洞穴中钻去。
他虽未练过一天轻功,但因受八魄金粟之惠,身法快捷,身如穿林巧燕,但闻唰地一声轻响,身形已到石洞之内。
朽木头陀绝未想到这间石牢中尚有出路,心头一惊,立即跟踪急进。
他代掌五台门户,功力岂是等闲,眼见拦阻不及,顿时怒吼一声,弃杖用掌,轰地一声,向江雨舟背心拍到。
江雨舟身入石洞立足未稳,突觉一股强劲绝伦的劲气由后袭来。
本能地返身出掌,用足毕生之力攻出一招。
他应变虽快,但终嫌慢了一些,内力尚未全部发出,对方攻出的掌风业已袭上身来,顿时轰然一响,身形被送入洞内八步。耳闻唏哩哗啦,洞口石屑乱飞,尘烟密布,转眼将进路封闭。
江雨舟惊魂方定,略一凝神,才看出这座石洞乃是天然形成。宽广高大处,能容六马并驰,但狭小处必须匍匐而行。
耳闻石牢内人声鼎沸,心知他们正在清理进口处塌下的乱石,立即一咬牙,直向洞中行去。
这座石洞似乎是地下流泉,年深日久,水源枯竭,留下这罕为人知的洞穴。他摸索前行,时上时下,时左时右,时而昂首跨步,时而贴地游走,每至狭小转折之处,立即反身出掌,震塌石壁,堵塞道路,使九大门派中人无法追踪。
洞内漆黑,难辨昼夜,他昏昏沉沉地走,默默无声地爬,迷迷糊糊地不知过了多久时候,只觉浑身酸软无力,情不自禁地躺了下来。
等他二次站起身形,准备继续前进时,顿时心头狂震。
原来四周岩坚壁固,这条穴道已至尽头。
后有追兵,前无出路,这不是瓮中捉鳖么?江雨舟又惊又急,两手挥动玉笛与匕首,向四周猛敲疾刺,企图寻出一条孔道。
可是,他失望了!石头纷飞,泥土乱溅,他几乎寻遍了四周洞壁,依然毫无所获。
疲困、饥饿,加上无法忍受的失望,他颓然坐下。
回去?不能!
坐以待毙?哼!我江雨舟纵然困死此处,也不回去送给那班老鬼宰割!
他此时性格之冷僻孤傲,业已更加显著,想到此处顿时怒吼如雷,手挥凤笛,呜呜怪啸。
突然,在呜呜怪啸中传来一阵悠悠鸟叫,他心头一震,暗忖,怪啊,难道这笛上所雕的飞鸟还会叫么?
他停下身形,双目睁得大大地,注视着笛上玲珑浮凸的飞鸟,反
复端详,仔细思量,他没有找出飞鸟会叫的原因,但是,他却发现一
件秘密。
他发现那些飞鸟的乘风翔翱展翅,一静一动,无不与武林招式吻合,他先前不明此理,现在几经战阵,经验渐丰,才略微看出一点儿端倪。
般若凤笛、鬼谷龙符,并称武林双宝,笛上所载武学岂是等闲?我江雨舟若想生出此洞,唯一希望只有勤参笛上武学,只要我悟透风笛秘密,哼!纵然那班老鬼们不来找我,我江雨舟也要找他们清算今日这笔血债!
他心念至此,立即凝神聚志,潜心于笛上大小不同姿态各异的飞马之间。
紧靠彩凤颈项之间,是三只姿态如生的鸿雁,第一只卓立荒野,鼓翅欲飞;第二只凌空翱翔,利爪半合;第三只引颈敛翅,穿云而下……他悟性颇高,像这般图索骥无师苦练,居然每练一次即有莫大收。
获,这一招三式,约莫练有百次之上,尚还未至心领神会之境。
就车此时,耳畔突然传来一阵人声,他心头一凛,猛抬头,只见洞穴转接处人影连晃,现出三个人来。
这三人虽也泥泞满面,但江雨舟此时目光如电,仍可分辨出来人正是清云道长、了尘大师与朽木头陀。
当然,这三人也同时发现了江雨舟!
江雨舟心头猛震,愕然怒视。
清云道长等人也同时停下身形,向江雨舟瞪目而视。
洞穴里显得无比的沉闷,就在这沉闷的空气中,传出一阵动人心魄的冷笑,朽木头陀向前跨三步,喝道:
“姓江的小贼,你还能逃得出去么?”
江雨舟明知难敌这三位武林绝顶高手,但仍然傲气凌云,纵声狂
“该死的老鬼,你有多大能耐尽管使出来吧,姓江的等着你了!”
朽木头陀双眉倒竖,喝道:
“好狂妄的小狗,那你就接着吧!”
朽木头陀在当代武林中素以内力沉浑著称,禅杖挥动间风涛震耳.劲气迫人,颇有撼山拔岳之势。
江雨舟心头大凛,脚步一挫,立展古墓中学来的那招“斗牛龙光”。
这一招绝学本就奥妙无比,他挥笛亮匕,益见威势不凡。
眼见朽木头陀禅杖一落,江雨舟就得粉身碎骨,可是,锐啸刺耳中,那管凤笛也同时点到朽木头陀胸前。
这胸前方寸之地,足以致人死命,朽木头陀哪肯与他硬拼,心头一凛,摇肩甩步,向侧闪开三步。
这一招两人同时走空,江雨舟那支凤笛,哧的一声插入壁中七寸。朽木头陀手中禅杖带起震耳风涛,呼啸轰隆向洞顶碰去。
他内力之强实在惊人,杖尾距离洞顶尚有丈余,就听一声震耳巨响,洞顶沙石竟被震得纷纷下落。
就在沙石飞舞之中,突闻鸟声啁啾,数十只巨大白鸟,在黝黑的洞穴中鼓翅狂飞。
众人神情一震,江雨舟突然醒悟,先前听到鸟声悠悠,原来并非风笛上有何奇处,乃是这群白鸟所发,可是,这群白鸟怎会飞入此洞?难道这上面就是此洞原来的出路不成?
对,一定是此洞原有出路被鸟巢所塞,所以……
这念头在他心中闪电般一转,洞穴中业已尘雾渐消,果然,由头顶上透进一线天光。
就在天光初露,众人惊怔未定之际,江雨舟早已欺身跨步。
在场之人,哪一个不是江湖成名人物?他身形微动,了尘大师业已欺身而上,沉声喝道:
“阿弥陀佛,小施主,你还想走么?”
手腕一亮,闪电般向江雨舟抓来。
少林一派,多少年来俱是江湖中泰山北斗,七十二种绝艺,无一
不是惊镇江湖之学。了尘大师既能代掌少林门户,功力岂可等闲视之?
江雨舟眼看无法逃遁,突然心头一亮,两臂猛抖,竟把凤笛上悟而未透的那式怪招使出。
了尘大师眼见一击而中,谁知人影一闪竟失之交臂,江雨舟如同一只飞鸟,穿云而上。
清云大师和朽木头陀同时为之一愣。
而江雨舟就在众人失神之瞬间,穿入洞顶孔穴之中。孔穴上端,是一棵通体中空的巨树,树中尽是枯枝杂草破巾毛羽,想必就是那群白鸟之巢。
他身出穴外,才看出这棵巨树植在河堤之上,河水滔滔,滚滚东流。
他还不知如何处置之际,树洞中突然传来几声沉浑的怒喝,他心头一凛,知道了尘大师等人就要跟踪而出,惊愕冷哼一声,举掌就向巨树劈去。
他由外向内挥掌,了尘大师等人也同时攻出三招。
不说洞中三人俱是武林一派之尊,就拿江雨舟来说,功力也非等闲可比,四股凌厉的掌风一激,顿时轰地一声巨震。
那棵巨树已连根倒下,树根牵动河堤,溃决了丈多宽一段,河水轰隆,直向洞道中灌去。
但闻地道中一阵惊乱之声,了尘大师等人刚一露头,就被洪水冲了下去。
江雨舟见状,不禁心头大乐,仰面狂笑,沿着河堤疾奔而去。
冰消雪解,河水东流,原野里一片新绿。
江雨舟正在奔驰之际,突然,耳畔传来一声冷笑:
“阁下三番五次偷入武当,今天若不说出个道理来,可就别怪贫道对不起你了!”
江雨舟对武当道士,已经恨入骨髓,闻言身形一驻,两目向四周连扫,果真见河堤左端,山脚下一片疏林之中,现出三条人影。
两名背插长剑,身着道装的道士,面对着蓝衫少年,那道人话音一落,蓝衫少年也还以冷笑道:
“你不问,我也正要问你,敝友与你们武当派有何仇恨,你们竟不分皂白地把他掳来?”
“令友是谁?”
“江雨舟!”
江雨舟心头一震,暗暗诧异道:
怪啊,我什么时候有这么个朋友?难道上次备食送衣的也是此人么?
他心中奇怪,情不自禁地脚上加劲,直向三人立身之处扑去。身形未到,场中已经打了起来,那道人一面挥掌猛攻,一面嘿嘿冷笑道:
“既然你与姓江的交往,想必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蓝衫少年怪叱一声:
“狂妄的杂毛老道,你认为武当虚名就能吓得了人么?今天我要你们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武功!”
掌势一翻,凌厉诡奥地连攻三招。
双方一接,那道人立即被迫退三步。他们似乎神情一震,继而扬声冷笑道:
“哼哼!我当是谁敢来武当撒野呢!原来竟是红尘四绝的传人,这样看来,十六年前之事,大约令师也有一份吧!”
“哼,有一份又怎样?”
“哼,你既然承认,今天只好委屈你了!”
道人话音一落,调头向另一个道人轻唤一声:
“师弟,亮剑!”
“剑”字出口,但闻唰唰两声,两名道人已飞快地拔剑出鞘,寒光一闪,同时向蓝衫少年攻到。
江雨舟虽觉这少年话音颇为熟悉,但一时之间,却认不出他是谁,不过他对武当道士恨之切骨,见状顿时大喝一声:
“住手!”
这一声断喝,凌厉深沉,隐含无尚威严。那两名武当道士,情不自禁地身形一撤后退三步。就是那蓝衫少年,也觉心头微凛停下手来。
江雨舟展开由凤笛上悟出的那招武学,双臂微振,凌空飞掠而来。
场中三人向他一扫,情不自禁地“啊呀”一声。
江雨舟傲然卓立,向三人飞快地瞄上一眼,顿时转过脸来,对着两名武当道士冷哼一声:
“两位还不认识寒碧崖下石牢之中的江雨舟么?”
两名道人同时心下一寒,半晌才道:
“你!难道你……”
这两名道人满面惊愕之色,你了半天,竟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
因为这事情太让人不可置信了,中原九大门派的掌门人齐集武当,怎会让他从石牢中溜了出来?
江雨舟见状又是一声冷笑:
“石牢三日,原非你两条性命可以抵消,姑念你俩俱非主谋之人,赶快自断一臂,不然等我动手可就没有这么便宜了!”
两名道人闻言脸色俱变。蓝衫少年也是微微一愕道:
“江……少侠,请看愚……兄薄面,放过这次吧!”
这少年声音又尖又脆,虽然颇为悦耳,但却无半点儿丈夫之气。
江雨舟闻声猛一转脸,冷笑道:
“你于我无一饭之恩,点水之情,我为什么要买你情面?”
他由地道爬出,满脸满身,俱是污泥,虽看不清脸上疤痕,但其状依然狞恶异常,加以话语冷酷格外惹厌。
那少年神情一怔,忙道:
“鄂北荒村,在下为少侠置衣备酒,不知少侠可还记得?”
“啊!那人原来真是你,不错,我江雨舟买你一次人情,他们各断一指好了!”
那两名道人冷哼一声。
江雨舟倏地双目一瞪,喝道:
“你们不服么?”一
左侧一名道人突然沉声大喝道:“
“武当弟子,从未被人如此欺凌过!”
江雨舟大喝一声:
“那今天你就开个例子吧!”
凤笛一领,直奔道人胸前点去。
那道人横剑一架,江雨舟跟踪疾进,左手一晃,匕首呼啸攻到,只听厉号一声,这道人左手无名指,已被他齐根削下。
他一捂两式,用的依然是由古墓中学来的那式“斗牛龙光”,不过几经施展,变化愈奇,威力愈猛而已。
他一招得手,第二招接踵而至,另一个道人招式尚未展开,业已遭到同样命运。
又是一声惨号,两名道人同时转身,恨恨而去。
江雨舟心中大乐,不禁纵声大笑。蓝衫少年眉头一皱,满腹凄怨地喃喃自语道:
“天啊!难道他真变成冷血之人了么?”
江雨舟闻声陡地调转脸来,喝道:
“你说什么?”
蓝衫少年眉头一皱,说道:
“我以切金断玉的匕首相赠,本意是要你削断铁闸逃出石牢,却不料你竟仗以逞凶,看来这番仇怨是愈结愈深了!”
江雨舟闻言冷笑道:
“那夜送我匕首的是你么?可惜你这话说得迟了一点儿!”
“你说什么?”
“我逃出石牢之时,曾经暗中决定,如果找到那送我匕首之人,情愿答应他一项请求,你既不想我伤那道士,为何不早说呢?”
蓝衫少年神情一怔,随即跨前两步,疾道:
“你这话还算数么?”
江雨舟仰面狂笑道:
“大丈夫睚眦之仇必报,点水之恩必偿!你但有所请,无不尽力而为!”
蓝衫少年双目一亮道:
“好,我要你听我说一段故事!”
江雨舟神情一怔道:
“故事?你要我听你讲故事?’’
蓝衫少年冷笑一声:
“你既无心守信,我也不一定勉强你!”
江雨舟也冷笑一声道:
“好,我听,你说吧!”
蓝衫少年轻吁一声,说道:
“从前有一对青梅竹马的情侣……,,
江雨舟嘿嘿冷笑道:
“男子汉,大丈夫,怎么尽说这些没出息的事情?”
蓝衫少年双目一瞪道:
“你该明白,你此时是酬答我相赠匕首之恩,可不是我在求你!”
江雨舟沉哼一声:
“好,你继续说吧!”
“这一双情侣,女的是武林世家,江湖望族,虽无永絮之才,西子之容,但在当今之世,却也颇负艳名,被誉为武林第一奇女子!”
“哼,那男的想必是王孙公子,当朝宰相之后吧?”
“你错了,那男的乃是一名寄人篱下的小厮!,,
“嘿!这小厮倒真是几世修来,较我江雨舟……”
蓝衫少年忙道:
“怎样?”
江雨舟冷哼一声,双目怒火炽烈,喝道:
“我只答应听,可没答应讲,你要不说,我就走了!”
蓝衫少年忙道:
“我故事没有说完之前,你不能走!”
“哼!那请你快说!””嘿!这一双情侣虽然身份悬殊,但那姑娘的满腔热爱,却是无比真诚,可惜有一回来了个贵胄公子……”
“哼!水性杨花的姑娘于是移情别恋,抛却了青梅竹马的情人……,,
“胡说,那姑娘依然热爱他旧时情郎,一颗赤心毫不为金珠玉帛所动,虚名巧语所移……”
“唔,这样的姑娘真是难得,比那贱人强胜多了!”
蓝衫少年又是一震,急道:
“你说的是谁?”
江雨舟脱口说道:
“我说的就是……”到此倏然一停,冷笑道:
“你要是已经说完,我可要走了!”’
蓝衫少年忙道:
“没有!”至此话锋一转,续道:
“因此一来,立即惹起了那公子的炉火,于是乘那姑娘偷会情郎之际,暗地里尾随跟踪……”
“哼,卑鄙的东西!”
“他发现那双爱侣情意绵绵,顿时醋海兴波,仗其家传武学,把那姑娘的情朗面容毁去,并且为了永绝后患,他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