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来到宝石山上,“海天一拐”将“金鸡独立”的尸体放下,叫岳小敏埋了,又对岳敏道:“近几天来一些绝世魔头都在金陵附近出现,显然太不寻常,我想‘逍遥先生’秦老鬼定然察出一点端倪!”
突然一阵衣袂飘风之声,来自山下,“海天一拐”挥手道:“有人来了,快隐起身来!”
四人同时掠上大树密集之中,接着山头出现十余人,为首之人身材矮小,废了一目,身着白袍,相貌可怖。
他身旁站着一个剑眉星目的少年人,此人正是柳春风。
两人身后站着十余个少年男女,都是二十左右,虽然都是“赤身教”中之人。
那独目老人对柳春风道:“本座忝为本教副教主,执掌教中生杀大权,谅柳坛主极为清楚。”
柳春风不解对方话中之意,道:“副座一人之下,千人之上,卑职当然十分清楚!”
独目老人阴笑一声,道:“近日教主常常招你侍候于她,不知……”
柳春风眼珠连转,立即又面呈得色,道:“副座下问,卑职自不敢违抗,但教主的私事,尚请副座不必多问!”
独目老人狞笑一声道:“老夫深知你这小子野心极大,嘿嘿!如果老夫猜测不错的话,教主已经与你”
柳春风沉声道:“副座涉及教主的隐私,已经触犯了本教教规,尚请副座自行检点,免遭杀身之祸!”
独目老人大袖一挥,对身后十余个少年男女沉声喝道:“给我拿下!”
十余个少年男女如响斯应,欺身如电,立即将柳春风围在核心,但却未曾出手。
独目老人厉声道:“你等还不动手,难道找死么?”
十余个少年男女互视一眼,立即发动功势,而柳春风也在这刹那间,变成一团氤氲白雾。
十余个少年男女身手都极了得,且出手抢攻。都三五配合,极有分寸,柳春风虽有“混元罡”护身,却无法脱出重围。
独目老人大喝一声“变”!
“唰”地一声,人影交措之间。其中七个少女,身形疾挫,两手支地,身形后仰,婀娜款摆,玉臂轻摇,胯间红布一览无遗。
七个少年男子,分站在七个少女身侧,各自开了一个不伦不类的门户。
而且七人的门户,没有两人相同,有的双掌齐出,作托物之状,有的一手托天,另一手作劈物之状,有的两臂左右张开,作搂抱之状,总之,形形色色。不一而足。
岳敏隐身大树之上,正自大感不解之时,突见柳春风口中惊呼一声:“销魂罗魄阵!”
那独目老人阴笑一声道:“此阵的厉害,自不待老夫赘述,即便不以此阵取胜,老夫自己出手,你小子也逃不了!”
柳春风面色微变,但立即又冷峻地道:“本坛主自信没有触犯本教教规,你以这种手段对付于我,难道有意和教主作对?”
独目老人阴笑一阵。道:“老夫昔年为了获得她的芳心,不惜废去一目,使她脱出十八个高手的围歼,没想到一番心血白费,反被你小子拔了头筹!”
“胡说!”
柳春风厉声道:“你这等侮辱教主,已是罪不可诛,难道你想叛教?”
独目老人惨然一笑道:“老夫‘毒蛟剪’霍飞,一生从未受人驱使,唯对她百依百顺,以为总可博得她的芳心,那知她根本无动于衷,嘿嘿!老夫希望已落空,先宰了你这小子,再去见她,她就是把老夫杀了,老夫也心甘情愿!”
柳春风面色大变,道:“你以为柳某与教主有染?”
“毒蛟剪”阴笑一声道:“每次教主出巡,你小子都藏在碧油车之中,试想单男独女相处一车,还能做出什么好事,况且你小子近日来眼圈发黑,真元大伤,分明斩伐过度!”
“毒蛟剪”说到此处,厉喝一声“再变!”
刹那间七个少女乳波臂浪,且发出淫荡之声。
柳春风本是好色之徒,乍见这等阵仗,不由色授魂与。
“毒蛟剪”再喝一声“脱!”
刹那间,七个少女解开胯间一缕红布,沟壑草石一览无遗,且各以不同姿态,作出男女交媾之状。
柳春风功力虽深,怎奈他食髓知味,况这几个少女乃是处女之身,他早已垂涎欲滴,只是未能得手。
此刻,他目不暇接,欲火上攻,直吞口水,一双直勾勾的色眼。直欲透肉而入。
“毒蛟剪”见时机已至,大喝一声“上!”
七个少年男子齐吼一声,猛扑而上,一时之间拳风掌动,“忽轰”作响,砂飞石走;枝叶横飞。
柳春风心旌摇摇之下,自是无法运起“混元罡”,仓促出手之下,竟被七个少年男子迫退五六步。
此刻,柳春风因为是性命交关,生死一发,即岳敏也不由左右为难,十分焦急,他唯恐柳春风死在七个少年男子手中。
因为他猜想罗湘君必是他强奸之后杀死。
蓦地
柳春风大喝一声“且慢!”
七个少年男子悚然收手,因为他们虽不能违抗副教主之命,但仍已知道柳春风甚得教主宠爱,万一杀死他,教主一怒之下,说不定性命难保。
柳春风呼呼牛喘,沉声道:“副座可知本坛主此来西湖尚有重大使命?”
“毒蛟剪”道:“可是为了‘混元罡’第三代掌门人崔荫之事而来?”
柳春风冷笑一声道:“不错!崔荫的‘混元罡’已达七八成火候,两个柳春风也非敌手,你身为副教主,不思全力一赴,设法除去大敌,反面向自己人下手”
倏地
一阵香风过处,峰头已飘落一个身材婀娜,身着缟衣,面罩轻纱的中年美妇。
“毒蛟剪”刚才何等威风,乍见中年妇人,好象孩子见了他娘,垂手肃立,肃客道:
“恭迎教主大驾!”
中年美妇美目电扫一匝,道:“霍飞,你这是干什么!”
“毒蛟剪”霍飞道:“霍某数十年的苦心,你也不是不知道,你不给霍某留情面,且与这小子明目张胆地”
“胡说!”
中年美妇声音虽低,却有一种慑人的威仪,道:“你这把年纪难道还不死心?”
“毒蚊剪”道:“耿耿此心,唯天可表,霍某即使今生无法如愿,也绝不容他人染指!”
“染指!”
中年美妇“咭咭”娇笑一阵道:“就凭柳春风这风流胚子,也能获得本教主的宠爱,你也未免太多心了!”
“毒蛟剪”精神一振,道:“但他常常藏入你的碧油车之中,用意何在?”
中年美妇冷漠地道:“本教主另有打算,你久后自知一”
她说至此处,突然娇喝一声道:“树上的朋友还不现身!”
岳敏不由大为惊凛,心想,这中年美妇果然了得,深知道再也无法隐身,立即飘落场中。
接着“唰唰”两声!岳小敏和李青青也同时落在岳敏身旁。
中年美妇微微隐一声,道:“又是你!”
岳敏冷哼一声,道:“不错!又是在下,今天在下有两个问题请教主回答。”
赤身教主一双美眸在岳敏身上凝视了一会,不由连连额首,喃喃地道:“果然是一块良材!”
“毒蛟剪”和柳春风心里酸溜溜的,冷笑了一声。
教主道:“问吧!”
岳敏道:“你冒充花妙妙是何道理?”
教主冷笑一声道:“谁说我冒充她来,以本教主的姿色和武功,又何必冒充她!”
岳敏不由为之语塞,心道:是呀!我仅是根据她所乘的碧油车与“血观音”相同,而作此推断。
但他一想不对,那御车的“黑手状元”和拉车的“南北二怪”不是口口声声说车中是花姑娘么?难道这个教主也姓花不成?
他一念及此,立即大声道:“尊驾的大名可否赐告!”
教主道:“花妙妙!”
岳敏不由一震,立即冷峻地道:“你扯起谎来,脸不红气不喘!”
教主不以为杵,娇躯一扭,道:“怎见得我扯谎?”
岳敏道:“本人曾亲眼见过花姊姊!”
教主道:“你能证明她不是冒充我?”
岳敏微微一楞,道:“花姊姊女中丈夫,待人和蔼可亲,岂是你这等……”
他无法再继续说下去,因为此妇并没有现出下流之态。
教主微微弓哂道:“你说你那花姊姊是女中丈夫,倒是可信,但说她和蔼可亲,却又有些文不对题!”
岳敏大声道:“怎见得?”
教主道:“如果她是一个和蔼可亲之人,那‘血观音’之名又作何解释?”
岳敏又是一愕,道:“和蔼可亲是对人的态度,至于她的绰号的由来,乃是指她对付那些武林败类手段稍嫌毒辣而已!”
“咭……”
教主娇笑一阵,道:“小兄弟真有趣,有你这样一个小弟弟,真是前生修来的福!”
岳敏大声道:“你放尊重些,那一个是你的小兄弟?”
教主道:“你刚才叫花妙妙是姊姊,怎地这刻又否认是花妙妙的小兄弟了?”
岳敏道:“我是‘血观音’花妙妙的小兄弟,可不是你的小兄弟!”
教主道:“如此说来,你一定不相信我是‘血观音’花妙妙了?”岳敏道:“当然不信,而且我还能找出三个证人来。”
“谁?”
“‘海天一拐’、‘逍遥先生’和‘天台渔客’三位前辈!”
教主微微一震道:“他们在那里?”
岳敏回头向树上大声喊道:“房前辈,你可以现身了!”
空山寂寂,阒无人音,那里还有“海天一拐”的影子。
岳敏不由大奇,心道:“刚才分明看他隐在另一拐大树之上,怎会悄悄地走了!”
他立即掠上那株大树一看,那里还有“海天一拐”的影子。
教主微微一笑道:“想不到小兄弟还会故弄玄虚呢!告诉你吧!那三个老鬼,当年为花姊姊一人曾经闹翻,如果他在大树之上,早就下来!”
岳敏不由一头雾水,心道:“对呀!她说得一点不错!难道她是真的?”
岳小敏忍耐不住,大声道:“请你把面纱取下来,让我们看一看!”
教主微微一笑。虽隔着一层面纱,也有如百花齐放,对岳敏道:“小兄弟,你看有没有这个必要?”
岳敏道:“在下正有这个意思!”
“毒蛟剪”冷哼一声道:“难道教主能被这小子左右?”
教主故作未闻,素手启处,一张美艳绝伦的面孔已呈现眼前。
“啊……”
岳敏惊呼一声,呐呐地道:“你……你难道真是‘血观音’?”
这一来崔珊和岳小敏也不由大奇,因为岳敏曾亲眼见过“血观音”花妙妙,而且曾和她谈过话,由此看来,这赤身教主果然是“血观音”花妙妙了!
岳敏凝视着赤身教主,无论是面貌,身段,和一颦一笑,都和“血观音”一模一样。
“毒蚊剪”和柳春风见教主以真面目示人,且神态至为亲热,不由醋火中烧,一齐狞视着岳敏,恨不得将他吞下。
岳敏突然想起一事,大声道:“你的面貌虽与花妙妙极为酷肖,但天下相貌相似之人,时有所闻,在下第一次遇见‘血观音’花妙妙,是由‘天鼓追魂’邝森为她御车,而由、‘华山三虹’为她拉车,不知道这四人是否”
教主微微一笑,顺手又罩上面纱,道:“小兄弟就是对这些事怀疑姊姊的身份么?”
说毕撮口一吹,锐啸之声慑人心魂,直震得四山暴响回应,历久本绝。
不久,山下传来一阵衣袂飘风之声,接着“天鼓追魂”邝森,“华山三虹”四人联袂飘落峰头。
邝森肃客抱拳。道:“花姑娘有何吩咐?”
教主不答反问岳敏道:“小兄弟应相信了吧?”
岳敏不由迷糊起来,心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但他总以为眼前这个花妙妙太已神秘,如果有两个真假“血观音”的话,眼前这个一定是假的。
他立即大声道:“如果你是真的‘血观音’花妙妙,当年与‘宇内三叟’之事,一定还能记得了?”
教主道:“那是自然,不过有些事情不好意思对你小兄弟说出而已!”
岳敏道:“据说花妙妙当年在几位绝世高手追逐竞争之中,唯独属意一人,且赠以贴身之物,不知道这幸运儿是谁?所赠何物?”
送主“咭咭”娇笑一阵道:“小兄弟考姊姊,这些问题,不怕人家见笑么?”
岳敏道:“此事已传为武林佳话,谁会见笑!”
教主微微一叹道:“大姊昔年在‘宇内三叟’和‘黑手状元’等纠缠之下,仅属意一人,此人即是‘宇内三叟’中武功最高之人,小兄弟你猜猜看做是谁?”
岳敏大声道:“‘宇内三叟’武功最高的恐怕是”
他觉得对方叫自己猜猜看可能是一个阴谋,也许对方信口胡说,她自己不知道是谁,而想套出自己的话。
起立即冷哂一声道:“不必猜了,你还是自己说来吧!”
教主一双美眸,射出迭人的柔芒,在这刹那间“毒蚊剪”和柳春风皆都目眦皆裂,气得混身发抖。
教主美目一扫柳春风,粉脸上升起一抹慑人的煞气,刚才那撩人的美态一扫而光,冷冷地道:“对教主想入非非,已犯了本教七大教规第一条,跪下”
声如冷冰,令人心底升起一般无比的寒意。
柳春风机伶伶地打士寒颤,“卜”地跪在地上连头也不敢抬起来。
岳敏道:“你不必节外生枝,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教主回过头来,刚才的一脸煞气,又云消雾散,露齿一笑道:“姊姊喜欢一个人,而他却总是傲骨天生,若即若离,使姊姊芳华虚度,蹉跎大好的青春……嗨!”
岳敏好像被她的幽怨感染,觉得她十分值得同情。
这种感染的力量,正象别人打哈欠一样,自己不由自主地就被感动了。
尤其她那种慑人的容光,再罩上一抹淡淡的忧郁之色,更是楚楚可怜,动人心弦。那里还有一教之主的威风。
突然,岳小敏大声道:“她说了半天,仍然没有说出那个人是谁呢!”
岳敏不由一震,心道:“酒不醉人人自醉,色不迷人人自迷,真是一点不假,我差点又被她蒙混过去。”
教主脸上仍然有一抹忧郁之色,道:“他就是‘逍遥先生’秦乐天……”
岳敏不由一窒,心道:“难道我第一次见到那个是假的不成?”
他立即又问道:“听说你曾给他一件定情之物,不知是”
教主打断他的话道:“玉搔头!”
岳敏又是一楞,瞠目不知所答,心想,如果她是假的,怎会知道这么详细?,岳敏越想越糊涂,健目一扫跪在地上的柳春风,恚声道:“柳春风乃是在下的血海仇人,在下想把他带走!”
“毒蛟剪”眉头一攒,立即又别头他视,似乎莫不关心!
教主美目一转,道:“姊姊相信你不是说谎,但他已触犯本教教规,且此番来到西湖,尚有一件重大之事须利用于他,待此事一了,姊姊负责把他交给你!”
岳敏厉声道:“不行,此贼乃是一个万恶不做的禽兽,教主若不答应,莫怪在下无礼了!”
“毒蛟剪”冷冷地道:“教主既然与这小子有交情,何不作个顺水人情,况且此番大事,本座可一力承当!嘿嘿……”
教主看了“毒蛟剪”一眼,柳腰一极,轻哂了一下,那种揶揄的表情好象在说:即使没有他,也轮不到你这老甲鱼!
但她并没有理会“毒蛟剪”,对岳敏道:“小兄弟你自信能接下姊姊多少招?”
岳小敏大声道:“何必问我师父!我岳小敏先接你百招试试”
岳敏沉喝一声道:“胡说!你十招也接不下来!”
崔珊和岳小敏不由大骇,他们深信岳敏绝不至耸人听闻,由此推断,岳敏是是教主敌手,还很难说呢!
教主一双美目倾注着岳敏磁性的胴体,轻描淡写地道:“小兄弟,姊姊绝无和你动手之意,此地事了,姊姊必把柳春风送于你,再见了”
岳敏大喝一声“且慢”
教主和“毒蚊剪”等人正欲离去,立即悚然止步。
“毒蛟剪”何等狂做毒辣之人,他今天冷漠地站在一边,未发一言,乃是希望教主将柳春风交出,少了一个情敌。
既然希望已经破灭,又不能对教主发怒,一腔怒火全发泄到岳敏身上,立即狞笑一声,道:“本座先宰了这个小子再说”
此魔废了一目,且相貌狰狞,此刻杀机一起,更加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