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划拟定了,出动的人却不宜太多,不过全是好手。南宫双煞和丁佐云、乔玲与小白菜、关洪加上玉蘅与喜儿,共有八个人,直扑向东城一所巨宅。大家都隐起了身形后,玉蘅上前去拍门,一个玄衣女郎出来开了们,看见是玉蘅,不禁惊问道:你怎么来到这儿的,谁告诉你这个地方的?玉蘅道:三姊,三年前是你自己带我来的,传授我甚么龙女大道玄衣女郎道:你倒还记得真清楚,才来过了一趟就认得了,不过你要知道,我们之间是严禁私下过访的。玉蘅道:小妹知道,不过此刻情况紧急,小妹不得而已,只有逃来向三姊求助。玄衣女郎道:出了甚么事?急成这个样子。玉蘅道:三姊难道还不知道萧铮请来了一个叫左云的家伙?捣了本教几处分坛玄衣女郎道:这些我当然知道,师父还命令你杀了那个姓左的,你的任务执行了没有?玉蘅道:执行了,可是没有成功,我在酒中下了毒药,被他识破了,双方撕破了脸,他们夫妇联手,我不是敌手,只有逃至此地来暂避了。玄衣女子冷冷地道:蠢才,你是福王的王妃,他只是王府中受聘的人,你要杀他,可以召集府中的家将围起来杀,还要那么费事用甚么毒药?玉蘅道:三姊,情形不同了,他现在在福王府中的地位高于一切人,萧铮把禁卫营都交给他了,王府里人人都得听他的,我怎么调得动人去杀他呢?每个人都拚命想去巴结他了;我是没办法,我来看看师父来了没有?求取一点指示,看以后要怎么办?玄衣女郎道:怎么办?你该到你舅舅的镖局去找你的那些卫王义师朋友帮忙对付他。玉蘅道:不行,他跟我舅勇似乎很投机,卫王义师中人也有不少是他的朋友,要是问起杀他的理由,我该怎么说呢?我总不能说是教主要杀他。玄衣女郎道:所以你的那些卫王义师朋友也不可靠,做一件事,老是间长问短的。玉蘅道:这也是应该的,他们总要弄个清楚明白呀?玄衣女郎道:不必,他们只要服从命令就好,定策的人早有计算,底下的人只管实行,无需问长间短,你毒他不成,甚么地方不好去,却往这儿跑?玉蘅道:三姊,他们不是底下人,只是卫王义师中的同志而已。玄衣女郎道:所以教主才认为他们靠不住,每个人都是主见太多,不肯接受指挥,行大事岂能是这个样子的?你也不必去找教主了,教主最近很忙,没空来管你的事。玉蘅道:那我怎么办?王府的身分已泄,我是回不去了,今后何去何从?教主总该给我一个指示。玄衣女郎道:暂时你自己管自己吧,福王府是个很好的栖身所,回去向左云认错,说你是为了吃醋,才跟他同归于尽的,然后想法子再刺杀他!玉蘅道:这种说法太没自尊了。玄衣女郎道:我告诉你,进了白莲教就没有甚么自尊,要达到目的,就不能择手段,师父给你的命令是刺杀左云,在任务没完成前,她不会见你。玉蘅道:这是师父的命令吗?玄衣女郎道:不,这是我的忠告,你见了师父只有更糟,师父对未能完成任务的弟子向来是不容情的。玉蘅道:你们不能这样对我,左云为人十分精明,武功也很高,以前他只是装佯而已,教主要我去刺杀他,根本是我能力以外的事,左云对我一直就怀有戒心玄衣女郎道:师父派下任务时,你为甚么不申述清楚呢?玉蘅道:师父只找人传达了命令,根本没给我有申诉的机会,而且命令也没直接传到我手中,我如何申诉去?玄衣女郎道:那就表示这项任务不容申述,必须完成,拚了你的命,也必须去达成它。玉蘅道:师父在这里吗?玄衣女郎道:你不必问这些,以后也不许再来,否则一见面我就对你格杀不论!说完,砰的一声!又关上了门。玉蘅倒是呆住了,这种的情况是超出她的意料之外,她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玉蘅回头走了几十步之后,丁佐云和南宫燕由藏身出来,弹给她一个纸条。玉蘅打开来一看,只见上面写着:宅中情迹可疑,回头再要求强行入内,谨防暗算。玉蘅于是再回头,又上前去用力敲门。玄衣女郎再度开了门,冷冷地道:老五!我已经说过了玉蘅道:三姊,没办法,左云两口子追下来了。玄衣女脸色一变,道:在甚么地方?玉蘅道:在前面不远的地方,正在向人问讯,我不敢给他们看见,只好退回来,请你让我躲一躲。玄衣女冷声道:该死的东西,一定是你把人引来的,给我滚进来吧。她退后了几步,玉蘅称谢而入。刚一进门,那两扇大门忽地自动关上了,跟着三支剑光集中在她身上而来。那是玄衣女回身掣剑出手,加上门后的两个人,正是钱有余和云里观音三剑联攻,势子十分凶厉。玉蘅因为有了丁佐云的警告在先,所以还来得及闪开了。她拔剑挡住了他们第三轮攻击,诧然问道:三师姊,二师姊,钱师兄,你们这是干嘛?云里观音沉声道:玉蘅,人是你引来的,我们只好杀了你,以免引起左云更多的怀疑。玉蘅道:你们疯了?你们应该帮我共同表对付左云他们夫妇才对,怎么对我下起手来了?云里观音冷冷道:这是本教一个重要据点,不能因你而暴露,我们杀了你,弃尸于门外,可以把丁佐云引开去,你自己找到此地来就是件大错的事,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玉蘅道:我也是本教的弟子,凡是本教的地方,我都可以去得,何况我是避难而来的。云里观音道:这不是避难的地方,你乖乖地死吧剑势更盛,玉蘅以一敌三,自然不是他们三个的敌手,勉强交接了两三回合,腿上已挨了一剑。正在危急之际,忽而两道寒光自天而降,势若惊鸿,一来就劈倒了钱有余。两个女郎愕然退后,只见来的正是丁佐云和南宫燕姊妹。南宫燕还笑着道:蘅夫人,你跑到哪里去了?害得我们一直找,她们为甚么要杀你玉蘅明知丁佐云在唱假戏,但也难禁一阵悲从中来,当的二声,把手中的剑抛在地下了,掩面痛哭道:你们要杀我,她们也要杀我,干脆我把命送给你们好了。丁佐云还假做地道:我们怎么会杀你?我们是奉了王爷之命来找你回去的,咦?这位不是云里观音吗?幸会,幸会,我们又见面了。南宫雁根本不做多话,上前举剑猛攻,直取云里观音,势子十分凌厉,杀得她连连退后。云里观音不禁惊问:你是谁?也来淌这滩浑水。南宫燕冷笑道:彼此分手没多久,你连老太太都不认识了?但老太太我却没忘了你呀。云里观音边战边惊,道:不对,你不是左云的娘子,她没有这么好的功夫。南宫燕冷笑道:老太太有多大的本事会让你知道?上次是哄着你玩的,今天老太太可要你的命了。又是两三个煞着把云里观音一剑刺倒,却不是致命的所在。南宫燕正想上前进一步要她的命,在旁观战的玄衣女突然出剑把她架住了,道:杀人不过头点地,别太赶尽杀绝了,我来领教。她的剑技相当高,跟南宫燕力战了十几个回合,居然是不分上下。云里观音慢慢撑起来要往后面去了丁佐云笑道:云里观音,我是你的话,就躺在这儿的好,你到里面,我那位乔大妹子、还有小白菜妹子可是心狠手辣出名的,她们不会管你是否有伤,还是照样会再给你一剑的。云里观音一怔!道:你们还有人来?丁佐云道:当然了,我们这次是决心犁庭扫穴,绝不再做姑息,对你们这些白莲教妖孽,一个也不放过。云里观音望向玉蘅道:好,老五,你这吃里扒外的骚蹄子,是你跟他们串通好带人来的。玉蘅也己停止了哭泣,一昂头道:不错,二姊,我已经觉醒了,你们根本不是志在匡复,只是在争夺权势而已,那我管不着,但你不该利用卫王义师情况危急时,又出卖我们义师来顶罪。云里观音一震!道:你是听谁说的?玉蘅道:不听谁说,你们故意泄露的盟单,我已经看到了,你们的名字全涂掉了,留下的全是主我军名单。云里观音道:你倒是神通广大,盟单进了内务大臣宗政桓的手中,你还是能看见?老五,那可怪不得我们,正如你所说的,我们并不是真心要匡复,自然犯不着留名在那个杀头抄家的榜单,自然要涂掉我们的名字了。玉蘅气得浑身乱抖道:那你们当初为甚么要加盟?你们没那个意思,又干嘛要骗人呢?云里观音道:为了要你们这些傻瓜来卖命,为了利用你们的关系打入京中的大宅院内,为了扩充本教的实力,不过我们也不是存心骗人,至少我们对恢复卫王皇帝位置还是很有兴趣的。丁佐云道:但你们只是要个人的权势而已。云里观音道:这话可不能这么说,大权总要有人去掌握的,赶走燕王子孙之后,皇帝也一定要有人来做的,我们的副教主也的确是卫王的宗裔。丁佐云道:卫王的子孙太多了,是不是人人都有资格?云里观音道:没那事儿,卫王的子孙都已经被追杀得差不多了,活着的就是这一个。丁佐云道:你能确定那个人真的是卫王的子孙?云里观音道: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反正他姓朱,的确是朱元璋的后代,够资格当皇帝就是了,不然你们能再找出一个来吗?丁佐云道:我们不必找,前明亡了就是亡了,我们要收复的是大汉河山,然后举一个真正能为国为民,气度才华都足以领袖天下的人出来掌理江山,并不一定要卫王子孙。云里观音怒骂道:你们这番言语,才是大逆不道,玉蘅,你们加盟时是怎么宣誓的?玉蘅道:那时有几个遗老在倡言卫王才是正统,我们一时不察这几年经过我们深入民问的调查后,他们对。卫王正统。四个字竟已深痛恶绝,我们若是再以恢复卫王正统为口号,只有自绝于民云里观音厉声叫道:你胡说,你大逆不道,死有余辜,我今天绝不会饶过你的。丁佐云道:不是胡说,像你们的那个朱三太子就是一个证明,他如果真的是卫王子孙,便当好好挺身出来领导卫王义师,矢志复国,但他却和你们这些邪教混在一起,还在继续害人,这怎么能叫人对他信服?云里观音像是发疯一般的,仗剑跳了起来,直扑玉蘅和丁佐云,口中还叫道:我杀了你们,杀了你们这些大逆不道的狗男女。凶悍泼辣,满脸厉色,玉蘅吓得连连后退但丁佐云却毫无顾忌地手起一剑,将她腰斩成为两截。这个婆娘的一股戾气却未消除,上半身在地下双手一撑,又飞起扑向丁佐云,面色也狰狞若厉鬼。丁佐云没想到一个只剩下半截的人还有这股凶狠?倒是呆住了!玉蘅急叫道:这是化血解尸大法,快躲!但是丁佐云的反应却不是躲,他手运剑花,舞起了一片剑幕,密得风花不透,那半截躯体撞进剑幕中,被绞成了一蓬血雨。可是这一蓬血雨仍像有灵性一般,继续罩向丁佐云,而他也只有继续以一片剑幕挡住。紧急中,玉蘅顾不得大伤元气,咬破舌尖,也喷出一蓬血雨,洒在那片血雾中!轰然一声大响,天摇地动之后,一切归于平静。丁佐云喘了口气玉蘅忙问道:你有甚么感觉,有没有沾到血迹?他摇摇头,突见一道寒光,去若疾风,原来是那个与南宫燕交手的玄衣女子乘机逃走了。丁佐云道:怎么放她走了?南宫燕道:我觉得这女子剑招虽狠,却无戾气,可见她平时很少杀人。玉蘅亦道:是的,我这位三姊姓聂名小玲,为人较正派,是个孤儿,从小由师父养大,受恩深重,不忍叛离,相信她对白莲教的恶行也是反对的。丁佐云道:是么?玉蘅道:我们十个姊妹都是以观音为号,只有她一个不肯,自号玄衣龙女,大概也是间接表示不耻与我们为伍。说着一同往内院后进赶过去,道:快去支援乔玲她们。□□□□□□□□三人冲入内院,赫然见到地上一具尸体,是一名全身赤裸的男子,却披了一件华丽道袍的老道。玉蘅一见,恨恨又是踢了两脚,骂道:这老牛鼻子自号风月山人,最不是东西,专门教授甚么玉房妙诀的?小妹的童贞就是毁在此贼手中,他有一套邪术,能令女孩子不克自恃,任其摆布,最是可杀。耳边传来一阵笑语道:那也不尽然,要看各人自己的禀持如何,他一共对我施了六种邪术,想要引我入谷,结果我却给他一剑穿胸。那是乔玲的声音,她仗剑由一个房门里出来。玉蘅低头道:大妹子,你是胸怀杀机而来,因此我不敢说,若是你为学道而来,先服下了他的迷神的药物,再经他邪术的挑逗,加上四周的情景,血肉之躯,毕竟是难以把持的。丁佐云觉得这个话题没有讨论的必要,忙问道:小白菜和关洪呢?他们上哪儿去了?小白菜从里面走了出来,满面涨红,道:你到地下室去看看。丁佐云道:地下室中有甚么?玉蘅道:那个被杀的老道是同乐宫主,专门传授男女弟子合欢大道的,他那地下秘室是同乐宫的总坛,内中情景淫秽不堪入目。丁佐云仗剑冲入地下室,只见关洪手挺长剑,站在一群白羊间发怔。所谓白羊,完全是一群十六、七岁的俊美男女少年,个个都长得唇红齿白,面目姣好,但身上却一丝不挂。那些少男们虽是发育未久,但一个个都颇为雄壮,显见得都是久经人道。那些少女们跪在地上,哀声乞命,但她们见了有人来,也没有甚么遮掩羞涩之态,好像已经没甚么廉耻之心!再看她们细腰丰臀,乳晕已呈紫色,也分明是久经风月了。丁佐云只有在心中暗叹妖孽而已,然后他向乔老道:老伯,您二位是怎么了?乔老头儿叹道:看这一批妖孽,留在世上确是祸害,但是我却实在下不了手杀他们,不知如何是好了?丁佐云也同样下不了手,因为他看见这些少年男女伏地乞命之状,显得又可怜又可恨。玉蘅随后进来,道:这些都是尚未出师的弟子,年纪还小,但积习已久,虽然还没机会做恶,但恶根已种,处置起来倒是一个棘手的问题,说杀了他们嘛,他们当初也是身不由己,而且也没犯下死罪,但是要他们今后安份守己做人,却是谁也不敢保证。丁佐云想了想道:有了,送给福王去!玉藤也道:这倒不错,送给他养在后宫,他保证能乐不思蜀于是那一批少年男女,个个如逢大赦般的各自找寻衣物去了,等他们穿着整齐,竟是个个粉枢玉琢。乔老头恨得切齿,道:看这批孩子,一个个本来多好,却被他们变成甚么样子了?想起白莲教的这种行为就该杀。玉蘅一叹,道:他们都是各地教徒以拍花迷神的手法拐来的,来时约为三岁至六岁,专选面目清秀,根骨较佳的才下手,十三岁前,一面打下武功基础,一面授以白莲教中一些基本法术,然后在食物上搀了各种摧发成熟的药物,诱发其情欲,再送到此间参合欢大道,然后择其佳者,再授以进一步的武功和各种法术,正式收入门下,到了十八岁出师,这些人就成为白莲教中最忠心的弟子,思想行为也根深蒂固,极难改变了丁佐云轻叹一声道:白莲教下的弟子就是这些吗?玉蘅道:当然不只,各地有分坛,这儿是总坛,是由各地分坛择选佳者送过来,这儿一起传授合欢大道者,另外还有几处地方进修武功和法术的,每处都差不多有十几二十人不等,进修时间为一年至一年半,在三处行宫修业期满,就算是出师期满了,所以总坛每年都会出师十几二十名弟子。丁佐云道:这些弟子都到哪儿去了?玉蘅道:我不知道,那是云里观音两口子司人事,记录都在他们那儿。丁佐云道:可惜在那儿没找到,也许他们调了地方,放到别处去了徐美英不在这儿,会在另两处吗?玉蘅道:我不知道,他们并没有把我视做同路人,有许多事情都不告诉我。丁佐云见她精神始终不振,忍不住问道:玉蘅,你是怎么了?玉蘅道:我没甚么,只是刚才为了破二师姊的化血大法,我也用了全身精力,约等于四成的功力,所以略感股力。丁佐云道:你怎么不早说?那你和小玲押着这些孩子先回王府去好了,另外两处不必去了。玉蘅道:我不去不行,他们有很多法术十分歹毒,我不去你们不知怎么破解。丁佐云道:自古邪不胜正,我以胸中正气为御,自然百邪不侵,你去了也没用,假如遇到了你师父,你的道行不如,也不见得能破得了,反会为她所乘。南宫燕道:玉蘅,这话不错,你不必去了,我现在才知道白莲教中的高手还真不少,你就是体力如常,去了也帮不上多少忙,别看你曾力敌三人,那是你四师姊手下容情,否则就她一个人在十招之内也能摆平你。玉蘅低头道:真的?我是师姊妹中最差的一个,完全是因为其他的原因才得以列名榜上。南宫燕道:所谓其他的原因又是甚么呢?玉蘅道:因为我是卫王义师的联络人,先父是卫王义师领袖,毕生致力于这项工作,他生前极受尊敬,死后因为他老人家的关系,那些卫王义师仍然推我做召集人。南宫燕道:这就是了,白莲教收你入门,是看中你手上的人,你更应该看重自己,不要轻易涉险,先带着这批活宝回去,先安插在王府中,至于我倒是不能放心回去。丁佐云道:你要帮忙照顾着点,玉蘅一个人押这批小鬼,恐怕照顾不过来。南宫燕道:请关洪与小白菜帮忙好了。□□□□□□□□事情就这样决定了,大家分头进行。丁佐云与南宫燕向前走到三岔路口时,却见南宫雁在守着,一问才知道乔玲与喜儿两个人追赶玄衣龙女南下而去。那儿是南大洼子,有一口极大的湖泊,散落着一堆渔家,但那儿的渔民却全是白莲教徒,且有一半是卫王义师中人。丁佐云没想到玄衣龙女会投到那边儿去的,但想了一下,却也未始不可能。白莲教主徐美英若是落脚在那儿,她一定会利用那些卫王义师来替她拚命阻敌的。这时倒后悔把玉蘅遣走了,有她在,至少可以解释清楚,不叫那些卫王义师盲目地受别人利用。但已经来了,倒是不能再退走,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于是会合了南宫雁直向南去了。将近南大洼子时,首先看到了喜儿和威远镖局总镖头王敬业守在路口上。丁佐云倒是很高兴,连忙上前道:前辈来得正好,再晚正感为难王敬业道:我是被喜儿拉来的,关于盟单的事,玉绮已经说了,我实在惭愧,当初老朽是为了达成先姊夫的遗志,一手促成白莲教的人入盟,甚至于将玉蘅送到白莲教门下想不到把事情弄得这么糟。丁佐云道:那些话不必去说了,前辈只要明白,倚仗妖邪绝非成事之道就行了,现在最重要的事是诛除首恶,徐美英是否在村子里?王敬业道:这个不清楚,老朽也是刚到,还没来得及进去,那儿只有一个分坛,由她的大弟子余湘姑主持,专事训练弟子们武功的。丁佐云道:那么余湘姑的武功很高了?王敬业点点头道:相当高!一手三飞剑有神鬼莫测之机,但真正厉害到甚么程度,则无人知晓。南宫燕问道:甚么叫一手三飞剑呢?王敬业道:我没见她施展过,但听说她施展双剑之外,袖中还有一口短剑,对敌时,不但她的双剑能脱手伤人,袖中那口短剑更往往在不注意时发出,十分厉害,就这二手三飞剑。下,杀死过不少成名人物。丁佐云笑笑道:注意一点就好,她要使这种鬼祟手法伤人,可知本身的武功也高不到哪儿去,王老爷子,我们前去除害,但不希望跟卫王主我师冲突起来。王敬业道:这儿所属的是几位遗老的弟子,他们是当年卫王旧属的忠贞遗臣,对那位朱三太子十分忠心,恐怕很难能劝说他们。丁佐云一扬眉道:那个朱三太子是白莲教的副教主,即使他真是卫王宗裔,与妖人为伍也是不容轻恕,这班卫王义师们能明白事理最好,否则我只有不客气开杀戒了,因为他们过于顽固,根本不明白匡复的大义何在,这些人跻身卫王义师也是祸害。王敬业只有皱眉长叹道:他们只是想法顽固一点,一片孤忠还是可敬的。丁佐云道:不然,他们认死了卫王才是正统,一切都是为了匡复卫王,既非为民,也不是为了大汉民族,这种人只是乱臣贼子,比土匪更为可恶可杀,我遇上了这种人绝不姑息,定要杀之而后快。说着气冲冲地向前疾行而去。王敬业在后跟着,不敢再说甚么,却愁眉不展,一直叹气。□□□□□□□□丁佐云等人冲到里面,只见黑水仙乔玲一双剑正在跟一个白胡子老头儿拚斗。那老头儿的剑术十分凌厉沉稳,倒是乔玲的章法已乱,完全是在拚命的样子。旁边还围着一些渔民打扮的短打汉子,手中也没有执武器,冷冷地旁观着。王敬业立刻上前接手,将口乔玲替了下来,一面道:宋良功,义军盟单泄露,幸好这位南宫雁姑娘又盗了出来那个白胡子老头怒道:胡说,义军盟单在白莲教主保管之下,怎么可能泄露出去?王敬业道:说来你不会相信,正是白莲教故意泄露的突然惊叫一声,闪身跃开,大骂道:宋良功,你这老王八蛋,包庇妖孽,作害百姓,老夫心来劝你,你不听也罢了,居然还抽冷子给了老夫一剑?完全不念过去老子还救过你的性命,你这恩将仇报,忘恩负义的老吾生!那个宋良功却冷笑一声,振振有词地道:个人恩怨事小,民族大义为先,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王敬业破口大骂道:放屁!若要讲贼子,第一个该对付的就是白莲教的妖人,至于乱臣就应该是你们几个老顽固了。宋良功道:胡说,现在的白莲教主成了卫王宗裔朱三太子的王妃,便全力助我匡复大业,老夫绝不准你们伤害了她。王敬业道:三宝太监郑和三下西洋,燕王登基已历三朝,普索天下而不得,哪里还有甚么卫王宗裔?宋良功道:胡说,这位朱三太子讳由思,正是卫王嫡裔,有宗谱为证,这可冒充不来的。王敬业道:姓朱人可太多了,宗谱也可伪造,若是人人都要列为正统,天下哪有这么多的宝座来给他们坐?再说从古到今,不知换了多少朝代?皇帝也换了不知多少姓氏,可知这天下宝座,不是哪一姓人氏永远占有的,天下乃人民之天下,唯有德者居之,你总不会否认这番话吧。宋良功语为之塞,又道:匡复之际,但计事功,一十及其他,非常之事业必须行之以非常之手段。王敬业怒道:胡说八道,宋老头儿,我认为你这种人才是真正的国贼呢,这个甚么朱三太子尤其不是东西,你却硬要领着千万忠贞子弟去拥这一个妖人。这时旁观的那些青年汉子,有几个为之动容,宋良功怕他们会受王敬业的言词所动,厉声喝道:利口匹夫,满嘴胡言,饶不得你!手下长剑突然加紧把王敬业杀得连连后退。丁佐云的攻击是突发的,他由侧里出手,长剑一绞而溯进,倏无声息,宋良功根本没防备,他的剑被人绞住,跟着咽喉处一凉一热,鲜血喷出,身子倒了下来。那些旁观的青年由于全神贯注在宋、张之斗,也没看见他们来到,等宋良功中剑倒地,他们才惊觉,声发喊,纷纷围了上来,有武器的拉出武器。王敬业大声喝止道:丁大侠乃为锄奸而来,与我卫王义师无关,退下。那些青年看见是他,部份退下了,有一个青年却道:王大叔,他杀了宋老爷子。王敬业道:我知道,是我央请谷大侠出手的。青年问道:为甚么?王大叔,难道未老爷子会是奸臣吗?王敬业痛苦地点头道:他不是奸臣,但他求功之心太切,已不择手段上交结匪类,使我卫王义师变了质,他的固执比奸臣卖国更糟,因为他是在害民,白莲教的种种害人手段早已引起了公愤,他偏要加以包庇,引为同志。那些青年这才不做声了。王敬业又问道:里面有哪些人在?一个青年道:全在里面,不过玄衣龙女来了之后,他们恐怕正在计划撤退。王敬业道:那恐怕要趁早了,等他们上了船,又不知道要驶到甚么地方去了?这个湖的河道很多丁佐云和南宫燕夫妇加上乔玲小喜早就领先冲了前去。王敬业道:大家也去帮一手忙吧,我知道他们有很多人对他们也极不满意,以前是我的错,容忍着他们,我们绝不能容许白莲教妖人继续害人。大部份的青年汉子都呼言喏一声,奋涌而前,有几个人还犹豫不动王敬业脸色一沉,道:你们还站着干甚么?我知道你们的心中并不赞同他们的行为,只是被他们的女弟子迷住了,你们别色迷心窍,以为是真心看上了你们了,那是在利用你们!一青年忙问道:王大叔,盟单被白莲教泄露,是真的吗?王敬业道:怎么不真?千手观音被杀,那儿搜出了一张盟单,上面居然把他们的名字换掉了,存心把我们都给出卖了。血永人吃惊!王敬业又道:盟单已落进了大内,幸亏南宫雁和左夫人交好,又把盟单给盗了出来,玉蘅因此跟他们理论,被他们杀伤了,这批人实在不是玩意儿。□□□□□□□□那些青年们这才全部涌向了后面,靠近湖岸的地方,有一片广场,平时作为晒渔网用的,这时已辟为战场。丁佐云和南宫燕、乔玲、喜儿等各自有了对手,正在展开厮杀,后到的那群青年也被十几个女的敌住了,一对中年男女则仗剑静立,一并观战。王敬业赶到,中年女子才喝道:王敬业,你是甚么意思?居然吃里扒外,勾结外人,对自己人下手了,你难道丧心病狂了么?王敬业道:徐教主,王某耿耿此心,唯天可鉴,王某不会是奸贼,这儿的人也没有一个是奸贼,王某以前不知道你们的行为,才引你们为同志。原来这个中年女子正是白莲教主徐美英,她哈哈大笑道:王敬业,你这不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吧?想我白莲教创教至今,传统一直不改,你会不知道?王敬业道:可是加盟之初,你们说已经改变了。徐美英道:万变不离其宗,假如我们不炼那些法术,就不成其白莲教了,你也别瞧不起我们是邪教异端,本教教义精深博大,天人合一的大道,又岂是你们这些凡夫俗子所能了解的?再说本朝最早的太祖皇帝朱元璋也是靠着我们白莲教起家的,他跟他舅舅郭子兴都是我第四代教主韩林儿麾下的臣子,严格说起来,是他们夺去了白莲教的天下。元末之际,是韩林儿最先举事,朱元璋追随母舅郭子兴,都在韩林儿帐下为将。韩林儿就是白莲教主,到了韩林儿之孙韩山童,郭子兴代之而起,朱元璋则废郭而自立成事,乃为大明。那是个成者为王、败为寇的乱世,无所谓谁是正统,最后成功的就是真命天子,也谈不上正逆之分。王敬业语为之塞,叹道:自古多少兴亡,我们老百姓不是以哪一家为主,乃是以万民为主,你们残民以逞,就是异端,而且你们纵情恣欲,罔顾伦常,行为类乎禽兽,若由你们得逞,天下将会大乱,所以非铲除你们不可。徐美英被他骂得火起来了,厉声叱道:无知狂徒,信口雌黄,当杀无赦!长剑一指,口中喝声:疾!两道光华卷了过来。王敬业舞动长剑,挡了两阵,但是徐美英的袖口中又是一道暗赤色的光华飞出,他已经没有第三只手可以招架了,光圈在肚子上一撞,惨叫一声,跌出七、八步,肚子上开了一个血洞喜儿赶紧过去将他抱住,哭道:舅舅王敬业苦笑道:我不要紧,你快去帮他们。喜儿道:不,我为你止血、包扎丁佐云的对手是徐美英的大弟子一手三飞剑余湘姑。她展示了她三手飞刀的威力,倒是相当惊人的。丁佐云奋力抵挡苦战着,此刻一见王敬业遇害,再也忍不住了,一声清叱,长剑突厉,血光崩现中,余湘姑的三剑全被绞碎,人也被腰斩,一命呜呼!南宫燕疯狂直扑,口中厉喝道:妖妇,纳命来!气势凌厉。徐美英却毫不在乎,冷笑道:又多来一个送死的,本师慈悲你吧!她伸手一晃,手臂远涨暴长,竟长有丈许,粗如树干,化为一只巨掌,去抓南宫燕的长剑。明知这是骗人的障眼法,丁佐云也不禁吓了一跳,去势为之一顿,那只巨掌已抓住他的剑。乔玲大喝一声道:燕姊,别怕,这是邪术,我来破解它,诛此妖孽!喝声中她打出了十团黄光,那是她精制的黄硝弹,是用硝石、硫磺等发火之物研末合成的,一触即爆,专以破各种邪术的。硝弹击在巨掌上,一声霹震爆了开来,血雨横飞,徐美英痛极飞返;那只手还是她的手,利用障眼法术化为巨灵之掌,再以她多年的修为刀剑不伤。若是她规规矩矩以武功来抵敌,丁佐云也不是她的敌手,但她偏爱搞鬼,被乔玲一弹炸断了四根指头,受伤不轻,飞身退上岸边的一条大船。南宫燕的对手仍是玄衣龙女,她的武功比玄衣龙女略高,只是因为爱惜此人,不忍心就这样毁了她,只是在与她缠斗。玄衣龙女却因师父徐美英的负伤惨叫而分心,一晃身想要扑救,却被南宫雁拦住,长剑挥动间,玄衣龙女左臂血光迸现,长剑落地,人也倒向丈余之外。南宫燕和乔玲哪里肯放过那徐美英?飞身追上去,她旁边那个中年男子就是所谓的朱三太子,是跟徐美英之后一起退上大船的,见她们追过来了,扬手就是一团黄色烟雾撒出。乔玲追得快,被撒个正着,头一昏,栽倒在船下水中。南宫雁却忿急发招,身剑合一,青光急旋,耀眼生辉,将朱三太子斩于船头上。白莲教中有五、六名子弟纷纷跳上船,飞快地驶入湖心逃逸而去。南宫雁因为乔玲落水昏迷,把她捞了起来,无法再追,恨恨地回到岸上,看见还有几名女弟子,跟王敬业手下的卫王义师们交战不休。那几个汉子可能因为与她们有过一点交情,手下并不认真,倒是那些女的毫不客气,出剑凶厉,剑下非死即残,已经砍翻了好几个,急得王敬业忍痛大叫道:你们这些混帐东西,告诉你们,这是一批妖女,你们还不死心?一个青年急道:王大叔,你不知道她们有多狡猾,先头一上来,她们假意谈交情,要求我们手下留情,等我们松懈下来,她们的杀手即出来了,现在我们已经知道上当,却奈何不了她们,她们厉害得很。丁佐云忙着在照顾乔玲,要将她救醒过来。南宫燕一股子怒火全发在这些女弟子身上来了,怒叱一声道:厉害,我看你们有多厉害?身随剑进,搭上一个,不出三招,不是腰斩,就是断头。,这位女剑客这次可拿出了真本领,剑下不留活口,顷刻之间已杀了八个,剩下三个胆之为寒,后面是茫茫大湖,那艘楼船已驶远了,她们只有抛剑乞降。南宫燕不管这些,赶上去挥剑就砍,又是一个腰斩,另外两个还没等她杀到身边,就吓得倒了下来。南宫燕举剑还待砍下去,伤了右手的玄衣龙女上前来跪在她的面前,垂泪道:小妹情愿替两位师妹一死。南宫燕的剑再也砍不下去了,只有把剑收了起来,道:她们难道不该死?留在世上,谁能担保她们不再害人?玄衣龙女道:小妹可以担保。南宫燕道:你担保?你看看她们一个个长得那样子,分明入邪已深,再难改邪归正了。这些女孩子不但体态妖媚,隆乳细腰,而且除了外面一件长袍之外,里面都不着寸缕的,她们即使是对敌时,也是时常撩腿露阴,使敌手眼花撩乱,心神一乱,她们却趁机施出了杀手。玄衣龙女与她们生长在同样的环境,自然知道她们的习性,垂泪道:小妹知道她们积习很深,但她们从小就被训练成如此,并非她们本性淫邪,小妹会废了她们的武功,带她们找一座深山古刹,终身礼佛,以赎前衍,但求女侠饶其一命!南宫燕只有一叹,道:好吧,我可以放过她们交给你,她们若是以后仍估恶不俊,我就唯你是问了。玄衣龙女叩头道:多谢女侠,小妹一定负责,她们若是积习难改,不用女侠找来,小妹自己会杀了她们。南宫燕道:你叫甚么名字?玄衣龙女道:小妹聂小玲。南宫燕道:聂小玲我说小青妹子,伤了你的手,我实在很抱歉,那是不得已,因为你缠着我,使我分不开身子,若是我能早点脱开身来,王老爷子也不会受伤了。聂小玲道:小妹怎敢怪女侠?小妹知道女侠已多次留情,因此小妹深感罪孽深重。南宫燕道:算了,又不是你杀害他的,怎么能怪你?真要怪的话,也只有怪宋良功那老杀才,若不是他暗算先刺了王老爷子一剑,老爷子一身的功夫也不可能轻易受伤害了,不过对你师父我可绝不能饶恕,你可别再为你师父求情了。聂小玲只有垂泪而已。丁佐云却在那边叫道:小燕儿,你问问玲儿中的是甚么毒,我怎么救也不醒过来呢?聂小玲忙道:那是瘟疫散,是取自腐尸,散布瘟疫用的,必须以独门解方不可,小妹身上还有一些。她掏出了一个瓶子送了过去,道:丁大侠,这种病毒很厉害,而且很容易传染的,还是让我来吧!丁佐云道:我倒没关系,已经百毒不侵了,玲儿的脾气很坏,醒过来不明就里,看到了你,只怕会引起误会,还是由我来吧这药是口服吗?聂小玲道:若中毒轻的,倒在指尖上闻一闻就好了,乔姑娘中毒很深,已入肺腑,除了嗅闻之外,还需口服才行,用一小撮就够了,这解药很珍贵,以后恐怕还有用。丁佐云接过瓶子道:他们要散布瘟疫干嘛?聂小玲道:先在一个地方散开瘟疫,然后再去施救,这样才能神其术而广收信徒。南宫燕道:岂有此理,毒是他们散的,然后再去施救以示恩,这种的手段也太卑鄙了。丁佐云道:尚不止此呢,施救不及的死了一半,还要挑人,信心不虔者不救,穷人不救,不信神者不救他们曾经在几个地方施过术,足足死了有万余人,救活了两千人,还敛足了财,足足捞进了几千万两银子,我闻讯太迟,追了过去,他们已经撤退了,连一点形迹都不留,只有无知愚民还建了瘟神庙,供奉着瘟神娘娘,我今天见到的徐美英就是那个瘟神娘娘的样子。南宫燕厉声道:小玲妹子,有这回事吗?聂小玲低头道:我不知道,因为我在京师,别地的事不大去管,不过我相信是有的,因为那一年制了很多瘟疫散的解药,还是由我监制的,所以我才有一瓶。南宫燕道:你也会制解药吗?聂小玲道:会的,不过那些药材很做孽,最好还是不必制炼。南宫燕道:要些甚么东西?聂小玲道:瘟疫散是用死人的肺腑内脏所制,解药却要用活人的肺腑内脏,新鲜炼熟,烤干研成粉末,这一瓶的量,大概要两个人的内脏。南宫燕道:是么?一个人的内脏有好几斤呢,焙干了也不只这么一点,怎么还要两个人的内脏呢?聂小玲道:不是全部的内脏都有用,而是挑选其中的一部份,炼制起来相当的残忍。南宫燕听了挑了挑眉做色道:该死,该死,小玲妹子,你说这种手段是不是正当?聂小玲无言回答,半晌才道:我知道不对,可是无力去劝阻他们,我有两个师姊妹就是因为看不过意,多说了一句,立刻被处死了,我也想反出去,无奈没有机会,他们的势力实在很大,再者,我受师恩深重,也不忍心叛离,一直很矛盾南宫燕道:现在好了,你总算已认清是非,知道你师父是怎么样的人,也该站出来大义灭亲了。聂小玲顿了顿才道:我还能做些甚么呢?白莲教在京中的基地据点俱被你们挑破,人员也伤亡殆尽,师父也跑了,我不知道还能尽甚么力?丁佐云道:不能放走徐美英,否则白莲教很快又会死灰复燃起来。南宫燕亦道:对,除恶务尽,我要尽快地找到她。聂小玲道:她这么一走,上哪儿去就难说了,她那条大船据说是从海上移进来的。南宫燕道:京师怎么能通海洋的?丁佐云道:这条河能的,这个湖的河道繁复,有些岔道与芦沟桥下的永定河相通,入了永定河,就可以到天津卫出海,只要懂得走,再加上有些地方略施人力相辅,入海并不困难。南宫燕道:问题是她会出海吗?聂小玲想了一下道:我不知道,不过白莲教在海外有几个据点都设在山东沿海,那儿还有我几个师妹在坐镇,她们在那儿伪设仙迹,装置成神仙洞府,倒是颇为成功,有几个年轻的富家子被哄得十分相信,尽献所有的家产,上那儿学仙去了,师父若是无路投奔,很可能会躲到那儿去的。你去过没有?我去过一处,在玉版乡外的三神山,也在那儿扮过仙女,还骗得当地的渔民十分相信丁佐云道:好,只要去过,准知道去处,我们就不妨去碰一碰运气,我也曾听过海外三神山上有仙迹,总以为渔人故神其说,再者,有甚么高人隐士藉以栖身,故意弄些仙迹以杜绝世人,故而不便前去打扰,却没想到是你们白莲教在那儿搞鬼,聂姑娘,你带我们去一趟。聂小玲微有难色丁佐云道:你若有心向善,便当多尽点力,别的不说,单以三神山上故设仙迹,诱骗一些富家子弟前去上当,献尽家产后,一定远落个尸骨无存,这种害人的地方也不能让它存在吧。聂小玲被他的这番话所动,又沉思良久,才道:好,我带大家去。喜儿却道:左云,舅舅叫你过来一下。丁佐云急忙趋前。王敬业伤势极重,虽经喜儿抢救包扎,但是因流血过多,奄奄一息,握住丁佐云的手道:玉蘅、喜儿交给你了。王敬业拉着喜儿的手交到丁佐云手中。丁佐云只得达应道:老爷子放心,我一定不会亏待她们。王敬业用力吸了口气,道:消灭白莲教替我报仇□□□□□□□□聂小玲虽然答应了丁佐云的要求,要带大家去三神山了,但也不是说走就走的。因为白莲教主徐美英负伤远遁,很可能退守三神山,那儿的实力将比以前雄厚得很多了。再者,那个地方孤悬海外,了远登高,极目可及,而且还隔着几十里的水程,岛上全是白莲教的势力,即使是在附近沿海一带,官府也好,老百姓也好,全对那个地方敬畏有如,不敢冒渎,所以要打听消息也很难。点集了大军,掩杀过去,或许倒是简单一些,但是敌人一定会闻风先遁走了,而这次主要的是在于擒人,而不是要把那个地方摧毁了,故而一定要采取打入的战术,擒其首脑,锄其徒众,但究竟要如何进行呢?说来容易,实行起来却是困难重重的。首先就是如何打入了,一个是悄悄的潜入,遥隔几十里海域,势必要用船,船却也不易接近,岛上的警戒森严,很多地方都设有机关暗器,危险万状。另一个方法则是明里易容进去,但自教主徐美英失败之后,已成了惊弓之鸟上定是警戒之心特重,要摸进去恐怕也不容易。但是任何困难也难不住丁佐云的,他那刁钻古怪的脑子里,有的是刁钻古怪的主意,更有着各色各样的朋友,擅长各种奇技异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