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煞手”靳展道:“这小子还是让给小弟吧!”
“碎尸爪”左毛板着脸退了下去,道:“这小子果然了得!今夜即使搭上柳坛主一命,也要留下他!”
“天煞手”阴声道:“小弟知道了”
“天煞手”非但以“百毒金伞”驰名武林,他的“天煞手”也极为霸道。
他见师兄对岳敏如此忌惮,心中不服,对岳敏道:“放下柳坛主,老夫和你先硬拼三掌!”
岳敏丢下柳春风,道:“哪个怕你不成!”
他将“血罡”和“太乙玄天真气”运足,立即变成外罩蒙蒙青气的一团血雾。
“天煞手”和左毛相视一眼,心中都不禁骇然。
“天煞手”大喝一声,向岳敏推出一掌。
岳敏诚心想试度自己的功力,足踏子午,左臂疾划两个圆圈,右手剑诀自圈中猛推而出。
“蓬”地一声,楼中狂飙作起,摇摇欲倒,几个半裸少年男女,竟被震出一步。
“天煞手”肩头一晃,退了一大步,岳敏则纹风末动。
“天煞手”当着师兄及部下,受此挫折,不由暴怒,但他心里清楚,再力拼下去,自己非吃亏不可。
左毛也沉声道:“师弟不必和他硬拼了,还得”
“天煞手”探手人怀,突然猛地一震,面色大变。
就在这刹那间,一阵“嘻嘻”之声,来自楼窗之外。
“天煞手”和“碎尸爪”悚然回头,只见窗口上斜倚着一个骨瘦如柴发如飞蓬,一副猴相的老人,跷起二朗腿,直向两个魔头飞眼。
两个魔头肺都气炸,跃跃欲扑。
猴相老人向岳敏道:“岳小子可要注意啦!这两个老贼已恨老夫人入骨,只要一出手,就想折我骨头,他们吃饭的家伙已在老夫身上,你大可放心,他们一出手对付老夫,你就在后面打他们,越狠越好!”
两个魔头对岳敏还真有点顾忌,而且这猴相老人也不易对付,因为他配的“百毒金芒伞”都被老人偷去。
两魔气得咬牙切齿,却又不敢冒然出手,因为老偷儿如果将两筒“百毒金伞”同时出手,再加上岳敏背后猛攻,非当场现眼不可。
“碎尸爪”左毛一张白板脸上如罩寒冰,道:“金保,你要怎样?须知老夫兄弟的‘百毒金伞’甚多,只要回去再取一筒。就能对付你这老贼!”
这猴相老人,正是“天王义偷”赵光之师,“三眼神偷”金保,按他的武功,较之“碎尸爪”和“天煞手”任何一人都要逊上一筹,但他的轻功小巧身法却别走蹊径。
“三眼神偷”蹬着二朗脚,纹风没动,道:“你们回去取几筒老夫怀中就多几筒,老夫一生吃软不吃便,这一套老夫不吃!”
“碎尸爪”厉喝一声,疾上一步,满头白发根根猬立,显示已经怒极。
岳敏欺上一步,沉声道:“你俩再迈一步,本掌门就不客气了!”
“三眼神偷”嘻嘻笑道:“好小子,真有你的,无怪那么多的妞儿都非你不可!敢情处处讨人欢喜!他们再动一动,就赏他们一顿火腿熊掌!”
岳敏一瞥那些半裸少年男女,见他们全都跃跃欲试,不由心念一动道:“本掌门若不露一手,谅你们不知天高地厚!”
说毕左手集八成真力,向十余个半裸少年男女一推一拢,只闻一阵惊呼声中,全被一股无俦之力推到一起,好像被绳索捆起一般。
岳敏一散真力道:“你等若敢出手,一个也逃不出本掌门的掌心!”
十余个半裸少年男女,面色大变,他们深信岳敏的功力,较之两位护法任何一人都高出多多。
他们再也不敢命生命当儿戏,乖乖地挤在一角。
腿向柳春风身上踢了几脚,又制了他数处穴道。
就在岳敏心神微分之时,两魔欺身逾电,向“三眼神偷”猛扑而上。
岳敏正待出手,只闻“三限神偷”两手齐出“卡卡”两声两魔慌暴闪三步。
“哈……”
“三眼神偷”道:“这暗器虽然是你们独门之物,老夫一样也会使用,不知你们两魔头信不信?”
两魔嘿嘿阴笑,却不置答,他们深知以机簧发射之暗器,只要武林高手,都能使用,虽不如自己熟练,但两筒在手,威力可及数丈方圆“三眼神偷”道:“乖乖回答老夫几个问题,老夫保证你们可以全身而退!并且将东西还给你们!”
“天煞手”轰声道:“说吧!老夫必能叫你心满意足,错过今天再被老夫遇上,小心零碎拆掉你的老骨头!”
“三跟神偷”道:“不要想得那么远,老夫虽有意放你们定,我这位小老弟是否象老夫这样大方可就有问题了!”
左毛厉声道:“老贼有屁放!”
“三眼神偷”收回两手,都仍以两只袖口朝着两魔道:“你们两个杂碎讨过媳妇没有!”
两魔一听不禁一怔,厉声道:“你若消遣老夫,可别怪我兄弟不守信誉,须知老夫兄弟即使身中毒针,也能自动解毒!”
“三眼神偷”道:“你们两个杂碎说话算不算数?”
左毛道:“老夫仍等身份,怎能说话不算数?”
“三眼神偷”道:“为何不回答老夫的问题?”
岳敏心中一噱,心道:“我道你要问什么重要之事,原来问他们有没有娶媳妇!”
左毛道:“老夫兄弟娶没娶媳妇与你何干?”
“三眼神偷”道:“难道你等迄今仍未娶亲?”
左毛道:“人各有志,此等大事岂能视同儿戏!”
“三眼神偷”嘻嘻笑道:“没想到你们这两个杂碎还情有所钟呢你们仍未娶亲了!”
“天煞手”阴声道:“你老贼不必拖延时间,我兄弟要拾夺你迟早也一样!”
“三眼神偷”猴眼连转道:“你们可是为了‘血观音’花妙妙,而终身不娶?”
岳敏不禁一震,心道:“就凭这两个魔头的德性,也想觊觎‘血观音’花大姊,对她来说,真是一种莫大的侮辱!”
两魔同时一愕,齐声道:“你老贼怎知老夫之事?”
“三眼神偷”嘻嘻一笑,抓了一下头皮,道:“老夫一生虽然妙手空空,却有一样毛病,也可以说是一种美德,那就是喜欢成人之美!”
左毛道:“你是什么意思?”
“三眼神偷”道:“‘血观音’叫老夫带个信儿,叫你们两个杂碎为她办一件大事!”
两魔同时一震,神情已为激动。
“三眼神偷”斜睨了两魔一眼道:“老夫未说明大事之先,必须补充内,‘血观音’说你们两个杂碎能同时办这件事当然更好。否则一个也行!”
左毛慌不迭地道:“什么大事,你且说说看”
“天煞手”靳展也不甘后人,道:“如果你老贼不是信口开河,老夫倒愿意听听,这件大事!”
岳敏暗叫一声,“好厉害”!果然不出“海天一拐”的所料,只要“血观音”登高一呼群丑立即有为她驱使。
“三眼神偷”冷漠地道:“你们两上杂碎到底是那一个愿办此事!”
左毛大声道:“老夫昔年与花姑娘过从甚密,此事自应由左某接办!”
“天煞手”微微一哂,道:“师兄身为本教护法之首,极得正副教主宠信,且副教主外出,职权多由师兄兼代,我看师兄重责在身,实不宜缠身多,还是让与小弟吧!”
八字没有一撇,师兄弟两人已有反目的趋势,岳敏不由大为不齿他们的行为。
“三眼神偷”猴眼连转,暖昧地一笑道:“依老夫的看法,左毛办理此事比较合适!不过老夫也要声明一下,这是你们兄弟间之事,最后决定仍在你们!”
“天煞手”慌了手脚厉声道:“老匹夫,你怎能如此武断!你说我师兄比较合适,可有事实根据?”
岳敏不由暗暗一叹,心道:“女人是祸水,古语诚不我欺!”
“三眼神偷”一本正经地道:“老夫当然有所根据!第一,左毛的武功比你略高一筹,第二,左毛生得仪表不俗,老夫看着顺眼一点”
“老匹夫找死!”
“天煞手”暴怒之下,作势欲扑!左毛冷哼一声,两只乌亮的鸟爪随涨一倍,挥手一拦,道:“师弟不要太冲动,这老贼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他的话还要考虑一下!”
“天煞手”微微一怔,道:“不错!老贼的话八成不可深信!”
“三眼神偷”直起腰,肃然地道:“既然如此,老夫的主意又变了!今看来,你左毛偏脸塌鼻,活象一张白板,八成‘血观音’不会看中你!靳老贼生得狮鼻海口,人高马大,仪表不凡,当真是‘长虫戴草帽,混元细高挑’,还是他比较有希望。”
左毛扁脸上如罩寒霜,然而,“天煞手”靳展一双鸳鸯眼中却射出激动的光芒,道:“不是老夫吹牛,就凭我靳展这份德性,敢说武林中寥寥可数!”
左毛冷笑一声,道:“就凭你那一双鸳鸯眼?”
靳展道:“鸳鸯眼并非大毛病,总比师兄的扁脸塌鼻高明的多吧!”
“三眼神偷”不耐地道:“你们决定了没有,须知老夫没有工夫跟你们干耗,‘血观音’还等老夫的回信呢!”
“天煞手”靳展大声道:“既然你老鬼看着老夫顺眼,老夫愿意为她效力!”
左毛厉吼一声道:“你敢!”
“天煞手”摊手耸肩道:“师兄又何必发梗,须知道这等事是勉强不得的!如果‘血观音’对你有情,又何必要等到今天!”
“碎尸手”冷哂一声,自怀中取出一条粉红色的沙帕,在面前一晃,“谁说她对老夫无情!难道这条沙帕是假的不成?”
“三眼神偷”睨了岳敏一眼,道:“货真价实!靳展,你可有‘血观音’贴身之物?”
靳展神秘地一笑,探手人怀,也取出一条同样的粉红沙帕道:“老你看此帕可是假的?”
“三眼神偷”抓抓头皮,道:“这……这可难办了!你们到底怎样解赶快决定!”
左毛道:“既然两人都有‘血观音’定情之物,干脆两人一块去算了!”
“三眼神偷”连连摇手道:“不行,不行,老夫临行时花妙妙说,你们两个杂碎只能去一个,她的用意如何,老夫当然知道,如果你们两个一块去,事情弄糟了,可别怪老夫言之不预!”
“天煞手”靳展道:“老贼你看怎么办?”
“三眼神偷”猴眼一翻,道:“你们两人到底谁的武功较高?”
左毛微微一哂,死鱼眼中射出得意之色,道:“那还用问么”。
“三眼神偷”道:“当然要问,你虽是他的师兄,但武功一道,全凭天资,你入门较早,也不一定比他高明!”
靳展微微一笑道:“说了一夜,你老偷儿这句话还真使老夫钦佩,须知‘稻草堆虽高,可压不死老鼠’,年龄大不一定武功就高!”
左毛厉声道:“师弟你可要试一试!”
突然,柳春风沉声道:“两位护法可别上了这老偷的大当……”
岳敏出手如电,猛扣柳春风的脉门。
柳春风自己冲开穴道,点破老偷儿的计谋,但他深知不是岳敏敌手早已有备,阴笑一声立即穿窗而出。
左毛和靳展也不是容易受骗之人,他们所以轻易相信“三眼神偷”的话,乃因“血观音”在他们心目之中有如九天皓月,高不可仰,一至说她对他们有何派遣,正是求之不得!
此刻两人一想,可能是老偷儿的阴谋,假借“血观音”主意,使他们自相残杀。
两魔互视一眼,心意相通,左毛狞笑一声哼道:“既是花姑娘派此,你可有花姑娘的信物?”
“三眼神偷”心中暗一声“糟了!”但他一生滑溜无比,面色不变,“难道花姑娘叫你们两个杂碎办一件事,还要信物么?”
左毛道:“不然的话,我兄弟怎能信你的话!况且,据老夫所知,老贼与花姑娘也不过是泛泛之交,她怎会遣你来此?”
“三眼神偷”心中虽急,却不露声色,道:“信不信是你们的事,老夫只有回去复命了!”
左毛狞笑一声道:“你老贼自信能要来就来,要去就去么?”
“三眼神偷”心中一跳,知道两魔如果拼着挨上几针,自己今夜凶多吉少。
他冷笑一声道:“难道老夫会怕你们两个杂碎!”
岳敏突然心中一动,立即指着自己向“三眼神偷”作了一个手势,“三眼神偷”不懂他的意思,因为他想不到岳敏身上有“血观音”的玉搔头。
岳敏再次作了个手式,表示自己身上有“血观音”贴身之物。
老偷儿乃是水晶心肝之人,他虽然有点怀疑,但此刻也只有走一步算一步,立即抓抓头皮道:“说句良心话,在你们两个杂碎面前拿出花姑娘的贴身之物,真算是莫大的渎褒!嗨!也罢……”
左毛微微一震道:“难道你老贼真有花姑娘的信物?”
“三眼神偷”猴眼一翻,道:“老夫即使唬倒你们这两个杂碎,又有什么光荣!”
靳展厉声道:“老贼快拿出信物来!”
岳敏又暗暗向老偷儿一点头,表示绝不使他失望。
老偷儿猴脸一整,象煞有介事地道:“花姑娘,说……嗨……花姑娘说……”
两魔同时一震道:“花姑娘说什么来?”
老偷儿抓抓头皮道:“她说你们两个杂碎,一生桀傲不驯,极难统御,所以她告诉老夫,应当观察一下你们的态度和诚意如何!”
两魔道:“信物尚未看到,老夫怎能对你老贼低声下气。”
老偷儿道:“信物是有,不在老夫身上!”
两魔不由暴怒,须发皆张,道:“老匹夫,你敢情是活腻了!”
老偷儿道:“敢情是活腻了!因为老夫穷了大半辈子,连一条手帕也没得到试想老夫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左毛两爪暴伸,乌光打闪,厉声道:“信物在哪里?”
老偷儿道:“嗨!你们两个杂碎这般急燥,我真担心花姑娘一见了你们,就会大倒胃口!老夫告诉你们吧!信物放在这小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