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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碧眼金蝇

    其实小马不是发烧,是谢金凤坐得太近了,那碧眼金蝇是天下至淫之物,在他身内开始发生奇妙得变化

    不只是他脑海中产生无尽的欲望,甚至从他体内汗毛孔分泌出无形的气息

    这气息忒也奇怪,谢金凤竟兴起一股莫名其妙的燥热,全身发烧,连血液循环都渐渐加快

    幸好此地一片漆黑,谢金凤用力吸气,希望压抑心胸中的躁动,谁知却吸入更多这种莫名其妙令人心慌意乱的气息。

    小马又捉住了她的手,紧紧握住,那股火热渐渐充满全身,竟然连伤口疼痛的新感觉都掩盖了过去

    见他不再酸痛呻吟,谢金凤仍不放心他的身分,凑近他的脸,认真问道:说实在的,你究竟是不是侯二公子?

    这小马摇摇头,又点点头,道:是,绝对是,当然是。

    他既已被迫承认,从此就称他为侯玉阳。

    谢金凤笑了笑,随即叹了口气,道:其实你除了承认自己是侯玉阳之外,已经别无生路,因为不论你是甚么人?神鹰教都不会再容你活下去的。

    侯玉阳一怔道:你的意思是说,我只有做侯玉阳,才有活命的机会?

    谢金凤道:不错,唯有在侯府的保护之下,你才能安安稳稳的活下去。

    侯玉阳沉吟了一会,道:可是我怎么能瞒得过侯家的人呢?

    谢金凤道:你根本就无须隐瞒,没有人敢说你是假的,最多也只能怀疑你因负伤,暂时丧失了记忆而已,你只要装一装就行了。

    那侯玉阳为难道:我对侯家一无所知,连自己是啥东西都不知道,你叫我怎么装呢?

    谢金凤感叹道:那也只有凭你的机智反应,走一步算一步啦

    侯玉阳想想就发抖,道:可是,如果

    谢金凤忽然扑了过去,压在他身上,一只纤纤玉手伸来,紧紧的将他嘴巴捂住:嘘,别出声,有人来了!

    只听一阵急促的步履声自这谷仓外飞奔而过。

    同时,远处也在不断的响着尖锐的呼哨。

    谢金凤紧紧张张道:八成是我爹的行迹被他们发现了。

    那侯玉阳只点头,没吭声,因为谢金凤的手掌还捂在他的嘴上。

    这少女紧贴在身上,她的脸离自己又这么近

    一阵如兰似麝的体香,令得他神智薰然欲醉

    贪婪地深深吸一口那种体香,一双手不知何时?竟将她的纤腰环抱住

    他二人连动都不敢稍动,直待那些人全都追得远去。

    谢金凤吁了口气,道:我爹果然将他们引得往北面去了

    谢金凤收回手掌,刚想坐起来,却发现自己的腰已被他抱住,不禁一阵耳红心跳,整个身子都已瘫软在他怀里。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才努力挣脱,道:还不放我起来!

    他吞下的碧眼金蝇是天下至淫之物,真是奇妙无比,此刻侯玉阳已陷入一种迷惘冲动,非但没有放手,反将她拉得伏跌下来,正好吻住了她的香唇!

    就在这时,这谷仓的门伊呀一声被人推开。

    谢金凤一惊,躲避已来不及,匆忙中抱住侯玉阳,一滚身躲到更隐蔽的角落,又用大量稻草将二人掩盖住,然后摒息静伏在侯玉阳身上不动

    仓门被推开,两名手持鬼头刀的大汉进来,燃起手中的火折子,高高举起,藉着那微弱的光芒,四下搜寻着。

    幸好她二人躲藏的地方相当隐蔽,四下一片漆黑,那二人一时没有发现。

    谢金凤一只手已悄悄伸去要摸她那把短刀,侯玉阳却将她的手压住,示意她不可轻举妄动。

    只听一名歹徒道:奇怪,刚才明明听到有声音

    另一个说道:你总是疑神疑鬼

    那名歹徒道:不机警些行吗?你看李香主这样好的武功,竟也着了敌人道儿,浑身上下中了十几枚绣花针,奄奄一息看来这飘花仙子谢金凤,果真是不可小觑。

    另一个接口说道:谁说不是啊,倪老大的武功,你是知道的,在江南道上,也是响当当的角色,上楼才几分钟,就被人打躺在地上,向阎王爷报到了

    是啊,季香主还叫我们搜索敌迹,如此深夜,放着热被窝不睡,跑来这里喝西北风,真是他妈的见鬼

    谢金凤十分着急,敌人大举搜索,到处找寻自己踪迹,若在平时,不要说是这二个毛贼,就是再厉害一点,也是不怕,但此刻却抱着一个身负重伤,稍一挪动,都觉疼痛难禁的侯家二公子

    见那名歹徒一步一步的走过来,一双鬼眼,却在东张西望,企图发现敌人的影踪。

    谢金凤悄悄伸手拔下了插在鬓上的发簪,扣住手里,只要敌人一发现自己,就立刻发将出去,拼得一个是一个。

    轻轻的脚步声,踩踏在干枯的稻草上,每一下声响,都使她的心房剧烈震动,几乎不能控制自我。

    好几次,敌人就在身边不远处走过,却都没有发现她的藏身之处。

    突然一声叱呼,一个人高声叫道:在这里了!

    一条黑影在谢金凤身旁越过,向前窜去。

    她蓦地大吃一惊,劲运右臂,力贯指尖,正要弹指发出暗器,目光到处,暗叫了声惭愧,悬崖勒马,劲力回收,发簪并未发出。

    敢情是一条野猫、狐狸之类的小兽,受了人声惊动窜将出来,一时不察,几乎露了踪迹。

    二个敌人似乎也发现了这一回事,轻轻地呼了口气,停止了搜寻,互相对望了一眼,不由失笑道:竟被这条畜牲,愚弄了半天,这里若是有人,也早该受惊窜了出来啦

    突然手指一痛,原来火折子恰巧烧完了。

    他二人终于放弃搜索,退出了谷仓

    危机暂除,谢金凤却全身乏力,伏在侯玉阳身上,再也爬不起来啦

    他的一双手,不知何时?又环抱了她的纤腰,他那火热的嘴唇又找到了她的唇,吸到了一口少女的甜香气息。

    只因他吞下的那颗药丸更在他肚子里面发热,发烧

    周身都在发热,尤其是脑子里嗡地一声,他开始理智全失,一种属于原始本能的冲动与欲望,使得他生理心理,同时产生变化

    他变得粗野无比,他也变得坚强无比。

    他用力地搂住她,一阵疯狂的扭动,似乎要找个洞钻进她身体里面去

    她不知那气息在她体内发生一种极度催情的作用,她也不知道这种气息已经无形中侵入了她的心灵

    感染得谢金凤也充满了属于动物本能的最原始冲动与欲望,她的心理与生理也都发生了变化

    她火热了,她潮湿了

    她终于接受他了

    但是她绝未料到他会是这样的巨无霸!

    被这样的巨无霸突袭而入,从来未经人事的谢金凤,忍不住地惨叫了一声

    但是那发自侯玉阳身上的气息,早已将她催得情欲奔放了

    不久之后,她就忘了痛楚,热情放纵了

    侯玉阳在兴奋激动的运动中,很快达到爆炸的边缘

    谢金凤更是扭摆呻吟,汗流浃背,娇喘急促

    这种急促的气息,更刺激得侯玉阳热血奔腾,情欲高涨

    蓦地脑海中又浮现那虚无缥缈的声音:

    男息为阳,如日之精

    女息为阴,如月之华

    日月精华,天地精英

    女息为阴?这谢金凤的喘息是阴,跟月亮的精华一样好?

    他试着把谢金凤当成明月,对着她的口鼻深深地吸一口

    那种沁人心肺的气息,果然深入丹田,受用无穷

    缓缓吹出之后,再深吸一口

    就这样,他一面在兴奋激动的运动中,继续吹月吐纳,一面不停的将这女息为阴,如月之华纳入丹

    渐渐地,他从兴奋激动的爆炸的边缘清醒过来,继续作那强而有力的运动,细细体会做这种事的技巧,好好享受这过程中的无上乐趣

    女息为阴,如月之华真是太好了,太美妙了

    只可惜谢金凤终于忍受不了这样接踵而来的强烈刺激,终于在这样连续不断的快乐中登上了最高峰

    她终于爆炸了

    她彻底崩溃了

    她可怜兮兮地蜷曲在他身体下面哭泣了起来。

    侯玉阳一阵歉意,吻着她的泪水道:我欺侮你了吗?

    谢金凤摇着头道:不我哭,是因为我太快乐

    侯玉阳是一片好意,又缠住她道:还要再快乐一次吗?

    谢金凤赶紧退缩道:还要?我已经受不了,让我休息

    其实他们两个都只是情窦初开的少年男女,他们只是一时的意乱情迷,大胆地尝试着人生的新境界

    他二人都从来不知道,人生中还有这样的乐趣,这真难以言喻的美妙,比任何美好更要美好的经验,他忘情又难舍地紧紧抱住她,再也舍不得从她身上离开。

    这种幸福与美满是会教人留恋不舍的,尤其是这样一对血气方刚的少男少女,一旦尝到了偷吃禁果的美妙滋味,便如胶似漆,再也难以分开,难以割舍了

    虽只是躲在稻草堆下,却比任何锦褥鸳枕的象牙床,更舒适温暖

    只可惜远处鸡啼,声声传来

    黑夜终于要过去了

    侯玉阳才将她抱得更紧,依依不舍,道:看来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再一次鸡啼,你就该把我埋掉

    谢金凤更是难分难离,紧紧抱住他,喘息道:真希望全天下的鸡,统统变成哑巴真希望太阳突然失去光芒真希望水远不再天亮!

    侯玉阳忽然道:你有没有带着火折子?

    谢金凤道:带了,你要干甚么?

    侯玉阳道:我只是想再看你一眼今日一别,也不知哪年哪月才能相见?

    谢金凤回首看了看,道:可是在这里点火太危险了。

    侯玉阳叹道:那就算了。

    谢金凤犹豫了一会,还是取出火折子,轻轻晃动了几下,立刻亮起了一点火光。

    火光照亮了她的脸,也照亮了这个到现在为止,还坚称自己是小马的侯二公子,一双明亮的眼睛,眼光中充满了情意。

    谢金凤一阵心酸,眼泪又忍不住的沿腮而下

    她急忙把火熄掉,伏在他身上痛哭起来。

    侯玉阳紧紧抓住了她的手,道:不要难过,只要我活着,我发誓我一定会想办法去找你,无论你在哪里。

    谢金凤哭得更伤心,泪珠成串的洒在侯玉阳的手背上。

    侯玉阳似乎也很难过,半晌没吭声,过了很久,才突然道:我只是睡几个时辰,又不会死,你哭甚么?还是留点精神通知他们早点来救我吧。

    谢金凤呆然止住悲声,轻抚着侯玉阳的手掌,哽咽着道:你说你会用刀?

    侯玉阳道:当然会,那是我吃饭的家伙,不会用怎么行?

    谢金凤很快的将一条红丝绳系在那侯二公子手腕上,然后又把连在红丝绳尾端的那柄短刀,小心翼翼的摆在他胸前,细声叮咛道:这是留给你防身的,不是切菜的,你千万不能把它丢掉。

    侯玉阳在刀鞘上轻轻拍了拍,道:你放心,刀在人在,刀失人亡,怎么样?

    谢金凤勉强笑了笑,道:嗯,有点像侯二公子的口气了。

    侯玉阳道:那药丸呢?可以给我吃了吧!

    谢金凤剥开外面的封蜡,将一粒小小的黑色药丸投入他口中。

    化为一股苦涩的津液,侯玉阳皱紧了眉头,勉强吞入腹中,又自动爬到那挖好的土坑中躺好,道:你可以动手了。

    谢金凤拿起了木板当工县,飞快的将土填进坑里。

    就在她刚刚把木板搁在他头上时,忽然又停住手,低声问道:你真的不会把我忘记?

    侯玉阳含含糊糊道:不会,我发誓,死都不会忘记你。

    谢金凤急忙道:你能不能再为我发个誓?

    侯玉阳道:你让我发甚么誓?你说!

    谢金凤道:从今以后,你再也不是甚么扬州小马,你就是侯玉阳,侯玉阳就是你。

    侯玉阳道:好,我发誓,我就是侯玉阳,我就是侯玉阳,我就是侯玉阳

    谢金凤终于含着眼泪将木板盖了起来,直到她把土坑填平,上面又撒上了一层稻草,她仍可听到那侯玉阳在里面不停说着:我就是侯玉阳,我就是侯玉阳

    侯玉阳终于醒了,他第一个感觉就是冷。

    他口中仍不停说着:我就是侯玉阳,我就是侯玉阳

    随后他听到了几声急切的呼唤:我知道你是侯玉阳,可是你赶快醒来,求求你,赶快醒来

    他吃力的睁开眼睛,眼前出现了一张美一丽的脸孔。

    是一名看来年近四十,徐娘半老,气质高贵的妇人。

    已是黎明时刻,朝阳从谷仓开敞着的窗户直射在那妇人的脸上,那脸上虽沾满了灰尘,却也充满了惊喜与兴奋的表情,将他紧紧地搂在怀中,道:老天保佑,你终于醒了

    侯玉阳睡得迷迷糊糊,用力甩甩头道:我真的没有死?

    她用力点头道:二公子福大命大,岂能就死

    四周亦围着一些人,有男有女,个个欣喜兴奋,齐声道:老天保佑二公子大难不死,金陵侯家中兴有望!

    侯玉阳这才醒悟,这些都是金陵侯家的人,都是谢金凤通知了赶来救他的人。

    望望众人,又看着这个姿色绝佳的妇人,眨眨眼道:你是谁?

    那妇人这才赶紧放开他,满险诧异,道:属下李宝裳,相救来迟,二公子恕罪!

    侯玉阳望着那张十分精明的脸孔,犹豫着叫了声:李宝裳?

    李宝裳立刻应道:属下在。

    侯玉阳一怔道:属下?

    李宝裳似乎更为震惊,仔细盯着他打量,口中应道:是,你是二公子,我是总管,自然该称属下

    侯玉阳眨着眼睛道:哦,总管有多大?

    看到这样一副顽皮表情,李宝裳似见到一个大怪兽,却又不敢形之于色,呐呐道:除了夫人与二公子,整个金陵侯府,我最大。

    侯玉阳又是一怔道:金陵侯府第一大总管,是个女人?

    李宝裳轻咳一声,皱着眉头道:二公子若是觉得不妥,待回到金陵,与夫人商量一下,换个男人也可以

    侯玉阳急忙道:不,我不是要换掉你

    李宝裳恭声道:多谢二公子。

    侯玉阳这才想起自己的身分,应该是金陵侯府的二公子侯玉阳,而这个李宝裳是总管。

    渐渐才弄懂了这层关系,却忍不住问道:夫人又是谁?是我的母亲么?

    这一问,李宝裳更是惊吓不已,只见围在四周的众人,且都惊异不已。

    李宝裳立刻大声道:二公子头部受伤,须要静养,你们都退开些!

    这总管的权威似乎很大,众人立即遵命退开。

    只留下四名疾装劲服的少女,寸步不离的守候在四周,看来是这金陵侯府第一大总管李宝裳的贴身侍卫。

    李宝裳这才低声向侯玉阳道:老爷、老夫人早已过世,就连大公子也在五年前伤重不治而亡

    侯玉阳道:我问你说的夫人是谁?

    李宝裳道:属下所说的夫人,就是大公子的夫人,也就是你的大嫂!

    侯玉阳恍然大悟,道:哦,大嫂

    重又把眼睛合起来,神态显得疲惫已极,李宝裳俯首坑边,道:二公子觉得伤势如何?还痛不痛?

    侯玉阳连眼睛都没睁,只摇摇头。

    李宝裳道:属下接应来迟,幸好二公子只负了点伤,属下已派人通知何雨亭大夫在新丰西门府候驾,何大夫是伤科高手,这点伤势想必难不倒他,请二公子放心。

    侯玉阳点点头,有气无力道:新丰西门府,是谁的家?

    李宝裳又是一怔!道:就是大公子生前好友,人称穿心剑西门胜西门大侠的府第,难道二公子连他也不记得了?

    侯玉阳沉默片刻,道:我只记得新丰有家丰泽楼餐厅,东西好像还不错尤其是林师傅那道白玉瑶柱汤烧得道地极了。

    说完,还猛地咽了口口水。

    李宝裳又怔了怔!立刻道:好,一到新丰,属下马上派人去订一桌。

    说话间,一阵车轮声响已徐徐停在外面。

    李宝裳往前凑了凑,道:如果二公子还能挪动,我们不妨现在就上路,午时之前,便可赶到新丰。

    侯玉阳只觉在土坑里睡太久了,身上很冷,吸了吸鼻子似乎嗅到一丝酒味,道:有人带着酒?

    李宝裳立即回首喝道:童山在哪里?

    谷仓外马上有人大喊道:醉猫快,李总管在叫你。

    喊声方落,一个满身酒气的秃顶大汉已一头进了室内,醉态可掬道:童山恭候总管差遣。

    李宝裳似乎被那酒气薰得眉头微皱,道:把你腰上那只袋子拿给我!

    童山毫不考虑便解下那只软软的皮制酒囊,毕恭毕敬的递了过去。

    李宝裳打开酒囊的塞子,昂首便先尝了一口,随即整个喷出来,叫道:这是甚么东西?

    童山醉眼惺忪道:酒啊!

    李宝裳叹道:这种酒,怎么下得了二公子的口?

    侯玉阳却已伸出手,道:拿来。

    李宝裳迟疑了一阵,最后还是交到侯玉阳手上。

    侯玉阳嘴巴一张,一口气几乎将袋里的大半斤酒喝光,才把袋子还给李宝裳,同时自己也蜷着身子呛咳起来,还不断地发出痛苦的呻吟。

    李宝裳狠狠的将酒袋摔还给身后的童山,慌不迭的把侯玉阳扶起,手掌不停的在他背上推揉,举止充满了关切。

    童山脸都吓白了,酒意也登时一扫而空。

    其他几名守在一旁的大汉,也个个手足失措,面露惊惶之色。

    过了许久,侯玉阳的咳嗽才静止下来,长长舒了口气,喃喃自语道:杭州金面坊的面秀才原本很好入口,可惜里面搀了太仓老福记的四两抵千斤。

    李宝裳不禁又是一怔!道:四两抵千斤莫非也是一种酒?

    侯玉阳道:是种一斤足可醉死两头牛的酒。

    李宝裳脸上忽然现出一抹奇异的神情,匆匆回首看了童山一眼。

    童山咧嘴干笑道:没法子,酒劲不够,功力就发挥不出来,像今天这种场面,不用这种东西加把劲怎么行?

    他一面说着,一面惊异道:咦?二公子怎么知道我这里面是面秀才搀四两拨千斤?

    李宝裳马上哈哈一笑道:属下追随二公子多年,竟不知二公子尚精于此道,当真是出人意料得很。

    童山也在一旁赞叹不迭,道:可不是吗,就连以辨酒闻名大江南北的扬州杜老刀,也未必有此火候。

    一提到扬州杜老刀,侯玉阳似乎被吓了一跳,急咳两声,道:现在可以走了吧?

    李宝裳道:二公子不要再歇息一会么?

    侯玉阳忙道:就算歇着,躺在车里也比躺在土坑里舒服得多,你说是不是?

    李宝裳点头道:是,对极了!

    外面隐约传来呼喝打斗声,童山与几名手下,立刻拔刀冲了出去。

    只有那四名劲装少女依旧镇定地守护在侯玉阳四周。

    接着外面喊杀震天,李宝裳叹道:敌人大批增援,此地不可久留咱们要冒险突围了。

    转头吩咐四名劲装少女道:晓晴,抱起二公子,晓云与我前面开路,晓彤、晓岚殿后!

    四女应了一声,那个叫晓晴的少女也不顾男女之嫌,将侯玉阳抱起就走。

    晓云与李宝裳立刻向前开路,晓彤、晓岚紧跟在侯玉阳后面。

    刚刚走出两步,忽然觉得有个东西拖在后面,急忙停步回顾,这才发现侯玉阳垂在一旁的手腕上,系着一条红绳,红绳尾端拖着一把毫不起眼的刀。

    一把红柄黑鞘的短刀。

    跟在后面的晓岚只伸出足尖轻轻一拨,那短刀就轻轻地飞起,落在侯玉阳怀中。

    侯玉阳想到对谢金凤说过:刀在人在,刀失人亡的话,珍惜地伸手抱住短刀,向晓岚一笑,道:谢谢。

    那少女晓岚竟有些受宠若惊,连耳根都红了。

    侯玉阳遍体都是伤,晓晴这样抱着他,每走一步都令他痛得直打哆嗦。

    只得用吹月心法,用力吸气,再缓缓吹出,这样可以减轻疼痛。

    但被抱在这样一个少女怀中,每一次吸入的,尽是女性的体香,直冲入鼻,沁人心肺。

    立刻就化为一甜美温热,顺流而下,直入丹田

    身子渐渐暖和,疼痛也似乎稍减,侯玉阳仍旧用力吸气,再缓缓吹出,以吹月心法压制着疼痛。

    才跨出这谷仓,就见满地尸体,血流成河

    惨烈的战斗仍在进行,不知道有多少黑衣敌人,一波又一波的攻来。

    童山与那群侯府高手,拼死抵抗,绝不退缩

    蓦地从转角处冲来一批敌人,呼啸奔杀而来!

    侯玉阳在这里,莫放他走了!

    李宝裳与晓云立时拔刀上前,奋力挡住

    只见手起刀落,如斩瓜切菜一般,鲜血喷洒,断肢横飞!

    敌人一个个倒地,但是却又有更多黑衣衣敌人,前仆后继,一波又一波的攻来!

    李宝裳低吼一声:晓彤、晓岚,护住二公子,向左突围,平潭会合!

    晓晴立刻抱了侯玉阳向左疾冲,晓彤、晓岚断后,阻住敌人的追击。

    晓晴双手抱了侯玉阳,无法拔刀抗敌,只能以高妙的步伐,灵巧的身子,左闪右躲,逃出围杀。

    侯玉阳见她发松襟乱,香汗淋漓,狼狈不堪,心中大是不忍,叹道:把我放下,自己逃命去吧

    晓晴却把他抱得更紧,坚决道:不,宁可死,也不会放下你!

    慌不择路,抱着侯玉阳穿街越巷,尽向僻静处躲藏,谁知前面竟是一条无尾巷!

    前无去路,后有追兵,晓晴情急之下,抱了侯玉阳纵上墙头,越墙而入。

    才一跃落墙内,竟是一处偏僻的院落。

    花树亭台,景色清幽,只是荒草没径,显然许久没有人来整理了。

    正在打量方向,觅路要逃,蓦地瓸头体型巨大的猛犬,虎吼一声,直扑而来!

    女人天性胆小,吓得站立不稳,一个踉舱就跌倒地上。

    幸好侯玉阳沉下声音,低喝一声:趴下!

    那两头穷凶极恶的巨犬,竟然乖乖的趴伏在他们前面,努力摇着尾巴。

    晓晴奇道:这两条狗,是你养的么?

    侯玉阳道:不是。

    晓晴道:为甚么它肯听你的?

    侯玉阳道:因为天下所有的狗都怕我。

    说着向恶犬挥挥手:走开走开,去烦别人,不要来烦我们!

    两头恶犬果然呼啸一声,转身要走开,突然耳朵一竖,面向那高墙,喉间发出警告的低吼!

    晓晴急道:有追兵!

    侯玉阳身后就是一道干沟,就在墙跟之下。

    晓晴急切中无处躲藏,情急之下,抱着他翻身一滚,就落到沟内去,用身子紧紧压住二公子,将他掩护在身子下面。

    就在这时,高墙纵上两名黑衣大汉,胸前绣着白色飞鹰,正是神鹰教中,分舵主一级的人物。

    这二人一掠而入,才一落地,那两头亚失已狂吠嘶吼着扑上来。

    武林高手虽不怕恶犬,却也不愿与恶犬纠缠,展开身形,越过这两头恶犬,向前搜寻而去!

    这两头恶犬竟然不知死活?紧紧追在他后面,狂吠叫嚣

    那二人身形极快,才片刻之间,就已绕行一遍,查过所有可疑的角落

    唯独没有注意到他们刚才落下之处,竟有一道荒草蔓生的干沟。

    更没有想到那两头恶犬不会对那里狂吠。

    恶犬叫嚣狂吠,显然这里不能有陌生人,当然更不可能有金陵侯府的人。

    他们不愿在这里再耽搁时间,恰巧恶大又扑至,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手起刀落,两声哀号,竟将这两头恶犬杀了!

    身子一起,又掠墙而去

    晓晴一颗狂跳的心总算放下了,这才发觉被她压住的二公子,竟然不安地挣扎扭动,额汗潸潸,呼吸急促

    侯玉阳腹中的碧眼金蝇又开始在作怪,腹痛如绞,只能紧缠住晓晴的腰肢,凑近她的口鼻之间,用力呼吸

    脑海的潜意识中又有虚无缥缈的声音:

    女息为阴,如月之华

    阴阳合和,妙谛真经

    他的呼吸更加急促,他的血流更加迅速,他的气息更加狂野

    晓晴不由自主的迷乱了,她想挣扎,却全身发软

    他的一双手,不知何时?又环抱了她的纤腰,他那火热的嘴唇又找到了她的唇,吸到了一口少女的甜香气息。

    只因他吞下的那颗药丸更在他肚子里面发热,发烧

    周身都在发热,尤其是脑子里嗡地一声,他开始理智全失,一种属于原始本能的冲动与欲望,使得他生理心理,同时产生变化

    他变得粗野无比,他也变得坚硬无比。

    他用力地搂住她,一阵疯狂的扭动,似乎要找个洞钻进她身体里面去

    她不知那气息在她体内发生一种极度催情的作用,她也不知道这种气息已经无形中侵入了她的心灵

    感染得晓晴也充满了属于动物本能的最原始冲动与欲望,她的心理与生理也都发生了变化

    她火热了,她潮湿了

    她终于接受他了

    但是她绝未料到他会是这样的巨无霸!

    被这样的巨无霸突袭而入,尽管武功高强,战阵杀敌,却被他这另类的武器攻击得毫无招架之力。

    从来未经人事的晓晴姑娘,鲜血飞溅,几乎要惨叫一声

    但是在这强敌环伺之下,她知道绝不能发出声音来的。

    撕裂的痛楚,令她咬紧牙根,拼命用力吸一口气,拼命忍耐。

    这一吸,正是发自侯玉阳身上的那种强烈的男性气息!

    男息为阳,如日之精

    这样一口如日之精的男性阳息,有如神效,立时就减轻了那种痛楚。

    用力再吸一口,再吸一口

    就这样,她开始忘了痛楚,热情奔放了

    那发自侯玉阳身上的男性阳息,早已将她催得情欲奔放了

    侯玉阳在盐蓄激动的运动中,很快达到爆炸的边缘

    晓晴更是扭摆呻吟,汗流浃背,娇喘急促

    这种急促的气息,更刺激得侯玉阳热血奔腾,情欲高涨

    蓦地他脑海中那虚无缥缈的声音更清晰:

    吞日为阳,吹月属阴

    阴阳合和,妙谛真经

    阴阳合和,原来他这样正是与她阴阳合和。

    但是妙谛真经在哪里?

    他试着把晓晴当成明月,对着她的口鼻深深地吸一口

    那种沁人心肺的气息,果然深入丹田,受用无穷

    缓缓吹出之后,再深吸一口

    就这样,他一面在兴奋激动的运动中,继续吹月吐纳,一面不停的将这女息为阴,如月之华纳入丹田

    渐渐地,他从兴奋激动的爆炸的边缘清醒过来,继续作那强而有力的运动,细细体会做这种事的技巧,好好享受这过程中的无上乐趣

    女息为阴,如月之华真是太好了,太美妙了

    只可惜晓睛终于忍受不了这样接踵而来的强烈刺激,终于在这样连续不断的快乐中登上了最高峰

    她终于爆炸了

    她彻底崩溃

    是哪里来的金丝雀的呜叫声?

    清脆悦耳,三短两长

    晓晴立刻翻身而起,匆匆整衣,道:是晓云她们

    她撮唇而鸣,竟也是清脆悦耳的金丝雀声,两短三长。

    回头看侯玉阳只是怔怔呆望!不由急道:哎呀,我的好少爷,三朵花把你服侍得连衣服都不会穿了么?

    她又匆匆为侯玉阳整衣,晓岚、晓彤、晓云三女已陆续赶到,纷纷围了上来,双手合十,道:老天保佑,二公子平安无事

    晓晴道:外面安全了么?

    晓岚道:李总管在西南枣林中,等我们去会合!

    晓云道:我在前面开路!

    晓彤蹲身将侯玉阳背起,晓岚、晓晴拔剑在手,左右簇拥,掠身往西南疾奔

    旭日东升,大地一片明一兄耀眼。

    车帘高挑,车行平稳,两匹雪白的健马不急不徐的奔驰在平坦的道路上,车夫时而配合着蹄声轻舞着马鞭,发出叭叭的声响。

    侯玉阳躺在宽大的车厢中,只有李宝裳坐在他身旁。

    晓晴、晓云、晓彤、晓岚四婢,已换了一身洁净的劲装,骑着骏马,纵骑在篷车四周,护卫而行。

    童山等其他六人六骑,都远远的跟在车后,远得几乎让他听不到那些凌乱的马蹄声。

    躺在柔软的车垫上,呼吸着清晨新鲜的空气,本该是种享受,可是侯玉阳的神色却极不安稳。

    一旁的李宝裳却显得舒坦极了,满脸的倦容,已被喜色冲洗的一干二净。

    谷仓一役,她们大获全胜,赢得漂亮极了。

    神鹰教第四坛的教徒全部被歼,就连坛主辣手追魂杨成亦重伤而亡。

    她这边自然也是损失惨重,她从侯府带出来的高手,也是伤亡过半,幸好她身边四剑婢全力护主,能够平平安安的把二公子救了出来。

    李宝裳明明在闭目休息,竟也不自觉地笑出声来。

    车外又响起了车夫挥鞭的清脆声响。

    侯玉阳终于忍不住开口道:李总管是怎么知道我埋在那谷仓里的?

    李宝裳道:属下是在安吉得到的消息,本来还在半信半疑,谁知二公子真的被藏在这里。

    侯玉阳皱眉道:我是问你消息的来源。

    李宝裳道:是安吉客栈的一个伙计,交了一封信给我,据说是一位女客托他转交的。

    侯玉阳急道:那位女客呢?

    李宝裳道:等属下想找她问个明白,谁知她早就走了。

    侯玉阳似乎松了口气,但仍有点不放心道:你没有派人追踪她吧?

    李宝裳道:没有,属下身边人手不多,不敢再分散人力,一切都以营救二公子为重。

    侯玉阳满意的点点头,道:很好。

    李宝裳立刻凑上去,轻声道:如果二公子想见她,属下可以通令各路人马,相办法把她追回来。

    侯玉阳急忙摆手道:不用了,我不要见她,你们也不必追她。

    李宝裳愕然道:她不是二公子的朋友么?

    侯玉阳道:我连她是谁都不知道,怎么能确定她是不是我的朋友?

    李宝裳道:据说那位女客年纪很轻,而且也长得很漂亮

    侯玉阳截口道:我不管她年纪轻不轻,人长得漂不漂亮,我说不要见她就不要见她!

    李宝裳口中连道是是眼中却闪露出一抹疑惑的神情。

    侯玉阳支起身子朝车外望了望,道:你这次一共带了多少人出来?

    李宝裳道:回二公子的话,这次为了寻找你的下落,府中能调动的人几乎全部都出来了,如果连花大小姐支援的人马,至少也有六、七百人。

    侯玉阳大吃一惊,道:你们出来这许多人干甚么?

    李宝裳道:这都是夫人的意思,这些日子可把夫人急坏了。

    侯玉阳道:哦,大嫂

    李宝裳道:当时如非梅仙姑娘急着要采取行动,只怕调动的人手比现在还要多。

    侯玉阳又是一怔!道:梅仙?

    李宝裳笑道:原来你连虎门三仙也忘了?

    侯玉阳道:红焖三鲜?

    李宝裳道:不是红焖,是虎门。

    侯玉阳立刻知道自己差一点穿梆,故意用手按住两鬓太阳穴,呼道:我的头好痛

    李宝裳道:那就好好睡一下。

    侯玉阳道:不,你还是告诉我,甚么虎门?

    李宝裳担心道:你还是睡醒了再说。

    侯玉阳道:不,不弄清楚我怎么睡得着?

    李宝裳道:好吧因为侯家堡,建筑在金陵城北银霞岭虎踞岗上,所以江湖人物简称为虎门。

    侯玉阳哦了一声,又道:那甚么是三鲜?

    李宝裳道:不是三鲜,是三仙,是指三个名字中带有仙字的人。

    侯玉阳道:哪三个?

    李宝裳道:第一仙是你姊姊,侯玉仙。

    侯玉阳道:我有个姊姊?

    李宝裳又向着他凝视了半晌,侯玉阳又揉着额角道:我不能想,愈想头愈疼

    李宝裳只得道:是,这个姊姊只大你两岁,却是最疼你。

    侯玉阳嘘了口气,道:哦那第二仙呢?

    李宝裳道:第二仙是咱们虎门财神,胡胖仙。这第三仙

    说到这里,李宝裳故意吊住胃口,侯玉阳果然忍不住,催着道:这第三仙怎么样?

    李宝裳笑得有些瞹昧道:这第三仙就跟你有切身关系了。

    侯玉阳又是一怔!道:怎么会跟我扯上关系?

    李宝裳道:她是你房里三花婢之首的梅仙姑娘,怎么能跟你没有关系?

    侯玉阳无奈道:好,好说下去。

    李宝裳道:这梅仙姑娘本来是夫人,也就是你大嫂的贴身丫环,自幼聪颖过人,读书过目不忘,习武举一反三,连侯大公子都对她另眼相看,经常亲自教她读书习武

    侯玉阳唔了一声,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见他听得出神,李宝裳更是吃吃笑道:夫人初时尚不在意,但到后来,这梅仙姑娘渐渐长大,出落得真像梅花般的清雅可人,这才紧张起来,毅然以疼爱幼弟为名,把她转到你的房里,成了你的贴身丫环,等于平白让你捡了个大便宜。

    侯玉阳皱了皱眉头,道:你说我房里有三花婢?

    李宝裳道:三个年轻貌美,如花似玉的婢子,又都是以花为名,你说该不该称为三花婢?

    侯玉阳眉头皱得更深了,用力按住自己太阳穴,道:以花为名我怎么一点都想不起来

    李宝裳关切之情,溢于言表,道:二公子受伤非常严重,头部受伤更是不可开玩笑,依我看,你还是先睡一下

    再平稳的车子也会颠簸,侯玉阳又感到腹中疼痛,他只好安安静静的躺下来,再利用机会练习吹月吐纳法。

    不对,此刻没月亮,只有太阳。

    他脑中又浮现那虚无缥缈的声音:

    日月精华,天地精英

    吞日壮阳,穿八阴脉

    吹月滋阴,存七阳经

    他从来不曾练过武,甚至从来没有一个练武的朋友,他实在不懂自己脑海中怎么会反覆出现这些句子的。

    他根本不懂这些句子的意思,只隐约听说过壮阳,滋阴也不是很清楚真正的意义。

    他知道日与月的精华,都是天地精英,上天赐予的好东西。

    他已经证实吹月吐纳法确实有效,那么吞日吐纳当然也会不错。

    吹月是深深吸一口清气,再向着月亮缓缓吹出,那么吞日呢?

    他转头向着东升的太阳,用力吸一口清气,依春儿教他的方法,存想自己含住了一口太阳精华,和着自己的口涎,吞入腹中

    更存想这一口日月精华,天地精英向下纳入丹田

    才只做了几下,侯玉阳就已开始觉得通体舒泰

    如是他屏除杂念,专心地吞日吐纳着

    李宝裳见他这样沉默呼吸着,不禁偷偷向他打量许久,忽又开口道:哦,属下差点忘了向二公禀报,听说梅仙姑娘就在附近,随时都可能出现,如果她能赶来,二公子就方便多了。

    侯玉阳听了不但没有吭声,连眼睛都合了起来

    李宝裳也不再开口,只淡淡的笑了笑,笑容里多少还带着一些瞹昧的成分。

    只一会工夫,侯玉阳就在极有节奏的蹄声中沉沉睡去,看上去睡得又香甜、又安稳,好像再也没有甚么值得他担心的事

    侯玉阳果真是睡得又香甜,而且好梦连连。

    这个梦真是又绮丽,又香艳。

    他梦到天上的仙女下凡,把他抱上了轻柔舒适的云端

    仙女的一双纤纤玉手,轻柔地在他周身拭抹按摩

    那种美妙与舒适,使他一再警告自己,千万别从这样的梦中醒来!

    但是他还是醒来,从梦境回到现实,从云端回到人间。

    他发觉自己正躺在一张非常舒适的床铺上,而自己已经完全赤裸!

    果然有一双柔软的手,用洁白的热毛巾,在拭抹他的身体,令他非常舒适。

    他一惊而起,不小心又扯动了伤口,不由又痛苦的呻吟起来。

    那双手立刻停了下来,同时耳边有个娇美的声音道:对不起,一定是水太热,烫着你了。

    侯玉阳睁眼一瞧,连痛苦都忘了,原来站在床边的,竟是一个明眸皓齿的美艳仙女,不禁看得整个人都傻住了:你是仙女?

    那仙女展颜一笑,道:我是梅仙。

    这声音极好听,人也长得极美丽,但她绝不是天上的仙女。

    那仙女见他醒来,依然毫无羞态,将手上的毛巾吹了吹,又要继续替他拭抹。

    侯玉阳双手急忙捂住重要的地方,吃吃道:你你是谁?怎么可以把我的衣服脱光?

    那少女笑道:你看你,受了这么重的伤,还在跟我开玩笑?赶快躺下,马上就擦好了。

    侯玉阳叫道:谁跟你开玩笑,你快出去,你再不出去,我可要叫了!

    说着,还朝门外指了指,但是一阵疼痛,又急忙把手放下。

    这次轮到那少女傻住了,脸上的笑容也整个不见了。

    侯玉阳哼了一声,继续道:一个年轻的女孩子家,居然随便替男人擦身子,成何体统?

    那少女怔怔道:可是我是梅仙啊。

    侯玉阳道:我管你是没先还是没后,我叫你出去你就出去!

    说完,才发觉有点不对,急忙干咳两声,道:你说你是哪个?

    梅仙竟愕然的望着他,道:公子怎么连我都不认识了?我是你房里的梅仙啊!

    侯玉阳这才想起李宝裳说的红焖三鲜不,是虎门三仙不禁哑然失笑。

    可是一想到红焖三鲜立刻就感到饥饿难当。

    一感到饥饿,肚里就发出一阵咕噜噜的声音!

    这个少女梅仙当然也听得见,不由展颜一笑,百媚丛生,道:原来你是饿坏了,才会脾气这么大

    梅仙伸手取过那白玉瓶,倒了一粒晶莹透明,鲜红可爱的药丸出来,道:这是你疗伤的吧,来,先吃了药,我马上去给你端饭菜来

    左手一粒药丸,右手一杯清水,侯玉阳却就是不肯张开嘴。

    梅仙笑道:原来还是这么顽皮,吃药还是要人喂

    果真将药丸含在嘴里,一低头,送上香唇,用檀口将药丸喂哺到他嘴里

    谁知那药丸入口苦涩,他不由得皱紧了眉头,用力吸着气:好苦!

    梅仙只得又含一口清水,喂哺到他嘴里

    侯玉阳这才勉强将药丸吞下,却皱起眉头道:还要

    梅仙只得又含一口清水,喂哺到他嘴里

    这样一个清新美丽的少女,口中喂哺的清水,竟也变得甜美芳香。

    他如获甘霖一般,大口吞咽着

    梅仙正在诧异要起身,谁知已被侯玉阳顽皮地缠住,吻住香唇,伸出了舌尖,贪婪地在她口腔里索取

    梅仙立刻就被他的热情熔化

    腹中竟也莫名其妙地热潮澎湃,欲火如焚

    她自然不知道是神医周天羽的催情圣品在作祟,还以为是因为与这个多情公子分别太久,又是劫后重逢的喜悦

    梅仙全身火热滚烫,周身潮红,她被侯玉阳贪婪地拥吻吸吭,被他贪焚地周身搓揉抚弄,她已感觉到他的坚硬昂然,她也感到自己的潮湿泛滥。

    他翻身而起,将她压到了下面,他坚硬的部分已抵住了她的玉门关口,他气息嘶嘶地在她耳边道:我要

    他立刻就要叩关而入了,梅仙已经无力抗拒了,她心神悸动,头脑昏乱,紧紧搂住他的脖子,咬着他的耳朵道:好

    梅仙自然早与这二公子有过肌肤之亲的,但是等到她衣衫全都去除,他的巨物兵临城下,她才霍妖惊觉,急急道:不行,你的伤,不能做这样剧烈的运动

    但是她已来不及阻止,也阻止不了,噗地一声,已经闯关而入,直捣黄龙!

    她再也没有想到,这风流的二公子,怎么会变得这么粗长壮大,坚硬滚烫

    侯玉阳因曾与谢金凤、晓晴,有过实战经验,所以他又是一面依吹月吞日呼吸法在缓缓吐纳,一方面在这个早已意乱情迷的梅仙姑娘身上,作强劲有力的反覆运动

    反覆吸取女性的月之华,反覆充实自己的丹田

    只有这样,他才能平息腹中的疼痛,才能静下心来,细细体会做这种事的技巧,好好享受这过程中的无上乐趣

    梅仙姑娘却再也忍不住的疯狂扭摆呻吟起来

    这样的激情之下,她从身体里释放出更多的体香,侯玉阳也因此吸到更多的月之华

    他更用力的深深呼吸着,也更用力的冲击着

    只可惜这梅仙姑娘终于再也忍耐不住了,她长长地哀鸣一声,从快乐的最高峰跌了下来

    她颤抖着紧紧抱住了他

    她精门大开,一阵狂泄

    侯玉阳却努力地吸取

    梅仙只有短暂的一阵空虚与疲累,立刻振作精神,用力推开他,爬起身来,道:对不起,我不该这么疯的,你的伤

    谁知他的伤倒不严重,而他的肚子却发出一阵嘹亮的咕噜噜之声。

    梅仙叹口气道:我真该死,我忘了你肚子饿扁了

    侯玉阳却顽皮地含住了她一双丰满的乳房,又吸又吮,又揉又捏,笑道:不要紧,只要有这个吃就够了。

    其实他只是藉此延长吹月的机会

    梅仙立时又周身酥麻了,情欲又高涨了

    但她仍是挣扎而起,道:要吃这个,也要先吃饱饭

    侯玉阳只好放开她,道:李宝裳答应过要给我订一桌的,你最好是马上去,先把外面那碗白玉瑶柱汤先给我端进来。

    梅仙道:甚么叫白玉瑶柱汤?

    侯玉阳道:笨蛋,这还要问,顾名思义,也应该猜出是一道汤的名字。

    梅仙斜着眼睛想了想,道:奇怪,这道汤,我怎么从来没有听宋师父提起过?

    侯玉阳道:宋师父是谁?

    梅仙失笑道:宋师父指的当然是宋存寿,我想你一定是饿昏了头,不然怎么会把替你做了好多年菜的大师父都忘了?

    侯玉阳也斜着眼睛想了想,道:哦,我想起来了,你说的一定是大富贵的掌厨陈炯的那个大徒弟。

    梅仙道:不错,宋师父正是金陵名厨陈炯的大弟子

    说到这里,语声忽然一顿,道:这倒怪了,你不记得他本人,怎么反而把他的出身记得这么清楚?

    侯玉阳道:大概是因为他的辈分太低,手艺也实在太差劲的缘故吧。

    梅仙诧异道:公子,你是怎么了,当初你为了欣赏他的菜,千方百计的把他拉到府里来,怎么现在又说他的手艺差劲了?

    侯玉阳咳了咳,道:好吧,就算他的手艺不错,他也一定跟你一样,没有听过这道汤的名字。

    梅仙道:为甚么?

    侯玉阳道:因为这是浙江名厨林栋,去年刚刚创出的一道名汤,他怎么会知道?

    梅仙道:那么公子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侯玉阳瞪眼道:废话,我不知道,谁知道?

    梅仙忙道:好,好,你先躺下,我马上去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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