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人坐下大廳,孟星道:“宮老兒,‘鐵旗門’中人要抽你筋、剝你皮,你這副大水缸似的身子,難道還能匿藏起來不成?”
大廳上諸人正在商議應付“落雁峰”“鐵旗門”之策,此刻孟星提到“鐵旗門”三字,眾人不由都給注意起來。
孟星又道:“我孟星旁敲側擊,向‘鐵旗門’中人暗中探聽,才知道你宮老兒陰魂不散,飄來這裡應城城裡鈕家府邸找超渡啦!”
“銀笛”符堅問道:“孟星,你對‘落雁峰’上的‘鐵旗門’動靜很清楚?”
“很清楚不敢說,不過孟某知道一些兒……”孟星說:“獨木不成林,孤掌難鳴……你等數位要找上‘落雁峰’上的‘鐵旗門’總壇,我孟星末座奉陪,有我孟星一份!”
“嘿,破缽,你來得正是時候……”宮奇一拉耳朵,一摸鼻子,兩眼一瞪:“老小子,‘落雁峰’上‘雲環虹流雷火梯’這名堂,你知不知道?”
“我孟星知道,不能等閒視之……”孟星說:“一夫守關,萬夫莫入,固若金池,有天塹之險……”
哈哈一笑道:“話又說回來,宮老兒,路是人走出來的,‘鐵旗門’憑著區區一座‘落雁峰’,難道就是君臨天下,稱霸武林不成?”
“嗯,老小子,你說來也有道理!”宮奇聽來連連點頭。
眾人將登“落雁峰”,圍剿“鐵旗門”總壇之策,又作一番商議。
孟星道:“我等不必再找黃道吉日,明晨就出發,取道‘落雁峰’,直搗黃龍,踩平‘鐵旗門’總壇的破窯子。”
符堅道:“‘主寨大營’需要有人坐鎮,我等不能沒有後顧之憂,這裡‘花田巷’鈕家府邸需要有人留守。”
“符兄說得不錯……”宮奇點點頭:“‘鐵旗門’如果趁虛而入,襲擊鈕家府邸,咱們吃進這筆倒帳,就划不來啦!”
符堅目光投向梅家夫婦。
“梅兄弟,弟妹,委曲你們夫婦倆坐鎮鈕家府邸,如何?”
“是的,符大哥。”梅九松答應下來:“九松夫婦遵囑。”
“嘿,‘鐵旗門’中頭兒魁首……”宮奇想了起來:“咱們圍剿‘落雁峰’上的‘鐵旗門’總壇,這傢伙不能輕易放過,要揪他出來!”
“孟兄,‘鐵旗門’門主,幕後另有掌舵之人?”符堅已知道這回事,但為了求證事實的真相,他向孟星問出這話。
“不錯,符兄……”孟星道:“此人不但武功蓋世,而且雄才大略,足智多謀,堪稱一代梟雄,但從不輕易以廬山真面目示人。”
“破缽,這傢伙是誰啊?”宮奇問。
“是誰……”孟星說:“宮老兒,我們直搗黃龍,踩平‘落雁峰’,你別問我這人是誰,你自己也就知道了!”
“老小子,廢話……”宮奇狠狠瞪了他一眼:“說了就是等於沒說!”
※※※
梅家夫婦留在應城城裡東門大街“花田巷”鈕家府邸,坐鎮“主寨大營”,以防“鐵旗門”中人趁虛而入,來個迅雷不及掩耳之襲。
柳彬元、安巧雲、梅香冬、宮奇、時宇、符堅和“瓦缽”孟星等一行七人,取道往應城西郊六十里外“落雁峰”而來。
眾人在人跡稀絕之處,施展輕功提縱術,六十里的腳程,也不需要多久時間。
走在前面的孟星,舉手一指,旋首向宮奇道:“宮老兒,前面那座說高不高的山峰,就是‘落雁峰’,我等不妨來個放手一干……”
“嘿,這還用說的……”宮奇帶著懷疑的口氣問道:“破缽,你曾一探‘落雁峰’?”
“不錯!”孟星說:“‘落雁峰’雖然固若金湯,有天塹之險,卻也阻止不了我來去自如。”
眾人抵達“落雁峰”之麓,攀登而上,身形幾個起落之處,出現了一條狹道山徑。
孟星一指,道:“此去前面就是‘落雁峰’的‘雲環虹流雷火梯’!”
此“雲環虹流雷火梯”,乃是一條有三四十里,螺旋形的狹道山徑,山徑左轉右旋,彎彎曲曲,是上“鐵旗門”總壇唯一的出入通道。
“鐵旗門”在這條山道上設下數處關卡,更有不少伏路暗樁。
“雲環虹流雷火梯”峻險之處,兩邊筆直懸崖,中間僅有一條兩尺來寬的通道,真個一夫當關,萬夫莫入,即使千軍萬馬,也無法闖進。
但眼前這男女老少一夥七人,都是身懷絕技的高手,同仇敵愾,要除掉江湖這顆毒瘤,就沒有把這些暗樁設置放在眼裡。
各個在狹道山徑上施展輕功,也不沾塵,疾如奔馬,眨眼間已把大段路拋落後面。
突然,山徑狹道兩邊崖頂上,吹出“咕啦!咕啦!”胡哨之聲。
就在此胡哨聲中,“嗖嗖嗖!刷刷刷!”金錢鏢、瓦面鏢、響鈴鏢、飛蝗石、沒羽箭、袖箭、喪門釘、鐵蒺藜、鐵丸子等各式各樣的暗器,從四面八方,流星似地襲來。
一門暗器有一門暗器的打發,和它擋退、封解之法。“飛猢”時宇走在頭前一步,見各式各樣的暗器,滿天花似地襲來,一聲冷叱:“來得好!”
雙手一揚,袍袖“嘶!嘶!”破風聲中,施展鐵袖神功,還滲夾著劈空掌之力。
滿天撲飛而至這些暗器,就在時宇近身三尺之內,完全打落。
其他諸人,掌翻劍嘯,舞作一團寒光勁氣,呼呼掠風聲中,真個滴水不透,所有暗器一支也沒有襲著眾人的身上。
又是一陣“咕啦!咕啦!”的胡哨聲起。
狹道兩邊懸崖頂端,一蓬白濛濛霧似的東西,凌空朝七人身形罩下。
宮奇大聲道:“你等各個小心,‘鐵旗門’的龜孫王八使用石灰啦!”
藏身狹道兩邊崖頂的“鐵旗門”爪牙嘍羅,此番不是使用暗器,而是從上而下撒落大包的石灰來,頓時山道上白煙滾滾,一片濃霧。
石灰要比暗器更加厲害,撲上人身,不是發悶暈倒,也要燒盲雙目。
宮奇火啦!
仰天發出一身長嘯,音如龍吟鳳鳴,身形凌空一拔,這付大水缸似的身子,凌空跳起八丈,這一跳,比兩邊崖頂反超出兩三丈有餘。
宮奇凌空俯首一看,崖頂十來名大漢,有四個手中還拿著暗器,另外有十來人,沒命似地往下面山徑上拋下石灰包。
宮奇“格登”一咬牙,嘴裡一連串罵了出來:“雜碎!死痞!膿包!窩囊廢……”
身形凌空飄飛而下之際,雙臂推吐而出,掌心擘出兩股威猛無比的掌風。
“鐵旗門”中的爪牙嘍羅,哪堪肥佬雷霆萬鈞之力的掌勁所擊?
手中拿著暗器的四名大漢,捱上肥佬這股掌風,嘴裡呼爹喊娘還沒出口,就像冬瓜似的滾落懸崖,這一滾下,一定摔個粉身碎骨。
宮奇右手發出的這股掌勁,劈上崖頂石灰包,那裡一包的石灰立時爆炸。
“轟隆”聲中,白煙滾滾佈滿崖頂,那十來名大漢,害人不著反害了自己,石灰包爆炸,給灰沫震個口鼻皆白,整個身子就像給白麵粉敷上一般,另外幾個拔腿步得快,紛紛亡命逃走。
宮奇從崖頂飄落山徑,大聲道:“石灰煙沫尚未散盡,摒住呼吸,快向前行。”
眾人摒住鼻息,衝過石灰陣,直入“雲環虹漢活火梯”的上端方向走去。
眾人朝“雷火梯”上端看去,削壁陡立,依稀中有人影幢幢。
彬元、香冬、巧雲三人走在前面,梅香冬見前面坡勢陡削,正要縱身而上。
“銀笛”符堅急急阻止道:“香冬,不可妄動……‘鐵旗門’在前面山徑上,可能會有暗樁設置……”
符堅話未中落,突然一陣“轟隆!轟隆”之聲,從前面傳來。
數十根渾粗的擂木,從前面坡勢陡立的山徑,向眾人立足之處滾來。
眼前眾人走在一條狹窄的山徑上,擂木從上端滾落,自上而下,其力甚猛。
別說給擂木撞上,碾成肉餅,就是滾上腳背,拿樁不穩,也要躍落懸崖,粉身碎骨。
符堅見“鐵旗門”中爪牙嘍羅自山徑上滾落擂木,朗聲笑道:“來得正好,我等正要設法找個攀登之策,他們竟滾下擂木前來接引……”
宮奇也忽然想了起來,接口道:“不錯,不錯,咱們腳下使個‘燕羽凌波’身法,踩下擂木,就此而上!”
宮奇指出這一個身法,眾人豁然理會過來。
原來“鐵旗門”中爪牙嘍羅滾下擂木之處,乃是一個三十丈高的巍嚴峭壁。
此峭壁光滑如溜,即使再是懷有上乘武功輕功提縱術,由於無攀援之處,上去卻是困難。
這些爪牙幾曾料想及此點,本意要讓來犯三人在狹窄無路的“雷火峰”喪身擂木之下,可而今反倒成了為別人提供上崖道路,符堅使個“燕羽凌波”身法,向第一根滾下的擂木跳去,雙腳一點,接著又跳上第二根擂木。
銜尾諸人,依樣葫蘆,如法炮製,各個由滾下的擂木直跳而上。
如此一來,“鐵旗門”中爪牙嘍羅滾下的擂木,不但沒有傷了眾人一毫一髮,反而使眾人腳尖點上擂木,飛掠直竄而上。
山徑上端滾下擂木的這些爪牙嘍羅,看到眾人飛躍而上,嚇得魂飛膽破,各個拔腿逸去。
“瓦缽”孟星,朝這條“雲環虹流雷火梯”山徑前看了眼。
宮奇問道:“破缽,咱們登上‘落雁峰’這條山徑,已走了多遠啦?”
孟星道:“從重重暗樁設置,和經過的腳程看來,我等已快越過‘雲環虹流雷火梯’的一半途徑。”
眾人繼續由山徑攀登而上。
原來一片較為平坦的曠地,眾人走向前面時,由平坦之處,漸漸走入一條羊腸狹徑兩邊懸崖,中間是條狹窄的小路。
宮奇發現自己這夥人,進入狹窄的羊腸小徑,他向孟星問道:“破缽,這條小路有多長?”
孟星道:“這條山徑約莫有七、八里長,其間最狹窄之處,只有一個人能通過……”
話到這裡,悠然想了起來,又道:“宮老兒,‘鐵旗門’中爪牙嘍羅如果從崖頂拋下為火種、石塊,就得要小心注意了!你說是不是?”
“不錯,破缽說得有理。”宮奇連連點頭。
銜尾的時宇道:“我等不妨分撥而行……”
宮奇頸子一直,道:“猴子,你說的比唱的還好聽……這裡僅能一人通過的羊腸山徑,如何再能來個分撥而行?”
時宇道:“我等七人分成三撥,彬元、巧雲、香冬,魚貫走在狹道山徑,剩下我們四人,又分成兩撥,兩人一夥,旋展內家‘壁虎功’,順著左右兩邊削壁,向前遊進,掩護山徑上他們三人,中路推進……”
符堅見時宇說到這裡,倏然也想了起來:“時兄,這主意不錯!我等施展‘壁虎功’,附壁遊進,如果發現‘鐵旗門’中爪牙嘍羅扔下石塊、火種,立即竄上崖頂,將其除去。”
宮奇見兩人前後說出這些話,點點頭道:“可以,可以,咱們就這麼做!”
於是七人分作三撥,彬元、巧雲、香冬三人,魚貫走在中路狹道。
宮奇和孟星,時宇和符堅,這兩人夥人在狹道山徑左右削壁,施展“壁虎功”貼壁遊進,掩護山徑上的彬元、巧雲、香冬等三人中路推進。
七人分撥,走有兩三里光景,四下裡一片靜悄悄的,並無絲毫異狀。
“嗨……”宮奇吆喝起來:“這些牛鬼蛇神、龜孫王八,為何不見動靜……”
宮奇話猶未落,左邊崖頂,“轟隆隆”巨響聲起,兩塊碩大無比的巨石,凌空壓下。
宮奇嘴上在嚷叫,但他早已有所準備。
“去你孃的,別丟人現眼……”身子施展“壁虎功”,貼壁遊進,宮奇右掌已推吐而出。
掌勁迎向凌空而的巨石,掌風到處,轟然聲中,兩塊大石震成粉碎。
銜尾貼壁遊進的孟星,已瞄準崖頂這些爪牙嘍羅藏身之處,“刷刷”兩響,掌扣兩支鋼鏢,前後朝崖頂彈飛而去。
行家出手,果真“彈無虛發”,鋼鏢出手,崖頂兩聲殺豬似的吼叫,兩名大漢自崖頂骨碌碌翻滾而下,墜落深崖。
“飛猢”時宇發放暗器,任何東西在他掌心,都可以作為暗器使用。
孟星出手鋼鏢,把“鐵旗門”中兩個爪牙嘍羅送回姥姥家。這邊貼壁遊進的時宇,掌心已扣上兩顆細石子,“嘶嘶”風聲中,兩顆石子自時宇掌心,彈飛而出。
崖頂又是兩聲聽來刺耳的吼叫聲,又有兩名大漢滾落懸崖絕壁。
如此一來,藏身崖頂,移動大石謀算眾人的四名爪牙嘍羅,已經解決。
由於這條山徑狹道,兩邊削壁陡立,中間僅是容一人通過的小路,形勢峻險非凡,左右沿壁用“壁虎功”貼壁遊進的宮奇、孟星、時宇、符堅等四人,不敢稍有怠慢,小心掩護山徑上的彬元、巧雲、香冬三人,在中路向前推進。
又走了一兩里路的光景,前面兩邊崖頂,響起一陣紛雜之聲,出現不少火種、火把。
宮奇怒聲道:“媽的,這些奴才、狗蛋,咱們掩護小兄弟、兩個丫頭,他們扔下大石不管用,現在又來了‘火攻’陣了!”
對面石壁的時宇道:“宮老兒,‘先下手為強,後出手遭殃’,我們來個先發制人!”
“猴子說得有道理……”
這個“理”字在舌底下打轉,宮奇這付大水缸似的身子,從削壁山崖“滾”了起來。
誰也不知道他用的哪種身法,宮奇這一滾,疾如猿猴,已飛上崖頂。
他從崖頂縱目看去,有二十來名大漢,分作兩夥,各持火把、柴草之類,蜿蜒而來,離自己這邊約莫有十來丈之遙。
宮奇滾動矮肥的身子,向前面揉身撲去,嘴裡敞開嗓門道:“你們這些嫌自己命長的狗蛋,咱肥爺就來超渡你們……”
身子撲向前面,宮奇左右雙掌,推臂而出。
“轟隆隆!豁啦啦!”宮奇雙掌拍出這股勁道,也夠駭人的。
前頭四五名大漢,給掌勁撞個正著,身子震飛而起。
這些“鐵旗門”的爪牙嘍羅,走在崖頂一條寬不到一尺的土脊上。
這數名大漢給掌勁震飛而起,再墜落下來時,已摔下懸崖深坑,想活也活不成了。
銜尾的四五名大漢,給掌風掃上一角,拿樁不穩,站立不住,也“卟嗵!卟嗵!”滾落崖去。
後面那十來名大漢,哪裡還敢以卵擊石,自己找死,撇下火種、火把,轉身亡命逃去。
宮奇並不追趕,兩條粗肥的大腿站停下來,雙手叉腰,圓瞪兩眼,望著那些大漢逃去的方向,嘴裡重重哼了聲,才始下山徑。
這時,時宇、符堅、孟星等三人,亦自削壁邊沿,飄落狹道山徑上。
眾人抬臉往山徑盡端看去,原來狹窄僅容一人通過的小路,前面已漸漸寬敞、開朗。
宮奇問道“破缽,再去前面又是何處了?”
孟星道:“剛才我等經過之處‘雲環虹流雷火梯’暗樁已盡,由此登山徑而上,該是‘鐵旗門’總壇……”
“孟兄說得不錯……”符堅遙目朝前面看去:“那一帶有大幅坡地,坡地上有木柵……木柵後面,隱現出巍峨巨宅。”
“嘿!”宮奇重重哼了聲:“區區木柵,難道還能擋得住咱們?”
眾人走近前,木柵已張了開來。
木柵門裡走出一箇中年漢子,後面尚有隨從數人,那中年人竟是當初在“長山塘”鎮上,手足匍地,爬出那家“大利酒店”店堂的“翻天手”辛川。
眼前出現這一幕,倒是出於眾人意料之外。
“翻天手”辛川,似乎已把“長山塘”鎮上,“大利酒店”那回事忘得一乾二淨,躬身一禮道:“在下辛川,奉命前來接引!”
眾人先是感到十分意外,但再想想,“鐵旗門”總壇派出這個“翻天手”辛川,出柵門前來迎接,並無令人驚異之處。
登“落雁峰”狹道山徑上“雲環虹流雷火梯”暗樁設置,已無法阻住上山眾人,與其出醜丟人,再傷不少“鐵旗門”中人,不如將眾人引來“鐵旗門”總壇前廣場,照面一會。
時宇見此“翻天手”辛川,過去事隻字不提,也就微微一笑道:“有擾了!”
眾人隨同辛川,自木柵門而入。
進入木柵門裡,已可以看到“鐵旗門”總壇,巍峨高大的華廈巨宅,巨宅石階前,有一大片平坦的空地。
辛川站停腳步,又躬身一禮,眾人就在廣場站了下來。
自“鐵旗門”總壇巨宅魚貫出來數人。
其中帶領的,一個是年在六旬左右,足蹬網鞋,身穿長袍的老者。
一個是虯髯繞頰,一襲對襟長褂,年歲亦在六十出頭的老者。
銜尾的是個穿著灰黑色勁裝,四十多歲的中年人。
後面那個五短身材,雙目精光如電,穿著短衫襖褲,年屆七十的老人。
這四人後面,又有十來名彪形大漢。
這邊廣場邊的宮奇,看得眼珠眨動,眼皮連翻,悄悄問孟星:“破缽,從‘鐵旗門’大宅出來的那四人,誰是他們的頭頭魁首?”
“瓦缽”孟星默然,沒有接下回答。
旁邊的“銀笛”符堅,看到從“鐵旗門”總壇走出這四個人,臉色神情接連數變。
宮奇向孟星何出這話,符堅低沉、簡短的接口上來:
“都不是!”
“都不是?”宮奇怔了怔:“符兄,你知不知道,那四人是誰?”
符堅目注廣場對面,沉聲道:“三年關‘荊門之役’,‘鐵旗門’派出四大高手,先是‘車輪之戰’,繼後‘群起圍殺’,我符堅苦戰五百回合,最後栽在彼等之手,就是廣場對面那四個人!”
“呃!”奇聽來殊感意外。
“鐵旗門”中諸人,站在對面廣場邊,四人之上的那個足蹬網鞋,長袍老者,朗聲哈哈一笑道:“難得數位蒞臨‘落雁峰’‘鐵旗門’總壇拜山一會,數位既來‘鐵旗門’總壇,長話短說,不外照面交手,老夫‘漱石’池匡,偕同‘鐵旗門’中兄弟,現在正好領教!”
旁邊那個穿著灰黑色勁裝的中年人站了出來,手中“乾坤杖”一指,道:“區區‘寒梟’耿丕鴻,前來會會你等自稱武林俠義門中高人,哪位出來與我耿某過手幾招?”
這邊場地邊的柳彬元,解下腰佩“紫玉劍”,走向場地中央,抱拳一禮道:“耿朋友,在下‘玉樹郎’柳彬元,請不吝賜教!”
“寒梟”耿丕鴻目注柳彬元,嘿嘿一笑道:“年輕人,與我‘寒梟’耿丕鴻照面交手,可不是跟你師姐、師妹印證武功……”
話未中落,踏前一步,手中乾坤杖提杖頭,坐杖尾,“獨劈華山”,呼的一杖,向柳彬元腦袋頂一記砸了下來。
柳彬元耳邊響起一縷微細的聲音:“小兄弟,‘拼盤大七招’出手!”
柳彬元聽到宮奇“傳音入密”聲音傳來,把頭一側,避過對方乾坤杖,劍花一繞,“拼盤大七招”中“雞飛狗跳”一招出手。
“唰”的破風聲中,“紫玉劍”劍尖直向對方當胸窩點進。
耿丕鴻給嚇了一跳,這是什麼劍法,哪來如此古怪的?
急忙吸胸凹腹,身形霍地向左一展,一手回過乾坤杖,“擔山望月”,呼的向柳彬元劍脊橫迸過來。
壁上觀戰的巧雲、香冬兩人,手背掩事小嘴,暗叫一聲“不好”,如果這一杖敲個正著,任何人手中兵器都要給迸飛脫手。
柳彬元耳邊響起宮奇的聲音:“快,小兄弟,‘天翻地覆’!”
柳彬元聽到宮奇的聲音,不慌不忙,一沉腕肘,“拼盤大七招”中一招“天翻地覆”出手。
劍尖一垂,劍身一劃,易上為下,反向對方手腕橫斬而至。
柳彬元這一招使出,連削帶打,將對方一杖封解。
耿丕鴻急急一挫腰,使個“怪蟒翻身”身法,竄出五六步外,心裡卻是暗暗嘀咕:“這小鬼頭,看來年紀還不到二十,使出的劍法卻是詭秘離奇,幻變莫測,不知師門是誰?”
耿丕鴻心念閃轉,跟著單臂一掄,杖帶勁風,直向對方肩背敲了下來。
柳彬元一矮身,貼地如流,從對方乾坤杖下鑽了過去。
耳邊響起宮奇的聲音道:“小兄弟,好戲連臺,別慌了手腳,你用一招‘陰錯陽差’,劍尖剁向這窩囊廢的中盤……”
柳彬元連人帶劍,一招“陰錯陽差”,直向對方中盤軟筋刺來。
“寒梟”耿丕鴻不是宮奇所說的“窩囊廢”,三年前奉命行事,不擇手段,會同“漱石”池匡、“硯中赤”嶽揚、“木蝶”馮捷,不按江湖打鬥規矩,鄂中“荊門之役”,將“銀笛”符堅活口栽下。
其實“寒梟”耿丕鴻闖過不少場面,是江湖上一等一的頂尖角色。
但這次跟柳彬元照面交上手,卻像跌進葫蘆裡,縛手縛腳,落個暈頭轉向,柳彬元的劍法招數,新穎別緻,變化無窮,使他撞上一個少有遇到、出手銳利的勁敵。
耿丕鴻見對方劍尖襲來,忙不迭一回杖,一聲“錚鏘”聲中,把對方寶劍架住。
兩人在廣場上,各展身手,劍杖交擊,展開一幕熾烈的打鬥。
雙方壁上觀戰的眾人,恪守江湖規矩,邊上觀戰,並不助戰助陣。
柳彬元資質穎慧,又有服下珍藥“玉鎖金關錠”之助,他將宮奇所傳授的秘門絕技“拼盤大七招”劍法施展開來,更是青出於藍,神乎其技。
劍尖夭矯,宛如九天游龍,揮揮霍霍,閃射出一片耀目寒光。
進如飢鷹餓虎,退若駭鹿奔兔,把“寒梟”耿丕鴻捲了個風雨不透。
“寒梟”耿丕鴻卻也不是一盞省油的燈,手中這根乾坤杖,展開“天遁七禽杖”身法,翻翻滾滾,遠攻近拒,直竄橫蕩,杖頭杖尾,撩起一片“嘶嘶”勁風,把柳彬元的這口“紫玉劍”擋了下來。
兩下里這一照面交手,走了四十餘回合不分勝負。
宮奇的聲音,又在柳彬元耳邊響了起來:“小兄弟,‘鐵旗門’中這些牛鬼蛇神,不能輕易放過,你先用‘八仙醉酒’、‘懶驢打滾’兩招,最後施展‘姑娘尿床’,把這廝送上路,回姥姥家!”
“拼盤大七招”中“姑娘尿床”,聽來不登大雅,叫人想入非非。
其實“姑娘尿床”這一招,劍勢走處,幻變莫測,一招三式,變化詭秘,令人無法防範,偏偏“肥螺”宮奇把這招劍法題名,用了不倫不類的“姑娘尿床”這樣四個字。
彬元用“八仙醉酒”一招,盪開了耿丕鴻手中乾坤杖,劍如長虹,直向對方胸坎刺來。
耿丕鴻急忙施展一式“臥虎當門”身法,用乾坤杖去格。
柳彬元易實為虛,劍身一縮,避過杖身,接上一招“懶驢打滾”,“嘶”的一抹寒光,反向對方小腹部位直挑過去。
耿丕鴻慌了手腳,使下“平步青雲”身法,拔身往上一跳。
柳彬元一聲長嘯,飛身縱起,拔高六尺,身子一旋,劍風一繞,使個“大風車”身法,隨著“姑娘尿床”一招出手。
運劍如風,其疾如電,點咽喉,掃胸膛,掛兩肋,一招三式,向耿丕鴻著著遞來。
耿丕鴻閃避不及,招架不住,“蹬蹬蹬”往後跌退。
柳彬元劍身一偏,橫裡一削,“刷”的一聲,一蓬鮮血冒升而起,“寒梟”耿丕鴻血濺七尺,一顆斗大的腦袋斷了下來。
就在眼前這短暫之間,雙方壁上觀戰的諸人,無法接受這一事實,倏然靜止下來,這也僅不過是眨眼剎那而已,接著爆發出一陣驚吼之聲。
“鐵旗門”中爪牙嘍羅,將地上的“寒梟”耿丕鴻血屍移去。
“嘿嘿!嘿嘿!嘿嘿!”廣場邊“鐵旗門”這夥人中,響起一陣陰陰的笑聲,大步走出一個身穿短衫襖褲,年有七十左右,五短身材,雙目精光如電的老者。
柳彬元將耿丕鴻除去,已返回廣場自己這夥人中。老者戟指柳彬元這邊,道:“小娃兒,手上還有兩下子,來,來,來,來,老夫‘木蝶’馮捷與你照面交手一會……打了小的,不怕沒有老的出來頂罪!”
哈哈一陣朗笑聲中,“飛猢”時宇邁步走向廣場,道:“馮朋友,這裡不是三年前‘荊門之役’,三年前的‘荊門之役’,‘鐵旗門’四大高手不顧江湖規矩,‘車輪’圍戰‘銀笛’符堅,剛才小兄弟柳彬元已將‘寒梟’耿丕鴻放倒,你馮朋友這一場,由我‘飛猢’時宇擋下就是……”
“閣下就是‘飛猢’時宇?”“木蝶”馮捷對此一名號,早有所聞。
“不錯,區區就是時宇。”時宇拿樁站下,一個“手彈琵琶”之勢:“馮朋友,放馬過來便是了!”
“木蝶”馮捷一聲冷哼,踏前一步,掌挾勁風,“橫身打虎”,向時宇“華蓋穴”劈進。
當初“荊門之役”,“銀笛”符堅栽在“鐵旗門”四大高人之手,並不丟人,一生英名並不付之流水,這四大高手在江湖上本來就是頂尖兒的人物。
此刻,時宇與此“木蝶”馮捷照面交上手,雖然嘴上說得十分輕鬆,但不敢稍有疏忽、怠慢。
時宇見對方掌風出手,十分沉重,示硅硬接、硬架,擋個正著。
身形霍地一轉,四兩撥千斤,使個“鐵門閂”之勢,封住對方右臂。
馮捷抽身易式,大吼一聲,“曲弓射虎”,橫身左手向後一甩,向對方小股飈進。
時宇見對方變招迅快,閃退半步,雙手一式“金蛟剪”,往下一截。
馮捷移前一步,易指為招,手指“雙龍戲珠”,襲向對方雙目。
下盤彈腿連續飛起,踢向對方陰囊。
時宇上下被攻,對方連出毒手,知道除了“以毒攻毒”之外,難以解救。
一聲焦雷似的大喝,時宇勁提丹田之力,面門往後一仰,避過對方雙指之襲,下盤雙腿邊續飛起,左邊一腳,恰與對方之腳頂個正著,兩人鞋底同時合在一處,各個運用內家之勁一撐。
“騰!騰!”衣袖帶起一股強烈勁風,兩人身形同時震退兩丈之外。
名家交手,三招兩式就能探出對方身懷之學,火候深淺如何。
“木蝶”馮捷發現此“飛猢”時宇,果然名不虛傳,絕非等閒之流所能比擬。
至於“飛猢”時宇,對“木蝶”馮捷身懷之學,是歷年來與人照面交手少有遇到的,是以三年前“荊門之役”,“銀笛”符堅才會栽在“鐵旗門”之手。
“木蝶”馮捷遇到如此勁敵,虎目圓睜,怒吼如雷,將他數十年來,睥睨江湖之學,施展出來……
馮捷昔年江湖成名之技,是一種有“五雷天心掌”之稱的掌法,此種掌法,乃是採用龍蛇之像、鳳鳥之徵所練成。
他施展這套“五雷天心掌”,來對付歷年來少有遇到的勁敵“飛猢”時宇。
“飛猢”時宇乃是武林俠義門中的知名之子,身懷之技深奧瀚博,他施展一套“和合二儀掌”,來迎對這位“鐵旗門”中的高手“木蝶”馮捷。
兩人在“落雁峰”之巔,“鐵旗門”總壇前廣場上,各以所學,展開一幕龍爭虎鬥,雙方交鋒八九十回合,不分勝負。
壁上觀戰的宮奇想到一回事上,向旁邊的孟星問道:“破缽,這將帶了一批蝦兵蟹將、牛鬼蛇神,出來跟咱們照面交手的,是當年‘荊門之役’栽下‘銀笛’符老哥的四大高手,嘿!‘鐵旗門’的頭頭魁首呢?”
孟星尚未回答,“銀笛”符堅道:“未見‘鐵旗門’門主露臉,可能還匿藏在總壇大宅中!”
這邊宮奇問到“鐵旗門”門主身上,這也僅是眨眼間的功夫而已,但廣場上的龍爭虎鬥,已益發熾烈。
“飛猢”時宇平時極少使用這套“和合二儀掌”掌法,但一旦施展出來,卻有陰陽參化之機,神鬼莫測之玄。
時間一久,“木蝶”馮捷發現自己應付吃力,對方真個名不虛傳,不是沽名的釣譽之流,他有了這樣的想法,不由隱隱泛出一陣寒意。
雙方又鬥了二十餘回合。
時宇突然用了一招“六矢射日”,雙掌一提一放,直向馮捷背後打來,勢同雷霆,力逾千斤。
雙方照面交手,已有百來餘回合,馮捷已知道對方這種掌法十分厲害,別說給他打著,就是身子沾上掌風邊緣,當堂吐血,也要受傷。
但“木蝶”馮捷卻是技高膽大。
猛提一股內家之力,護住全身,遮住背心要害,然後霍地轉過身來,一式“金雞振翎”,橫揮雙臂去擋。
馮捷的本以為可以運用本身內功反震之力,廢了時宇的一雙肘腕。
即使肘腕並未廢去,至少可以將對方往後震退數步,但事實演變,並非如此。
從“飛猢”時宇的外形看去,半斤骨頭八兩肉,身子像根枯枝幹一般,但他內外武功的造詣,已達三才合一,爐火純青之境。
也就是說,時宇身懷之學,要遠在這個“鐵旗門”中頂尖高手“木蝶”之上。
此刻,時宇見對方轉過身來擋,正合自己心意。
肘腕一翻,變招易式,由“六矢射日”,變成“單掌開碑”之勢,運足內家之力,霹靂似的一聲吼喝,朝向對方當胸一掌隔空劈去。
“木蝶”馮捷雙臂一舉,截了個空,猛覺對方掌風雷殛似的當頭壓來。
而馮捷一身內家之勁,完全運作在背後,想要收回抗拒已是不及。
就在此一電光石火之間,馮捷覺得胸口“嘣”的一聲,如中千斤之擊!眼前一黑,內家之力,立時消散。
時宇再次出手,在馮捷背心“命脈穴”又劈出一掌。
馮捷整個身子拋飛而起,飛向三丈外,一跤摔落在地,口鼻鮮血怒噴,四肢抽搐了一下,靜止下來。
這位“鐵旗門”中頂尖兒高手,“瓦罐井邊破,好漢劍下亡”,喪命在“飛猢”時宇掌下。
時宇正要退回自己這邊,倏然人影閃晃,從“鐵旗門”那邊飛鳥似的掠過兩個人,一個是“漱石”池匡,一個是“硯中赤”嶽揚。
嶽揚搶到馮捷身邊,用手一摸,馮捷心脈已斷,全身四肢百骸給時宇威猛掌勁,展得寸裂片碎。
“漱石”池匡來到時宇跟前,嘿嘿笑道:“時朋友,手上果然有兩下子,把‘木蝶’馮捷送到了西天極樂世界,老大‘漱石’池匡,也要來向你請教一番……”
“慢來,慢來……”宮奇擺動粗肥的身子,急步走了過來:“姓池的老小子,這裡不是三年前‘荊門之役’,你們要玩出‘車輪之戰’,這裡可行不通……”
眼皮一翻,一拍禿頂大腦袋,又道:“‘鐵旗門’倒施逆行,禍害天下蒼生,把朗朗乾坤撩起一片腥風血雨,媽的,大家要把‘鐵旗門’除去唯恐不及,偏偏你們這些孽障,助紂為虐,張牙舞爪,混在‘鐵旗門’臭水溝裡,掀風作浪……”
一指地上的“木蝶”馮捷血屍,又道:“姓池的老小子,這廝死得活該!不將你等這些孽障除去,就無法取掉江湖的毒瘤‘鐵旗門’!”
池匡嘿嘿嘿、嘿嘿嘿笑了起來,微微一點頭道:“不錯,你是‘肥螺’宮奇,‘鐵旗門’中人正要將你挫骨揚灰,你既來‘落雁峰’‘鐵旗門’總壇,也免得我池匡多費手腳……”
“老小子,鬼頭蛤蟆癩臉,怎麼看就不是一付人相……”宮奇重重哼了聲:“咱肥佬問你,你是‘鐵旗門’中的老幾?”
池匡嘿嘿笑道:“矮鬼,這些廢話,不必多問,我‘漱石’池匡把你打下十八層地獄,你自然知道我池匡是何等樣人。”
“行,老狗,是你下十八層地獄,還是咱肥佬下十人層地獄?”宮奇蓄勢待敵:“放馬過來就是!”
“漱石”池匡一聲冷叱,雙掌合十,往外一揚,一股陰寒勁風,直向宮奇兜胸打來。
“肥螺”宮奇萍蹤江湖數十年,見多識廣,已知池匡施展的,乃是一種“九幽掌”。
這種“九幽掌”掌法,如果練到爐火純青,百步之內碎石如粉,更有凌空攫落飛鳥之絕。
宮奇見“漱石”池匡,居然諳此絕技,顯然不是等閒之流。
宮奇不敢怠慢,身形一挫,“哼”了一聲,施展他平時少有使用的“天禪掌”,回敬過去。
兩股掌勁,凌空撞擊,勢均力敵,不分勝負。
宮奇和池匡兩人,各個心頭都給暗暗地震,兩人急急騰後數步,細察自己身上並無不適異狀,這才放心下來。
兩人撇開正邪門戶、黑白兩道,所施展的俱是渾厚激厲的掌法,相信一記可以將對方栽下,但兩股掌勁凌空撞擊,勢均力敵,都感到極是意外。
池匡見自己出手“九幽掌”,未把宮奇栽倒,狂吼一聲,上前三步,雙掌齊發。
使個“雲舞波旋”的解數,但仍然暗含“九幽掌”之力,直向宮奇兩肩按來。
宮奇知道自己雙肩給對方按著,肩骨立卸。
扣背吸胸,氣納丹田,宮奇一個流水步閃到對方身後,出手“金剛指”,直向“漱石”池匡腰後“死穴”部位點去。
“漱石”池匡亦是江湖上一個成名人物,顯然早已有所防範。
猛覺身後勁風襲來,立即使個“怪蟒打滾”身法,轉過身,雙手依然“九幽掌”向宮奇劈來。
宮奇這付粗肥的身子,卻是輕巧至極,又是一閃身,避過對方之襲。
一個是黑道上頂尖兒的高手,一個是鐵肩擔義的江湖奇人,就在“鐵旗門”前的廣場上,照面交手起來。
“肥螺”宮奇,雖然出手在戰池匡,但對“鐵旗門”幕手掌舵之人,暗暗感動驚奇……
此“鐵旗門”不露面的掌舵門主,究竟是何等祥人物?
眼前出手跟自己這夥人照面交手的,俱是江湖上一等一的角色,但都將自己生死置於度外,對此掌舵的如此效勞盡心。
池匡出手的是“伏虎拳”,暗藏“九幽掌”的真力,一拳一腳,勁風呼呼,直向“肥螺”宮奇著著攻擊而至。
宮奇的“天禪掌”,孕含內家真力,見招破招,見式拆式,對方別想佔到便宜。
兩下里一來一往,酣戰五十餘回合,施鼓相當,勢均力敵,以眼前來說,雙方未見有勝負之外。
“鐵旗門”這邊,虯髯繞頰的“硯中赤”嶽揚,看得已沉不住氣,亮出爛銀也似的臥刀,跳了出來,喝道:“池兄暫且退下,待咱嶽揚取這矮鬼的性命!”
後面的“瓦缽”孟星,看得清清楚楚,已知道嶽揚、池匡兩人,不守江湖打鬥規矩,來個以二打一。
“慢來,慢來……”孟星亮出長劍,躍身縱了過去:“你這個王八龜孫,想要以二打一,佔這個便宜?”身形晃處,將嶽揚擋住。
如此一來,廣場上打鬥的,四人分作兩對,宮奇和“漱石”池匡兩人打成一堆,孟星將那個“硯中赤”嶽揚擋了下來。
嶽揚手中爛銀絞鋼刀,揚空一閃,“眉中點赤”,直向孟星眉中點來。
孟星一照面交上手,已知道此“硯中赤”嶽揚身後不俗,施展出一套“馭風刀”刀法。
一聲:“來得好!”
孟星一仰面,退左腳,進右腿,手中長劍走處,一招“海鷗掠波”,向對方中盤刺去。
嶽揚出手可不含糊,衣袖拂處,身形一晃,一式“銀河摘星”,手中爛銀絞鋼刀如閃電,向孟星的肩頭一橫砍而至。
孟星如果捱上這一刀,再是天界大羅金仙,頸上這顆腦袋已搬家了。
孟急忙閃退一步,身子一縮,使個“寒蟬易杖”身法,避過對方這一刀。
嶽揚跟著踏前一步,“推窗望月”,再招又向孟星胸前砍到。
孟星不慌不忙,挫腰塌身,讓過對方一刀,倏即揮劍如虹,“嘶”的破風聲中,向對方右頸削來。
嶽揚一立刀身,一記硬招架上。
“叮噹”金鐵交鳴聲中,刀劍相擊,濺出一蓬星星火花。
兩人急急拖地跳開,凝視手中兵刃。
孟星手中長劍,依然一泓秋水,看去分毫無損,並未遭對方刀刃所折。
嶽揚細看自己手中爛銀紋鋼刀,刀鋒處崩出米粒大一個缺口。
武家照面交手,兵刃遭受損折,正是大忌。
嶽揚哇啦啦怒吼一聲,揉身向孟星這邊撲來。
孟星冷然一笑,手中長劍初演“回山環水”,再走“撞鼓鳴鐘”,三出“寒光三閃”,就在這交睫眨眼之間,連走三招。
一招緊似一招,一式貼上一式,嶽揚擋架不迭,“蹬蹬蹬”往後跌退。
孟星追招“倒崩山河”遞上,嘴裡一聲冷叱:
“朋友,撒手!”
一聲“當”的金鐵墜地聲,嶽揚手中兵刃崩飛脫手,墜落在兩三丈外的地上。
這邊嶽揚手中兵刃給孟星崩飛脫手,那邊“漱石”池匡也沒有佔到便宜。
池匡這套“九幽掌”固然霸道厲害,但跟宮奇這手“天禪掌”照面交上手,雙方纏戰時間一久,漸漸顯出高低、勝負。
池匡用了一手“楓葉飄零”,虛向宮奇面門一晃一點。
掌勢才始發出,突然身形一撇,一陣旋風似的遊轉,左臂一招,“雲龍吐霧”,暗藏“九幽掌”之力,直向對方小腹飈來。
宮奇早已有了防範。
池匡掌勢襲向對方小腹,宮奇這付大水缸似的身子,往上一縱,池匡出手撈了個空。
宮奇一探身,一招“白猿摘果”,反向對方的右臂猛截過去。
左手三指成了“鐵掃帚”之式,直向“漱石”池匡“曲池穴”切下。
池匡詫然為之一驚。
急把肩頭一挫,右臂一揚,勁提內家之力,運轉全身,挺起胸脯,迎向對方三指撞去。
池匡如此有恃無恐,亦有他的主意,他自恃一身內家修為可以將對方腕骨震斷,如此一來,對方既使不死,斷了腕骨,亦是落個終身殘廢。
雙方正打得激烈之際,“肥螺”宮奇沒來由的咧嘴嘻嘻一笑。
出手“鐵掃帚”的左手三指,突然縮了回來,嘴裡火辣辣的又冒出一聲:“去你孃的!”
他嘴上在說,手腳可沒有閒下來,勁提內家真力,一個迅雷不及掩茸之勢,右臂掌勁推吐而出,朝池匡結結實實一掌劈出。
宮奇這一掌打出,在池匡卻是出其不意,“嘣”的一聲,擊個正著。
池匡這個身子,像斷線紙鳶似的飛上半空,又是“騰”的一聲墜地聲,摔落兩丈外地上。
說來也是再巧不過,嶽揚兵刃崩飛脫手,和池匡捱上宮奇結結實實一掌,身形震飛墜地,前後幾乎都在同一時候。
嶽揚兵刃脫手,赤手空拳向後一縱,見孟星劍尖向這邊刺來,大聲道:“朋友,且慢!”
孟星劍尖往下一垂,轉過臉朝宮奇看來,他嘴上沒有出聲,但似乎在問宮奇:“這個手上兵刃崩飛脫手的虯髯老兒,是否留下活口?”
宮奇接觸到他投來的目光,已會意過來,火辣辣的道:“破缽,直搗黃龍,血洗‘落雁峰’,媽的,不留活口,都把他們宰了!”
“漱石”池匡凌空摔落地上,雖然身上並未受傷,擔給摔得份量不輕。
池匡看到眼前一面倒的場面,心頭不禁暗暗冒出一陣寒意。
“‘寒嫋’耿丕鴻、‘木蝶’馮捷兩人前後遇害,自己和‘硯中赤’嶽揚,亦前後栽在對方之手,矮鬼說是血洗‘落雁峰’,不留活口,並未言過其實,不過舉手之勞而已。”
池匡從地上縱起,心念遊轉,嘿嘿冷聲道:“矮鬼,我等與你數人,素昧平生,並無恩仇過節,你是恃藝凌人?”
宮奇見池匡問出這些話,眼皮一翻,兩顆眼珠直瞪出來。
“老猴,你翻動兩片嘴皮,居然問出這些話來?”宮奇聲音像薑絲爆胡椒,又辣又薰人。
一拍禿頂大腦袋,宮奇用手一指,狠狠問道:“老狗,你說素昧平生?你說跟咱們這夥人並無恩仇過節?”
池匡嘿嘿笑著道:“矮鬼,這裡‘落雁峰’是‘鐵旗門’的總壇,我等奉命行事,是你們找上‘落雁峰’的。”
宮奇重重哼了聲道:“不錯,這裡‘落雁峰’是‘鐵旗門’的總壇,咱們要踩平‘鐵旗門’的破窯子,你們是‘鐵旗門’的雜碎、死痞,就該將你們一個個宰了!”
池匡不亢不卑,嘿嘿笑道:“矮鬼,老夫‘漱石’池匡並未與‘鐵旗門’立下金書鐵券、賣身契約,你跟‘鐵旗門’過不去,何不找上‘風雷幻刃’楚冰石?”
“‘風雷幻刃’楚冰石?”
池匡說出此一名號,宮奇聽到,其他諸人亦全聽到。
柳彬元、梅香冬、安巧雲三人,聽到“風雷幻刃”楚冰石一名號,臉上一片茫然之色。
宮奇、時宇、符堅、孟星等諸人,臉上神情接連數變,那是殊感意外,不可思議,再有就是懷疑“漱石”池匡,信口雌黃,胡扯一通,黔驢技窮之下,找出此人名號來充數。
“老狗,‘風雷幻刃’楚冰石在江湖上銷聲匿跡快將二十年,此刻你提此人做甚?”宮奇兩顆眼珠直朝池匡遊轉看來。
池匡道:“你們與‘鐵旗門’過不去,居然連‘鐵旗門’掌舵門主是何許人尚不知道,豈不可笑!”
眾人從池匡說話時的神情、口氣中判來,對方不提江湖黑白兩道知名之士的名號,唯獨指出“風雷幻刃”楚冰石此人,相信不會是空穴來風。
時宇已知道這件事,但此刻他向池匡問道:“池朋友,‘鐵旗門’中的‘傲霜君’夫魁又是誰?”
池匡道:“‘鐵旗門’中‘傲霜君’夫魁,有此名號,並無其人,那是‘風雷幻刃’楚冰石用來掩飾自己廬山真面目的。”
符堅問道:“池朋友,三年前‘荊門之役’,你會向‘硯中赤’嶽揚、‘寒梟’耿丕鴻、‘木蝶’馮捷等,聯手並肩,群起圍襲符某,是出自‘風雷幻刃’楚冰石的授意?”
池匡嘿嘿笑道:“這還用問嗎?符朋友,我等與你並無恩怨過節,並不相識,若非‘風雷幻刃’楚冰石的授意,我等未免多此一舉了……”
“老狗……”宮奇火辣辣吼了聲:“楚冰石這廝幹嘛龜縮在屋子裡不出來外面?”
“楚門主極少在江湖露臉……”池匡話聲十分平和,而是感慨不已道:“經楚門主的估計,由我等四人出來,今日場面可以應付過去……”
“老狗,別在自己臉上貼金啦……”宮奇擂鼓似的接上一句:“媽的,難怪你們‘鐵旗門’張牙舞爪,目中無珠……”
池匡緩緩一點頭道:“不錯,估低了你們的實力,才會有今日一面倒的場面。”
時宇道:“池朋友,剛才你已說出‘鐵旗門’的掌舵門主是‘風雷幻刃’楚冰石,我等業已兵臨城下,不妨請他出來一會!”
池匡略一遲疑,轉身向後面一名漢子輕輕數語,那漢子連連點頭,自“鐵旗門”總壇大門而入。
池匡向時宇等諸人又道:“剛才老夫說過,我等與‘鐵旗門’並未立下金書鐵券、賣身契約,‘寒梟’耿丕鴻、‘木蝶’馮捷兩人,不幸喪命‘落雁峰’,你等與‘鐵旗門’中之事,不妨跟‘風雷幻刃’楚冰石自行了斷便了……”
剛才那名漢子自總壇大門出來,悄悄向他池匡數語,池匡臉色神情接連數變。
宮奇看到對方這份情景,嘿嘿一笑道:“姓池的,敢情‘風雷幻刃’楚冰石這廝龜縮在裡面不願出來,還要我等三顧茅蘆,前去相邀?”
池匡目光由宮奇緩緩移向時宇等數人這邊,那是一副艱澀而極不自然的神色。
“時朋友……”池匡道:“池某亦感到十分意外,剛才‘鐵旗門’中弟子進裡恭請,楚門主已離開‘落雁峰’……”
池匡說出此話,眾人聽來殊感詫然。
“池朋友……”符堅目注池匡問道:“‘風雷幻刃’楚冰石離開‘落雁峰’‘鐵旗門’總壇,去了何處?”
池匡尚未回答,宮奇不耐地道:“媽的,翻門檻、耍花樣,玩到咱們這夥人身上來了,那是摸錯門、找錯人啦……”
一副得理不饒人的神情,宮奇向時宇這邊又道:“猴子,咱們攀登‘落雁峰’,來到‘鐵旗門’總壇,才知道‘鐵旗門’的頭魁首是‘風雷幻刃’楚冰石,這廝來個不理不睬,事情就算了啦?”
睫前的“漱石”池匡,似乎面臨到一件極不願意見到的事,臉色肅穆、凝重,向剛才進入總壇大門的弟子,又悄悄數語。
那名漢子連連點頭。
旁邊的“硯中赤”嶽揚道:“池兄,不如陪同他們數位進入總壇楚門主起居書房一看,就知道內委真相了!”
眼前“漱石”池匡、“硯中赤”嶽揚兩人,並非委曲求全,而擺在面前的事實就是如此的。
男女老少七人,各個身懷上乘藝技,越過“雲環虹流雷火梯”暗椿,攀登“落雁峰”,來到“鐵旗門”中的總壇。
“鐵旗門”倒行逆施,禍害天下蒼生,令人髮指的暴行,已使武林俠義門中同仇敵愾,要除去此一江湖上的毒瘤。
剛才宮奇咬牙狠狠這樣說:“血洗‘落雁峰’,踩平‘鐵旗門’的破窯子!”
以眼前的“鐵旗門”一面倒的情形來說,宮奇所說此話,不但並非言過其實,而且是輕而易舉。
撇開黑白兩道不談,任何人都會珍惜自己的生命,“漱石”池匡、“硯中赤”嶽揚兩人,相信也不會例外。
“落雁峰”“鐵旗門”總壇,兵臨城下,門主“風雷幻刃”楚冰石突然不知去向。
為了要讓宮奇等諸人瞭解其中內委真相,嶽揚才會向池匡說出此話。
池匡懷有同樣的心情,緩緩一點頭道:
“時朋友,待老夫陪同你等數人進裡一看如何?”
“嘿,姓池的……”宮奇敞開嗓門接口上來:“可不是輕描淡寫‘進去一看’,這句話可以打發過去的,二十年來,‘風雷幻刃’楚冰石是天下武林黑白兩道追蹤撲殺,亡命在外的一條漏網之魚,原來這廝就是‘鐵旗門’門主……”
衣袖抹抹嘴,又道:“前後兩回事湊合在一起,現在就要把楚冰石這廝從狗洞裡揪出來。”
“漱石”池匡臉肉抽動了下,原來想要說的話,已吐不出嘴來。
時宇慨然道,“宮老兒,如此說來,‘鐵旗門’門主掩掩飾飾,不以真名真號示人,其來有目的。”
眾人由池匡、嶽揚兩人陪同,自“鐵旗門”總壇大門而入
來到進深一間富麗講究的書房,池匡道:“這裡是楚門主的書房,裡端是他起居臥室。”
眾人遊目看去,人去樓空,書房、臥室裡,未見“風雷幻刃”楚冰石。
“雲姐,書房桌案上那是什麼?”
安巧雲轉身看去,不介意的道:“是封信……可能沒有投遞送出去的,就留在書房案桌上了。”
姑娘家心眼細巧,香冬又道:“雲姐,這裡是‘鐵旗門’門主的書房,那是他的書桌……書桌上有信留下,可能跟‘鐵旗門’門主有關……”
梅香冬的聲音雖然很輕,但書房哩的人誰都聽到。
時宇走近前拿起信封看去,接著張開信封,往下抖了一下,裡面並無信箋。
信封上寥寥數字:恭呈門主,雲夢邵甲。
時宇向宮奇道:“宮老兒,楚冰石書房桌上留下這樣一隻信封……”
“嘿,猴子,這也值得大驚小怪的……”宮奇道:“難道這輩子你連信也沒見到過?”
時宇不厭其詳道:“信封上有‘恭呈門主’、‘雲夢邵甲’兩行字!”
旁邊安巧雲接口道:“時前輩,信封上雖然沒有寫上‘風雷幻刃’楚冰石這些字眼,顯然是給楚冰石的,邊上‘雲夢邵甲’那行字,那是雲夢城裡北門大街明珠巷‘翠峰府邸’的‘錦耗子’邵甲……”
“是的,巧雲!”時宇點點頭。
“噢……”宮奇不由注意起來。
安巧雲又道:“可能‘風雷幻刃’楚冰石從書桌抽屜裡找出這封信,取出信箋看了一下,由於時間匆忙,他收起信箋,一時疏忽,把信封扔在書桌上了!”
“不錯,不錯……”時宇見安巧雲歷歷如繪說出此話,認為有此可能。
宮奇眨眨眼道:“猴子,巧雲說得入情入理,這又該作如何解釋呢?”
安巧雲道:“宮前輩,咱不敢說準有這回事,但似乎有此可能,那‘風雷幻刃’楚冰石離開這裡‘落雁峰’後,可能去了雲夢城裡的‘翠峰府邸’……”
宮奇一拍禿頂大腦袋,臉轉了過來,目光投向池匡、嶽揚,問道:“嗨,你兩人相信不會不知道,‘落雁峰’上除了‘雲環虹流雷火梯’這些鬼玩意兒之外,自山麓上下‘鐵旗門’總壇,是否尚有其他山徑通道?”
眼前池匡和嶽楊兩人,已不想作任何掩飾、隱瞞,嶽揚道:“‘落雁峰’背山,有條秘密通道,但知道的人不多。”
“宮老兒,這就是了……”孟星點點頭道:“楚冰石已自那條秘密通道離去。”
“銀笛”符堅道:“‘風雷幻刃’楚冰石悄然離去,‘鐵旗門’總壇已無坐寨之人,這裡‘落雁峰’我等該如何處置?”
宮奇火辣辣吼了聲道:“媽的,這是個坑人的鬼地方,還留下做甚?”
時宇不帶一絲怒意,十分平和的向池匡、嶽揚兩人道:“你二人作如何找算?”
池匡嘿嘿一笑道:“池某已經說過,我等與‘風雷幻刃’楚冰石並未立下金書鐵券、賣身契約,‘寒梟’耿丕鴻、‘木蝶’馮捷兩人,已為他填命送死,楚冰石不顧大局,撇下我等,自己悄然離去,我等留在這裡‘落雁峰’,已無此必要。”
時宇微微一笑道:“兩位最好還是繼續留在這裡‘落雁峰’……”
時宇說出此話,不但池匡、嶽揚,書房裡眾人聽來,亦感到極是意外。
時宇又道:“等‘風雷幻刃’楚冰石返回‘落雁峰’,你二位對這位‘鐵旗門’門主可以有個交代。”
“漱石”池匡嘴裡“哦!哦!哦!”連聲輕吟,兩眼朝時宇遊轉看來。
時宇慨然又道:“兵家對壘交戰廝殺,拼個你死我活……剛才在‘鐵旗門’總壇外廣場上,時某與‘木蝶’馮捷交手,不是他放倒在地,就是我血濺七尺,是以我時宇將他斃於‘和合二儀掌’之下……”
“現在又如何?”池匡不期然中,把這話從嘴裡問了出來。
“池朋友,就是你剛才說的……”時宇不帶一絲敵意,微微一笑:“你等與‘風雷幻刃’楚冰石並未立下金書鐵券、賣身契約……”
一頓,又道:“我二位即使要離開‘落雁峰’,這裡是‘風雷幻刃’楚冰石的窩,不妨等他回返‘鐵旗門’總壇,這件事亦有個交代。”
“飛猢”時宇說出這番話,有他弦外之音,有他很深的含意,至於“漱石”池匡、“硯中赤”嶽揚兩人,是否瞭解對方話中的含意,那是另外一回事了。
池匡似有所悟,微微一點頭道:“嶽兄,我等不妨暫且留在這裡‘落雁峰’!”
一行七人,攀登“落雁峰”,直搗“鐵旗門”總壇,揭開門主廬山真面目,原來是二十年來,江湖黑白兩道追蹤撲殺亡命在外的漏網之魚,有“風雷幻刃”之稱的楚冰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