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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碎屍之爪 奈何神偷

    兩人酒醉飯飽,“天台漁客”拿起一棍棒子交給崔珊道:“你看這如何?”

    崔珊道:“差不多,只是稍微輕了一點”

    説着狠狠地舉起棒子,向嶽敏的屁股上打了兩下。

    嶽敏悶聲不響,將功力運於屁股之上,只聞“卡嚓”一聲,崔珊手的棒子斷了半截。

    崔珊道:“老頭子,你再給我一根鐵棒如何?”

    “天台漁客”道:“妞兒你還沒解恨麼?咱們也該去辦點正事了!”

    崔珊狠狠丟下半截木棒,鑽人艙中,不久又鑽出了來道:“老頭子,咱們走吧!”

    “天台漁客”道:“待我把他捆起來再夫不遲!”

    嶽敏不由一驚,只成“天台漁客”手持一根長索,結了個活釦,右手一抖目綱,左手長索如電來。

    嶽敏未想到他會來這一手,要避已是不及,兩臂已被套住,“天台漁客”一抖手,嶽敏身形飛出三丈以外,“撲通”一聲落人湖中。

    接着,“天台漁客”背起巨網,搖着櫓,向對岸駛去。

    嶽敏被一很長愈十餘丈的繩索拖着,卻又不敢掙斷繩索,空自恨恨不已,因他不諳水性。

    小舟到達彼岸,“天台漁客”將那繩索拴在小舟上,與崔珊躍下小關後,沒入竹.林之中。

    嶽敏極着繩索游到小舟上,將衣服擰了一陣,循着兩人的方向急連而去。

    他知道“天台漁客”和崔珊可能也是跟蹤那些“赤身教”之人,此刻他雖然恨崔珊的惡作劇,但一想昨夜也兩女親熱之情,設身處地一想,心中也就釋然。

    他愛崔珊,較之任何一個少女為甚,並不是因為他認識崔珊較早,也不是因為崔珊厲害,他有點怕她,而是一各深深的愛意,潛伏在心底深處。

    嶽敏穿過一片竹林,只見一角翠樓上射出燈光,四周一片死寂,他目力非比等閒,雖相距數一丈,仍隱隱看出樓上匾額上寫着“勝棋樓”三個大字。

    嶽敏文事已有基礎,深知此樓的來歷,昔年明太祖與中山王賭棋於此,太祖輸了,乃以莫愁湖賜與徐達。

    大門兩旁有一巨聯:世事如棋,一着爭來千古業;柔情似水,幾時流得六朝春。

    嶽敏膽大心細,潛入勝棋樓下,只見映壁兩旁也有一付對聯:柳影綠園三畝宅;藕花紅瘦半湖秋。

    字體都是松盤柏立,龍飛鳳舞,顯然出自名家手筆。

    驀地。一陣衣快飄風之聲來自樓外,嶽敏閃於門後,只見四個半裸男子,擁着一個青衫老人上樓而去。

    接着樓上傳來絲竹之音,同時勝棋樓四周,人影幢幢,暗卡重重,顯然赤教之人可能在樓上聚會。

    嶽敏探頭一看,大門內外有四個半裸男女守護,樓梯口處也有兩個半裸男女看守,當真是危機重重,步步驚險。

    驀地

    數聲慘降,接着又傳來“撲通撲通”倒地之聲,只見勝棋樓內外幾個半裸少年男女,一齊倒地不起。

    嶽敏不禁一怔,以為是“天台漁客”和崔珊已經發動,立即自門後走出,只見倒地的男女胸前,都有一蓬金色細針。

    “百毒金芒傘!”

    嶽敏乍見此物,不由目眥皆裂,但他又覺得事出蹊蹺,因為到目前為止,使用“百毒金芒傘”之人,也只有“天煞手”靳展一人,而靳乃是“赤身教”的護法之一,難道他會對自己人下手?

    嶽敏百思不得其解,但他深深相信,這座勝棋樓不亞龍潭虎穴,自己必須步步為營。

    他暗納真氣,向樓上走去,樓上一片死寂,剛才陣陣絲竹之音已不可復聞。

    他踏上最上一層樓梯,不由一震,只見樓板上橫七豎八地倒卧着十餘之多,也都是半裸着身子!

    怪事!

    突然,嶽敏發現樓上一角側卧着一個眉星目的少年人,此人正是柳春風。

    而正中的一張主師椅上,也半卧着一個青衫老人,青衣上面也密密麻麻釘着一團金針。

    難道“天煞手”靳展背叛了“赤身教”?

    不對!“天煞手”昨天還在玄武廟中現身,而且以他的武功,要想背叛“赤身教”,似不必以炫露絕門暗器。

    難道這是個騙局。

    驀地,他發現可疑之外,好象那柳春風的軀骨微微動了一下。“百毒金芒傘”為毒絕天下的兇器,身中此暗器,立即毒發身死,從無倖免,柳春風早已倒地不起,停了這半天竟能動彈這僅是轉念間之事,嶽敏腦中靈光一現,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掠至柳春風身邊,一把將他抓起。

    説時遲那時快,就在這眨眼工夫,倒卧地上的赤裸男女以及太師椅上的青衫老人同時站起身來。

    而在此同時,嶽敏也以閃電手法,點了柳春風的麻穴。

    “哈……”

    嶽敏得意地大笑一陣,道:“本掌門何等經驗!焉能中了你等的鬼域伎倆!”

    十餘個半裸男女,一齊緩緩向嶽敏逼近。

    嶽敏冷峻地道:“如果你等還想要這柳春風的小命,快給我退下!”

    太師椅上的青衫老人大袖一揮,道:“你等退下去!”

    接着他回過頭來,嘿嘿獰笑不已。

    嶽敏此刻才看清這老人的面孔,不由直冒涼氣!

    此人扁鼻險塌,死眉死眼,活象一張白板,兩支烏黑髮光的馬爪枯,使嶽敏突然想起一人。

    由此推斷,嶽敏已經遼然於懷,深知剛才倒地的十餘人,都是此人以高絕手法,將“百毒金芒傘”輕輕釘在他們衣衫之上。以致將嶽敏騙過。

    青衫老人獰笑一聲道:“你就是‘子午劍’嶽敏?”

    嶽敏以柳春風作資,冷峻地道:“不錯!尊駕一定是碎屍爪左毛了?”

    “嘿……你小子果然有點名堂!”

    “碎屍爪”扁臉一寒,死魚眼中奇芒暴射道:“本教以一個壇主換你小子一命如何?”

    嶽敏不由一震,心想,在“赤身教”來説,以柳春風一條命換自己一命,可算是極為划算之事,對方若不是虛聲恫嚇,今夜可能凶多吉少。

    嶽敏微微一笑道:“不要説柳春風一條狗命不足抵嘗本掌門一命。再加上你老鬼本人不甘心!”

    青衫老人道:“那能由得你!嘿嘿!你知道老天是誰?”

    嶽敏冷哂道:“你大概就是自詡暗器獨步天下的‘碎屍爪’左毛!”

    青衫老人道:“怎麼樣,憑老夫的身手能否拾奪你?”

    “不見得!”

    “碎屍爪”霍然站起,道:“老夫鄭重聲明,絕不犧牲本教柳壇主,而能叫你身中‘百毒金芒傘’!”

    嶽敏不禁駭然,他記得“海天一拐”曾對他説過,“碎屍爪”左毛的武功猶高“天煞手”靳展一籌,而他的“百毒金芒傘”除了三五個絕頂人物之外,無人能全身而退。

    這老賊既如此託大,絕非信口胡吹。

    剎那間勝棋樓中陰風慘慘,死神的魔手已在逐漸逼近。

    嶽敏天不怕地不怕,雖然大感棘手,卻仍毫不畏懼道:“老賊,你小心閃了舌頭,本掌門不但能破你的獨門暗器,而且今夜還要帶走兩個人頭!”

    “碎屍爪”陰笑一聲,探手人懷,突然然面色一變。

    嶽敏可不知道他為何面色大變,立即將“血罡”和“太乙玄天真氣”運起。

    “碎屍爪”陰笑一聲道:“聽説你小子的劍法不俗,老夫在殺你之先想叫你見識見識老夫‘碎屍爪’絕技!”

    嶽敏道:“兵刃暗器悉聽尊便,嶽某接着就是”

    説着,左手仍然抓着柳春風的背心,右手已將寶劍撤出。

    “碎屍爪”兩臂一伸,烏光的鳥爪一伸一曲,登時暴漲一倍,身形一晃,“唰唰”,鳥爪上發出鋭嘯之聲,好象空氣之幕被撕裂一般。

    嶽敏感覺一股勁風直欲衝破血罡,胸口壓力陡增。

    他左手抓着柳春風的背心到底不大方便,立即向上一丟,改抓他的足踝,右手長劍帶起一片罡風,一式“怒濤堆雪”向左毛摟頭罩落。

    這正是“海天一拐”的“玄天八拐”的起式。

    “碎屍爪”左毛陰笑一聲,身形一偏,烏亮的鳥爪,竟向劍身抓去。

    嶽敏不禁大為驚駭,此劍乃母親昔年隨身之物,吹毛斷髮,削鐵入泥,也算是一柄上古神兵。

    此賊竟敢以手試劍,難道他不知此劍的厲害抑是練成金剛不壞之體?

    這只是轉間之事,嶽敏不敢讓他抓着,倒踩七星,劍勢一變,施出“大車輪劍法”。

    左毛果然了得,掌帶嘯風之聲,鋭不可當,但嶽敏以柳春風作盾,在爪風之下卻絲毫未傷。

    然而,“碎屍爪”左毛也不禁暗暗心驚,他萬沒料到一個少年人竟能接下自己全力一拼而毫無敗象。

    突然,左毛大喝一聲,“站住”!

    嶽敏悚然收手,道:“老賊,你膽怯了麼?”

    “碎屍爪”左毛扁臉上如結寒冰,道:“老夫想先叫你開開眼界,然後再打不遲!”

    説畢,他那死魚眼四下一掃,那些半裸的少年男女同時面色大變。

    左毛突然陰聲向嶽敏道:“小子你看準了”

    語音未畢,巨爪倏然虛空抓的牆角一個半裸少年,相距一丈,爪上發出懾人的嘯聲。

    只聞一聲慘降,血光崩現,骨肉橫飛,剎眼工夫那少年的屍體己被解體,四壁上血肉橫掛,慘不忍睹。

    嶽敏不由大怒,厲聲道:“你這老賊簡直是狼心狗肺,那少年何辜,你竟能下毒手!”

    左毛冷峻地道:“這就是你的模樣,須知老夫看你是個人才,不忍下手,你若肯投靠本教,本護法當大力推薦”

    嶽敏啐了一口唾沫道:“道不同不相為謀,就是‘赤身教’,以教主之位相尊。嶽敏亦不屑為之!”

    左毛厲聲道:“難道你一定要老夫擔那罵名?”

    嶽敏不禁一怔道:“憑你老鬼這份德性,還怕被人辱罵7”

    左毛道:“須知本教上自教主下至壇主,對你小子一身絕學都大為欽服,老夫若毀了你,難免被責難!”

    “哈……”

    嶽敏狂笑一陣道:“象你這人也會怕人辱罵,真是荒天下之唐,我嶽敏有點不敢相信,恐怕是你老賊膽怯了吧!”

    左毛沉聲道:“老夫的‘百毒多芒傘’須知從無虛發,難道你一定要老夫出手麼?”

    嶽敏道:“出不出手是你的自由,須知我嶽敏根本不怕你的暗器,你賊如果有意打退堂鼓,留下柳春風快滾就是”

    “碎屍爪”雖有退志,可受不了這種當面視輕,獰笑一聲,伸手入懷。

    樓中的空氣再次凝結,嶽敏將“血罡”和“太乙玄天真氣”運足,嚴肉以待。

    時聞象蝸牛般地慢慢溜去,左手伸入懷中的烏爪,始終未動一動。

    他越是不動,空氣就更加緊張,好象不動則已,一動就必然是石破天驚。

    兩人互相獰視,又幹耗了半盞茶的工夫,左毛一雙死魚眼左右亂轉,似在打鬼主意。

    驀地

    一陣“桀桀”陰笑聲中,自內間走出一個長髮披肩,鴛鴦眼,獅鼻海口,身軀高大的老人。

    來人正是“碎屍爪”左毛的師弟,“天煞手”斬展。

    這樣一來嶽敏不禁暗自驚心,一個“碎屍爪”自己尚不易取勝,再加上“天煞手”,今夜當真是凶多吉少了。

    “碎屍爪”左毛一見師弟出現,臉上泛出一絲比哭還難看的笑意道:“愚兄的……”

    “天煞手”微微抱拳道:“小弟知道了!不過能在師兄身上擅施手腳之人,小弟一時想不出來當今之世何人具此身手!”

    左毛道:“只有一個人可以做到,但此人據説早已失蹤!”

    “天煞手”道:“師兄是説那‘三眼神偷’金保?”

    左毛道:“除了此人,愚兄怎能……”

    他説到這裏,死魚眼射出狠毒之芒續道:“如果是他所為,一旦被愚兄遇上,哼!叫他嚐嚐‘碎屍爪’的滋味!”

    嶽敏聽來聽去。不由恍然大悟,他們的説的“三跟神偷”乃是“天王義偷”趙光之師,“天王義偷”嶽敏曾親眼見過,被“拳王之王”制住,索到“天山雪盲”未獲,受刑而死。

    原來“碎屍爪”剛才兩次探手入懷,都遲遲未能取出暗器,第一次停了半天,又要先亮爪子,第二次探手入懷,竟乾耗了盞茶工夫,原來他自獨門暗器被人偷去了。

    以“碎屍爪”左毛的身手和經驗,獨步天下的“百毒金芒傘”放在懷中被人取走,竟茫然不知,這人的身手就可想而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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