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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玉飾乍現 雙魔現形

    “天煞手”靳展道:“這小子還是讓給小弟吧!”

    “碎屍爪”左毛板著臉退了下去,道:“這小子果然了得!今夜即使搭上柳壇主一命,也要留下他!”

    “天煞手”陰聲道:“小弟知道了”

    “天煞手”非但以“百毒金傘”馳名武林,他的“天煞手”也極為霸道。

    他見師兄對嶽敏如此忌憚,心中不服,對嶽敏道:“放下柳壇主,老夫和你先硬拼三掌!”

    嶽敏丟下柳春風,道:“哪個怕你不成!”

    他將“血罡”和“太乙玄天真氣”運足,立即變成外罩濛濛青氣的一團血霧。

    “天煞手”和左毛相視一眼,心中都不禁駭然。

    “天煞手”大喝一聲,向嶽敏推出一掌。

    嶽敏誠心想試度自己的功力,足踏子午,左臂疾劃兩個圓圈,右手劍訣自圈中猛推而出。

    “蓬”地一聲,樓中狂飆作起,搖搖欲倒,幾個半裸少年男女,竟被震出一步。

    “天煞手”肩頭一晃,退了一大步,嶽敏則紋風末動。

    “天煞手”當著師兄及部下,受此挫折,不由暴怒,但他心裡清楚,再力拼下去,自己非吃虧不可。

    左毛也沉聲道:“師弟不必和他硬拼了,還得”

    “天煞手”探手人懷,突然猛地一震,面色大變。

    就在這剎那間,一陣“嘻嘻”之聲,來自樓窗之外。

    “天煞手”和“碎屍爪”悚然回頭,只見窗口上斜倚著一個骨瘦如柴髮如飛蓬,一副猴相的老人,蹺起二朗腿,直向兩個魔頭飛眼。

    兩個魔頭肺都氣炸,躍躍欲撲。

    猴相老人向嶽敏道:“嶽小子可要注意啦!這兩個老賊已恨老夫人入骨,只要一出手,就想折我骨頭,他們吃飯的傢伙已在老夫身上,你大可放心,他們一出手對付老夫,你就在後面打他們,越狠越好!”

    兩個魔頭對嶽敏還真有點顧忌,而且這猴相老人也不易對付,因為他配的“百毒金芒傘”都被老人偷去。

    兩魔氣得咬牙切齒,卻又不敢冒然出手,因為老偷兒如果將兩筒“百毒金傘”同時出手,再加上嶽敏背後猛攻,非當場現眼不可。

    “碎屍爪”左毛一張白板臉上如罩寒冰,道:“金保,你要怎樣?須知老夫兄弟的‘百毒金傘’甚多,只要回去再取一筒。就能對付你這老賊!”

    這猴相老人,正是“天王義偷”趙光之師,“三眼神偷”金保,按他的武功,較之“碎屍爪”和“天煞手”任何一人都要遜上一籌,但他的輕功小巧身法卻別走蹊徑。

    “三眼神偷”蹬著二朗腳,紋風沒動,道:“你們回去取幾筒老夫懷中就多幾筒,老夫一生吃軟不吃便,這一套老夫不吃!”

    “碎屍爪”厲喝一聲,疾上一步,滿頭白髮根根蝟立,顯示已經怒極。

    嶽敏欺上一步,沉聲道:“你倆再邁一步,本掌門就不客氣了!”

    “三眼神偷”嘻嘻笑道:“好小子,真有你的,無怪那麼多的妞兒都非你不可!敢情處處討人歡喜!他們再動一動,就賞他們一頓火腿熊掌!”

    嶽敏一瞥那些半裸少年男女,見他們全都躍躍欲試,不由心念一動道:“本掌門若不露一手,諒你們不知天高地厚!”

    說畢左手集八成真力,向十餘個半裸少年男女一推一攏,只聞一陣驚呼聲中,全被一股無儔之力推到一起,好像被繩索捆起一般。

    嶽敏一散真力道:“你等若敢出手,一個也逃不出本掌門的掌心!”

    十餘個半裸少年男女,面色大變,他們深信嶽敏的功力,較之兩位護法任何一人都高出多多。

    他們再也不敢命生命當兒戲,乖乖地擠在一角。

    腿向柳春風身上踢了幾腳,又制了他數處穴道。

    就在嶽敏心神微分之時,兩魔欺身逾電,向“三眼神偷”猛撲而上。

    嶽敏正待出手,只聞“三限神偷”兩手齊出“卡卡”兩聲兩魔慌暴閃三步。

    “哈……”

    “三眼神偷”道:“這暗器雖然是你們獨門之物,老夫一樣也會使用,不知你們兩魔頭信不信?”

    兩魔嘿嘿陰笑,卻不置答,他們深知以機簧發射之暗器,只要武林高手,都能使用,雖不如自己熟練,但兩筒在手,威力可及數丈方圓“三眼神偷”道:“乖乖回答老夫幾個問題,老夫保證你們可以全身而退!並且將東西還給你們!”

    “天煞手”轟聲道:“說吧!老夫必能叫你心滿意足,錯過今天再被老夫遇上,小心零碎拆掉你的老骨頭!”

    “三跟神偷”道:“不要想得那麼遠,老夫雖有意放你們定,我這位小老弟是否象老夫這樣大方可就有問題了!”

    左毛厲聲道:“老賊有屁放!”

    “三眼神偷”收回兩手,都仍以兩隻袖口朝著兩魔道:“你們兩個雜碎討過媳婦沒有!”

    兩魔一聽不禁一怔,厲聲道:“你若消遣老夫,可別怪我兄弟不守信譽,須知老夫兄弟即使身中毒針,也能自動解毒!”

    “三眼神偷”道:“你們兩個雜碎說話算不算數?”

    左毛道:“老夫仍等身份,怎能說話不算數?”

    “三眼神偷”道:“為何不回答老夫的問題?”

    嶽敏心中一噱,心道:“我道你要問什麼重要之事,原來問他們有沒有娶媳婦!”

    左毛道:“老夫兄弟娶沒娶媳婦與你何干?”

    “三眼神偷”道:“難道你等迄今仍未娶親?”

    左毛道:“人各有志,此等大事豈能視同兒戲!”

    “三眼神偷”嘻嘻笑道:“沒想到你們這兩個雜碎還情有所鍾呢你們仍未娶親了!”

    “天煞手”陰聲道:“你老賊不必拖延時間,我兄弟要拾奪你遲早也一樣!”

    “三眼神偷”猴眼連轉道:“你們可是為了‘血觀音’花妙妙,而終身不娶?”

    嶽敏不禁一震,心道:“就憑這兩個魔頭的德性,也想覬覦‘血觀音’花大姊,對她來說,真是一種莫大的侮辱!”

    兩魔同時一愕,齊聲道:“你老賊怎知老夫之事?”

    “三眼神偷”嘻嘻一笑,抓了一下頭皮,道:“老夫一生雖然妙手空空,卻有一樣毛病,也可以說是一種美德,那就是喜歡成人之美!”

    左毛道:“你是什麼意思?”

    “三眼神偷”道:“‘血觀音’叫老夫帶個信兒,叫你們兩個雜碎為她辦一件大事!”

    兩魔同時一震,神情已為激動。

    “三眼神偷”斜睨了兩魔一眼道:“老夫未說明大事之先,必須補充內,‘血觀音’說你們兩個雜碎能同時辦這件事當然更好。否則一個也行!”

    左毛慌不迭地道:“什麼大事,你且說說看”

    “天煞手”靳展也不甘後人,道:“如果你老賊不是信口開河,老夫倒願意聽聽,這件大事!”

    嶽敏暗叫一聲,“好厲害”!果然不出“海天一拐”的所料,只要“血觀音”登高一呼群醜立即有為她驅使。

    “三眼神偷”冷漠地道:“你們兩上雜碎到底是那一個願辦此事!”

    左毛大聲道:“老夫昔年與花姑娘過從甚密,此事自應由左某接辦!”

    “天煞手”微微一哂,道:“師兄身為本教護法之首,極得正副教主寵信,且副教主外出,職權多由師兄兼代,我看師兄重責在身,實不宜纏身多,還是讓與小弟吧!”

    八字沒有一撇,師兄弟兩人已有反目的趨勢,嶽敏不由大為不齒他們的行為。

    “三眼神偷”猴眼連轉,暖昧地一笑道:“依老夫的看法,左毛辦理此事比較合適!不過老夫也要聲明一下,這是你們兄弟間之事,最後決定仍在你們!”

    “天煞手”慌了手腳厲聲道:“老匹夫,你怎能如此武斷!你說我師兄比較合適,可有事實根據?”

    嶽敏不由暗暗一嘆,心道:“女人是禍水,古語誠不我欺!”

    “三眼神偷”一本正經地道:“老夫當然有所根據!第一,左毛的武功比你略高一籌,第二,左毛生得儀表不俗,老夫看著順眼一點”

    “老匹夫找死!”

    “天煞手”暴怒之下,作勢欲撲!左毛冷哼一聲,兩隻烏亮的鳥爪隨漲一倍,揮手一攔,道:“師弟不要太沖動,這老賊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他的話還要考慮一下!”

    “天煞手”微微一怔,道:“不錯!老賊的話八成不可深信!”

    “三眼神偷”直起腰,肅然地道:“既然如此,老夫的主意又變了!今看來,你左毛偏臉塌鼻,活象一張白板,八成‘血觀音’不會看中你!靳老賊生得獅鼻海口,人高馬大,儀表不凡,當真是‘長蟲戴草帽,混元細高挑’,還是他比較有希望。”

    左毛扁臉上如罩寒霜,然而,“天煞手”靳展一雙鴛鴦眼中卻射出激動的光芒,道:“不是老夫吹牛,就憑我靳展這份德性,敢說武林中寥寥可數!”

    左毛冷笑一聲,道:“就憑你那一雙鴛鴦眼?”

    靳展道:“鴛鴦眼並非大毛病,總比師兄的扁臉塌鼻高明的多吧!”

    “三眼神偷”不耐地道:“你們決定了沒有,須知老夫沒有工夫跟你們乾耗,‘血觀音’還等老夫的回信呢!”

    “天煞手”靳展大聲道:“既然你老鬼看著老夫順眼,老夫願意為她效力!”

    左毛厲吼一聲道:“你敢!”

    “天煞手”攤手聳肩道:“師兄又何必發梗,須知道這等事是勉強不得的!如果‘血觀音’對你有情,又何必要等到今天!”

    “碎屍手”冷哂一聲,自懷中取出一條粉紅色的沙帕,在面前一晃,“誰說她對老夫無情!難道這條沙帕是假的不成?”

    “三眼神偷”睨了嶽敏一眼,道:“貨真價實!靳展,你可有‘血觀音’貼身之物?”

    靳展神秘地一笑,探手人懷,也取出一條同樣的粉紅沙帕道:“老你看此帕可是假的?”

    “三眼神偷”抓抓頭皮,道:“這……這可難辦了!你們到底怎樣解趕快決定!”

    左毛道:“既然兩人都有‘血觀音’定情之物,乾脆兩人一塊去算了!”

    “三眼神偷”連連搖手道:“不行,不行,老夫臨行時花妙妙說,你們兩個雜碎只能去一個,她的用意如何,老夫當然知道,如果你們兩個一塊去,事情弄糟了,可別怪老夫言之不預!”

    “天煞手”靳展道:“老賊你看怎麼辦?”

    “三眼神偷”猴眼一翻,道:“你們兩人到底誰的武功較高?”

    左毛微微一哂,死魚眼中射出得意之色,道:“那還用問麼”。

    “三眼神偷”道:“當然要問,你雖是他的師兄,但武功一道,全憑天資,你入門較早,也不一定比他高明!”

    靳展微微一笑道:“說了一夜,你老偷兒這句話還真使老夫欽佩,須知‘稻草堆雖高,可壓不死老鼠’,年齡大不一定武功就高!”

    左毛厲聲道:“師弟你可要試一試!”

    突然,柳春風沉聲道:“兩位護法可別上了這老偷的大當……”

    嶽敏出手如電,猛扣柳春風的脈門。

    柳春風自己衝開穴道,點破老偷兒的計謀,但他深知不是嶽敏敵手早已有備,陰笑一聲立即穿窗而出。

    左毛和靳展也不是容易受騙之人,他們所以輕易相信“三眼神偷”的話,乃因“血觀音”在他們心目之中有如九天皓月,高不可仰,一至說她對他們有何派遣,正是求之不得!

    此刻兩人一想,可能是老偷兒的陰謀,假借“血觀音”主意,使他們自相殘殺。

    兩魔互視一眼,心意相通,左毛獰笑一聲哼道:“既是花姑娘派此,你可有花姑娘的信物?”

    “三眼神偷”心中暗一聲“糟了!”但他一生滑溜無比,面色不變,“難道花姑娘叫你們兩個雜碎辦一件事,還要信物麼?”

    左毛道:“不然的話,我兄弟怎能信你的話!況且,據老夫所知,老賊與花姑娘也不過是泛泛之交,她怎會遣你來此?”

    “三眼神偷”心中雖急,卻不露聲色,道:“信不信是你們的事,老夫只有回去覆命了!”

    左毛獰笑一聲道:“你老賊自信能要來就來,要去就去麼?”

    “三眼神偷”心中一跳,知道兩魔如果拼著捱上幾針,自己今夜凶多吉少。

    他冷笑一聲道:“難道老夫會怕你們兩個雜碎!”

    嶽敏突然心中一動,立即指著自己向“三眼神偷”作了一個手勢,“三眼神偷”不懂他的意思,因為他想不到嶽敏身上有“血觀音”的玉搔頭。

    嶽敏再次作了個手式,表示自己身上有“血觀音”貼身之物。

    老偷兒乃是水晶心肝之人,他雖然有點懷疑,但此刻也只有走一步算一步,立即抓抓頭皮道:“說句良心話,在你們兩個雜碎面前拿出花姑娘的貼身之物,真算是莫大的瀆褒!嗨!也罷……”

    左毛微微一震道:“難道你老賊真有花姑娘的信物?”

    “三眼神偷”猴眼一翻,道:“老夫即使唬倒你們這兩個雜碎,又有什麼光榮!”

    靳展厲聲道:“老賊快拿出信物來!”

    嶽敏又暗暗向老偷兒一點頭,表示絕不使他失望。

    老偷兒猴臉一整,象煞有介事地道:“花姑娘,說……嗨……花姑娘說……”

    兩魔同時一震道:“花姑娘說什麼來?”

    老偷兒抓抓頭皮道:“她說你們兩個雜碎,一生桀傲不馴,極難統御,所以她告訴老夫,應當觀察一下你們的態度和誠意如何!”

    兩魔道:“信物尚未看到,老夫怎能對你老賊低聲下氣。”

    老偷兒道:“信物是有,不在老夫身上!”

    兩魔不由暴怒,鬚髮皆張,道:“老匹夫,你敢情是活膩了!”

    老偷兒道:“敢情是活膩了!因為老夫窮了大半輩子,連一條手帕也沒得到試想老夫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左毛兩爪暴伸,烏光打閃,厲聲道:“信物在哪裡?”

    老偷兒道:“嗨!你們兩個雜碎這般急燥,我真擔心花姑娘一見了你們,就會大倒胃口!老夫告訴你們吧!信物放在這小子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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