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麗瑛再拜,悽聲道:徒兒遵命就死。
立起身來,一頭向廳前台階撞去。
慌得百草神醫秦齊與賀定遠兩人,雙雙出手攔阻,七花門下八個師妹一齊跪倒,為師姊乞命。
尤麗瑛嚶嚀一聲,絕望悲慎,叫聲:定遠,感謝你的一番情義,我們來生再見!
猛地牙關一咬,待要咬斷舌根而死
百草神醫秦齊何等身手,袍袖一拂,立刻點中了尤麗瑛的暈穴,及時制止了她的自戕。
尤麗瑛暈死廳前,一干女徒全都跪倒,乞求師父饒恕寒月芙蓉
仍然毫不動容,喝令眾女將秦齊、賀定遠兩人逐出,將尤麗瑛亂刀分屍。
這下子惹惱了百草神秦齊與少年賀定遠,明知萬萬不是對手,激於義憤破口大罵,痛責寒月芙蓉人面獸心,全然不知是非!
尤麗瑛是為了這個師父才身入深山採取靈藥,才遇到這樣的結果,罪魁禍首應該是你這個做師父的!
秦齊、賀定遠又痛斥寒月芙蓉行事乖張,不明事非,如此良善女徒竟能忍心處死,枉稱俠義中人,此等行徑傳出去必然要令人齒冷。
百草神醫秦齊與賀定遠兩人,久聞寒月芙蓉惡名,激怒了她焉能活命?兩人早已不顧生死,索性痛快大罵!
直罵得寒月芙蓉狗血淋頭,慷慨激昂,聲震屋瓦。
兩人罵得累了,秦齊與賀定遠兩人表示絕不含糊,若是不赦尤麗瑛,兩人情願與她同死。
不料這番,竟然奇蹟出現寒月芙蓉不但沒有發怒,反而因他兩人這一罵,罵得她回心轉意,答應饒恕尤麗瑛一死。
但又提出苛刻倏件,要賀定遠此後浪跡天涯,為寒月芙蓉尋找一支千年成形茯苓來。
這裏七花門下先將尤麗瑛幽禁石室,直待賀定遠找得千年茯苓來時,兩人始可團圓,否則生離即如死別,一對情侶永遠不能見面!
千年茯苓罕世難逢,這等難題,何異是折磨這一對情侶,叫他們慢慢死亡。
七花門下八位師妹都同情大師姊與姓賀的少年,但寒月芙蓉
言出如山,此番已算是顧念師徒之情了,眾女徒怎敢再求?
賀定遠確是不愧為俠義中人,既然應允,將尤麗瑛救醒後,安慰嬌妻請她安心等待,自己這就要浪跡天涯去尋那千年茯苓,無論如何也一定要找到,完成使命,回來與尤麗瑛團聚。
尤麗瑛流淚答應,表示堅信丈夫必能完成使命,她將在石室苦挨歲月,十年、二十年,永不改變
這一對小夫婦就在七花門大廳上相擁而泣,依依不捨,相互安慰,相互叮嚀。
廳上八位師妹都不忍卒睹,感動落淚,秦齊老淚縱橫,已決定以殘年餘力去幫助賀定遠完成使命。
只有寒月芙蓉果然是鐵石心腸,目睹之下毫不感動
※※※※
這賀定遠温柔多情,看在梅湘吟眼中,不禁心中難熬妒恨,一心一意要把這個準姊夫弄到手。
只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賀定遠對尤麗瑛愛情堅貞,怎會與梅湘吟勾搭?
而這次,梅湘吟遇上了賀定遠,她當然是不會輕易放過的。
她陪著賀定遠往回家的路上走,一路上噓寒問暖的,就如同是賀定遠的妻子般,呵護得他無微不至。
賀定遠還以為這梅湘吟乃是尤麗瑛的師妹,表現雖然過火,卻也算一片天真。
他再看梅湘吟手上、背上的守宮硃砂痣宛然豔紅,自然更認為這梅湘吟是個純情姑娘家。
二人轉過一道山腳,那梅湘吟已笑指江河如帶的秦川,笑道:賀師兄,你看,我們就要到秦川了。
賀定遠道:是的,梅湘吟姑娘!
梅湘吟道:今夜咱們住在哪裏?
她故意拋個媚眼,又道:你説呢?
賀定遠道:當然住客棧了。
不料梅湘吟卻搖頭,道:不!
賀定遠一怔!道:不?
梅湘吟道:我住客棧住膩了。
賀定遠道:咱們出門在外總以客棧為家,不住客棧住甚麼地方呀?
梅湘吟道:住山洞。
賀定遠道:哈你要住山洞?
梅湘吟道:山洞怎樣?許多人住過山洞。
賀定遠道:山洞有猛獸,吃喝也缺少,睡覺更是不舒服,而你,梅湘吟姑娘
梅湘吟道:我怎樣?
賀定遠道:你是個姑娘,更不方便住荒野了。
梅湘吟道:我為甚麼不方便?
賀定遠道:你若跟著我反而住山洞,以致你大師姊知道了,她會説我不是的,沒得能照顧好她的師妹。
梅湘吟翹起俏嘴,道:又是大師姊,你心中只有我大師姊呀,就不想想我!
賀定遠哈哈一笑,道:別那麼説話,將來總是一家人的,是不是?
梅湘吟道:不説別的了,今夜住山洞。
賀定遠道:秦川大山有山洞,過了秦川
梅湘吟立刻笑笑,道:這兒也有山洞。
賀定遠道:在哪兒?
梅湘吟道:你看。
梅湘吟手指高山崖,又道:我去過那山崖,發覺那兒有山洞,咱們上去你就會知道了。
她不等賀定遠回應,當先往山崖上奔去。
賀定遠一見急叫,道:怎麼真要住山洞呀?
他邊説邊也跟上去了。
※※※※
他二人一個前面跑,一個後面追,前面的梅湘吟吃吃笑,她的心中有主意了。
她心中暗想:你賀定遠是個男子漢,我梅湘吟也是女中美嬌娃,就不信你是鐵打的漢。
那賀定遠心中帶點氣,他卻無奈的無法拋下梅湘吟不管,獨自走開。
沒多久,梅湘吟已站在幾棵大樹前,回頭看秦川,原有的一片紅霞已經淡去,轉眼就沒有了
天就快黑了,梅湘吟這時候笑開懷了:快呀,你看這裏嘛!
賀定遠已到了樹後面,果然那兒有個山洞。
山洞內還有人住過,鋪了好厚一層稻草,堆起四、五塊大石頭,石頭已薰黑,想是有人在此做吃的時候弄的。
梅湘吟伸手拉住賀定遠,道:快進去吧!
賀定遠道:梅湘吟姑娘,此刻回鎮上住店還來得及,這兒
梅湘吟嘴一翹,道:人生要多刺激,平淡無奇沒意思,我就是喜歡冒險,嘻
賀定遠道:你在十姊妹中最活潑。
梅湘吟道:所以我約你住山洞呀!
賀定遠搖搖頭,道:拿你沒辦法。
他跟著梅湘吟走進洞,那洞只不過三丈多深,裏面有些黑黑的。
但裏面也鋪了稻草,梅湘吟脱下外罩大衣鋪在地上。
而賀定遠卻吧背的藥箱與毯子也解下來,他還帶有吃的、喝的一大包。
梅湘吟接過吃的,笑道:太好了,人在高山坐,遙望江水流,妾伴情郎醉,人間最美好,嘻
賀定遠木然的道:你真會開玩笑。
她的話才説完,梅湘吟手上的一塊肉已送上賀定遠的口中了。
賀定遠一驚!道:你
梅湘吟媚笑道:我甚麼我?吃呀!
賀定遠邊吃邊道:你夠調皮了
他是個粗壯高大的男人,也正是梅湘吟這樣女子最愛的,如果拿姓賀的與不忌和尚比較,她是不會愛不忌的。
梅湘吟早就有意吃一吃賀定遠了,她只是礙於眾姊妹的眼光,不敢輕舉妄動。
而現在,只有她一人單獨與賀定遠在一起,她自然不會輕易的放過的,她不但不放過,而且她要製造機會。
她一口口的撕下肉來喂賀定遠,也把酒親自送上賀定遠的口中。
她更把身子緊靠著賀定遠。
她那一股股少女的幽香,陣陣的送入賀定遠的鼻孔,而令他幾乎當真把梅湘吟當成了她的尤麗瑛。
只不過賀定遠是個鐵錚錚的血性漢子,他在身心搖動的緊要關頭,還是能對自己加以剋制。
他在心中暗自警惕著:賀定遠呀賀定遠,你好不容易得到千年茯苓回來,絕不能有違尤麗瑛的誓言呀!
一邊的梅湘吟使勁的對賀定遠灌迷湯,而賀定遠卻反而古井不波的木然回應。
梅湘吟心中在冷笑,你是鐵石心腸呀,就算真鐵石,我梅湘吟也要把你融化掉!
她又動手段了,令人吃一驚的手段。
至少賀定遠就嚇一跳。
昏暗中,賀定遠以為梅湘吟遞到他手上的是饅頭,但當他一抓又握之下,方知不是甚麼饅頭,是梅湘吟飽滿結實的胸膛!
賀定遠吃驚低呼,忙不迭的收手,但他一掙未脱,而梅湘吟已吃吃笑了:怎麼,怕甚麼呀?
賀定遠漲紅了臉,吶吶道:四妹,不可以這樣!
梅湘吟道:此刻天地之間只有你我二人呀!
賀定遠道:甚麼天地之間
梅湘吟道:天為媒,地為證呀!
賀定遠道:你
梅湘吟道:我比大師姊並不差呀!
賀定遠不是花和尚,他用力收回手,道:四妹,你開甚麼玩笑!
梅湘吟道:我這是開玩笑?
賀定遠道我又怎能做出對不起尤麗瑛之事。
梅湘吟道:尤麗瑛,尤麗瑛,你就知道尤麗瑛!
賀定遠道我二人情投意合。
梅湘吟道:我比大師姊也不差呀,如果
賀定遠道:沒有如果,四妹,如果你引我住山洞有甚麼目的,你會失望的。
梅湘吟聞言並不惱怒,她乾脆來一個投懷送抱,一下子跌入賀定遠的懷中了。
賀定遠冷冷的道:梅湘吟妹,你怎麼對得起你的大師姊?她對你不錯呀!
梅湘吟道:別提大師姊,我不要聽,我只要
她真大膽,一手伸入賀定遠的懷中去探索了。
賀定遠麪皮一緊,道:不可以!
梅湘吟道:天知地知,你知我知,還有誰知?來嘛!
賀定遠用力一推,叱道:那是你説的,一廂情願的事我不會答應的。
梅湘吟笑了道:好了,好了,我放棄了,你呀
賀定遠道:這樣才好。
他又恢復了笑意,更安慰梅湘吟,道:我對你的表現不會放在心上,我也很感激你看得起我,但是此事就此作罷,你可以好好睡了
梅湘吟變得很靦腆的樣子,點點頭,道:對不起呀,姊夫
賀定遠道:別放心上,我睡你外側為你守護。
梅湘吟道:謝謝!
她看著一邊的包袱,又問:姊夫,這裏面是甚麼呀?
賀定遠道:辛苦得來的幾樣東西。
梅湘吟道:是甚麼嘛
賀定遠道:是一條千年茯苓與一條千年毒龍鞭,只不過甚難分哪個才是茯苓?哪個才是毒龍鞭?所以只得一齊帶回來。
梅湘吟歪身坐下來:有酒嗎?
賀定遠道:所剩不多了。
梅湘吟道:我想再喝幾口。
賀定遠把酒袋遞交梅湘吟手上,道:你喝吧!
梅湘吟指著洞外面,道:有人?
賀定遠一怔!道:有人?我去看看!
他立刻奔出洞外,只不過山風大些罷了,附近樹枝傳來吼聲,倒也令人心神難安寧。
誰知梅湘吟卻趁機將一滴藥酒,滴入酒袋中
那是他從惜花翁那裏偷偷帶出來的淫藥,這種淫藥乃房事中的聖品,男女牀戲欲達至高境界,只要點滴此藥即會快樂無窮
然後,梅湘吟也跟出來了,偎在他身邊,怯生生道:發現甚麼人了?
賀定遠道:甚麼也沒有,只不過是江風吹上山來了。
梅湘吟道:我還以為有人來了?
賀定遠牽著他回到洞內,又坐下來,道:喝你的酒吧!
梅湘吟道:你也喝一口!
她把酒袋又交在賀定遠手中。
賀定遠道:酒不多,你喝吧!
梅湘吟道:我只要你喝兩口呀,喝嘛!
賀定遠立刻咕嘟兩口喝下肚。
梅湘吟笑了,她接過來也是兩口喝下肚。
她放下酒袋,雙目卻盯在賀定遠的身上,心中暗笑:賀定遠啊賀定遠,你便是石頭吧,且看你如何受得了淫草的魔力!
賀定遠當然不知道酒中已有淫草這東西,他以為那只是他帶的普通高梁酒。
※※※※身子是有些熱烘烘的感覺。
賀定遠有些奇怪,山洞半夜應是冷,他為何身上發出熱力來?
他的雙目難合上,全身好像掉進熱水缸。
再看梅湘吟,她正在動作。
她的動作是解衣衫,半裸狀的露出半身白淨細膩,又略帶桂花香的味道來。
斜目媚視賀定遠,梅湘吟的眼睛水汪汪會勾魂,她的嘴巴也潮濕得鮮潤豔紅,嬌嫩得會滴出水來
堅挺豐滿的胸膛,驕傲地挺起,似遮又露的抖閃了幾下
這動作只要是個男人,就忍無可忍了。
但賀定遠咬牙咯咯響
他的雙手十指也咯咯響
他似乎在忍受著極大的痛苦與折磨
他這模樣早看在梅湘吟的眼裏了,他心中冷笑:你還逃得了我的手掌心呀?
她緩緩地在他身旁睡倒下來,姿勢十分撩人。
她心中在吶喊道:賀定遠,你這石頭,你怎麼還在苦撐呀,你還不來呀!
賀定遠就是沒有動,他牙咬的更厲害了。
他心中一面掙扎一面喊叫著:我怎麼了?我怎麼會是這樣?
然而,另一方面,他又在吼叫道:你太美了,太好了,我要把你嚼碎,把你吞下肚子
他掙扎在正邪之間難決斷,梅湘吟卻在那兒對準了賀定遠,搔首弄姿款擺柳腰,還發出極柔極媚,極誘人的聲音:嗯啊來嘛
賀定遠幾乎要炸了,他的眼珠子幾乎迸出眼眶來。
一條那麼細膩而又均勻的腿擱在他的雙腿上來了
梅湘吟的手也纏上來了
她星眸半閉,仰起朱唇,丁香微吐
只要賀定遠高興,那就過來享受吧
賀定遠只把個焦唇停在,距離梅湘吟嘴唇一寸地方便停住了,他乃鐵錚錚的漢子,內心深處還是有一定心防!
這光景梅湘吟當然也明白。
她心中真佩服賀定遠把持得住,江湖上似這樣的男子太少了。
江湖上成千上萬的臭男人,只要見到稍有姿色的女子,就如同蒼蠅見到臭肉,送上門的豔福更是亡命般往裏面鑽!
濁世濤濤,哪裏去找像賀定遠這樣的人?
※※※※
就在這種吻不吻、摸不摸、上不上、下不下的節骨眼上,梅湘吟可忍不住了。
梅湘吟也喝了她動過手腳的酒,她早已春心蕩漾,微微乎一片慾火燒上身。
只見她嚶嚀一聲,投入賀定遠的懷抱中。
賀定遠更木然了。
他直瞪眼,張大口,手也不知放甚麼地方才是。
沒關係,只要不似剛才那種嚴峻的拒絕便好,梅湘吟發動攻勢了
便在這時候,也就是雙方快要接觸,只聽得賀定遠一聲虎吼:不,不可以!
他的粗腰一挺,立刻將梅湘吟掀翻在地上。
姓賀的真為男人爭了一口氣,他會在這節骨眼,硬是不去上刀山下油鍋。
為甚麼會説是上刀山下油鍋?
因為他只要沾上了梅湘吟,尤麗瑛那兒如何交代?更何況七花門寒月芙蓉也饒不了他!
梅湘吟被掀下地,她也真的火了。
只見她一挺而起,出手果然不留情。
賀定遠絕對想不到梅湘吟會對他下重手。
賀定遠只覺指風拂面,頭稍偏之下,立刻口中一聲低哼:啊!
砰!
賀定遠倒下了。
梅湘吟仍不死心,她又欲騎上去,只可惜她失望了。
她點中賀定遠的天厥與啞穴,便也令一身慾火未消的賀定遠,全身如處冰庫。
梅湘吟真的失望了。
梅湘吟氣的一掌打在賀定遠的腹上,氣道:你去死吧,可惡啊!
她已知道難如願,立刻穿上衣衫,取了賀定遠的包袱,也不管黑夜山道難行,一路狂奔下山
她又嘔又恨,又氣又妒,她打定好主意,要賀定遠休想與尤麗瑛成雙成對,共結連理!
※※※※
梅湘吟奔到秦川邊上的小鎮上時,天亮不久,她心中那份忿怒就別提了。
走入小鎮唯一的一家客棧,迎面的夥計還笑迎道:女客官,你早哇!
梅湘吟冷冷的道:夥計,有馬匹嗎?
你要馬匹?
我的坐騎死了,為我買兩匹好馬。
兩匹呀,要三百兩銀子呀!
梅湘吟立刻取出兩張銀票,道:另外一隻大麻袋。
夥計只認銀子,管你要甚麼。
他笑著接過銀票,立刻往外走。
梅湘吟坐在客棧中先吃個飽,她早忘了山洞中還有個被點穴制住了的賀定遠。
那夥計很快的拉來兩匹馬,馬鞍齊全之外,更加一隻大麻袋。
梅湘吟一看很滿意,她也不問多少錢,出門拉著兩匹馬便往鎮外走。
她到鎮外才騎馬,兩匹健馬直往山坡那面奔去。
※※※※
梅湘吟把馬拴在洞外大樹下,她忿忿然的走入洞中。
那賀定遠正自閉目不知所以,梅湘吟可不管三七是不是二十一,她拖出賀定遠,便把賀定遠塞入麻袋裏了。
這梅湘吟也是個狠角色,她還把麻袋封住口,只露一點小縫隙:賀定遠,本姑娘吃不到甜頭,尤麗瑛也休想,你生受了吧,看我怎麼整治你。
她上馬又拉馬,沿著山道走下山去了。
看她走的方向,似乎是要去漠北七花門的。
她心中打算,七花門附近的瀑山,那是一處既險峻又神秘的地方,何人會猜到那瀑山下會囚著賀定遠?
※※※※
梅湘吟這是打定主意不放過這頑固的賀定遠了。
她不時的在馬上冷笑。
她也想著六盤山的惜花翁那老傢伙確實是一把好手,太痛快了。
如果賀定遠像不忌和尚他們,那該有多妙呀。
只一想到六盤山,梅湘吟便吃吃會心的笑了:哈
耳邊卻有笑聲:嘻
誰在笑?
山深處傳來男子笑聲,倒令梅湘吟吃了一驚!四下打量,她甚麼也未發現。
但她又明明聽到笑聲,而且還似熟人的聲音。
梅湘吟又欲往前走,那笑聲又傳來了:嘻
梅湘吟猛抬頭,哇,還真有個男子,他坐在樹上朝他笑,而且兩條腿甩呀甩的好不自在。
梅湘吟喝道:誰?
那聲音道:喲,連我的聲音也忘了。
梅湘吟仔細看,不由笑了道:是你呀,騷和尚!
那男人可不正是不忌和尚咻的一聲躍下樹,走了過來,一面道:你怎麼要走也不説一聲?
梅湘吟笑道:我師門嚴厲,我不能久留。
不忌道:你走了,老頭子定要我們把你找回去
他湊近她的耳邊,曖昧邪笑著,道:老人家忘不了你的一身好工夫呀!
梅湘吟道:承蒙抬愛,代我謝了。
不忌拉她,道:你自己去謝。
梅湘吟甩脱他,道:那得等些時日,我先得回師門一趟。
不忌和尚拍拍另一馬匹上的麻布袋,好奇道:這袋中是甚麼?
梅湘吟道:人。
不忌不由大奇,道:甚麼,你把甚麼人裝袋了?
梅湘吟道:你不認識的。
不忌道:男人?
梅湘吟道:當然!
不忌道:我瞧瞧。
梅湘吟道:瞧也沒用,我用盡方法也沒辦法,他是個三槍打不透的石頭。
不忌和尚吃吃笑了道:我可以開導嗎?
梅湘吟道:別費力氣了。
她咬咬嘴唇,又道:昨夜裏我設計得十分巧妙,到最後只差臨門一腳,可恨他及時退卻,氣死我也。
不忌和尚道:世上真有這種死心眼的人?
梅湘吟一掌打在麻袋上,道:他就是。
説著,她把馬鞍上掛的包袱摘下來,道:他想用這東西換我師父的心,好叫我師父答應把大師姊送他哼,他休想!
不忌和尚急問:這包中是甚麼?
梅湘吟道:一支千年茯苓與一支千年毒龍鞭。
不忌眼睛立刻瞪得比銅鈴還大,道:哇,是寶物哩!
梅湘吟卻道:拿去,送給老頭子去,就説是我的心意。
不忌和尚大樂,立刻接過來,笑道:我師父必對你另眼相看,我且代我師父謝你了。
梅湘吟餘怒未熄,道:叫我不好過,誰也休想自在的過日子,哼!
不忌和尚急忙小心的把包袱掛肩上,笑道:大妹子,何時回六盤?
梅湘吟道:我很難確定日子,不過,我忘不了你們的,我會再找去的。
不忌和尚道:咱們全都等你來,哈
他轉身就走,帶去了賀定遠所有的希望。
賀定遠雖然穴道受制,他仍然聽得清清楚楚
他幾乎氣炸肚子
他的一線希望也全都碎了
他無可奈何,只有任人擺佈了
※※※※
那是一間稍帶潮濕的屋子裏,梅湘吟私自把賀定遠囚在裏面,梅湘吟對賀定遠是不死心的。
這世上就有許多似梅湘吟這種人,愈是得不到的東西,便越發的千方百計去追索。
梅湘吟在賀定遠的身上又下工夫了。
賀定遠道:這是甚麼地方?
梅湘吟道:這是我的地盤。
賀定遠道:是瀑山嗎?
梅湘吟道:不錯。
賀定遠道:你打算囚我到幾時?
梅湘吟道:這話應該問你呀?
賀定遠道:梅湘吟,你好大膽子,這兒距離七花門多近呀,你就不怕被姊妹們發現?
梅湘吟道:最危險的地方也最安全,她們不會想到在瀑山進入七花門的要道口處,我會把你囚在這裏。
賀定遠道:梅湘吟,回頭是岸呀!
梅湘吟道:我永不回頭,我要得到你。
她取來酒菜,就在內室桌上吃起來。
梅湘吟也叫賀定遠吃喝,但賀定遠如果想走出洞門,那是萬萬不能,賀定遠的兩腿難動,早被梅湘吟封了穴道。
他乃血性漢子,死也不從梅湘吟,便是梅湘吟夜裏赤裸睡在他身邊,他也不為所動,可也把梅湘吟氣的鼻孔冒青煙
※※※※
五更天吧,梅湘吟實在難以成眠,她把賀定遠剝得精光,自己也赤條條騎在他身上又啃又咬,又廝又磨,過著乾癮
賀定遠不為所動,他忍受著
她咬著、抓著、撕裂著,口中發出陣陣吼聲:你真是個石頭!
賀定遠咬緊著牙根,道:我的心已死。
梅湘吟道:為甚麼?我有哪一點不比你的尤麗瑛?
賀定遠冷哼道:你差遠了,你無恥,你淫蕩。
梅湘吟氣極了,厲聲笑道:説的好,你有罪受了。
賀定遠道:我已經受罪了。
梅湘吟道:你將生不如死。
賀定遠道:你所有的手段我接啦!
梅湘吟低叱,道:你要氣死我呀!
賀定遠道:氣死你江湖上便少一個淫娃。
梅湘吟冷笑道:休忘了,如果我死,你會死在我前面,我不會傻到把你留給我大師姊。
賀定遠道:你不但淫也毒,太可怕了。
梅湘吟哈哈大笑,道:我是嗎?哈
賀定遠道:你赤身露體騎在我身上,你一些也不覺得自己可恥?
梅湘吟道:我若降服不了你,那才叫可恥。
賀定遠道:是嗎?
梅湘吟道:不錯,而且有生不如死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