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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探秘

    当颜茴和陈思诺在蛋糕店的厨房里一个认真做蛋糕,一个在边上摆出百媚千娇的样子,那甜蜜又温馨的空气包围着俩人,而刘岩却拿着一

    个钟正走在十七大道的一个小楼的后院里。

    他一手拿着小蕊留给他的照片,肩下夹着那个钟,人穿着那件浅黄色的衬衫,配着天蓝的牛仔裤,怎么看都像是一个来旅游的路人。

    天渐渐阴暗了下来,几朵乌云从天边飘了过来,看样子就快下雨了。所幸的是刘岩能够先一步到达目的地,不用白白的被雨淋一场。

    这是个十七大道,地处城市偏北的小角,只有几条公路的通往这里,交通很不方便。

    刘岩照着照片里的景色,偷偷的踏进了这个房子,房子在路的两边,很普通,看不出年代,但因为这里属于文物保护区,所以,没有人住,都上着锁。

    他看了看左右没有人,就翻了围墙到了那个院子里。

    刘岩理了理跳下来后,被搞得有些凌乱的头发,走到这幢旧屋的跟前。他这才发现原来旧屋的门很大、很高,只是一扇门就接近一米五宽三米高,那两扇门都是用厚重的山木制造,边角处包着一层铜皮,可能是长年无人打理的缘故,铜皮的表面覆盖着一层斑驳的墨绿。相反的是大门正中的两个铜门环倒是光滑发亮,大概是经常有人触摸的缘故。

    他走近门前,握住其中一个门环,仿佛握住了一块冰,一股冰冷的感觉直刺掌心,周围的温度陡然间下降了几分。刘岩触电般的收了手,却不敢再去碰那门环,只好用力的拍打了几下大门,厚重的木门在他的拍打中发出一连串沉闷的音节,听的人发慌。

    刘岩虽然知道里面合八成都没有人,但是,还是先敲门,万一里面有租客就麻烦了。而就在这时,一股不知名的风从他身后刮来,刺骨的风带着呼呼声钻进了他的后颈,好像有人对着他的后颈吹着冷气。刘岩全身一颤,心里涌出一股说不出的惊悸,却不敢回头,因为他不知道此刻他的身后有什么。

    那阵阴风,像是前来欢迎他的客人。

    这个锁并不难打开,刘岩拿出一个工具只不过是动了几下,锁就开了,推开门,里面空荡荡的,灰尘很厚,玻璃里那里也显得灰蒙蒙的,虽然是下午,但是光一点也进不了这个二层楼来的小楼上来。

    房间的墙面很脏,到底都涂着一些粉笔画,像是小孩子画上去的,又像是有人故意这样做的。

    三房两厅,不大的房子,左边还有一个木质的扶梯,刘岩几步就上了二楼,找到那个靠大路的窗户,在一间小卧室里,那个房子里还有一个木制的摇椅,烂的不成样子,但还可以坐人。

    刘岩把钟放在那个窗台上,对照了小蕊的照片,放在正好拍照的那个位置,靠窗台边的右角上方,然后从背包里拿出一个DV,按了一下拍摄,对着那条空无一人的街道,他虽然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做什么,可是,心里有一种奇怪的冲动,在告诉他,这条街肯定有什么事情在发生。

    刘岩看着DV,一个小时过去了,两个小时过去了,什么也没有,换了DV的电池和卡继续拍。

    刘岩累了,坐在木椅上闭目养神,这一闭眼因为太过紧张的神经得到松驰,以为有什么发生却什么也没有发生的街道也让他感觉单调,于是就睡过去了。

    醒来的时候,一睁开眼就已经天全黑了,刘岩看了看DV,居然还在拍,他也不急,摸出一根烟,就在他点烟那一刻,他突然看见了一张脸!那张脸是在我按下打火机的同时出现的,火光正好映在了这张脸上。他一惊,手上一松,烟和火机都掉了,四周陡然一黑。

    阴天的窗外怎么会有月光,这样的月光显得阴冷而让人感觉不舒服,从街道上空洒落进房间,在那朦胧的光线里,刘岩看到一个人站在面前,或者站在他面前的不是人。

    刘岩怔怔地看着她,因为背光的缘故,我看不清她的脸。但是,我感觉得到她的一直在盯着我,被盯着的感觉非常不好。他又想起了那张脸,清秀的眉,双唇总是紧紧的抿着,有一点忧伤的眼神。这是一张他非常熟悉的脸,它的主人是小蕊。

    冷汗,从额头慢慢的流淌下来,房间里静得发寒,甚至,静得他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刘岩就和小蕊这样对视着,没有任何动作,生害怕谁一动打破了他们之间的平衡。

    又过了很久,刘岩壮着胆子问:小蕊,是你吗?

    没有回答,房里依旧死寂,突然他眼前一花,那个人影从我视线中消失了。耳边吹过一阵微风,仅仅是一阵微风,却带着刺骨的寒意。

    下一秒,又她侧坐在木椅边,刘岩没有看清她怎么出现的,仿佛她一直就坐在那里。但他确定,他的手边原本是没人的。

    现在的刘岩,除了震惊还是震惊。在月光的倒映下,他真切的看到了她的脸。

    小蕊看着刘岩,眼中饱含着情意,伸出手抚摸着他的脸庞。就好像以前那样,每日清晨她都会侧坐在我床边看着他熟睡的样子,抚摸他的脸,然后温柔的唤醒他。刘岩忽然之间有种错觉,回到过去的错觉。于是,他眯着眼享受小蕊的爱抚。

    她的手触摸在刘岩的脸上,带来一种异样的感觉,僵硬、冰冷。这让刘岩联想到超市里的冻肉。对的,就是那种既冰冷又硬邦邦的感觉。

    想到这里,刘岩只觉得背上有千万只虫在蠕动,浑身发麻。一个声音在脑海中响起:小蕊已经死了,她是鬼!听到这一句,刘岩脑袋里轰的一声巨响,全上的汗毛全竖立了起来。他身体一颤,连忙甩开了她的手,警惕的看着她。

    而小蕊,好像被他的举动惊呆了。双眼直勾勾的看着刘岩,脸上是一种难以置信的痛苦表情,刘岩看到她的手在半空中不住的颤抖,他还依稀听到小蕊的喉咙里一阵如野兽般的哀嚎,让人听了却能读懂其中

    的无限悲伤。

    刘岩慢慢的摇头说道:你不是小蕊,你是谁?这个女人和小蕊一模一样,但是,却还是有一种东西不一样,就是感觉,她的手指摸到刘岩的脸上并不是小蕊那样像花朵充满了爱意和小心的保护着露珠的爱意,而是一种尖锐的像石头一样的杀气。

    刘岩知道,这不是小蕊,不管小蕊是人还是鬼,她的本质的善良是不会改变的。

    这句话之后,小蕊就不再悲伤,只是阴冷的看着刘岩,然后转身就走,到了楼梯口就就见了。

    刘岩硬着头皮去追,在木楼梯上结结实实的跌倒下去,正好撞到一个木板上,脑子里嗡了一下,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小桌子上放着一块精美的蛋糕,颜茴看着蛋糕笑的很美,她拿起了蛋糕,对面前的陈思诺说:我要开动了。

    陈思诺笑了一下,抬腕看了一下表说道:时间差不多了,我得进去了,不要烤一些面包,不然老板会骂的。

    颜茴点了点头,看着陈思诺进去,心里甜蜜的不得了,不过,陈思诺看表的样子,让她想到了那个该死的钟。

    钟还在刘岩那里,虽然刘岩那个人很讨厌,不过还是要告诉他这个奇怪的现象,让他小心一点。

    想到这里,颜茴拿起来了手机,打了过去。

    手机那边传来彩铃声,响了很久也没有人接听,颜茴气愤的放下手机,这人真是有意思,不接电话要手机做什么?放在那里摆样子。

    就在这个时候,她只感觉到这个店里的空调越来越冷,自己身上的衣服怎么也不够。

    那种冷是发自骨子里,让人的牙关都止不住颤抖,哪怕紧紧的咬着,也无济于事。

    颜茴奇怪的感觉到自己在害怕,一种完全没有理由的害怕,像一颗高速飞行旋转的子弹,击中了她的脑门,从眉心间穿过,在脑子里撕扯,把里面的血肉都给毁灭掉,然后,在脑后飞出,形成一个空洞凉意四滥的大洞。

    为什么要害怕?难道自己这么胆小,被照片吓了,到现在才害怕,就在她胡思乱想的当口,旁边有人手机响了,悦耳的彩铃声,颜茴猛然回过头去,看着那一个正在接电话的女人无比惊恐。

    颜茴终于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会害怕,被这个彩铃声音给提醒了,给刘岩的电话的时候,刘岩手机那边传来一个奇怪的铃声,是一个女人在哼一首曲子。

    她当时并没有注意这些,因为她的喜欢在电脑里下铃声不停的换,什么奇怪的歌或者叫我大爷,叫我大爷之类的铃声她都下过。

    可是,现在颜茴害怕的是那个铃声,那个手机铃声里的嗓音特别像小蕊,小蕊喜欢低着嗓子随口哼一些曲子,颜茴问为她为什么不唱出来。

    小蕊从书桌上抬起头来,认真的回答:我记不住词,何况我只记得旋律。

    那好,你可以崇拜周杰伦了。

    为什么?

    因为,他唱不清词啊!

    那个时候的笑闹不过是青春的一朵小浪花,可是,就在这个夜里,惊慌到掏手机都费力的颜茴,像是清楚的听到小蕊在身边的低吟,没错,刘岩的手机铃声就和小蕊的声音一模一样。

    颜茴放下手机,捂着耳朵,可是,还是能听到从四面传来的低吟,她转身就跑,冲入了茫茫的夜空。

    刘岩迷糊间,听到一阵闹钟的铃声尖锐的响起,把他给吵醒了,他好不容易才清醒过来,站起来,摸了摸头,一个大包肯定已经鼓起来了。

    他听到铃声是从楼上传来的,肯定是那个闹钟在这个时候闹了起来,他扶着楼梯一步步的往上走,走的很仔细,不想再掉下去一次了。

    好不容易顺着铃声走到了那个窗台前,把DV收了,钟也已经不叫了,装进包里,他要马上离开这个地方,不管刚刚是做梦还是真实,他都要先离开再说。

    刘岩拿着包就往下走,出了这个小楼,到了院子里,现在就不必再爬围墙出去了,把大门开了一个缝,就闪了出去。

    走到大道上,这大道还是有路灯的。

    刘岩出去之后,发现很多人还在这个地方继续拍照,他感觉很奇怪,可是,又没办法不感觉奇怪,都已经天黑了,原本空无一人的街道上居然来了这么多人在拍照,而且好像都是在自拍。

    这些人举着自己的相机,无一例外都是脸对着相机,刘岩看不到这些人的脸,从姿式上却可以看到都在拍照。

    在街道的各个地方,都有一些人,像是平常的普通人,约在一个景点里自拍着玩。

    只是这些人却也不交流,只是摆着一个样子,动也不动,一眼望去,街头到街尾都是这样奇怪的人。

    刘岩退了一步,回到了大院里,他就是再傻也知道不应该这个时候走出去。

    外面的有腿步声,慢慢的传来,像是很多人都要围过来拍一个景点一样,刘岩这个时候困在大院里,不敢背靠着门,他感觉那个门里随时都会伸出手来,在他的脖子上摸一把。

    他就像是想到了什么,从包里翻出那个DV,如果外面那些自拍的人真的是人的话,那么,这个DV应该可以记录这些人是什么时候来这里

    的,要知道这个城市里是有很多行为艺术家,很喜欢做一些让大家都感觉诡异的事情。

    搞不好,这就是一个什么闪客族在这里玩的一个游戏,专门用来吓路人的。

    想到这里,他马上拿出了DV,打开来,看DV都拍到了。

    DV的画面清楚起来,那个街道一头,站着一个女子,像是正在拿低头看什么东西。

    不,刘岩后退一步,看了看时间,那个时候,他根本没有睡觉,也在看大街,确定是没有任何人的街道。

    只见那个女子你是举着相机,自拍了一下张照片,从背影来看,刘岩忽然就落泪了,这个女子是小蕊,就算是她的脸不露出来,那也是小蕊。

    只有小蕊才会让画面显得那么的美丽,像是小蕊正在自拍一张照片,刘岩想到了那个相片,小蕊当时拍下来自拍的瞬间,后面正有这样的一个钟,而且钟边上好像有一个东西,难道是自己的DV?

    刘岩完全不明白了,小蕊已经死了几个月了,而自己现在却拍到了小蕊前几个月前来拍照的时刻,最离谱的是,小蕊留给自己的照片上,却有那个钟?

    难道是时光重叠了?

    因为没有灯,刘岩无法拿出那张照片来看清钟边上的是不是DV,只能继续看DV,却看到小蕊拍了这张自拍,从立得拍的相机里拿出了照片,轻轻的晃了几下,然后就回过头来,直接的望着DV的镜头。

    小蕊像是知道有DV在拍,微笑着,那样的笑容,干净,透明,玻璃一样的,她就像是自己等待已久的睛天,阳光下的白衬衫。

    小蕊看着DV,举起手,做出了接电话的手式。

    刘岩还想看下去,却注意到自己的包里正在震动,手机被他调成了震动状态,如果不是小蕊在DV那个手式,他根本不会注意手机在震动。

    刘岩忙先去接电话。

    你在哪里?颜茴的声音响的可以让人以为手机当成是扩音器来用。

    那个,十七大道,怎么了?

    等我,我正在出租车上,我马上来接你,你别乱跑了。

    怎么了?

    刘岩听到颜茴在电话那边说道:快,调头,十七大道。

    什么人,说一句没一句的。刘岩挂上电话,再低头看DV,却看到没有电了,刘岩摇了摇DV,确实是没电了。

    他又侧耳听了听外面有没有脚步声,那个脚步声却完全没有了。

    刘岩坐在小面摊的边上,不顾形象大口吃着拉面,热气腾腾间只见颜茴坐在小凳子上的另一边,嘴巴抿的紧紧在生闷气。

    干嘛非在这里吃面,前面不就有一个味千拉面了吗?颜茴说道。

    地道,这才是地道的拉面,那种小日本的面有这好味道吗?刘岩反驳,老板见有人这样表扬,忙送上一个微笑。

    颜茴只好往后退一退,省得被来往骑自行车的人给挂倒,她真不敢相信,刚刚自己还在充满温情的优美蛋糕店里,和小帅哥陈思诺在一起吃味美至极的蛋糕,而现在就已经来了了路边摊上陪着刘岩看他吃拉面。

    这里风冷灰大,路过的人多,她就穿着自己那一身名牌裙子,坐在那里,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刘岩把DV递上去:看看能不能充上电,我刚刚拍到了小蕊。

    颜茴也没有笑话,她跑那里去接刘岩不也是因为听到了小蕊的声音,她可是清楚的记得自己让司机开车到了刘岩呆着的院子门口,刘岩出门的时候,人都被吓得惨白,可见也经历了不得了的事情。

    她拿着DV:这里拿里能充电,不如回你的住处吧!

    刘岩抹了下嘴,他也不能如实的告诉颜茴,自己看到车灯的时候有多激动,不管颜茴现在有多讨厌,多烦人,他这个时候都感觉这女子就是上天派来打救他的天使姐姐。

    在刘岩的家里,拿出DV里的卡,放在电脑里读。

    俩人看着画面大眼瞪小眼都不出声,实在没有办法出声,两张卡都已经读不出来,读出来的图像都是雪花点,卡坏了?同时坏两个卡?颜茴看了看刘岩,想安慰他又说不出什么,只得说:要不,我们把钟给丢掉吧!

    不行,这是唯一的线索了。刘岩一口回绝。

    可是,这个玩意儿很邪的。颜茴拿不准要不要出说那张照片,因为她也不确定是不是自己眼花,更怕说出来刘岩会说自己发神经。

    再邪也不能丢,小蕊不会无缘无故的寄这样的东西给你。

    要不是小蕊寄的呢?说不定是有人在害我,所以,根本不是小蕊寄的。

    那更要追查下去了。刘岩肯定的说:这样的话,那个人也可能是是害死小蕊的凶手。

    什么?小蕊不是自杀吗?这个消息震的颜茴一时不能反应。

    刘岩皱着眉头,五官看起来凝重之极:我现在不知道怎么和你说清楚,但是,我只想说,你少管这些事情,很危险的事情,小蕊的死根本就不是简单的事。

    颜茴一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她不要刘岩送,路上行人很多,她的心很乱,想找一个地方静一静。

    也许人海里的孤独才是最好的安静,刘岩说的凶手,到底是什么?小蕊的死的真像又是什么?那个钟是谁给的?到底那个钟是什么玩意儿?还有那天在林静空的教室里看到的那个女鬼是怎么回事?贝拉拉真的要出事吗?仅仅因为妆容相似?

    这些问题不停的在她的脑子里打转,过马路的时候,忽然感觉腿下一沉,像是被什么给绊住了,她往前一扑,幸好旁边有人看见,伸手拉了她一把,才没有一下扑到车轮下去。

    她惊魂未定,想对着那个扶她的路人表示感谢,路人却已经消失在人海里,只看到一个高大的背影,似曾相识,却又想不出在哪里见过。

    颜茴还要往前走,忽然不敢动了,无缘无故感觉让人拖了一下腿,,

    想到在网络里看到的一个新闻,有女人过马路的时候,鞋子被晒软的柏油给粘住,人不能动的时候,被一辆飞驰的大货车开来给撞死。

    人生真是什么样的死法都有,用老家的话来说,这叫鬼拖脚。

    难道真有鬼贴着地,在那里等着拖人吗?你路过的时候,就飞奔而上,冰冷的双手抱着行人的腿,趁人不备,取人性命

    正在害怕间,却听到手机铃声响起,接起来一听,是一个温暖的男声:你在哪里?

    陈思诺,你还在店里吗?颜茴惊喜的问道。

    嗯,刚刚下班,我等了你很久也不见你回来,就打电话问问你出什么事了?陈思诺担心的问道。

    颜茴心里一阵温暖,她感觉自己这个时候不再是无依无靠,还有人担心着自己,不管这一刻,陈思诺在不在自己的身边,被人牵挂的感觉是那样的美好,这些天的压力都得到了人一种缓解。

    这个世界上,确实有一种人是治另一种人的药,只是听到他的声音,

    她便感觉很轻松,像是浸到了温泉里,享受与人分享的快乐。

    如果陈思诺不是在这个时候出现,出现的更早或者更晚,颜茴或者都不会感觉到他的重要,他不过是一个长的稍帅,又懂得怎么和女人打交道的男人,但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出现的陈思诺,在某种程度成了颜茴的强大压力的出口。

    于是,颜茴的心里一下子就充满了渴望,要去看一眼陈思诺,她挥手叫了一辆出租车,直奔蛋糕店门口。

    她想给陈思诺一个惊喜。

    可是,那个惊喜却没有来得及送出,蛋糕店已经关门了,陈思诺已经下班了,他还在店里做什么?颜茴笑自己傻,正准备扭头离开。

    却看到一辆大奔开到店时,从大奔里下来一个特别时尚的女人,靠着车站着,像是在等什么人。

    颜茴在街暗处,看着那个写着:HERS蛋糕店已经关下的门,再看着那个女人和车,像是感觉到了什么。

    果然,关着的门被再次打开,里面的钻出来一个熟悉的人影,那个人影手里端着一个东西。

    陈思诺拿着蛋糕往前走,递到等着她的女人手上,温柔的说:试试看,刚做的新蛋糕。

    女人眼神带笑,用指尖沾了一点用舌头尝了尝:味道很好,你进步了,可是,晚上吃甜的会长胖。

    我以为你不会再意这些事情了?陈思诺笑道:你和那些女人不一样。

    颜茴的头轰的一下炸掉了:你和那些女人不一样,你和那些女人不一样,你和那些女人不一样。

    她终于明白了,陈思诺说这句话的时候,其实另一层意思就是:她们比你聪明,你蠢。颜茴没有勇气走出来,她无法质问什么,对于陈思诺而言,他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他只是亲手做了一个蛋糕给你吃,那么,你能要求什么?非要他收下小费不成?

    大奔车扬长而去,只留下颜茴立在阴影里。

    感谢黑暗,让她不至于太难堪,感谢黑暗,让她看不到自己的忧伤。

    颜茴睡在床上,陈思诺的举动粉碎了她的恐惧,她被一种更大的心痛所替代,嗯,这样折腾下去非得神经衰弱不可。

    她强迫自己睡觉,在床上数绵羊,:一只羊,两只羊,三只羊,要那么多只羊做什么,织毛衣啊!

    翻来滚去,终于还是睡意袭来,很快就睡着了。

    半夜只听得有人喊道:醒来了,醒来了。她茫然醒来,看到自己

    居然身处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里,第一反应就是,莫非真穿越了不成?

    然后就听到身边人声喧哗,似乎都往外跑,她不知出了何事,却不由自主的也跟着跑,跑了一会儿,只见眼前的景色一换,看到一个女子正在慢慢的往前走。

    她想问到底出了什么事,于是上前去拍那个女子的肩,那女子不回头,还在往前走,她只好跟着,跟了一会儿,看到那个女子慢慢的惦起一只脚尖,用一种奇怪的姿态,诡异的前行。

    她不知道出什么事,那个女子走到了前面不远处的,指着地上的一个奇怪的图案,慢慢的站在那个图案上,然后双脚都惦起来,伸长了脖

    子侧望。

    那个姿式很是儿独特,但颜茴来不及欣赏这样的姿式,只是看了看那个女人慢慢侧过来的脸。

    那不是一张脸,她根本没有脸,那个女人根本没有脸,侧过来的时候,是一片的虚空,像是脸的部分让人活生生的挖掉,只留下一把头发在那时做的空头套。

    不不,比空头套更加的可怕,像是有人用一头假发用空气吹涨,浮在空中。

    正可怕的是那个女子正在对她望过来,虽然那个脸没有了,只有一把头发在把她的方向扭动,可是,颜茴仍然感觉到那个人在打量她。

    脸呢?这个人的脸去哪里了,颜茴似乎感觉那张脸她一定知道长什么样子,但是,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就在这个时候,那个空洞的人影却在对她逼进。

    醒过来,醒过来。声音越来越大。

    颜茴一口气没有上来,差点窒息掉了,好半天才尖叫一声,感觉一种力量猛的拉了她一把,她忽然从床上坐了起来。

    一头大汗,止都止不住的往下滑,整个人都麻掉了半边的身子,忙摸索着开灯,一直安慰自己才得到平静。

    她爬身下床,准备走到洗手间去洗把脸,下了床,却看到地板上居然有一处水印,怎么会,虽然是六楼,但是,天台从来都不漏雨的,而且今天大太阳,哪里会有水印。

    她于是仔细的留心看了一下,心跳就马上慢了几拍,那个图案怎么会如此的熟悉,看起来太像是在梦里看到的那个女子站着的地方。

    不知道出于什么情绪的驱使,颜茴居然鬼使神差的从拖鞋中抽出了

    脚,赤脚踩在那个水印上,梦里的情景一再的在脑子里重叠着,她居

    然慢慢的放一只惦着的脚进去,另一脚也跟着惦起来,姿态静止,双手微微的张开。

    她的头往左偏,像梦中的女子一样偏着去看什么东西,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做,可是,心里却嗵嗵直跳,好像非这样做不可。

    在惨白的日光灯下,在她的完全把头偏过去后,在她惦起脚的高度,她看到暗处,有一双眼睛在看着她。

    那双眼睛含着凉凉的光,颜茴往后一退,退出了那个水印,站平来时,已经看不到那双眼睛,灯光下,那里是一个书柜,难道真的鬼。

    她走过去,拉开柜门,又后退一步,再惦起来一看,上面正是自己放着很多文件,那双眼睛似乎就在这里上看到的,难道真是鬼?

    又往后退,退到那个图案里,不甘心的惦起脚,这一次,很清楚的看到,从这个角度望去,看到一张照片,那个照片上的图案在这个光线上浮现出的是一双眼睛,正像三维立体的画,一定要在一定视角才能看到。

    那确是贝拉拉前两天送来的婚纱照的一张样片,而那双眼睛,正是浮现在贝拉拉的身后。

    在一大堆的红色请帖里,贝拉拉忙着按照事先打印好的客人名单在那里填着客人的名字,她实在是太忙了,结婚不仅仅是一种仪式,现在已经变成了一种人生一大社交手段的大展示。

    但这个时候,她最好的朋友颜茴却坐在那里,像是患上了婚前恐惧症的那个人不是自己,而是她一样。

    看看,这个女人都在说什么疯话。

    真的,我已经看到三次了,要不你别结婚吧!我越来越清楚了,你相信我。颜茴真诚的坐着,伸手去握着贝拉拉的手,用人生最真挚最诚恳的话语对她说。

    贝拉拉叹了一口气,放下笔,回握着颜茴的小手说道:好姐妹,来,你处在我的位子想一想,有一天,你要结婚了,你的好友跑来告诉你,她看到了你已经被鬼上身了,让你不要结婚了,你会怎么办?

    颜茴想了一会儿,气妥的说:可是,我说的是真的。

    嗯,就算是真的,我也要结婚啊!鬼上身事小,嫁不出去才叫麻烦事,你别这样啦,看了我都心酸,等我从参加婚礼的未婚男里,给你挑一个钻石王老五。

    可是,拉拉,我。

    好了,别担心,我现在不是好好的,一点事儿也没有,你要真担心我,帮我做了这些事情吧!贝拉拉把笔递给颜茴,甩了甩手说道:手都要酸死了。

    拉拉,你听我嘛!颜茴不死心。

    贝拉拉镇定的说:不行,颜茴,别的都能听你的,这件事情不行,我爱他,就算是火海刀山,就算是被鬼上身,我也要嫁给他。

    颜茴心里一酸,想到了陈思诺的微笑,胸口像是被人堵了一颗青柠檬,酸的直想掉泪,有这样的爱情人生才能算做是美好。

    她再也不多言,只是默记了那个婚礼的日期,7月8号,离现在还有半个月,不管付出什么代价,她也要在这半个月之内把事情全都搞清楚,一定不能再让贝拉拉出事。

    小蕊的死,她无能为力,那么贝拉拉这件事情,她就要尽全力改变了。

    颜茴从贝拉拉家里出来的时候,夕阳正在楼道中往下掉着,笔直的大道伸向前方,金色的光芒涂抹在城市大楼的外墙,折射出美丽的金属样的冷光。

    路边的绿化带里的树木长成了小森林,里面有一些不知名的小鸟在那里跳来跳去,从树丛里露着小脑袋不怕人的打量着颜茴。

    这个城市就是那样充满了生机,就连是植物都长的尽兴,颜茴打定了主意,不再害怕可能会到来的未知的明天,就在她像被注入了新的基因,变成了超亢奋的新新人类重要关头,手机又响了。

    嗯,所有的手机响声,总是来的不是时候,总是剧情最激动人心的时候才会响起。

    颜茴好没气的拿起这个打断她幻想自己可以统一世界的手机,按下了接通,那边传来一个冷冷的女声:你好,你是颜茴吗?

    我是,请问你是哪位?

    我,我就是昨天你看到的那个吃蛋糕的女人,你当时在绘颜店边的阴影里站着,一直站到我和思诺离开。

    天啊!颜茴吃惊极了,这个女人难道是属猫的,她怎么居然会在那么黑的地方看到自己,而且还能找到自己的电话。

    颜茴镇定下来:你好,我不过是陈思诺的普通朋友,昨天只是有事找他帮忙,刚巧路过。

    是吗?那个,我也是刚巧有事找你帮帮忙,我现在就在金豪大酒店的SG吧的露台上,你过来一下好吗?

    颜茴正想回答:我和你不是很熟吧!还没有到可以互相帮忙的地步。但还来不及说,那个电话就挂上了。

    颜茴说了一句神经病,把手机往包里一放,走了几步,但又退了回来,因为她忽然发现,接电话的地方,就是金豪酒店的大门,如果不是因为露台很高,是在这个大楼的顶层,她几乎怀疑那个女人是用个望远镜跟踪着自己的一举一动。

    颜茴的好奇心被激起,如果说她对那个女人一点兴趣也没有,那肯定是假的,而且她也确实想知道能帮上一个漂亮又有钱的女人什么忙,总不能送她一个星球吧!这个忙她可帮不上。

    走过大堂,五星级的酒店里自然有人跟着走到店梯里,帮助她按下电梯。

    颜茴到了SG酒吧,还没有反应过来自己已经上来了,为什么要上来?因为陈思诺,虽然这个答案她想逃避,但事实上她确实是想问清楚关于陈思诺的事情。

    在服务生的指导下,她到了这个城市最豪华的酒吧的露台,颜茴从来没有上来过,站在这里看着这个城市果然视线很好。

    而晚风中立着一位女子,穿黑色的长裙,真丝面料,上面印着大朵的浅白的莲花,那花朵层层叠叠,给人的视觉冲击很大。

    颜茴不得不佩服这个女子敢穿,这样的衣服走在大街上如同是唱猴戏的演员,但是,放在这个露台上,却让人感觉天地都是一个大舞台,而她就是唯一的主角。

    颜茴偷偷的看了一下从门的反光面自己的样子,虽然曾经她以为自己很清秀,很个性,但是,和这个有御姐气场的这个女人相比,自己还是太普通了。

    正在她打量着自己和对方的容貌时,那个女子从晚风中回头,手里拿着一个相机:来,帮我照张相!

    颜茴吃惊了,这个女人找自己来只是为了给她拍一张照片,可是,拍这个照片这里的服务生很容易就可以办到。

    难道她是想显摆一下自己穿的衣服很漂亮?颜茴很快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这个女人的脸上根本就没有显摆的表情,而是一种很淡然的微笑。

    那个相机拿了过来,颜茴又吃了一惊,这种相机在八十年代初很流行,是一个大木盒子,顶端有一个开口,照相的时候要捧在自己胸前,头垂下看木盒上面那个开口里人的倒影。

    不可能这个大奔女没有数码相机,有钱人开始玩复古了,话说,你拿个再高科技的相机出门也不会让人感觉你很牛,但你要捧这么个古董上街拍照,可真是百分之三百的回头目光。

    颜茴好奇的听那个女人说,只要按下那个开关就可以拍好了,女人站在露台边上,在漫天的晚霞把云彩撕成一条一条,红紫蓝白,相间之下,她站着,穿那样戏服一样的长裙,黑发放下。

    颜茴看着她,感觉像一个那一把黑发趁着她整个人都像是透了明起来,颜茴心中一动,没错,那个头发像一个黑色的头套。

    太恐怖了,颜茴忙垂下头去,看着相机里的那个大奔女人,那个女人很美,但是,在女人的身后还浮着一个人,低垂着头,捧着大奔女人的脖子慢慢的往左边扭。

    颜茴的心狂跳不止,猛的抬头一看,只见那个大奔女好好的站着,却把脖子正在往左边扭。

    再看相机里,后面还是浮着一个人。

    颜茴心里一念就动到了昨天的梦,那个奇怪的图案,古怪的头套,她正在大叫一声:危险,却看到那个大奔女往后一翻,快速的消失在了露台之上。

    陈思诺在警察局里把颜茴给接了回去,颜茴和陈思诺站在夜风里吹着,那个相机已经做为证物而被放在了警察局,如果确实证实那个大奔女是自杀,才会还给她们。

    颜茴录完了口供,她根本就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如果和警察如实的说自己到底看到了什么,估计口供没有录完就被叫到了精神病院。

    这个时候和陈思诺在一起,更无法解释自己刚好路过金豪酒店,就接到大奔女的电话,又上去和她说了不到三句话,就在相机里看到那到有女鬼在掰她的脖子,而且和自己梦里的看到的人一样,最后,那个大奔女就往后一翻,跳下去了。

    她千言万语不知道从哪里说起,但是,看着陈思诺的表情,她又没法不解释,虽然解释不清楚。

    我,我接到她的电话。

    你到底想怎么样?陈思诺打断她的话,表面很冷漠的说:你这人到底有知不知道什么叫好玩,什么是游戏?我不过是玩玩罢了,你用得着闹那么大吗?

    可是,真的不管我的事情,我根本没有动到她,有服务员可以做证。

    是,我不管你有什么方法,但是,你可不可以稍稍理智一点。

    颜茴张大嘴,无从分辨,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知道说也无用,只不过陈思诺现在冷漠的样子,和昨天那个在厨房里和自己一起打鸡蛋做蛋糕的人,仿佛被人换了一个灵魂。

    为什么要变化这么大?为什么身边的人不是消失就是用这一种方法不见了?

    陈思诺背对着她,颜茴委屈至极,却也知道哭也无用,她只好自己默默的转身,重新再找一个地方打车,她不要这样站在这里,不要看到翻脸后冷酷无情的陈思诺。

    颜茴自问不是花痴,但是,从陈思诺端着蛋糕站在面前的时候,她的心就是那么温柔的沦陷,相遇的次数不多,他的温柔像一种从热带吹来的风,带着湿润的空气,混着阳光的气息,在她最不设防的时候击中了她的心。

    原来以为这是一段很美好的开始,最后却用这样的方式来落幕。

    她和他本来不用这么难堪的俩俩对视的,更不必对着他那冷落的背,颜茴只能掉头往回走,难道喜欢上一个人也有罪,因为自己喜欢了,那个人就可以不问理由,可以任意指责。

    为什么自己不能理直气壮的说一句:关你什么事?是的,一切都关他的事情。

    在那个冰冷的夜里,颜茴选择了一条与陈思诺不同的路,她渐行渐远,没有回头,所以,没有看到陈思诺转头时看她的眼神。

    是那样忧伤的眼神,那个夜晚没有月亮,而他的眼像是月光下闪着银波的海,那样的沉不见底,不可捉摸的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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