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晓风闻听红柳喊叫,急收掌,问道:“红柳姑娘,为何叫喊!”
“我爹——他……他……”
红柳急得说不出话来,此时,忽听周春大喝一声:“晓风,看我的掌到!”
“砰”的一声,两人碰了一掌。
周春趁赵晓风与红柳说话之时出掌,没料到赵晓风边与红柳说话,边出手接了周春的一掌。
这一碰,便把周春击出八丈开外,而他自己却丝毫没动身子。
红柳见状,闪身跃到跌倒在地的周春身旁,哭叫道:“爹——你为什么不把话说明?为什么?”
“这一掌……打得好……红柳……你的深仇能报了……你就跟着晓风,见……他……父母……我……我周春的……恩人,叙说……你的父母,便……便明白一切……”周春断断续续地道。
他的话唯有红柳懂得意思,旁人皆不知他究说了些什么。
“不……不……爹,你一定要亲口对他说明白!”
周春有气无力地道:“还来得及吗?杨艳姑娘!”
“来得及,爹!”
“你叫晓风听……听着!”
“是——”
红柳转身朝着赵晓风。
赵晓风适才听到周春喊红柳为杨艳姑娘,身上顿时惊出一身冷汗,见红柳转身面对自己,不觉倒退了一步,惊愣地问道:“你叫杨艳?是杨涟爷爷的孙女?”
红柳点了点头。
赵晓风感到有点头晕,身子都有些站不稳了。
他奉父母之命,出山寻找杨涟爷爷的孙女,这才到了金陵,发生了大闹聚英楼的事,但是,仍然是没有打探到杨艳的下落。
他万万没有想到在这渺无人烟的大漠沙海中,竟会碰到了自幼指腹为婚的杨艳,怎不让他感到意外?
这不期而遇,令他兴奋、激动、欣慰,却又夹着一种凄凉之意。
他不知如何安慰杨艳才好,却一步步走向了周春,先掏出了一粒丹药让周春服下,然后道:“周老前辈,刚才我误解了你的好意,现在我完全明白了,你是不相信我胜得了老魔头,才试了我一掌。”
周春欣喜地道:“不错,你说对了!现在我相信你能够胜了老魔头,能够杀了侯青与海觉恶僧,能够为杨艳一家报仇了。”
沉默了一会,赵晓风问道:“你们怎落到此处?”
周春长叹一声,道:“这事还得从杨艳一家叙起,说来话长。当年,杨艳的爷爷上疏弹劾魏忠贤,并保你爷爷和全家一百多口性命,得罪了魏忠贤,被捕下狱,受酷刑而死。”
“杨艳的爷爷遭难时,杨艳的父亲才年满两岁,比你父亲小一岁,被一高人救走。后来你父亲下山,被众豪侠推为达摩剑盟盟主,杨艳的父亲却仍在山上学艺,直到魏忠贤被崇祯帝贬至凤阳守陵,他才艺成下山。”
“下山后,他为报父仇半路拦截魏忠贤,结果是违了崇祯的旨意。
魏良师、侯青率大内高手前来捉拿杨艳的父母,亏了‘地煞星’王泰、‘白面书生’苏玉、‘金头鳌’郑青的解救,才未被阉党所害。”
“后来,你父亲听了杨艳父母叙述了仇情,率众豪侠二次与大内高手争斗,决意铲除阉党之势力。”
“在一场残酷的拼杀中,杨艳的父亲被侯青的飞刀刺死,当时,杨艳的母亲身怀杨艳已五个多月,被救到五泉山上。”
周春一口气说到这里,喘了口粗气,又继续道:“那年春天,杨艳的母亲生下了杨艳。你当时已来到了人间,比扬艳大一岁,你三岁时,便与她订下了姻缘。”
赵晓风插言道:“听我父母言,我二人乃指腹为婚。”
周春道:“我听说是这样,杨艳的母亲身怀杨艳来到五泉山后,你母亲就对她说,生下来若是男孩,结为兄弟;若是女孩,便结为夫妻,以后共同学艺,寻找阉党报仇。”
赵晓风接道:“听我父母说,杨艳的母亲带着杨艳去上坟,母亲为海觉恶僧所害,杨艳落在贼手。我们一直在打听她的下落,却一直得不到消息,后来,她是怎样被你收养了呢?”
周春又喘了口粗气,对赵晓风道:“别急,听我慢慢道来。二十年前,我失足深渊,幸而得到你父亲的挽救,才免于一死。从那以后,我便隐身天龙山,面壁思过。”
“有一天,我遇上了‘地煞星’王泰,这才知道杨艳的母亲被海觉恶僧所害,知道这个海觉便是法圆和尚,也知道了你父亲及众豪侠都在寻访杨艳的下落。”
“我受你父亲不杀之恩,每思图报,得到这个讯息后,便下山寻访侯青和法圆恶僧,想夺回杨艳,把她送到五泉山上。”
“在一个寒冷的冬天,下着大雪,我在祁连山的一个山洞里正好碰上了侯青和法圆恶僧,见到了七岁的杨艳。”
“经过一场血战,我终于从这两个恶贼手里夺回了杨艳。可是,奔出山洞后,这两个恶贼一直在后追赶,我被他们直逼到这大漠沙海。”
赵晓风听周春说到这里!叹了口气,道:“哦,原来你们是这样才落身此处的!可是,这些年,为何不带杨艳去五泉山见我父亲呢?”
周春道:“来到大漠戈壁,几次想走出绝境,但这茫茫几千里的沙海,到何处去寻找一条出路。我与小杨艳又饥又渴,好几次昏迷了过去,差一点便在沙滩里葬身了,要不是遇到了老魔头,我二人早已命丧戈壁!”
赵晓风惊诧地道:“是老魔头救了你们?”
周春道:“是的,他在德州时与我相识。不过,他却一直不知这些内情,若是知道,我二人怎能活到现在!”
这时候,老魔头就站在不远的地方,把周春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若是别人,不会再向老魔头去询问什么了。但是,赵晓风的性格实在令人难测,听完周春的话后,竟走过去对着老魔头问道:“老魔头,若是你早就知道内情,会不会杀他二人呢?”
老魔头恨恨地道:“这无须多问,但现在知道也还不算太晚!”
赵晓风冷笑一声,道:“晚了!你再也杀不了他二人了!”
铁真子在一旁听到赵晓风的话,真如一盆冷水从头上浇下来,浑身冰凉。她恨周春,更恨红柳,也恨苍天没有把幸福赐予自己。
赵晓风此时心情激动,他望着泪流不止的杨艳,不知是悲是欢,是恨是怨,心中又多了一层让人难捉摸的阴影。
突然,他神光陡射,恨恨地自语道:“我要把这一群丧尽天良的魔鬼、罪孽深重的不义之徒,铲尽杀绝!”
他的自语之声看似不大,却震动着大漠浩瀚的沙海,传送到远方。在场的诸人,无不为赵晓风内功之深厚震惊。
“老魔头,念你救过他二人,我让你三招,出手吧!”赵晓风转过身来道。
老魔头哈木赤见赵晓风面现愤恨之色,知道出手便非武功的比试,将有性命之忧,但他不甘心在一个年幼的晚辈面前认输。
沉思片刻后,他计上心头,遂奸笑一声,道:“小儿,既然你要让我三招,老夫就成全你了!”
他这“了”字出口,右手抬起,待要出掌,却听一旁有人叫道:“魔头老兄,何必跟这小子生气,大动肝火,待小弟替你教训教训他,你看如何?”
“你……原来是白头山马老弟,好吧,老兄我就把这小子让与你去收拾吧,”
老魔头哈木赤见白头山马天林出场,心中当然大喜。马天林内功、武技不弱于他,尤其是轻功要高他一筹。
马天林诨号“天马”,不言而喻,天马行空,独来独往,轻功非一般高手可比。
而且,若马天林出手,不但可试探出赵晓风的内力,还可以看出赵晓风的轻功。因而,马天林能主动提出与赵晓风较量,老魔头是求之不得。
马天林要求出手,绝非是由于逞强,他身为白头山二老中的老大,又是哈木赤的左右臂,此时不露一手,怎能让大家信服?
他认为赵晓风年幼无知,绝不是自己的对手,故要替老魔头先顶一阵,让众人知道他白头山二老的功夫。
赵晓风见要求动手者是一个银发披肩,身子瘦弱,目射寒光的老头,却也不敢大意。
他笑着道:“老前辈,你我无仇无怨,何必口吐狂言要与在下交手?依我看,你若是不明真相应邀而来,那就趁早离去,返回山中潜练武功绝技,不要在这是非场中逗留,否则,只怕交手后,性命难以保全,那就悔之晚矣!”
听到这番话,马天林气得银须乱抖,七窍生烟,大声叫道:“小儿不要狂言,你让魔老兄三招,乃是你知恩图报,我二人出手便谁也不让,一招丧命更好。你有何功夫只管使出,动手吧!”
赵晓风冷笑一声,道:“我已说过,你且记牢,一旦出手,后悔莫及。”
马天林怒吼道:“少废话,看掌!”怒吼声中,他一掌向赵晓风胸前击去,劲势甚猛。
“砰”的一声,两人单掌相碰。
马天林倒退了八步。
赵晓风却倒退到十丈开外。
众人正疑惑不解时,突然扬起一阵狂风,飞沙走石,天昏地暗。
蓦地在狂风中,两条人影随着飞扬的沙石直腾而起,离地五丈有余。
空中传来了雷声。
只听“噗嗵”,一条人影随沙石而落,摔落在地上。
众人都没有看清这摔下来的人是谁,但皆感惊骇。
沙落石落,一朵乌云散去。
众人看到马天林已粉身碎骨,地上淌着一滩紫血。赵晓风却站立在三丈之外处,凝望长空。
目睹此状,在场诸人都出了一身冷汗。
“赵晓风,我与你拼了!”
一声喊叫,只见一条人影疾快扑向赵晓风。
这人影还未扑到赵晓风跟前,便听到了一声长啸。
随着这声长啸,是一声惨叫,紧接着是“噗嗵”一声。
可怜这白头山二老,合在一起只使了三招,便双命归阴了。
“谁来比试?”赵晓风微微含笑地望着对方。
半晌,没有人应声,赵晓风那武林罕见的功力把群魔慑服了。
赵晓风见没有人答话,正要再喝一声,这时候却有人道:“赵晓风,你的身手果然不凡,不愧称作‘望影无踪’,我们阿尔山的五毒,今日想齐手与你比试,你敢吗?”
赵晓风侧目一望,是五个怪模怪样的壮年汉子。他冷笑一声,道:“笑话!若是我不能让阿尔山五毒一起出手,敢独身一人来这大漠沙海降魔捉怪吗?”
“如此说来,你可以让我们五毒齐攻了!”五人中为首的一人道。
“五毒齐攻,这话听起来吓人,不过,我倒要开开眼界,见识见识。”
“上!”
一声喊,五条汉子齐上,团团围住了赵晓风,他们就像是旋风中的五个恶鬼,龇牙咧嘴!刮起旋风。
老魔头担心五毒难以胜了赵晓风。
周春替赵晓风捉了一把冷汗。
杨艳毛发皆竖,一颗心在怦怦乱跳。
铁真子怨恨交加,心神已乱。
古林中那个蒙面黑衣少女,此时也有惊骇之色,她手中握有一物,准备随时抖出。
正在紧张时刻,赵晓风却忽然盘腿而坐,闭目养神。
那号称“五毒”的五条汉子,本想五毒齐攻击毙赵晓风,这时见赵晓风盘腿闭目,不知其中究竟有什么名堂,倒反而不敢贸然出招。
赵晓风的盘腿闭目,其实是自运神功于全身,只待五毒齐攻。他见阿尔山五毒迟迟不敢进招,喝道:“五毒老儿,为何不出手齐攻?”
五毒之首心中暗自思忖道:“这小子难道练了握固之术,能够万毒不入?不可能,握固的秘诀早已失传,多少武林高手为得到此术而丧命,迄今还未听说过有人得了握固秘诀。”
他哪知这握固之术是达摩老祖之秘传,世人只知其名,不知其法。
这时,赵晓风盘腿瞑目,施的便是握固之术。
他盘腿闭目径自运动真功,双手握固,封闭周身要穴,只待五毒出手,便一举消除五毒。
五毒之首姓安名宁,年近九旬,见识博广,一开始已识出了握固之术,只是怀疑不定。这时他见赵晓风双手紧握,已感到此乃握固之术无疑。
他长叹一声,自语道:“我以为握固之术早已失传,没想到天下仍有人能施此绝技,既然如此,我阿尔山五毒有何能耐可屹立于江湖!”
于是,他长啸一声,拔身而起,飞落到古林的树梢。
其他四毒见安宁拔身而起,怎敢在此停留,呼啸一声,一起向古林飞去。
安宁见四人皆已飞来,一招手作了个暗示,瞬间,五毒皆已不见。
在场诸人见状,皆不悉其原因,如若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老魔头见五毒扬长而去,骂道:“老王八蛋安宁,没想到你临阵脱逃,待我收拾了这个小子后,再来跟你算帐!”
老魔头此时心里确实十分气恼,咬牙切齿地咒骂着,一扭头看到站在一旁的崇山三邪,便道:“五毒跑了,你们怎样盘算?”
崇山三邪之首纪天寿见阿尔山五毒离去,虽不知其因,却也猜得到是情况不妙。阿尔山五毒强三邪一筹,五毒临阵而逃,三邪岂敢逞强。
纪天寿心里正在想着如何应付,忽听老魔头质问,一时竟不知如何回答。
二邪刘飞彪,是个刁猾机灵之人,见阿尔山五毒临阵脱逃,心中已有三十六计走为上策的念头,只是老大纪天寿未语,他不好开口,但他的忧虑神色,却已传与了纪天寿。
三邪邓明却与大邪、二邪皆不同,他一是年盛气旺,二是邪心十足,三是狂妄自傲,目空一切,四则怀有名震天下武林之野心。
他听到老魔头之语,不待老大纪天寿回答,竟不假思索地问道:“老魔头,你问此话究是何意?”
老魔头正气恼非常,岂有好言相对,听到邓明的话,便愤愤地道:“若你怕死,那就早早离去,我老魔头要你们说句真话!”
邓明怎能受得了此语,大声道:“怕者不来,来者不怕,赵晓风乃一乳臭未干之小儿,怕他怎的?若怕他,我们怎能称崇山三邪?待我去教训教训他!”言罢,拔身而起。
纪天寿、刘飞彪见邓明身子腾起,知道后果不妙,却又不及拦阻,只有暗自叫苦不迭
老魔头见状,暗自心喜。
赵晓风有生以来还未见有人对他如此轻视,竟敢为他乳臭未干,心里十分气恼。他见邓明身子腾在空中,猜测邓明必有狠毒杀手,决意看个明白,再出手毙了此人。
不出赵晓风之所料,只见那腾在空中的邓明抖手一扬,顿射出百道刺骨的寒光,寒森森地直向赵晓风射地去。
赵晓风见邓明能从掌心中发出刺骨寒光,知道邓明内功已臻上乘境界,急运全身达摩混元真功于掌,扬手往空中击去。
“啵”的一声,强大的掌风若猛劈过去的开山巨斧,疾如闪电划过长空,顿时把万道寒光倒卷回去。
一声惨号,邓明的身子冻结得犹如一根冰棍,从空中摔了下来。
“三弟——”
纪天寿叫喊一声,扑了过去。
在场诸人都惊呆了。
刘飞彪赶忙跃至纪天寿之身旁,小声道:“大哥,君子十年报仇不晚,千万不可负气;你我把三弟背走,方为上策。”
纪天寿点头应了一声:“二弟所言极是,三弟之死,乃他好强逞能之后果,我们还是远远离去。”
说罢,他出手抓起了邓明冻结成冰的尸体,一晃身便飞驰而去。
刘飞彪见老大纪天寿腾空而去,他岂敢再作停留,也晃身腾在空中,紧随在纪天寿之后飞驰。
老魔头见状,气得“哇”的一声,吐出一口浓血,这是他一生中最大之打击。此刻,他又气又惊,大有劫数已到之感。
“师父——”
铁真子扑向了老魔头。
老魔头正在气头上,见铁真子扑过来,怒吼道:“滚开,给我滚开!”
“师父!”铁真子凄声叫道。
老魔头咬牙切齿地吼道:“去,去,你去给我杀了赵晓风!”
铁真子听到老魔头的吼声,看了赵晓风一眼,这一眼含着怨恨,却也含着情意绵绵。
“快去!”老魔头又喝道。
“师父,不,我们不该……”铁真子颤声道。
“住口!什么不该?我要杀死赵晓风,杀死赵青龙,叫郑青断子绝孙……我要实现复元灭明之大业,我……”老魔头气急败坏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师父,我们……”铁真子叫道。
“不去就别叫我师父,你滚开!”老魔头打断铁真子的话,大声吼道。
“师……”铁真子还没喊出“父”字,已被老魔头一掌推到三丈开外。
老魔头陡地起身出掌,若一头发疯的狮子扑向了盘腿而坐的赵晓风。
周春见状,长啸一声,陡地跃起身子,毅然出手,接了老魔头的一掌。
老魔头倒退五步。
周春倒退八步。
老魔头见是周春,好笑一声,道:“原来是你!”
周春默然不语。
老魔头道:“周春,你不是我的对手!”
周春道:“我知道。”
“既然知道,就应闪开!”
“不,虽明知一死!但我绝不回头!”
“那好,老夫先送你去见阎王,看掌!”老魔头一声“看掌”右掌已击了出去,只听“呼”的一声,扬起了一遍惊心动魄的啸声。
“砰”的一声,两掌再次相碰。
周春“哇”的一声,紫血出口,身子倒地。
老魔头哈木赤见周春口吐紫血倒身在地,仰面哈哈大笑,自语道:“这个混帐周春,罪该碎尸万段,方解我心头之恨,让他如此丧命,实在太便宜了他!马老兄在天之灵有知,当笑我老魔心不狠手不毒了……”
可是,老魔头却高兴得太早了,就在他兴奋地自我吹嘘时,突然,一道银光射出,瞬间化为九道,宛如九条白龙扑来。
老魔头见状大吃一惊,急忙一个移步换位,一边躲闪,一边骂道:“周春老儿,你为何装死?”
周春冷笑一声,道:“哈木赤老儿,你可认得九天大玄真功?”
老魔头怒声道:“哼,你有九天大玄,老夫有九心轮魔大法,今大咱俩就斗一斗法,看谁的强!”
“你那九心轮魔法,我了如指掌!”
“你那九天大玄真功,不知者难逃,知者破之甚易,只要封闭十八处穴道,任你如何施展,又岂能奈何得了我呢?”
“话虽如此,但你那九心轮魔大法之功甚弱,怕是胜不了我的九天大玄真功!”
“实话说,论功力你弱我一筹,若不信,出手比试就可分出高低,我要让你力尽而自毙。”
周春猛地一惊,疑惑道:“怕是不可能吧?”
老魔头笑道:“别忘了,我们可是老朋友,是马世龙的同党,是达摩剑盟的死对头!”
“这……”周春把话顿住了。
其实,周春明知自己绝非老魔头之对手,他之所以向老魔头出手,却是有其心计。
论功力,周春认为赵晓风完全可以胜了老魔头,但他担心赵晓风由于铁真子之故下不了手,弄不好反让自己吃亏。
因此,他冒险出手,心想在不敌之时,杨艳便会出手相助,只要杨艳一出手,赵晓风便不能不问了。
若那样,赵晓风便可割掉对铁真子的情丝,立毙了老魔头之命。
这是激将之法,乃周春之所设想。
这一算计,确让周春算对了。
说实话,若非周春巧施此计,赵晓风说不定要吃老魔头的亏。
原来老魔头知道自己功力不敌赵晓风,他确是想利用铁真子对赵晓风暗施诡计。
他料定赵晓风看在铁真子情面上,绝不会一开始便使出绝情的杀招,这样,他便可趁机凝聚“饿魔迷宗大法”,一掌击毙这多情的赵晓风。
江湖阅历广博的周春,岂能猜不到老魔头的心计,故疾身扑上出手,硬接了老魔头一掌。
周春长啸一声,又与老魔头对了一掌。
“砰”的一声,周春倒在地上。可怜他没有命丧中原,却惨死在大漠沙海之中。
“爹!爹!”
杨艳悲痛欲绝,扑向了周春。
铁真子身不由己地打了个冷颤。
赵晓风顿时怒火燃胸。
老魔头哈木赤不识时务,魔心大发,狂啸一声,挥掌击向伏在周春身上的杨艳。
赵晓风见状,哪能不急?他运起周身达摩神功于右掌,猛向老魔头击去,掌风呼啸如雷,飞沙走石,茫茫大漠顿时昏暗无光。
“师父!”
铁真子大叫一声,扑向了被赵晓风一掌震出八丈外的老魔头。
“杨艳,杨艳!”
赵晓风抓着断了气的杨艳大声吼叫。
古林中那个黑衣女,见到此状,冷笑出声。
这一笑,没有让赵晓风、铁真子听见,却惊动了古林龙潭的二龙一蛇。
龙、蛇出洞,古林外又是一声惊心动魄的血战。
赵晓风抱着杨艳,淌着眼泪!凄声地喊道:“艳妹,艳妹,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周春……害了你们二人……”
他那悲恸欲绝的喊声,震撼着古林,震撼着大漠沙海。
古林中那个黑衣女听到这凄凉的叫声,不知为何,她心里却充满了恨。
当铁真子与赵晓风言谈时,她恨不得立毙了铁真子。但后来听到周春之言,知道杨艳与赵晓风乃指腹为婚,却恨起杨艳来。
看来杨艳若不丧命在老魔头之手,黑衣女也要杀了杨艳以解她心间之恨。然而,杨艳死了,那个铁真子便将成为自己的劲敌,不也应该除掉她吗……
古林中的这个黑衣女正在思潮起起伏,倏地,三条人影从密林深处飞出,打断了她的神思。
“这三人是谁?且看个明白再说!”她想道。
这三人掠出丛林后,疾飞到老魔头的身旁。
老魔头挨了赵晓风的一掌,并没有丧命,他见三人到了身旁,阴笑道:“你们来得太早,我还没有断气!”
两男一女似乎都明白老魔头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没有答话。
停了一会,老魔头冲着三人中的女子道:“白素贞,你与龙弟的事我再也不问了,不过,我的魔二弟命丧郑青之手,你千万要为他报仇!”
白素贞扬了扬眉,恶狠狠地道:“老魔头,你只管放心,我要生吃活吞郑家小子,让郑青之妻赵玉屏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老魔头长长舒了口气,道:“那我就放心了!”
“老魔头,你那弟子铁姑娘的终身大事,你打算怎样安排呢?”
“她已经不是我的弟子,她是赵晓风的情人了!”老魔头痛心地回答道。
“不,办不到!我已经给她找好了伴侣,让她嫁与二龙。”白素贞说着笑了一笑。
听到白素贞的话,老魔头有气无力地摇晃着脑袋,声音微弱地叫道:“不……不……”
他那第三个“不”字还未说出,头一歪!身子倒下,便气断身亡了。
“师父——”
铁真子一声苦痛的喊叫,朝老魔头尸体扑去。
“铁真子!”白素贞吆喝了一声,她的双眼猛射凶光,冲着铁真子厉声道:“你师父已被赵晓风击毙,这杀师之仇,你报还是不报?快给我答复!”
“报!”铁真子陡地站起身来,朝白素贞冷冷地道:“我要找你为师父报仇,”
白素贞一怔道:“为何找我报仇?”
铁真子怒声道:“是你与大龙鬼混,不听师父劝告:是你口口声声要为二师叔报仇,却又躲在古林中,不顾师父之死活;是你劫持了郑青的妻子、儿子,引来了赵晓风,使师父遭到了杀身之祸;是你……”
“住口!”白素贞大喝一声,怒瞪着双目对铁真子道:“你师父活着时都不敢过问我和大龙的事,你又敢怎样老娘?你不念师徒之情,去爱一个仇人,知罪吗?”
“我……”铁真子深陷在复杂的矛盾中,把话顿住了。
白素贞笑了笑,道:“真子,实话告诉你,我不愿与你为仇,也不愿让你离开我的身旁。我希望你听我的劝告,与我们联手,齐心合力杀了赵晓风,给你的师父报仇。今后,你与二龙结成一对情侣,过你们的幸福日子,若你不听劝告,可莫怪我不讲情面!”
铁真子听了白素贞的话,鼻子里“哼”了一声,昂起头来回答道:“你说得倒是头头是道,可惜我不会听你的妖言!”
“大胆!”白素贞怒喝了一声。
铁真子却不顾白素贞之发怒,紧接着道:“白素贞,你若把郑青的妻子和儿子交出来,咱们便无话可说,否则,别怪我铁真子无情!”
白素贞奸笑一声,盛气凌人地道:“你敢怎样?”
铁真子冷笑道:“我叫你们一对狗男女到极乐世界去做你们的风流鬼!”
白素贞气得眼中出血,她伸手拔出了一对宝剑,刺向铁真子。
铁真子连连躲过三招。
白素贞更为气恼,怒骂道:“臭丫头,为何不还手?”
铁真子回答道:“念在师父、师叔的面上。”
白素贞恨恨地道:“你眼里哪还有师父、师叔?”
白素贞言罢,身子突然矮了下去,一伸手,双指弹向了铁真子的手腕和宝剑。
“铮”的一声,铁真子手中之剑被白素贞弹开,但手腕却未被弹中。
凭白素贞之内功,若是被她弹中了手腕,只怕铁真子顿时便要腕断剑落。
铁真子怎能不知白素贞的内功深厚,故见白素贞伸出双指来弹,便疾快躲开了此一绝招。
紧接着她跃身一个进步,一手施展绝命七剑,一手挥掌,交织着向白素贞进攻,招招击向白素贞的要害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