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江。
明世宗嘉靖四十年间,汉奸汪直勾结东洋倭寇做乱,不断地进犯浙江沿海,甚至将魔掌深入大江南北,四处奸淫掳掠,为祸至巨,人民被劫流离失所,简直民不聊生,痛苦不堪。
朝廷于是派遣山东巡抚王侈为闽、浙军务提督,负责指挥官兵加以围剿,多次大败东洋倭寇于海上,斩杀五千多人,并且焚烧贼船五十几艘,战绩相当辉煌可观。
东洋倭寇乃是日本足利王朝所驱逐的前朝遗臣部将,他们在本国已无法立足谋生,在没有退路之下,只能继续留在中国沿海为患,扮海盗四处掳劫,挣扎求生。
再加上他们擅长游击战术,并且以海为家,行踪飘忽不定,只要遇上官兵围剿,便以你攻我守、你退我进的且战且走策略,令官兵疲于奔命。
所以东洋倭寇虽然多次惨败,而且死伤惨重,朝廷仍无法将其根绝,长久以来一直是闽、浙一带百姓的心腹大患。
尤其身为浙江参将的戚继光,面对这种纠缠不休的困局,更是忧心仲仲,眉头深锁。
戚湘云见状,不禁关切道:“爹为了何事烦心?”
戚继光叹了口气道:“东洋倭寇为患闽、浙多年,老百姓深受其害,苦不堪言,我奉旨驻守浙江,却无法根绝这股乱源,实在辜负皇恩、愧对百姓。”
“唉!我国沿海腹地广阔,自然难以面面俱到,而且鞭长莫及,形势如此,岂是爹一个人所能力挽狂澜。”
“话不能这么说,守土有责是我的本分工作,岂能以腹地广阔作为推卸责任的借口?”
南宫少秋敬佩不已道:“戚伯父忧国忧民的胸襟,实在令小侄由衷佩服。”
萧青云也抢着赞美道:“小侄相信浙江官兵在伯父整军经武的领导下,将来一定会彻底消灭东洋倭寇的。”
戚继光微笑道:“两位贤侄如此赞誉,老夫实在受之有愧。”
“哪里,伯父太客气了。”
“上次承蒙两位贤侄仗义救了内人和小女,老夫还未好好致谢,如今又让你们为老夫的失职之事烦心,老夫实在太惭愧了。”
“伯父再如此客套,就是把我们当外人看待了。”
“哈哈!既然如此,我就不说了。”
戚氏忽道:“两位贤侄离家已久,是否该回家一趟,以便向令尊令堂报个平安。”
南宫少秋连忙道:“我们已经写了家书送回去,家父对于我们有幸协助伯父围剿倭寇,都表示十分欣慰,交代我们务必留此,以便为百姓尽一份心力。”
“原来如此!这样我就安心了。”
戚继光皱眉道:“只可惜另一位救命恩人至今查无下落,老夫实在心中不安。”
萧青云叹道:“那位英雄刀法如神,如果有他在此相助,必能让东洋倭寇闻风丧胆,说不定可以令其自动退兵,提早结束这场漫长的战事也说不定。”
戚继光摇头道:“只可惜我们连他的姓名身分一无所悉,茫茫人海想找到他又谈何容易。”
戚湘云忽然笑道:“不知他的来历没有关系,只要方法得当,还是有机会找到恩公的。”
“咦!莫非云儿你想到了好办法?”
“不错!”
“什么办法?”
“女儿在获救当天,便勉强靠着印象绘制了恩公的画像,爹只要广为发放寻人,相信不久之后必有好消息。”
话毕,戚湘云不禁俏脸一红,娇羞不胜的交出一张素描画像。
南宫少秋两人见状,不禁心中一凉:“完了,云妹一定是爱上他了。”
戚继光一见画像,忍不住赞不绝口道:“好一个眉清目秀的青年。”
戚氏一旁看见,也欣喜不已道:“正是恩公没错!云儿的丹青工夫实在好得没话说。”
戚湘云一见双亲赞赏的表情,更是芳心窃喜不已,忍不住脸上露出了笑容。
其实一开始戚湘云对于林冲并无特殊的感情,只是怀着感恩的心情,一心想描绘他的画像,以便供做寻人所需之用。
她却没有想到,当初遇劫的惊恐遭遇,让她留下极为深刻的印象,每当午夜梦回时,心中总是浮现林冲的清晰身影,令她脸红心跳,夜夜失眠。
尤其画像完成之后,更让她身不由己的睹物思人,久而久之,林冲的形象便已深深烙印在她的心底,任她想尽办法就是挥之不去。
最后她终终屈服于一个事实,那就是——她爱上林冲了。
从此以后,她总是一个人呆呆的冥想,再不然就是偷偷的拿着画像,一会儿唉声叹气,一会儿欣喜倩笑。
她就这样日复一日的过着患得患失的生活,几乎快得精神病了。
一直到今天为止,当她听见父亲有意寻找林冲的意图,不禁心中一动,连忙将她的贴心宝贝交了出来。
戚继光连忙聘请画匠重绘画像多幅,再派亲信送入各地衙门,请求他们协寻。
南宫少秋担心因此失宠,以他好胜的个性,岂会甘心轻易认输,便决心趁此机会提出他策画已久的构想,道:“自从小侄来到浙江至今,虽然时间不是很久,可是对于官兵与东洋倭寇的交战情形,已经有相当的了解,对于双方的优势,也有自己的看法,不知伯父可愿一听?”
戚继光含笑道:“我知道你对于两军战事,一直十分用心,也知道你迟早会发现问题所在,坦白说我一直就在等你亲自开口。”
南宫少秋闻言,不禁俊脸一红,不敢再迟疑的道:“小侄发现东洋倭寇擅长游击战术,而且平时各自分散,遇有突袭行动时,才彼此连成一气团结一起犯案。反观我国官兵,虽然占了人数上的优势,可惜动见观瞻,任何一举一动都逃不过对方的耳目,所以消息走漏的结果,常常造成官兵的围剿行动徒劳无功。”
“唉!贤侄所言不假,这项弊病老夫早有发现,可惜一直没有良策改善现况。”
“小侄倒是想到一个解决方法。”
“喔:你说说看。”
“伯父何不发布命令,广征本地青年成立民兵乡勇,将他们训练成机动部队,相信他们必会为了保护亲人财产而奋勇杀敌才对。”
“哈哈!想不到咱们竟然英雄所见略同,这个办法确实可以改善官兵行动迟缓的弊病,我也曾经考虑过,只是……”
“莫非伯父认为这个办法,有何不妥之处?”
“这个办法并无不妥,只是要组织乡勇,所需人事费用庞大,必会增加国库负担,目前实在难以实行。”
“乡勇组织只是临时编制,而且又是义务性质,就算要补贴一些人事生活费,绝不会比正规官兵还多,难道朝廷连这点钱也凑不出来。”
“是的!老夫早在前年便就此事上奏朝廷,只可惜一直没有下文,显然皇上并未同意,所以我虽然心知弊病所在,却也无可奈何。”
“这……既然如此,这个问题就让小侄来解决好了。”
“贤侄莫非要……”
“不错!家父身为天下四大首富之一,这么一点军务费用,还难不倒南宫世家,小侄即刻返家一趟,相信不久就会有好消息才对。”
“这怎么可以?”
“俗语说,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如今国家有难,面对外族侵略我大中华,人民百姓如果不觉醒,妄想独善其身的话,岂非自寻灭亡?伯父守土有责,更不该墨守成规,阻碍热心人士的参与救国行动。”
“这……好吧!一切就有劳贤侄了。”
“小侄一定尽力完成使命。”
萧青云也不甘示弱道:“小侄家道虽然不及南宫兄丰厚,却不想落居人后,小侄也要返家一趟,向家父告知此事,就此告辞了。”
“很好!两位贤侄一路上多多小心,老夫职责所在就不远送了。”
“不敢!伯父请留步。”
不久,南宫少秋和萧青云便快马加鞭的离营而去。
戚继光得到这意外的财源,心知成功在望,立即着手征兵事务,在金华、义乌两地广为招募热血青年,并且加紧训练,成为一支精锐的打击部队,令东洋倭寇为之闻风丧胆。
这就是后来名满天下的“戚家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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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府。
米王收买官府违约收回出租的官田,企图围堵林家村的阴谋失败,还尝到了浪费药丹的苦果,令他暴跳如雷、大骂不已。
“林氏救苦丹”一直供不应求,因而声名大噪,再加上调涨售价的推波助澜,销售状况更是一路长红。
米王原本对一两银子一瓶的林氏救苦丹,并未特别重视,偏偏他又身体不好,不论聘请任何名医诊治,所开的药方,总会有林氏救苦丹在里面,令他心中气苦不已,为了自己的健康,他想不吃都不行。
没想到一瓶一两的林氏救苦丹,一下子调涨为五十两售价,原本已经一让他怒不可遏,没想到林氏救苦丹却在林柏勋刻意惜售的安排下,售价更是一路狂飘,如今已经涨至一瓶二百五十两的天价了。
如此一来,洛阳城的富户各个也不禁叫苦连天,再也不敢鄙视林氏救苦丹,收敛起浪费丹药的恶习,每一颗每一粒都不敢再轻率浪费。
米王虽然不在乎这点小钱,可是林氏救苦丹是他每日必备的药品,如果他继续像以前一样浪费成性,就表示他必须购买更多的林氏救苦丹备用。
如此恶性循环,他的钱就要被林柏勋赚走更多,这种既输面子又输里子的事情,他怎么能够忍下这口气?
所以,米王被迫下令全府上下,务必惜用林氏救苦丹,不准他们再有浪费的行为发生。
这一场丹药大战,终于让米王尝到惨败的苦果,林家村的人可谓大获全胜。
米王虽然心有不甘,无奈形势比人强,他尽管在米粮这一行称雄道霸,甚至可以在其他行业呼风唤雨,可是他在丹药这一行败下阵来,却是不争的事实。
想到这里,他不禁长长的叹了口大气。
李文正见状,连忙问道:“爹无缘无故的为何叹气?”
米王忍不住横他一眼,埋怨道:“你还敢问?都是你出的馊主意,说什么收通官府可以围堵他们,结果不但没有成果,反而逼得他们把林氏救苦丹提高售价,害我们每个月至少有几百两的银子被林柏勋给赚走,不但丢了面子,连裤子都要输给他了。”
李文正尴尬道:“我也没料到他们神通竟如此广大,竟能说服萧国彬与他们合作,使得围堵计画功败垂成。”
“哼!你这一句没料到,却害得我白白损失了一千万两,让那些贪官污吏占了我米王的便宜。”
其实米王并不知道,实际贿赂官府的钱,不过只有四百多万两,其中的五百多万两,早被李文正花天酒地,当了火山孝子进了青楼妓女的口袋中。
经历了这一段欲仙欲死的逍遥日子,李文正可谓食髓知味,一直想找机会再次重游旧地。
所以他两眼一转,便又心生一计道:“爹!如果你要教训林柏勋的话,孩儿还有一计,一定可以将他们……”
米王不等他说完,立刻跳了起来,怒叱道:“你少给我出馊主意了,你害我损失了一千万两还不够?难道真想把我们李家的财产,全部败光才甘心吗?如果你真有办法对付林柏勋,不必向我请示,你直接就可以进行。如果你的办法,还是要我拿出钱来的话,我现在就告诉你,我一毛钱也不会再拿出来了。”
话毕,他便怒冲冲地拂袖而去。
李文正一见狡计落空,不禁失望低头叹息。
“相公为何叹息?”
李文正抬头一见是蔡美惠,一副盛装打扮准备出门的模样,忍不住问道:“你要出门?”
“是的,”
“无缘无故的你出门做什么?”
“上次我到莲花庵祈求注生娘娘赐子,如今我终于确定怀孕,所以我准备了三牲四果,想到莲花庵去还愿,以感谢注生娘娘的福泽。”
李文正闻言,不禁心中一动:“对了!注生娘娘果真如此灵验的话,我何不祈求她再赐我一条横财,以便让我再度重游旧地,回味一下南北佳丽的芳泽?”
主意打定,他别有用心道:“反正我也没事,不如陪你一起去还愿吧!”
蔡美惠不知他心怀鬼胎,以为他体贴自己有孕在身,不禁芳心暗喜的点头答应。
不久,他们便来到莲一化庵,蔡美惠虔诚的叩拜如仪。
一身道姑打扮的殷诗诗见状,不禁心中忖道:“看来她一定是蓝田种玉,所以才会在今天前来还愿,如此说来,她腹中胎儿便该是枫儿的骨肉,我是不是该把此事告知枫儿呢?”
她在这一边想着心事,另一边的李文正却被她的美色所倾倒,心中狂跳的忖道:“想不到莲花庵的住持道姑,竟是这么一个美艳尤物,虽是徐娘半老,却有一份成熟妩媚的气质,令人身不由己的动心不已。早知近在咫尺的莲花庵有这么一个尤物,我又何必跑遍大江南北,辛苦的找那些二流货色巫山云雨?”
只见他两眼一转,不久便有了主意。
当蔡美惠还愿完毕,和他返回李府之后,他便找来长工阿贵交代一番,阿贵连连点头之后,才鬼鬼祟祟离去。
二更时分,阿贵偷偷摸摸地抱回一名女子进入客房,他望着昏迷不醒的殷诗诗,忍不住淫念大动道:“少爷真是眼光独到,这女子年纪虽然大了些,长得却是美艳动人。反正少爷要三更过后才来,我何不趁机品尝一番,体会一下这半老徐娘的芳泽。”
这时候他已经欲焰高涨,忍不住一个“饿虎扑羊”,便将殷诗诗占有了。
一阵狂风暴雨的摧残蹂躏之后,阿贵正感到欲罢不能,欲仙欲死之际……
“该死的狗奴才,你竟敢抢占了本少爷的头筹,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阿贵一见是李文正提早来到,只吓得他连忙爬起,不停地叩头求饶。
李文正怒不可遏道:“来人呀!快把他……哇啊……”
阿贵一见他大声呼喊,害怕东窗事发,情急之下,立刻随手抽出小刀将他杀死,随即慌张的逃离现场。
不久,闻声而来的仆妇一见到李文正横死现场,无不大惊失色的立即跑去告知米王。
米王获知独子丧命的噩耗,不禁惊怒交加的赶赴现场。
天下四大首富之一的李家,毕竟身分不同,命案发生不久,洛阳知府立刻派遣总捕头徐坤山前来查案。
徐坤山毕竟办案经验丰富,一见现场情形,便知李文正死于情杀。
“员外可否告诉下官,床上这名妇人是谁?”
米王初闻噩耗,难免心乱如麻,一直没有仔细观察床上女子,此刻一见殷诗诗长相美艳动人,不禁抨然动心不已。
他心存私心道:“她是老夫的远房亲戚,徐总不会认为她和犬子之死有关吧!”
“不错。”
“什么?徐总莫非怀疑她是杀人凶手?”
“不!她只是令郎的置死之因,凶手应该是为色杀人的成分居大。”
“这……显然如此,徐总可有凶手的线索?”
徐坤山望着眼前的一大群男女仆妇,道:“府中的下人全到齐了吗?”
“不!还有一名叫阿贵的长工,午后被犬子派出去办事,至今未回。”
“他一直没有回来过?”
“是的。”
“这么说来,他没有嫌疑才对。”
“理该如此。”
接着徐坤山又仔细的盘问仆妇,却无法发现任何疑点,案情的调查也碰上了瓶颈。
徐坤山在查不出线索之下,便怀疑到殷诗诗身上道:“员外的这位亲戚为何沉睡不醒,莫非……”
米王存心占有殷诗诗,便立刻替她辩解道:“她最近染病在身,大夫特地为她开了助眠药方,因此才会沉睡不醒。”
徐坤山闻言,这才释怀道:“原来如此!这样的话情杀的成分就不大了。”
“老夫可以保证她是个忠厚老实之人,绝不会和外人有任何牵连的。”“对了,员外可曾查过财物是否有遗失?”
米王闻一吉,不禁心中一动,连忙顺口道:“有!”
“喔!可知遗失的金额?”
“一千万两银子。”
“什……什么?一千万两。”
“不错!”
“唔!看来令郎的死是财杀了。”
“老夫也认为如此。”
“如今案情已有眉目,下官这就回去禀报大人,一定在最快期限内捉住凶手,让他受到制裁。”
“有劳徐总多费心了。”
徐坤山又交代件作一阵子,才离开了李府。
只怪米王存有私心隐瞒案情,以致误导了办案方向,最后才发现阿贵的失踪可疑,想再缉拿他归案时,一切都已经太晚了。
徐坤山前脚刚走,米王顾不得儿子尸骨未寒,立刻耐不住欲火的扑在殷诗诗身上,不断地对她兴风作浪,不断地对她翻云覆雨……
灵堂之上,只有伤心欲绝的一祭美惠,独自一人暗暗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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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花山庄。
萧家的土地不动产虽然比不上宇文世家,但毕竟是江南四大家族之一,仍然可以勉强供应林家村的药草所需,更河况林氏救苦丹的售价提高之后,丹药浪费的情形已经改善许多,产量虽然缩减,利润却逆势增加了不少。
有了这笔稳定丰厚的利润,林柏勋立刻紧锣密鼓的进行免费义诊,于是“慈善堂”在全国各地如雨后春笋般成立,造福了广大的贫民。
萧国彬获得萧慧君回报的家书内容,不禁欣慰一笑道:“君儿写回来的家书中提到,林冲打算在慈善堂的设立上轨道之后,立刻着手私塾的成立,以便培育国家幼苗,兼具托儿的功效,让贫民得以在无后顾之忧下,安心的投入工作,进而改善贫民的生活。”
其妻金玉彩也高兴地道:“林冲这孩子真是难得,小小年纪竟有这种博爱的伟大理想,较之我们这些独善其身的长辈,实在令我们汗颜。”
“唉!彩妹说得不错,我们总算托天之幸,得以参与这项义举。反观拒绝与林冲合作的宇文天生而言,当他获知林冲成立慈善堂,深获社会各界的好评,听说他大为后悔,整天唉声叹气、愁眉不展呢!”
“谁说不是?我听说江湖上对我们的评价极高,甚至公认我们是慈善第一家,无形中已将我们在江南四大家族中的排名,一下子由第四跃升为第一,就连天下四大首富之一的南宫世家,也都被我们比下去了。”
“不错!提起此事就让我感到光荣不已,这一次能够与林冲合作,全拜君儿的大力推荐所致。如非她极力推崇林冲的构想可敬可佩,我还在犹豫不决、瞻前顾后,说不定也会步上宇文天生的后尘,这全是君儿眼光远大的功劳。”
“提起君儿的话,相公可发现君儿的心事?”
“哦!她有什么心事?”
“唉!相公实在太粗心了。君儿的性格一向择善固执,可是自从她与林冲相处之后,这一阵子她所写家书内容,开口闭口全是林冲的影子,简直以林冲的话唯命是从,其中所透露出的讯息,难道相公还看不出来?”
“唔!你不说的话,我还真的忽略了,照你的言下之意,莫非君儿已经爱上林冲了?”
“不错!我正是这个意思。”
“太好了!像林冲这种悲天悯人的有为青年,打着灯笼找都找不到,如果他能成为我们家的女婿,那才是我这一辈子最高兴的事。”
金玉彩欣喜道:“相公的意思,莫非已经同意她们的婚事?”
萧国彬欣然点头道:“不错!就算你不提起,我也早有此意。”
金玉彩大喜道:“太好了,我立刻回函把这件好消息告知君儿。”
“爹娘何事如此高兴?”
萧国彬抬头一见萧青云返回,不禁有些意外道:“你怎么回来了?你不是在浙江协助戚将军抵抗倭寇吗?”
萧青云连忙将戚继光准备招募乡勇、急需资金支援的事说出。
萧国彬不禁皱起眉头道:“这下可糟了!”
萧青云暗惊道:“爹莫非筹不出钱来?”
萧国彬连忙将他与林冲合作行善之事说出,接着道:“不但所有的田地租给了贫民耕种草药,就连其他事业的获利,也都投入慈善堂的设立,实在没有多余的资金,可以帮助戚将军支应军饷了。”
萧青云闻言,不禁大失所望的坐倒在椅子上,伤心的道:“完了!这么一来我如何向戚伯父交代,又有什么脸回去见云妹?”
“咦:你说的云妹莫非是戚将军之女?你和她是……”
萧青云绝望地道出他和南宫少秋同时爱慕戚湘云,这一趟回来就是为了能在心上人面前表现一番。
萧国彬闻言,总算稍微安心道:“总算托天之幸,相信南宫少秋这一趟回来,一定可以筹到资金支援戚将军,帮他成军抵抗倭寇才对,否则老夫又帮不上忙,岂不是罪过?”
萧青云气苦道:“他能筹到资金是他的本事,可是孩儿却无力帮忙,岂非注定要情场失利,这叫孩儿情何以堪?”
“你这孩子怎可如此公私不分?筹集资金成军事大,儿女私情事小,两件事情岂可混为一谈?如果你是为了亲近戚女,才想要帮助戚将军的话,立场已经不够光明正大,反而容易分心、自陷危机,与其让你去白白送死,倒不如留下来,和你妹妹一起帮助林冲行医济世,同样可以达到造福社会的义举。”
“可是孩儿……”
“你不必多说,捐款成军和行医济世同是造福社会大众的善举,两件事情并无轻重之分。
我是不会为了你的一己私心,而放弃对慈善堂的投资,你还是尽早死了这条心吧!“话毕,萧国彬便懊恼地拂袖而去。
金玉彩刚想安慰儿子几句,可是萧青云在伤心绝望之下,早已一转身冲了出去。
“林冲!我绝不原谅你……”
※※※※※※※※※※※※※※※※※※
南宫世家。
江南四大家族之一的南宫世家,不但势力庞大,而且人才辈出,扩及各行各业,声势之大,较之历史久远的七大门派一点也不逊色。
身为主人的南宫明君更有“丝王”之誉,名列天下四大首富之一,身家财产不计其数,可谓集富贵荣华于一身。
照理说他应该过着无忧无虑、逍遥自在的神仙生活才对,可是他却愁眉深锁,整天唉声叹气不已。
其妻吕香君和孟玉琴见状,连忙关切追问。
南宫明君叹道:“夫人可曾听说过林冲这个人?”
孟玉琴立刻冷哼一声道:“我怎会没听说?前不久我侄儿孟文华还被他打伤,至今还在武当山上闭关潜修武功,打算有朝一日再找他比武,找回挫败的面子。”
“唉!华贤侄生性傲慢,不知满招损谦受益的道理,早晚会得罪不该得罪之人,而招来祸端的。也许这一次被林冲打败,反而可以令他得到反省的教训,说不定是因祸得福呢!”
“哼!你怎么老是帮林冲说话?这样对文华岂非太不公平。”
“并非我存心偏袒谁?相较于华贤侄的争强好胜,林冲却一心行医济世的救人,两者的风评一目了然,你怎么不看看江南百姓,如今对萧家的赞誉如何?”
孟玉琴听到这里,顿时无言以对,忍不住叹了口气,低下了头。
吕香君却失笑道:“相公可是因为林冲未能找我们合作,以致心中不平?”
南宫明君叹息道:“彼此素不相识,他不来找我合作也是当然,我又怎能因此埋怨他?”
“话虽如此,相公仍然不免有所遗憾?”
“不错!”
“其实我们南宫世家所做的善事,并不比林冲稍差,平时的造桥铺路,紧急的济助贫民,一样是殊途同归的善举,只是我们为善不欲人知,才没有林家村的名声响亮,相公又何必太介意?”
“香妹如此说法,岂非显示我太小心眼?”
“相公不要误会,小妹并无此意……”
“其实我感叹的原因,并非为了林冲没来找我合作,而是感慨同样的济世救人,所得到的效果却是天壤之别。林冲藉着炼丹救人和提供工作机会,进而改善贫民的健康和生计,终于收到治本的宏观效果。反观我们的做法,却是济助表面的治标行为,难怪长久下来,一直无法收到立竿见影的效果。”
“唔!相公如此分析,确是一针见血。”
“所以我才非常的佩服林冲这个年轻人,真希望有机会和他认识一下。”
一旁的美少女突然轻笑道:“爹想要和林冲建立关系,也不是没有机会。”
南宫明君兴趣道:“玉珍,你莫非有什么办法?”
南宫玉珍胸有成竹道:“不错!我是想到一个好办法。”
“你快说。”
“根据我所得到的内幕消息,林冲原本计画扩大济助贫民的范围,却受限于人力和资金的不足,以致迟迟未能付诸行动。”
“咦!他还有什么计画?”
“他计画另外成立私塾,以便培植国家幼苗,进而免除贫民的后顾之忧,让他们得以全心全力的工作。除此之外,还有技能训练中心的构想,以此教导贫民学得一技之长,将来才可以靠自己的力量独立更生,脱离靠他人济助的贫困生活。”
南宫明君闻言,不禁连连叫好道:“这孩子真是不简单,小小年纪竟然有如此伟大的抱负,老夫说什么也要把握住这一次机会,找他合作以便完成这伟大的梦想。”
“这么说来,爹是愿意加入他的行列了?”
“不错!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彼此又不认识,老夫实在不方便亲自出面,所以必须另派适当人选。”
“哎呀!这个办法既是我所想出来,最佳人选当然非我莫属了。”
“可是你一个女孩子……”
“哼:难道爹看不起女人……”
南宫明君闻言,不禁心中一跳,又见众女不怀好意的目光向他望来,连忙情急解释道:“你别胡说,为父岂是重男轻女之人?”
“那爹是什么意思?”
“你还是一个云英未嫁的黄花大闺女,岂能如此冒失的登门毛遂自荐。”
“这……”
坐在南宫玉珍身边,另一位娇媚动人的美少女道:“何不男扮女装,就不会引起非议了。”
南宫玉珍闻言,双眼一亮道:“双姊这个建议太好了,相信林冲绝对想不到我是女扮男装的。”
南宫明君皱着眉头,一时难以下决定。
另一边的中年美妇忽然道:“如今少秋不在家,大哥又不方便出面,何不让她们一试。”
南宫明君有些意外道:“珠妹舍得让你女儿出远门。”
南宫明珠含笑道:“我是舍不得没错,可是要我放弃找林冲合作济世救人的机会,两相比较轻重,我还是选择让忆双和玉珍跑一趟林家村。”
南宫明君闻言,也只好同意了。
南宫忆双道:“多谢舅舅和娘的成全。”
南宫玉珍拉着她就走,道:“双姊别再迟疑了,我们立刻就动身!”
望着两女离去的背影,南宫明君不禁摇头笑道:“珍儿还是改不掉急躁的个性。”
孟玉琴忽然叹了口气道:“这丫头从小就冲动直率,想到就做,也不考虑后果,就拿今天之事来说吧!她一头热的匆匆而去,不论成败与否,恐怕都免不了要得罪一个人了。”
“你说的是谁?”
“当然是文华了。珍儿如果提议合作失败,文华也会埋怨她多管闲事,就算侥幸成功的话,真不知文华会气成什么样子呢?”
“哼!文华如果器量如此狭小,就一让他一个人自生闷气好了,你千万别再去管他。”
孟玉琴闻言,虽然不以为然,毕竟孟文华是自己的亲侄儿,她怎能坐视不管?可是她一见南宫明君脸色不对,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只好嘟着嘴自生闷气。
众女见气氛不对,连忙出面缓颊说尽好话,才算解除了僵局。
突见南宫少秋匆匆返回,南宫明君不禁暗吃一惊,道:“秋儿为何突然返回?莫非沿海军情告急?”
南宫少秋摇头否认,接着把戚继光准备招募乡勇之事说出。
“这么说来,你是回来帮戚将军筹钱的?”
“是的,不知爹能不能帮忙?”
“没问题,你需要多少?”
“招募初期的所需费用,大约要两千五百万两,往后每年所需经费,也要有八百多万两的支出。”
“唔,这笔费用确实不少。”
“爹难道……”
“为父刚准备和朋友合作一笔生意,两相比较难分轻重,所需经费也差不多,难以两边兼顾,实在叫我为难。”
“爹和谁合作生意,竟然需要如此庞大资金。”
“林冲。”
“咦!是他。”
“你也认识他?”
“孩儿并不认识,只是在返家途中,不时听见百姓对他行医济世的义举,极力推崇和赞扬。”
“你说得不错,林冲确实是这么一个人,也因为如此,为父才会想和他合作行善。”
南宫少秋大急道:“可是事情总有轻重缓急之分,万一沿海沦落东洋倭寇之手,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到时候岂不是有更多百姓受害了吗?”
南宫明珠插嘴道:“大哥,秋儿所言不假,帮助戚将军建军,确是当务之急。”
南宫明君一怔道:“妹妹要放弃和林冲的合作计画?”
“不错,一切该以国家安危为先。”
“这!好吧!”
南宫少秋大喜道:“多谢爹和姑姑的成全。”
“只是珍儿和双儿已经出门洽商,我们必须尽快追回她们,以免失信于人,闹出笑话。”
孟玉琴起身道:“我去跑一趟好了。”
“你不能去。”
孟玉琴一怔道:“为什么?”
南宫明君怪笑道:“你本来就反对珍儿去的,如今又临时变卦,恐怕珍儿会怀疑你说话的可信度。”
孟玉琴听得刺耳,立刻大发娇嗔不依。
南宫明珠不禁好笑道:“大哥说的话虽不中听,却是事实如此,依我看还是由我去好了。”
南宫明君点头道:“珍儿一向最听妹妹的话,由妹妹亲自出面就没问题了。”
孟玉琴见状,也只能嘟着嘴接受现实。
不久,南宫少秋便携带巨款赶回浙江。
南宫明珠也马不停蹄的赶往林家村而去。
风云帮。
南京一役大败,风云帮云堂旗下损失了一处分坛,而且云堂堂主孔君山负伤而回,造成风云帮的威望受到严重的打击。
面对风云帮成立以来,所遭受到的最严重打击,不禁令身为一帮之主的“南天王”孔定邦暴跳如雷。
没想到祸不单行,当他正准备大举报复之际,突然传来长子孔治国已经丧命的噩耗,简直令他伤心欲绝,也愤怒到了极点。
望着孔治国冰冷的尸体,南天王苍白着脸口气却冷静地道:“刘香主,你说说看,风堂堂主是如何死的?凶手又是何人?”
刘香主自知保护不周,恐怕性命难保,早吓得跪地请罪,闻言连忙颤声道:“启禀帮主,孔堂主死于功力耗尽,至于凶手……”
“怎么样?”
“这……因为孔堂主一向喜欢独自行动,所以……”
“所以你们不知是谁下的毒手?”
“是……是的,请帮主饶命。”
南天王忍不住大怒道:“没用的饭桶,留你们何用?全部拖出去斩了!”
刘香主等人连忙大叫饶命,仍然被强押出去斩杀殆尽。
南天王这才强忍悲痛的检查孔治国死因,结果他却看得脸色渐变,最后更是满脸的惊容。
伤势初愈的孔君山连忙问道:“爹,大哥是死于何种神功之下?”
“从伤势研判,应该是鲸吞魔功所为。”
“什么?鲸吞魔功?”
“不错!”
“这怎么可能?鲸吞魔功不是已经失传百年了吗?江湖上从末听说有谁成这套歹毒的魔功。”
“你说得没错,自从百年前‘刀皇’雷震天被‘西毒’欧阳峰毒毙之后,他一身盖世无双的傲世绝学,也从此消失武林,一说秘笈藏于他的水月山庄,另一说是驸马叶飞弃于绝谷,反正百年来从未有人真正寻获。想不到今天会重新出现在我眼前,而且是出现在杀死国儿的凶手身上。”
“这……爹可知道我们的密宗神功,较之鲸吞魔功孰优孰劣?”
“我也不知道。”
“那该怎么办?听说刀皇雷震天另有一套威震天下的雷霆刀法,号称刀出无敌,令江湖闻风丧胆。如果凶手真的练成刀皇的鲸吞大法,那么雷霆刀法也一定会重现江湖,到时候我们想要报仇,岂非难上加难?”
“在事情还没有查个水落石出之前,我们绝不可妄加猜测,以免自乱阵脚,误了替国儿报仇的机会。”
“可是……”
“叫你别罗嗦,听见没有?”
孔君山见父亲动怒,连忙闭嘴不敢再多言。
突闻一声悲呼传来,只见一名中年美妇扑在孔治国身上,哭得死去活来。
南天王见状,不禁叹息道:“人死不能复生,雪妹就不要再哭了。”
柯小雪悲愤道:“杀死国儿的凶手究竟是谁?”
南天王只好将刚才的经过说出。
柯小雪大吃一惊道:“刀皇雷震天的盖世绝学又重出江湖了?”
“不错!”
“那……你可有把握能够为国儿报仇……”
“哼!就算刀皇曾经威震天下,仍然有铁面如来可以与他相抗衡,我就不相信凭我南天王的密宗神功,无法杀他为国儿报仇?”
“这么说你是没有把握了?”
“鲸吞魔功毕竟失传百年,江湖上从未有谁见识过,我如何判断这两种神功孰优孰劣?”
“万一……”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想在江湖上称雄道霸的话,难免会有凶险。我既然知道凶手所使用的武功,一定会加倍小心,凶手在知己不知彼的情况下,反而处于不利的地位,这样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你这么一说我就放心多了,可知道凶手来历?”
“由于事出突然,现场又无目击证人,所以还不清楚凶手来历。不过我相信凭我们风云帮的庞大势力,很快就会有消息的。”
柯小雪点点头,只好强忍悲伤为儿子料理丧事。
突见一名风云帮爪牙紧急的道:“启禀帮主,日本国的富士王子来访。”
南天王一怔道:“他这时候来访,究竟有何企图?”
心中虽然怀疑对方动机,却不敢怠慢的立刻接见。
双方一阵客套之后,南天王便开门见山的问道:“不知王子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由富士王子阴笑道:“小王听说帮主初逢丧子之痛,所以特地赶来慰问一番。”
“王子的心意,老夫感激不尽,生老病死乃是人生早晚的事,任何人也逃不了。所以老夫对生死之事,早已淡然视之,从末放在心上。”
“帮主不愧是做大事之人,气度想法果然异于常人。”
“王子乃是千金之躯,如今轻车简从的大驾光临,应该不会单纯的只是为了犬子之死而来吧!”
“帮主快人快语,小王也不再拖泥带水,此趟前来确是另有要事相商。”
“王子请说。”
“小王听说贵帮的南京分坛被齐天寨所灭,双方即将展开一场地盘争夺战,不知是否确实?”
“不错!王子的消息果然灵通。”
“所以小王今日前来,就是希望帮主能卖给小王一个面子,暂时不要在此刻引起双方的大冲突。”
南天王脸色一变道:“为什么?”
“因为北天王和吾国早已结盟,准备配合小王在中国沿海部署的兵力,联手起义攻入京城。”
“什么?北天王竟敢造反?”
“嘿嘿!帮主何必说得如此难听?贵国的明太祖朱元璋,不也是出身草莽,因起义称帝的?既然江山如此多娇,自然引无数英雄竞折腰,因此北天王才会联合吾国共同起义,以便创造不世帝业。”
这一番话只听得南天王脸色连变,知道自己处境危险,对方竟敢冒着抄家灭族的风险,将造反计画告诉他,必然有万全的准备,否则富土王子岂敢冒此深入虎穴的凶险?
南天王心知一个处理不好,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基业,恐怕就要被对方并吞,他岂能一让先人辛苦建立的风云帮,从此断送在自己的手中。
“王子告诉老夫这种天大秘密,难道不怕老夫向官府告密?”
“哼!帮主乃是聪明人,小王相信你绝不会这么做的。”
“王子凭什么如此自信?”
“嘿嘿,如果帮主执意自寻灭亡的话,小王当然阻止不了,只是北天王一旦要被杀头,恐怕连帮主自己也逃不了关系。”
“王子此话怎讲?”
“论起关系深浅,恐怕贵帮和吾国的关系,较之北天王也相差无几。”
“胡说,本帮何曾与贵国交往过,又哪里来的什么关系。”
“帮主真是贵人多忘事啊!二十年前贵帮创立之初,如无一位大金主的大力支持,恐怕贵帮的势力也不可能窜起,更不可能有此机会和齐天寨分庭抗礼了。”
“什么?那位广州首富连金标也是你们的人?”
“不错!而且小王还可以告诉你,他的资金来源全是由小王暗中部署的组织所得,也就是你们汉人口中所称的倭寇。”
“你说什么?不时洗劫沿海一带的海盗是你们……”
“不错!他们都是小王暗中成立的秘密组织。”
“怎么可能?他们不是贵国驱逐出去的前朝叛将余孽吗?”
“哼!刚开始确是如此,如今这些少数昏庸的叛将余孽,早已被人架空,实际大权已改由小王的势力取代,他们只不过是名义上的代罪羔羊罢了。”
南天王这才知道问题的严重性,也终于明白沿海倭寇为何屡次大败,却又死灰复燃,官兵想灭都灭不掉。
原来倭寇的背后不但有日本足利王朝支持,甚至可以说完全被小王子足利富士所取代。
难怪倭寇屡败屡战,愈挫愈勇,而且势力也愈来愈大,更严重的是,已经侵入到中国内陆来了。
南天王不禁悲观的忖道:“想不到日本足利王朝的势力,竟然如此强大,不但北天王的势力已经投靠他们,就连我自己也被牵连其中,一旦东窗事发,恐怕我也逃不了抄家灭族的下场。”
富士王子一见他脸色连变,更是得意的笑道:“如今我们大家可说是同乘在一条船上,彼此生命相连,一旦起了内哄,万一把船弄翻,对大家可都没有好处,是吗?”
南天王沉默良久,最后一咬牙道:“依照王子的来意,莫非希望老夫暂时放下私仇,不要和齐天寨的人正面冲突?”
“不错!小王本意正是如此。”
“难道王子要本帮自认倒楣,白白损失南京地盘?”
“这……”
“既然王子说过,大家同是一条船上之人,便该彼此尊重,才能同心协力的航船,怎能让本帮吃了闷亏,还不能叫一声痛,这么做岂不是显得王子太偏心,太不公平?”
“嗯!帮主之言也有道理,如依帮主之意,又该如何才肯和解?”
“老夫和解的条件很简单,只要北天王归还本帮的南京地盘,还有赔偿本帮的损失和伤亡抚恤金即可。”
“好,帮主的要求合情合理,小王一定会要求北天王做到这一点。”
“一言为定。”
不久,富士王子又说了一些双方今后的合作细节,才欣然离去。
这时孔君山再也忍不住道:“爹,这该如何是好?”
南天王无奈地叹息道:“没想到我们竟会涉入叛逆造反的漩涡,如今想要置身事外,恐怕已经来不及了,一时之间,我也不知如何是好?”
“可是从目前的情势研判,由富士王子的立场显然偏袒北天王,而将我们视为他们的外围爪牙,情况对我们十分不利,我们随时可能被他们出卖而牺牲,我们岂能不加以防备,像傻瓜一样的坐以待毙?”
“哼:他们如果以为这样一威吓,就可以迫使老夫屈服的话,那未免太小看老夫了。”
“爹莫非想对他们阳奉阴违,暗中向官府揭发他们的阴谋。”
“不行,在我们还未处理掉连员外之前,如果冒失举发他们,最后我们也难逃干系。”
“有道理。如此说来,我们必须先忍气吞声的按兵不动,等到整肃内部的奸细完成,才能再谈报仇之事。”
“不错,甚至连你大哥的血仇,也必须暂时放下才行,一切以清除东洋倭寇的奸细为首要目标,否则本帮辛苦建立起来的基业,极可能步上东洋倭寇的后尘,迟早被富士王子给并吞。”
“可是我们一旦开始整肃内奸,尤其像连员外这么重要的人,不除的话我们难脱干系,除掉的话他们立刻警觉到,事情复杂十分棘手,我们又该从何下手才不会太明目张胆?”
“嘿嘿!富士王子刚才在得意忘形之下,不小心提及他们利用那些叛将余孽当代罪羔羊,以便掩饰日本觊觎我大中华的企图心。我们何不现学现卖,也找几个白痴人头充当代罪羔羊,作为替我们脱罪的利用工具。”
“孩儿明白了,莫非爹想暗中脱售股权,实际上还是由我们暗中操控,如果不幸东窗事发,一切的罪过自然是那些人头来承担,和我们一点关系也没有?”
“不错,为父的意思正是如此。”
“太好了,孩儿立刻进行此事。”
“且慢!”
“爹还有什么事交代?”
“你准备找谁顶替我们名下的股份?”
“这还不简单?只要往贫民区一找,就可以找到一大群愿意为区区十两银子卖命的人,以他们当人头再适合不过了。”
“不行。”
“爹为什么不同意?”
“一个家无恒产囊无寸银的穷光蛋,突然之间一夕致富,岂不容易引人怀疑。”
“那么爹认为找谁当人头才适当?”
“这个人选以米王李员外最适合,以他的雄厚财力,绝对可以吃下我们的股份。”
“可是孩儿又该如河诱拐他入股?”
“听说他最近在药品的投资失利,甚至重金聘请来漠北双怪,本想靠武力找回面子,结果还是大败而回。你只要向他提议互换股权,便可以获取我们风云帮的全力保护,相信他一定会欣然答应的。”
“爹的办法虽好,可是林家村却是个卧虎藏龙之地,不怛有小魔女吕玉仙和梅花剑客萧国彬等人守护,还有个叫林冲的人武功更是厉害,只是为了找个代罪羔羊,把我们牵连进这盆混水中,岂不是太不值得?”
“凭我们风云帮的强大势力,区区一个林家村又有多少能耐?除非他们真的不想活了,否则岂敢与我们为敌?至于你问值不值得,如果将来有机会侵吞米王的庞大财产,你说这点付出值不值得?”
“咦……原来爹把眼光放在米王的财产上,这可是一本万利的买卖,就算为此和北天王当场翻脸,也是十分值得的事。”
“不错。此外还有另一个收获就是,米王名下的所有产业大部分集中北方,可供我帮弟子潜藏奸细,提供北天王的一举一动,作为我攻下大江以北的势力范围。”
“咦!原来爹答应富士王子暂停干戈,只是一种缓兵之计?”
“应该说是一石二鸟之计才对!如此做法不但可以撇清我们与倭寇勾结之嫌,又可以取下洛阳地盘,作为进攻齐天寨的据点,可谓一举两得。”
“爹果然深谋远虑,相信北天王绝对想不到我们敢不顾富士王子的警告,甘冒大不匙的展开报复行动,等到他发现不对劲时,江北地盘也差不多沦入我手了。”
“此事关系我北进行动的成败,所以你必须小心谨慎行事,绝不可太过张扬泄漏行踪,而引起北天王的戒心才行。”
“孩儿明白,只是孩儿此去洛阳,旗下云堂无人主持运作,而大哥又意外横死,风堂也不可一日无主,所以孩儿大胆推荐四妹雯莉接任风堂堂主一职,不知爹以为如何?”
“莉儿虽然武功不弱,可惜年纪太小,阅历不够,威望尚不足以担任风堂堂主,吾打算让你二姊雯香继承。”
“哼!风堂又不是大房的私产,为什么非要由她来接任不可?”
“你在胡说些什么?多年以来风堂的整个运作,大多出自香儿之手,吾如此决定完全以能力考量,绝无任何私心,难道你自认会比香儿熟悉一切?”
“这……有关风堂的运作情形,孩儿确实不及二姊。”
“你明白就好,那你还不快去办?”
“孩儿遵命!”
孔君山立刻悻悻然的离去。
南天王这时才暗暗得意的忖道:“富士王子以为凭着连金标这个暗棋,就想把老夫套死,拖我下水,却不知姜是老的辣。他如果知道我学他依样画葫芦,另找米王当替死鬼的话,怕不气得吐血才怪。”
想到这里,他忽然脸色一沉道:“该死的上官无忌,你以为找来富士王子当调人,就可以消去我心头之恨吗?却不知我阳奉阴违,以缓兵之计松懈你的戒心,只要你失去警觉,就难逃无孔不入的四川唐门毒药、暗器的暗算。”
一场集阴谋诡计之大成的黑道大战就此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