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小八厉声喝道:“你们是什么人?”
王小娟接着喝道:“你们想干什么?”
岳神风跨出一步,挺起胸脯,晃着脑袋道:“蒙面贼,你们站稳了听着,在下是丐帮总堂嫡系弟子追魂小棍王岳神风,这位是丐帮岳阳分舵舵主洪小八……”
未等岳神风把话说完,领头的蒙面人手一摆,六个蒙面人拔出背上的钢刀一涌而上。
不闻不问,不分青红皂白,拔刀就砍,来者不善!
“嗨!”洪小八拽着王小娟往后一退,挑起搁在地上的一根竹棍。
王小娟贴着洪小八一旋,从腰间摸出一对短刃。
练武之人少不了要带防身武器,青竹帮的小姐自然不例外。
三个蒙面人眨眼间,已与洪小八和王小娟交上了手。
另三个蒙面人扑向岳神风、王春雨和姚阿毛。
岳神风三人的情况要比洪小八和王小娟差,他们三人武功、内力都差且不说,三人都是赤手空拳没有任何兵器。
三人无法迎敌,只得一退再退,转眼之间,已退到悬崖边沿。
“小风哥!再不能退了,下面是悬崖!”王春雨尖声高叫。
岳神风收住脚步,往后一瞧,倒抽一口冷气。
好险!要再退一步,就下万丈深渊了。
“与他们拼了!”姚阿毛咬牙怒喝一声,朝蒙面人冲过去。
反正是一死,不如拼死一搏。
“好小子,有种!”蒙面人一声赞喝,钢刀直线劈下。
姚阿毛斜里一闪,五指抓向对方胯裆,只有此招,才是他可能有机会捞本的招式。
蒙面人敏捷地一缩腹,右手刀往回一带,左手掌拍出。“小子,留你个全尸。”
“嘭!”姚阿毛身子陡地飞起,象断线的风筝飞过崖沿,飘向蓝天,然后坠向深渊。
姚阿毛虽然有种,但和对方相比,武功实是相差太远。
在这个讲究实力的血腥江湖,光凭勇气战胜不了对手。
“姚阿毛!”洪小八发出一声怪叫,挥舞着竹棍想冲过来,但被另三个蒙面人死死阻住。
刷!刷!钢刀利刃劈风之声。
三个蒙面人三把刀已劈至岳神风和王春雨头顶。
突然,响起一个充满淫笑的声音:“留着这丫头,让我们乐一乐。”
王春雨头额滚出汗珠,面色灰白。
三把钢刀顿在空中,刷地收回,纳人肩背鞘中。
六只贪婪凶暴的眼睛,勾勾地盯着王春雨的胸脯。
岳神风已挨了一刀,右臂流着血,眼中露出惶恐、绝望的光。
他知道对方的武功比自己不知要高多少倍,自己决不是他们的对手。
这是哪里来的高手,今日是死定了。
王春雨抓住他的手,贴着他耳根道:“咱们跳崖吧,我不愿受他们侮辱……”
“嗯,”岳神风支吾着,回头看了看,脸上肌肉一阵抖动。
他明白这是他最好的唯一可能的选择,但他没有这股勇气。
“别退。”蒙面人道:“再退就掉下去了。你俩过来,只要她肯好好伺候咱们三人乐得开心咱们就饶了你小子。”
“真的?”岳神风睁大了眼。
“你这个没良心的!”王春雨失声骂着,双手拉住岳神风往后一倒,“咱们要死,也该和姚阿毛死在一起!”
“哎……救命啊!”岳神风惊叫着和王春雨坠下了悬崖。
三个蒙面人抢到崖边,望着云烟弥漫,深不见底的深渊,狠狠地跺了跺脚。
洪小八一根竹棍上下翻腾,逼得围攻他的三个蒙面人走马灯似地旋转。
王小娟躲在洪小八的棍影里,双刀时不时地突然袭击对方下三路,使三个蒙面人防不胜防。
“呀!”洪小八见岳神风和王春雨又坠下了悬崖,怪声吼叫,奋起神威,一阵猛攻猛打。
三个蒙面人连连倒退,退到了天葬台下。
另三个站在崖边的蒙面人见状,一齐跃身上前助战。
六个蒙面人将洪小八和王小娟围住。
领头的蒙面人站在山岩道口,双手抱肩,冷冷地观看。
“臭蒙面人,臭狗崽子,见不得阳光的臭人!看棍,看棍!”洪小八怒骂着,棍疾飞如雨点。
“不要脸的乌龟王八,蒙着臭裹脚布的丑八怪,没屁眼的臭小子!吃刀,吃刀!”王小娟尖声厉骂,与洪小八一唱一和,刀如闪电刺出。
六个蒙面人,一时间竟降不住洪小八和王小娟。
领头蒙面人冷声一哼,披风一抖。“叮当当!”一阵响动,一柄九铃大环刀已扣在手中。
“没用的混帐,滚开,让我来!”领头蒙面人沉喝声中,挟刀抡至洪小八身前。
“噗!”金光闪处,响起削竹之声。
洪小八手腕一震,登地退后一步,低头一看,手中竹根已削去一截。
好功力,好刀法!
一蒙面人脱口道:“八卦游龙刀法果然名不虚传!”
洪小八和王小娟心头一凛。
九铃大环刀,是太湖英贤庄庄主贾古方使用的兵器。
八卦游龙刀法,是使贾古方成名和名扬天下的刀法。
难道来人是太湖英贤庄的人?
这使九铃大环刀的人是贾古方,还是他的儿子贾士力?
思想之间,领头蒙面人一声沉喝:“上!”
六个蒙面人一涌而上,再次将洪小八围住。
洪小八高叫道:“小娟小心!”
“当!”九铃大环刀已将王小娟双刀击落。
洪小八奋不顾身扑向小娟。
“嗤!嗤!”数声刀刃割肉之声,洪小八已身中数刀。
领头蒙面人九铃大环刀倏然往回一磕,右手拍出一掌。
九铃大环刀刀背磕在扑过来的洪小八肚腹上。
左掌击中王小娟胸脯。
洪小八嗷叫着,弯着腰,倒退回去,正撞在蒙面人的掌上。
王小娟嘴喷着鲜血,飞入石窟之中。
这是极其巧妙的一招,既要将洪小八击倒,又不能让他死,更不能让他看出破绽。
使这招的人,要拿准时机,恰到好处,实是超一流的高手。
洪小八撞在身后蒙面人的掌上,往前一扑,栽倒在石窟洞前。
领头蒙面人道:“替我打昏他。”
一个蒙面人道:“何不杀了他?”
“不行,现在咱们还惹丐帮不起,日后要杀他易如反掌。”
“是。”
这伙人究竟是不是太湖英贤庄的人?
洪小八挣扎着想爬起来,忽然,一掌劈在他脖子上,他顿时瘫软在地。
这一掌也劈得极其巧妙。
劲力恰到好处,使洪小八动不得,嚷不出声,似昏迷却又未昏迷过去。
“咱们进去。”蒙面人进了石窟。
石窟里,王小娟瞪着一双惊恐的眼睛望着来人。
她中的掌不轻,已无法动弹。
领头蒙面人凝视着王小娟,冷森森地一笑,朝蒙面人挥挥手。
五个蒙面人狞笑着,走向王小娟。
“你们要干什么?”王小娟眼中淌下了泪水。
蒙面人没答话,却用行动说明了他们的企图。
“嗤!”衣襟被撕裂的声音,碎布条在窟中飞扬。
领头蒙面人嘿嘿一声冷笑。
“小八!快救……我!”王小娟拼命地尖叫。
蒙面人故意摆弄着她,让她发出叫声,好让窟洞外的洪小人听到。
另一个站在领头蒙面人身旁的蒙面人道:“王香主,不一定要这么干吧?”
“你害怕了?”王香主冷冷地道:“常分舵主,你在琢县出卖丐帮后就没退路可走了,如果你想要瞒住出卖丐帮的事和每月十五得到摄魂生死丸的解药,就得老老实实地听我阴残门的话。”
这领头蒙面人便是王秋华。
站在他身旁的是丐帮五袋弟子,开封分舵的舵主常成全。
其余五个蒙面人是王秋华的手下,阴残门的弟子。
常成全自从在琢县一念之差,贪图金钱和美色出卖丐帮之后,便一直被王秋华控制,三月前被迫服下阴残门的“摄魂生死丸”之后,则成了阴残门的副堂主。
他这次假传洪一天遗言,骗洪小八到此天葬爷爷,全都是王秋华的主意。
王秋华的主意,只不过是阴残门整个预定计划的开始。
“是,是”常成全点头道:“只不过……”
“只不过过于残酷是不是?”王秋华截住他的话,“老实说,我也并不想这么做,但如果不这样,洪小八怎会去找太湖英贤庄报仇?武林怎会引起大乱?”
常成全低下头道:“王香主,所言极是。”
“啊!啊……”王小娟的惨号声响起,揪人心肺。
“这种事,你以后见多了也就习惯了。”王秋华拍拍常成全肩豚从怀中掏出一颗药丸递给过去,“这个月,你就用不着找我要解药丸了。”
“谢王香主。”常成全双手接过药丸,深深地鞠了一躬。
五个阴残门弟子,带着满足后的邪笑,垂手走到王秋华身旁。
王秋华跨步到王小娟身前站定。
王小娟衣服已全被撕破,几乎是赤身裸体,就象是一朵被摘去了枝叶,捏碎了花蕊的花朵。
一束阳光从石窟的天窗洞里射入,照着王秋华的脸。
一张冷酷的、毫无人性的脸。
王小娟一双大眼死死地盯着这张脸。
眼中没有泪水,只有愤怒的能毁灭一切的烈火。
王秋华不敢接触她眼中的目芒,手一翻,九铃大环刀“噗”地刺入了王小娟的胸膛。
王小娟咬住嘴唇,全身一阵僵直,复又瘫软在地上寂然不动。
她死了。死得很惨,惨不忍睹。
并非真是“找霉头”不吉利,她只不过是王秋华和胡玉凤阴谋中的一个无辜的牺牲品。
王秋华从衣袖里摸出一块玉佩,扳开王小娟手指,将玉佩塞到她手中。
王秋华站起身,拔出九铃大环刀扔给常成全:“这刀做得很不错。”
“谢王香主夸奖。”常成全按住刀背道。
王秋华压低声道:“记住,在山下接到洪小八后,一定设法叫他去鹅风堡找凌天雄相助。”
“知道了。”常成全点头道。
“若大事成功,你便是中原第一大帮丐帮的帮主。”王秋华抛下一句话,迈步走出石窟。
常成全身子微微一抖,眼中射出两道灼炽逼人的光芒。
王秋华、常成全六人在狂笑声中离开了天鹫峰。
洪小八趴在地上,不停地运气,可怎么也冲不开被制的穴道。
此刻,他才后悔,后悔没能用心跟爷爷洪一天和花布巾学武功,否则今天就不会这么惨了。
他耳边还在响着王小娟的尖呼和惨叫:“小八哥,救救我!”
他们究竟把王小娟怎么啦?
他扭动着身子在地上痛苦地挣扎着。
半个时辰后,穴道解开,他从地上爬起蹒跚地走进石窟。
西斜的阳光透过石窟天窗洞,正洒在王小娟身上。
王小娟赤身裸体,浑身是血,胸脯被刀刺了个大洞,遍地是撕破了的衣裙、内衣裤碎片。
洪小八再是个浑人,这种事也是能一目了然。
这伙人将王小娟先奸后杀,手段之毒辣令人心悸!
“小娟!”洪小八大吼一声,扑上去把王小娟搂在怀中。
泪水哗哗地往下流淌。
哭嚎声从石窟天窗钻出,在天葬台上空回荡。
莫道英雄有泪不轻弹,伤心极处欲肠断……
洪小八大哭了好一阵,哭声戛然中断。
他呆呆地盯着王小娟的脸。
王小娟扭曲的脸上嘴巴紧闭,双眉倒竖,杏眼圆睁,眼眶流血,眼珠暴突。
她透过天窗洞,怒视着苍天,死不瞑目!
“小娟,”他咬着牙道:“我一定要替你报仇,将残暴你的凶手碎尸万段!”
他伸手去抹她的眼睛,一连几次才将她眼皮瞌上。
他脱下外衣去包裹她的身体。
蓦地,他发现了她手中捏着的玉佩。
玉佩用温玉雕成,做工精细,上面刻有太湖山水图案。
玉佩的系眼里还留着一段彩色丝绒绳,显然是被扯断的。
一幅幻景在洪小八眼前晃过。
凶手在强暴王小娟,王小娟挣扎、呼叫着,从凶手的腰带上扯下了这块玉佩……
九铃大环刀。
太湖山水图案的玉佩。
凶手是太湖英贤庄少爷贾士为!
洪小八将玉佩收入腰囊,弯腰抱起王小娟走出石窟。
夕阳西坠,残霞似血。
洪小八穿过峰坪,踏上下山的路。
空中又聚集起一群秃鹰。
洪小八眼中已没有了泪水。
泪水已经流干,剩下的只是熊熊燃烧的烈火。
为妻子报仇,为三个小娃报仇。
此仇不报,是乌龟王八鸟蛋!
下山路口。
常成全带着十余名丐帮弟子,迎上洪小八。
“你怎么来了?”洪小八问。
“帮主怕你有闪失,叫我带几个弟兄一路上跟着你,我见你们上山这么久还没下来,就赶过来了。”常成全故作惊愕之状道:“小娟她怎么样了?究竟出了什么事?”
洪小八咬着牙,将峰顶天葬台发生的事简单地说了一遍。
“狗贼子!”常成全愤声骂道:“居然敢欺侮到丐帮头上来了,凶手是谁?”
“洪分舵主,凶手是谁?”丐帮弟子也抢着问。
洪小八从腰囊中摸出玉佩递给常成全:“你可认识此物?”
常成全举起玉佩仔细看了看道:“我认识,这是太湖英贤庄贾士力的玉佩。”
“果真是他。”洪小八咬牙道:“我一定宰了这畜牲!”
常成全道:“将三个小孩打落悬崖,洪分舵主夫人先奸后杀,此仇不报,何为男子汉大丈夫?”
十余名丐帮弟子一齐啊着手中竹棍嚷道:“报仇,一定要报此仇!”
洪小八怒眼圆睁:“与我到太湖英贤庄去找贾士力算帐!”
“找贾士力算帐!”丐帮弟子齐声吆喝。
“别急。”常成全道:“仇是一定要报,但要有心计才行,他们蒙面而来,必早有准备,你以为贾士力就会认帐?”
“你说该怎么办?”洪小八急声道。
常成全凑到洪小八耳边,“此事为宜声张,你先去鹅风堡……”
“好,”洪小八点点头,“就就这么办。我去鹅风堡,小娟的后事,你先料理,尸体先不要下葬,另外派几个人到山谷找一找岳神风、姚阿毛和王春雨的尸体。”
常成全眨眨眼皮道:“请洪分舵主放心,我一定找到他们三人的尸体。”
常成全真能找到岳神风、姚阿毛和王春雨的尸体?
那倒不一定。
世上有许多连神仙也预料不到的事。
姚阿毛身子直线落向深渊。
他只觉得山谷、蓝天在旋转,人象在浪里颠腾。
他知道自己完了。
他别无遗憾,只是啊姆还在蜈蚣镇等着他,一定会十分伤心。
人生为什么有这么多烦恼?
他小小年纪,心中却有无数创伤。
一声鹰鸣。
一只苍鹰从山谷烟雾中冲出,直掠向姚阿毛。
姚阿毛看到了掠来的鹰,心顿时冰凉。
想不到天鹰在这里还埋有伏兵。
自己是肯定要葬身鹰腹了。
死后天葬还不错,活葬鹰腹就够惨了!
姚阿毛闭上了眼睛。
这许多念头都只是在一闪之间,他陡地觉得身子一震,接着便飞了起来。
糟糕!这鹰一定是叼着自己去天葬台。
耳边风声霍霍,隐隐还有瀑布激流之声。
须臾,他感觉到身子着了地。
他不敢睁眼,浑身汗水淋淋,该是秃鹰用利爪和尖嘴撕开他皮肉的时候了。
耳边又响起一声苍鹰厉叫,一阵扑腾的气浪刮脸刺痛。
“来呀。”他低哼一声,咬紧了牙关。
奇怪,鹰没有啄他,象是飞走了,四周一片寂静。
他壮胆睁开眼。
山崖间的一个山洞。
洞前一块大岩石,他就躺在大岩石上。
洞旁一颗参天古松,如一把巨伞张开在洞顶上空。
古松下一只蒲团。
蒲团上盘坐着一位长须白发,手执拂尘的老头。
这是什么地方?
这白发老头是谁?
姚阿毛从地上爬起,瞪眼瞧着蒲团上的白发老头。
“孩子,你不用害怕。这是你命不该绝。”白发老头慈眉善目,说话十分温柔。
“您老人家是……”姚阿毛定住了心神,开口问话。
白发老头手中拂坐一扬,抿唇发出一声鹰啼。
空中传来一声苍鹰的回鸣。
姚阿毛楞直了眼。
刚才救自己的那只鹰,难道是这白发老头喂养的?
他正在惊疑之际,苍鹰从空中滑翔而下,爪下抓着紧抱在一起的岳神风和王春雨。
苍鹰将岳神风和王春雨放下,敛翅站立到白发老头身旁。
“风哥!雨姐姐!”姚阿毛使劲地摇曳着岳神风和王春雨。
白发老头凝视着三人,若有所思。
岳神风和王春雨同时从地上爬起来。
岳神风拍拍自己的脑袋,“我没死……哈,我没死!”他叫嚷着,高高蹦起。
王春雨拉着姚阿毛的手:“你也没死,真太好了。”
姚阿毛呶着嘴道:“是这位白发老人和那只鹰救了咱们。”
岳神风晃晃头,神气地抖抖带血的破衣袖,往前迈出一大步。
姚阿毛捉住他的手臂:“风哥,你受伤了,手臂还在流血呢。”
岳神风抬臂摔开姚阿毛:“少见多怪一点皮肉小伤算得了什么?”说着嘴唇一翘,对白发老头道:“喂,老头,你是谁?”
白发老头脸带微笑道:“你叫我爷爷好了,你是谁?”
王春雨一旁低声道:“是这位老爷爷救了咱们,你说话要客气点。”
“我已经够客气的了。”岳神风说着挺起胸脯,“在下丐帮总堂弟子岳阳分舵副分舵主追魂小棍王岳神风!”
姚阿毛一怔,岳神风什么时候将自己这个分舵主职位给夺走了?
“哈哈哈哈。”白发老头发出一阵笑声。
“你笑什么?”岳神风问。
白发老头道:“笑你在骗人。丐帮只分总舵、分舵,没有堂号称呼,凡总舵弟子从不委任外职。”
没想到,这老头对丐帮情况竟会如此熟悉。这个面子丢得不小!
岳神风瞪圆眼道:“你敢讥笑我?看打!”
岳神风欺身上前,想吓唬一下白发老头。
白发老头凝身未动,身旁的苍鹰却厉叫一声,扑翅啄向岳神风。
岳神风厉声喝道:“畜牲也敢逞凶?”
话音未了,苍鹰一爪将岳神风击倒在地,另一爪按住了岳神风喉颈。
岳神风吓白了脸,急声叫道:“神鹰爷爷饶命!神鹰爷爷饶命!”他已语无伦次,屁滚尿流了。
姚阿毛和王春雨同时跪地:“爷爷饶了他吧。”
白发老头微微一笑,手中拂尘一抖:“灵儿,退下。”
灵儿!岳神风三人傻了眼。
白发老头叫这只鹰为灵儿?
苍鹰倒是听话,听到白发老头呼唤,立即收回爪,退至原位。
“神,这鹰真神!”岳神风一咕噜从地上爬起。
姚阿毛拍手道:“真是只神鹰。”
王春雨道:“爷爷这神鹰叫灵儿?”
白发老头点点头:“我是这么叫唤它的,今后你们就叫它灵叔吧。”
“灵叔?”岳神风嚷道:“让我们叫它灵叔!爷爷,您老人家没弄错?”
白发老头唬起脸道:“它极有灵性,年纪不会比你们爹小多少,况且它又救过你们的命,叫它一声灵叔,不算过份吧。”
“不过份。”姚阿毛首先向神鹰鞠了一躬,“灵叔好。”
王春雨用手肘捅了捅岳神风,然后两人一齐作揖道:“谢灵叔救命之恩。”
神鹰拍翅吱吱直叫,仿佛听懂了他们的话。
“爷爷”姚阿毛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王春雨接着问:“您为什么会在这里?”
岳神风问:“您什么时候送我们出去?”
白发老头缓缓从蒲团上站起:“你们随我来。”
白发老头拂尘一连几抖,缓步走入山洞。
神鹰拍翅冲起,盘栖在古松树干上的鹰巢里。
“咱们进不进去?”王春雨轻声问。
“不进去,咱们能去哪儿?”岳神风头一歪,“走,进洞去看老头怎么说。”
姚阿毛道:“雨姐姐放心,我看爷爷不会有恶意,如果有恶意,他就不会要灵叔救咱们了。”
三人壮胆进人山洞。
山洞共有三个串连着的洞。
前洞是个棱形石洞,四壁是青灰色的石岩。
中洞呈葫芦形分成两个小洞,洞内有石床、石桌和石椅。
后洞是个圆形洞,四壁长满青苔,正壁有一张被青苔掩盖的石门,石门内传来哗哗的流水声。
白发老头住在中洞的左边卧室里。
室内燃着两枝松子火把。
白发老头吩咐三人围着石桌坐下,自己则盘膝坐在床上。
白发老头轻咳一声道:“这里是天云涧天元洞。老夫是三十年前,遭人暗算被送到天葬台喂鹰,而坠落深渊,落在洞前的参天古松上,才保住一命,进人此洞的。”
原来是这样!三人暗抽了口冷气。
“您在这里住了三十年?”王春雨问。
“不错。”白发老头点点头,“我在洞中住了一年后,无意中救下一只受伤的幼鹰,以后就与它为伴,它就是你们见到的灵儿。”
“爷爷,您在洞中吃什么?”姚阿毛问。
白发老头道:“以前洞中有一种参果可以食用,后来参果被我和灵儿吃光了,就靠灵儿在山涧里采参果来给我吃,好在这种参果山洞里到处都有,采起来并不费力。”
岳神风道:“您能不能送我们出去?”
白发老头道:“不能。”
岳神风急着又道:“山洞没有通路?”
白发老头沉声道:“如果有,我就不会在此呆上三十年了。”
“那……灵叔能不能送我们飞出去?”岳神风又问。
白发老头叹口气道:“山顶和山涧外有大批秃鹰,灵儿曾经想独自飞出山涧,结果都没有成功,它目前正在练功,争取有朝一日能打败秃鹰冲出山涧,飞上蓝天。”
“完了,咱们完了!”岳神风哭丧着脸直跺脚。
“不知小王姐和小八爷怎么样了?”王春雨眼中滚下泪水。
“可怜的啊姆,看样子姚阿毛是要在这山洞里呆一辈子了。”姚阿毛咕噜着道。
白发老头沉吟良久,喟然长叹道:“天意,此乃天意也。”
三人眼光呆呆地盯着白发老头,不知他为何长叹,天意又是何指。
白发老头道:“你们也不必要过于悲观,此后洞有一道石门,若能将它打开,你们就能走出山涧了。”
“唷!”三人一齐跳了起来,“快去打开石门!”
白发老头摇摇头:“此门你们打不开的。”
“您也打不开吗?”姚阿毛问。
白发老头叹息道:“若老夫功力未失,当年或许能打开此门,但老夫因中奸人陷害,为慢性毒药所害,坠入渊中之时功力已经丧失,现虽长食参果,体内之毒已解,功力却是无法恢复,实是无能为力。”
岳神风道:“这么说咱们还不是没有希望?”
“希望就在你们自己身上。”白发老头沉声道。
“我们身上?”三人齐声惊叫。
“不错。”白发老头肃容道:“老夫有一门祖训不准外传的奇功,此功须二男一女贞童才能习练,若能练成此功,后洞石门不难开启。”
三人相互看了一眼,面露喜色。
白发老头道:“你们正好三童,两男一女,且这小娃服过千年人参,面又有异色,正是千年难寻的元贞主,所以老夫说此乃天意。”
三人一齐道:“这是什么功?多久时间可以练成?”
白发老头双掌合十,托起拂尘道:“此功名曰‘三贞童子功’,多久练成此功,要看缘份,少则一年半载,多则一辈子也练不成。”
“啊!”三人齐呼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