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崔珊和李青青作势欲扑,“南北二怪”你看我,我看你之时,突然车中厉叱一声“走!”
“黑手状元”扬起长鞭,“叭叭”两声,“拳王之王”和“神州一腿”的衣屑立即纷纷飞起,巨型碧油车如飞而去。
“赛无盐”暴吼一声,立即抱着已折的右臂。狂奔跟踪而去。
崔珊掠到岳敏身边,恰巧岳敏已经醒来,而岳小敏也因运起“借劲弥气功”未曾受伤,且摄入不少的真气。
崔珊道:“敏哥,你的伤势如何?”
岳敏道:“不妨!只是车中之人绝不是‘血观音’!但内力之雄浑,犹在‘海天一拐’之上!”
众人都不由大为震惊,当今之世,在内力方面,竟有高过“海天一拐”的。无怪她能奴役“黑手状元”和“南北二怪”等人了。
岳敏道:“看起来他们还不知道车中是冒牌货,但不知她冒充花妙妙是何用心?”
不久“海天一拐”房问天也赶来,岳敏立即把刚才所见之事为他说了一遍。
房问天想了一回,突然一震道:
“如果是她,恐怕武林中又要掀起一次风浪了!”
岳敏:“她是谁呀?”
房间天摇摇头道:“现在尚不能一定,但你以后遇上这个碧油车,千万不要惹她,须知她刚才若诚心想取你性命,易如反掌!”
崔珊道:“她为什么手下留情”
房问天道:“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总之,如果是这个女魔头重出江湖,武林永无宁日矣!”
四人回到“第一花”的居处,大家交换近日侦察所得,皆不知“赤身教”老巢在那里。
转眼数月过去,这一日“海天一拐”对岳敏道:“老夫和‘逍遥先生’秦乐天约定交人之期已到,明夜三更我俩同到西湖苏小小墓前交人。”
岳敏带着崔珊和岳小敏,立即随着“海天一拐”向西湖迸发。
翌日午时四人已来到西湖附近,立即进入一家酒楼。
此楼背山面湖,风影奇佳,此刻楼上食客不多,四人临窗而下,点了酒菜,酌饮起来。
突然,一阵脚步之声来自梯口,立即出现一个身材瘦小。猴脸黄晴之人。
岳敏认出此人正是“三眼神偷”金保,正待打招呼,“海天一拐”立即以肘撞了他一下。
只见“三眼神偷”上得楼来,径自走到一角,三个红衣老人桌前转了一圈,一屁股坐了下去,大声嚷嚷叫酒叫菜。
小二慌不迭地跑上楼来,道:“老爷子您老要点什么菜?”
“三眼神偷”猴眼一翻,道:“先来一个烤全鸡,再来一个红烧掌外加一壶烧刀子。”
小二唯唯而退。
三个灰衣老人面色微变,其中一个三角眼一瞪,冷笑一声,对另外两人道:“想不到偷鸡摸狗之辈也敢在咱哥们前来这一套!”
另一个灰衣老人道:“怎么样?先拾夺了再说!”
第三个道:“且慢!此刻出手,未免了哥们的酒兴,何不等酒后把他带走!”
这个老人说话之间,一双鼠目直向“海天一拐”处扫来。
“海天一拐”早料定这三个老人大有来厉,以“传音人密”告诉岳敏,叫他们面向窗外,暂不要和他们朝相。
这灰衣老人看了一眼,似乎未看出门道,此刻小二已将熊掌,和烤全鸡端上。
“三眼神偷”立即据案大嚼起来,而且边吃边嚷道:“熊掌是长白山产,到底味道不同,鸡嘛!虽不是童子鸡,却一辈子也没放过一个庇,也算是原封地道货,至于这烧刀子么!嘻!见风倒!……”
“海天一拐”立即以传音之术对岳敏道:“其中一个灰衣人外号‘长白飞熊’,名柳奇,乃是昔年黑道魔头‘长白飞魔’的胞弟,也就是‘赤身教’的坛主之一柳春风的父亲。另一个绰号‘金鸡独立’名班冷,第三个绰号‘百步飞刀’的名厉魄,,都是‘赤身教’的坛主。”
“三眼神偷”有如风卷残云,不一刻工夫把一个红烧熊掌和烤全鸡吃得一干二净。
然后口对壶嘴,一伸脖子,“咕嘟”一声,灌了下去。
左右开弓,以衣袖一抹嘴巴,站起来就要会帐。
“长白飞熊”柳奇冷笑一声道:“想走吗?可没有这般容易!”
“三眼神偷”猴眼一翻,道:“怎么!你柳奇请客是不?那么我金保也不和你客气了!”
说着转身就要离去。
“金鸡独立”班冷一厉喝声道:“老子请你到阴曹地府去喝一杯”
人随声至,猛抓“三眼神偷”的背心。
“三眼神偷”似乎未防这一手,衣襟已被抓住,立即大喊“救命呀!”就在这眨眼工夫,“金鸡独立”大喝一声,往怀里一带。
只闻“刷”地一声,一件破烂的长衫已应手而脱,“三眼神偷”却身如轻烟,掠到窗口之上,向“海天一拐”道:“房老鬼,你别装佯,待会这几个老小子如果手头不方便,付不起酒资,你老鬼可别看笑话,嘻嘻,再见了,三位大坛主”
语间摇曳,已失去身影。
岳敏不由大为佩服,这“三眼神偷”的小巧工夫,简直已达匪夷所思之境,竟能在衣衫被抓的刹那之间,以不可思议的手法,将衣扣全部解开,掠上三丈外的窗口。
这种身法和手法,岳敏自信不克臻此。
三个灰衣人互相看了一眼,尤其“金鸡独立”更是老脸无光,手中拿了一件又脏又臭的破烂长衫,神态尴尬已极。
“百步飞刀”厉魄沉声道:“追!”
立即探手入怀,然而,脸色一变,一只手竟抽不出来。
“海天一拐”已知是怎么回事,不由耸耸肩,对岳敏作了个会心的微笑。
“百步飞刀”为人心计特工,心知被“三眼神偷”做了手脚,却不说出,立即向两个魔头道:“两位请留后付帐,待小弟去追那老鬼!”
说毕,径自下楼而去。
“长白飞熊”柳奇探手入怀,不由面色骤变,但他也不是省油之灯,立即对“金鸡独立”道:“班兄请付酒资,那老偷儿滑留得紧,厉兄恐怕不易得手,待小弟赶上去助他一臂”
说毕也不待“金鸡独立”作答,飘身掠下梯口而去。
“金鸡独立”仍然蒙在鼓里,大声对小二道:“酒资是多少银子?”
小二道:“一共是五两三银七厘银子,爷们是老顾客,七厘银子就抹去了吧!”
“金鸡独立”伸手入怀,立刻面色大变,他那面孔本就红中泛紫,这一焦急象,活一个熟透的大茄子。
“海天一拐”蹬起二郎腿,大哼其风流小调。
“金鸡独立”心念电转,不由重重地哼了一声,他此刻固然恨“三眼神偷”入骨,但对“长白飞熊”和“百步飞刀”的刁滑也恨得咬牙切齿。
他看了小二一眼,道:“爷们乃是你们的老主顾,先给爷们挂账,下次来时多赏小费也就是了!”
小二深知此人不太好惹,但他身为一个伙计,那能作得了主,况且又是五两多银子!
小二呐呐地道:“大爷要挂账,小的作不了主,还是请大爷对敝号掌柜的交待一下”
“啪”!
小二的左颊上立即多了五个指印,一个踉跄退出五六步,口角鲜血直淌。
岳小敏不由大怒,一跃而出,指着“金鸡独立”的鼻子道:“你这人怎地这么不讲理,小二身为伙计,他自然作不了主,你为什么出手伤人?”
“金鸡独立”正感怒不可遏,一看有人向他找岔,正是求之不得,狞笑一声,说道:“老子杀人象吃蜂蜜似的,你小子敢是活腻了吧!”
岳小敏大声道:“你敢情是活腻了,如果在下连酒资也付不起,就干脆一头撞死,绝不会死皮赖脸,强迫人家挂账!”
“小子找死”
“金鸡独立”何等狂傲之人,一肚子怒火正感无处发泄,那能被一个年轻人当在谩骂。
巨掌如风,猛抓岳小敏的肩头。
岳小敏近日来功力大进,且“借劲弥气玄功”更得到其中的玄妙,不避不兴,硬以肩头迎上前去。
“金鸡独立”狞笑一声,暗中又加了一成力道,疾抓而下。
“蓬”地一声。岳小敏的小身子倒飞一丈,四平八稳地躺在岳敏怀里,而“金鸡独立”也退了三步。
“金鸡独立”不由暗吃一惊,他自信这一抓之力,对方即使是一个石头人,也必变成一堆石粉,那知竟能毫发未伤。
岳敏以手在岳小敏天灵上一拍,道:“起来吧小子,这正是先苦后甜的好机会”
岳小敏倒也听话,一跃而起,走到“金鸡独立”面前大声:“老鬼!你这鸡爪子份量不够,这一次最好多加点劲!”
“金鸡独立”深知道遇上了高人,下意识地一瞥岳敏道:“尊架可是‘血罡’掌门人‘子午剑’岳敏?”
岳敏端坐不动,道:“不错,区区正是‘子午剑’岳敏!”
岳小数大声道:“你怕了吧,如果怕了,快滚还来得及!”
“金鸡独立”早已风闻“宁进阎罗殿,不惹子午剑”的谣传,但他身为赤身教的坛主,且一向自负!焉能挟着尾巴逃走。
他冷哼一声道:“班某何等身份,焉能惧怕一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伙子一”
他语音未毕,目射凶芒,掌带啸风,疾拍岳小敏的华盖穴。
岳小敏不敢正樱其锋,身形一偏,“啪”!肩头又中了一掌。
然而,这一次却仅退了七八步,身形摇晃了一阵,站立不定,而“金鸡独立”却退出一丈多远,呼呼牛喘,脸上现出惊骇之色。
岳小敏大步上前,道:“怎么样老小子,是不是还有兴趣?”
“金鸡独立”心中惊骇不已,只感觉到真力已消耗大半。有如与高手拼了千百招一般。
“海天一拐”一挥手道:“小子退下来!”
他立即向“金鸡独立”沉声道:“班冷,你若老实回答老夫几个问题。老夫保证放你一条生路!”
“金鸡独立”沉声道:“尊驾何人,先报出万儿来!”
“海天一拐”一指身旁龙头拐,道:“老夫的家伙在此,你该知道了吧!”
“金鸡独立”猛地一震,道:“尊驾可是‘宇内三叟’之一的‘海天一拐’房问天?”
“海天一拐”道:“知道就行了,老实告诉老夫,‘赤身教’老巢在那里,你们三个杂碎联袂来此作甚?”
“金鸡独立”道:“这是本教的秘密,老夫无法奉告!”
“海天一拐”霍地站起身来,向“金鸡独立”缓缓走去。
“金鸡独立”深知自己绝非敌手,也缓缓向后退去。
“海天一拐”伸手一招,“金鸡独立”身形一栽,立被“海天一拐”制住,道:“你说是不说?”
“金鸡独立”也算得是一号人物,没想到今天会栽得如此之惨,恚声道:“你杀了我也不会告诉你”
“海天一拐”冷笑一声道:“老夫若不能叫你乖乖地说出,也枉称‘宇内三叟’了”
他掌力一吐,“金鸡独立”立感全身经脉奇涨如裂,热血上冲,喉中发出“勒勒”之式。
这正是“冲穴裂脉”的阴毒手法,任何一个高手也无法忍受。
不到半盏茶的工夫,“金鸡独立”双晴突出,面色由红变紫,由紫变黑,豆大的汗珠直流而下,神态骇人已极。
“海天一拐”厉声道:“你再不说,老夫可要打发你上路了”
“金鸡独立”连连点头,有气无力地道:“你……放……我……一马……我……我说……就是了……”
“海天一拐”一松手道:“快说!”
“金鸡独立”呼呼牛喘,正待说出,突然,“勒”地一声,双目中射出惊凛之色道:
“我已中了暗算……‘赤身教’老巢在崤”
“噗通”一声,“金鸡独立”竟倒地暴毙。
店小二见出了人命,狂奔下楼而去。
“海天一拐”取出一块银子往桌上一放,道:“我们快去吧!免得店家为难!”
说毕,挟着“金鸡独立”的尸体联袂穿窗而出,向宝石山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