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王和丁佐雲首先到大營中,點齊了人手,然後當場將幾個負責問話的人先行扣押了起來,下在大牢中,撥了兩個親信人員負責看管,不準任何人接見。這一舉震住了所有的人,有些人不明內情,不敢動問,有些人肚子裏明白得很,藉機鼓譟,要求解釋個明白。福王也是夠狠的,把那幾個吵鬧的人叫到身邊來,道:我扣押他們是有道理的,這兒有證據,你們不妨來瞧瞧。他拿出一卷文件攤在桌上,那幾個人做賊心虛,不知文件中對他們是否有不利的牽涉,搶着上來要看。福王一聲不響,雙掌疾出,印在兩個人的後心,把他們打得飛了起來,口噴血雨,倒地後,口中溢出的鮮血中已有肉塊,他們挨的那一掌已經震碎了內腑!另外還有兩個見勢不佳,拔腿想溜,但是丁佐雲守在一邊,卻不給他們有這種機會了,長劍腰斬一人,接着匕首飛出,直入另一人的後心。眨眼間連斃了四人,嚇得全體噤若寒蟬,沒有一個再多説話。福王冷笑道:這批王八蛋,居然想爬到我頭上來了?錦衣衞扣人絕對有理由,但是不需要對任何人解釋,本王須向大內交代,你們居然向我要理由了,現在還有甚麼人要問的?沒有人想找死,自然也不會有人要問了,因此底下一片鴉雀無聲。福王道:好,以後我不在的時候,左副統領可以負全責,他的一個命令下來,只要有人敢再多問一個字,立刻也是殺無赦!那些桀傲不馴的也都噤若寒蟬,俯首聽命。福王道:現在分成兩隊,一隊跟我走,一隊跟左副統領,出任務去。全隊乖乖分成兩列,福王跟丁佐雲分率一隊,出發而去,也沒説明要到哪兒去,可是也沒人敢再問一句。□□□□□□□□福王那一隊乘夜先到誠王爺府,他把任務分配好了,那些錦衣衞高手一幾刻分散開來,隱入黑暗中去自己繞到門口,丁佐雲那一隊恰好也到了。兩個人帶頭進王府,門上自然有人,但他們認得福王,只是上前恭敬地道:敢稟王爺,我們家王爺上福王府找您去了。福王道:我知道,我們剛分手,他還留在我那兒,現在我來辦些重要的事情,不許聲張,帶我上九姨奶奶的神壇去。門官冰雪聰明,一聽就知道是出了事兒,倒是連忙答了。穿過幾幢屋子和院落,來到花園中,卻見一具屍體伏在道旁,一名侍衞守在一邊,行禮道:啓稟王爺,卑職遵諭守在這兒,這個傢伙飛跑過來,口中還直喊着。副總壇主小的怕他座泄了機密,只有出手殺了。福王朝門官看了一眼,冷笑聲。門官嚇得直抖道:王爺,這人是九姨奶奶的人,不幹小的事。福王道:少説廢話了,快走!門官在前戰戰兢兢地領着路,來到一幢樓下,還沒開始發聲,樓上射下一片白光。福王與丁佐雲兩人眼明手快,連忙拔劍格住,卻是幾柄飛刀。而那門官卻身中數刀,倒地不起了。樓上窗欞是緊閉着的,看不出這一片飛刀是由何人以及如何發出的?好在福王手下的那些侍衞手頭都頗為不弱,而且臨事臨敵的經驗也是不差,居然都及時躲開或格開了,除了一個門官之外,沒傷到第二人。只聽得室內傳出一個峻厲的聲音道:滾開,你們好大的膽子,居然敢冒瀆神明?我早就公開宣諭過,這所院子是禁地,擅入者格殺勿論的。福王在底下冷笑道:綠雲,你的禁令只能禁止誠王爺府的人,我們這些外人卻是不受此禁的。樓中人又喝問道:你是甚麼人?丁佐雲立刻道:太子太保福王蕭錚大人玉駕親臨,有請夫人一晤。樓窗砰的一聲推開了,一個綠衣麗人,滿臉秋霜地站了出來道:小福子,你來幹甚麼?福王微一欠身道:為了令弟徐進旺的事,特來解釋一下。綠雲冷笑道:人都被你們殺了,還有甚麼好解釋的?對了,德誠找你們算帳去了,他在哪兒?福王道:被我留在家裏了,跟他説不通,所以我想直接跟你談比較好一點,綠雲,我殺了你弟弟是為大家好,他的口供糟得不能再糟,若是將他交出去,到了人家手中,那些口供會使大家都不好看,我只有殺了他,可是我們那位三叔公年歲大了,只會亂吵,我無法跟他談綠雲微微一怔!她沒有到過錦衣衞衞大營,不知道犯人被嚴刑打得體無完膚的事,只頓了一頓才道:我弟弟只是遊手好閒不成材而已,他會犯多大的錯?福王道:他犯的錯大得砍十次腦袋都不夠,而且他招供的事情牽連的人太多,逼得我必須先砍了他綠雲道:胡説,他有甚麼可招供的?上定是你們屈打成招。福王道:綠雲,你大概還不知道我們錦衣衞問口供的本事,能叫人後悔生到這世界上來一趟,屈打成招的事我不敢説沒有,可是徐進旺的那些事卻是編都編不出來的,你看過之後就明白了。他揚了揚手中的文卷。綠雲意為之動,終於道:好,我下來,在樓下的小花廳裏跟你談一談,除了你之外,你手下的人不準進來,你帶這麼多人來幹甚麼?福王道:這些人都是負責問話的,我希望事情能做個圓滿解決,所以帶了來,以免消息走漏出去,綠雲,這可是為大家好,你若是希望事情鬧開來,我也不在乎。綠雲道:鬧就鬧好了,反正也扯不到我身上,你那些手下可不準進來,我這神壇重地,可不準人冒瀆的。她到樓下開了門,卻見丁佐雲也在,臉色立刻一變!福王笑道:這位左先生是侍衞營副統領,也是主辦這件案子的承辦人,卻不是我的部下,很多的事情非要他親自來前你解釋不可。綠雲退後一步道:多一個人也沒關係,你一個大男人,還怕我吃了你不成?真沒有出息。就這片刻工夫,她已脱掉了綠色外衣,只剩下裏面一襲淺綠色的薄紗,一具曲線畢露,肌膚如玉的赤裸胴體,纖毫隱現。看來她有佈下色身陷阱的意思,難怪她不高興多個人。平心而論,她這身打扮是十分誘人的,因為她的曲線玲瓏剔透,簡比玉蘅還要動人,因為玉蘅美而不豔,缺少那股子蕩意,而這個女人自然而然地散出了一股誘人的氣息。可是福王卻無動於衷,只有丁佐雲現出了激賞的神情,笑着道:夫人,你其實不該約王爺的,他對女人沒胃口,若是你約我單獨一會,事情就好商量得多。綠雲掃了福王一眼,道:這個人在你面前説話一向就這麼放肆的?福王笑道:左先生是我的朋友,我在朋友面前一向不搭甚麼架子的,所以我有不少肝膽相照的朋友。綠雲冷笑道:往往在背後插你一刀的就是朋友。福王道:不問人對我,只問我對人,假如朋友會在我背後刺一刀,那必定是他早就因此而來,不會是跟我交往後才生的念頭,而且我對朋友掏心掏肺,總不會全無收穫的,即使他想刺我一刀,也會避開要害,不致於要命。綠雲倒是沒話説了,她是已經發現福王的確對她沒興趣,她也不必搔首弄姿自討沒趣了。她只是看了一眼福王手中的文卷道:你要找我談甚麼?福王道:談一個交換條件,你把京師的白蓮教徒眾交出來,我放過你的性命。綠雲一震道:你説甚麼?福王道:菜市口懸出了二十六顆腦袋,都是我錦衣衞大營中處決的,我若沒有相當的把握,也不敢輕易殺死這麼多人命的,綠雲,你是甚麼身分也不必狡賴了,那是賴不掉的,連德誠那老頭兒都承認了。綠雲道:他承認了,你就該把他抓起來呀!福王冷笑道:你以為我不敢?你該想想,他是上我那兒興師問罪去的,結果他沒能回來,我倒上他家裏來了,難道他還會留在我家做客嗎?綠雲這才着慌了,道:小福子,你真敢抓他?要知道他大着你兩輩呢?連皇帝對他也得客客氣氣的。福王仍是笑看道:這話也沒錯,大兩輩並不就是他能管着我了,聖上對他客氣,也因為他的輩尊,但並不見得可以由着他胡做非為了,他犯了罪一樣要受處分的,我這錦衣衞恰好就能管着他,只要他犯的罪危及皇室大內的安全,我就有權辦他。綠雲道:他犯了甚麼罪?你説,你給我説清楚。福王道:綠雲,我不必説清楚,他犯的罪你應該清楚,所以你説,你對我所提的條件做何答覆?綠雲變了臉,道:我根本不知道你們在説些甚麼?小福子,你欺人太甚了,你有兵有勇,我對付不了你,咱們到宮中去面謁太后,請她老人家做主去。福王冷笑道:去見誰我都不怕,但你不能就這樣過去吧?總得去穿上件衣服。綠雲霍地站了起來,厲聲道:去就去,你等我一下,我到後面去換件衣服。她轉身向後,丁佐雲在背後疾速地探指要點她的穴道。但這女人的功夫和警覺性都很高,居然閃身躲開了,疾起一腳,反點在丁佐雲的肋尖穴道。丁佐雲藉着腿勢一滾,避開了穴道,口中叫道:王爺,這婆娘棘手。福王抄到她面前冷冷地道:綠雲,我給你一個機會,是你自己放棄的,那就怪不得我了。綠雲不説話,探手進招,拳腳並施,凌厲無匹!不過福王的武功根柢深厚,都格架開了,道:綠雲,就憑你這幾招出手,你也不是個簡單的人物,我絕不會冤枉你,如你敢認,現在停手還來得及,等我真動手抓你起來,那就沒甚麼好説了綠雲仍在拼命攻擊,道:本來就沒話説,小福子,你有種就把我捉起來,否則到皇宮裏,準叫你吃不了兜着走,你以為皇帝是你舅舅,你就可以無法無天了,要知道到了宮裏,皇帝也不是最大的,見了太后,他還矮了一截呢。福王道:我當然知道,太后是我親姥姥,總不成會幫你,反而來整我親外孫的冤枉?綠雲,算了吧,你鬥不過我的,尤其是我佔住了。理。字,所以你還是冷靜地想一想好。綠雲哪裏冷靜得下來,她像瘋了似的,拳腳並施,一味地找福王拚命,而且出招狠毒無比,每一招都像是要拼命似的。對她的種打法,福王倒是很傷腦筋,因為他要捉活口實在很不容易,倒是運足勁力,一掌劈死她容易些。一面打,一面用目向丁佐雲示意,叫他想辦法。丁佐雲的確在想辦法,而且他的辦法很絕,他把花廳中的一把椅子,突然地推了過去,綠雲摔不及防之下,以為是個人攻來,她回身一腳,正好踢在椅子的空檔中,那張椅子就撞在她的身上,力道把她整個人撞翻在地上。丁佐雲更絕,飛身下撲,從後面一把緊緊的抱住了她,自己貼在她背後,連雙臂都箍住了,貼胸按得緊緊的,然後笑道:千手觀音,你乖一點吧,左大爺怕你着了涼,用身體暖着你呢!人給他貼住後,他的花樣全出來了,雙腳交錯,絞住了綠雲的兩條腿,將她分叉開,而且他雙手交錯,手指恰好在兩邊的肋骨處。綠雲一掙扎,他的手指就輕呵她的癢,使她絲毫無法用勁,只有羞憤地叫道:小福子,你叫這畜生放開手,讓我起來。丁佐雲道:放不得,她們這十大觀音個個都有一身零碎,除非先點上她的穴道,再捆上她,否則她一起來就花樣多了。綠雲一震,道:你在胡説些甚麼?丁佐雲道:我一點都不胡説,白蓮教主徐美英手下有十大傑出女弟子,都以觀音為號,稱做十大觀音,天橋那個花粉鋪是雲裏觀音,你是千手觀音,還有白衣觀音、魚藍觀音、寶相觀音等等都已在我的掌握之中了。綠雲很震驚,終於一嘆,道:左雲,你從哪兒知道得這麼多?丁佐雲道:你想還有哪一個?誰能告訴我這麼多的?綠雲黯然地道:看來進旺這小子是真的招供了。丁佐雲道:進了侍衞大營,鐵人也被消化了,哪怕他不説?綠雲道:既然你已經知道了這麼多,你放我起來,我都告訴你們好了。丁佐雲放開了手,綠雲一縱而起,福王擋住了她的去路:你別再想逃。綠雲道:我還往哪裏逃?只是想去穿件衣服。福王道:不必了,這兒四周都有我的人守看,沒有人會闖了來,而我們兩個人,則已看了半天,沒甚麼好新鮮了。綠雲怒道:小福子,論輩分,我也是你的祖母輩了,你説話最好有分寸些。福王冷笑道:綠雲,你別以為自己是甚麼了,雖然你跟了誠王爺,也不過算是他身邊人而已,你的身分還是下人,少跟我來這一套,你到底説不説?綠雲目中射出了兇光叫道:我要你的命!張開雙手十指,又撲了上去,但到了中途卻突地改了方向,直撲向一邊的丁佐雲,十指抓向他的胸膛。但丁佐雲輕輕一伸手,就把她的雙掌抓住了笑道:好寶貝,你喜歡左大爺也不必這麼猴急,回頭請王爺回駕,咱們再親熱好了。綠雲呆住了,她發現這一會兒,她已功力全失,變得全無勁道。丁佐雲攤開雙手,他的兩個中指上各套了一枚指環,是銀的,雕琢成蛇狀,蛇首昂起,兩枚撩牙尖鋭地突出口外,泛着黑色,一看就知道是用以傷人的。綠雲驚道:你對我下毒?丁佐雲笑道:你別急,我這蛇牙上只有一種散失功力的藥,左大爺知道你厲害,所以先前按着你的時候,給你來上兩下子,叫你的功力散失,可以老實一點,不過你放心好了,只要你能叫王爺和我滿意,我會給你解藥的。綠雲厲聲叫道:姓左的,你是天下最卑劣的畜牲。丁佐雲道:不敢當,跟你們白蓮教徒一比,我還是差多了,有許多喪盡天良的事,我還是做不出來。綠雲道:你別血口噴人,我們做了甚麼了?丁佐雲一指樓上道:那上面全是證據,至少有幾十種罪證,可以證明你們令人髮指的罪行。綠雲一咬牙,道:好,我們上去看個明白,要是找不到甚麼,你可得給我一個交代。她領先上樓,丁佐雲與蕭錚緊隨在後□□□□□□□□此刻她身上那襲輕紗也已揉掉了,全身已完全赤條條的全無遮掩,背影上看去,細腰一握,豐臀圓潤,別有一股動人情致,但兩個男的卻全然無動於衷。丁佐雲只是口中説説而已,面前這個女人毒如蛇蠍,他實在不敢佔。至於福王,則是真正的不感興趣。綠雲也許是故意的顯示誘惑,因此到了樓上,她見到兩個男人都像木頭似的,不禁有點失望了,但她居然還一笑道:小一幅子,我這樣子若對着德誠那老頭兒,他渾身都酥了,你比他年輕了一大截上有這麼大的定力?福王大笑道:這倒不是定力,本王爺的毛病跟京裏許多王公們一樣,癖愛龍陽,你若是個男的,我也許會動心。綠雲哦了一聲,道:原來是這麼回事,這又怪了,你既然不喜歡女人,幹嘛又要收那麼多的妾侍?你福王府中聽説有十二金釵,個個都是絕色。福王笑笑,道:那只是聊備一格,裝點排場而已,正如我這位三叔公,他年紀一大把了,早已是心有餘而力不足了,還要弄一大堆女人,不是一樣麼?綠雲冷笑道:你若以為他老了就錯了,他的精神好得很呢,家中那些姨太太可不專為着做排場的。丁佐雲笑道:那一定是你的功勞了,你們白蓮教有的是奇妙靈藥,能起死回生,再造大丈夫。雲瞪了他一眼,漫步到閣樓中,卻見地上趴着一對小丫頭,僵卧不動,她臉色急變,連忙向前察看。見那兩個人只是被點了穴道,可是她一連變換了幾種解穴手法都無法解開她們的穴道。丁佐雲淡淡地道:這可是一種特殊的手法,你不懂其中要訣是解不開的。綠雲道:那你快替我解開她們吧。丁佐雲道:這像是我的一個朋友所施的點穴手法,我也不會解,但你也不必忙,她們不會死的,回頭我負責把她們解開就是了。福王道:綠雲,我們是上來看證據的,這兩個小丫頭大概來不及湮滅收拾,所以那些證物都在,這下子你可沒話説了吧。這合樓上一半用做神壇,供着一些人頭獸身或獸頭人身的邪惡神像,另一半則放着各種的製藥器具和材料,中間雖用屏風隔開,可是屏風已被移開了。看了那些藥材,綠雲再地無可狡賴了,只是狠狠地道:你們這些俗人,哪裏懂得本教的精義?本教雖是以人體的器官為材料,卻是醫學上一項最了不起的技術,它可使智者長生,能者永健,自古以來,多少才人勇者被衰老所蝕,不能盡其所長,我們卻能使這種人活下去。丁佐雲叱道:生老病死,乃宇宙更替之常規,你們白蓮教卻逆天而行,絕非生民之福。綠雲道:你是個最俗的人,永遠也不會明白那種超凡入聖的大道理。丁佐雲道:我是不懂,我也不想懂,因為我不想挖下自己眼睛或心臟去補上另一個人的缺陷,尤其你們所謂的超人,無非是有錢或有勢的人,在你們的説法下,窮人和一般平民都是該死的了!福王極有興趣地在屋中展開搜索,綠雲伸手按開一個暗格,想從裏面拿出一些東西,可是她伸手摸了個空。丁佐雲道:我那個朋友不但點穴手法奇突,而且對機關暗器也很精通,這裏面的東西,一定也是他順手摸走了。綠雲再盯了他一眼道:好,你狠,算你厲害。她的瞼忽然變成了黑色,口中也有黑血滴下,終於噗通一聲,倒在地下。福王要過來看她怎麼了?丁佐雲卻道:王爺,動不得,她已服毒而死,此刻一身是毒,沾沾也都會感染的福王驚疑縮手,丁佐雲又道:最好趕緊把她的屍體火化了,這個婆娘真狠,臨死了也不忘記害人!他拖着福王匆匆下了樓,福王嗒然若喪,道:這一來,甚麼證據都拿不到,我怎麼交代?丁佐雲道:那座神壇以及其中的藥物,已是足夠的證據了目前這樓中充滿了毒,不宜久留,等我設法消除了毒後,一切都可保留原狀,做為證據的。福王嘆了口氣道:左先生在此慢慢的弄吧,我要立刻進宮,把這事向皇帝做個報備,要不然三叔公反咬我一口,我可招架不住。他又問了一些話,拿了一些文件走了。丁佐雲帶了人在花園中忙了半天,把屍體用木架子抬下來,火化後挖個深坑埋下之後,然後又鎖了現場才回到府中。□□□□□□□□回到王府,才知道王爺正在宮中向皇帝報告,尚未回府。丁佐雲回到小院,只見南宮燕與南宮雁兩姊妹正在促膝談心。南宮燕與南宮雁見丁佐雲回來,都起身相迎,問明事情經過,都誇他事情辦得漂亮。南宮燕吩咐丫頭小桃整治了酒菜,三人圍坐吃喝。丁佐雲望着這一對姊妹花,不禁嘴角泛起笑意。南宮燕道:你笑甚麼?丁佐雲道:你們若是分別走在街上,我真分不出誰才是我老婆?南宮雁羞得低下頭去。南宮燕笑罵道:姊夫可以當着小姨子的面這麼不正經嗎?丁佐雲道:你們果真是姊妹,那又為甚麼互不相認呢?南宮燕道:我們是同父不同母,不過我們的母親卻又是孿生姊妹,由於外公與外婆相處不合,各分了一個女兒,分開來生活撫養,所以她們老姊妹也不太和好,偏生她們又同時愛上了我外公的弟子南宮傑。啊,原來你們的父親是四十年前最有名的風流美劍客南宮傑?聽説二了年前出家訪道,客死回疆南宮燕道:是的,他很英俊,美劍客當之無愧,但風流二字實在是冤枉了他,他一生中只有兩個女人,卻使他情牽冤結,後來是憤而出家逃避,在回疆染上了熱病而死,為了這件事,我娘更恨大姨,發誓不相來往。南宮雁低聲道:當爹憤而出家時,我娘也後悔,但是外婆在壓着,不敢去表示悔意,其實真正恨姨媽的是外婆,從小就不喜歡她。丁佐雲道:你們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南宮燕道:很俗氣的老故事,老倆口子不和,每人偏愛一個女兒,吵架分了手,我娘就跟了外公,而娘又跟大姨同時愛上了她們的大師兄,也就是我們的父親南宮傑,他是個很忠厚的人,夾在師父和師孃之間十分為難,終於在他二十五歲那年,他去探望師母,我外婆硬逼着他和大姨成了親;在這以前,他卻和我娘情擦暗生,有了關係,而且有了三個月的身孕。外公知道了,在他們結親半個月之後,硬跑去把我爹抓了回來,又跟我娘拜了花燭,以後他只有兩頭跑,卻得不到兩邊的諒解。後來我先出世,小雁比我晚半年,爹為我們取名完全同音的燕、雁二字,原是希望雙方能和好合的意思,可是兩個老的卻始終不答應。丁佐雲一嘆,道:這是為甚麼呢?既有今日,何必當初,既是不能偕老,又何必結合呢?誰知道呢?我三歲的時候外公去世了,爹想這一場冷戰可以結束了,外婆對外公不諒解,對自己的女兒和外孫女總可以容忍吧,就帶了我娘和我到了外婆家,哪知外婆和大姨竟不讓我們母女進門,我娘一氣之下帶着我走了,隱匿深山,十年後她抑鬱而死,留下遺言,不准我再去認這門親。南宮雁垂淚道:其實我娘也有一點私心,她以為趕走了姨媽,爹就會屬於她一個人了,所以幫着外婆,哪知你們一走,爹在半個月後也留書出走了,以後就再也沒回家裏過了,娘也後悔了上言下開始埋怨外婆,弄得母女倆也不説話,等到外婆一死,她也吞金自盡了。那是五年前的事,她死時以為爹是去找你們,跟你們在一起了,對爹的拋棄,我們母女很不諒解。她沒有恨我娘嗎?這倒沒有,她也知道姨媽也是個性情高傲的人,那次肯回家已經是很大的讓步了,她不該做得太絕的,所以她只怨爹薄倖,沒有再恨姨媽。你呢?你是否也恨我們呢?我沒有,上兩代都是我的長輩,我不能説他們的不是,尤其是後來我打聽的結果,知道爹易名。無情道人。一直在回疆流浪,並沒有與你們在一起,不是你們絆住了爹不讓他來看我們,大家都是受害者,還有甚麼好恨呢?那次我上祁連山就是去訪爹的下落我也去過了,想找回爹的骸骨來,結果卻沒找到。南宮雁道:我倒找到了,爹在回疆又成了家,娶了一個吐魯番的女子,那個女子又替他生了一大堆的兒女,他們把他的骸骨奉若神明,大概是不會讓我移走的,我想想也就算了。南宮燕一笑道:原來你也知道了?南宮雁道:無情道人在那兒很有名,並不難找,因為他在那個土著部落中施藥救人,我更找到了他後來娶的那個土女,又胖又黑,跟我們的母親簡直無法相比,他居然在那兒伴着那樣的女人度其餘生想必是中原的生活給他的創傷太深了,他在那兒既然很快樂,我又何必多事硬把骸骨移回來呢?南宮燕高興地笑道:妹妹,我們外公、外婆的那一代不去説了,母親的一代也是氣量太窄,好在我們這一代都還能想得開一點,而且鬼使神差地讓我們又遇上了同一個男人,這些都是天意。南宮雁吶吶地道:我可實在南宮燕笑道:你也別猶豫了,咱們既是姊妹,還分甚麼先後大小?只是便宜了你姊夫,好了,就此説定了,現在咱們姊妹説一會兒知心話玉蘅夫人差人來追問好幾次,叫你回來就去見她。丁佐雲皺眉道:她是怎麼回事?南宮燕道:我看她情緒不對勁你還是快去看看吧。□□□□□□□□玉蘅的神容憔悴,眼泡紅紅的,像剛哭過,可是身上卻穿了一身錦衣,還特別修飾了一下,顯得很美。室中的桌上,除了幾味精緻的小菜外,還有一壺酒。丁佐雲一笑道:幹嘛,今天特別客氣起來了?玉蘅道:你連日辛苦,而且又建了大功,我特地下廚弄了幾樣菜,一則慰勞,再則慶功!丁佐雲笑了笑,道:那可就不敢當了,不過你倒應該好好地謝謝我,我為你盡了不少的力。她笑道:以你我的交情,為我做了點事,還好意思説要謝嗎?真要講酬謝的話,我除了一身之外,別無長物,而你新得嬌妻,會在乎我這殘破之軀嗎!丁佐雲笑笑道:玉蘅,你是多灑脱的人,怎麼也變得如此俗氣?説這些太沒意思了。玉蘅也苦笑一聲道:看來我真該死了,連説話也變得婆婆媽媽的了,來,咱們喝酒吃菜,不談其他。她舉壺斟了兩杯酒,竟是號珀色的上好葡萄酒,笑着道:這是波斯進貢的葡萄酒,福王得自大內,平時視同珍寶,捨不得喝,今夜卻為君而開。丁佐雲道:那怎麼好意思?日後他要起來,你怎麼拿出來?玉蘅道:你為他做了多少事,一瓶酒他還小氣麼?幹!仰頭幹下了一杯。丁佐雲也跟着幹了,酒香而甜,入口醇烈,果然是好酒。玉蘅喝乾了第一杯,甚麼話也不説,再為彼此斟滿了第二杯,又向他邀飲,兩人幹了第二杯。斟到第三杯時,壺中酒裏已經不多,玉蘅是先斟自己,再斟丁佐雲的,因此他只有小半杯。玉蘅也不客氣,就把那小半杯給了丁佐雲,聲音中有點哽咽,道:左雲,我實在很抱歉這樣子對你,我知道你也沒錯,但是為了民族大義之所在,我不得不如此實在狠抱歉,請你原諒我,更要請你那兩位美麗而多情的妻子原諒我我知道我的身子賤,不足以用來跟你交換的,但那是我唯一表示歉意的方法!説到最後,她已珠淚盈眶,語不成聲了。丁佐雲詫然道:玉蘅,你這是説些甚麼了?玉蘅道:雲哥,很抱歉,那壺酒中我下了毒,是穿腸爛肺的鶴頂紅,我們兩人都喝了,無藥可救了。丁佐雲一向都是十分鎮靜的,在面對死亡時也不例外,他只是鎮靜地問道:為甚麼?玉蘅,為甚麼?玉蘅垂淚道:因為你破壞了我們衞王義師的大計,你是民族的罪人,我不得不如此。丁佐雲道:甚麼叫衞王義師?玉蘅道:燕王殺了他的侄兒衞王,篡位到北京稱帝丁佐雲道:原來衞王還有許多死忠之士,號稱義軍?他吸一口氣,又道:燕王衞王都是一家人,都是大漢子民炎黃子孫,我又怎麼是民族的罪人了?玉蘅泣聲道:他們説你是的。丁佐雲道:他們?他們是誰?玉蘅,你做事難道不會去判斷是非,一切都要聽別人的?玉蘅道:我師父説你是民族的罪人,要我置你於死地,我雖然替你辯解過,但師命難違,我也沒辦法,所以找只有陪着你一死,來消除我心中的歉意。丁佐雲道:你師父是誰?玉蘅道:白蓮教第十四世教主徐美英!丁佐雲道,甚麼?你原來是白蓮教的門下。玉蘅道:是的,我就是白蓮教中十大觀音中的玉面觀音,也是教主的十大弟子之一。丁佐雲嘆了口氣,道:玉蘅,我以為你是明辨是非的大漢子民,才願意傾力幫助你,我留在福王府也是為了這個,否則我來王府的目的已達,早就該走了,你總不會以為我是為了戀棧這兒的富貴才留下的吧?玉蘅道:我知道你們夫婦都是不羈神龍般的人物,我好羨慕你們,好尊敬你們!丁佐雲道:但是你卻要毒死我?玉蘅道:我是沒辦法,我師父説你一天不死,我們舉義大業就多了一重障礙,你在這兒,已經破壞了我們幾處的分壇,破壞了我們多年的辛苦佈署。丁佐雲道:我破壞的是白蓮教的害人場所,那裏的情況你知不知道,簡直不像人所為,連畜生都沒有這樣殘忍。玉蘅道:我知道這手段是有些不當,但是沒辦法,為了復國大業,總該有些人要犧牲的。丁佐雲正色道:玉蘅,你用錯了字眼了,犧牲應該是志願的奉獻,而不是任意糟蹋別人的性命來達到自己的目的,那就是侵佔、是掠奪,這種行為又與土匪強盜何異?玉蘅低頭不語了。丁佐雲又道:再説你口口聲聲以復衞王為上,到底是復誰的衞王?玉蘅道:自然是衞王的子孫,我們奉之為首的朱三太子,是衞王的宗裔,他是統正宗的傳人。丁佐雲道:那個人你見過嗎?對他認識夠深嗎?知道他的確是為國為民的領袖之才嗎?玉蘅訥訥道:這個我不清楚,人是師父找來的。丁佐雲道:糊塗、荒唐,這麼重大的事,盡憑你師父的一句話就信了?如果你師父騙了你,如果這個人只是她任意捧出來的一個傀儡呢?或者是她用來攫奪權勢的工具呢?你不但自己糊塗地信了,還拖着一大批真正熱心志士跟着你去胡來。玉蘅道:我師父不會騙我的。丁佐雲道:她是怎樣的人,你應該比誰都清楚,至少你可以從旁觀察到,她對那個朱三太子是不是十分尊敬。玉蘅道:他們是夫婦。丁佐雲道:玉蘅,你別笑掉人大牙了,白蓮教中沒有真正的夫婦,朱三太子跟她的大弟子提籃觀音鄒媚珠也都有勾搭,徐美英自己也養一大堆面首,他們根本就是一對妖人。玉蘅道:不他們是為了練功。丁佐雲道:這是強詞奪理了,練功也不可以罔視倫常?師徒之間任意苟合,豈是人君所應為?這樣的一個人,你們要奉之為人君,這不是開玩笑嗎?如果你們成功了,我不是民族罪人,你們才是。説得玉蘅低頭不語。丁佐雲又道:我不是説白蓮教中沒有好人,但你師父和甚麼朱三太子之流,絕非善類,白蓮教那一套奪權的手段更非正當,玉蘅,你統率的可是真正的衞王義師?你可不能幫着你師父欺騙他們。玉蘅痛苦地大叫道:我沒有,我沒有!丁佐雲道:那你為甚麼不告訴大家説你是白蓮教中的弟子?白蓮教若真的是王者之師,為甚麼怕光見不得人?玉蘅近乎瘋狂地叫道:所以我才要死!丁佐雲道:要死也不能拖我一起死。玉蘅道:那是我師父的命令,我實在沒辦法,左大哥,現在我知道自己錯了,錯得厲害,但是已經是無法挽回了,我唯有對你説一聲抱歉,到九泉之下,我願給你做牛做馬來報答你的。丁佐雲忽而笑道:你知道你自己錯了就好,懺悔是永遠不嫌遲的,別再迷信你師父的那一套,打起精神,好好地為衞王義師去盡力,整個擺脱白蓮教的一切。玉蘅道:不太遲了,我們服的毒是無藥可救的。丁佐雲笑道:我知道,所以找早就把它給換掉了,你放進酒裏的只是胭脂而已。玉奮道:甚麼?你換過了,甚麼時候換的?丁佐雲道:不久以前喜兒就已經發覺你情緒不對,不敢再替你保管這種危險的藥品,因為不知道你在甚麼時候會用來對付甚麼人?幸虧她與我商量,我們偷偷地換過了,否則我們倆今天兩條命可去得冤枉了。突然一個聲音道:豈只是你們死得冤枉?我們姊妹還更冤枉呢,平白無故,要終身守活寡,玉蘅,這種玩笑下次可開不得。門外翮然地進來一雙麗人,卻是南宮燕與南宮雁姊妹南宮雙豔。玉蘅先是一怔!繼而跪了下去,低頭道:小妹自知罪孽深重,請兩位娘子任意處置好了。南宮燕把她扶了起來道:照你的糊塗,我真想給你兩巴掌,但又可憐你是個老實人,更欽佩你的一片苦心孤詣,我又不忍心下手了。她大馬金刀的坐了下來,拿起了酒壺一聞,道:好酒,玉蘅,你可真偏心,好酒只給他一個人喝,還不快去斟上一壺來謝謝我們?為了保全你的那些衞王義師,我們姊妹倆可是費盡了苦心。玉蘅忙起身拿出一個大玻璃瓶子,裏面還有大半瓶酒,她把壺也拿掉了,就用那瓶子斟了四杯,然後才道:燕兒姊姊,這是怎麼回事呢?南宮燕取出一卷羊皮底紙道:你看好,這可是你們衞王義師同志的盟單。玉蘅連忙打開看了一遍,才急道:是的,這是衞王義師在京中的全部盟單,你是從哪兒拿到的?南宮燕道:是從小雁兒手裏,她帶了人去追蹤雲裏觀音兩口子,又追到城外的一家花園中,那兒有不少的同黨,他們殺進去,遭到了頑抗,結果還是那些白蓮教從不敵,再度逃走了,卻丟下了更多的文件,和這一卷名單。玉蘅驚道:那兒原是聯絡的中心,是我四師姊在那兒主持的,她外號稱白衣觀音,姓竺名紫菁盟單在那裏不稀奇,只是她不該留下來的。南宮燕冷笑道:如果我説她是故意留下,你一定不會相信了?玉蘅道:怎麼會呢?這種重要的東西,怎會故意留下呢?南宮雁冷笑,道:那也只是你們認為重要而已,在她們可不算一回事,因為這是她們用來做為代罪羔羊的。玉蘅道:你説甚麼?南宮燕道:最近我們對白蓮教迫得太急,她他們沒辦法了,只有犧牲這批人來轉移我們的注意。玉蘅皺眉道:這不大可能吧?四師姊不會這麼做的,她自己的姊妹兄弟,還有白蓮教中的幾位長老也都在這份盟單中。南宮雁冷笑道:不錯,她們應該是在上面的,可是偏偏就沒有了,我是內務府的上賓,我與大內密探交情非淺,對白蓮教的活動也不是全無知覺她吸口氣又道:我記得有幾個人的名字應該有份,這上面卻偏偏找不到,就拿來問雲哥,我們一研究,也知道是怎麼回事了你不信,自己去看好了!她把羊皮卷遞給了玉蘅,這次她很仔細,從頭到尾看了一遍,最後皺眉道:奇怪?有些人不見了,換上了另一個姓名。南宮雁道:換上的是甚麼人呢!玉蘅道:我不認識,因為我的名字後面應該是我六師妹,但她的名字卻不見了,還有籤盟那天有很多教中長老和我師父,他們的名字也都不見了?南宮雁道:這換上的名字我認識幾個,他們的確是真正的遺臣故老之後,但是不齒白蓮教的所做所為,所以不肯加盟白蓮教把他們的名字換上去,倒是一舉兩得,既出脱自己,又可藉大內之手把一些反對他們的人除掉了。玉蘅痛苦地道:這實在令人難以相信?這盟單上的名字和住址都是各人親筆所書,怎麼能更換呢?丁佐雲拿過來一看,又用手指蘸酒,試了一試,笑道:這太簡單了,你要換掉哪一個都行,這是一種特製的墨汁,用烈酒一擦就掉了。他拿起衣角,再蘸了些酒滴在一個名字上輕輕地擦拭着,沒有多久,果然被擦之處乾乾淨淨,一點墨跡都不留。他笑着道:你看見了吧?籤盟那天,一定是你師父主盟,所以盟單才由你們白蓮教保管,一切也都是她們準備好的,他們用這種墨汁來磨墨,可見是早有預謀,早就打算好,一旦事泄,就把盟單交出來的,所以這上面的人名也是早就換掉了的,這些被換的名字墨跡已陳,不是臨時寫上的。南宮燕道:玉奮,你和王老爺子的名字卻沒換,可知她們早就沒把你當做自己人,準備一起犧牲的。南宮雁道:盟單也不是我一個人發現的,已經交給了宗政桓,我把這事告訴燕姊後,又到內務府去盜了出來不過我的行蹤已被人發現,今後是無法再回去了。丁佐雲嗤嗤笑道:難怪你會打扮成小燕兒模樣,在屋裏等我。南宮燕白眼相加,道:正好便宜了你!這一説,連南宮雁也都臉紅。南宮燕趕忙挽住她,道:妹妹別生氣,我這個人就是心直口快,更何況你還排在我前面呢丁佐雲也道:你乾脆就留下好了,相信福王在這方面還可以擔待的。南宮雁道:不用他擔待,我也學姊姊一樣,改名換姓,打扮成黃臉婆他們在這裏和樂美滿,玉蘅卻在那裏觸景傷情,暗自垂淚南宮姊妹過來扶住她,卻又不知如何相勸?南宮雁道:雲哥,這上面全是衞王義師的人名,對朝廷而言,是所謂的叛逆,福王他也能擔待的了麼?丁佐雲一笑道:他非擔待不可,而且我也有辦法叫他擔待,因為上面有許多人跟他的關係很密切,呈上大內,他也吃不了兜着走呢玉蘅,現在你該承認白蓮教的人不是仁義之師了吧?你師父那般人才是真正的民族罪人呢!玉蘅淚落如雨,粉臉煞白,一句話也説不出來。南宮燕道:我們不是存心要替官家做走狗,但是白蓮教那些邪魔外道,傷天害理,天地所難容,對衞王義師也是一種大禍患,玉蘅,你現在是否還要包庇着他們那些人呢?玉蘅面對着鐵證如山,終於有了明快的決斷道:好,我已認清她們的面目了,你們要我做甚麼?丁佐雲道:那個徐進旺的口供有限,雖然破獲了他們幾處巢穴,只死了一個徐綠雲而已,其餘的主犯一個也沒有找到,我要你把他們交出來。玉蘅道:我雖然名列十大弟子之一,但我是帶藝投師的,一開始我就是以衞王義師代表的身分入教的,跟她們格格不入,她們並沒有認為我是她們自己人。丁佐雲道這個我相信,那個自殺的徐綠雲的名字都被換掉了,你的名字仍然在榜上,可見他們也沒把你當成自己人,知道的不會太多,但盡你所知的説出來好了。玉蘅道:我知道有三處地方,卻不知道地名,因為我去的時候是晚上,單憑記憶説是説不上來,但我可以領大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