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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水火未济

    星火等人与高唐族达成同盟协议后,乘着神火箭,赶回了火弓族。众人今日与邪猬、邪婿连番搏斗,大耗力气,休息了一下午,用过晚饭后,才又集会商议。聚会所内多支火把照得满屋明晃晃地,参加的人是火弓族的星火、林火、雷火及象人族的山邦、山云。“那么,三族的协议算是达成了?”听过星火叙述,雷火问道。“没错。”星火说:“镇墓兽虽然凶暴难缠,不过,若是三族能同心协力,精锐尽出,我想应该对付得了吧!”“可是,高唐圣泉的神力真能封住镇墓兽吗?”山云身躯壮硕,胸膛厚实宽广,一说起话来,满屋都是回音。星火说:“你大可放心,由对付邪婿的经验来看,圣泉水有一定的效用。而且,据悉在泉洞内,圣泉水神力更是宏大,一般的邪兽异类根本经不起一淋。”“可是就算能把镇墓兽困在洞中,离火天箭加上圣泉水,真的就可以消灭镇墓兽吗?”雷火的神色也大有疑惑。“怎么,老三,吃过一次亏后,就变得胆小啦!”星火哈哈大笑。雷火被这么一揶揄,不由得脸上一红。他当日被修用引水术耍得团团转,回族后广为流传,几已成全族笑柄。星火拍拍雷火肩膀,安慰道:“一次失败算不了什么,最要紧的是要记取教训,学了乖,下一次机会来时,再狠狠地彻底击倒敌人。”雷火听了,讪讪地笑了笑。山云接着发问:“我倒是十分讶异高唐族为什么会这么爽快答应合作,并且同意对圣泉洞作为设阵之所,高唐族人向来孤僻,对外族人戒心颇重。而且,圣泉洞平日从不准外人入内的。”星火说:“也许是她们明白镇墓兽的威胁迫在眉睫,高唐族经历两次妖兽侵扰,损伤不少族中精锐,再也经不起更严重的挫折了。毕竟高唐族极有可能是下一个遭受攻击的目标,生死存亡之际,也不得不从权了。”山云接受了解释,众人再研议了一阵子后,山云、山邦一同出了会所,回屋休息,剩下星火三人继续讨论。片刻后,一名年轻艳美的女子莲步踱来,娉婷轻巧地走进屋内,三人霍地站起身来。只见女子赤裸着一双脚,缓步而行,巧笑盈盈,眼波流转,对着三人似看非看,轻笑一声,竟有说不出的万般风情。那名女子径自走近墙边一支火把,嘟嘴成圈,对着火把不停呼气,火把被她嘴里哈出的气息吹得摇摆不定,映得屋内人影幢幢。只见樱唇微张,也不见得如何用力吹气,竟然把一支大火把给吹熄了。“灵火……灵火姐姐,你来这里,有什么贵事吗?”星火躬身说话,语气竟是十分肃然恭谨。“我来看看你们啊!”名叫灵火的女子软语轻佻,足以酥人心扉,但三人听了,脸上却大显恐惧。她接着又走近另一支火把前,用嘴吹气,一下子又吹灭火把,三人目不转睛注视着她的举动。“咦,怎么今晚不见地火呢?”灵火问道。“地火今日在高唐族中受了伤,双脚恐怕都废了。”星火回答。灵火又走近一支火把,双手就着火光,翻来覆去,东看西瞧,似乎检查些什么。“喷喷,真是可怜呀!到底是什么人这么狠心厉害呢?”“不是……不是人……是……是……是妖兽。”星火话音颤抖,与他平日威武镇定的模样大不相同。灵火在屋中镀步,转瞬间又吹灭了数根火把。三人脸色愈来愈难看,雷火一张大脸更是涨得发紫,全身汗已潸潸。屋中仅剩的一支未灭的火把挂在门边,星火脚步缓缓移向,其余二人也一齐挤到那支火把旁,仿佛将它当成了救星。火把光芒闪耀,将三人的凄惨神色映得清清楚楚。灵火转过身来,慢慢走近三人,她站到火把前,张嘴装势欲吹,三人连大气也不敢喘一下,心儿扑通直跳,微微感觉到由心脏牵动的全身肌肉都在发颤。灵火娇笑了一声,口中轻轻吹呼,但在三人耳中听来却有如狂风怒吼般吓人,而火把焰光更是不住飘摇曳动。她身躯挨近,三人与她相距不及咫尺,连她头上的一根根发丝都清晰可见。只见灵火樱唇微启,湿润的舌头轻轻伸出,抿了一下嘴唇,她合上了双眼,脸上春意荡漾,伸出了柔荑般的双手,一个个抚摸三人的脸颊,口中不住呢喃呻吟。三人犹如被一只巨毒无比的大蝎子爬过身躯,浑身一动也不敢动,任由灵火的手在脸上游移。灵火摸完三人的脸,又伸手滑进星火内衣,抚摸着他的胸膛。发觉星火已汗流浃背。“星火族长,干嘛流了满身热汗?你是不是已经欲火焚身,整个人都快要烧起来了?”瞬间,不知道灵火使了什么手法,火把突然熄灭,屋内顿时一片漆暗,二人吓得立刻拔脚想夺门而逃。灵火轻轻一捉,提住了星火的衣领,星火一时全身酥麻,动弹不得。其他二人则疾步奔出了屋子。“星火族长……,今天晚上,你教教人家嘛……”灵火声音空飘飘地。“灵火姐姐,我……,你……小心点,别太……”星火已快说不出话来。“放心,我又不是要吃了你,你们男人不是最喜欢做这种事吗?而且,你的妻子去世了,你不觉得寂莫吗?今夜就让我好好侍候你吧!”黑暗中传来响亮而尖锐的笑声,紧接着,呢喃声、喘息声、呻吟声,声声开始自屋内传开。夜渐深。屋内没有火光,但是有热度,可以活活热死人的热度。灵火口中不住呢喃呻吟,飘飘欲仙;星火则迈力蠕动身躯,汗流满身,气喘如牛,但是,他却完全体验不到一点儿快活舒爽。“灵火姐姐……够……够了吧……我已经快不行了!”星火猛喘着气。灵火灵活地摆动腰肢,格格笑了起来。这笑声听在星火耳中,却成了勾魂摄魄般的鬼声魅音。尽管他已经四肢僵硬,浑身乏力,但他愈害怕,愈不敢停,因为,若是没有让灵火尽兴。他可能会遭到更恐怖的折磨。星火暗自切齿痛恨:“灵火,你这个贱女人,总有一天我要将你碎尸万段!”他的脑中不禁浮现出这样子的画面:他拿着离火天弓,发射天箭,数百支天箭插入了灵火身体,灵火全身鲜血淋漓,血肉模糊,在片刻间着火烧成了一团焦炭,他则在一旁哈哈大笑。星火真的想到心坎里去了,竟然在嘴角上展出了一丝微笑;而灵火则已经亢奋得大声尖叫了起来。她的声音远远传扬了出去,飘散在幽深的寒夜中。逃出屋外的林火及雷火,一直跑了好远,才停下脚步。两人心有余悸,各喘了好几口大气。集会屋内的笑声虽远缈,却似乎能传得千里远,直贯入二人的脑海中,并进入他们的周身百骸,随意回荡。然而,二人却又不敢确定他们听见的笑声是否只是自己的想象。两人对望,雷火涨红了一张脸,喘着气说:“今夜大哥可要吃苦头了,我们到底还要忍耐她多久呢?”“不会再多久了,不会再多久了!”林火暂时恢复了镇定,“这把野火总有烧完的一天。”两人抬头一望,满天星光灿烂闪烁。隔天早晨,高唐族首脑又聚集大房子中。镇墓兽却将来袭,还有高唐与与象人、火弓两族合盟一事,已经向族人说明清楚。高房族内上上下下,开始清理屋舍、打点内外,准备提供给火弓、象人族人员居住,并且迎接这场开族以来从未有过的大挑战,每位高唐族人都深切体认到——这是生死存亡的一战!因玉石去世而悬缺的长老位置,也决定由最早晋升为玉女的旭丽接替,她也即刻更名为玉岚长老。虽名为长老,但旭丽也才刚过二十五岁。高汤最近虽然屡有表现。但衡量长老必须负责决策族内事务,旭丽的成熟与稳重皆胜过高汤,故决定由她接替。空出的玉女缺额,则由另外一名少女御光晋升。泉主,玉书、玉剑、玉岚三长老,及烈红、高汤、炎霞、御光四位玉女,构成了高唐族的新领导核心。“就这样让火弓族、象人族大举派人进入高唐聚落,是否妥当?”关于三族同盟一事,御光还是担心不已。个性耿直的烈红也说:“镇墓兽既然那么可怕,单凭高唐族恐怕不足以应付;但若这样就让他族人进入族域,我也觉得不太对劲。”泉主微一点头,把目光朝向玉岚。玉岚向来行事稳重,颇有泉主之风,而她也一直以泉主为仿效的对象,私底下常被族人戏称为小泉主。玉岚的声音平和:“我也有点疑惑,象人族平日行事诚直朴实……”她见坐在对面的高汤脸露尴尬,微微一笑,“也许捉住高汤只是出于无奈,算是例外。但是,如我们所深知,火弓族人凶猛狠恶,心性难测,会不会在我们联手击败镇墓兽后,他们会联合象人族,反过头来对付我们?象人族所剩人数稀少,难免不为火弓族唆使摆布……”这时,炎霞开口了:“昨日邪婿、邪猬之事会不会是火弓族故意设计的圈套,要引我们上当?我总觉得这一对怪兽刚好跑来高唐,与镇墓兽出现的时机太过巧合!另外,那位怪人申刚为何又忽然出现,他口口声声说要捉邪猬、邪婿,我们怎知这不是障眼法?否则,为何他一看见颛项的剑如此奇妙,就立刻抓走他。莫非颛顼会破坏他们的计划?或者,颛顼根本就是他们同伙……”炎霞一口气提出了许多疑点。听见炎霞的质疑,高汤反驭:“颛顼的剑确实神妙,并且显然可以克制火力。如果申刚与火弓族同谋,因而抓走颛顼确有可能。但说颛顼与火弓族勾结,就太过牵强,这种说法我绝对不能接受。除非颛顼从在溪旁救了我开始就在骗我,这未免太不合常理。”高汤的语调愈见激切:“如此说来,连昨夜出现的夜影也是他们计划中的一环了,如果火弓族可以轻易使唤这些异兽,直接会集它们一起杀过来,不就得了,为何要花费偌大心机,故弄玄虚?地火又怎会遭邪婿重创,差一点连命都保不住?而且,他们又是如何控制这一对怪兽?以前并未听闻火弓族有这些能耐。”“也许他们只是碰巧知道怪兽出没的情况,善加利用此机会而已。”炎霞丝毫不肯松口,“更也许,颛顼是故意显露以水克火的工夫,想博取我族的信任,等到千钧一发之际,他再来反逆,若届时情势紧张,我们应变不及,很可能就会一败涂地。“高汤,你准备相信颛顼‘这个男人’到什么程度?”炎霞的口气咄咄逼人。高汤一时愣住。她一直忽略了“颛顼是一个男人”这件重要的事实。男人在高唐族中的地位万万不可与女人比肩,虽然泉主答应今年底让她与颛顼完婚,使颛顼成为高唐的一份子,既使如此,他仍然只是个“高唐族的男人”而已。高唐族女人自幼受到的训示是:“除了生孩子要靠男人,其它事都不靠。而且不管本族或外族人,绝对不信任男人。”高汤答不出话来了,炎霞嘴角抹过一丝胜利的微笑。泉主这时终于开口了:“不管颛顼是不是火弓族的同伙人,也不管他是否会再回到高唐族,我们可以利用他,但不能被他利用,原则就是这么简单。高汤,如果频项出了问题,你身为玉女,要连带负起责任。”“是!”高汤心头隐隐浮出不安。她绝对相信颛顼,但是,颛顼却偏偏只是一个被认为不值得信赖的男人。对颛顼的争辩至此已经结束。剩下的问题是火弓族及象人族。原本以为还要再经过一番讨论,谁知泉主只是简单地问:“我们不应该相信一个男人,那么,该不该相信一群男人?”众人都一齐摇头。高汤则在心中暗自叹气。泉主胸中有数地说道:“所以,如果他们纯粹只是为了对付镇墓兽,与高唐协力,之后也不另生枝节,那就无事;否则,想要趁人之危,也得看看对象。事情就这么决定了,明天一早再聚会。”四位玉女退出了屋外。高汤回到屋内,与她自幼交好的御光在一起。御光对自己能选上玉女,喜出望外,而高汤却还在挂念着颛顼。“高汤,你这么相信颛顼吗?你是不是真的很喜欢他?”御光问。高汤不说话,但还是点了点头。“看你的表情就知道我猜得没错。”“我实在很担心他,不知道他现在是否平安?”“你担心也没用呀!如果他平安无事,总会再回来找你的;不过,如果他知道高唐族即将面临重大凶机,他肯不肯回来与你共患难呢?”“他一定肯的。”“好吧!既然你这么想,也由得你。‘不过——”御光噘起了嘴唇,“这个炎霞老爱找你麻烦,真是令人讨厌。”“别理她吧!”高汤一时意兴阑珊。“怎么可以不理呢?”御光有些气恼,“她现在跟我们一样,身属本族玉女,以后大家一起合作负责、出任务的机会可多着呢。平素我就看她不顺眼,作事拼命争功,心眼又小,就仗着武艺还稍微过得去,哼!依我看,她根本就不是大将之才,真不懂泉主、长老们为什么挑选她做玉女?”“其实今日她所讲的话也并非毫无道理,不算完全冲着我来;既然大家都已身为玉女,最重要的是要为整个高唐的安全着想。”她脑海里不禁浮现当日在象人族中所见到的悲惨景象,此一情形若发生在高唐……她通身微微发颤了起来。“御光,无论如何,我们一定要团结,绝不让象人族的惨事在这里重演。”一想到全族人的安危,高汤立时又恢复了豪气。“你说得不错,我们都不会死的。”御光紧紧握住了高汤的双手。高汤蓦然心中一动。——当初,颛顼也是这么握住我的手,说我们两个绝对不会死,颛顼,你现在是生是死?高汤内心波涛起伏,发出了无言的呼喊。星火此刻正躺在他的住屋中,全身的酸痛从昨夜到现在都还在持续着。“灵火,你这个可恶的贱女人,总有一天我要你死得难看……”星火不知已经辱骂过灵火多少次,但是,从心底涌出的厌恶、愤恨情绪中,却夹杂着怎么也挥不掉的附骨黏肉般的惊悸。昨晚,灵火恣意索求,星火整个人被榨得干干的,狠狠被折腾了一整晚。之后,他因为劳累过度,浑身酸痛,就躺在集会所的地板上,动弹不得。堂堂火弓族长,被一个女人折磨得死去活来!而更可怕的是,在“交欢”(单欢!)的过程中,星火并不确定灵火究竟会如何折磨他。今早,象人族人在集会屋中,一见全身赤裸的星火僵直地躺在地上,心下有数,将他拾回屋中休息。星火不明白的是,为什么灵火不干脆自立为族长,而只是挟着她那全族无人能敌的威力火术,恣意糟蹋火弓族男人。现在,真正控制火弓族的根本就是灵火。星火身为一族之主的尊严,早就荡然无存了。然而,一开始,情况并不是这样子的。灵火原名拉玛莱,并非火弓族人,她父亲本为某族族长,后来因为其族人反叛,被迫带着妻子以及拉玛莱,逃离出族。经一番跋涉后,来到火弓族。他的父亲遭火弓族人杀害,母亲因颇具资色,被一名长者据为已有,收为女奴,也留下了拉玛莱。这一对孤苦的母女,在火弓族中备受欺凌,拉玛莱更是在开始发育成为女人前,就惨遭蹂躏。两年前,她才十六岁,有一次,在躲避一群想戏狎她的火弓族男人时,不慎跌落一处绝崖。她侥幸被树藤撑住,未摔死,在寸草不生的绝壁下,待了一天一夜,后来终于忍不住饥饿,吃了长在山壁上的一株鲜红欲滴的小花。她吃下小花后,腹痛如绞,全身发热,昏倒在地。等她醒来,发现浑身上下充满了力量,三两下就爬上了绝壁。回到火弓族后,才发现母亲以为她被凌辱杀害,弃尸荒野,与长者发生争执,长者一怒之下杀了她的母亲。拉玛莱沮丧万分地看着自己唯一的依靠死在她面前。当夜,拉玛莱准备了树枝干柴,准备烧完母亲的遗体后,就此逃离火弓族,不料才刚燃火烧尸体,竟然从柴堆中引火烧向三人,三人顿时焦黑成一团团模糊难辨的尸块。拉玛莱又惊又喜,随意施为,发现她可以任意使事物着火,她在火弓族待了数年,十分清楚火弓族御火术的厉害,但也知道那必须经过层层苦修,如今,她竟然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掌控火的力量!她猛然醒悟到,那是她在绝崖下所吃下的红色小花的影响。想通了这一点,拉玛莱兴起了可伯的复仇念头——她要用火来毁灭破坏她一生幸福的火弓族。当时她并不知道她吃下的是传说中的“灵火花”。灵火花珍贵异常,是集天地间火气而形成,吃了后,可以随心所欲操纵热气、发出火焰、是所有火弓族人梦寐以求之珍物。事实上,火弓族始祖即是在吃下数株灵火花后,才开始无师自通,学会御火本领,震镇四邻。数百年来,火弓族却再无与第二人有此机缘。拉玛莱表面上不动声色,偷偷观察火弓族人的修练,六个月前,她感到时机成熟,在全族大会上展露本领,技压全场,全族再无人可与之争锋。星火虽身为族长,既然败在她手下,也必须让她三分。杀死她母亲的那名长者,更被她用烈火活活烧成了焦炭。此后,拉玛莱遂改名灵火,每隔一段期间叫来男人,恣意欢乐。若有人胆敢拒绝,或是“表现不佳”,看灵火的心情,会施以不同的惩戒。诸如烧焦一条腿、烧焦半边脸等等。火弓男人见到她时,表面上恭敬端肃,背后却骂个不休,心中更充满恐惧。——为什么要给火弓族这种惩罚?星火兀自恨恨不休,在他心中,灵火简直比镇墓兽还要可怕。“镇墓兽?”这时星火脑中突然出现了一个奇异的想法。他思索了一会儿,忍不住哈哈笑了出来。星火正在浮想联翩,忽然房门被推开了,他怒斥:“是谁胆敢擅入?”“哟,星火族主,怎么火气这么大呀!”他斜眼一瞧,发现灵火进入屋内,弯下腰来,一双妙眼正咪咪对着他笑。他顿时吓了一大跳,连忙挣扎着起身,道:“我不知道是灵火姐姐,请……请坐。”“人家听说你身体不太舒服,特地来看看你。刚才有什么事这么好笑,可以说给我听听吗?”灵火笑语盈盈,随即坐了下来。“没什么,没什么,”星火心中忐忑,陪着笑脸问道:“灵火姐姐,你有什么事吗?”“噢,我一方面是来看看你,再来,想跟你借一样东西。”“什么东西?”“神火箭。”“啊!你借神火箭要做什么?”“玩玩不行吗?”灵火眼波荡漾,露出的笑容简直甜得可以溶化掉人,星火心里明白,他根本没有说“不”的余地。“好,既然灵火姐姐开口要借,那当然没有问题。”星火长叹了一口气.“最近族中发生了大事,我想请灵火姐姐帮一点儿小忙,不知道,你可愿意?”“什么事你就说吧!”“我们要去高唐族杀妖兽……”“哦,杀妖兽?”灵火突然笑了起来。星火心中却大为疑惑,不晓得灵火为何笑得如此开怀。邪猬、邪婿骚扰高唐族后的第七天中午时刻,火弓、象人二族的战士进入了高唐族。火弓族由林火、雷火率领了四十名精锐族兵前来,象人族由山邦等仅存的十五名族人加入。高唐泉主及二位长老都在大房子外,欢迎他们的到来。并马上安排他们住进准备好的六间木屋中。林火向高唐族人解释,说星火因为尚有族内要事待办,数天后,即会赶来,希望她们不要心生猜疑。事实上,星火是身体未完全复原,为免在高唐族人面前丢脸,因此才刻意延迟前来。泉主表示,三族既然已达成共识,只要林火、雷火可以全权做主,那就无大碍。高唐族准备丰盛的午餐,款待这批不寻常的客人。随后高唐族人带着林火、雷火、山邦、山云,前往玉女圣泉先了解地势。雷火却发现高汤等高唐玉女早已在洞内等候,想起前些时日与修对阵时,诸多丑态都被高汤瞧在眼里,不由得心下大窘。但高汤见到他,只对他微微一点头。林火等人见到洞中景致浑然天成,都赞叹不已,并深觉此处果然是围杀镇墓兽的最佳地点。“上次曾听泉主提起,在这里与夜影妖兽有过遭遇,雷火及山云都未能听闻,能否请再说明一次。”林火说。于是玉书长老再一次重述。听完后,雷火信步走近圣泉池,正伸出手想一探,高汤、御光一闪身,已经挡在他身前。“对不起,我们的圣泉池不许男子碰触,请谅解。”泉主说明。高唐两次叙述,都有意略过颛顼曾掉落泉池一事。雷火脸上浮起尴尬的笑容,迟了数步,连忙说道:“我只是好奇而已,别无恶意,不要见怪。”众人退出圣泉洞后,又仔细勘查四周地势,二族人马分别在圣泉洞内外展开演练。当晚,象人族人在用过晚饭后,集聚在一间木屋中,首领山邦正与众人讲话。“我们象人族在此一地带,生存衍续了数百年,这次遭逢如此惨重的伤亡,无论如何,我们这些幸存于世的族人,一定要消灭镇墓兽,为死去的族人复仇。”山邦语气激昂,众族人也跟着情绪高亢,纷纷高声呼喊着要灭妖兽、报血仇。山邦做出手势,要大家安静,接着说:“虽然,目前我们与高唐、火弓两族联合一起杀妖兽,但更重要的是,要保存住象人族的血脉。”说到如此严肃的话题,众人的表情霎时凝重了起来。“无论怎么说,对会镇墓兽都算是十分凶险之事,我们族人只剩下十几名,当然,我知道诸位都是象人族的好战士,绝对不惧怕死亡。但如果大家都牺牲了,象人族也就灭亡了,所以,在行动时,最重要的是保全自己的生命,其次才是杀镇墓兽。就算我们没能在祭典中供献白兽给白象神,我相信,它仍然会保佑我们。“杀镇墓兽若失败,还有下一次机会,若我们都死了,又有谁来代替我们祭祀伟大的白象神?记住,要好好保护自己跟同伴。如果真的非得有人牺牲,那么那个人就是我。”山邦的悲壮语气,震撼了每一个人的心灵。在诛杀镇墓兽的同时,也将进行一场保卫象人族血脉的战斗。话说申刚将基本的巫术心法及使用玄珠剑的诀窍,传授给颛顼。二人就在林中待着,如此过了七天。颛顼学得甚快,申刚不禁大叹其聪明可教。颛顼也将母亲所传授的一点点巫法诘问申刚,申刚亦不吝教诲。他表示淖玉所传的心法原本十分神妙精华,只可惜她学得不全,疏漏了很多关键的要诀。申刚亦想择要传授颛顼武斗之术,但颛顼却意兴不高,倒是对钻地术颇感兴趣,连在土中闭气行动的法门也学会了。申刚却笑颛顼,打打杀杀的绍式,他学得不起劲;逃之夭夭的本事,倒学得顶用心。此时,天色渐晚,月光从树木的间隙中洒落下来,申刚望着满林月光,心中顿生凄恻。他对颛顼说:“你这数天中所学的是最基本的法门,巫术并非骗术或是幻术,而是运用大自然原来却存在的精灵之气,将人类的潜能发挥到极限。你有了玄珠剑这柄稀世宝剑,要善加利用,也许以后能有绝大成就。我本门的术法精要,未得恩师许可,不能擅自传授外人,这点要跟你说清楚。”话虽如此,但颛顼明白申刚已经传授了不少。申刚又说:“各人对于巫术的解释、领悟有别,其实,对于巫术我也不能算是高手,盼你不要妄自菲薄。总之,大自然是最好的老师,这句话一定错不了。”颛顼点头,表示理会。申刚手一指,说:“高唐族往此去,只有半天的路程。现在距月圆之夜还有十来天,树林中十分僻静,无人打扰,你先在此地好好练习巫法吧!就算要回去高唐族,这些天的用功应会对你大有裨益。等时候到了,你再决定要不要回去高唐族吧!”“申刚,你本领这么高强,不如与我一起回去,帮忙消灭妖兽吧!”申刚笑了笑,说:“这些俗事我不想管。天底下的妖兽有多少,谁能杀得尽?况且,这只妖兽变化奇幻,凶暴猛残,我即便杀得了它,恐怕也得付出一些代价,我还是赶紧再去寻另一对邪婿、邪猬才是正经。颛顼,你多自珍重,我走了!”说罢,昂首阔步,往林中深处行去。颛顼望着申刚的身影愈去愈远,一下子就落入了夜色中。剩下月影稀稀疏疏映落在地,陪伴着他。颛顼低头看着自己的影子,暗自忆念申刚所教的术法,蓦然间,发现身旁竟然多出一个影子,他以为是出中精怪,玄珠剑咻地出鞘,立刻青光四射。只听得“哎哟”一声,似乎是申刚的声音,版项一惊,连忙猛力收回玄珠剑,踉跄两步,才勉强站稳。果然听得申刚的声音响起:“颛顼,刚刚才教过你,你怎么使得这么笨手笨脚?嗳呀,还好你笨手笨脚,我闪得快,只被你削下几根胡子。”“咦,申刚,你还没有走?”颛顼一奇。“走了,又回来了。”“你在哪里?”“我就在你身边呀!”“我看不见你呀!别这样子吓人好不好?我一不小心会伤到你的。”“哈哈!如果你现在说能伤到我,那你真可算得上是天纵英才了。颛顼,你摊开手掌。”颛顼手掌张开,发现一物弹入了掌中,他就着月光,拿近一看,是一颗拇指般大小的黑漆漆的药丸。“申刚,这是……”申刚的声音似乎从树林深处传来:“这是一颗蓄益丹,颇有增强体力、强筋壮骨之效,你在月圆之夜的前一夜的午夜分才可食用,否则药丸无效,切记,切记。这次我真的要走了!”声音回荡于树林中,终于随风飘逝,杳不可闻。颛顼抬头一望,纤纤新月如钩,忽然风暖暖烘烘地吹来,他不禁紧握住手中的药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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