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七派联盟
杨飞醒转之时,只觉满鼻芬芳,怀中那具温暖柔软的**,他再也熟悉不过,正是与他同修天香密诀的苏花语。
二人犹在男女间最亲密的状态,杨飞一阵激动,脑中传来苏花语的心语道:“不要动,我正在为你解除禁制。”
杨飞体内真气流转,自觉内伤尽皆痊愈,连厉方邪那股暗劲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心中一宽,回过念头道:“花语,你不怪我了?”
苏花语一阵默然。
杨飞黯然神伤:“你还在怪我?”
“怪你就不会为你疗伤了,不要胡思乱思!”杨飞气息一滞,苏花语哪还练得下去,只好出声叱责。
杨飞轻吻着她,柔声道:“先前是我不对,我杨飞要再说那种伤人之语,我就是乌龟王八蛋。”
苏花语嗔道:“你是乌龟王八蛋,那我是什么?”
杨飞嘿嘿笑道:“你是乌龟婆。”
“胡说八道。”苏花语又羞又气,粉拳堪堪打到杨飞胁下,便被他用大嘴吻住,俯身压住。
苏花语挣扎几下,有些软弱的道:“我们还在练功。”
杨飞jiān笑道:“练个屁功,人生得来须尽欢,我们有好几rì没有行云布雨了,花语,你何时也为咱们杨家传宗接代?”
“我”此乃苏花语心中痛事,不由一阵迷糊,由得杨飞放手施为。
“你们在干什么?”二人耳中同时闻得此语,却是苏美盈的声音。
苏花语这才想起母亲诸人还在门外护法,自己反在这行这苟且之事,她急急推开杨飞,愠怒道:“都是你害的。”
杨飞干笑两声,暗道老子要和娇妻翻云覆雨,丈母娘却在门外偷听,还出言阻止,这可真是天下奇闻。
苏花语穿上衣裳,回复原本的恬然自若道:“我们已练了三遍天香密诀,你体内的那股暗劲大概也化解七七八八了。”
“原来厉老邪胡吹大气,解起来如此容易!”杨飞笑嘻嘻道:“可徒儿怎么觉得还有那么一点点,师父不如再陪徒儿练上两遍?”
苏花语怎知他不是为了占自己便宜,哼道:“要练你找别人去练。”
杨飞打蛇随棍上,道:“师父,这可是你说的。”
苏花语这才想起此言无疑允准他去找女人,立时美目圆瞪,喝道:“你敢?”
杨飞举起双手,作投降状道:“徒儿当然不敢,师父你莫要生气。”
苏花语轻咬玉齿,过得半晌,方才轻声道:“杨飞,你以后最好不要再叫我师父,至少不要在我母亲面前如此叫我。”
杨飞搂住她笑道:“咱们当着人不叫,等到夜半无人私语时再叫,叫好师父,亲亲美人儿师父。”
苏花语俏脸微红,啐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不许那么叫,羞死人了。”
杨飞道:“那就叫好老婆,亲亲老婆,美人儿老婆。”
苏花语啐了一声,稍凝心神,语带嘲讽道:“夜半无人私语时,你何时变得这么好学问了?”杨飞不学无术,何时会用这般风雅的成语?
杨飞老脸丝毫不红道:“师父学识渊博,徒儿耳染目渲,学问自然就好了。”
苏花语怒道:“你又叫师父了?”
杨飞连连赔笑道:“不叫,不叫,花语,徒儿以后再也不敢叫你师父了。”心想当初可是硬迫自己和南宫燕拜她为师的,等自己这个师父叫顺口了,又矢口否认。
苏花语见他自称徒儿,心中分明还在叫自己师父,颇为不悦,挺直娇躯,寒声道:“还不穿上衣服,随我前去拜见娘亲。”
杨飞见她发火,哪敢再出言轻浮,乖乖的穿起衣服来,只是那套衣衫被厉方邪一翻折腾,早已破破烂烂,差堪遮体,杨飞穿好之后,颇觉尴尬道:“这般去见丈母娘,真是失礼得很。”
苏花语见了他那件洞洞装,“扑嗤”笑出声来,道:“这荒郊野外,一时片刻哪去寻套新衣,等见了娘再说,你这般寒酸,还不知她认不认你这个女婿?”
言者无意,听者有心,杨飞出身贫寒,最恨的是有人看不起他,何况还是自己的女人,闻得此言,心中暗怒,表里却不动声sè道:“功夫不负有心人,只要我真心诚意待你,她老人家迟早会认我这个女婿。”
苏花语赞道:“功夫不负有心人,孺子可教也。”丈夫不再粗言粗语,出口成章,她亦自感颇有功劳。
杨飞嘿嘿一笑,摸摸四周,脸sè突变,脱口而出道:“师父,徒儿那个包袱呢?”
苏花语见他神sè慌张,倒忘了责他又胡闹称呼,问道:“什么包袱?”
杨飞比划了一下道:“就是你从谷中带出,里面装着师伯遗物的包袱。”
苏花语道:“李梦柔师徒离去之时,你正在沉睡,我可没见你身畔有那个包袱。”
杨飞情知上此物必是被李梦柔拿去,心中暗恨,咬牙切齿道:“你这个毒蝎子,老子总有一天要把你卖到软香居去。”
苏花语玉容陡变道:“你在骂谁?”
杨飞回过神来,连忙赔笑道:“当然不会是你。”
苏花语反问道:“是不是你那个师姐?”
杨飞搔搔脑勺,明知故问道:“花语,你在说谁?”
苏花语心中酸楚,冷哼道:“少装蒜了,就是那个李梦柔,人家一口一个师弟可是喊得亲热之极。”
杨飞大是尴尬道:“你们见过面么?”
苏花语道:“若非见过面,怎知你又多了一个红粉知己?”
杨飞忙道:“花语你别误会,我拜李万剑为师是权宜之计,跟那个李梦柔更是仇深似海,绝无暖昧之情,你若是不信,我对天发誓”
苏花语一时吃醋,这才严词责问,见他说得信誓旦旦,已然信了一半,玉手捂住他的嘴唇,柔声道:“不用发誓,我信你就是,那个李梦柔如何跟你仇深似海?”
杨飞道:“小燕子的大哥南宫俊废了她未婚夫的武功,她在长安找小燕子大哥寻仇,我无意中救了小燕子的大哥,没想到这妖女找上了为夫,差点把为夫害死,还好你老公我福大命大,逃过一劫,此事知者甚众,不信你去问小燕子的大哥。”他说得一字不差,唯一遗漏亦是最重要的一点便是李梦柔如何差点将他害死。
苏花语见他说得有板有眼,连证人都搬出来了,如何不信,由得杨飞将自己搂住,轻垂螓首,低声道:“是我错怪你了。”顿了一顿,又正容道:“以后少动不动就说什么要把人卖到软香居去,一个姑娘家最重名节,把那李梦柔虽然与你有仇,你可以杀她报仇,却万万不可干这种伤风败德之事。”
杨飞唯唯应诺,暗道跟李梦柔那yin货谈名节不是等若跟jì女讲廉耻么?你家里还是开jì院,我将小yin货卖去,岂不是帮忙做生意?他又思起那个包袱,心中更气,握紧拳头,恨恨道:“以后少让我碰到她,要不然哎哟!”苏花语虽用天香密诀治愈了他的内伤,对于他的外伤却无能为力,此刻便是触动伤处。
“不要紧吧?”苏花语关切的问道:“你身上伤痕累累,是谁害的?”
杨飞气呼呼道:“厉老邪。”暗中补足:还有你老娘的一份功劳。
苏花语道:“为何你尽惹一些惹不起的狠角?”
杨飞苦笑道:“你以为是我喜欢惹麻烦,是麻烦喜欢找我,大概是我上辈子积了什么yīn德,老天爷总跟我过不去,不过若非如此,也不会结识你了。”
“油嘴滑舌!”苏花语笑颜一展,替他略整衣襟,将散发梳弄了一个发结,瞧来总算比街头气丐好上半分。
苏花语覆上面纱,这才娇声道:“随人家去拜见母亲吧。”
门外忽然传来一个宏亮的声音:“少林慧德,武当清虚,峨嵋李红,华山施辉、马勇、周承岭、吴云鹤,昆仑罗鉴宇,青城段肃一,崆峒许彬拜见天香宫苏宫主。”
只闻一个女子的声音道:“你们七大派求见我们宫主有何要事?”那人说拜见,清见改成求见,虽只一字之差,其中深义,却大不相同。
这声音杨飞倒是熟悉得很,正是那个害他口出恶言,以致苏花语负气而走的清风。
那宏亮声音又道:“我们七派受振威镖局总镖头付无忌所托,追查前任总镖头白向天失镖一案,其中疑点甚多。”
杨飞神sè陡变,将苏花语玉手紧紧握住。
清风问道:“这与咱们天香宫有何干系?”
那宏亮声音道:“听闻振威镖局叛徒杨飞便在此地,此人乃此案首犯,还请天香宫将人交出来。”此人说到后来,语气已颇不客气。
清风怒道:“别说那个什么杨飞不在此地,就是他在这里,也不会交给你们。”
那人语气亦强硬起来:“如此说来,天香宫是存心包庇杨飞了?”
清风冷冷道:“包庇又如何?不包庇又如何?”
那人道:“若是天香宫包庇杨飞这十恶不郝之徒,不光是跟咱们七派为敌,亦是与天下武林为敌。”
清风道:“为敌又如何?你以为我们天香宫惹不起么?”
杨飞总算见识了清风的本事,几句话就得罪了七大门派,对她欺负过自己的往事亦不大在意了。
那人冷哼一声道:“若是天香宫今rì不交出杨飞,贵派二十二人休想离开此地。”
“你们打听得倒清楚得很,那还得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清风心中暗凛,天香宫四大护法,藏匿四周的十六香女加上苏美盈及重逢的苏花语恰好二十二人。
“清风,休得无礼!”喝叱之人自是天香宫主苏美盈,在众人不知不觉间,十分诡异的凭空出现在清风身后,瞧着那说话之人道:“你是哪一派的?”
那人心知此女必是天香宫主,倒不敢托大,躬身施礼道:“在下华山派‘关中一剑’周承岭,阁下是苏宫主么?”
苏美盈不置可否,淡淡道:“你是刘纯阳的第几个徒弟?”
‘关中一剑’周承岭被她美目扫过,自觉心中所思被她看得明明白白,不觉答道:“在下是家师收的第三个弟子。”指着身后三人道:“这是我大师兄施辉,我二师兄马勇,还有他是我小师弟吴云鹤。”
苏美盈道:“原来华山派四大弟子都到齐了,很好,很好。”
华山派掌门刘纯阳年近古稀,近年已少有打理派中俗务,他的四大弟子中老大施江辉为人老实木讷,老二周勇脾气火爆,最小的吴云鹤本xìng纯厚,不善言谈,只有周承岭长于交际,故而对外事务一向由他出面,在苏美盈凌人气势之下,突然闻得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周承岭竟无所答,呐呐道:“还请苏宫主高抬贵手,将杨飞交与本派。”他此言一出,其他六派大为不满,此次七派联盟,以华山派出力最多,行事亦多以华山派为首,可大家是连袂而来,怎能说将人交给你一派?
苏美盈道:“你不是说要把天香宫二十二人都留下来么?”
周承岭老脸微红,揖手道:“还请宫主看在与家师的交情上通融通融。”语气已与方才截然不同。
苏美盈道:“你们说让本宫交人本宫就交出来,天香宫颜面何存?”
周承岭忙道:“宫主多虑了,我等决计不会传扬出去。”
苏美盈冷冷哼了一声,显然对他之言不屑一顾。
杨飞脸sè一阵苍白,苏花语扶着他轻轻发抖的身子,凑到他耳边轻声道:“你放心好了,我娘决计不会置你不顾,再说人家怎会让你孤身犯险。”
“难道我只是一个靠女人而活的孬种?”杨飞暗暗苦笑,心念电转,紧紧盯着她,许久忽道:“你们最好不要牵扯进来,我一个人出去见他们。”
苏花语知他最是胆小,这么出去落入七派手中,十有**小命不保,既是担心又是惊愕道:“你不怕么?”
“怕。”杨飞老老实实道:“我怕得要命,可我是被冤枉的,公道自在人心,我要出去还自己一个清白。”
苏花语望着豪气万丈的丈夫,仿若突然变了一个人,以前那个胆小怕事的杨飞呢?
杨飞又道:“如果我不作任何辩解,恐怕误会会越来越深,以后连这个机会都没有了。”
苏花语呆呆望着他,眼sè复杂之极,许久,忽然抱住他,低低抽泣道:“可是人家很怕你出去了就回不来了。”
杨飞在她嫩滑的脸蛋捏了一把,笑嘻嘻道:“师父,你干嘛说这种不吉利的话,别忘了咱们的燕语门还没有发扬光大呢。”他还是首次对苏花语这般轻佻放肆。
苏花语出奇的没有责骂,破啼为笑,满目柔情的望着杨飞,将他抱得更紧。
半晌,杨飞轻轻推开她道:“师父,我出去了。”
苏花语甜甜一笑道:“我等你回来。”在这个并不家算的茅舍内,她首次有了做妻子感觉:静侯出门的丈夫回来。
杨飞深深吸了口气,推开木门,大步走了出去。
外面朝阳初起,辉印白雪,风光无限,原来杨飞在茅舍不知不觉间已过了一夜。
七大门派来的自然不止十个人,光是围在左近的便有近三百之众,无一不是派中jīng锐,势孤力单的天香宫诸女守在茅舍方圆半里之内,实是有胜无败。
杨飞见了这等阵仗,心中一骇,差点扭头而回,转念一想,若真的临阵脱逃,在苏花语心中只怕又会被打回原形。
他出来目的与其说是洗刷清白,不如说是为了在苏花语搏个面子,不要再让自己的女人看轻自己。
杨飞在众目睽睽之下,硬着头皮走上前去,向众人揖手道:“各位师兄好。”他与众人毫无关系,这个称呼简直不伦不类。
清风目瞪口呆的看着他,轻声责问道:“你怎么出来了?”
周承岭皱眉道:“你是何人?”此人衣破衫烂,跟个叫花子差不多,实在不象近来“誉”满江湖的杨飞。
杨飞的情敌之一吴云鹤低声道:“三师兄,他就是杨飞。”
杨飞向清风微微一笑,又向苏美盈遥遥施了一礼,这才回首道:“各位师兄不是正在找小弟么?”
周承岭这才反应过来,喝道:“谁是你的师兄?”
杨飞道:“师兄此言差矣,若说关系,咱们还当真算得师兄弟。”
周承岭道:“胡说八道,咱们华山派可从未听说有你这么一号人物。”
杨飞微笑道:“华山派是不是有一位‘紫天无极’布奇龙前辈?”
周承岭犹豫了一下,方才点头道:“不错,他是我师叔。”华山派虽对布奇龙其人甚为保密,一向缄口不谈,但化身白向天的布奇龙威名远播,周承岭虽为刘纯阳的徒弟,却不得不承认确有这么一位师叔。
只有最幼的吴云鹤大奇,暗道我为何不知有这么一位师叔?那时他尚未出生,自然从未闻得。
杨飞见他落入套中,心中暗喜,不动声sè道:“小弟不才,承蒙他老人家收为入室弟子,算起来咱们不是师兄弟么?”其实白向天虽授他武功,却并未收他为徒,不过白向天已入土为安,死无对证,难道周承岭等人还能到地府找白向天当面对质?
一直未曾出声的华山派大弟子“剑过无痕”施辉忽道:“你真的见过布师叔?”
“师兄说笑了,若非见过,如何拜他老人家为师?”杨飞揖手道:“还未请教各位师兄尊姓大名,吴师弟,可否介绍一下?”
吴云鹤未想数月不见这无赖小人,此次重逢却稀里糊涂的成了他的师弟,哭笑不得的为他一一说了。
杨飞又问道:“吴师弟,你的那位义兄呢,没有跟你一起么?”
吴云鹤还未作答,施辉打断道:“布师叔收你为徒,你可有何凭证?”
杨飞笑嘻嘻道:“哪位师兄借宝剑一用?”
吴云鹤刚刚奉上随身利剑,周承岭喝道:“听闻此人乃油嘴滑舌,反复无常的小人,大师兄千万莫要信他的鬼话。”
施辉道:“此事我自有计较。”
周承岭还未说话,杨飞抢过他的话头道:“这里到底是大师兄作主,还是三师兄拿主意?”
周承岭心中大怒,却又不好当众道出,反道:“当然是大师兄作主。”
杨飞斜眼瞄着他,嘿嘿一笑,谁都明白那是何意!再未多语,接过吴云鹤的剑,摆了一个华山剑法的起手剑式,这才道:“名位师兄,小弟使套华山剑法给你看看。”言罢,当众耍起剑来。
杨飞跟白向天学了几个月武功,这套华山剑法学得半生不熟,勉勉强强使了一遍,总算没有当众出糗。
吴云鹤“咦”了一声,对施辉低声道:“大师兄,他使的真是华山剑法。”
周承岭冷哼道:“似是而非,劲力根本不对,别派中人亦能使出。”
施辉一声不吭,缓缓取上背上长剑,沉声道:“杨飞,你且接我几招。”言毕,利剑一声轻吟,夺鞘而出,幻起漫天剑光,向杨飞攻去。
杨飞未想施辉说动手就动手,眼见剑尖已至胸前,不假思索,便使出归云剑法第三式“云山雾隐”。
两团剑光绞在一起,发出一阵不绝于耳的叮当之声。
眨眼之间,二人已交了十数之招之多,竟是半斤八两,不分上下。
在场众人大为惊异,江湖盛传这个杨飞武功低微,想不到竟能与鼎鼎大名的华山派大弟子“剑过无痕”施辉平分伯仲,武功实在不可小视。
施辉年已四旬,在剑道上的造诣已不下乃师刘纯阳,稍差只是功力而已,学剑不过数月的杨飞万万不及,还好他此番心存试探,用的正是华山剑法,手下颇有留手。
而杨飞所使却是他最为熟稔的归云剑法,这套剑法乃韩宗义专为克制华山剑法所创,加之他为在苏花语面前表现,自是连老命都豁出来了,此消彼涨之下,方成平手之局。
二人打了第三十二招,施辉剑式陡变,奇峰突起,杀得杨飞原形毕露,左支右拙,又撑得十招,眼见施辉剑尖直向自己小腹刺来,他心中大骇,避无可避之下,急争挥出一剑。
铛的一声轻响,紫气稍纵即逝,杨飞小腹一凉,心中大叫“我命休矣”,垂着看时,却见施辉手中利剑已然只剩半截,断处紧紧抵在自己腹上。
“紫天无极式!”施辉佩剑已成两半,脸sè铁青,冷冷道:“你真是布师叔的弟子。”布奇龙最风光之时他已有十多岁,曾亲眼见过此剑法,杨飞所使威力虽然大大不及,但已初具形式,另外杨飞配合剑法的内功,正是华山派绝不外传,当今华派上下连刘纯阳在内尚无人习得的紫气神功。
杨飞轻轻避过断剑,笑嘻嘻的将剑还与吴云鹤,这才道:“大师兄见多识广,总算认得此招。”
其他六派中人却是心情大异,二十三年前,布成龙行走江湖之时,所败各派高手不泛他们的师父一辈,此等大失颜面之事他们自然也三缄其口,以至后来华山派内斗,刘纯阳一派胜出,布奇龙从此消失江湖亦未过问。
施辉又问道:“布师叔现在何处?”
杨飞笑容凝滞,一脸悲sè道:“我师父他老人家数月前旧病复发,不幸仙去了,大师兄,实不相瞒,小弟跟他老人家不过学了一个月武功,否则也不会”下面之言傻瓜也听得出来:受你们的欺负。
施辉愕然道:“布师叔死了?”此次华山派如此热衷蝉翼剑之事,实是得来一个消息,多年前失踪的布奇龙亦为蝉翼剑重现江湖,施辉奉有师父密令,追查布奇龙行踪,寻回被他带走的紫气秘笈及紫云令符。
“嗯!”杨飞想起白向天的好处,悲从中来,竟然不顾颜面,当众嚎啕大哭起来。
苏美盈冷眼旁观,对着这么一个泼皮无赖,再也看不下去,当下退回茅舍之中。
七大门派诸人气势汹汹而来,见华山派被杨飞这么一闹,颜面尽失,尽皆心想此人武功低微,言语轻浮,分明是个市井小人,堂堂的天下第一美人梅花山庄庄主梅云清如何看得上眼,更遑论与他勾搭成jiān了。
杨飞哭得半晌,抹了一把纵横老泪,吞吞吐吐道:“师父他老人家临终之前还给小弟几样东西,说是交还刘师伯。”
施辉不动声sè道:“东西呢?”
杨飞脸现愧sè道:“小弟被jiān人所害,遭人误会,一路被人追杀,在途中不慎失落。”
施辉神sè大变,右手一松,断剑“嗤”的一声轻响插入雪地。
诸人哪还不知那几样东西必与华山派有关,说不得还有那支蝉翼剑,施辉身后的马勇再也按捺不住,大喝道:“你是在何处失落本派之物?”
那峨嵋李红是名年近三旬的女侠,体态轻颖,善使双剑,在江湖中大大有名,人称“双飞燕”,闻得此言,问道:“马师兄怎知那是华山派之物?”她此语说出其它六派的疑问。
马勇道:“那是本派布师叔的遗物,自然是本派之物。”
李红哼了一声,还是施辉老成,道:“师弟,是不是本派之物先暂且不提,先追回失物再说。”又向杨飞问道:“你是何处遗失那些东西的?”
杨飞见他们差点狗咬狗,心中偷笑,佯作思索半晌,信口胡诌道:“这个可说不准,那几天好象总有个鬼鬼遂遂的人跟着小弟,说不准就是那个家伙偷走的。”
施辉道:“你可认识那人?”
“要是认识就不叫偷了。”杨飞咬牙切齿道:“他***,要是再让看到那家伙,老子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李红皱眉道:“干嘛说得这么难听?”
杨飞咧嘴一笑,连连点头哈腰道:“这位师姐,小弟痛失了本派之物,心中激愤,才口出秽言,污了师姐之耳,真真是对不住的很。”
李红叱道:“胡说八道,谁是你师姐?”
杨飞笑嘻嘻道:“师姐称小弟的马师兄作师兄,不是小弟的师姐是什么?”
李红一时语塞,倒还真的想不出如何反驳这小子。
周承岭忽道:“素闻此人油嘴滑舌,大家莫要被他骗了。”
杨飞心中暗骂,神sè不变道:“周师兄此言差矣,小弟虽然有些多舌,但是对各位师兄师姐,决计不敢有半句妄言,否则,师父他老人家在天之灵怎会饶过小弟?”
周承岭道:“少一口一个师兄叫得亲热,谁知道你是不是真是布师叔的弟子?”
杨飞道:“小弟使的是华山派的功夫,大师兄,你说是不是?而那招紫天无极更是我师父的独门绝学,大师兄,你说是也不是?既是我师父的独门绝学,天下除了他老人家,自然只有他的徒弟了,大师兄,你说是也不是?依此推论,小弟自然就是我师父他老人家的弟子了!大师兄,小弟说得是也不是”他一口气说了四个是也不是,直跟绕口令一般,等别人意会过来,施辉已满脸yīn云,缓缓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杨飞一脸无奈道:“各位师兄,连大师兄承认我是我师父的弟子,难道有人要说我师父不是华山派的?”
马勇脑筋比较简单,前面的还未明白过来,听到这一句,吼道:“布奇龙他本来”
“二师弟!”施辉怒目一瞪,将马勇余下之言吓了回去。
杨飞叹了口气,又道:“其实小弟也知道各位师兄师姐来找小弟所为何事?小弟也很想满足大家的要求,但是小弟被人栽赃陷害,若说了出来,恐怕再无洗刷清白的机会,所以我师父严令小弟在查清真相之前,万万不能说出来。”他此言说得含含糊糊,听到别人耳中,恐怕各有其解。
李红奇道:“若你真是被冤枉的,你说出来,大家一起帮你查,不是更好。”
杨飞作了个环揖道:“小弟先谢过大家的美意了,不是小弟信不过各位师兄师姐,只是人多嘴杂,万一传了出去,让jiān人有了防备,那小弟的这一丝丝希望恐怕也就此破灭了。”
一直没有出声的崆峒派“摧心掌”许彬道:“你绕了个大圈子,意思就是说让咱们等你个十年八年,你自然就说出来了。”
“非也,非也!”杨飞摇头晃脑道:“这位师兄此言差矣,十年八年倒用不着,一年半载足够了。”
许彬双手一错道:“好,先让许某人试试你的斤两,看看你到底值不值得我等上一年半载?”
施辉背过身,微笑道:“许师弟,此人跟本派有莫大干系,还望许师弟手下留情。”
许彬冷笑道:“这七派联盟怕不是华山派一派说了算吧?”崆峒派与华山派素有旧隙,此刻刁难也不足为奇。
少林慧德在诸人中只较吴云鹤稍大,宣了声佛号道:“二位师兄,此时不是争执之时,还是先办正事吧。”少林源远流长,七派向来以其为首,他这么一说,别人也不好不卖他几分面子。
许彬瞪了施辉一眼,悻悻然退了下去。
杨飞本准备看场七派内讧的好戏,可被和尚一搅,不但戏看不成,麻烦又上己身,他心中大骂贼秃驴,忽道:“既然各位师兄师姐如此急切,小弟拼得小命不要,也告诉那东西的去处,其实蝉翼剑不在”
“蝉翼剑就在本宫主手中。”苏美盈凌空掠至,手中持着一物,在rì光下一印,果是那柄蝉翼剑,她冷冷瞧着众人道:“你们有本事,就上来拿吧。”
施辉阻住打算动手的马勇,揖手道:“宫主武功盖世,咱们万万不及,还请宫主法外开恩,将此剑物归原主。”
“物归原主?”苏美盈一阵娇笑,语带嘲讽道:“此剑的原主是谁,恐怕天下谁也不知?”
马勇道:“大师兄,干嘛这么怕她,咱们并肩子上,不怕拿不下这臭婆”他此言未毕,眼前一花,已然挨了苏美盈一记耳光。
苏美盈寒声道:“这是你污辱本宫主的教训。”
马勇号称“风雷剑”,脾气暴燥,平时行走江湖,何曾受过这种鸟气,立时悖然大怒,哪还管对手武功是高是低,利剑出鞘,纵身向苏美盈攻去,剑光闪动,隐闻轰隆之声,那是内功在剑上凝聚极至之兆,华山派这一辈之中,实以他的内功最高。
“不知死活!”苏美盈右腕一抖,蝉翼剑带过长长一道华光,破入马勇剑光之中。
杨飞心中暗道:敢骂我丈母娘臭婆娘,果然不知死活,老子也想,就没你这胆子。
“铛”的一声轻响,马勇如遭杵击,老脸苍白一片,他手中一轻,低头看时,那剑已只剩半截,他那柄利剑虽非上古名兵,但也是万里挑一的百炼jīng钢,竟被苏美盈一斩而折,此刻余人再无怀疑,笃定苏美盈所持确是蝉翼剑。
诸人互相使了个眼sè,慧德阿弥陀佛道:“以前辈的武功,晚辈等人与您单打独斗,万万不是对手,前辈既然不愿交出蝉翼剑,那晚辈们只好以多欺少,多多得罪了。”
苏美盈冷笑道:“二十多年华山派出了个布奇龙,其他人都是些不堪一敌的庸才,那就让本宫主看看这么多年七派有什么长进?”
大战一触即发,气氛紧张之极。
杨飞暗忖丈母娘脾气好大,苏花语要是象她,自己苦头恐怕吃得更多,只是他们动起手来,天香宫势孤力单,自己半点忙都帮不上,这可如何是好?
耳边传来苏花语的声音道:“我娘做事自有分寸,你不用担心。”
杨飞回头望去,却见苏花语盈盈自茅舍行出,二人目光交缠,再也难分,苏花语递出玉手,让他紧紧握住,杨飞呐呐道:“其实为夫就搞得定,不用”
苏花语啐道:“只会耍嘴皮子,要是天下事都能靠嘴巴,那江湖中就不会有这么多纷争了。”声音转柔,又道:“你刚才挺身而出,我已经很高兴了。”
杨飞得她赞赏,心中却殊无高兴之情,苦笑道:“照你的口气,还是不大瞧得起我。”
这时只闻一个竖毅的声音道:“杨飞,可敢与吴云鹤单斗独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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