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到了拜月教的大廚房,左秋向這裡的負責人交代了一番,不一刻走來兩名赤膊大漢,一個抬頭,一個抬腳,將孫敬之當作一件貨物,搬進一問敞大的廚房內。
此時正是煮晚飯的時候,廚房熱氣蒸騰,鍋勺聲、碗碟聲、吆喝聲,眾聲錯雜一起,亂的一塌糊塗。
孫敬之側首回望,好大的廚房,工作的廚役約有數十名,又因為天熱的關係,一個個赤著上身,下身圍一條白布。
廚房是這裡的工作重心,圍在廚房四周,建立了一些雜物房及宿舍,抬著孫敬之那兩名的大漢工作未完,隨便將孫敬之丟進空著的一間小房間內,二話不說,又趕忙工作去了。
這小房間內只有一張木床,別無其他陳設,孫敬之躺在堅硬的木床上,一肚於是氣,可是有氣的還在後頭呢。
天將暗時,一位大漢送來一盤食物,板著煞神般的面孔朝床上一丟,一刻不停的掉臉就走了。
孫敬之坐不起來,也不能自己動手來吃,二個月來都是杜若梅喂他,這時會有誰來喂他呢?一晚沒有第二個人來過,孫敬之就這樣無被無枕的睡了一夜。
第二天那名死人面孔的大漢送來早飯,端走沒有動過的食物,也不奇怪的問間昨天晚飯怎麼不吃呀?
孫敬之肚子實在餓了,望著頗豐盛的早餐嘆了口氣,心想:不知這繃架能不能拆了?
那大漢又送午飯來時,見早飯也沒動,怔了一怔!心想:這小子滿厲害的,可以不吃不喝!
孫敬之很想跟他說明自己不能吃的原因,可是著他那副像是討債的面孔,一氣之下,懶得和他說話。
那大漢腦筋直得可以,只以為孫敬之逞能所以不吃不喝,不想想孫敬之半邊身子被繃架牢固,如何坐起來吃飯?
他望了望孫敬之哼了一聲,端著早餐逕自又去了。
孫敬之肚子餓得直叫,顧不得那麼多了,左手暗運真力,崩開牢綁的繃架,坐起身來。
試動右手隱隱有點痛,心知骨頭接處還未長的牢固,千萬不能逞強妄動,否則再斷,二個月來的活罪白受了。
當下僅用左手吃完食盤內的湯水飯菜。
黃昏後,那大漢又送來晚飯,見午餐食盤吃的於乾淨淨,怪叫道:好傢伙,我當他神仙永遠不吃不喝呢?原來還是要吃要喝的呀!
後面那句話,哈哈怪笑說出,孫敬之聽不懂他那苗疆土話,但知道他在譏笑自己。
看他笑時臉上皮肉不動,只聞笑聲,才知他天生是死人面孔,倒非專為自己才擺出這副面孔來的。
一天三餐都由這大漢送來,孫敬之待在這小屋內,除了必要出去上茅廁外,不多走動,轉瞬半個月過去
這天早上,進來一位薄衫短褲的肥漢,見孫敬之還睡在床上未起床,一腳踢去,踢在屁股上。
孫敬之大怒,翻身躍起,一見是位陌生人,問道:喂!你幹嘛踢人那肥漢橫目怒喝道:小鬼,你分配到這裡來服勞役,整天只吃不做,本廚司這樣待你,踢不得嗎?
孫敬之一聽是頂頭上司,忍氣吞聲遣:我右肩骨傷若是痊癒,自會替你努力工作!
肥漢冷哼道:憑你這點骨架子,骨傷好了也做不出什麼粗重工作來!
說著又連連冷哼不己,孫敬之也不爭辯,心想:難怪他瞧不起自己,就連每天送飯的大漢也瞧不起自己。
本來嘛,他們以貌取人,外面的廚役裡,個個體壯高大,自己身體不矮,在他們中間卻像小孩般,尤生就一副娃娃臉,以他們的眼光看來,自己能做得什麼粗活壯漢又道:今天起自己到廚房拿飯死臉老早向我抱怨了,說你新來的小工,怎能叫他資格最老的死臉來服恃你?
孫敬之心想:死臉可能是每天送飯那大漢的綽號,難怪他送了飯掉頭就走,不願意久留,原來每天替我送飯大大委屈了他!
孫敬之自幼勞苦慣了,根本不想人家來服侍自己,立刻笑道:廚司大人,我知道啦!今天起自己拿飯!
肥漢名叫周同,喜和來自中原的好漢論交,話音少帶苗疆土語,故而孫敬之聽得清楚。
周同知道中原人都是大人兩字尊稱別人,呵呵笑道:小鬼,我看你人滿不錯的,骨傷什麼時候可以完全好啊?
孫敬之道:再過四、五天可以完全好了!
周同大方的道:好吧,本廚司現在不派你工作,等你骨傷全好了再說!
說完點了點頭,一派上司的氣勢走了,孫敬之摸摸屁股,這一腳踢得暗恨起那長的絕美的小姑娘教主來。
他心中想恨,什麼地方不好派,派我到廚房來工作,簡直瞧不起人。
尤其一當想起她那最後輕蔑的一瞥,孫敬之心裡就恨,恨她那眼光,太瞧不起自己了。
這十夭來,孫敬之除了練氣、吃飯、睡覺外,腦海中不時憶起她那一副絕美的姿容,金紗裹體,斜倚軟榻上
幾乎一躺在板床上,恍惚就見到她那令人難忘的嬌媚,可惜那麼漂亮的面於、看著自己時,卻含著輕蔑的神態,令他心恨,且更令他心裡還有點痠痛的意味
轉瞬又是五天過去,這天晚上孫敬之夢了她一夜,她時而對自己冷笑,時而滿面嗔怒,又時而柳眉倒豎的指著自己大罵,罵些什麼聽不見,只知她在罵著,極端的輕視著
直到最後,她換了一副和藹的面容,似乎要與自己面談什麼孫敬之大喜,湊過頭去,心想:不用面談啦!你要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
就在此時,屁股一陣劇痛,踢醒了他的美夢!
孫敬之大怒反掌拍去,這一拍拿捏甚準,踢他那人腳尚未收回,被孫敬之拍到小腿肚上,只覺來勁柔和,卻將自己拍退,站立不穩咕冬翻倒。
那人大怒,一個鯉魚打挺躍起,揚起斗大的拳頭照準孫敬之後背擊下。
孫敬之頭不抬,翻身坐起,左掌倏地伸出,就已抓住那人手腕。
正想用勁甩出,只聽那人大叫道:放手,放手!
孫敬之一驚!頓時神智一清,抬頭道:廚司大人
來人正是周同,他有個習慣,早上見自己屬下懶睡不起,最喜踢個屁股。
踢了幾十年未出毛病,今天首次吃了大虧。
孫敬之左手仍緊抓著。
周同痛叫道:還不放手?
孫敬之啊一呼,手掌急忙撤回,抱歉道:對不起
周同抬起右手,只見手腕銅龍護圈上深印著孫敬之的指痕,暗地大驚!要不是有這麼一個護圈,只怕腕骨早被他捏碎了!
他萬萬看不出孫敬之一個少年人,有此駭人的勁力,當真是有眼不識泰山眼前是位真人不露相的少年好漢,虧著自己最喜交好漢人物呢,當面不識,真是慚愧!
孫敬之一再抱歉道:對不起,對不起,在下不知廚司大人駕到
周同尷尬的搖著肥手道:別稱呼什麼大人啦!閣下才是個大人物,我周同
只見他伸出小指,向下搖搖,道:唉!不過如此!
孫敬之見他說話豪爽,笑道:今天該我工作了
周同關心道:骨傷全好了?
孫敬之很自然地揮動右手,笑道:你看,不是揮動自如麼?
周同不放心地問道:能不能用勁呢?
孫敬之豪邁的笑道:你若不信,我可以取塊數百斤的大石證明你看!
周同笑道:我相信,至於工作七天後再派吧!
孫敬之搖頭道:教主令我來服勞役,只吃不做,傷未好還能原諒自己,傷既然已經好了,你教我一日不工作,我一日難於心安!
周同呵呵笑道:七天後的工作是有關本司的榮譽,你這七天努力準備就是!孫敬之道:準備什麼?周同道:練功啊!哦我忘了問你,兄弟的劍法如何?
孫敬之但承道:我只會刀法,劍法一竅不通!
周同擊掌嘆道:可惜,可惜,否則本司的代表,更可在教主的面前一試,好讓教主知道,本司亦有兵器之祖的劍法能手!
孫敬之不解道:周兄,七天後到底派我什麼工作?
周同道:七天後的晚上,是月圓之夜,你沒聽本教叫拜月教麼?每逢月圓之夜,本教必定隆重舉行拜月儀式
儀式後免不了要歌舞狂歡的,尤其是本月開始,要舉行一連三個月的人教大會,通過人教大會的考試,便成正式教徒
兄弟,自己人面前不怕說丟人話,本司擁有除你不算,共有六十八位,卻只有我一人為正式教徒,也只有我一人夠資格戴這銅龍護圈!
孫敬之道:另外六十七位兄弟呢?
周同撇撇嘴,洩氣道:只是預備教徒,沒有第二位能爭口氣,替本司取來第二枚銅龍護圈!
孫敬之笑道:人教大會的考試如何周同道:共分三考,一種文考,一種智考,一種武考,像咱們燒飯煮水的傢伙,前兩種提也甭提,只有參加武考,那武考第一舉五百斤的石鎖,第二在試考者手下走上三招
第二條件本司除了我沒人試過,因那五百斤石鎖除了我,本司再無第二人舉得起。
你別看本司個個高頭大馬,其實銀樣蠟槍頭,每年六月至八月,無論哪一分司,至少百十來個通過考試人教,唯有本司年年落空,年年遭其他分司譏笑說:一群標準做飯的飯桶!
孫敬之忍著笑意,搖頭道:他們這樣說,太欺負本司了!
周同道:是啊,然而今年他們笑不了啦!至少你可以為本司爭得一枚銅龍護圈!
孫敬之對銅龍護圇不感興越,他絕不想加入拜月教,間道:我會劍法又如何?
周同精神一振!談興大起,說道:每年六月至八月除了人教大會,同時月圓之夜舉行試劍大會,這試劍大會教主親自主持,目的選拔教主親隨衛士!
孫敬之道:周兄有沒有參加過試劍大會?
周同道:參加過外圍,沒參加過內圍!
孫敬之道:外圍也是教主親自主持嗎?
周同搖頭道:教主一人哪有工夫主持外圍試劍?她僅只主持內圍而已,要想參加內圍,非先通外圍那一關不可,也就是說勝得外圍試考者後,才可參加內圍!
孫敬之道:周兄沒通過外圍那關?
周同雙手一張,自嘲道:那試考者小氣得緊,從不讓我過那關!否則我周同這副德性也可到教主面前試劍了!
孫敬之突然問了一句:除了試劍,還有什麼方法面見教主?
周同笑道:兄弟,你想見教主是不?我只聞教主仙女一般美麗,可從未見過,你大概也聽此傳說所以想見罷?
不過我勸你,除了試劍大會近人內圍外,別想打歪主意偷見教主,不說難見,要就抓到,就是這樣卡喳
他伸出食中兩指,向眼珠一勾,那意思偷看者挖目!
孫敬之聳聳肩,吃吃傻笑著
這天早飯仍是死臉送來,居然還特別豐盛。死臉雖仍是那副死人般的面孔,送了飯卻不急著就走,似乎想和孫敬之交談兩句。
孫敬之糊,死臉,你有什麼話?請說。
死臉話是說了,孫敬之半句也聽不懂
死臉比劃半天,孫敬之才懂他意思,原來他自動願意每天為孫敬之送飯來。
孫敬之心知周同已經對他們說起自己如何了得,死臉才對自己的觀感大大改變,他見死臉意態甚誠,笑著點了點頭,算是答應了。
死臉滿懷高興的出去,孫敬之吃完飯後,攤開從未動過的兩個半卷白絹,他忽然對這撕成兩半的劍譜發生無比的興趣。
這原因,想在七日後的月圓之夜,參加內圍試劍大會。
為什麼想參加?孫敬之心裡告訴自己:替本司爭取較大的光榮!
但真正的原囚,他孫敬之是想再見一見那姑娘教主的絕世芳姿,這意念他雖不明白去想,潛意識裡早已想了幾千萬次了。
繪著八八六十四個怪姿的畫像,孫敬之已看過了,他急切的去看另一半,這一半斷痕恰好與另一半吻合。
上面滿是練劍的口訣,孫敬之依著口訣練了第一個畫像。
他怕練的不真切,去把周同找來,道:七天後要參加內圍試劍,你有劍麼?
周同道:有,當然有!
他立刻回自己房間,去把他珍藏的劍拿來。
孫敬之拔劍出鞘,竟已生滿鐵鏽。
周同頗為尷尬,道:太久沒有用了,我拿去磨一磨
孫敬之道:不必,我現在就要練,有空再磨
周同回到廚房去忙他的,孫敬之就用這把鏽劍練起,練的很熟後,再練第二個畫像。
練到晚上共練了十個畫像,卻只是會十種劍姿,每種都銜接不起來。
第七天上午,六十四個畫像全部練完,卻也只是會使六十四種劍姿而已,每姿不同,完全是一種極桅異的劍法真的太詭異了,詭異得看來可笑,毫無制敵的作用。
只要是稍為會一點劍法的人,都可看出每招之中的破綻百出。
孫敬之假想每畫像秩序不一,顛倒亂排之後,必有可以銜接的地方,只要能銜接起來,雖有破綻,也可能是一套非凡的劍法。
他費了很大的精神,專心一意反覆地試著,忙了一下午,結果六十四招劍姿仍就無一可銜接之處。依然就六十四種怪模怪樣,破綻百出的劍姿。
他仍不死心,心想:凡事熟能生巧,多練幾次,也許會有心得也說不定!他又開始再練那倒立的怪姿勢
突然一陣銀鈴似的輕笑聲,孫敬之突地心神一鬆!竟倒栽蔥跌倒下來。
只見一位穿著樸素苗疆少女服的赤足少女,掩啼而笑,走了進來,一面笑道:對不起,害你摔倒了,痛不痛呀?
她正要來扶,孫敬之大吃一驚!道:教主!
那少女嘆了口氣,道:怎麼每個人都會把我們弄錯我不是教主,我是阿蘭朵!
孫敬之一面細細打量她這天香國色,一面喃喃道:阿蘭朵阿蘭朵你真的不是教主?
但是她實在太像那女教主,那眉眼口鼻,那身材皮膚,那表情,那聲音
孫敬之喃喃自語道:實在是像極了,你說不是,我還真不相信
阿蘭朵道:我不是女教主,我只是女教主的妹妹
脅敬之一怔!道:妹妹?!阿蘭朵嘆道:我們是同父異母,她的母親是正式娶的,我的母親只是女僕她繼承了教主,我卻只是平常百姓
孫敬之道:是嗎?她不肯照顧你這個妹妹?
胎朵道:她非但不照顧我這個妹妹,甚至把我跟母親一起趕出來
孫敬之義憤道:她怎麼可以這樣?
阿蘭朵道:母親病了,我是偷偷到廚房來跟他們討一點好吃的
孫敬之嘆道:好可憐,你有沒有請醫生?
阿蘭朵道:不要緊,她只是長期慢性病
她打量他,大大的眼睛閃著明亮的光芒,道:你長得這麼斯文,你也不像是在廚司作工的!
孫敬之道:我本來就不是
阿蘭朵道:你也不像是我們苗族人,你是漢人麼?
孫敬之道:不錯,我是漢人
阿蘭朵興奮地拉著他的手,道:我最崇拜漢人,我一直希望來個漢人朋友
孫敬之道:是麼你的聲音真好聽,跟唱歌一樣
阿蘭朵道:是嗎?你喜歡聽我唱嗎?
孫敬之道:你會唱嗎?你肯唱給我聽麼?
阿蘭朵道:好,如果你想聽,我就唱!
於是她就展開他美妙的歌喉,且歌且舞,唱道:彎彎的藤兒呀!爬在那大樹上呀!
活潑的魚兒遊呀!遊呀遊在清水塘,美麗的山茶花呀!開呀開在山坡上呀苗疆的姑娘呀!願呀願嫁漢家郎
她的舞姿美妙,肢體輕盈,唱到最後一句時,嬌軀一歪,正好倒人了孫敬之懷中孫敬之雙手一攏,就將她摟人懷中溫香軟玉抱滿懷,孫敬之潛意識中竟把她當成了女教主,對她充滿了強烈的佔有慾!
他雙子一緊,對著她的櫻唇,一個熱烈的吻就平印了上去!
阿蘭朵掙扎了一下,卻並不是有心要掙脫,卻引得孫敬之的手也開始了動作
他的手似乎極有魔力
而且又似乎專會伸向她極敏感的地方
阿蘭朵全身都起了顫抖,不多久,也就全身酥軟了,放棄一切抵抗了
孫敬之潛意識中要征服這個女教主,要佔有這個女教主,他很快就剝光了她,馬上就可以攻人她
但是就在他要攻城破關而入之際,他一點靈智未失,硬生生地離開她,坐直身子,道:對不起,我不該侵犯你
阿蘭朵正在又緊張,又刺激的關頭上,被他一盆冷潑下,好不掃興,幾乎哭出聲來,道:為什麼要停下來?
孫敬之道:我不能娶你為妻
阿蘭朵道:你不用真的娶我,我不會把你獨佔
孫敬之道:還是不行,我總是會把你當成女教主
阿蘭朵嘆道:只有那個女教主?
孫敬之無法回答。
阿蘭朵又道:你心目中就不能多容下一個我?
孫敬之只能嘆氣。
阿蘭朵卻溫柔地貼上來,道:不要緊~你就把我當成是她好了但是孫敬之還是僵硬冰冷,無法動情,只道:我真的不能欺騙我自己,更不能傷害你
阿蘭朵飲泣著道:你已經傷害我了我處處都比不上她,她是我父親明媒正娶夫人所生,我只是一個美貌女僕,被他一時興起,獸行姦淫而生她是高高在上的女教主,我只是個冷落遺棄,被人瞧不起的孤女
孫敬之急摟住她,道:不不,我絕對不是瞧不起你我只是,我只是
阿蘭朵又緊緊抱住他,哭道:為什麼?為什麼我好不容易看上的一個男人,她也要來搶?
孫敬之緊緊抱住她道:她沒有搶,她根本沒正眼看我,是我自己痴心妄想
他這才省悟自覺,為什麼見到那冷冷冰冰,高高在上的女教主,就痴心妄想
而這個有血有淚有豐富感情的少女,卻要拒她千里之外?
懷中的少女在緊緊抱著他,吻著他。懇求著他:她正眼都不看你,我要你!
孫敬之的血液又沸騰了起來,他開始親吻著她
只聽她心跳加速,熱血沸騰,氣息吁吁道:我要你,我要你
於是孫敬之再也不矜持了,他熱烈地親吻她的全身,撫愛她的全身
然後就野蠻地攻人了她,粗暴地征服著她
也不知是怎麼回事?孫敬之才衝擊不多久,這阿蘭朵就崩潰地敗下陣來。
狂叫哀鳴中,陰精狂洩,一發不可收拾
孫敬之更意外地發現,這阿蘭朵竟然是個內力充沛的高手他就老實不客氣地運起凝玉功將她隨著陰精洩出的大量內力,全部接收
接下來的兩天裡,這阿蘭朵又愉偷的來與他幽會了四次,每次都被孫敬之弄得丟甲棄盔,一敗塗地
陰精狂洩之下,總是被孫敬之撿現成的便宜,全部用凝玉功加以吸收
阿蘭朵知道自己不行了,這才伏在他身上嘆氣道:明天我要休息大概要好幾天不能來陪你玩啦!
孫敬之憐惜地摟著她道:不要緊,你多休息
阿蘭朵又道:我不陪你,你會不會很無聊?
孫敬之道:不會,明天拜月教有個大會,我要去參加比武!
阿蘭朵道:提到比武,你練的那個什麼劍法,練成了沒有?
孫敬之嘆道:我太笨,練來練去總練不成
阿蘭朵抓起這兩個半卷白絹,看著上面畫的六十四個畫像,道:好好玩,借我回去玩玩看,好不好?
孫敬之已經與她有這麼親蜜的關係了,自然不會對她小氣,慨然道:你要玩,只管拿去
已經就第七天了
孫敬之不是笨人,但是對這兩個半卷白絹上面畫的六十四個畫像,早已傷心絕望的放棄
心想:今天晚上的歌舞狂歡,一定需要大量的食物,廚房裡該就最忙的,自己也應該幫一點忙!走出房間,外面豔陽滿天,今夜一定是個賞月的好日子。狐廚房,摹聽嘩啦一聲大響,是東西砸碎的聲音,接著就是周同大罵的聲音,道:飯桶,連個酒罈子也抬不穩卜孫敬之走過去,只見地上破瓦滿地,香氣溢鼻的上等佳釀,流在地窖附近。
有幾個好酒的廚役,正爬在地上就著凹地內的餘酒,狂飲不已。
周同鐵青著臉,直踢他們的屁股,喝道:快去做事,俠去做事!他媽的一群饞鬼!
這時地窖內爬上一位氣喘吁吁的大漢廚役,肩上扛著巨大的酒罈,踏上最後一個石階時,腳下因為酒水潮溼打滑,就要跌倒,肩上的酒罈也斜飛而出。
眼看這一罈酒又要打破,眾人驚叫聲中,搶救不及,幸好孫敬之斜刺裡掠上來,一把捧住,再安安穩穩的放在地上。
周同心都差一點跳出來,酒罈無恙,指著失手的廚役大罵道:你他媽的也想打破一個?這些百花酒上面有編號管制的。打了一罈,本司已亂了心,再打破一個,你們想要我命嗎1
走上去要揍那大漢,孫敬之解圍道:周兄,沒打破算了我替你下去搬!
周同笑道:好,那就麻煩你了
一面還嘟噥著道:沒辦法,這些深藏的酒罈著實太重了,平搬還可以,上階梯就要了那些飯桶的命了
孫敬之走下地窖,只見裡面一人多高木造的巨大酒桶,有數百來座,心想:這些全是普通酒百花酒一定另藏一處!
果然在另一重石門後,深藏著一整窖的百花酒,不下五百壇之多!
孫敬之一次兩壇的往上搬,不一會工夫,就搬上來二十餘壇。
周同忙了一陣,跑來道:夠了,夠了,麻煩老弟把百花酒的窖門鎖上,那邊一桌桌酒席的擺法還要我招呼
說著遞給孫敬之一把鑰匙,未及停留一刻,急奔而去。
孫敬之走下地窖,正要鎖上石門,忽聞一個蒼老的聲音道:先別鎖,給我一點喝喝!
孫敬之未曾想到這酒窖內居然還有人?駭了一大跳,回首望去,只見一座木造酒桶的後面,躲著一位白髮白鬚,長得垂地的枝瘦老人。
孫敬之幾疑對方是鬼,雙掌持胸道:你是誰?
那老人望了望,笑道:小子,架式不錯嘛?內功也有了幾年氣候了
孫敬之一震!心想:自己身修凝玉功是天下最最不露皮相的一門內功,他怎麼看出的?
那老人又笑道:好小於,老夫好久沒聞到百花酒的酒香了。今天就那個冒失鬼打翻了一罈,可把我饞出口水啦無論如何行行好,給我一點喝喝,否則今天熬不過去了!
說著滿面哀求色的走上三步,卻拖動了地上鐵鏈,發出嘩嘩之聲。
老人本是躲在在高大酒桶陰影下,這一走出來,才看清他雙肩窩下,兩條拇指粗的鐵鏈,每根從他肩腫的琵琶骨處穿過,一雙腳踝下一寸的照海穴處也明穿著一條小指粗的鐵鏈。
這四根鐵鏈一穿,任你天下一等內功,半點功夫也施展不出,更別想逃走。
孫敬之見那四根小鏈熔接一條大鏈上,大鏈鎖在石壁上,無論大鏈小鏈都是紅鏽斑斑,起碼幾十年以上之物了。
看來這位可憐的白髮長鬚老人,深鎖此地不知幾多年代?孫敬之暗歎這老人悲慘的命運。
孫敬之非常同情他,卻作不得主,隨便將有數目的百花酒給他一罈喝,要是自己掌管這酒窖,拼著挨罰也給他一罈,但是週迴掌管,不能因自己的側隱之心,而害他受責。
只好無奈地搖搖道:老前輩,我不能給
他喊老人前輩,因見他能夠認出自己身懷數年內功,大異一般武林高手的眼光,可見他不但是武林中人,而且必定大有來頭,說不定比師祖的聲望還高?
其實老人之所以看出,並非有特異的本領,不過在酒桶後見他每一次都輕易地搬起兩壇百花酒,功力自有幾年的火候。
那老人倚老賣老的叫道:老前輩要一罈百花酒喝喝,有什麼不能給的?
孫敬之道:這裡百花酒的壇數,由晚輩一位朋友掌管,我給你一罈喝,豈不是害了他?我不能慷他人之慨呀!
那老人酒隱大犯,聞到了百花酒香而喝不到,實要他命,哀求道:你偷一罈我喝,老夫給你一宗好處!
孫敬之連連搖頭道:你給我十宗好處,我也不能害朋友受責。
那老人酒毒已深,饞得聲淚俱下道:你心腸好,就不能可憐可憐我老人家?你要知,我今天不喝酒死定啦
孫敬之道:我幫你到外面的酒桶內勺點出來給你喝,好嗎?
老人急道:不行,不行,非百花酒不喝!
孫敬之嘆道:老前輩,你別再騙我啦!你說不喝酒死定,這些大木桶裡有的是酒,你儘管喝就是,總不會不喝百花酒就死定了吧?
老人坐倒地上哭道:你不知我將近七十年沒喝百花酒了,每天雖有酒喝只是這些糟酒,微過酒癮而已本來不喝百花酒幾十年也熬過去了,今天那樣小子萬不該打翻一罈,酒香四溢,害我陳年的老酒蟲全部湧出,非百花酒不能解饞,你就可憐可憐我這些餓了幾十年的老酒蟲,不然老夫定然難過關了
孫敬之見他這大把年紀又哭又鬧的,終於狠不下心腸道:好吧,我替周兄頂罪,拿一罈出來!
抱出一罈,鎖上石門,將那壇百花酒放在老人面前,正要走出,老人忙道:慢點!
孫敬之恭敬道:老前輩還有何吩咐?
老人笑道:不好意思,我年紀大了抬不動這壇酒,你幫我抬起來,餵我喝可好?
孫敬之知道他琵琶骨被穿著,實在抬不動這壇酒,點了點頭,端起巨大的酒罈,朝老人嘴旁倒去。
壇肚雖大,頸口小,老人就大口大口的喝,好不暢快
直到喝的實在脹得受不了,才停住不喝,大叫:舒服,舒服
孫敬之放下酒罈,笑道:晚輩去了!
老人抹乾臉上酒水,大叫道:好小子,你明天還要來幄!
孫敬之道:我明天不一定來!
老人嚷道:不行,你明天不來這壇酒我怎喝
孫敬之心想:就是空罈子他也抬不動!笑道:好,我明天來,後天也來,直到服侍你老人家喝完這壇酒為止,這總行了吧老人好生感激道:好,好,真是好小子現在我先給你一宗好處!
孫敬之搖頭道:老前輩好處我心領啦!
轉身要走,老人喝道:站住!
孫敬之身不轉道:老前輩還有吩咐嗎?,人名人道:沒有,只要你跟我學一招武功!
孫敬之道:老前輩的好處就是一招武功?
老人自豪道:僅這一招武功,教你終身受用不盡!
孫敬之連走三步,道:謝啦!我可不願挾功受惠!他為要吸引孫敬之注意,展出生平最拿手的武功來。大喝一聲道:你瞧!
孫敬之側身間,眼睛餘光可見,那怪模樣的姿式頓令他轉身站定。
只見老人右手指天,左手握劍似的指地,正是六十四招怪劍姿中的第一招。
老人回身收式,孫敬之笑道:這有什麼稀奇?這一招我也會!
老人驚異道:你會?
孫敬之拔出那把鏽劍,依著口訣,展出不知名劍譜中為一招怪劍姿,也是右手指天,左手握劍指地!
然後收式站定,才嘆了口氣,向老人道:只可惜這第二招與第一招卻無法連貫
說著左足金雞獨立,右足橫著平伸,左手寶劍反從身後指著右耳,右手握著左耳,依那劍訣展出第二招怪劍姿。
老人急忙道:不對,不對,第一招未使完!孫敬之道:怎麼未使完?
老人莊重道:你適才所使第一招僅是半招,為陽式,另半招為陰式,要陰陽兩式才能合成一招!
只見他念著口訣,空手展出陰式來,果然與剛才的陽式合成一招!
孫敬之牢記在心,看完後也跟著施展出來。
老人指出其中錯誤之處,孫敬之練了三遍就完全無誤。
老人道:你再練第一招!
孫敬之將陰、陽二式合併展出,只覺奧秘無窮,這才知道這一招簡直就天衣無縫,沒有絲毫破綻可尋。
孫敬之一招練完,只覺意猶未盡,接著使第二招怪劍姿,這時也覺接得其中銜接處,亦就巧妙無比!
可惜第二招怪劍姿又就只有陽式,再無法接上第三招怪劍姿,只好中途停下。
孫敬之心知六十四招怪姿皆有陰陽二式,不學陰式,陽式不但沒有絲毫用處,而且無法連貫成一套劍譜,當下道:這第二招陰式如何?
老人神態倏變,冷笑道:你想學麼?
孫敬之看出老人不大高興,他本是知情識趣之人,此時此地當不會厚著臉皮想學。
可是心中實在想知那第二招的陰式,更欲知其後六十二招的陰式,一時沉默不語,不能說想,也不能說不想。
老人冷哼一聲,道:你想學也沒用,我只會這一招!
孫敬之好生失望,欲學高妙之技,本是武學之士的正常慾望,孫敬之已知六十四招怪劍姿陰陽兩式合成,是套奧妙無比的劍法,自然想完全學會,豈知老人僅會第一招的陰式。
失望是失望,他孫敬之並不耍無賴,抱拳道:多謝老前輩指教一招之恩,晚輩告辭!
轉身迅快踏上石階,忽聽老人揚聲道:指教不敢當,那一招陰式就相報這壇百花酒之賜,別說老夫是個受惠不報之人!
孫敬之聞言暗歎:我還是受了他一宗好處,他老人家答應的話兌現了,絕不願平白受惠!
心想:天下奇人異士脾氣多皆執拗,在此即為一例!
走上酒窖,只見廚房內空無一人,想所有廚役皆都參加拜月之禮去了。
廚房外轉過短窄的山道,眼前呈現一座極大的廣場。
此時圓月斜掛,廣場上一片銀光,清輝有如白晝。
旱具數千名拜月教男女教徒,朝著滿月伏地禱拜
黑壓壓一片人群,卻不聞只聲片語,連那眾人呼吸之聲也儘量壓抑著。
好一會,月到中天,一條人影站起,雙手一張,大叫:月神正位!
頓時所有教眾如中邪魔,狂聲呼叫出來,一時人聲淹蓋廣場,聽不清他們在呼些什麼。
廣場上排著數百桌雪白檯布的酒席,頃刻紛紛就座,杯碗交錯,教徒們個個大酒大肉的狂食狂飲
更有數處載歌載舞,其中有男有女,想是歌舞助興了。
孫敬之正看的有趣,周同發現了他,匆匆跑來,大笑道:老弟,你在這裡,找的我好苦,快來,快來!
不由分說,拉著孫敬之向廣場走去。
只這一會工夫,凡是男教徒的酒席上業已杯盤狼藉,混雜排列的女教徒酒筵上還好一點。
孫敬之看的好笑,心忖:吃喝,還是男人們兇啊!
走到一處,沒有酒筵,只有二壇百花佳釀高放在桌上,其旁陳列七隻大海碗,滿盛百花佳釀。
桌前擺著七個大石鎖。
但見七人上前,同時舉起石鎖,四周圍著的男女教徒,立時紛紛叫好、那七人面不紅,氣不喘,放下石鎖,走上前各自端起一隻海碗,一口氣飲盡,眾人又連連拍掌歡呼。
這時一位長袍漢子向一人抱拳道:恭喜龍尾司七位兄弟通過人教第一關!
那七人很高興的回禮道:有勞皮護法!
那長袍漢子道:你們過第二關去吧!
那七人走出人群,圍著的教徒是他們的朋友,一齊都跟了去那長袍漢子又道:下面是哪一司要應考過關?
周同排眾上前,抱拳笑道:皮兄!
長袍漢子哈哈笑道:老周,怎麼?這個月貴司有兄弟想舉石鎖麼?
言未畢,圍著的教徒鬨笑起來,只因年年廚司應試,年年無人過得第一關,徒然給人笑話。
廚司個個高大,卻是無力的飯桶而已。
周同臉色尷尬的道:有位兄弟想試試!
那皮護法故作驚訝道:只有一位?
眾人笑接道:一位也夠了!
周同更覺難堪,每一司應考至少七人齊上,只有自己掌管這司,數年來不敢應考,好不容易再度參加,只有一人而已,說來廚司人才夠可憐的了。
周同不敢太張揚,只向孫敬之招手道:老弟來試試
孫敬之走過來,眾人見他體貌不驚人,不約而同的大笑起來,心想:廚師凡是大傢伙都試過了,今年硬派最矮小的傢伙來一試,真是想僥倖成功啊?
皮護法卻不譏笑孫敬之,心知孫敬之身材平常,若無真材實學,絕不會代表廚司出來獻醜。
此時一位大漢抱起酒罈倒酒,倒滿一侮碗,正要倒第二碗,皮護法笑道:一碗夠了,廚司僅有一人試舉!孫敬之忽然笑道:皮護法,倒瞞七碗行不行?
皮護法奇道:貴司哪來七人參加!
孫敬之道:本司雖無七人參加,我舉起一個石鎖,就贏一碗酒,不是一樣?
皮護法接道:你意思是要連舉七隻石鎖,連贏七大碗酒?
孫敬之笑道:正是至於七碗百花酒,想分給本司弟兄喝!
皮護法笑道:可以,只要你頃刻不休息連舉七隻石鎖,七碗百花酒倒滿,隨你給誰喝!
四周早有廚役們圍著關心著,只聽孫敬之回望道:本司有誰願喝百花酒的?
可憐百花酒雖深藏在廚房酒窖內,卻無那一位廚役喝過,這百花酒用來犒賞有功教徒,和每年獎賞過關的準教徒,平時百花酒除了各司正、副司主以上階位能喝外,其他教徒根本別想一嘗那等上好的佳釀。
那好酒的廚役搶著跳出七位來。
眾人忽地笑道:別搶的太快,到時一碗也喝不到!
他們雖未明白的譏笑孫敬之,卻不信他能連舉七隻石鎖。
要知舉一支五百斤的石鎖已不容易,非內功氣息悠長春,莫想連舉七隻。
這在孫敬之看來卻很容易,舉一隻和舉七隻並無兩樣。
皮護法見孫敬之敢誇下口來,已暗驚此人不簡單,凝目以視,頃見孫敬之不作勢,不運勁,輕易的舉一隻放一隻,七隻石鎖舉完,完全不當一回事。
那七位廚役本還耽心,這時高興的大叫,一個搶一碗百花酒,咕嘟咕嘟的大喝。
周同滿面激動道:兄弟,有你的,有你的
他過於激動而話不成聲。
皮護法恭賀道:老周,想不到你們廚司也有此人才?這是你的光榮呀!
周同高興的笑道:還有第二關,過了第二關,本司從此又添一隻龍形護圈,這才光彩
皮護法笑問孫敬之道:看來老弟要取得龍形護圈是輕而易舉,本護法預祝你順利人教!
孫敬之不想人教,更不想得那龍形護圈,口中卻仍禮貌稱謝。
走出人群,低聲道:周兄,試劍大會在何處?
周同道:你想去見識一番麼?
孫敬之嗯了一聲,周同看那試劍的第一關,尚有數人在等待,一時輪不到,樂得帶孫敬之到處走走。
走到一處,只見四周火炬通明,中央對峙兩位劍手圍觀的男女教徒緊張的注目,顯然那兩位劍手實力不分上下,戰得難分軒輕。
周同低聲道:那個穿白衣,額頭有道劍疤的劍手,名叫阿都拉,是咱們拜月教一級護法,劍法造詣頗深,也頗自大
孫敬之點點頭,凝神觀看,雙方交手數百合,只見那阿都拉一躍退出戰圈,道:小夥子,你的劍法不弱嘛!
言罷收劍,朗聲道:龍爪司戰明,已經通過外圍試劍!
四周凡龍爪司的教徒,以及戰明的朋友,全都歡呼起來,簇擁著戰明而去。
周同好生羨慕,道:這小子有資格參加內圍試劍了!
孫敬之有心間道:內圍試劍在什麼地方?
周同搖頭道:那裡是教主親自主持,非通過外圍試劍者不得人內一觀,老弟既在這裡,看看熱鬧就算了!
孫敬之笑道:那我試試外圍試劍吧!
周同一把拉住他,直搖頭道:不行,不行!
孫敬之輕輕掙脫,低聲道:周兄放心,小弟有把握通過外圍試劍!
說著快步走去。
周同見他神色堅定,不加阻止,再者有心希望孫敬之替本司爭光,搶上前遞給孫敬之一物,道:套上!
孫敬之看是周同手臂上的龍形護圈,還沒打算接下,周同已替他套上。
這時阿都拉注意到孫敬之,間道:哪一司兄弟試劍?
孫敬之大步上前,說道:廚司孫敬之!
圍觀教徒紛紛道:廚司今年也有人參加試劍大會?這人面生得緊奇怪?廚司好久多了此人!
眾人鬨笑道:哈哈,他們司主參加數次,總是無法通過,今年又換個新手來獻醜了
阿都拉間道:小兄弟,你的劍呢?
孫敬之那把鏽劍未帶出,正不知向誰借劍?周同氣喘吁吁的捧來那把鏽劍,附耳低聲道:老弟,看你的了,看你的了
言下頗為激動,孫敬之自信的點了點頭。
阿都拉道:孫敬之,你知道向本護法試劍的規矩麼?
孫敬之含笑道:有什麼規矩?請護法告知!
阿都拉道:敵不過本護法一百招的,不要上來,人教不及五年,資格尚嫩的,也不要上來,對本教無功者更不要上來卜望望孫敬之手臂上龍形護圈,冷笑道:你人教幾年了?對本教有功嗎?
孫敬之搖頭道:試劍憑真功夫,何論人教先後?更何論有無功?難道一輩子無功,一輩子就不能與護法試劍?這不大合理
阿都拉陰笑道:無功可以,只是到時怪不得本護法傷你了!
原來此人過於自負,以為劍法無敵,要是對方有功或是老資格,念他汗馬功勞不傷他,否則不自量力輕取挑戰權,定教他負傷而歸。
孫敬之拔劍出鞘,頓聞鬨堂大笑,圍觀眾人指著他那把鏽劍笑個不止。
孫敬之被笑還不怎麼樣,一旁周同覺得無地自容,他這唯有的一粑劍,多年不用,已鏽成這樣,實在慚愧。
阿都拉平劍一舉道:留神啦!
孫敬之暗捏第一招怪劍姿陰陽二式口訣,紋身不動,阿都拉見他左手持劍,姿式奇特,心中微微一震!
倏地,孫敬之起勢,展出陽式,阿都拉破招攻人。
孫敬之陡換陰式,只聽颯的一聲,孫敬之身子如箭射出丈外之遠。
阿都拉穩站原地,臉色變的煞白。
眾人不知這一招誰勝誰負?
忽地一人大叫道:血!血!
血水慢慢從阿都拉胸前滲出,他敗了,而且敗得極慘
一路上,周同激動得全身肥肉直跳,只知一再讚道:好劍法,好劍法
孫敬之跟隨周同身旁,默默不語,他心中懊悔那一劍過狠,無冤無故的傷了阿都拉。
他只怪自己那一招初學乍練,還不能收發自如
唉!要是施展刀法就不致於傷他了。
走到廣場盡頭,山崖陰影下跳出一人,喝道:來者何人?
周同抱拳道:廚司司主周同,偕屬下孫敬之試劍!
那人身著黑色勁裝,在暗影下看不清面貌,間道:可有劍符?
周同遞過一支銀色小劍,此符系通過外圍試劍的憑證,那人接到手,聲音微緩道:試劍者跟我來!
周同低聲道:老弟跟他去!
孫碰之道:你呢?
周同苦笑道:我雖為一司之主,卻不夠資格人內,老弟,好自力之,內圍試劍合格,你就是教主的衛士,到那時不受任何一司屬管,位置在我周同之上!
孫敬之不在乎這一點,他主要目的是一見女教主,這內心的慾望無一日或減,更趨澎湃。
那人等得不耐,喝道:快走!
孫敬之向周同一抱拳,道聲:待會見!
隨那人走過暗道,來到一座富麗堂皇的大廈之前。
高大雄偉,氣派非凡,從大門口往下,竟有百餘級的白玉石階!
石階兩側各掛一徘燈籠,一邊燈籠紙上書內圍另一邊書試劍二字。
上得階來,燈火輝煌,高大的門廳前,高挑巨大的綠紗燈籠,上書拜月教主四字。
上頭一張交椅,鋪著金色錦披,錦披直鋪而下,直至最後一層石階,交椅高高在上。
石階兩側,站立數十名貌美如花的勁裝少女,她們緊身短裙,露出潔白渾圓的大腿,赤著一雙小巧美麗的天足。
她們頭上也各都插有一支鐵鳳凰式樣與杜若梅的一模一樣,身背裝飾美麗的長劍,每位站立之處,恰在一張綠紗燈籠下。
當中挺腰端坐五名劍服青年人,帶孫敬之進來那人指著那五人道:你同他們坐在一起!
五人兩兩排坐在地上,最後一名掛單,孫敬之走上與他並肩坐下,側首隻見他是先一步進來,名叫戰明的劍手。
孫敬之對他含笑招呼,戰明卻凝目垂視,不理不睬,彷彿沒瞧見。
碰個軟釘子,孫敬之也不在意,他卻不像那五個傢伙坐得端正,一會摸摸頭,一會兒動動身體。
六人中孫敬之最令人注目,一則坐的不安分,一則更是服裝,另五人皆是考究的劍服,惟他穿著粗布衣衫。
他們劍插身後,孫敬之卻把劍橫在膝頭上。
孫敬之實在不習慣這裡窒息的氣氛,更不習慣沒來由的像石像般端坐,他生性自由,不願意受任何約束,要叫他也端坐不動,實比殺了他還難~一個不小心,孫敬之把膝頭上的長劍滑出劍鞘,那支鐵鏽斑斑的劍身,引得那些勁裝少女,忍不住的輕聲嗤笑。
她們笑孫敬之毛頭小夥子,坐不安穩,更笑他那把鏽劍,以這種廢劍來參加內圍試劍,未免有點突梯滑稽。
但是一接觸到他那晶亮的眼光,她們都不由自主地心頭打突,莫名其妙的臉紅心跳起來。
她們只得趕緊收斂心神,目不斜視
但卻又忍不住的要偷偷斜眼瞄他
暮聽洞裡傳出一陣尖銳異常的哨子聲,這聲音慘厲難聽之極,孫敬之不覺打個寒噤,毫毛直豎!
卻見旁人沒有知覺一般,那些少女們也趕忙正臉直視,不敢稍動。
孫敬之暗罵自己:膽小!
忽又聽見一陣慘厲的怪聲,似是惡鳥齊鳴,又如百蟲合啼,孫敬之驚的彈身跳起,驚慌之狀令人噴飯,可是此時勁裝少女卻無人敢隨便笑了。
突然問眼前一亮,洞裡頭射來一道耀眼異常的金光,光芒中兩名黑紗女子,走了出來,微微躬身,呼道:教主上座!
接著兩名白紗女子走出,接著又是兩名藍紗女子,兩名黃紗女於,兩名紅紗女子十名簿紗透明,身材曼妙的美麗女子分批走出,按紅、黃、藍、白、黑的次序,站立交椅下的石階上。
十人站定,各將脖子下掛著的古怪的哨子,放在口中吹了幾下,頓見洞中所有人連端坐不動的五名劍手在內,同時伏拜在地。
這時孫敬之卻變得端坐不動了,心中想著:我非拜月教徒,何必向她行伏拜大禮?
十位吹哨的女子見他不拜,眼睛齊皆瞪著他,孫敬之見到美麗女子,忍不住也向她們多瞧幾眼,暗中比較起肥環瘦燕來。
此刻又有兩名金紗少女走出,高唱道:教主上座!
孫敬之心跳開始加速,日思夜想的姑娘教主終於要出來了!
她還記不記得我?她是不是還鄙視我?
到這時才見教主走出來。
孫敬之頓覺異香撲鼻,忍不住向她直視看去。
只見她仍是金紗裹體,赤著雙足,足踝上套著金環,手臂上也套著金環,活像那天宮下凡的仙子。
只是這位仙子風鬢霧鬢,美得尤如金色魔鬼
那天使般的面孔,魔鬼般的身材,簡直跟她妹妹阿蘭朵一樣不,應該比阿蘭朵更好,因為阿蘭朵已經跟他有過那麼親蜜的行為,嘗過那麼美妙的滋味
而這位天仙般的女教主
一時之間,孫敬之又看得呆住了。
這位拜月教教主,目不斜視,卻知一人未伏拜,而且沒有禮貌的盯著自己,不由蛾眉輕慼.耳聞一人喝道:大膽!
孫敬之一驚!收回目光,望向女教主身後兩位男人。
左邊那位四十多歲,面貌平凡的中年人,普通長袍,一副太平紳士的樣子。
但是他卻未注意到此人的左眉間,有一道淡淡的疤痕,只因為這人用炭筆將此處塗黑,刻意隱瞞這道疤痕,所以孫敬之就未能注意到啦
出聲喝叫的卻是右邊那人,二十餘歲,眉目俊挑,身著金色長袍,裝飾豪貴。
那金袍人喝道:來人,把他拉出去,挖目!
頃刻兩位黑色勁裝的衛士奔進,正要綁住孫敬之,女教主嬌滴滴道:慢!
金袍人道:教主,此人對你無禮而視!
女教主道:那少年不是本教教徒,不能以常禮量情!
金袍人怨道:他手臂上套著龍形護圈,怎說不是本教教徒?
女教主道:或許他人教未久,不知本教禮節,情有可原!
這話說來,有心庇護孫敬之了,金袍人無話再說,兩位衛士見副教主再無異議,躬身退出。
金袍人是拜月教的副教主,地位在女教主一人之下,名叫莫謙。
孫敬之好生感激她出面,若非她好言幾句,此時場面定然令得自己十分難堪。
只覺她不但美若天仙,而且心地善良,尤其關心自己孫敬之盡往好處去想,他把女教主當作心目中十全十美的女性。
女教主上座後,眾人才起立,恢復原狀。
那邊端上兩張椅子,一左一右的放在金交椅兩側,左椅坐上中年紳士,右椅坐上副教主莫謙。八卜莫謙道:今日試劍只有六位麼?
洞外一位衛士走進道:回稟副教主,僅此六位通過外圍試翩!
莫謙道:爾等六位各報所屬姓名後,分對試劍,首戰勝者三位,再連環比試,最後連勝三場者,錄取為教主親隨衛士!
當下首兩位起立報名道:龍鬚司王桓!
龍尾司萬勝!
孫敬之隨著另三人返到一旁。
王桓、萬勝抱劍行禮後,各展本門劍法力戰,七十餘回合後,到底萬勝厲害,勝了王桓。
第二對龍鬚司屬下名叫丁強的勝了。
第三對戰明首先報道:龍爪司戰明!
孫敬之空手上前道:廚司孫敬之!
眾人一聽廚司兩字,齊皆面面相望。
莫謙也奇道:廚司也出了人才?
一直不動神色的中年紳士,卻突然臉色一變,他本來閉著眼睛誰也不看,這時張大著眼,端詳孫敬之。
有人看他孫敬之,孫敬之絲毫不知,因他只知看著金交椅上的女教主。
女教主狠狠瞪他一眼,意思怪他無禮,他也不管;心裡似在呼道:教主姑娘呀!我為你一定戰勝三場,只要每日能看你一眼,雖是衛士又有何坊?
他完全被她迷惑了,一顆純潔少年的心深深為她而陶醉,不顧大庭廣眾下,也不顧對方的地位是不可輕易視望的。
莫謙怒喝道:孫敬之,你的劍呢?
孫敬之回神道:我不用劍!
莫謙大怒道:試劍大會,不用劍用什麼?
中年紳士忽然插嘴道:試劍大會旨在錄取武學高強者為教主恃衛,本教各司一慣用劍,故曰試劍大會。其實有真才實學者不用劍也可以!
莫謙地位雖是一人之下,卻甚尊重那中年紳士,笑道:是,前輩說的是,只怕孫敬之用別種兵刃,戰明輸了不服!
女教主冷冷道:武功孰高孰低?不分兵刃之選擇,戰明若有不服,取消比試之資格!
戰明躬身道:戰明沒有不服之意!
莫謙迫不得已道:孫敬之,你選什麼兵刃?
孫敬之道:刀!
他棄劍選刀的用意,怕再傷戰明。
剛才傷了阿都拉已是懊悔萬分,再傷戰明於心不忍,用刀自信能夠收發自如。
戰明等孫敬之接刀在手,抱劍道:請!
孫敬之不敢託大,回抱一禮。
戰明第一招毒蛇出洞兇狠毒辣,孫敬之翻刀一撇擋開來劍。
戰明展開一路十字劍法此套劍法是龍爪司絕學,戰明深具九分火候,阿都拉身為上級護法,也只能與他戰個平手。
然而在孫敬之看來,這套劍法也只平平而已,他的九誡刀法不展則已,施展出來,三招即可獲勝。
轉瞬二十招過去,莫謙心裡冷笑道:這種稀鬆刀法也配稱具有真才實學的人物?
斜眼望了望中年紳士,意思在說:你當他具有真才實學,特准他換用兵刃,結果徒壞試劍大會的規矩而已!
中年紳士一點不小看孫敬之的刀法,凝神注視孫敬之一刀一刀來往的脈絡。
孫敬之已給了故明二十招面子,立時刀法一變颯的一刀劈退他明,第二招彎弓射月唰的一聲拍在戰明後背上。戰明紅著臉躍退,孫敬之一招獨特的收刀式站立原地。、故明抱劍道:多謝孫兄手下留情!
光明磊落的退下去,不愧戰明這名字。
中年紳士神情大變,悄悄附著女教主耳邊,道:你可看出他使的是什麼刀法?
女教主搖頭道:不知道!
中年紳士道:是棲霞山蓮花峰的十誡刀法!
女教主道:那又如何?
中年紳士又道:你可知道他的名字?女教主道:他剛才報名孫敬之!
中年紳士又道:他就是孫耀先的兒子!
女教主霎時間臉色大變。
中年紳士接著又說了幾句誰也沒有聽到的低語。
女教主聽後,絕色的姿容黯然下來,不知她想到什麼而致如此
莫謙很不高興的說道:孫敬之,你第一場得勝,第二場和萬勝接戰!
有意教孫敬之才戰一場下來,體力還沒有恢復之際,立刻接戰第二場。
照比賽原則應該萬勝和丁強先戰一場,勝者再和孫敬之戰。
莫謙內心不喜孫敬之做教主的衛士,衷心希望孫敬之落敗,故而如此安排,心想:功力再高,連勝三場也不容易呀!
哪知孫敬之體力充沛之極,與萬勝依然遊鬥二十餘後,才用誡殺刀法三招得勝。
第三場輪到丁強,他見孫敬之刀法神勇,不戰先已氣餒,二十招下來步步膽寒!孫敬之只以一招誡殺刀法就擊敗了他:小莫謙莫可親何的起立道:本副教主宣佈,甄拔孫敬二為教主親隨侍衛!
這消息立即傳出,外面眾教徒聞說內圍試劍廚司屬下中選,齊皆大異,逕相轉告道:廚司屬下中選,怪不怪?廚司會有人中選內圍試劍!
消息傳到周同耳中,周同笑得合不攏嘴,只要是廚役聞言挺起胸膛,有的高興得大叫狂呼。
尤其最高興的卻是孫敬之自己,他終於如願以償,成為女教主的親隨侍衛,終於能日夕與女教主相處,長相追隨在她左右啦1十位站立的簿紗女子,掏出古怪的哨子正要吹出教主離座的哨音,那位中年紳士搖手道:且慢!
莫謙內心老大不悅,道:前輩還有何吩咐?
中年紳士笑道:教主甚喜這位孫兄弟刀法,特賜飲碧香酒一杯!
女教主吩咐身後金紗少女道:取我碧香酒來!
那兩名金紗少女進入內洞,不一會兒走出,各捧一隻半月形盤兒,一盤上放細頸酒壺,另一盤放著手工別緻的高腳酒,全是純金打造的。
女教主拿起金酒壺,親自倒滿一杯,春蔥尖般的十指,持著那碧香酒,雙頰微暈的笑道:孫兄弟,飲我碧香酒一杯!
孫敬之見她那美人傾城的笑容,靈魂生似出了竅,竟忘了上去接酒。
莫謙暗戀女教主甚久,見她將日常一人慣飲的碧香酒,盛在她親用的金酒杯內賜給孫敬之,嫉恨的雙目幾要噴出火來,喝道:不知規矩的傢伙,教主賜你酒喝,還不趕快上接!
孫敬之這才知覺,如痴如呆的走上前去。
女教主左手持杯,右手食指暗彈一撮白色粉未,射人杯內孫敬之神魂俱在她那美豔絕倫,宜嬌宜嗔的臉上,哪會注意到她的手
這舉動莫謙卻看到了,臉色大喜
可憐的孫敬之,初涉江湖,哪知人間的險惡
可憐的孫敬之,色迷心竅,不知危險就在眼前
他心滿意足地接過那碧香酒,一飲而盡。
他第一次飲酒,醉的真快,只覺臉上發燒,胸腹中好像一條蛇在攪動,頭漸昏沉。
孫敬之醉了,只一杯酒就爛醉如泥
可是人醉心不醉,孫敬之心裡還有點明白。
此時眾人皆已散去,洞裡只剩下中年紳士與莫謙二人。
中年紳士低聲道:這小子是山西分司杜若梅司主的朋友,你辦這件事要小心著,別讓杜司主知道
莫謙心狠手辣,殘酷的說道:杜絕後患的根本辦法,就是乾脆將這小子與那杜司主一起殺掉!
中年紳士堅定道:不行,杜司主交遊廣闊,聞說金蜂門掌門的夫人與女兒就是她結拜姊妹,千萬魯莽不得還是依照我的步驟去做,先將這小子監禁起來,不怕他逃脫!
莫謙冷冷道:萬一讓他逃脫了呢?
中年紳士臉色倏變。
莫謙嘿嘿笑道:黃老,您放心,教主下的蠱毒,任他天下第一的武功,從此也要形同廢人,看吧,這小子現在不是跟死人一般?
原來這個中年紳士就是見利忘義,奪了孫耀先二百兩黃金與一冊孫家拳譜而潛逃無蹤的黃平洋!
只可惜孫敬之只能聽,不能看,看不到他眉間的刀疤痕,又沒有聽到他們說出黃平洋三個字,怎麼也沒有想到這個要害他之人,就是他千里迢迢要找的黃平洋!
只聽黃平洋謹慎道:還是小心為要,要知他是棲霞山蓮花峰的門下蓮花聖姑不是好惹的人物,本教雖是雄霸一方,目前還不能惹那蓮花聖姑
莫謙不在乎道:她再厲害,鬥得過本教的蠱道?哼,哼,只要三日後這小子蠱毒深入腦根,甚事不知!
黃平洋笑道:不要說了,你趕快處理這小子吧,明天先以快馬通報杜司主,說她朋友觸犯本教禁忌,挖目示罪,監禁終身莫謙接道:然後再暗暗處死?
黃平洋呵呵笑道:這樣一來,萬無一失,否則不明不白的殺死他,杜司主有了疑心,追根究底起來就麻煩了!
莫謙突然問句:黃老,您到底與這小子有什麼深仇大恨黃平洋含糊說道:這個以後再說,反正這小子存在,對你、對本教都是大大不利!
他兩人見洞內再無另一位清醒的人,肆無忌憚的談著,卻不知孫敬之聽的一清二楚,只當孫敬之醉的不省人事。
孫敬之固是醉了,但因身修凝玉功之故,靈智未混,他未聽到這番說話述好,這時他的心像被人用刀刺碎般的痛苦,只因他聽到莫謙說,教主下的蠱毒
蠱道有什麼厲害?
孫敬之不知,心中並無駭怕,痛苦的是她親手下的,心目的女神變成害人的魔鬼,怎不令他心碎得要滴出血來?
不一刻,莫謙帶來兩名黑衣衛士,說道:孫敬之對教主無禮,挖月示罪!
衛士將孫敬之抬走,消息跟著傳出:新選中的教主親隨衛士,對教主無禮,處挖目之罪!
凡拜月教徒聽到這個消息,略一驚訝而已,並無掀起不平的波浪,敢情他們教主過於美貌,因之而處此罪者,不為首例。
當夜,夜深人靜時,刑房中偷偷掠進一條胖大的身影,他是廚司司主周同。
周同含著淚走到刑架上的孫敬之身前,低聲道:兄弟,只怪你年輕無知,唉!我就知道要出紕漏,教主天仙般的姿色,卻非咱們常人能夠平目以視的,聽說試劍時,你看教主的神情,如痴如呆,為此,甚多教徒笑話咱們廚司
孫敬之只盼速死,他不企求奇蹟出現,心知誰也救不了他,三日後蠱毒深種,人同白痴,那還不如死去的好!
莫謙並非危言聳聽,孫敬之漸知她所下蠱毒的厲害了,迄至現在,酒醉的感覺絲毫不減,只有愈來愈醉,醉得縱然放他自由,也動不了一根指頭,可見這蠱毒實非常毒,三日後焉能不醉得自己神癲智喪?
周同搖了搖頭,嘆道:兄弟,好歹你是我的屬下,為兄冒險來看望你,咦?你怎麼不說話,莫非睡著了?唉!你還有心情睡呢,難道不知明天早晨,你要當眾挖目示罪麼?
周同見他仍不響不動,搖了他幾下,沒有搖醒,周同心道:怪哉,哪有睡得這般死的?
搖頭一看,喲,倒是醒了,只是眼睛半睜,沒有動彈而已。
周同心頭一酸,嘆道:兄弟不要怕,挖目一陣痛不致於死,本教規矩,對教主無禮,挖目後監禁一段時期逐出本教,絕不會再殺你,你我總有幾日部屬之情,以後我會盡力照顧你,絕不教你瞎了眼睛,流離失所
他當孫敬之怕的不言不動,好心安慰,其實孫敬之很不容易的睜開半眼,要想說話,卻是無能為力,醉得連嗯呀之聲也難於出口。
周同從袋中摸出一大瓶酒,苦笑道:為兄人微言輕,不能為你脫罪,只有行刑前偷偷來看你
天快亮了,我這裡帶著一瓶百花酒,喝吧,我知道你從不喝酒,喝酒有喝酒的好處,醉了什麼痛苦也減輕了!
他踏上刑架旁一張矮凳,將那瓶百花酒遞到孫敬之嘴旁,仰頭灌人。
周同哪知孫敬之業已大醉特醉?
一番好意灌醉孫敬之,好教他幾個時辰後,行刑時減輕痛苦。
其實孫敬之的醉,只是蠱毒作祟,並非真醉,所以旁邊的人聞不出酒氣,難以知道他不言不動的原因。
酒誰人口中,孫敬之猛地直吞,心想:醉吧,索性就這樣醉死,一了百了,免得三日後變一個白痴,丟了孫家的臉!
一大瓶酒灌的涓滴無存,周同手膀子發酸,他不敢再多停留,又偷偷溜了回去。
但是那酒灌人孫敬之腹中,身體起了完全相反的變化,本當醉上加醉,豈知正好能解蠱毒?
反而以酒驅去了蠱毒所造成的醉態。
他神智漸漸清醒,一如常人,四肢活動的能力與未醉前不無兩樣,於是他略一運勁,就掙斷繩索,躍下了刑架。
孫敬之身形俐落的掠出刑房,刑房就在廣場旁,守衛的人昨晚盡夜狂歡,酒醉飯飽,正在打著噸兒。
四周還有幾道暗卡,孫敬之藉著山勢的暗影,如溜輕煙,曲曲折折的撲向大廚房,掠回自己的小房間內。
那廚司主管周同,因身軀痴肥,行動遲緩,又要慢慢摸索,走走停停,以免暗卡發現,這一陣竟然還沒有回到大廚房來。
孫敬之收拾起父親的遺物,剛一走出小房,人聲沓雜,十幾個暗卡衛士奔向這邊來。
孫敬之大驚!
四處已無可隱藏之處,小房間更不能回去
孫敬之一閃身躲人大廚房暫避,只見他們如狼似虎,到處搜查而來,甚至漸近,叱喝著包圍向大廚房
孫敬之清急奔下酒窖,幸好他有鑰匙,趕快打開石蓋,竄掠人內,再蓋好恢復原狀。
這時周同氣喘吁吁的奔進大廚房,後面暗卡衛士隨即追上來,喝道:誰?是誰?
周同硬著頭皮,回身笑道:是我,大廚司!
一名衛士長厲聲問道:周同,自己人跑什麼?
周同呵呵笑道:跑?沒有啊!
衛士長板著面孔,冷哼道:鬼鬼祟祟的,發現了你,叫你站住,你不但不聽,反而加快跑回,什麼道理?
周同叫道:冤枉呀!我老周沒作虧心事,幹嘛要跑?你們看錯了人!
衛士長怒喝道:還敢狡辯?把他捆起來交給副教主發落!
兩名暗卡衛士雙雙架住周同。
周同大聲道:捆吧,明天副教主查清楚沒事,我老周自然有辦法整你們!
他自忖沒有差錯,絲毫不俱。
倒是衛士們不敢捆他了,鬧翻了這位司主,以後百花酒永遠甭想喝一口。
孫敬之深入地窖之底,聽不清上面怎麼回事?一時不敢露面這時天又亮了,更不敢隨便離開這間酒窖。
上面腳步聲不斷,廚役們被吵醒,陸續起來做飯。
孫敬之沒有機會溜走出,乾脆深入酒窖內,預備躲一天,天再黑時,再設法離開。
酒桶後被鎖的老人,睡的好熟,鼾聲一起一落,甚有規則,孫敬之進米,他一點也不知道:孫敬之心想:躲在酒桶後倒是個好地方,別的酒桶後隱藏不住,唯有老人睡的酒桶後最妙,外面看不見,裡面卻可看見酒窖上下來人的舉動!
於是他也朝老人身旁一躺,合上眼睛。
老人醒來時,孫敬之已睡著了。
老人獨佔這塊小天地已數十年之久,陡然多了個孫敬之,當然十分不慣,況且他還懷疑孫敬之是對頭的弟子。
關了數十年而且被敵人弄得這般慘狀,老人青年時的火爆脾氣未改,一腳踢在孫敬之屁股上,罵道:滾,滾!小兔息子,臥底臥到老夫面前來了!
孫敬之沉睡不醒。
老人愈想愈恨,心想:你還裝死!
頓時拳打腳踢盡往孫敬之身上最敏感的地方招呼。
突然地窖蓋子打開,十幾名橫眉豎目惡形惡狀的拜月教徒,擁著五花大綁的周同衝進來。
他們將周同往地上一扔,可憐的周同就從石階上有如肉球般滾下來,連哼都哼不出來
昨晚那個衛士長也跟著下來,一腳踢在周同的肥肚子上,厲聲間道:說,你將那小子藏在哪裡?是不是藏在這裡?
周同更肥了,那是打腫的
他只剩下一條內褲,渾身青紫斑斑,無一處不是棒打的傷痕。
周同啞著嗓子道:我不知道,我投放他,僅僅餵了他一瓶酒
那衛士長恨命的踢了幾腳,罵道:他媽的,昨晚還不說呢。我就知道鬼鬼祟祟準不幹好事哼!沒放?誰相信?你到底說不說?
周同確實沒有放孫敬之,他不知自己一瓶酒救了孫敬之,被踢的痛呼外,唯有喊冤不已
這酒窖內的大致情形,一目瞭然,沒有什麼好搜的。
那衛士長狠命的再踢幾腳,叫道:把他抬著,一處處搜搜一處打一處,看那小子忍得下心腸不出來!
洶湧而來,洶湧而去,倒黴的周同,還要一路受苦下去,只怕搜完能搜的地方,周同不死也差不多了。
孫敬之不知,還在睡著。
老人對周同印象很好,空有一肚子惻隱之心,可是自己都救不了,哪能再救別人?
然而他不能不為周同盡點力,數十年來面前的酒桶無一日干過,全是他周同之功,否則誰管他這個糟老頭子?
老人哀聲嘆氣一陣,見孫敬之還睡得十分奇怪,翻過他身子,仔細端詳,忽然失聲呼道:酒蠱!
孫敬之睡著時,蠱毒又在作祟,又醉得不省人事。
而且這一醉比前次還要厲害,就像患病一般,初犯不怎樣厲害,治癒後再犯,其勢加倍。
尤其當孫敬之緊張後人睡,全身抗力最弱,一醉不醒,靈智全喪,渾然不知一切身外之事。
老人深知以酒解酒的道理,這種木造大酒柄下有道活栓,打開後有一道酒流出來。
老人吃力地把孫敬之拖過來,讓那酒流到他頭上
真靈,就好像被人打昏後,再澆一桶水般,孫敬之腦袋動了動。
老人跟著拉開孫敬之的嘴,讓酒灌人。
大量的酒灌下了肚,孫敬之身手矯健的翻身跳起,精神好不奕奕!
老人這才拴緊酒流,笑道:好小子,現在你我哥倆好,可是同病相憐啦去,搬一罈百花酒出來!
孫敬之搖頭道:不行,我不能害周大哥受責!
老人苦笑道:你已害得他快要死了,還說什麼不能害他受責?
孫敬之大驚!道:你說什麼?周大哥怎麼了?
老人道:別緊張,百花酒多搬幾壇出來,哥兒倆有得聊的孫敬之心中悶葫蘆,一方面耽心周大哥,一方面心想:這拜月教已經對自己不仁了,又何必再對他們有義?
大步走去,扭開石窟上的鎖,毫不客氣的搬了兩壇酒出來。
老人指著這隻木造大酒桶道:打開栓塞,把這些劣等酒全部放光,再將百花酒倒進去,倒滿為止!
直倒了將近三十壇,才將大酒桶換上了滿滿的一桶百花酒。
老人猶不知足,咧著大嘴笑道:再搬十壇來圍放在身邊,咱們一邊說話,一邊慢慢喝!
孫敬之心急周同現在如何?急忙搬來,坐下道:周大哥怎麼了?
老人以口就栓,滿足大喝特喝,一面道:這下可有得享受了小子別急,先喝酒要緊,別等酒蠱作亂,你我都一個樣兒爬在地上動彈不得!
孫敬之已知以酒解蠱的道理,雖性不喜飲酒,現在卻非飲不可,當下也仰臥地上,就著酒栓,大喝特喝
老人這才滿意點頭,醉態可掬,道:我先問你你所學的六十四招怪劍法姿勢,是誰教你的?
孫敬之道:沒人教我,我自己照一幅白絹上的畫稿練的!
老人一怔!道:畫稿?什麼樣的畫稿?
孫敬之將如何得到那白絹畫稿的前因後果,講給老人聽。
老人哈哈大笑道:那是我第一次手筆
孫敬之道:是您老人家的?
老人道:不錯!原先以為你是拜月教主派來臥底,目的卻想要騙取我的錢家劍法
他搖搖頭又道:如今以你這樣中了酒蠱的情形看來,不像臥底,不像臥底
孫敬之嘆道:我不是臥底,當然不像!
老人道:只要你不是從拜月教主處派來的臥底,六十四招陰式,全都傳你!
孫敬之大喜,跪下磕了三個頭,喊了聲:師父
老人道:這三個頭換我餘下六十三招陰式師父二字可不敢當來,我現就傳你!
孫敬之搖頭道:徒弟關心周大哥,先說周大哥如何了?
老人道:你學完後再說,否則不說再者你待在教裡的機會只有這一刻,儘早學完,儘早離開!
孫敬之道:徒弟尚不知師父尊姓名諱?
老人怒道:你只跟我學一半劍法,稱不上師徒之分,你若再喊師父,三個頭還你,懶得嚕嗦至於我的臭名,不提也罷孫敬之見他脾氣古怪,不敢再作聲。
老人道:我看出你是學武的上佳人才,這六十四招陰式能學幾招是幾招,不能學就先強記下來,我只解說三遍!
孫敬之學了兩招耽擱時間太多。
老人不耐道:夠了,以下你強記吧!
剩下六十一招陰式,三遍解說完畢,天將黃昏。
兩人從早至晚未進食物,渴了也喝酒,餓了也喝酒,一罈百花酒被他兩人喝了乾淨。
老人肚子餓得難受,罵道:他媽的,周同還沒死,連個送飯的人都派不出來!
周同在時,每天三餐由周同派廚役送來,周同被綁,廚役們憂心惶惶,忘了給老人送飯。
孫敬之急問:周大哥到底怎麼了?莫非現在性命有險?
老人餓得怒火上升,叫道:你再不去救他,只怕已經死了!
孫敬之大驚!掉頭就跑。
老人喝道:慌什麼?
刊做之道:救人如救火,我不知周大哥性命有險,此時再不能耽擱!
老人命令道:回來!
孫敬之深怪老人輕重不分,本想不理,但他心目中將老人當作師父,師父之命,不得不聽,轉身走回。
老人道出周同蒙難的原因。
孫敬之流淚道:周大哥為了我受害,救不了他,晚輩誓不逃脫!
老人道:我叫你先學劍的用意,好教你具有三招之能,便於救他,另六十一招,你以後慢慢體會!
孫敬之心中想著:我不學劍法,亦能救他,這一天白白在這裡浪費!
卻不想老人不乘這機會傳他劍法,他還有機會回來學麼?
老人道:周同要死早死了,未死不爭這一刻去救,我還有幾點關於你本身重要之事要關照!
孫敬之按捺下如焚的心情,應聲:是!
老人卻說起自己的私事來:我也被拜月教主下了酒盅之毒,乘我醉迷之際,囚居此地,我這樣是沒法逃的了!
孫敬之道:晚輩捏斷鐵鏈,助您逃脫!
老人冷冷道:我已形同廢物,逃不逃已無所謂,何況此地美酒當前,我還不想逃呢!
其實他怕孫敬之無力背自己逃脫拜月教徒,因他功力全無,不能跑跳,唯有叫孫敬之揹他,可是如此又能逃得多遠?
老人道:可恨拜月教主為了逼我劍法,出此惡毒手段!
孫敬之道:晚輩也是被拜月教主所害!
老人搖頭道:不對,你怎也是拜月教主害的?他已於數年前去世!
孫敬之間道:這位拜月教主只有十六、七歲,或許是上任拜月教主的女兒!
老人道:不是,上任拜月教主如果在世,也有八十餘,六十多歲不可能再生女兒,一定是她新收的弟子我問你,這位拜月教主為何害你?
孫敬之痛恨道:不知道,也許為了我多看她幾眼之故!
老人笑道:她一定一如其師,美若天仙是不?
孫敬之咬牙切齒道:人雖貌美,心卻比蛇蠍還毒!
老人哈哈笑道:有其師必有其徒呀!依我看這徒弟比她師父還毒,並無什麼重大因故,酒蠱之毒,其狠其殘可想而知!
孫敬之道:前輩也是飲下一杯叫做碧香之酒麼?
縱道:不錯,此酒拜月教主專用之酒,也是下酒蠱發作最快之酒小子,從今後切記不可離酒,否則不以酒喂蠱,一醉後甚事不知,三日後心迷神亂,變成白痴,那就一切都完了,屆時生不如死!
孫敬之點頭道:晚輩謹記前輩所囑!
老人嘆道:我到這地步,不盼解蠱之毒,可是你還年輕,總不能日日酒不離口,我老人家指點你一條明徑,其人可助你解除酒蠱之毒!
刊敬之道:解鈴還須繫鈴人,晚輩設法使那狠毒的拜月教主,取出解蠱之藥,其時前輩,不亦可脫此蠱毒苦海?
老人道:沒用,據那前任拜月教主說,酒蠱無力可解,唯有以酒暫解,我相信這一點她沒騙我但我說的這個人,他有多種奇才,我是深為欽佩,你去求他,他自能找出根本解蠱之方!
孫敬之道:怎麼樣才能找到他呢?
老人道:在兩廣交界有座莫離山,其人號稱九指怪俠晤九指怪俠不當,現在應是九指怪老,他和我年紀一般,今年九十九歲,不知還活不活著倘若在世,你去求他,就說年輕時斷他那指之人,要你來求他,他即會答應幫助你解毒!
孫敬之驚道:前輩為何斷他一指?
老人微笑道:這是年輕之時,一時氣盛所致,小子不必多問去吧,老夫對你關照已畢,快去救周同脫險,這裡也不用再來了
孫敬之立時心急如火焚,磕了個頭,道聲:老前輩再見!
掠上石階,打開石蓋、飛竄而出。
這時天已黑下來,廚房無人。
孫敬之奔出廚房,正在思忖往何去找周同,見廣場豎一刑架,上綁一條壯大的身影,心頭一緊,飛掠奔去。
將要奔近,看清刑架上正是周同,立時熱淚湧出。
陡然四周出現數百名教徒,紛紛喝道:來了,來了,果然來了!
孫敬之拔倒刑架,解開繩綁,只見周同雙眼已被戳瞎,肥大的肚子上,深插著他自己的那把鏽劍,業已氣絕多時
孫敬之盛怒而長嘯,如山猿之啼,慘厲之極。
他將周同屍身綁在自己身後,左手握緊周同的那把鏽劍,仰天怒道:周大哥,血債血還,我要為你報仇!
百名教徒呼吼叫著圍殺而至,孫敬之背起周同迎面衝殺,殺到教徒群中,鏽劍隨手而出,一招陰陽兩式,劈倒三名教徒。
三聲臨死慘號中,回手又一招陰陽兩式,慘號連連無止,一聲接一聲,更有時連環數聲!
孫敬之已殺紅了眼,他從未殺過人,這一開殺戒,勢同開閘猛虎,無人阻擋得了。
衛士長大道:孫敬之,你還要行兇?你也要像周同一般下場麼?
孫敬之暴聲長嘯道:我不叫孫敬之,我叫孫殺之,我要殺光你們這些孫子王八蛋!
不一刻,又是數十名教徒斃命
孫敬之全身是血,臉上更是熱淚和血,狀態甚是駭人!
橫屍遍野,血流成河,滿地的殘屍斷骸,眾教徒早已亡魂喪膽,四下奔逃
孫敬之仗劍追趕,一路狂吼道:出來!你們這些孫子工人蛋,我孫敬之要永光你們這些孫子!
倏地,尖哨四響,教徒一一退下。
只見十名拿著古怪哨子,紅、黃、藍、白、黑五種彩色薄紗的女子圍近,齊聲嬌喝道:孫敬之,還不束手就縛!
孫敬之大喝:滾開,叫你們的教主出來,我不殺你們女子!
十名女子圍攻而上,口中奇怪哨音震耳,即盡展高妙輕功,飛躍騰挪間,薄紗迎風飄揚,隱隱約間展露她們那妙曼晶瑩的身材
孫敬之不是沒有見過女人,這麼多赤裸的女子卻令他眼花撩亂
耳中傳來陣陣奇怪哨音,直讓他心神不寧
尤其是他實在不能對女人下毒手,所以只有處在捱打的分孫敬之終於再也忍不住,猛地大喝道:讓開!
右手持劍,是六十四招陰陽劍法!
左手捏訣如刀,是九誡刀法!
這樣左刀右劍,威力倍增,立時有如猛虎出閘,勢如破竹,將那十名薄紗女子劈得連滾帶爬,狼狽而逃
孫敬之已經殺紅了眼,他對這拜月教恨之人骨,背起周同屍身,往拜月教大廳直衝而去!
拜月教教徒已經被他殺得亡魂喪膽,再也沒有人敢出面阻攔。
直衝上那百餘級石階,直衝人大廳之內,大聲喝道:來人,出來,不然我一把火,把你們這裡燒成平地!,仍然沒有人敢出來,孫敬之盛怒地在這幢豪華大廈內橫衝直憧,見人就砍,見物就砸,一面怒吼大叫喝著:莫謙、黃老頭、教主,你們有種害人,怎麼沒種出來?再不出來,我就要燒啦?
仍不見有人露面,孫敬之衝進了一間華麗的香閨,心想:這裡一定是那女教主的臥室!
他已不管三七二十一,伸手拔下一支火炬,就要向傢俱帷簾上引燃。
突地背後有一個清脆悅耳的聲音道:住手,你不能燒!
孫敬之回頭,果然是那位女教主。
只不過她穿的是一套苗疆少女服飾,又赤著一雙纖足
孫敬之一怔!
怒道:你怎麼穿阿蘭朵的衣服?
那女教主嫣然一笑,道:我本來就是阿蘭朵
孫敬之怒道:胡說,阿蘭朵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阿蘭朵道:是教主姊姊請我來的她說你在這裡發瘋了,又殺人又要放火
孫敬之怒哼道:是她逼的!
阿蘭朵道:她知道你肯聽我的,只有我出面,你才肯平息下來
孫敬之本要平息,卻又怒道:不對,你騙我,你就是女教主!
阿蘭朵取出那兩個半卷劍譜,笑道:女教主有這個麼?
不錯!
這是苗女阿蘭朵最後一次與他共赴雲雨,欲死欲仙之後,從他這裡取去的,那自以為高貴的女教主當然不會有。
阿蘭朵微微一笑,輕啟櫻唇,開口唱道:彎彎的藤兒呀!爬呀爬在大樹上呀
那聲音,那舞姿,那眼神
沒錯,她果真是阿蘭朵,不是女教主
她輕輕伸手,取下他握在手中的火炬,又輕輕伸手,拉他過來坐到一張柔軟的大妃椅上
孫敬之就如一頭猛虎,突然變成了一隻小綿羊,乖乖地坐到椅上
阿蘭朵就順勢坐到他懷中,雙手勾住了他的脖子,送上了熱情的香吻
正在溫香軟王,熱情如火之際,突然後腦一痛,頸椎腦幹部位的金匝大穴被制住!
孫敬之驚道:你
阿蘭朵吃吃笑道:你還在作夢麼?你知不知道阿蘭朵就是女教主,女教主就是阿蘭朵!
孫敬之更是吃驚道:你
只見阿蘭朵玉掌一拍,喚道:進來!
莫謙出現了,黃老也出現了
莫謙眼中含有強烈的妒恨之意,口中卻恭聲道:教主有何吩咐?
阿蘭朵眼中卻流露出悲哀的神色,望了孫敬之一眼,嘆道:好了,現在交給你們啦!
莫謙大是得意,一掠而至,出手疾點了孫敬之背部死穴!
黃老及時喝阻道:住手!不可殺他!
莫謙只得及時收手,但是強大的勁力仍是擊在他的背心,將他撞得滾跌了出去
莫謙瞪眼道:為什麼不可殺他?
黃老史:你知不知道剛才他那所向無敵,殺人無數的,是什麼劍法?那就是名震天下的錢家劍法
莫謙冷笑道:剛才所向無敵,此刻也只不過是條死狗殺了他,以絕後患!
黃老怒道:殺了他,教這天下無敵的錢家劍法,永遠失傳麼?
莫謙道:你的意思是
黃老道:叫他把這套劍法寫下來1
橫躺在地上的孫敬之呻吟呼喚著:酒酒
黃老急道:他的酒蠱發作了,快拿酒來喂他,否則變成白痴,這天下無敵的劍法也沒啦!
莫謙一百個不願意,卻在黃老的嚴厲眼神,美豔教主的指示下,去取了一大罐上好百花酒來,喂著孫敬之喝下
才餵了幾口,孫敬之就已精神來了。
黃老道:夠了,不能讓他喝得太多!
莫謙正要收手,誰知孫敬之出手如電,一把扣住了他的手腕,仍保持那個傾倒的角度,大口地自動灌酒。
莫謙吃驚收手,孫敬之力大無窮,伸手將他腕骨捏碎,哪裡還抽得動?
他痛得手一鬆,酒罐跌落,孫敬之另一手已接住,仍在繼續往自己嘴裡灌酒!
黃老大驚!
身形一展,疾掠而至,起腳就向他背心踢去!
孫敬之竟將莫謙一扯一帶,恰巧迎上了黃老踢來的一腳!
砰!地一聲大響,踢中莫謙腹胯之間,只所他慘叫一聲,口吐鮮血,昏了過去
黃老大怒,雙拳一展,疾攻而至!
孫敬之酒已灌足,精神十倍,昂然長嘯一聲,丟下莫謙與酒罐,抬起地上鏽劍,與黃老展開一場生死之鬥
但是孫敬之只是匆忙中學了錢家劍法六十四招中的前三招而已
要施展他最拿手的十誡刀法手中卻不是刀,使來十分不順手
而且他根本不識那黃老就是黃平洋,使的正是他孫家著名的拳法!
向來拳劍經曲並稱,此時的孫敬之哪裡抵擋得住?節節敗退,要拼命苦撐
黃老大聲道:黃瀅,還不動手!
原來這美豔女教主名叫黃瀅,竟是個漢人的姓氏?
只聽黃瀅應了一聲:是!果然展開前後夾攻!
別看她纖纖弱女子,赤手空拳,施展的也是孫家拳法,攻勢凌厲,威力絕不下於黃老!
她的攻勢凌厲,口中喃喃呼喚道:不要怪我,敬之,我也是不得已的
孫敬之望著她那美豔絕倫的面貌,一陣噁心,咬牙道:原來美麗之下,竟是這般醜惡
黃老疾撲而至,與黃瀅聯手夾攻
他二人同一套拳法,更能相互配合,威力倍增!
這一來,孫敬之再也支持不住,摹地暴喝一聲,鏽劍脫手而出,疾射黃老!
他自己卻縱身撞破窗子,翻出了窗外
才一著地,立刻又翻身而去,展開蓮花峰的輕功絕技,往外逃去!
黃老怨恨交加,一面追擊,一面大吼:快攔住他,不要叫他跑了!
但是那些拜月教徒已被他殺得亡魂喪膽,誰還敢出面攔阻?
蓮花峰的輕功絕技一流,黃老年歲已老,多年來養尊處優,哪能追得上?
愈追愈遠,最後黃瀅亦趕到。眼見著孫敬之逃脫了他拜月教的範圍,竄上了荒山野嶺,失去了蹤影,心中不知是慶幸還是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