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到了拜月教的大厨房,左秋向这里的负责人交代了一番,不一刻走来两名赤膊大汉,一个抬头,一个抬脚,将孙敬之当作一件货物,搬进一问敞大的厨房内。
此时正是煮晚饭的时候,厨房热气蒸腾,锅勺声、碗碟声、吆喝声,众声错杂一起,乱的一塌糊涂。
孙敬之侧首回望,好大的厨房,工作的厨役约有数十名,又因为天热的关系,一个个赤着上身,下身围一条白布。
厨房是这里的工作重心,围在厨房四周,建立了一些杂物房及宿舍,抬着孙敬之那两名的大汉工作未完,随便将孙敬之丢进空着的一间小房间内,二话不说,又赶忙工作去了。
这小房间内只有一张木床,别无其他陈设,孙敬之躺在坚硬的木床上,一肚于是气,可是有气的还在后头呢。
天将暗时,一位大汉送来一盘食物,板着煞神般的面孔朝床上一丢,一刻不停的掉脸就走了。
孙敬之坐不起来,也不能自己动手来吃,二个月来都是杜若梅喂他,这时会有谁来喂他呢?一晚没有第二个人来过,孙敬之就这样无被无枕的睡了一夜。
第二天那名死人面孔的大汉送来早饭,端走没有动过的食物,也不奇怪的问间昨天晚饭怎么不吃呀?
孙敬之肚子实在饿了,望着颇丰盛的早餐叹了口气,心想:不知这绷架能不能拆了?
那大汉又送午饭来时,见早饭也没动,怔了一怔!心想:这小子满厉害的,可以不吃不喝!
孙敬之很想跟他说明自己不能吃的原因,可是着他那副像是讨债的面孔,一气之下,懒得和他说话。
那大汉脑筋直得可以,只以为孙敬之逞能所以不吃不喝,不想想孙敬之半边身子被绷架牢固,如何坐起来吃饭?
他望了望孙敬之哼了一声,端着早餐迳自又去了。
孙敬之肚子饿得直叫,顾不得那么多了,左手暗运真力,崩开牢绑的绷架,坐起身来。
试动右手隐隐有点痛,心知骨头接处还未长的牢固,千万不能逞强妄动,否则再断,二个月来的活罪白受了。
当下仅用左手吃完食盘内的汤水饭菜。
黄昏后,那大汉又送来晚饭,见午餐食盘吃的于干净净,怪叫道:好家伙,我当他神仙永远不吃不喝呢?原来还是要吃要喝的呀!
后面那句话,哈哈怪笑说出,孙敬之听不懂他那苗疆土话,但知道他在讥笑自己。
看他笑时脸上皮肉不动,只闻笑声,才知他天生是死人面孔,倒非专为自己才摆出这副面孔来的。
一天三餐都由这大汉送来,孙敬之待在这小屋内,除了必要出去上茅厕外,不多走动,转瞬半个月过去
这天早上,进来一位薄衫短裤的肥汉,见孙敬之还睡在床上未起床,一脚踢去,踢在屁股上。
孙敬之大怒,翻身跃起,一见是位陌生人,问道:喂!你干嘛踢人那肥汉横目怒喝道:小鬼,你分配到这里来服劳役,整天只吃不做,本厨司这样待你,踢不得吗?
孙敬之一听是顶头上司,忍气吞声遣:我右肩骨伤若是痊愈,自会替你努力工作!
肥汉冷哼道:凭你这点骨架子,骨伤好了也做不出什么粗重工作来!
说着又连连冷哼不己,孙敬之也不争辩,心想:难怪他瞧不起自己,就连每天送饭的大汉也瞧不起自己。
本来嘛,他们以貌取人,外面的厨役里,个个体壮高大,自己身体不矮,在他们中间却像小孩般,尤生就一副娃娃脸,以他们的眼光看来,自己能做得什么粗活壮汉又道:今天起自己到厨房拿饭死脸老早向我抱怨了,说你新来的小工,怎能叫他资格最老的死脸来服恃你?
孙敬之心想:死脸可能是每天送饭那大汉的绰号,难怪他送了饭掉头就走,不愿意久留,原来每天替我送饭大大委屈了他!
孙敬之自幼劳苦惯了,根本不想人家来服侍自己,立刻笑道:厨司大人,我知道啦!今天起自己拿饭!
肥汉名叫周同,喜和来自中原的好汉论交,话音少带苗疆土语,故而孙敬之听得清楚。
周同知道中原人都是大人两字尊称别人,呵呵笑道:小鬼,我看你人满不错的,骨伤什么时候可以完全好啊?
孙敬之道:再过四、五天可以完全好了!
周同大方的道:好吧,本厨司现在不派你工作,等你骨伤全好了再说!
说完点了点头,一派上司的气势走了,孙敬之摸摸屁股,这一脚踢得暗恨起那长的绝美的小姑娘教主来。
他心中想恨,什么地方不好派,派我到厨房来工作,简直瞧不起人。
尤其一当想起她那最后轻蔑的一瞥,孙敬之心里就恨,恨她那眼光,太瞧不起自己了。
这十夭来,孙敬之除了练气、吃饭、睡觉外,脑海中不时忆起她那一副绝美的姿容,金纱裹体,斜倚软榻上
几乎一躺在板床上,恍惚就见到她那令人难忘的娇媚,可惜那么漂亮的面于、看着自己时,却含着轻蔑的神态,令他心恨,且更令他心里还有点酸痛的意味
转瞬又是五天过去,这天晚上孙敬之梦了她一夜,她时而对自己冷笑,时而满面嗔怒,又时而柳眉倒竖的指着自己大骂,骂些什么听不见,只知她在骂着,极端的轻视着
直到最后,她换了一副和蔼的面容,似乎要与自己面谈什么孙敬之大喜,凑过头去,心想:不用面谈啦!你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就在此时,屁股一阵剧痛,踢醒了他的美梦!
孙敬之大怒反掌拍去,这一拍拿捏甚准,踢他那人脚尚未收回,被孙敬之拍到小腿肚上,只觉来劲柔和,却将自己拍退,站立不稳咕冬翻倒。
那人大怒,一个鲤鱼打挺跃起,扬起斗大的拳头照准孙敬之后背击下。
孙敬之头不抬,翻身坐起,左掌倏地伸出,就已抓住那人手腕。
正想用劲甩出,只听那人大叫道:放手,放手!
孙敬之一惊!顿时神智一清,抬头道:厨司大人
来人正是周同,他有个习惯,早上见自己属下懒睡不起,最喜踢个屁股。
踢了几十年未出毛病,今天首次吃了大亏。
孙敬之左手仍紧抓着。
周同痛叫道:还不放手?
孙敬之啊一呼,手掌急忙撤回,抱歉道:对不起
周同抬起右手,只见手腕铜龙护圈上深印着孙敬之的指痕,暗地大惊!要不是有这么一个护圈,只怕腕骨早被他捏碎了!
他万万看不出孙敬之一个少年人,有此骇人的劲力,当真是有眼不识泰山眼前是位真人不露相的少年好汉,亏着自己最喜交好汉人物呢,当面不识,真是惭愧!
孙敬之一再抱歉道:对不起,对不起,在下不知厨司大人驾到
周同尴尬的摇着肥手道:别称呼什么大人啦!阁下才是个大人物,我周同
只见他伸出小指,向下摇摇,道:唉!不过如此!
孙敬之见他说话豪爽,笑道:今天该我工作了
周同关心道:骨伤全好了?
孙敬之很自然地挥动右手,笑道:你看,不是挥动自如么?
周同不放心地问道:能不能用劲呢?
孙敬之豪迈的笑道:你若不信,我可以取块数百斤的大石证明你看!
周同笑道:我相信,至于工作七天后再派吧!
孙敬之摇头道:教主令我来服劳役,只吃不做,伤未好还能原谅自己,伤既然已经好了,你教我一日不工作,我一日难于心安!
周同呵呵笑道:七天后的工作是有关本司的荣誉,你这七天努力准备就是!孙敬之道:准备什么?周同道:练功啊!哦我忘了问你,兄弟的剑法如何?
孙敬之但承道:我只会刀法,剑法一窍不通!
周同击掌叹道:可惜,可惜,否则本司的代表,更可在教主的面前一试,好让教主知道,本司亦有兵器之祖的剑法能手!
孙敬之不解道:周兄,七天后到底派我什么工作?
周同道:七天后的晚上,是月圆之夜,你没听本教叫拜月教么?每逢月圆之夜,本教必定隆重举行拜月仪式
仪式后免不了要歌舞狂欢的,尤其是本月开始,要举行一连三个月的人教大会,通过人教大会的考试,便成正式教徒
兄弟,自己人面前不怕说丢人话,本司拥有除你不算,共有六十八位,却只有我一人为正式教徒,也只有我一人够资格戴这铜龙护圈!
孙敬之道:另外六十七位兄弟呢?
周同撇撇嘴,泄气道:只是预备教徒,没有第二位能争口气,替本司取来第二枚铜龙护圈!
孙敬之笑道:人教大会的考试如何周同道:共分三考,一种文考,一种智考,一种武考,像咱们烧饭煮水的家伙,前两种提也甭提,只有参加武考,那武考第一举五百斤的石锁,第二在试考者手下走上三招
第二条件本司除了我没人试过,因那五百斤石锁除了我,本司再无第二人举得起。
你别看本司个个高头大马,其实银样蜡枪头,每年六月至八月,无论哪一分司,至少百十来个通过考试人教,唯有本司年年落空,年年遭其他分司讥笑说:一群标准做饭的饭桶!
孙敬之忍着笑意,摇头道:他们这样说,太欺负本司了!
周同道:是啊,然而今年他们笑不了啦!至少你可以为本司争得一枚铜龙护圈!
孙敬之对铜龙护囵不感兴越,他绝不想加入拜月教,间道:我会剑法又如何?
周同精神一振!谈兴大起,说道:每年六月至八月除了人教大会,同时月圆之夜举行试剑大会,这试剑大会教主亲自主持,目的选拔教主亲随卫士!
孙敬之道:周兄有没有参加过试剑大会?
周同道:参加过外围,没参加过内围!
孙敬之道:外围也是教主亲自主持吗?
周同摇头道:教主一人哪有工夫主持外围试剑?她仅只主持内围而已,要想参加内围,非先通外围那一关不可,也就是说胜得外围试考者后,才可参加内围!
孙敬之道:周兄没通过外围那关?
周同双手一张,自嘲道:那试考者小气得紧,从不让我过那关!否则我周同这副德性也可到教主面前试剑了!
孙敬之突然问了一句:除了试剑,还有什么方法面见教主?
周同笑道:兄弟,你想见教主是不?我只闻教主仙女一般美丽,可从未见过,你大概也听此传说所以想见罢?
不过我劝你,除了试剑大会近人内围外,别想打歪主意偷见教主,不说难见,要就抓到,就是这样卡喳
他伸出食中两指,向眼珠一勾,那意思偷看者挖目!
孙敬之耸耸肩,吃吃傻笑着
这天早饭仍是死脸送来,居然还特别丰盛。死脸虽仍是那副死人般的面孔,送了饭却不急着就走,似乎想和孙敬之交谈两句。
孙敬之糊,死脸,你有什么话?请说。
死脸话是说了,孙敬之半句也听不懂
死脸比划半天,孙敬之才懂他意思,原来他自动愿意每天为孙敬之送饭来。
孙敬之心知周同已经对他们说起自己如何了得,死脸才对自己的观感大大改变,他见死脸意态甚诚,笑着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
死脸满怀高兴的出去,孙敬之吃完饭后,摊开从未动过的两个半卷白绢,他忽然对这撕成两半的剑谱发生无比的兴趣。
这原因,想在七日后的月圆之夜,参加内围试剑大会。
为什么想参加?孙敬之心里告诉自己:替本司争取较大的光荣!
但真正的原囚,他孙敬之是想再见一见那姑娘教主的绝世芳姿,这意念他虽不明白去想,潜意识里早已想了几千万次了。
绘着八八六十四个怪姿的画像,孙敬之已看过了,他急切的去看另一半,这一半断痕恰好与另一半吻合。
上面满是练剑的口诀,孙敬之依着口诀练了第一个画像。
他怕练的不真切,去把周同找来,道:七天后要参加内围试剑,你有剑么?
周同道:有,当然有!
他立刻回自己房间,去把他珍藏的剑拿来。
孙敬之拔剑出鞘,竟已生满铁锈。
周同颇为尴尬,道:太久没有用了,我拿去磨一磨
孙敬之道:不必,我现在就要练,有空再磨
周同回到厨房去忙他的,孙敬之就用这把锈剑练起,练的很熟后,再练第二个画像。
练到晚上共练了十个画像,却只是会十种剑姿,每种都衔接不起来。
第七天上午,六十四个画像全部练完,却也只是会使六十四种剑姿而已,每姿不同,完全是一种极桅异的剑法真的太诡异了,诡异得看来可笑,毫无制敌的作用。
只要是稍为会一点剑法的人,都可看出每招之中的破绽百出。
孙敬之假想每画像秩序不一,颠倒乱排之后,必有可以衔接的地方,只要能衔接起来,虽有破绽,也可能是一套非凡的剑法。
他费了很大的精神,专心一意反复地试着,忙了一下午,结果六十四招剑姿仍就无一可衔接之处。依然就六十四种怪模怪样,破绽百出的剑姿。
他仍不死心,心想:凡事熟能生巧,多练几次,也许会有心得也说不定!他又开始再练那倒立的怪姿势
突然一阵银铃似的轻笑声,孙敬之突地心神一松!竟倒栽葱跌倒下来。
只见一位穿着朴素苗疆少女服的赤足少女,掩啼而笑,走了进来,一面笑道:对不起,害你摔倒了,痛不痛呀?
她正要来扶,孙敬之大吃一惊!道:教主!
那少女叹了口气,道:怎么每个人都会把我们弄错我不是教主,我是阿兰朵!
孙敬之一面细细打量她这天香国色,一面喃喃道:阿兰朵阿兰朵你真的不是教主?
但是她实在太像那女教主,那眉眼口鼻,那身材皮肤,那表情,那声音
孙敬之喃喃自语道:实在是像极了,你说不是,我还真不相信
阿兰朵道:我不是女教主,我只是女教主的妹妹
胁敬之一怔!道:妹妹?!阿兰朵叹道:我们是同父异母,她的母亲是正式娶的,我的母亲只是女仆她继承了教主,我却只是平常百姓
孙敬之道:是吗?她不肯照顾你这个妹妹?
胎朵道:她非但不照顾我这个妹妹,甚至把我跟母亲一起赶出来
孙敬之义愤道:她怎么可以这样?
阿兰朵道:母亲病了,我是偷偷到厨房来跟他们讨一点好吃的
孙敬之叹道:好可怜,你有没有请医生?
阿兰朵道:不要紧,她只是长期慢性病
她打量他,大大的眼睛闪着明亮的光芒,道:你长得这么斯文,你也不像是在厨司作工的!
孙敬之道:我本来就不是
阿兰朵道:你也不像是我们苗族人,你是汉人么?
孙敬之道:不错,我是汉人
阿兰朵兴奋地拉着他的手,道:我最崇拜汉人,我一直希望来个汉人朋友
孙敬之道:是么你的声音真好听,跟唱歌一样
阿兰朵道:是吗?你喜欢听我唱吗?
孙敬之道:你会唱吗?你肯唱给我听么?
阿兰朵道:好,如果你想听,我就唱!
于是她就展开他美妙的歌喉,且歌且舞,唱道:弯弯的藤儿呀!爬在那大树上呀!
活泼的鱼儿游呀!游呀游在清水塘,美丽的山茶花呀!开呀开在山坡上呀苗疆的姑娘呀!愿呀愿嫁汉家郎
她的舞姿美妙,肢体轻盈,唱到最后一句时,娇躯一歪,正好倒人了孙敬之怀中孙敬之双手一拢,就将她搂人怀中温香软玉抱满怀,孙敬之潜意识中竟把她当成了女教主,对她充满了强烈的占有欲!
他双子一紧,对着她的樱唇,一个热烈的吻就平印了上去!
阿兰朵挣扎了一下,却并不是有心要挣脱,却引得孙敬之的手也开始了动作
他的手似乎极有魔力
而且又似乎专会伸向她极敏感的地方
阿兰朵全身都起了颤抖,不多久,也就全身酥软了,放弃一切抵抗了
孙敬之潜意识中要征服这个女教主,要占有这个女教主,他很快就剥光了她,马上就可以攻人她
但是就在他要攻城破关而入之际,他一点灵智未失,硬生生地离开她,坐直身子,道:对不起,我不该侵犯你
阿兰朵正在又紧张,又刺激的关头上,被他一盆冷泼下,好不扫兴,几乎哭出声来,道:为什么要停下来?
孙敬之道:我不能娶你为妻
阿兰朵道:你不用真的娶我,我不会把你独占
孙敬之道:还是不行,我总是会把你当成女教主
阿兰朵叹道:只有那个女教主?
孙敬之无法回答。
阿兰朵又道:你心目中就不能多容下一个我?
孙敬之只能叹气。
阿兰朵却温柔地贴上来,道:不要紧~你就把我当成是她好了但是孙敬之还是僵硬冰冷,无法动情,只道:我真的不能欺骗我自己,更不能伤害你
阿兰朵饮泣着道:你已经伤害我了我处处都比不上她,她是我父亲明媒正娶夫人所生,我只是一个美貌女仆,被他一时兴起,兽行奸淫而生她是高高在上的女教主,我只是个冷落遗弃,被人瞧不起的孤女
孙敬之急搂住她,道:不不,我绝对不是瞧不起你我只是,我只是
阿兰朵又紧紧抱住他,哭道:为什么?为什么我好不容易看上的一个男人,她也要来抢?
孙敬之紧紧抱住她道:她没有抢,她根本没正眼看我,是我自己痴心妄想
他这才省悟自觉,为什么见到那冷冷冰冰,高高在上的女教主,就痴心妄想
而这个有血有泪有丰富感情的少女,却要拒她千里之外?
怀中的少女在紧紧抱着他,吻着他。恳求着他:她正眼都不看你,我要你!
孙敬之的血液又沸腾了起来,他开始亲吻着她
只听她心跳加速,热血沸腾,气息吁吁道:我要你,我要你
于是孙敬之再也不矜持了,他热烈地亲吻她的全身,抚爱她的全身
然后就野蛮地攻人了她,粗暴地征服着她
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孙敬之才冲击不多久,这阿兰朵就崩溃地败下阵来。
狂叫哀鸣中,阴精狂泄,一发不可收拾
孙敬之更意外地发现,这阿兰朵竟然是个内力充沛的高手他就老实不客气地运起凝玉功将她随着阴精泄出的大量内力,全部接收
接下来的两天里,这阿兰朵又愉偷的来与他幽会了四次,每次都被孙敬之弄得丢甲弃盔,一败涂地
阴精狂泄之下,总是被孙敬之捡现成的便宜,全部用凝玉功加以吸收
阿兰朵知道自己不行了,这才伏在他身上叹气道:明天我要休息大概要好几天不能来陪你玩啦!
孙敬之怜惜地搂着她道:不要紧,你多休息
阿兰朵又道:我不陪你,你会不会很无聊?
孙敬之道:不会,明天拜月教有个大会,我要去参加比武!
阿兰朵道:提到比武,你练的那个什么剑法,练成了没有?
孙敬之叹道:我太笨,练来练去总练不成
阿兰朵抓起这两个半卷白绢,看着上面画的六十四个画像,道:好好玩,借我回去玩玩看,好不好?
孙敬之已经与她有这么亲蜜的关系了,自然不会对她小气,慨然道:你要玩,只管拿去
已经就第七天了
孙敬之不是笨人,但是对这两个半卷白绢上面画的六十四个画像,早已伤心绝望的放弃
心想:今天晚上的歌舞狂欢,一定需要大量的食物,厨房里该就最忙的,自己也应该帮一点忙!走出房间,外面艳阳满天,今夜一定是个赏月的好日子。狐厨房,摹听哗啦一声大响,是东西砸碎的声音,接着就是周同大骂的声音,道:饭桶,连个酒坛子也抬不稳卜孙敬之走过去,只见地上破瓦满地,香气溢鼻的上等佳酿,流在地窖附近。
有几个好酒的厨役,正爬在地上就着凹地内的余酒,狂饮不已。
周同铁青着脸,直踢他们的屁股,喝道:快去做事,侠去做事!他妈的一群馋鬼!
这时地窖内爬上一位气喘吁吁的大汉厨役,肩上扛着巨大的酒坛,踏上最后一个石阶时,脚下因为酒水潮湿打滑,就要跌倒,肩上的酒坛也斜飞而出。
眼看这一坛酒又要打破,众人惊叫声中,抢救不及,幸好孙敬之斜刺里掠上来,一把捧住,再安安稳稳的放在地上。
周同心都差一点跳出来,酒坛无恙,指着失手的厨役大骂道:你他妈的也想打破一个?这些百花酒上面有编号管制的。打了一坛,本司已乱了心,再打破一个,你们想要我命吗1
走上去要揍那大汉,孙敬之解围道:周兄,没打破算了我替你下去搬!
周同笑道:好,那就麻烦你了
一面还嘟哝着道:没办法,这些深藏的酒坛着实太重了,平搬还可以,上阶梯就要了那些饭桶的命了
孙敬之走下地窖,只见里面一人多高木造的巨大酒桶,有数百来座,心想:这些全是普通酒百花酒一定另藏一处!
果然在另一重石门后,深藏着一整窖的百花酒,不下五百坛之多!
孙敬之一次两坛的往上搬,不一会工夫,就搬上来二十余坛。
周同忙了一阵,跑来道:够了,够了,麻烦老弟把百花酒的窖门锁上,那边一桌桌酒席的摆法还要我招呼
说着递给孙敬之一把钥匙,未及停留一刻,急奔而去。
孙敬之走下地窖,正要锁上石门,忽闻一个苍老的声音道:先别锁,给我一点喝喝!
孙敬之未曾想到这酒窖内居然还有人?骇了一大跳,回首望去,只见一座木造酒桶的后面,躲着一位白发白须,长得垂地的枝瘦老人。
孙敬之几疑对方是鬼,双掌持胸道:你是谁?
那老人望了望,笑道:小子,架式不错嘛?内功也有了几年气候了
孙敬之一震!心想:自己身修凝玉功是天下最最不露皮相的一门内功,他怎么看出的?
那老人又笑道:好小于,老夫好久没闻到百花酒的酒香了。今天就那个冒失鬼打翻了一坛,可把我馋出口水啦无论如何行行好,给我一点喝喝,否则今天熬不过去了!
说着满面哀求色的走上三步,却拖动了地上铁链,发出哗哗之声。
老人本是躲在在高大酒桶阴影下,这一走出来,才看清他双肩窝下,两条拇指粗的铁链,每根从他肩肿的琵琶骨处穿过,一双脚踝下一寸的照海穴处也明穿着一条小指粗的铁链。
这四根铁链一穿,任你天下一等内功,半点功夫也施展不出,更别想逃走。
孙敬之见那四根小链熔接一条大链上,大链锁在石壁上,无论大链小链都是红锈斑斑,起码几十年以上之物了。
看来这位可怜的白发长须老人,深锁此地不知几多年代?孙敬之暗叹这老人悲惨的命运。
孙敬之非常同情他,却作不得主,随便将有数目的百花酒给他一坛喝,要是自己掌管这酒窖,拼着挨罚也给他一坛,但是周回掌管,不能因自己的侧隐之心,而害他受责。
只好无奈地摇摇道:老前辈,我不能给
他喊老人前辈,因见他能够认出自己身怀数年内功,大异一般武林高手的眼光,可见他不但是武林中人,而且必定大有来头,说不定比师祖的声望还高?
其实老人之所以看出,并非有特异的本领,不过在酒桶后见他每一次都轻易地搬起两坛百花酒,功力自有几年的火候。
那老人倚老卖老的叫道:老前辈要一坛百花酒喝喝,有什么不能给的?
孙敬之道:这里百花酒的坛数,由晚辈一位朋友掌管,我给你一坛喝,岂不是害了他?我不能慷他人之慨呀!
那老人酒隐大犯,闻到了百花酒香而喝不到,实要他命,哀求道:你偷一坛我喝,老夫给你一宗好处!
孙敬之连连摇头道:你给我十宗好处,我也不能害朋友受责。
那老人酒毒已深,馋得声泪俱下道:你心肠好,就不能可怜可怜我老人家?你要知,我今天不喝酒死定啦
孙敬之道:我帮你到外面的酒桶内勺点出来给你喝,好吗?
老人急道:不行,不行,非百花酒不喝!
孙敬之叹道:老前辈,你别再骗我啦!你说不喝酒死定,这些大木桶里有的是酒,你尽管喝就是,总不会不喝百花酒就死定了吧?
老人坐倒地上哭道:你不知我将近七十年没喝百花酒了,每天虽有酒喝只是这些糟酒,微过酒瘾而已本来不喝百花酒几十年也熬过去了,今天那样小子万不该打翻一坛,酒香四溢,害我陈年的老酒虫全部涌出,非百花酒不能解馋,你就可怜可怜我这些饿了几十年的老酒虫,不然老夫定然难过关了
孙敬之见他这大把年纪又哭又闹的,终于狠不下心肠道:好吧,我替周兄顶罪,拿一坛出来!
抱出一坛,锁上石门,将那坛百花酒放在老人面前,正要走出,老人忙道:慢点!
孙敬之恭敬道:老前辈还有何吩咐?
老人笑道:不好意思,我年纪大了抬不动这坛酒,你帮我抬起来,喂我喝可好?
孙敬之知道他琵琶骨被穿着,实在抬不动这坛酒,点了点头,端起巨大的酒坛,朝老人嘴旁倒去。
坛肚虽大,颈口小,老人就大口大口的喝,好不畅快
直到喝的实在胀得受不了,才停住不喝,大叫:舒服,舒服
孙敬之放下酒坛,笑道:晚辈去了!
老人抹干脸上酒水,大叫道:好小子,你明天还要来幄!
孙敬之道:我明天不一定来!
老人嚷道:不行,你明天不来这坛酒我怎喝
孙敬之心想:就是空坛子他也抬不动!笑道:好,我明天来,后天也来,直到服侍你老人家喝完这坛酒为止,这总行了吧老人好生感激道:好,好,真是好小子现在我先给你一宗好处!
孙敬之摇头道:老前辈好处我心领啦!
转身要走,老人喝道:站住!
孙敬之身不转道:老前辈还有吩咐吗?,人名人道:没有,只要你跟我学一招武功!
孙敬之道:老前辈的好处就是一招武功?
老人自豪道:仅这一招武功,教你终身受用不尽!
孙敬之连走三步,道:谢啦!我可不愿挟功受惠!他为要吸引孙敬之注意,展出生平最拿手的武功来。大喝一声道:你瞧!
孙敬之侧身间,眼睛余光可见,那怪模样的姿式顿令他转身站定。
只见老人右手指天,左手握剑似的指地,正是六十四招怪剑姿中的第一招。
老人回身收式,孙敬之笑道:这有什么稀奇?这一招我也会!
老人惊异道:你会?
孙敬之拔出那把锈剑,依着口诀,展出不知名剑谱中为一招怪剑姿,也是右手指天,左手握剑指地!
然后收式站定,才叹了口气,向老人道:只可惜这第二招与第一招却无法连贯
说着左足金鸡独立,右足横着平伸,左手宝剑反从身后指着右耳,右手握着左耳,依那剑诀展出第二招怪剑姿。
老人急忙道:不对,不对,第一招未使完!孙敬之道:怎么未使完?
老人庄重道:你适才所使第一招仅是半招,为阳式,另半招为阴式,要阴阳两式才能合成一招!
只见他念着口诀,空手展出阴式来,果然与刚才的阳式合成一招!
孙敬之牢记在心,看完后也跟着施展出来。
老人指出其中错误之处,孙敬之练了三遍就完全无误。
老人道:你再练第一招!
孙敬之将阴、阳二式合并展出,只觉奥秘无穷,这才知道这一招简直就天衣无缝,没有丝毫破绽可寻。
孙敬之一招练完,只觉意犹未尽,接着使第二招怪剑姿,这时也觉接得其中衔接处,亦就巧妙无比!
可惜第二招怪剑姿又就只有阳式,再无法接上第三招怪剑姿,只好中途停下。
孙敬之心知六十四招怪姿皆有阴阳二式,不学阴式,阳式不但没有丝毫用处,而且无法连贯成一套剑谱,当下道:这第二招阴式如何?
老人神态倏变,冷笑道:你想学么?
孙敬之看出老人不大高兴,他本是知情识趣之人,此时此地当不会厚着脸皮想学。
可是心中实在想知那第二招的阴式,更欲知其后六十二招的阴式,一时沉默不语,不能说想,也不能说不想。
老人冷哼一声,道:你想学也没用,我只会这一招!
孙敬之好生失望,欲学高妙之技,本是武学之士的正常欲望,孙敬之已知六十四招怪剑姿阴阳两式合成,是套奥妙无比的剑法,自然想完全学会,岂知老人仅会第一招的阴式。
失望是失望,他孙敬之并不耍无赖,抱拳道:多谢老前辈指教一招之恩,晚辈告辞!
转身迅快踏上石阶,忽听老人扬声道:指教不敢当,那一招阴式就相报这坛百花酒之赐,别说老夫是个受惠不报之人!
孙敬之闻言暗叹:我还是受了他一宗好处,他老人家答应的话兑现了,绝不愿平白受惠!
心想:天下奇人异士脾气多皆执拗,在此即为一例!
走上酒窖,只见厨房内空无一人,想所有厨役皆都参加拜月之礼去了。
厨房外转过短窄的山道,眼前呈现一座极大的广场。
此时圆月斜挂,广场上一片银光,清辉有如白昼。
旱具数千名拜月教男女教徒,朝着满月伏地祷拜
黑压压一片人群,却不闻只声片语,连那众人呼吸之声也尽量压抑着。
好一会,月到中天,一条人影站起,双手一张,大叫:月神正位!
顿时所有教众如中邪魔,狂声呼叫出来,一时人声淹盖广场,听不清他们在呼些什么。
广场上排着数百桌雪白台布的酒席,顷刻纷纷就座,杯碗交错,教徒们个个大酒大肉的狂食狂饮
更有数处载歌载舞,其中有男有女,想是歌舞助兴了。
孙敬之正看的有趣,周同发现了他,匆匆跑来,大笑道:老弟,你在这里,找的我好苦,快来,快来!
不由分说,拉着孙敬之向广场走去。
只这一会工夫,凡是男教徒的酒席上业已杯盘狼藉,混杂排列的女教徒酒筵上还好一点。
孙敬之看的好笑,心忖:吃喝,还是男人们凶啊!
走到一处,没有酒筵,只有二坛百花佳酿高放在桌上,其旁陈列七只大海碗,满盛百花佳酿。
桌前摆着七个大石锁。
但见七人上前,同时举起石锁,四周围着的男女教徒,立时纷纷叫好、那七人面不红,气不喘,放下石锁,走上前各自端起一只海碗,一口气饮尽,众人又连连拍掌欢呼。
这时一位长袍汉子向一人抱拳道:恭喜龙尾司七位兄弟通过人教第一关!
那七人很高兴的回礼道:有劳皮护法!
那长袍汉子道:你们过第二关去吧!
那七人走出人群,围着的教徒是他们的朋友,一齐都跟了去那长袍汉子又道:下面是哪一司要应考过关?
周同排众上前,抱拳笑道:皮兄!
长袍汉子哈哈笑道:老周,怎么?这个月贵司有兄弟想举石锁么?
言未毕,围着的教徒哄笑起来,只因年年厨司应试,年年无人过得第一关,徒然给人笑话。
厨司个个高大,却是无力的饭桶而已。
周同脸色尴尬的道:有位兄弟想试试!
那皮护法故作惊讶道:只有一位?
众人笑接道:一位也够了!
周同更觉难堪,每一司应考至少七人齐上,只有自己掌管这司,数年来不敢应考,好不容易再度参加,只有一人而已,说来厨司人才够可怜的了。
周同不敢太张扬,只向孙敬之招手道:老弟来试试
孙敬之走过来,众人见他体貌不惊人,不约而同的大笑起来,心想:厨师凡是大家伙都试过了,今年硬派最矮小的家伙来一试,真是想侥幸成功啊?
皮护法却不讥笑孙敬之,心知孙敬之身材平常,若无真材实学,绝不会代表厨司出来献丑。
此时一位大汉抱起酒坛倒酒,倒满一侮碗,正要倒第二碗,皮护法笑道:一碗够了,厨司仅有一人试举!孙敬之忽然笑道:皮护法,倒瞒七碗行不行?
皮护法奇道:贵司哪来七人参加!
孙敬之道:本司虽无七人参加,我举起一个石锁,就赢一碗酒,不是一样?
皮护法接道:你意思是要连举七只石锁,连赢七大碗酒?
孙敬之笑道:正是至于七碗百花酒,想分给本司弟兄喝!
皮护法笑道:可以,只要你顷刻不休息连举七只石锁,七碗百花酒倒满,随你给谁喝!
四周早有厨役们围着关心着,只听孙敬之回望道:本司有谁愿喝百花酒的?
可怜百花酒虽深藏在厨房酒窖内,却无那一位厨役喝过,这百花酒用来犒赏有功教徒,和每年奖赏过关的准教徒,平时百花酒除了各司正、副司主以上阶位能喝外,其他教徒根本别想一尝那等上好的佳酿。
那好酒的厨役抢着跳出七位来。
众人忽地笑道:别抢的太快,到时一碗也喝不到!
他们虽未明白的讥笑孙敬之,却不信他能连举七只石锁。
要知举一支五百斤的石锁已不容易,非内功气息悠长春,莫想连举七只。
这在孙敬之看来却很容易,举一只和举七只并无两样。
皮护法见孙敬之敢夸下口来,已暗惊此人不简单,凝目以视,顷见孙敬之不作势,不运劲,轻易的举一只放一只,七只石锁举完,完全不当一回事。
那七位厨役本还耽心,这时高兴的大叫,一个抢一碗百花酒,咕嘟咕嘟的大喝。
周同满面激动道:兄弟,有你的,有你的
他过于激动而话不成声。
皮护法恭贺道:老周,想不到你们厨司也有此人才?这是你的光荣呀!
周同高兴的笑道:还有第二关,过了第二关,本司从此又添一只龙形护圈,这才光彩
皮护法笑问孙敬之道:看来老弟要取得龙形护圈是轻而易举,本护法预祝你顺利人教!
孙敬之不想人教,更不想得那龙形护圈,口中却仍礼貌称谢。
走出人群,低声道:周兄,试剑大会在何处?
周同道:你想去见识一番么?
孙敬之嗯了一声,周同看那试剑的第一关,尚有数人在等待,一时轮不到,乐得带孙敬之到处走走。
走到一处,只见四周火炬通明,中央对峙两位剑手围观的男女教徒紧张的注目,显然那两位剑手实力不分上下,战得难分轩轻。
周同低声道:那个穿白衣,额头有道剑疤的剑手,名叫阿都拉,是咱们拜月教一级护法,剑法造诣颇深,也颇自大
孙敬之点点头,凝神观看,双方交手数百合,只见那阿都拉一跃退出战圈,道:小伙子,你的剑法不弱嘛!
言罢收剑,朗声道:龙爪司战明,已经通过外围试剑!
四周凡龙爪司的教徒,以及战明的朋友,全都欢呼起来,簇拥着战明而去。
周同好生羡慕,道:这小子有资格参加内围试剑了!
孙敬之有心间道:内围试剑在什么地方?
周同摇头道:那里是教主亲自主持,非通过外围试剑者不得人内一观,老弟既在这里,看看热闹就算了!
孙敬之笑道:那我试试外围试剑吧!
周同一把拉住他,直摇头道:不行,不行!
孙敬之轻轻挣脱,低声道:周兄放心,小弟有把握通过外围试剑!
说着快步走去。
周同见他神色坚定,不加阻止,再者有心希望孙敬之替本司争光,抢上前递给孙敬之一物,道:套上!
孙敬之看是周同手臂上的龙形护圈,还没打算接下,周同已替他套上。
这时阿都拉注意到孙敬之,间道:哪一司兄弟试剑?
孙敬之大步上前,说道:厨司孙敬之!
围观教徒纷纷道:厨司今年也有人参加试剑大会?这人面生得紧奇怪?厨司好久多了此人!
众人哄笑道:哈哈,他们司主参加数次,总是无法通过,今年又换个新手来献丑了
阿都拉间道:小兄弟,你的剑呢?
孙敬之那把锈剑未带出,正不知向谁借剑?周同气喘吁吁的捧来那把锈剑,附耳低声道:老弟,看你的了,看你的了
言下颇为激动,孙敬之自信的点了点头。
阿都拉道:孙敬之,你知道向本护法试剑的规矩么?
孙敬之含笑道:有什么规矩?请护法告知!
阿都拉道:敌不过本护法一百招的,不要上来,人教不及五年,资格尚嫩的,也不要上来,对本教无功者更不要上来卜望望孙敬之手臂上龙形护圈,冷笑道:你人教几年了?对本教有功吗?
孙敬之摇头道:试剑凭真功夫,何论人教先后?更何论有无功?难道一辈子无功,一辈子就不能与护法试剑?这不大合理
阿都拉阴笑道:无功可以,只是到时怪不得本护法伤你了!
原来此人过于自负,以为剑法无敌,要是对方有功或是老资格,念他汗马功劳不伤他,否则不自量力轻取挑战权,定教他负伤而归。
孙敬之拔剑出鞘,顿闻哄堂大笑,围观众人指着他那把锈剑笑个不止。
孙敬之被笑还不怎么样,一旁周同觉得无地自容,他这唯有的一粑剑,多年不用,已锈成这样,实在惭愧。
阿都拉平剑一举道:留神啦!
孙敬之暗捏第一招怪剑姿阴阳二式口诀,纹身不动,阿都拉见他左手持剑,姿式奇特,心中微微一震!
倏地,孙敬之起势,展出阳式,阿都拉破招攻人。
孙敬之陡换阴式,只听飒的一声,孙敬之身子如箭射出丈外之远。
阿都拉稳站原地,脸色变的煞白。
众人不知这一招谁胜谁负?
忽地一人大叫道:血!血!
血水慢慢从阿都拉胸前渗出,他败了,而且败得极惨
一路上,周同激动得全身肥肉直跳,只知一再赞道:好剑法,好剑法
孙敬之跟随周同身旁,默默不语,他心中懊悔那一剑过狠,无冤无故的伤了阿都拉。
他只怪自己那一招初学乍练,还不能收发自如
唉!要是施展刀法就不致于伤他了。
走到广场尽头,山崖阴影下跳出一人,喝道:来者何人?
周同抱拳道:厨司司主周同,偕属下孙敬之试剑!
那人身着黑色劲装,在暗影下看不清面貌,间道:可有剑符?
周同递过一支银色小剑,此符系通过外围试剑的凭证,那人接到手,声音微缓道:试剑者跟我来!
周同低声道:老弟跟他去!
孙碰之道:你呢?
周同苦笑道:我虽为一司之主,却不够资格人内,老弟,好自力之,内围试剑合格,你就是教主的卫士,到那时不受任何一司属管,位置在我周同之上!
孙敬之不在乎这一点,他主要目的是一见女教主,这内心的欲望无一日或减,更趋澎湃。
那人等得不耐,喝道:快走!
孙敬之向周同一抱拳,道声:待会见!
随那人走过暗道,来到一座富丽堂皇的大厦之前。
高大雄伟,气派非凡,从大门口往下,竟有百余级的白玉石阶!
石阶两侧各挂一徘灯笼,一边灯笼纸上书内围另一边书试剑二字。
上得阶来,灯火辉煌,高大的门厅前,高挑巨大的绿纱灯笼,上书拜月教主四字。
上头一张交椅,铺着金色锦披,锦披直铺而下,直至最后一层石阶,交椅高高在上。
石阶两侧,站立数十名貌美如花的劲装少女,她们紧身短裙,露出洁白浑圆的大腿,赤着一双小巧美丽的天足。
她们头上也各都插有一支铁凤凰式样与杜若梅的一模一样,身背装饰美丽的长剑,每位站立之处,恰在一张绿纱灯笼下。
当中挺腰端坐五名剑服青年人,带孙敬之进来那人指着那五人道:你同他们坐在一起!
五人两两排坐在地上,最后一名挂单,孙敬之走上与他并肩坐下,侧首只见他是先一步进来,名叫战明的剑手。
孙敬之对他含笑招呼,战明却凝目垂视,不理不睬,仿佛没瞧见。
碰个软钉子,孙敬之也不在意,他却不像那五个家伙坐得端正,一会摸摸头,一会儿动动身体。
六人中孙敬之最令人注目,一则坐的不安分,一则更是服装,另五人皆是考究的剑服,惟他穿着粗布衣衫。
他们剑插身后,孙敬之却把剑横在膝头上。
孙敬之实在不习惯这里窒息的气氛,更不习惯没来由的像石像般端坐,他生性自由,不愿意受任何约束,要叫他也端坐不动,实比杀了他还难~一个不小心,孙敬之把膝头上的长剑滑出剑鞘,那支铁锈斑斑的剑身,引得那些劲装少女,忍不住的轻声嗤笑。
她们笑孙敬之毛头小伙子,坐不安稳,更笑他那把锈剑,以这种废剑来参加内围试剑,未免有点突梯滑稽。
但是一接触到他那晶亮的眼光,她们都不由自主地心头打突,莫名其妙的脸红心跳起来。
她们只得赶紧收敛心神,目不斜视
但却又忍不住的要偷偷斜眼瞄他
暮听洞里传出一阵尖锐异常的哨子声,这声音惨厉难听之极,孙敬之不觉打个寒噤,毫毛直竖!
却见旁人没有知觉一般,那些少女们也赶忙正脸直视,不敢稍动。
孙敬之暗骂自己:胆小!
忽又听见一阵惨厉的怪声,似是恶鸟齐鸣,又如百虫合啼,孙敬之惊的弹身跳起,惊慌之状令人喷饭,可是此时劲装少女却无人敢随便笑了。
突然问眼前一亮,洞里头射来一道耀眼异常的金光,光芒中两名黑纱女子,走了出来,微微躬身,呼道:教主上座!
接着两名白纱女子走出,接着又是两名蓝纱女子,两名黄纱女于,两名红纱女子十名簿纱透明,身材曼妙的美丽女子分批走出,按红、黄、蓝、白、黑的次序,站立交椅下的石阶上。
十人站定,各将脖子下挂着的古怪的哨子,放在口中吹了几下,顿见洞中所有人连端坐不动的五名剑手在内,同时伏拜在地。
这时孙敬之却变得端坐不动了,心中想着:我非拜月教徒,何必向她行伏拜大礼?
十位吹哨的女子见他不拜,眼睛齐皆瞪着他,孙敬之见到美丽女子,忍不住也向她们多瞧几眼,暗中比较起肥环瘦燕来。
此刻又有两名金纱少女走出,高唱道:教主上座!
孙敬之心跳开始加速,日思夜想的姑娘教主终于要出来了!
她还记不记得我?她是不是还鄙视我?
到这时才见教主走出来。
孙敬之顿觉异香扑鼻,忍不住向她直视看去。
只见她仍是金纱裹体,赤着双足,足踝上套着金环,手臂上也套着金环,活像那天宫下凡的仙子。
只是这位仙子风鬓雾鬓,美得尤如金色魔鬼
那天使般的面孔,魔鬼般的身材,简直跟她妹妹阿兰朵一样不,应该比阿兰朵更好,因为阿兰朵已经跟他有过那么亲蜜的行为,尝过那么美妙的滋味
而这位天仙般的女教主
一时之间,孙敬之又看得呆住了。
这位拜月教教主,目不斜视,却知一人未伏拜,而且没有礼貌的盯着自己,不由蛾眉轻慼.耳闻一人喝道:大胆!
孙敬之一惊!收回目光,望向女教主身后两位男人。
左边那位四十多岁,面貌平凡的中年人,普通长袍,一副太平绅士的样子。
但是他却未注意到此人的左眉间,有一道淡淡的疤痕,只因为这人用炭笔将此处涂黑,刻意隐瞒这道疤痕,所以孙敬之就未能注意到啦
出声喝叫的却是右边那人,二十余岁,眉目俊挑,身着金色长袍,装饰豪贵。
那金袍人喝道:来人,把他拉出去,挖目!
顷刻两位黑色劲装的卫士奔进,正要绑住孙敬之,女教主娇滴滴道:慢!
金袍人道:教主,此人对你无礼而视!
女教主道:那少年不是本教教徒,不能以常礼量情!
金袍人怨道:他手臂上套着龙形护圈,怎说不是本教教徒?
女教主道:或许他人教未久,不知本教礼节,情有可原!
这话说来,有心庇护孙敬之了,金袍人无话再说,两位卫士见副教主再无异议,躬身退出。
金袍人是拜月教的副教主,地位在女教主一人之下,名叫莫谦。
孙敬之好生感激她出面,若非她好言几句,此时场面定然令得自己十分难堪。
只觉她不但美若天仙,而且心地善良,尤其关心自己孙敬之尽往好处去想,他把女教主当作心目中十全十美的女性。
女教主上座后,众人才起立,恢复原状。
那边端上两张椅子,一左一右的放在金交椅两侧,左椅坐上中年绅士,右椅坐上副教主莫谦。八卜莫谦道:今日试剑只有六位么?
洞外一位卫士走进道:回禀副教主,仅此六位通过外围试翩!
莫谦道:尔等六位各报所属姓名后,分对试剑,首战胜者三位,再连环比试,最后连胜三场者,录取为教主亲随卫士!
当下首两位起立报名道:龙须司王桓!
龙尾司万胜!
孙敬之随着另三人返到一旁。
王桓、万胜抱剑行礼后,各展本门剑法力战,七十余回合后,到底万胜厉害,胜了王桓。
第二对龙须司属下名叫丁强的胜了。
第三对战明首先报道:龙爪司战明!
孙敬之空手上前道:厨司孙敬之!
众人一听厨司两字,齐皆面面相望。
莫谦也奇道:厨司也出了人才?
一直不动神色的中年绅士,却突然脸色一变,他本来闭着眼睛谁也不看,这时张大着眼,端详孙敬之。
有人看他孙敬之,孙敬之丝毫不知,因他只知看着金交椅上的女教主。
女教主狠狠瞪他一眼,意思怪他无礼,他也不管;心里似在呼道:教主姑娘呀!我为你一定战胜三场,只要每日能看你一眼,虽是卫士又有何坊?
他完全被她迷惑了,一颗纯洁少年的心深深为她而陶醉,不顾大庭广众下,也不顾对方的地位是不可轻易视望的。
莫谦怒喝道:孙敬之,你的剑呢?
孙敬之回神道:我不用剑!
莫谦大怒道:试剑大会,不用剑用什么?
中年绅士忽然插嘴道:试剑大会旨在录取武学高强者为教主恃卫,本教各司一惯用剑,故曰试剑大会。其实有真才实学者不用剑也可以!
莫谦地位虽是一人之下,却甚尊重那中年绅士,笑道:是,前辈说的是,只怕孙敬之用别种兵刃,战明输了不服!
女教主冷冷道:武功孰高孰低?不分兵刃之选择,战明若有不服,取消比试之资格!
战明躬身道:战明没有不服之意!
莫谦迫不得已道:孙敬之,你选什么兵刃?
孙敬之道:刀!
他弃剑选刀的用意,怕再伤战明。
刚才伤了阿都拉已是懊悔万分,再伤战明于心不忍,用刀自信能够收发自如。
战明等孙敬之接刀在手,抱剑道:请!
孙敬之不敢托大,回抱一礼。
战明第一招毒蛇出洞凶狠毒辣,孙敬之翻刀一撇挡开来剑。
战明展开一路十字剑法此套剑法是龙爪司绝学,战明深具九分火候,阿都拉身为上级护法,也只能与他战个平手。
然而在孙敬之看来,这套剑法也只平平而已,他的九诫刀法不展则已,施展出来,三招即可获胜。
转瞬二十招过去,莫谦心里冷笑道:这种稀松刀法也配称具有真才实学的人物?
斜眼望了望中年绅士,意思在说:你当他具有真才实学,特准他换用兵刃,结果徒坏试剑大会的规矩而已!
中年绅士一点不小看孙敬之的刀法,凝神注视孙敬之一刀一刀来往的脉络。
孙敬之已给了故明二十招面子,立时刀法一变飒的一刀劈退他明,第二招弯弓射月唰的一声拍在战明后背上。战明红着脸跃退,孙敬之一招独特的收刀式站立原地。、故明抱剑道:多谢孙兄手下留情!
光明磊落的退下去,不愧战明这名字。
中年绅士神情大变,悄悄附着女教主耳边,道:你可看出他使的是什么刀法?
女教主摇头道:不知道!
中年绅士道:是栖霞山莲花峰的十诫刀法!
女教主道:那又如何?
中年绅士又道:你可知道他的名字?女教主道:他刚才报名孙敬之!
中年绅士又道:他就是孙耀先的儿子!
女教主霎时间脸色大变。
中年绅士接着又说了几句谁也没有听到的低语。
女教主听后,绝色的姿容黯然下来,不知她想到什么而致如此
莫谦很不高兴的说道:孙敬之,你第一场得胜,第二场和万胜接战!
有意教孙敬之才战一场下来,体力还没有恢复之际,立刻接战第二场。
照比赛原则应该万胜和丁强先战一场,胜者再和孙敬之战。
莫谦内心不喜孙敬之做教主的卫士,衷心希望孙敬之落败,故而如此安排,心想:功力再高,连胜三场也不容易呀!
哪知孙敬之体力充沛之极,与万胜依然游斗二十余后,才用诫杀刀法三招得胜。
第三场轮到丁强,他见孙敬之刀法神勇,不战先已气馁,二十招下来步步胆寒!孙敬之只以一招诫杀刀法就击败了他:小莫谦莫可亲何的起立道:本副教主宣布,甄拔孙敬二为教主亲随侍卫!
这消息立即传出,外面众教徒闻说内围试剑厨司属下中选,齐皆大异,迳相转告道:厨司属下中选,怪不怪?厨司会有人中选内围试剑!
消息传到周同耳中,周同笑得合不拢嘴,只要是厨役闻言挺起胸膛,有的高兴得大叫狂呼。
尤其最高兴的却是孙敬之自己,他终于如愿以偿,成为女教主的亲随侍卫,终于能日夕与女教主相处,长相追随在她左右啦1十位站立的簿纱女子,掏出古怪的哨子正要吹出教主离座的哨音,那位中年绅士摇手道:且慢!
莫谦内心老大不悦,道:前辈还有何吩咐?
中年绅士笑道:教主甚喜这位孙兄弟刀法,特赐饮碧香酒一杯!
女教主吩咐身后金纱少女道:取我碧香酒来!
那两名金纱少女进入内洞,不一会儿走出,各捧一只半月形盘儿,一盘上放细颈酒壶,另一盘放着手工别致的高脚酒,全是纯金打造的。
女教主拿起金酒壶,亲自倒满一杯,春葱尖般的十指,持着那碧香酒,双颊微晕的笑道:孙兄弟,饮我碧香酒一杯!
孙敬之见她那美人倾城的笑容,灵魂生似出了窍,竟忘了上去接酒。
莫谦暗恋女教主甚久,见她将日常一人惯饮的碧香酒,盛在她亲用的金酒杯内赐给孙敬之,嫉恨的双目几要喷出火来,喝道:不知规矩的家伙,教主赐你酒喝,还不赶快上接!
孙敬之这才知觉,如痴如呆的走上前去。
女教主左手持杯,右手食指暗弹一撮白色粉未,射人杯内孙敬之神魂俱在她那美艳绝伦,宜娇宜嗔的脸上,哪会注意到她的手
这举动莫谦却看到了,脸色大喜
可怜的孙敬之,初涉江湖,哪知人间的险恶
可怜的孙敬之,色迷心窍,不知危险就在眼前
他心满意足地接过那碧香酒,一饮而尽。
他第一次饮酒,醉的真快,只觉脸上发烧,胸腹中好像一条蛇在搅动,头渐昏沉。
孙敬之醉了,只一杯酒就烂醉如泥
可是人醉心不醉,孙敬之心里还有点明白。
此时众人皆已散去,洞里只剩下中年绅士与莫谦二人。
中年绅士低声道:这小子是山西分司杜若梅司主的朋友,你办这件事要小心着,别让杜司主知道
莫谦心狠手辣,残酷的说道:杜绝后患的根本办法,就是干脆将这小子与那杜司主一起杀掉!
中年绅士坚定道:不行,杜司主交游广阔,闻说金蜂门掌门的夫人与女儿就是她结拜姊妹,千万鲁莽不得还是依照我的步骤去做,先将这小子监禁起来,不怕他逃脱!
莫谦冷冷道:万一让他逃脱了呢?
中年绅士脸色倏变。
莫谦嘿嘿笑道:黄老,您放心,教主下的蛊毒,任他天下第一的武功,从此也要形同废人,看吧,这小子现在不是跟死人一般?
原来这个中年绅士就是见利忘义,夺了孙耀先二百两黄金与一册孙家拳谱而潜逃无踪的黄平洋!
只可惜孙敬之只能听,不能看,看不到他眉间的刀疤痕,又没有听到他们说出黄平洋三个字,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要害他之人,就是他千里迢迢要找的黄平洋!
只听黄平洋谨慎道:还是小心为要,要知他是栖霞山莲花峰的门下莲花圣姑不是好惹的人物,本教虽是雄霸一方,目前还不能惹那莲花圣姑
莫谦不在乎道:她再厉害,斗得过本教的蛊道?哼,哼,只要三日后这小子蛊毒深入脑根,甚事不知!
黄平洋笑道:不要说了,你赶快处理这小子吧,明天先以快马通报杜司主,说她朋友触犯本教禁忌,挖目示罪,监禁终身莫谦接道:然后再暗暗处死?
黄平洋呵呵笑道:这样一来,万无一失,否则不明不白的杀死他,杜司主有了疑心,追根究底起来就麻烦了!
莫谦突然问句:黄老,您到底与这小子有什么深仇大恨黄平洋含糊说道:这个以后再说,反正这小子存在,对你、对本教都是大大不利!
他两人见洞内再无另一位清醒的人,肆无忌惮的谈着,却不知孙敬之听的一清二楚,只当孙敬之醉的不省人事。
孙敬之固是醉了,但因身修凝玉功之故,灵智未混,他未听到这番说话述好,这时他的心像被人用刀刺碎般的痛苦,只因他听到莫谦说,教主下的蛊毒
蛊道有什么厉害?
孙敬之不知,心中并无骇怕,痛苦的是她亲手下的,心目的女神变成害人的魔鬼,怎不令他心碎得要滴出血来?
不一刻,莫谦带来两名黑衣卫士,说道:孙敬之对教主无礼,挖月示罪!
卫士将孙敬之抬走,消息跟着传出:新选中的教主亲随卫士,对教主无礼,处挖目之罪!
凡拜月教徒听到这个消息,略一惊讶而已,并无掀起不平的波浪,敢情他们教主过于美貌,因之而处此罪者,不为首例。
当夜,夜深人静时,刑房中偷偷掠进一条胖大的身影,他是厨司司主周同。
周同含着泪走到刑架上的孙敬之身前,低声道:兄弟,只怪你年轻无知,唉!我就知道要出纰漏,教主天仙般的姿色,却非咱们常人能够平目以视的,听说试剑时,你看教主的神情,如痴如呆,为此,甚多教徒笑话咱们厨司
孙敬之只盼速死,他不企求奇迹出现,心知谁也救不了他,三日后蛊毒深种,人同白痴,那还不如死去的好!
莫谦并非危言耸听,孙敬之渐知她所下蛊毒的厉害了,迄至现在,酒醉的感觉丝毫不减,只有愈来愈醉,醉得纵然放他自由,也动不了一根指头,可见这蛊毒实非常毒,三日后焉能不醉得自己神癫智丧?
周同摇了摇头,叹道:兄弟,好歹你是我的属下,为兄冒险来看望你,咦?你怎么不说话,莫非睡着了?唉!你还有心情睡呢,难道不知明天早晨,你要当众挖目示罪么?
周同见他仍不响不动,摇了他几下,没有摇醒,周同心道:怪哉,哪有睡得这般死的?
摇头一看,哟,倒是醒了,只是眼睛半睁,没有动弹而已。
周同心头一酸,叹道:兄弟不要怕,挖目一阵痛不致于死,本教规矩,对教主无礼,挖目后监禁一段时期逐出本教,绝不会再杀你,你我总有几日部属之情,以后我会尽力照顾你,绝不教你瞎了眼睛,流离失所
他当孙敬之怕的不言不动,好心安慰,其实孙敬之很不容易的睁开半眼,要想说话,却是无能为力,醉得连嗯呀之声也难于出口。
周同从袋中摸出一大瓶酒,苦笑道:为兄人微言轻,不能为你脱罪,只有行刑前偷偷来看你
天快亮了,我这里带着一瓶百花酒,喝吧,我知道你从不喝酒,喝酒有喝酒的好处,醉了什么痛苦也减轻了!
他踏上刑架旁一张矮凳,将那瓶百花酒递到孙敬之嘴旁,仰头灌人。
周同哪知孙敬之业已大醉特醉?
一番好意灌醉孙敬之,好教他几个时辰后,行刑时减轻痛苦。
其实孙敬之的醉,只是蛊毒作祟,并非真醉,所以旁边的人闻不出酒气,难以知道他不言不动的原因。
酒谁人口中,孙敬之猛地直吞,心想:醉吧,索性就这样醉死,一了百了,免得三日后变一个白痴,丢了孙家的脸!
一大瓶酒灌的涓滴无存,周同手膀子发酸,他不敢再多停留,又偷偷溜了回去。
但是那酒灌人孙敬之腹中,身体起了完全相反的变化,本当醉上加醉,岂知正好能解蛊毒?
反而以酒驱去了蛊毒所造成的醉态。
他神智渐渐清醒,一如常人,四肢活动的能力与未醉前不无两样,于是他略一运劲,就挣断绳索,跃下了刑架。
孙敬之身形俐落的掠出刑房,刑房就在广场旁,守卫的人昨晚尽夜狂欢,酒醉饭饱,正在打着吨儿。
四周还有几道暗卡,孙敬之借着山势的暗影,如溜轻烟,曲曲折折的扑向大厨房,掠回自己的小房间内。
那厨司主管周同,因身躯痴肥,行动迟缓,又要慢慢摸索,走走停停,以免暗卡发现,这一阵竟然还没有回到大厨房来。
孙敬之收拾起父亲的遗物,刚一走出小房,人声沓杂,十几个暗卡卫士奔向这边来。
孙敬之大惊!
四处已无可隐藏之处,小房间更不能回去
孙敬之一闪身躲人大厨房暂避,只见他们如狼似虎,到处搜查而来,甚至渐近,叱喝着包围向大厨房
孙敬之清急奔下酒窖,幸好他有钥匙,赶快打开石盖,窜掠人内,再盖好恢复原状。
这时周同气喘吁吁的奔进大厨房,后面暗卡卫士随即追上来,喝道:谁?是谁?
周同硬着头皮,回身笑道:是我,大厨司!
一名卫士长厉声问道:周同,自己人跑什么?
周同呵呵笑道:跑?没有啊!
卫士长板着面孔,冷哼道:鬼鬼祟祟的,发现了你,叫你站住,你不但不听,反而加快跑回,什么道理?
周同叫道:冤枉呀!我老周没作亏心事,干嘛要跑?你们看错了人!
卫士长怒喝道:还敢狡辩?把他捆起来交给副教主发落!
两名暗卡卫士双双架住周同。
周同大声道:捆吧,明天副教主查清楚没事,我老周自然有办法整你们!
他自忖没有差错,丝毫不俱。
倒是卫士们不敢捆他了,闹翻了这位司主,以后百花酒永远甭想喝一口。
孙敬之深入地窖之底,听不清上面怎么回事?一时不敢露面这时天又亮了,更不敢随便离开这间酒窖。
上面脚步声不断,厨役们被吵醒,陆续起来做饭。
孙敬之没有机会溜走出,干脆深入酒窖内,预备躲一天,天再黑时,再设法离开。
酒桶后被锁的老人,睡的好熟,鼾声一起一落,甚有规则,孙敬之进米,他一点也不知道:孙敬之心想:躲在酒桶后倒是个好地方,别的酒桶后隐藏不住,唯有老人睡的酒桶后最妙,外面看不见,里面却可看见酒窖上下来人的举动!
于是他也朝老人身旁一躺,合上眼睛。
老人醒来时,孙敬之已睡着了。
老人独占这块小天地已数十年之久,陡然多了个孙敬之,当然十分不惯,况且他还怀疑孙敬之是对头的弟子。
关了数十年而且被敌人弄得这般惨状,老人青年时的火爆脾气未改,一脚踢在孙敬之屁股上,骂道:滚,滚!小兔息子,卧底卧到老夫面前来了!
孙敬之沉睡不醒。
老人愈想愈恨,心想:你还装死!
顿时拳打脚踢尽往孙敬之身上最敏感的地方招呼。
突然地窖盖子打开,十几名横眉竖目恶形恶状的拜月教徒,拥着五花大绑的周同冲进来。
他们将周同往地上一扔,可怜的周同就从石阶上有如肉球般滚下来,连哼都哼不出来
昨晚那个卫士长也跟着下来,一脚踢在周同的肥肚子上,厉声间道:说,你将那小子藏在哪里?是不是藏在这里?
周同更肥了,那是打肿的
他只剩下一条内裤,浑身青紫斑斑,无一处不是棒打的伤痕。
周同哑着嗓子道:我不知道,我投放他,仅仅喂了他一瓶酒
那卫士长恨命的踢了几脚,骂道:他妈的,昨晚还不说呢。我就知道鬼鬼祟祟准不干好事哼!没放?谁相信?你到底说不说?
周同确实没有放孙敬之,他不知自己一瓶酒救了孙敬之,被踢的痛呼外,唯有喊冤不已
这酒窖内的大致情形,一目了然,没有什么好搜的。
那卫士长狠命的再踢几脚,叫道:把他抬着,一处处搜搜一处打一处,看那小子忍得下心肠不出来!
汹涌而来,汹涌而去,倒霉的周同,还要一路受苦下去,只怕搜完能搜的地方,周同不死也差不多了。
孙敬之不知,还在睡着。
老人对周同印象很好,空有一肚子恻隐之心,可是自己都救不了,哪能再救别人?
然而他不能不为周同尽点力,数十年来面前的酒桶无一日干过,全是他周同之功,否则谁管他这个糟老头子?
老人哀声叹气一阵,见孙敬之还睡得十分奇怪,翻过他身子,仔细端详,忽然失声呼道:酒蛊!
孙敬之睡着时,蛊毒又在作祟,又醉得不省人事。
而且这一醉比前次还要厉害,就像患病一般,初犯不怎样厉害,治愈后再犯,其势加倍。
尤其当孙敬之紧张后人睡,全身抗力最弱,一醉不醒,灵智全丧,浑然不知一切身外之事。
老人深知以酒解酒的道理,这种木造大酒柄下有道活栓,打开后有一道酒流出来。
老人吃力地把孙敬之拖过来,让那酒流到他头上
真灵,就好像被人打昏后,再浇一桶水般,孙敬之脑袋动了动。
老人跟着拉开孙敬之的嘴,让酒灌人。
大量的酒灌下了肚,孙敬之身手矫健的翻身跳起,精神好不奕奕!
老人这才拴紧酒流,笑道:好小子,现在你我哥俩好,可是同病相怜啦去,搬一坛百花酒出来!
孙敬之摇头道:不行,我不能害周大哥受责!
老人苦笑道:你已害得他快要死了,还说什么不能害他受责?
孙敬之大惊!道:你说什么?周大哥怎么了?
老人道:别紧张,百花酒多搬几坛出来,哥儿俩有得聊的孙敬之心中闷葫芦,一方面耽心周大哥,一方面心想:这拜月教已经对自己不仁了,又何必再对他们有义?
大步走去,扭开石窟上的锁,毫不客气的搬了两坛酒出来。
老人指着这只木造大酒桶道:打开栓塞,把这些劣等酒全部放光,再将百花酒倒进去,倒满为止!
直倒了将近三十坛,才将大酒桶换上了满满的一桶百花酒。
老人犹不知足,咧着大嘴笑道:再搬十坛来围放在身边,咱们一边说话,一边慢慢喝!
孙敬之心急周同现在如何?急忙搬来,坐下道:周大哥怎么了?
老人以口就栓,满足大喝特喝,一面道:这下可有得享受了小子别急,先喝酒要紧,别等酒蛊作乱,你我都一个样儿爬在地上动弹不得!
孙敬之已知以酒解蛊的道理,虽性不喜饮酒,现在却非饮不可,当下也仰卧地上,就着酒栓,大喝特喝
老人这才满意点头,醉态可掬,道:我先问你你所学的六十四招怪剑法姿势,是谁教你的?
孙敬之道:没人教我,我自己照一幅白绢上的画稿练的!
老人一怔!道:画稿?什么样的画稿?
孙敬之将如何得到那白绢画稿的前因后果,讲给老人听。
老人哈哈大笑道:那是我第一次手笔
孙敬之道:是您老人家的?
老人道:不错!原先以为你是拜月教主派来卧底,目的却想要骗取我的钱家剑法
他摇摇头又道:如今以你这样中了酒蛊的情形看来,不像卧底,不像卧底
孙敬之叹道:我不是卧底,当然不像!
老人道:只要你不是从拜月教主处派来的卧底,六十四招阴式,全都传你!
孙敬之大喜,跪下磕了三个头,喊了声:师父
老人道:这三个头换我余下六十三招阴式师父二字可不敢当来,我现就传你!
孙敬之摇头道:徒弟关心周大哥,先说周大哥如何了?
老人道:你学完后再说,否则不说再者你待在教里的机会只有这一刻,尽早学完,尽早离开!
孙敬之道:徒弟尚不知师父尊姓名讳?
老人怒道:你只跟我学一半剑法,称不上师徒之分,你若再喊师父,三个头还你,懒得噜嗦至于我的臭名,不提也罢孙敬之见他脾气古怪,不敢再作声。
老人道:我看出你是学武的上佳人才,这六十四招阴式能学几招是几招,不能学就先强记下来,我只解说三遍!
孙敬之学了两招耽搁时间太多。
老人不耐道:够了,以下你强记吧!
剩下六十一招阴式,三遍解说完毕,天将黄昏。
两人从早至晚未进食物,渴了也喝酒,饿了也喝酒,一坛百花酒被他两人喝了干净。
老人肚子饿得难受,骂道:他妈的,周同还没死,连个送饭的人都派不出来!
周同在时,每天三餐由周同派厨役送来,周同被绑,厨役们忧心惶惶,忘了给老人送饭。
孙敬之急问:周大哥到底怎么了?莫非现在性命有险?
老人饿得怒火上升,叫道:你再不去救他,只怕已经死了!
孙敬之大惊!掉头就跑。
老人喝道:慌什么?
刊做之道:救人如救火,我不知周大哥性命有险,此时再不能耽搁!
老人命令道:回来!
孙敬之深怪老人轻重不分,本想不理,但他心目中将老人当作师父,师父之命,不得不听,转身走回。
老人道出周同蒙难的原因。
孙敬之流泪道:周大哥为了我受害,救不了他,晚辈誓不逃脱!
老人道:我叫你先学剑的用意,好教你具有三招之能,便于救他,另六十一招,你以后慢慢体会!
孙敬之心中想着:我不学剑法,亦能救他,这一天白白在这里浪费!
却不想老人不乘这机会传他剑法,他还有机会回来学么?
老人道:周同要死早死了,未死不争这一刻去救,我还有几点关于你本身重要之事要关照!
孙敬之按捺下如焚的心情,应声:是!
老人却说起自己的私事来:我也被拜月教主下了酒盅之毒,乘我醉迷之际,囚居此地,我这样是没法逃的了!
孙敬之道:晚辈捏断铁链,助您逃脱!
老人冷冷道:我已形同废物,逃不逃已无所谓,何况此地美酒当前,我还不想逃呢!
其实他怕孙敬之无力背自己逃脱拜月教徒,因他功力全无,不能跑跳,唯有叫孙敬之背他,可是如此又能逃得多远?
老人道:可恨拜月教主为了逼我剑法,出此恶毒手段!
孙敬之道:晚辈也是被拜月教主所害!
老人摇头道:不对,你怎也是拜月教主害的?他已于数年前去世!
孙敬之间道:这位拜月教主只有十六、七岁,或许是上任拜月教主的女儿!
老人道:不是,上任拜月教主如果在世,也有八十余,六十多岁不可能再生女儿,一定是她新收的弟子我问你,这位拜月教主为何害你?
孙敬之痛恨道:不知道,也许为了我多看她几眼之故!
老人笑道:她一定一如其师,美若天仙是不?
孙敬之咬牙切齿道:人虽貌美,心却比蛇蝎还毒!
老人哈哈笑道:有其师必有其徒呀!依我看这徒弟比她师父还毒,并无什么重大因故,酒蛊之毒,其狠其残可想而知!
孙敬之道:前辈也是饮下一杯叫做碧香之酒么?
纵道:不错,此酒拜月教主专用之酒,也是下酒蛊发作最快之酒小子,从今后切记不可离酒,否则不以酒喂蛊,一醉后甚事不知,三日后心迷神乱,变成白痴,那就一切都完了,届时生不如死!
孙敬之点头道:晚辈谨记前辈所嘱!
老人叹道:我到这地步,不盼解蛊之毒,可是你还年轻,总不能日日酒不离口,我老人家指点你一条明径,其人可助你解除酒蛊之毒!
刊敬之道:解铃还须系铃人,晚辈设法使那狠毒的拜月教主,取出解蛊之药,其时前辈,不亦可脱此蛊毒苦海?
老人道:没用,据那前任拜月教主说,酒蛊无力可解,唯有以酒暂解,我相信这一点她没骗我但我说的这个人,他有多种奇才,我是深为钦佩,你去求他,他自能找出根本解蛊之方!
孙敬之道:怎么样才能找到他呢?
老人道:在两广交界有座莫离山,其人号称九指怪侠晤九指怪侠不当,现在应是九指怪老,他和我年纪一般,今年九十九岁,不知还活不活着倘若在世,你去求他,就说年轻时断他那指之人,要你来求他,他即会答应帮助你解毒!
孙敬之惊道:前辈为何断他一指?
老人微笑道:这是年轻之时,一时气盛所致,小子不必多问去吧,老夫对你关照已毕,快去救周同脱险,这里也不用再来了
孙敬之立时心急如火焚,磕了个头,道声:老前辈再见!
掠上石阶,打开石盖、飞窜而出。
这时天已黑下来,厨房无人。
孙敬之奔出厨房,正在思忖往何去找周同,见广场竖一刑架,上绑一条壮大的身影,心头一紧,飞掠奔去。
将要奔近,看清刑架上正是周同,立时热泪涌出。
陡然四周出现数百名教徒,纷纷喝道:来了,来了,果然来了!
孙敬之拔倒刑架,解开绳绑,只见周同双眼已被戳瞎,肥大的肚子上,深插着他自己的那把锈剑,业已气绝多时
孙敬之盛怒而长啸,如山猿之啼,惨厉之极。
他将周同尸身绑在自己身后,左手握紧周同的那把锈剑,仰天怒道:周大哥,血债血还,我要为你报仇!
百名教徒呼吼叫着围杀而至,孙敬之背起周同迎面冲杀,杀到教徒群中,锈剑随手而出,一招阴阳两式,劈倒三名教徒。
三声临死惨号中,回手又一招阴阳两式,惨号连连无止,一声接一声,更有时连环数声!
孙敬之已杀红了眼,他从未杀过人,这一开杀戒,势同开闸猛虎,无人阻挡得了。
卫士长大道:孙敬之,你还要行凶?你也要像周同一般下场么?
孙敬之暴声长啸道:我不叫孙敬之,我叫孙杀之,我要杀光你们这些孙子王八蛋!
不一刻,又是数十名教徒毙命
孙敬之全身是血,脸上更是热泪和血,状态甚是骇人!
横尸遍野,血流成河,满地的残尸断骸,众教徒早已亡魂丧胆,四下奔逃
孙敬之仗剑追赶,一路狂吼道:出来!你们这些孙子工人蛋,我孙敬之要永光你们这些孙子!
倏地,尖哨四响,教徒一一退下。
只见十名拿着古怪哨子,红、黄、蓝、白、黑五种彩色薄纱的女子围近,齐声娇喝道:孙敬之,还不束手就缚!
孙敬之大喝:滚开,叫你们的教主出来,我不杀你们女子!
十名女子围攻而上,口中奇怪哨音震耳,即尽展高妙轻功,飞跃腾挪间,薄纱迎风飘扬,隐隐约间展露她们那妙曼晶莹的身材
孙敬之不是没有见过女人,这么多赤裸的女子却令他眼花撩乱
耳中传来阵阵奇怪哨音,直让他心神不宁
尤其是他实在不能对女人下毒手,所以只有处在挨打的分孙敬之终于再也忍不住,猛地大喝道:让开!
右手持剑,是六十四招阴阳剑法!
左手捏诀如刀,是九诫刀法!
这样左刀右剑,威力倍增,立时有如猛虎出闸,势如破竹,将那十名薄纱女子劈得连滚带爬,狼狈而逃
孙敬之已经杀红了眼,他对这拜月教恨之人骨,背起周同尸身,往拜月教大厅直冲而去!
拜月教教徒已经被他杀得亡魂丧胆,再也没有人敢出面阻拦。
直冲上那百余级石阶,直冲人大厅之内,大声喝道:来人,出来,不然我一把火,把你们这里烧成平地!,仍然没有人敢出来,孙敬之盛怒地在这幢豪华大厦内横冲直憧,见人就砍,见物就砸,一面怒吼大叫喝着:莫谦、黄老头、教主,你们有种害人,怎么没种出来?再不出来,我就要烧啦?
仍不见有人露面,孙敬之冲进了一间华丽的香闺,心想:这里一定是那女教主的卧室!
他已不管三七二十一,伸手拔下一支火炬,就要向家具帷帘上引燃。
突地背后有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道:住手,你不能烧!
孙敬之回头,果然是那位女教主。
只不过她穿的是一套苗疆少女服饰,又赤着一双纤足
孙敬之一怔!
怒道:你怎么穿阿兰朵的衣服?
那女教主嫣然一笑,道:我本来就是阿兰朵
孙敬之怒道:胡说,阿兰朵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阿兰朵道:是教主姊姊请我来的她说你在这里发疯了,又杀人又要放火
孙敬之怒哼道:是她逼的!
阿兰朵道:她知道你肯听我的,只有我出面,你才肯平息下来
孙敬之本要平息,却又怒道:不对,你骗我,你就是女教主!
阿兰朵取出那两个半卷剑谱,笑道:女教主有这个么?
不错!
这是苗女阿兰朵最后一次与他共赴云雨,欲死欲仙之后,从他这里取去的,那自以为高贵的女教主当然不会有。
阿兰朵微微一笑,轻启樱唇,开口唱道:弯弯的藤儿呀!爬呀爬在大树上呀
那声音,那舞姿,那眼神
没错,她果真是阿兰朵,不是女教主
她轻轻伸手,取下他握在手中的火炬,又轻轻伸手,拉他过来坐到一张柔软的大妃椅上
孙敬之就如一头猛虎,突然变成了一只小绵羊,乖乖地坐到椅上
阿兰朵就顺势坐到他怀中,双手勾住了他的脖子,送上了热情的香吻
正在温香软王,热情如火之际,突然后脑一痛,颈椎脑干部位的金匝大穴被制住!
孙敬之惊道:你
阿兰朵吃吃笑道:你还在作梦么?你知不知道阿兰朵就是女教主,女教主就是阿兰朵!
孙敬之更是吃惊道:你
只见阿兰朵玉掌一拍,唤道:进来!
莫谦出现了,黄老也出现了
莫谦眼中含有强烈的妒恨之意,口中却恭声道:教主有何吩咐?
阿兰朵眼中却流露出悲哀的神色,望了孙敬之一眼,叹道:好了,现在交给你们啦!
莫谦大是得意,一掠而至,出手疾点了孙敬之背部死穴!
黄老及时喝阻道:住手!不可杀他!
莫谦只得及时收手,但是强大的劲力仍是击在他的背心,将他撞得滚跌了出去
莫谦瞪眼道:为什么不可杀他?
黄老史:你知不知道刚才他那所向无敌,杀人无数的,是什么剑法?那就是名震天下的钱家剑法
莫谦冷笑道:刚才所向无敌,此刻也只不过是条死狗杀了他,以绝后患!
黄老怒道:杀了他,教这天下无敌的钱家剑法,永远失传么?
莫谦道:你的意思是
黄老道:叫他把这套剑法写下来1
横躺在地上的孙敬之呻吟呼唤着:酒酒
黄老急道:他的酒蛊发作了,快拿酒来喂他,否则变成白痴,这天下无敌的剑法也没啦!
莫谦一百个不愿意,却在黄老的严厉眼神,美艳教主的指示下,去取了一大罐上好百花酒来,喂着孙敬之喝下
才喂了几口,孙敬之就已精神来了。
黄老道:够了,不能让他喝得太多!
莫谦正要收手,谁知孙敬之出手如电,一把扣住了他的手腕,仍保持那个倾倒的角度,大口地自动灌酒。
莫谦吃惊收手,孙敬之力大无穷,伸手将他腕骨捏碎,哪里还抽得动?
他痛得手一松,酒罐跌落,孙敬之另一手已接住,仍在继续往自己嘴里灌酒!
黄老大惊!
身形一展,疾掠而至,起脚就向他背心踢去!
孙敬之竟将莫谦一扯一带,恰巧迎上了黄老踢来的一脚!
砰!地一声大响,踢中莫谦腹胯之间,只所他惨叫一声,口吐鲜血,昏了过去
黄老大怒,双拳一展,疾攻而至!
孙敬之酒已灌足,精神十倍,昂然长啸一声,丢下莫谦与酒罐,抬起地上锈剑,与黄老展开一场生死之斗
但是孙敬之只是匆忙中学了钱家剑法六十四招中的前三招而已
要施展他最拿手的十诫刀法手中却不是刀,使来十分不顺手
而且他根本不识那黄老就是黄平洋,使的正是他孙家著名的拳法!
向来拳剑经曲并称,此时的孙敬之哪里抵挡得住?节节败退,要拼命苦撑
黄老大声道:黄滢,还不动手!
原来这美艳女教主名叫黄滢,竟是个汉人的姓氏?
只听黄滢应了一声:是!果然展开前后夹攻!
别看她纤纤弱女子,赤手空拳,施展的也是孙家拳法,攻势凌厉,威力绝不下于黄老!
她的攻势凌厉,口中喃喃呼唤道:不要怪我,敬之,我也是不得已的
孙敬之望着她那美艳绝伦的面貌,一阵恶心,咬牙道:原来美丽之下,竟是这般丑恶
黄老疾扑而至,与黄滢联手夹攻
他二人同一套拳法,更能相互配合,威力倍增!
这一来,孙敬之再也支持不住,摹地暴喝一声,锈剑脱手而出,疾射黄老!
他自己却纵身撞破窗子,翻出了窗外
才一着地,立刻又翻身而去,展开莲花峰的轻功绝技,往外逃去!
黄老怨恨交加,一面追击,一面大吼:快拦住他,不要叫他跑了!
但是那些拜月教徒已被他杀得亡魂丧胆,谁还敢出面拦阻?
莲花峰的轻功绝技一流,黄老年岁已老,多年来养尊处优,哪能追得上?
愈追愈远,最后黄滢亦赶到。眼见着孙敬之逃脱了他拜月教的范围,窜上了荒山野岭,失去了踪影,心中不知是庆幸还是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