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浮山人正在向钱公亮道:钱掌门,二十年一度的泰山大会转瞬又届,贵门有何打算么?
钱公亮轻叹一声,道:本门祖传剑谱遗失,武功不足以到泰山大会争雄,献丑不如藏拙,这届的泰山大会,本门打算不参加了!
罗浮山人大声笑道:贵门十年前被飞鹰门逼下盟主领导的地位,而这届泰山大会不预备洗雪前耻,这种藏拙的精神,实令贫道佩服啊,佩服啊!
钱公亮的二夫人是位中帼不让须眉的女英雄,江湖上也是鼎鼎有名的女侠,别号神针二娘于她再也忍不住,冷哼一声道:我实在不懂,我钱家的事,何劳罗浮山人操心?
钱公亮只是白了她一眼,阻止她再说下去。
窗外的钱玉凰听罗浮山人讽刺爹,而爹又默不作声,硬吞下罗浮山人的讽刺,好强的钱玉凰恨不得冲出去大叫一声,叫醒爹爹的沉默,并再给那鸡毛老臾一记老大耳刮子。
却听罗浮山人又说道:金蜂门好不容易争得一块天下第一家的招牌,钱掌门,你不会愿意让它从你钱家大门上移到别家去吧钱公亮唉声一呗,道:本门剑谱失传,无能再护那块牌子,不愿意又能怎地?
罗浮山人朗声道:你要当真不愿意拆牌搬家,倒非难事。
钱公亮道:莫非道长有以助我?
罗浮山人道:人助不如自助,钱掌门,你只要与我合作,将那半本剑谱研究一个名堂出来,还怕下届盟主不能唾手而得么?
神针二娘子大奇道:你说什么?半本剑谱?
罗浮山人笑道:就是令媛从贫道那里拿去的半本剑谱!
钱公亮直否认道:小女何尝去过罗浮山?绝没盗取道长的什么半本剑谱!
罗浮山人微怒道:令媛没拿,那钱掌门以为贫道诬赃令媛啰?
钱公亮只是冷哼一声,没有回答。
罗浮山人低声下气道:我说钱掌门,不必装蒜了,咱们心里都有数再说贫道早有意与你共同参研那本剑谱,否则我怎会上次无故前来邀你比剑?
事后又告诉你还有一本练了你也看不懂的剑谱?我是存心激你输不了一口气,到我那里求着那本怎会看不懂的剑谱,届时你只要去了,我自请你共同参研,岂知你没有去,而令媛干脆将那剑谱拿了回来,若非小徒夺得快,不止半本,全本都到了你老兄这里!
钱公亮突然喝道:胡说,简直一派胡言,小女自幼家教甚严,没有我的命令,绝不会妄自行动,我钱公亮是有名有姓的人物,什么事不好光明正大去办,会派小女去盗你的剑谱?哼!
钱公亮由来溺爱自己两个女儿,明知自己的女儿非常任性,什么事都可能做得出来,但在外人面前,死都不肯承认女儿的短处,一定要极力护短。
他一直对罗浮山人颇为恭敬,这时为了护卫女儿,竟直斥罗浮山人胡说,已是翻下脸来了。
一旁惹恼了罗浮山人的两位小道童,双双跳出,一个指着钱公亮叫道:老匹夫,你敢对我师父不敬?你那大丫头明明从我手中硬夺去一半剑谱,我师兄还打了她一掌,若不信叫她出来对质,教你知道我师父不是胡说的人!
罗浮山人斥声道:凌云,不许乱吼,没得让钱掌门笑话你失了礼教,都给我过来!
顿了一顿罗浮山人咳了一声,陪笑道:钱掌门,咱们之间好好谈,不是贫道说你,眼前是个好机会,何必闹气?一半剑谱有什么用?还有一半在贫道身上,咱们应该合并起来研究才对,是不是?
钱公亮斩钉截铁道:道长,咱们话到最后,说个明白,我钱公亮不知什么半本剑惜,请吧!
钱公亮说的决裂,无可回转的余地,只听那名叫凌云的道童激愤道:师父,叫他女儿出来跟咱们对质!
钱公亮干脆一口回绝,道:小女年来未出远门过,没什么对质的,小兄弟,你跟令师找旁人对质去吧!
罗浮山人怒极笑道:钱掌门,你是赖定了不将那半本剑谱拿出啰钱公亮也哈哈笑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道长要说钱某拿了整本剑谱,钱某亦不争辩,只是一句话,不知道!
只听呛的拔剑之声。
钱公亮大声道:道长想动武么?
罗浮山人道:贫道讨教钱掌门在那半本剑谱上,研究出了什么高招?
话中之意仍认定,半本剑谱在钱公亮身上。
钱玉凰再也忍不住,倏地掠入,手上马鞭击向罗浮山人。罗浮山人持剑文风不动。钱公亮大喝:凰儿,住手!
一掌伸出拦在罗浮山人身前,钱玉凰收鞭急退,两名小道童拔剑跃出,各出一剑分向钱玉凰上身刺去,钱玉凰回鞭一挡。
只听波波两响,钱玉凰手上那象牙鞭被断成三截,两截落地,剩下的一截恰好教一握。
钱玉凰微微一惊!若是稍过一寸,自己的手掌就完了。
罗浮山人笑道:凌凤过来,让你师弟陪钱掌门的爱女过过招!
钱玉凰骂道:老妖道,老杂毛!
凌云单剑一撩,小脸蛋紧绷道:好丫头,大胆行刺还敢骂人!
钱玉凰冷笑道:骂不得吗?你们找上门来欺负人,骂你们已是客气的了!
钱公亮双掌一拍,低喝:剑来!
顷刻一名仆从捧着一柄长剑匆匆跑进,钱公亮接剑抛向钱玉凰,说道:好好向这位小兄弟讨教讨教罗浮山人上乘剑法,不要只逞口舌之能!
罗浮山人笑道:小的打过了,咱们老的再下场走走!
钱公亮冷哼道:钱某自认不是道长对手!
罗浮山人摇头笑道:此一时也,彼一时也,我看你是成竹在胸,早有所恃了吧!
话里的含意,饯公亮研究那半本剑谱已有所得。
钱玉凰拔剑出鞘,也不打话,一招中平剑向凌云前胸刺去。
她未将十一、二岁的小道童看在眼里,却不知凌云年纪虽小已得上乘剑法精髓,剑法远高过她。
凌云见她首招以中平剑刺来,显然小视自己,他年少气做,当下不挡不避,眼看要刺到自己胸上时,左掌倏地拍在钱玉凰剑身上。
这一招用得险极,但甚高妙,钱玉凰被那一掌拍歪剑身,刺了个空,顿时一招用老,空门大露。
凌云抓准时机,右手一捏剑诀,一记上乘剑法如匹练射来,钱玉凰回招挽救不及,势非撤剑后退,才可保右臂无恙。
但她怎肯一招败北?左掌依样拍出,企图拍歪来剑全身而退,出剑再战。
岂知凌云那一记上乘剑法,焉能被她轻易拍到?倘若她再不收掌撤剑,左掌右臂同时要受重创。
钱公亮见状大喝:快撤剑!
罗浮山人暗叹:晚矣!
心知徒儿虽知轻重,也定要那丫头挂点小彩。
那知钱王凰竟然完全不知闪退
眼看那一剑就要刺中,凌云心中暗惊!实在不忍伤她,犹豫中剑势一缓
钱玉凰就是故意要他剑势一缓,左手倏出双龙夺珠要挖他双眼!
小凌云再也反应不及,双目一闭,暗道:完了,我从此要变成瞎子了!
而钱玉凰的双指停在他眼皮之前不动
在同一刹那间,背后一厉喝:好奸贼!
一股凌厉的掌风拍在她背上!
罗浮山人钱公亮与神针二娘子同时惊得大叫:住手!
那是罗浮山人的另一个徒儿凌风,一掌拍下又急忙收手。
但是已经迟了,钱玉凰已经中了他的开阳功掌力!罗浮山人大叫:糟糕,二小姐快过来,老叟瞧瞧你伤势钱玉凰却冷笑一声:不必了,你自认你家的开阳功何了不起,却也伤不了我钱玉凰分毫!
罗浮山人着急道:二小姐,这可不是讲气话的时候钱王凰昂然道:是不是讲气话,七七四十九天之后,就可见分晓现在,你们请吧,别再来烦我爹!
罗浮山人叹道:是是贫道这就告辞
但是他仍对她的伤愧疚万分,从怀中取出另外半卷白绢来,递到她手上,道:贫道今日之来,是因为此,既已成不可挽回的事,不如就此给她
钱玉凰接在手中,不解道:这是什么?
罗浮山人道:问问大小姐,也许她知道如果她也不知道,就随便你处置吧
说完对钱公亮竖掌一礼,告辞而去
钱公亮这担心女儿,急向钱王凰道:你真的不要紧么?
钱玉凰笑道:不要紧,四十九天以后再看就知道啦!
她刚说完,有些摇摇欲坠。
钱公亮急忙扶住,皱眉道:你看你还说不要紧
急吩咐钱兴道:快,快去唤罗浮山人转来!
钱玉凰急阻止道:不,不要!
她向父亲道:不要找他,就算找来我也不让他看!
钱公亮叹道:唉,你这孩子
钱玉凰道:我要回房休息
神针二娘子急忙道:我扶你去
西厢门口,秋儿惊见神针二娘子竟扶着钱玉凰同来,心中一急,立刻迎上,大声道:哎呀!二小姐,你怎么啦?
她的目的是要通知冬儿,立刻又大声道:冬儿快来,帮二夫人扶一下!
西厢里的孙敬之一听二小姐出事了,急得就要冲出去,冬儿一把拉住,道:不可,你没听到二夫人也来了么?要是被她知道二小姐房里藏了个男人,我们都惨啦!
孙敬之一惊!急道:那那怎么办?
冬儿道:快,快躲起来!
孙敬之道:躲到哪里?
冬儿情急之下,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将他塞到钱玉凰床上,拉开锦被,连头盖脑的蒙住,道:无论如何,你千万不可出声!
就在这一刻,二夫人与秋儿,已扶着钱玉凰进里。
冬儿急迎上,扶住道:二小姐怎么啦?
钱玉凰道:我不要紧,我只要休息一下就好了
二夫人道:那就快到床上躺下
说着伸手一掀床上的锦被,冬儿吓得紧闭着眼睛不敢看。
幸好二夫人根本未曾想到小姐床上这会有别人,那孙敬之的一只脚已露了出来。
倒是秋儿首先发现,情急之下,粗鲁地将钱玉凰往床上一推,道:快睡好,快睡好!
说着将被子拉过来盖好,这才将事情隐瞒过去
谁知钱玉凰亦未料到她的床上有人,吓得惊叫出声。
二夫人一惊!道:玉凰,你怎么啦?
钱玉凰随即省悟床上躲的是孙敬之,一面尴尬一面掩饰道:哦,没有什么,我只是想睡秋儿、冬儿、一面异口同声道:是是,谢谢二夫人扶二小姐回来
一面牵二夫人起身,半椎半送地将她请了出去
一直目送那二夫人走远,确实离开了西厢,这才吁了口气,回到房间。
却见二小姐已钻进了那孙敬之的怀中,紧紧缠住。
秋儿正要叫:小姐
冬儿一把将她的嘴捂住,将她拉了出来,顺手将房间掩上钱玉凰这才放心大胆,对孙敬之道:好了,现在可以给我疗伤了吧?
孙敬之道:你
钱玉凰拉下衣襟,将后肩露出来,道:你瞧,这是不是开阳功掌力所伤?
只这片刻工夫,她那纯玉般的香肩上,竟已开始泛出淡红的掌印来
孙敬之惊道:你受的伤,比大姊的更严重!
钱玉凰娇嗅道:你到底疗不疗?
孙敬之道:当然要,只是开始的第一次有些痛,而且会流血!
钱王凰道:我不怕
孙敬之年纪虽小,对这种事有许多经验
钱玉凰是个情窦初开的少女,经姊姊描述之后,忍不住产生许多性幻想。
禁不住孙敬之这样熟练而巧的手,三两下拨弄,又亲又吻,又吸又吮
钱玉凰早已全身紧绷,僵硬,几乎不能动弹了!
孙敬之只要稍微一探,就知道她又滚烫又潮湿了
至少在生理上,她已经完全准备好了。
然后他就开始进入了!
钱玉凰只惊叫了一声,就努力地忍住
她忍得住撕裂的疼痛,即忍不住深入的刺激与摩擦
她的精神被挑拨得完全吸的紧痹!
她的肉体被刺激得完全麻痹!
终于她再也忍不住的长长吁一口气,哀鸣着:我受不了啦!
孙敬之道:我现在把凝玉功的口诀告诉你,你要依口诀行功,跟我的凝玉功配合
钱玉凰勉强在兴奋的昏乱中打起靖精神来,道:好
孙敬之将口诀告诉了她,道:记得了么?
钱玉凰道:记得了,可是我不行!
孙敬之道:为什么不行?
钱玉凰道:我快要死了
孙敬之叹道:那么,我们先停一下,等你冷静下来
钱玉凰急忙道:不不,我不要冷静下来,你快点冲,快点冲!让我死!
孙敬之道:可是你的伤
钱玉凰只是急切地呼唤要求道:快点冲,快点冲让我死!
孙敬之知道她已经濒临爆炸的边缘,她已经停不下来了,不得已只好鼓起全力向她冲刺!
果然不须多久,她就全面崩溃,一泄如注了
孙敬之如福至心灵。试着倒运凝玉功将她所泄的宝贵内力精华,收归己用
反正不用也是浪费了就这样运起凝玉功心法,果然美妙至极,受益无穷!
这孙敬之从此躲在钱玉凰的香闺里,接受有如帝王般的招待。
每日在温柔乡中锦衣玉食
每日与栈玉凰缠绵床第,用凝玉功为她治疗开阳功的掌伤
学到她钱家的练气心法
秋、冬亦都偷吃,甚至召春、夏同吃
终于四十九日把玉凰治愈
钱玉凰感激他的救命之恩,慨然将罗浮山人赠送的半卷剑谱,送给孙敬之
他本待推辞,钱玉凰道:你替姊姊疗伤,也替我疗伤,姊姊送你半卷,我也送你半卷
她又热情地倚偎到他怀中道:从今天起我姊妹二人都生是你孙家的人,死是你孙家的鬼!
她这样一说,孙敬之不收下也不行了。
钱玉凰又道:现在,可以去见我爹啦
钱公亮仔细打量着这个英挺且稚气的大孩子,道:凰儿,他是谁?
钱王凰道:爹,他特地来拜见您老人家的,是大姊的朋友!
钱公亮抱拳招呼道:小兄弟高姓大名?
孙敬之慌忙回礼道:不敢,晚辈姓孙,草字敬之,此来叩见前辈!
说着,跪拜行起大礼来。
钱公亮一听他姓孙脑中轰的一响,颤声道:令堂可是莲花圣姑之徒?
孙敬之跪着摇头道:晚辈不知我娘是谁?但知先父姓孙讳耀先!
孙耀先!钱公亮心中大叫这三字,脸上变的煞白。
孙敬之一怔!他头拜下去,未见着钱公亮神情大变。
依常理,钱公亮虽是前辈,孙敬之行这大礼,钱公亮应该马上扶起他来,否则孙敬之还要继续拜下去,直到钱公亮扶起他为止。
孙敬之若自行起来,这个大礼便不算恭敬之数了。
摹见钱公亮伸出右掌,眼珠突出,满面杀气的朝孙敬之头顶缓缓按下。
他要一掌震破孙敬之的天灵盖,他怕孙敬之听到掌风而逃开,所以落掌不敢快,决心一掌就击毙孙敬之。
眼看孙敬之难逃此劫,因他丝毫不知危险就在头顶心,还在诚心的拜着大礼。
骤见钱玉凰冲上来,一把抱着父亲的手臂,一脚将孙敬之踢得滚出数尺,大叫道:孙敬之快逃,爹要杀你!
钱公亮被女儿抱住,大惊之下大掌猛然劈出,却因钱玉凰拼力一推,将那击掌推偏,而仅拍在孙敬之右肩上。
这一掌蓄力而发,拳劲何等雄厚?孙敬之闻警虽已运功护体,却也被震断肩胛骨,翻倒地上!
孙敬之看到钱公亮杀气腾腾的面容,惊叫道:前前辈为何
钱玉凰叫道:傻瓜,快逃啊,快逃啊!钱公亮要想推开钱王凰,钱玉凰为报孙敬之疗伤之恩,拼命抱紧,不让父亲空出手来追杀孙敬之。
钱公亮爱女甚殷,不忍出掌劈开,只见他拖着饯玉凰走上前来,以为孙敬之逃不了,只要再补上一掌,便可结果他的性命。
孙敬之见此情景,难再说得明白,他想不到钱公亮恨自己到这地步,忍痛爬起,逃出大厅。
钱公亮摆脱不了钱玉凰,大叫道:来人呀!来人呀!不要让姓孙的小狗逃掉!
孙敬之右肩痛的如刀在割,无力拒敌,在这甲第连云的天下第一府内,盲目地东逃西窜
这府中高手如云,别说已经受了重伤,就是他身体好的时候,只怕也难以凭实力突围
四周呼喝追赶声,武士高手们往来奔驰支援中,孙敬之已经因重伤而逐渐陷入昏迷,情急中慌不择路,掠进一间偏房。
倏闻钱玉凤的声音:爹爹,是谁来了?
钱公亮急叫道:孙敬之,是孙敬之,孙耀先的儿子!
钱玉凤道:是吗?那要赶快追!
顷刻脚步沓杂,不少人开始包围,往返搜索孙敬之的行迹。
忽听一人道:这里有脚印,在这里,在这里!
原来那人发现不常打扫的偏房外面有脚印。正是孙敬之掠进时留下的。
孙敬之早痛的冷汗直冒,神智渐渐恍馏,再听屋外那人喊叫,心中惊慌:完了
却听一个女子声音,道:干什么?
那人恭敬回答道:启禀二夫人,老爷吩咐,搜寻逆贼
那女子声音道:好,你搜外面,我搜这里面
那人回答道:是!
然后孙敬之就昏了过去,再也不省人事了
孙敬之醒来时,只听车声磷磷,车身摇晃,自己已经身睡在一辆马车内。
车旁还有一骑,紧随在侧,不知是惟?
车子一颠一簸间,震痛他右肩上断骨,眉头不由紧皱,虽然身子下垫着很厚的棉被,仍禁不住那颠簸之苦。
侧首只见右肩上绑着白布撕成的绷带,不知是谁已将他接上断骨?如此百日后断骨愈合,不难痊愈。
可是要这样行走,右肩隐隐发痛,再颤得厉害点,接骨处又断,要想百日愈合是不大可能的事。
心想:是谁救了自己?救人救到底,何不将自己安置在一个地方,不就得了?把我丢在马车里赶路受苦,不是坑人吗?
忽然车子空通一颠,痛的孙敬之牙咬的格格直响。
只听车外一个女子娇叱之声道:喂,车把式,叫你小心赶车,怎么啦?要教车内病人的骨头再断了,小心姑娘拆了你的骨头来赔偿!
听这声音,清脆悦耳,原来那骑马紧随在侧的,竟是一位年轻女子。
她这一喝叱,车夫小心多了,车子平稳下来,可是速度也慢了下来。
那女子又娇喝道:怎么又慢啦?叫你快点赶车老慢下来,是不是将姑娘的话当作耳边风?哼!你不想要命了吗?
车夫一声不敢回,车子又赶快了点,这样一来车子又不平稳了。
孙敬之暗暗摇头,心想:要想车子不颠,速度又要快,是不可能的事!
他有意替车夫解释,喊道:姑娘一说话牵动断骨,痛的暗哼一声。
肩骨断了,说话也困难的。
车外那女子驰马靠近车旁,问道:你醒来啦?
孙敬之不敢说话嗯了一声。
那女于道:叫我有什么事吗?
孙敬之忍痛道:吩咐车把式车子赶慢点!
那女子断然道:不行!
想想又道:我知道车子快,你颠得受不了,但也要忍一忍,再赶百里路,就是孟津大镇,打尖时咱们再好好歇一阵!
孙敬之咬牙道:还要赶百里啊姑娘,我请你就近把我安置到一个地方吧
那女子没理他这要求,驰马远离,免得他再求自己。
孙敬之睡在车内动不得,只有认了,心想:这是怎么回事?拼命赶路,车外那女子是谁?她为何护送自己远离?莫非是她将自己从钱府救出来的?
颠颠簸簸,疼疼痛痛,孙敬之终于也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黄昏,车子停在盂津一家客栈外,两名伙计帮忙抱下孙敬之,安置在一间宽大洁净的套房内。
孙敬之肩骨碎裂不能行动,睡在床上连翻身也不行,唯有瞪着大眼望着屋顶。
不一会,那位沿途护送女子走了进来,笑道:小弟,肚子饿了吧。我吩咐了伙计,马上就送饭来!
孙敬之转头望去,只见那女子二十五、六,身着墨绿色马装,后背长剑,脸上蒙着一块丝中,盖住了半个脸。
丝中极薄,隐隐约约可见她的娇容,这女子姿色不俗。
那女子不等孙敬之间话,翩然出房,仿佛进来只看看他被安且好没。
又过一阵饭开进来,一位伙计扶起他,让他靠在高枕上,就手端起一碗饭来喂他。
这伙计第一次喂客人吃饭,毛手毛脚的,饭洒得孙敬之一身,孙敬之自己不能吃,肚子早饿得翻了天,顾不得人家怎么喂他,饭来口张,顷刻一碗下肚。
那女子又走进,见孙敬之狼吞虎咽之相噗嗤一笑,说道:伙计,别噎住他去,去!我自己来喂!
那伙计似乎很怕这女子,一声不敢吭,放下碗,低身迟出。
此刻她已洗过澡,换了便装,长裙曳地,与刚才穿着马装着长剑时的英飒刚健完全不同,别有一番娇媚风姿。
但她脸上那块丝巾仍未撤下,庐山真面仍不可见。
坐到床旁,她细心地捡干净洒在孙敬之身上的饭粒,又端起饭碗,细心地的喂着孙敬之。
坐得这么近,她身上淡淡的香味很好闻
孙敬之觉得这女子有点神秘,一边大口吃着她喂来的饭,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看,似乎要看穿她脸上的丝中,瞧瞧丝中后到底是什么真面目?
那女子被孙敬之看得心里泛起坐立不安的感觉,暗暗好笑自己道:怎么啦?对方只是十五、六岁毛头小伙子一个,难不成会被他看得怕了?
当下装作不在乎,一面喂他吃饭,一面也看着他,却才发觉他的眼光中,竟然有火样热情,似乎可以透视人心。
她突然觉得自己就像赤裸裸地暴露在他面前,令得她不由自主地脸泛红潮。畏缩了一下,笑着啐道:你怎么这样看人,你知不知道这样很不礼貌?孙敬之赶紧收回目光,呐呐道:对不起但是他仍是忍不住的不时偷偷看着只是她已镇定下来不再尴尬终于喂完了那碗饭,孙敬之道:谢谢大姊,小弟吃饱了!
那女子笑道:也看饱了吧?
孙敬之脸上一红,喃喃道:是大姊真的很好看,我忍不住要看
那女子笑道:我蒙了纱中,你怎么知道我很好看?
孙敬之道:因为,因为你的眼睛,有这样的眼睛,就一定会很好看
她不由噗嗤一笑,不再搭理,只吩咐伙计端走残羹冷饮。
她又自己动手扶孙敬之睡好,深怕店伙计粗手粗脚,弄痛孙敬之。
孙敬之见她如此服恃自己,好生感激道:谢谢大姊,小弟何德何能?劳动大姊照顾
那女子掩嘴笑道:你就是有德有能,也劳动不了我啊!
不像睡在车内,车子颤得说话都痛,此时孙敬之说话仍不方便,痛的并不厉害,问道:请问大姊贵姓芳名?
那女子道:我姓杜名若梅,外号铁凤凰你不用将我名字牢记心上,我照顾你是看在二娘子的面上,以后也不用你报答我!
孙敬之一怔!问道:二娘子?
杜若梅摇头道:你这人真没头脑,谁救了你还不知道吗?
孙敬之急道:不知道啊,二娘子是谁?
杜若梅道:是钱姑娘的母亲
孙敬之哦了一声,道:钱姑娘的母亲为什么要救我?
杜若梅道:二娘子说,你曾经用凝玉功救过钱玉凤跟钱玉凰的命
想起用凝玉功救命这件事,孙敬之不由得有些脸红。
只听杜若梅深深吸口气,又道:我与二娘子至交好友。她托我照顾你,我是至死不辞的!
孙敬之叹道:二娘子救我,不怕钱公亮知道?
杜若梅道:她当然怕被知道,所以我们要赶紧走,走得愈远愈好
孙敬之又叹道:唉,我也真不懂那个钱公亮,为什么我救过他两个女儿的命,他竟然还要杀我?
杜若梅道:他为什么要杀你我不清楚,但知钱公亮已传最后一支盟主令
话到此处,房门敲了两响,是伙计隔门招呼道:姑娘,姑娘,有人来查房啦!
杜若梅脸色微变,掠至门旁,问道:谁?
门上砰砰乱敲,几个人七嘴八舌喝道:查房,查房!
杜若梅将门猛地一开,当门而立,双手叉腰道:是谁要查房?
门外站着五位横眉竖目汉子,子中各执兵刃,气势汹汹。
他们一眼就见到床上躺着一位受伤少年,大喜道:不错,就是他,他就是盟主令要缉拿之人!
不由分说,正要挤了进来,前面一位忽然注意到杜若梅头上插着一只铁质古朴的凤凰。
他摹地脸色倏地大变,双手一张阻住后面人拥进,颤声道:铁凤凰!
后面四、五人也大吃一惊!同时暴退。
杜若梅断喝一声:站住!
他们果然如遭雷击,站住脚步,不敢稍动。前面那人终于壮起胆子,抱拳道:不知是拜月教铁凤凰姑娘在此,多有得罪
杜若梅冷冷道:你们几个,都报上名来!
他们已吓得全身发抖,各自报名。
杜著梅又道:你们为何而来?
五人同时回道:是因为盟主令的赏金
社若梅目光一厉,冷哼着道:你们看到了什么?
五人同时回道:没没有,什么也没看到!
杜若梅冷笑道:很好,你们名字和面孔我都记下了,有谁对别人乱说此地情形,小心拜月教的蛊毒!
五人脸色变得苍白,摇头道:不不敢
杜若梅哼了一声,轻喝:去吧!
五人不敢再待一刻,狼狈而逃
杜若梅关上房门,姗姗走回。
孙敬之间道:他们来此意欲何为?
杜若梅笑道:来抓你!
孙敬之道:抓我?他们为什么要抓我?
杜若梅摇头道:你还不知天下只要武林人士,莫不在通缉你!
孙敬之大惊!问道:孙敬之有什么对不起天下武林的地方、杜若梅道:你没有犯罪,更没有对不起天下武林的地方,然而天下武林人士就是要抓你,只因钱公亮已传出最后一支盟主令
孙敬之自语道:盟主令?
杜若梅道:你大概不知什么叫盟主令?泰山大会每届产生一任盟主,每一任盟主都持有一支盟主令,此令一传,天下武林莫不听从!
孙敬之似乎有些懂了,又不懂,道:可是他已经不是盟主啦
杜若梅道:当年钱公亮被飞鹰门夺下盟主之位,并未夺走这支盟主令,一直舍不得用,想不到为了你却用了出来/孙敬之道:钱前辈不在盟主之位,怎么还能号令天下武林?
杜若梅道:天下武林认令不认人,倘若你孙敬之有盟主令,亦可号今天下武林!
孙敬之苦笑道:这么说来,盟主令珍贵如此,钱公亮为我区区一个小人物用了,我孙敬之颇感荣幸的了!
杜若梅劝道:你不必自悲,我想钱公亮一定是某处误会了你,你只要先避一避,将来误会解开,你孙敬之三字还是能在中原武林立足起来!
孙敬之叹道:倘若误会不解呢?
杜若梅道:钱伯父一日不撤回盟主令的旨意,你一日不能用孙敬之三字在中原立足,纵然十数年后,武林人士只要记得此令旨意者,莫不视你为敌!
孙敬之大叹道:大姊亦是武林人士,莫非也受盟主令约束?
杜若梅嗔道:我要与你为敌,还会跋涉千里,护送你南下吗?
孙敬之道:大姊要送小弟至何处?
杜若梅道:中原各地通缉你,你不能在中原立足,钱玉风托我送你至苗疆拜月教境内隐居要知我们拜月教的蛊道两字,天下武林闻者莫不胆寒
再说敝教深处边民可以不听盟主令的约束,你到该处后,保可无忧无虑的生活!孙敬之叹道:难不成要我孙敬之在苗疆隐居一世?杜若梅道:只要住上数载,缉拿你的风波稍稍平息你再改名姓行走江湖,有谁知道?
孙敬之摇头道:不,大丈夫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对任何人来说,我的名字永远叫孙敬之!
杜若梅暗赞道:有志气!
孙敬之又道:大姊,刚才已有五位武林人士发现了我,此去碍难重重。俗云:双手难敌四拳,好汉不敌人多。大姊,你留我在此地,一人去吧,我不愿连累大姊
杜若梅脸色一变,冷哼道:你当我杜若梅什么人?不顾朋友之义吗?
孙敬之闭口不语,他实在不愿连累杜若梅,希望她一气而去。
杜若梅知他一番好心,忽然咯咯笑道:小弟,你放一百二十个心,那五个跑龙套的小角色,绝不敢说什么你没听我问他们看到什么没有,他们答道什么也没看到!
孙敬之好奇心起,睁开眼来道:他们怎么对大姊怕的紧?
杜若梅得意的道:拜月教中苗族蛊道,妙绝天下,闻者莫不色变,一十三种下蛊方法中,有一种叫做形貌蛊他们听说这种形貌蛊的神奇,还敢轻易找麻烦么?
孙敬之道:莫非大姊记住他们面孔,就可对他们施蛊?
杜若梅摇头笑道:倘若真有这本领,天下就唯我拜月教独尊了蛊固可怕,也是因传说太过神奇才可怕,你别太相信啦!
顿了顿,又道:适才碰到的只是五个下等货色,若是碰到高明者,我自然也吓不倒他们未到苗疆之前,我不得不小心一些,夜长梦多,以免意外。所以顾不得你的伤势,一路兼程,明天还得多赶点路,你要忍一忍!
孙敬之颔首道:这点我还忍得下,只是有劳大姊护送!
杜若梅笑道:别老将护送一事放在心上,我去睡啦!明天见!
杜若梅回到自己房中,躺到床上。
夜色已深,她告诉自己必须早点睡着,因为明天还要早起。
明天还要赶一大段路,要尽早把这个看来又纯真又稚气的大孩子送走,不要落到老好巨猾,看像笑面狐狸一样的钱公亮手中!
这孩子又纯真又稚气,嘴巴很甜,眼睛却更是厉害,似乎能看透人心
听说他曾经用凝玉功治愈了钱玉凤。钱玉凰两姊妹的开阳掌伤势
那刁蛮骄做的钱家两姊妹,竟然对他服服贴贴
就连神针二娘子都对他这样推崇备至,甚至冒着被钱公亮发觉的危险,也要设法送来,要我救他
这孩子到底有什么魅力
想着,己有朦胧的睡意,但是又有异常的不安
是异常的香味
迷魂香!她突然心生警觉,从床上一跃而起,冲人隔壁孙敬之房中!
赫然发觉他已不在床上
窗户洞开,她掠身穿窗而出,隐约可见对面屋脊上,有人扛着孙敬之逃逸!
杜若梅心中大是恼怒,竟有人敢向她拜月教的虎口下拔须!
杜若梅清啸一声,展开身形,衔尾直追!
才跃下屋字,就见那人掳了孙敬之进了一辆马车显然有人接应,那人掳了孙敬之才上车,马车就已展开四蹄,疾驰而去
马车疾驰中,突地四蹄一蹶,向前栽倒!
车上的两个人身手矫健,虽是匆忙中栽落,仍能一招鲤鱼打挺,重新站起,随即拔出兵刃叱喝道:是谁?有种的给老子站出来!
摹地飕飕两声,两支闪亮的银嫖疾射而至!
二人连闪避的念头都来不及,两支银缥已射在他们脚前!
以这样功夫,要杀二人实是易如反掌,再低头一看,更是吓得屁滚尿流,当场就跪下来,叩头哀求道:小人该死,小人该死,不知道是拜月教铁凤凰姑娘驾到
黑暗中铁凤凰杜若梅娇叱之声喝道:现在知道了!
这二人叩头如捣蒜,道:是,是知道了!
黑暗中铁凤凰杜若梅的娇叱之声道:知道了还不快滚!
二人又叩头如捣蒜,道:是,是马上滚,这就滚!
二人才爬起身,暮又听她暴喝一声:慢着!
二人立刻重又跪下铁凤凰杜若梅慢慢从黑暗中走了出来,只伸出纤纤玉指,向他二人点了一下。
这二人立刻就只觉得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噤,吓得浑身发抖杜若梅冷哼道:今夜你们遇到的,永远别向人说起,否则谁也救不了你们去吧!
这二人以为自己中了拜月教的蛊毒,只得垂头丧气离去,再也不敢提起今夜之事
杜若梅这才走到倾倒的马车里,伸头一探,只见孙敬之昏迷不醒,歪歪斜斜地被压在底下
杜若梅掀开车子,将孙敬之拉出来,轻轻拍着他的脸,道:喂,你醒醒
孙敬之睁开眼睛,见到是她,又看到四周环境,竟然笑道:你怎么把我带到这里?这里的情调好些么?
虽然说着轻松的语气,肩上的伤痛得他直流冷汗!
杜若梅疼借地将他搂在怀中,总不能就让他这样躺在马路中间
四下望望,决定先将他弄到左面的小树林去。
她温柔地将他双手托起,生怕弄痛了他
他趁势双手勾住了她的脖子
他虽只是个大孩子,倒也人高马大,抱起来挺吃力的
而这个顽皮的孩子,即将鼻子钻迸了她的颈项间,用力地吸口气,道:姊姊好香
杜若梅一步跨不稳,几乎跌倒。
孙敬之更趁势在她香腮上亲吻了一下,道:姊姊真的好香杜若梅纯洁少女,被他这样一吻,心中颤抖了起来,口中怒责道:顽皮,该打!
谁知脚下一步踩空,身体向前一蹶
本来以她的身手功夫,很容易重新站稳的,只因为孙敬之挂在她脖子上,整个人的重量,将她带得向前跌倒
而且她此刻不知何故?全身发软,连站的力气都没有
就这样,她与孙敬之一起滚跌在地上
而且恰巧就跌在路边的干沟里
而且恰巧就跌在孙敬之胸膛上!
孙敬之痛得嗯哼一声,冷汗直流杜若梅连忙道:对不起,把你弄痛了话还没有说完,就彼他的嘴唇堵住,被他密密实实地吻往!
这一吻之下,江湖好汉见了都叩头如捣薪的拜月教铁凤且杜若梅姑娘,就完全地被瓦解了
她已在不知不觉中被翻身压到了底下
她也在不知不觉中被他攻人
一阵撕裂的疼痛使她惊醒,但是她已无力将他推开
她也不想将他推开,她只能忍受
而不久之后,忍受就变戌了享受!
她享受着那被攻击,被蹂躏
她享受着那粗壮,滚烫的摩擦
她享受着那全身神经被挑弄的滋味
她也注意到他在耗费很大的体力,而且痛得汗流夹背
杜若梅忍不住道:你的伤这么重,你应该休息一下
孙敬之道:就是因为我有伤,我才要用凝王功疗伤杜若梅想起了他能用凝玉功七七四十九天,疗好钱家姊妹开阳功掌伤的事,忍不住道:告诉我,我该怎么帮你?
孙敬之道:我把凝玉功的内功心法口诀告诉你,你就配合我,一起运功
第二天杜若梅又将铁凤钗别在车篷,前后各都插上一支铁凤铰,一路上武林人物见到那铁凤钗,不敢过问,远避开。
孙敬之心想:那铁凤钗一定是拜月教的信物,一支信物可以吓倒中原武林人物,可见拜月教在中原颇具声势,在苗疆本地威望一定更盛了!
杜若梅就安心地与孙敬之在车内恩恩爱爱,一起享受美满与幸福,一起运功
转瞬二月以后,已近苗疆地界
这二月来孙敬之骨伤大好,行动不受妨碍,但仍旧是支架绑着半身,不能坐起行走
车人菌疆,杜若梅毫无顾忌,索性将车篷四边卷起,俾使孙敬之呼吸新鲜空气,且可浏览沿途风光。
孙敬之睡在车中东张西望,一切都觉新奇
苗疆服束迥异汉人,风俗民情也大异其趣
路上行人一见马车上插着一支铁凤权过来,立即恭身让路,显然对拜月教里的徒众,也都颇为礼敬。
这天进入不知名的山区,苗疆山势不高,只是曲折不易识认,并不险峻,不似栖霞插天之峰甚多。
人山不久,忽闻金锣当当,鼓号齐呜,杜若梅呼道:糟糕,恰好碰上教主巡视!
此处山道单行一条,无法改道,杜若梅迫不得已,吩咐车夫:让在一旁,等前面来轿过去再行!
杜若梅随着下马站到一旁,跪了下去,紧低着头,生怕被旁人见着她的面孔。
那车夫人苗疆边境已经换过,也知道遇见拜月教教主巡行应有的规矩,赶紧跪下,头还叩在地上,不敢偷视。
孙敬之暗惊这拜月教主好大的威势!不会儿,只见行来四行三十二名丽装少女,每名手上提着未燃灯火的绿纱灯笼,上书墨笔拜月两字。
三+名少女头上都插着一支铁凤凰形式与杜若梅所戴一般无二。
少女过后,跟着一辆长方形软轿,由八名赤身壮汉抬着,壮汉古铜色的手臂上,环套一枚铜质的龙形护圈。后随十二名高马大汉,再后面又有五十余名苗服少女,备捧花蓝,尽是奇草异花灵药
软轿白纱四遮,轿里躺着的人儿清晰可见,孙敬之目光落到轿里,顿时看的呆了。
那躺着的人儿不知穿了衣服没有?只见金纱裹体,肌肤部分外露,白嫩如粉脂凝玉般,教男人看到,巴不得在上面咬一口。
肌肤已令人遐思万端,那脸庞儿不看则已,一看保教天下男人一看就舍不得稍动目光,哪怕看上一日一夜,也看她不饱。
无可疑问地,她就是教主一流的人物了,唯有她理应高居人上,万人皆该臣服她的裙下。
孙敬之,可怜的孙敬之,他出生以来何曾见过这等绝姿的姑娘?此时他什么也没去想,只有一个念头:看,看,看!
轿里的姑娘发现了孙敬之明亮的目光,也看到了路旁跪着的杜若梅。
杜若梅再低头也隐藏不了身形,侧面辨识就分明知道是谁跪在那里了。
大队缓缓前行,那姑娘教主娇喝一声:停!
轿于停下,前后簇拥的百余人,立刻全都停下。
那姑娘教主声音虽美,冷得怕人,道:杜司主,免礼近身
杜若梅一听教主喊出自己的职名,知道糟了,胆怯的站起来道:谢教主
教主声音更冷道:杜司主山西分司,未听召唤,怎地回来苗疆?
杜若梅微微粟抖地道:属下挚友被盟主令追缉,属下斗胆请至本教避难
教主一听,那个大胆盯着自己直视的少年,竟是被中原盟主令追缉的人物,如此惊动天下武林,不由好奇看去。
只见他看来只不过是个十五、六岁的大孩子,相貌也颇为端正,却看不出半点出奇之处只是他那一双明亮的眼睛,像是会喷出火一样的热情,令得她的心都快要溶化了
少女教主心神一震!立时收敛心神,眉头轻皱。
这一皱眉,孙敬之看得明白,顿时令他好不失望,自惭的移开目光。
教主回转目光,向杜若梅道:杜司主,本教山西分司教务甚烦,你怎能为了一个少年,远离山西?
杜若梅忽又下跪道:请恕属下的疏忽!
孙敬之不忍,正要说话,教主冷冷道:少年人,不用多口!
孙敬之对她如此称呼自己,心中顿起抗声:你也只不过十六、七岁,大不了我多少,怎么老气横秋的呼唤少年人y教主又道:杜司主起身,我不处罚你,但要速回山西主持分司教务,不得有误!
杜若梅大喜过望,她本意暗暗护送孙敬之至本教避一段时期,不意凑巧碰到教主巡视的行列,自知擅离职务之罪,企盼罚得轻一点,哪知教主根本不罚,实出她的预料。
杜若梅恭声伏拜道:多谢教主海涵!
翻身上马,又向孙敬之道了声:小弟珍重!
眼看她策马绝尘而去,孙敬之心情落莫下来,沿途一个多月的患难与共,肌肤相亲,耳鬓厮磨,自有一阵难舍的情慷,不由大喊一声:大姊珍重,再见!
远远传来杜若梅的呼唤:小弟珍重,再见!
那倩影终于远去,才听到这姑娘教主唤道:左秋!
一位戴着铜龙护圈的年轻劲装汉子,应声抱拳道:属下在!
姑娘教主道:送这位少年人至本教厨司服役。
友秋道:属下遵命!孙敬之一听她不将自己当客人,而当下人,还要替他们服劳役,不禁有气,抗声道:教主,你不能如此待杜司主的朋友!
姑娘教主冷冷道:阁下害杜司主擅离职务,本教主不罚她,却要罚你代她抵罪,怎么?不愿意吗?那也好,本教主就以客人待你,却须严罚杜司主!
孙敬之急道:不,不不要罚杜司主,我去服役就是!
姑娘教主冷哼道:为期一年,服役不满一年而潜逃者,这笔账就算到杜司主身上!
孙敬之汗流侠背,叹了口气道:好,为期一年!
姑娘教主小嘴一撇,道:谅你也逃不出我拜月教的手掌心!
然后唤声:起轿!
八名赤膊壮汉又扛起她的软轿,百余男女教众又簇拥而行姑娘教主最后还投以厌恶似的一瞥,生像瞧不起他孙敬之只是个要女人庇护相送的窝囊少年。
盛大的行列过去了,只留下一位戴着铜龙护圈的年轻劲装汉子。
他缓缓走近,向孙敬之一笑,道:我叫左秋,是教主的亲随卫士!孙敬之见他和蔼客气,也报了姓名,两人稍一交谈,左秋就命车夫继续驾车,送他们到拜月教本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