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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水火未濟

    星火等人與高唐族達成同盟協議後,乘着神火箭,趕回了火弓族。眾人今日與邪蝟、邪婿連番搏鬥,大耗力氣,休息了一下午,用過晚飯後,才又集會商議。聚會所內多支火把照得滿屋明晃晃地,參加的人是火弓族的星火、林火、雷火及象人族的山邦、山雲。“那麼,三族的協議算是達成了?”聽過星火敍述,雷火問道。“沒錯。”星火説:“鎮墓獸雖然兇暴難纏,不過,若是三族能同心協力,精鋭盡出,我想應該對付得了吧!”“可是,高唐聖泉的神力真能封住鎮墓獸嗎?”山雲身軀壯碩,胸膛厚實寬廣,一説起話來,滿屋都是迴音。星火説:“你大可放心,由對付邪婿的經驗來看,聖泉水有一定的效用。而且,據悉在泉洞內,聖泉水神力更是宏大,一般的邪獸異類根本經不起一淋。”“可是就算能把鎮墓獸困在洞中,離火天箭加上聖泉水,真的就可以消滅鎮墓獸嗎?”雷火的神色也大有疑惑。“怎麼,老三,吃過一次虧後,就變得膽小啦!”星火哈哈大笑。雷火被這麼一揶揄,不由得臉上一紅。他當日被修用引水術耍得團團轉,回族後廣為流傳,幾已成全族笑柄。星火拍拍雷火肩膀,安慰道:“一次失敗算不了什麼,最要緊的是要記取教訓,學了乖,下一次機會來時,再狠狠地徹底擊倒敵人。”雷火聽了,訕訕地笑了笑。山雲接着發問:“我倒是十分訝異高唐族為什麼會這麼爽快答應合作,並且同意對聖泉洞作為設陣之所,高唐族人向來孤僻,對外族人戒心頗重。而且,聖泉洞平日從不準外人入內的。”星火説:“也許是她們明白鎮墓獸的威脅迫在眉睫,高唐族經歷兩次妖獸侵擾,損傷不少族中精鋭,再也經不起更嚴重的挫折了。畢竟高唐族極有可能是下一個遭受攻擊的目標,生死存亡之際,也不得不從權了。”山雲接受了解釋,眾人再研議了一陣子後,山雲、山邦一同出了會所,回屋休息,剩下星火三人繼續討論。片刻後,一名年輕豔美的女子蓮步踱來,娉婷輕巧地走進屋內,三人霍地站起身來。只見女子赤裸着一雙腳,緩步而行,巧笑盈盈,眼波流轉,對着三人似看非看,輕笑一聲,竟有説不出的萬般風情。那名女子徑自走近牆邊一支火把,嘟嘴成圈,對着火把不停呼氣,火把被她嘴裏哈出的氣息吹得搖擺不定,映得屋內人影幢幢。只見櫻唇微張,也不見得如何用力吹氣,竟然把一支大火把給吹熄了。“靈火……靈火姐姐,你來這裏,有什麼貴事嗎?”星火躬身説話,語氣竟是十分肅然恭謹。“我來看看你們啊!”名叫靈火的女子軟語輕佻,足以酥人心扉,但三人聽了,臉上卻大顯恐懼。她接着又走近另一支火把前,用嘴吹氣,一下子又吹滅火把,三人目不轉睛注視着她的舉動。“咦,怎麼今晚不見地火呢?”靈火問道。“地火今日在高唐族中受了傷,雙腳恐怕都廢了。”星火回答。靈火又走近一支火把,雙手就着火光,翻來覆去,東看西瞧,似乎檢查些什麼。“噴噴,真是可憐呀!到底是什麼人這麼狠心厲害呢?”“不是……不是人……是……是……是妖獸。”星火話音顫抖,與他平日威武鎮定的模樣大不相同。靈火在屋中鍍步,轉瞬間又吹滅了數根火把。三人臉色愈來愈難看,雷火一張大臉更是漲得發紫,全身汗已潸潸。屋中僅剩的一支未滅的火把掛在門邊,星火腳步緩緩移向,其餘二人也一齊擠到那支火把旁,彷彿將它當成了救星。火把光芒閃耀,將三人的悽慘神色映得清清楚楚。靈火轉過身來,慢慢走近三人,她站到火把前,張嘴裝勢欲吹,三人連大氣也不敢喘一下,心兒撲通直跳,微微感覺到由心臟牽動的全身肌肉都在發顫。靈火嬌笑了一聲,口中輕輕吹呼,但在三人耳中聽來卻有如狂風怒吼般嚇人,而火把焰光更是不住飄搖曳動。她身軀挨近,三人與她相距不及咫尺,連她頭上的一根根髮絲都清晰可見。只見靈火櫻唇微啓,濕潤的舌頭輕輕伸出,抿了一下嘴唇,她合上了雙眼,臉上春意盪漾,伸出了柔荑般的雙手,一個個撫摸三人的臉頰,口中不住呢喃呻吟。三人猶如被一隻巨毒無比的大蠍子爬過身軀,渾身一動也不敢動,任由靈火的手在臉上游移。靈火摸完三人的臉,又伸手滑進星火內衣,撫摸着他的胸膛。發覺星火已汗流浹背。“星火族長,幹嘛流了滿身熱汗?你是不是已經慾火焚身,整個人都快要燒起來了?”瞬間,不知道靈火使了什麼手法,火把突然熄滅,屋內頓時一片漆暗,二人嚇得立刻拔腳想奪門而逃。靈火輕輕一捉,提住了星火的衣領,星火一時全身酥麻,動彈不得。其他二人則疾步奔出了屋子。“星火族長……,今天晚上,你教教人家嘛……”靈火聲音空飄飄地。“靈火姐姐,我……,你……小心點,別太……”星火已快説不出話來。“放心,我又不是要吃了你,你們男人不是最喜歡做這種事嗎?而且,你的妻子去世了,你不覺得寂莫嗎?今夜就讓我好好侍候你吧!”黑暗中傳來響亮而尖鋭的笑聲,緊接着,呢喃聲、喘息聲、呻吟聲,聲聲開始自屋內傳開。夜漸深。屋內沒有火光,但是有熱度,可以活活熱死人的熱度。靈火口中不住呢喃呻吟,飄飄欲仙;星火則邁力蠕動身軀,汗流滿身,氣喘如牛,但是,他卻完全體驗不到一點兒快活舒爽。“靈火姐姐……夠……夠了吧……我已經快不行了!”星火猛喘着氣。靈火靈活地擺動腰肢,格格笑了起來。這笑聲聽在星火耳中,卻成了勾魂攝魄般的鬼聲魅音。儘管他已經四肢僵硬,渾身乏力,但他愈害怕,愈不敢停,因為,若是沒有讓靈火盡興。他可能會遭到更恐怖的折磨。星火暗自切齒痛恨:“靈火,你這個賤女人,總有一天我要將你碎屍萬段!”他的腦中不禁浮現出這樣子的畫面:他拿着離火天弓,發射天箭,數百支天箭插入了靈火身體,靈火全身鮮血淋漓,血肉模糊,在片刻間着火燒成了一團焦炭,他則在一旁哈哈大笑。星火真的想到心坎裏去了,竟然在嘴角上展出了一絲微笑;而靈火則已經亢奮得大聲尖叫了起來。她的聲音遠遠傳揚了出去,飄散在幽深的寒夜中。逃出屋外的林火及雷火,一直跑了好遠,才停下腳步。兩人心有餘悸,各喘了好幾口大氣。集會屋內的笑聲雖遠緲,卻似乎能傳得千里遠,直貫入二人的腦海中,並進入他們的周身百骸,隨意迴盪。然而,二人卻又不敢確定他們聽見的笑聲是否只是自己的想象。兩人對望,雷火漲紅了一張臉,喘着氣説:“今夜大哥可要吃苦頭了,我們到底還要忍耐她多久呢?”“不會再多久了,不會再多久了!”林火暫時恢復了鎮定,“這把野火總有燒完的一天。”兩人抬頭一望,滿天星光燦爛閃爍。隔天早晨,高唐族首腦又聚集大房子中。鎮墓獸卻將來襲,還有高唐與與象人、火弓兩族合盟一事,已經向族人説明清楚。高房族內上上下下,開始清理屋舍、打點內外,準備提供給火弓、象人族人員居住,並且迎接這場開族以來從未有過的大挑戰,每位高唐族人都深切體認到——這是生死存亡的一戰!因玉石去世而懸缺的長老位置,也決定由最早晉升為玉女的旭麗接替,她也即刻更名為玉嵐長老。雖名為長老,但旭麗也才剛過二十五歲。高湯最近雖然屢有表現。但衡量長老必須負責決策族內事務,旭麗的成熟與穩重皆勝過高湯,故決定由她接替。空出的玉女缺額,則由另外一名少女御光晉升。泉主,玉書、玉劍、玉嵐三長老,及烈紅、高湯、炎霞、御光四位玉女,構成了高唐族的新領導核心。“就這樣讓火弓族、象人族大舉派人進入高唐聚落,是否妥當?”關於三族同盟一事,御光還是擔心不已。個性耿直的烈紅也説:“鎮墓獸既然那麼可怕,單憑高唐族恐怕不足以應付;但若這樣就讓他族人進入族域,我也覺得不太對勁。”泉主微一點頭,把目光朝向玉嵐。玉嵐向來行事穩重,頗有泉主之風,而她也一直以泉主為仿效的對象,私底下常被族人戲稱為小泉主。玉嵐的聲音平和:“我也有點疑惑,象人族平日行事誠直樸實……”她見坐在對面的高湯臉露尷尬,微微一笑,“也許捉住高湯只是出於無奈,算是例外。但是,如我們所深知,火弓族人兇猛狠惡,心性難測,會不會在我們聯手擊敗鎮墓獸後,他們會聯合象人族,反過頭來對付我們?象人族所剩人數稀少,難免不為火弓族唆使擺佈……”這時,炎霞開口了:“昨日邪婿、邪蝟之事會不會是火弓族故意設計的圈套,要引我們上當?我總覺得這一對怪獸剛好跑來高唐,與鎮墓獸出現的時機太過巧合!另外,那位怪人申剛為何又忽然出現,他口口聲聲説要捉邪蝟、邪婿,我們怎知這不是障眼法?否則,為何他一看見顓項的劍如此奇妙,就立刻抓走他。莫非顓頊會破壞他們的計劃?或者,顓頊根本就是他們同夥……”炎霞一口氣提出了許多疑點。聽見炎霞的質疑,高湯反馭:“顓頊的劍確實神妙,並且顯然可以剋制火力。如果申剛與火弓族同謀,因而抓走顓頊確有可能。但説顓頊與火弓族勾結,就太過牽強,這種説法我絕對不能接受。除非顓頊從在溪旁救了我開始就在騙我,這未免太不合常理。”高湯的語調愈見激切:“如此説來,連昨夜出現的夜影也是他們計劃中的一環了,如果火弓族可以輕易使喚這些異獸,直接會集它們一起殺過來,不就得了,為何要花費偌大心機,故弄玄虛?地火又怎會遭邪婿重創,差一點連命都保不住?而且,他們又是如何控制這一對怪獸?以前並未聽聞火弓族有這些能耐。”“也許他們只是碰巧知道怪獸出沒的情況,善加利用此機會而已。”炎霞絲毫不肯鬆口,“更也許,顓頊是故意顯露以水克火的工夫,想博取我族的信任,等到千鈞一髮之際,他再來反逆,若屆時情勢緊張,我們應變不及,很可能就會一敗塗地。“高湯,你準備相信顓頊‘這個男人’到什麼程度?”炎霞的口氣咄咄逼人。高湯一時愣住。她一直忽略了“顓頊是一個男人”這件重要的事實。男人在高唐族中的地位萬萬不可與女人比肩,雖然泉主答應今年底讓她與顓頊完婚,使顓頊成為高唐的一份子,既使如此,他仍然只是個“高唐族的男人”而已。高唐族女人自幼受到的訓示是:“除了生孩子要靠男人,其它事都不靠。而且不管本族或外族人,絕對不信任男人。”高湯答不出話來了,炎霞嘴角抹過一絲勝利的微笑。泉主這時終於開口了:“不管顓頊是不是火弓族的同夥人,也不管他是否會再回到高唐族,我們可以利用他,但不能被他利用,原則就是這麼簡單。高湯,如果頻項出了問題,你身為玉女,要連帶負起責任。”“是!”高湯心頭隱隱浮出不安。她絕對相信顓頊,但是,顓頊卻偏偏只是一個被認為不值得信賴的男人。對顓頊的爭辯至此已經結束。剩下的問題是火弓族及象人族。原本以為還要再經過一番討論,誰知泉主只是簡單地問:“我們不應該相信一個男人,那麼,該不該相信一羣男人?”眾人都一齊搖頭。高湯則在心中暗自嘆氣。泉主胸中有數地説道:“所以,如果他們純粹只是為了對付鎮墓獸,與高唐協力,之後也不另生枝節,那就無事;否則,想要趁人之危,也得看看對象。事情就這麼決定了,明天一早再聚會。”四位玉女退出了屋外。高湯回到屋內,與她自幼交好的御光在一起。御光對自己能選上玉女,喜出望外,而高湯卻還在掛念着顓頊。“高湯,你這麼相信顓頊嗎?你是不是真的很喜歡他?”御光問。高湯不説話,但還是點了點頭。“看你的表情就知道我猜得沒錯。”“我實在很擔心他,不知道他現在是否平安?”“你擔心也沒用呀!如果他平安無事,總會再回來找你的;不過,如果他知道高唐族即將面臨重大凶機,他肯不肯回來與你共患難呢?”“他一定肯的。”“好吧!既然你這麼想,也由得你。‘不過——”御光噘起了嘴唇,“這個炎霞老愛找你麻煩,真是令人討厭。”“別理她吧!”高湯一時意興闌珊。“怎麼可以不理呢?”御光有些氣惱,“她現在跟我們一樣,身屬本族玉女,以後大家一起合作負責、出任務的機會可多着呢。平素我就看她不順眼,作事拼命爭功,心眼又小,就仗着武藝還稍微過得去,哼!依我看,她根本就不是大將之才,真不懂泉主、長老們為什麼挑選她做玉女?”“其實今日她所講的話也並非毫無道理,不算完全衝着我來;既然大家都已身為玉女,最重要的是要為整個高唐的安全着想。”她腦海裏不禁浮現當日在象人族中所見到的悲慘景象,此一情形若發生在高唐……她通身微微發顫了起來。“御光,無論如何,我們一定要團結,絕不讓象人族的慘事在這裏重演。”一想到全族人的安危,高湯立時又恢復了豪氣。“你説得不錯,我們都不會死的。”御光緊緊握住了高湯的雙手。高湯驀然心中一動。——當初,顓頊也是這麼握住我的手,説我們兩個絕對不會死,顓頊,你現在是生是死?高湯內心波濤起伏,發出了無言的呼喊。星火此刻正躺在他的住屋中,全身的痠痛從昨夜到現在都還在持續着。“靈火,你這個可惡的賤女人,總有一天我要你死得難看……”星火不知已經辱罵過靈火多少次,但是,從心底湧出的厭惡、憤恨情緒中,卻夾雜着怎麼也揮不掉的附骨黏肉般的驚悸。昨晚,靈火恣意索求,星火整個人被榨得乾乾的,狠狠被折騰了一整晚。之後,他因為勞累過度,渾身痠痛,就躺在集會所的地板上,動彈不得。堂堂火弓族長,被一個女人折磨得死去活來!而更可怕的是,在“交歡”(單歡!)的過程中,星火併不確定靈火究竟會如何折磨他。今早,象人族人在集會屋中,一見全身赤裸的星火僵直地躺在地上,心下有數,將他拾回屋中休息。星火不明白的是,為什麼靈火不乾脆自立為族長,而只是挾着她那全族無人能敵的威力火術,恣意糟蹋火弓族男人。現在,真正控制火弓族的根本就是靈火。星火身為一族之主的尊嚴,早就蕩然無存了。然而,一開始,情況並不是這樣子的。靈火原名拉瑪萊,並非火弓族人,她父親本為某族族長,後來因為其族人反叛,被迫帶着妻子以及拉瑪萊,逃離出族。經一番跋涉後,來到火弓族。他的父親遭火弓族人殺害,母親因頗具資色,被一名長者據為已有,收為女奴,也留下了拉瑪萊。這一對孤苦的母女,在火弓族中備受欺凌,拉瑪萊更是在開始發育成為女人前,就慘遭蹂躪。兩年前,她才十六歲,有一次,在躲避一羣想戲狎她的火弓族男人時,不慎跌落一處絕崖。她僥倖被樹藤撐住,未摔死,在寸草不生的絕壁下,待了一天一夜,後來終於忍不住飢餓,吃了長在山壁上的一株鮮紅欲滴的小花。她吃下小花後,腹痛如絞,全身發熱,昏倒在地。等她醒來,發現渾身上下充滿了力量,三兩下就爬上了絕壁。回到火弓族後,才發現母親以為她被凌辱殺害,棄屍荒野,與長者發生爭執,長者一怒之下殺了她的母親。拉瑪萊沮喪萬分地看着自己唯一的依靠死在她面前。當夜,拉瑪萊準備了樹枝幹柴,準備燒完母親的遺體後,就此逃離火弓族,不料才剛燃火燒屍體,竟然從柴堆中引火燒向三人,三人頓時焦黑成一團團模糊難辨的屍塊。拉瑪萊又驚又喜,隨意施為,發現她可以任意使事物着火,她在火弓族待了數年,十分清楚火弓族御火術的厲害,但也知道那必須經過層層苦修,如今,她竟然不費吹灰之力就能掌控火的力量!她猛然醒悟到,那是她在絕崖下所吃下的紅色小花的影響。想通了這一點,拉瑪萊興起了可伯的復仇念頭——她要用火來毀滅破壞她一生幸福的火弓族。當時她並不知道她吃下的是傳説中的“靈火花”。靈火花珍貴異常,是集天地間火氣而形成,吃了後,可以隨心所欲操縱熱氣、發出火焰、是所有火弓族人夢寐以求之珍物。事實上,火弓族始祖即是在吃下數株靈火花後,才開始無師自通,學會御火本領,震鎮四鄰。數百年來,火弓族卻再無與第二人有此機緣。拉瑪萊表面上不動聲色,偷偷觀察火弓族人的修練,六個月前,她感到時機成熟,在全族大會上展露本領,技壓全場,全族再無人可與之爭鋒。星火雖身為族長,既然敗在她手下,也必須讓她三分。殺死她母親的那名長者,更被她用烈火活活燒成了焦炭。此後,拉瑪萊遂改名靈火,每隔一段期間叫來男人,恣意歡樂。若有人膽敢拒絕,或是“表現不佳”,看靈火的心情,會施以不同的懲戒。諸如燒焦一條腿、燒焦半邊臉等等。火弓男人見到她時,表面上恭敬端肅,背後卻罵個不休,心中更充滿恐懼。——為什麼要給火弓族這種懲罰?星火兀自恨恨不休,在他心中,靈火簡直比鎮墓獸還要可怕。“鎮墓獸?”這時星火腦中突然出現了一個奇異的想法。他思索了一會兒,忍不住哈哈笑了出來。星火正在浮想聯翩,忽然房門被推開了,他怒斥:“是誰膽敢擅入?”“喲,星火族主,怎麼火氣這麼大呀!”他斜眼一瞧,發現靈火進入屋內,彎下腰來,一雙妙眼正咪咪對着他笑。他頓時嚇了一大跳,連忙掙扎着起身,道:“我不知道是靈火姐姐,請……請坐。”“人家聽説你身體不太舒服,特地來看看你。剛才有什麼事這麼好笑,可以説給我聽聽嗎?”靈火笑語盈盈,隨即坐了下來。“沒什麼,沒什麼,”星火心中忐忑,陪着笑臉問道:“靈火姐姐,你有什麼事嗎?”“噢,我一方面是來看看你,再來,想跟你借一樣東西。”“什麼東西?”“神火箭。”“啊!你借神火箭要做什麼?”“玩玩不行嗎?”靈火眼波盪漾,露出的笑容簡直甜得可以溶化掉人,星火心裏明白,他根本沒有説“不”的餘地。“好,既然靈火姐姐開口要借,那當然沒有問題。”星火長嘆了一口氣.“最近族中發生了大事,我想請靈火姐姐幫一點兒小忙,不知道,你可願意?”“什麼事你就説吧!”“我們要去高唐族殺妖獸……”“哦,殺妖獸?”靈火突然笑了起來。星火心中卻大為疑惑,不曉得靈火為何笑得如此開懷。邪蝟、邪婿騷擾高唐族後的第七天中午時刻,火弓、象人二族的戰士進入了高唐族。火弓族由林火、雷火率領了四十名精鋭族兵前來,象人族由山邦等僅存的十五名族人加入。高唐泉主及二位長老都在大房子外,歡迎他們的到來。並馬上安排他們住進準備好的六間木屋中。林火向高唐族人解釋,説星火因為尚有族內要事待辦,數天後,即會趕來,希望她們不要心生猜疑。事實上,星火是身體未完全復原,為免在高唐族人面前丟臉,因此才刻意延遲前來。泉主表示,三族既然已達成共識,只要林火、雷火可以全權做主,那就無大礙。高唐族準備豐盛的午餐,款待這批不尋常的客人。隨後高唐族人帶着林火、雷火、山邦、山雲,前往玉女聖泉先了解地勢。雷火卻發現高湯等高唐玉女早已在洞內等候,想起前些時日與修對陣時,諸多醜態都被高湯瞧在眼裏,不由得心下大窘。但高湯見到他,只對他微微一點頭。林火等人見到洞中景緻渾然天成,都讚歎不已,並深覺此處果然是圍殺鎮墓獸的最佳地點。“上次曾聽泉主提起,在這裏與夜影妖獸有過遭遇,雷火及山雲都未能聽聞,能否請再説明一次。”林火説。於是玉書長老再一次重述。聽完後,雷火信步走近聖泉池,正伸出手想一探,高湯、御光一閃身,已經擋在他身前。“對不起,我們的聖泉池不許男子碰觸,請諒解。”泉主説明。高唐兩次敍述,都有意略過顓頊曾掉落泉池一事。雷火臉上浮起尷尬的笑容,遲了數步,連忙説道:“我只是好奇而已,別無惡意,不要見怪。”眾人退出聖泉洞後,又仔細勘查四周地勢,二族人馬分別在聖泉洞內外展開演練。當晚,象人族人在用過晚飯後,集聚在一間木屋中,首領山邦正與眾人講話。“我們象人族在此一地帶,生存衍續了數百年,這次遭逢如此慘重的傷亡,無論如何,我們這些倖存於世的族人,一定要消滅鎮墓獸,為死去的族人復仇。”山邦語氣激昂,眾族人也跟着情緒高亢,紛紛高聲呼喊着要滅妖獸、報血仇。山邦做出手勢,要大家安靜,接着説:“雖然,目前我們與高唐、火弓兩族聯合一起殺妖獸,但更重要的是,要保存住象人族的血脈。”説到如此嚴肅的話題,眾人的表情霎時凝重了起來。“無論怎麼説,對會鎮墓獸都算是十分兇險之事,我們族人只剩下十幾名,當然,我知道諸位都是象人族的好戰士,絕對不懼怕死亡。但如果大家都犧牲了,象人族也就滅亡了,所以,在行動時,最重要的是保全自己的生命,其次才是殺鎮墓獸。就算我們沒能在祭典中供獻白獸給白象神,我相信,它仍然會保佑我們。“殺鎮墓獸若失敗,還有下一次機會,若我們都死了,又有誰來代替我們祭祀偉大的白象神?記住,要好好保護自己跟同伴。如果真的非得有人犧牲,那麼那個人就是我。”山邦的悲壯語氣,震撼了每一個人的心靈。在誅殺鎮墓獸的同時,也將進行一場保衞象人族血脈的戰鬥。話説申剛將基本的巫術心法及使用玄珠劍的訣竅,傳授給顓頊。二人就在林中待着,如此過了七天。顓頊學得甚快,申剛不禁大嘆其聰明可教。顓頊也將母親所傳授的一點點巫法詰問申剛,申剛亦不吝教誨。他表示淖玉所傳的心法原本十分神妙精華,只可惜她學得不全,疏漏了很多關鍵的要訣。申剛亦想擇要傳授顓頊武鬥之術,但顓頊卻意興不高,倒是對鑽地術頗感興趣,連在土中閉氣行動的法門也學會了。申剛卻笑顓頊,打打殺殺的紹式,他學得不起勁;逃之夭夭的本事,倒學得頂用心。此時,天色漸晚,月光從樹木的間隙中灑落下來,申剛望着滿林月光,心中頓生悽惻。他對顓頊説:“你這數天中所學的是最基本的法門,巫術並非騙術或是幻術,而是運用大自然原來卻存在的精靈之氣,將人類的潛能發揮到極限。你有了玄珠劍這柄稀世寶劍,要善加利用,也許以後能有絕大成就。我本門的術法精要,未得恩師許可,不能擅自傳授外人,這點要跟你説清楚。”話雖如此,但顓頊明白申剛已經傳授了不少。申剛又説:“各人對於巫術的解釋、領悟有別,其實,對於巫術我也不能算是高手,盼你不要妄自菲薄。總之,大自然是最好的老師,這句話一定錯不了。”顓頊點頭,表示理會。申剛手一指,説:“高唐族往此去,只有半天的路程。現在距月圓之夜還有十來天,樹林中十分僻靜,無人打擾,你先在此地好好練習巫法吧!就算要回去高唐族,這些天的用功應會對你大有裨益。等時候到了,你再決定要不要回去高唐族吧!”“申剛,你本領這麼高強,不如與我一起回去,幫忙消滅妖獸吧!”申剛笑了笑,説:“這些俗事我不想管。天底下的妖獸有多少,誰能殺得盡?況且,這隻妖獸變化奇幻,兇暴猛殘,我即便殺得了它,恐怕也得付出一些代價,我還是趕緊再去尋另一對邪婿、邪蝟才是正經。顓頊,你多自珍重,我走了!”説罷,昂首闊步,往林中深處行去。顓頊望着申剛的身影愈去愈遠,一下子就落入了夜色中。剩下月影稀稀疏疏映落在地,陪伴着他。顓頊低頭看着自己的影子,暗自憶念申剛所教的術法,驀然間,發現身旁竟然多出一個影子,他以為是出中精怪,玄珠劍咻地出鞘,立刻青光四射。只聽得“哎喲”一聲,似乎是申剛的聲音,版項一驚,連忙猛力收回玄珠劍,踉蹌兩步,才勉強站穩。果然聽得申剛的聲音響起:“顓頊,剛剛才教過你,你怎麼使得這麼笨手笨腳?噯呀,還好你笨手笨腳,我閃得快,只被你削下幾根鬍子。”“咦,申剛,你還沒有走?”顓頊一奇。“走了,又回來了。”“你在哪裏?”“我就在你身邊呀!”“我看不見你呀!別這樣子嚇人好不好?我一不小心會傷到你的。”“哈哈!如果你現在説能傷到我,那你真可算得上是天縱英才了。顓頊,你攤開手掌。”顓頊手掌張開,發現一物彈入了掌中,他就着月光,拿近一看,是一顆拇指般大小的黑漆漆的藥丸。“申剛,這是……”申剛的聲音似乎從樹林深處傳來:“這是一顆蓄益丹,頗有增強體力、強筋壯骨之效,你在月圓之夜的前一夜的午夜分才可食用,否則藥丸無效,切記,切記。這次我真的要走了!”聲音迴盪於樹林中,終於隨風飄逝,杳不可聞。顓頊抬頭一望,纖纖新月如鈎,忽然風暖暖烘烘地吹來,他不禁緊握住手中的藥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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