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庭黄鱼叹息道:“可惜还是没死。”
“那时,我腹痛如绞,就拼命挣扎,不知不觉爬到岸边,一大堆毒蚁立刻爬了我满头满脸,上面毒蜂、毒蛾嗡嗡乱飞,身旁毒蝎、毒蛇、毒蟾蜍、毒虫一大堆,张牙舞爪的接近,那情况好恐怖。”
“那你死定了。”
“拜托!换个台辞好不好?”
“好!那你铁挂了。”
老方交上这种锉人,不死也快被咒死了。
“差点就挂了。”
洞庭黄鱼失望道:“还是挂不上去?”
“那时我已全身无力,就在毒水里泡了三天三夜,居然奇迹似的挂不了!可是肚子却不争气,都快饿扁了。”
“挂个电话给我嘛!起码我会弄些干粮给你充饥。”
“乱办!这个时代哪来的电话?那时我饿极了,抓起一条毒蛇卡嚓一声就咬了它一口,味道居然甜美无比,吃完毒蛇又吃蝎子,我在毒龙潭被困了半个月,天天吃毒蛇、主毋蝎、毒鱼,半个月后我奇迹似的竟然没死。”
蓝晓晴作呕道:“那些东西能吃吗?”
“饿了什么都吃!几天之后,那些毒物一见我就怕,连体积庞大的猪婆龙都避得远远的,没有一种毒物敢惹我。”
洞庭黄鱼道:“挺威风的,你何不就在那儿当皇帝算了。”
“开什么玩笑?在那半个月里我可是度日如年,最后等到恢复了体力,爬上了悬崖,终于重出生天。”
“你没挂,情节一点都不精彩。”
“在那半个月里,毒物都没敢伤害我,一来是由于怕我吃了它们,二来它们已经把我视为同类,我已经成为一个毒人。”
“毒人?”
“是的!也许是因为我先中了人为的毒,又被毒蜂螫过,喝了毒水,毒蛾咬过,吃了毒蛇、毒蝎,身体里面全都是毒,各种毒素互相克制又互相中和,可能因为如此,体内的毒一时未曾发作,却留下了后患。”
“那你岂不富了?”
“富了?怎么可能?”
“有一句成语不是说后患无穷吗?既有后患当然不穷罗!”
岂有此理,后患无穷是这样解释的吗?
“当我逃出毒龙潭后,也发觉自己体内的毒物太可怕,虽用性命一父修的先天罡气,亦无法将之驱出体外。”
“那你铁挂了。”“还是挂不了!到了无法可施之时,我只有将全部的真元将毒素逼在一处,并形成一个包围膜,将毒素困住,以免它扩散,为了形成这层膜,我费去了八成以上的功力,也因此而几乎命丧武陵山。”
“妈的!说你死那么多次,没一次是真的,无聊!”
“我本来也以为我这次死定了!但我却不甘心就死,我还年轻,我不想在生命里留白,我要活下去,我挣扎……”
“挣扎什么?要活下去还不简单。”
“简单?”
“对!只要保持不停的呼吸就成了!”
这不是废话吗?
“为了想解毒,我去了一趟都庞岭。”
“找毒王?”
“对!毒王和我有些交情,毒王是玩毒的老祖宗,我体内的毒,如果连毒王也解不了,那天下就无人能解了!”
“那毒王一定一定替你解毒了?”
“没有!毒王也解不了!”
洞庭黄鱼大笑道:“那你铁挂了!”
“挂不了!毒王虽不能解毒,却教我用内功炼毒,他给我两种药丸,教我每天服药,用内功把毒物炼化。”
“那要多久才能炼完啊?”
“毒王也不敢保证,也许三年,也许三十年,也许一辈子的时光都花在炼化这些毒物上,为了保命,我没有选择的余地,练功是长期的,在外诸多不便,我只好打道回府,回重庆老家去安心的炼化毒药。
没想到国盘缠用尽,流落在界亭驿。”
蓝晓晴道:“后来的事我知道,我来说吧!”
当下把如何想吃狗肉却被狗追,因而认识了武陵野虎,五虎山寨如何毁灭、如何被诬、如何被追杀等等说了一遍。
老方补充道:“其实袁老大所灌输的几十年功力,我是一分也没有受用到,反而让我增加困扰,因为我本身重要的经络,已经被毒物和我自己的罡气所封住,袁老大灌入的真气无处可去,反而冲撞罡气,差点让毒物破茧而出。
还好我引导得宜,但这股真气却无处渲泻,不久前,我想逼出这股外来的力量,和展翅大鹏硬卯一下,把这股真气发泄掉,可惜我功力大失,无法控制自如,以致功亏一篑!
后来由于晓晴身历险境,我情急救人,竟无意中发挥潜能,把这股气一股作气的发泄无余,但是反震的余劲却波动我本身的罡气,以致毒素趁机外窜;我正咬牙想再度加以控制时,红衣女郎的螺旋难却已入体。
我那时神智不是很清醒,但暗器入体的痛楚极强烈,无意中将罡气全逼向创口,连带毒素也被逼在创口附近。
当小鸡拔锥时,射出的血箭小部份是败血,大部份是积存体内多时的毒素,但排出体外的毒还不到一成。
过后一连逃避两次追杀,也许是因为精神紧张,并未感到不对,可是到了那山涧时,以为可以松了口气,所以精神懈怠了!毒素却趁机而起开始流窜,老实说,我那时早已贼去楼空,什么真气都没了,说来还真气。
幸好我师门还留下一种最后的救命绝学,叫做竭泽延命法。这种救命绝学说起来相当复杂,简单的说,人体是由无数微量元素所组成,其中最重要的就是‘气’,所谓的‘气’,绝非我们一般呼吸的气。
我们都是练武之人,当知所谓气行百脉,当然不可能是把空气贯入血脉中,我们所修练的是一种能量,也就是一种静态的电流,每一个人本身都存在这种电流能量,只是性质不同而已。
大气之间亦充满能量,以备人体补充,既是静电,则必有阴阳之分,若人能将静态能量化为动能,这股动能用以疏通全身经络,即可达到健身之目的,若再深一层以大恒心大毅力去练,使动能能发出体外用以救人或伤人,或成掌风剑气,此需视各人修为之深浅而定。
在大气中的阴性静电,是宇宙能量最重要的一环,即是所谓的先天真气,或称先天灵气,练武之人之所以会选择深山大泽或瀑布山洞隐修,此盖因当地充满阴性静电,练武之人吸收此大地精华,更能使武功上一层楼。
所谓静电之说,学问大矣哉,在此不便细表,如有不明之处,写信问那爱现又爱打屁的三杯大醉侠即可。
我之所以不厌其烦说明这些,乃国许多人认为武侠小说中的功夫是天方夜谭,或者有些夸大,却并非不可能。”
洞庭黄鱼不耐烦道。“你还有精神说这些废话。”
老方苦笑道:“我也不想说,还不是那属猫的三杯大醉侠,爱‘浑’一世人‘捡角’,予岂好大小便哉,予不得已也。”
“好啦!你再不转回正题,小心读者们吐你口水!”
老方瘪道:“你这条臭鱼只会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说过,这是相当复杂的,我体内许多经络已阻,体内许多器官都缺乏能源,有些已开始萎缩,唯喝酒之后却可获得缓解,原因何在,我亦百思不得其解。
这些日子以来,由于无法运功,我体内的能量几乎已流失尽净,为了激起生命的最后潜能,不得已使用师门的最后救命绝学,就是把身体里所有潜在能量全部激发出来,就是让器官萎缩消失亦在所不惜,这就是竭泽延命之法。
这种功夫却需要外力来引导,也就是说要有反震之力来诱发,反震的力量越大效果越好,这就是我对晓晴和小鸡猛攻硬卯的原因。在基本元素的热能重新被激发后,毒素再度被驱逐,从我口中及创口冲出。
这次的冒险,毒素已除掉了一半。
由于毒素太毒,沾肤都会随毛细管入侵,所以我才会跳入涧水中洗净,毒死了一大堆的鱼虾,事情就是这样。”
照老方自吹自擂的说法,他原来不是那么挫的,他的锉是后天关系……什么?大后天有没有关系?拜托!此后天非彼后天,您可别搞错了!啥?您会搞错也是因为后天老师教错?不是大后天教错吗……?
蓝晓晴关切问道:“你好像比以前更瘦了!”
“瘦了?是吗?”老方下意识的摸摸脸颊,抬起的手却微微颤抖:“体内的基本元素放尽,能量就萎缩了,焉能不瘦?”
蓝晓晴大眼中充满关怀:“你觉得怎样了?”
“没怎样。”老方洒脱的笑了笑道:“能量放射完了,身体自然虚了!只是脱力得厉害,休息几天就没事了!”
蓝晓晴放下心道:“那就好。”说着柳眉一皱又道:“对了!你们刚才提到姬姐姐,姬姐姐呢?怎么没在这里?”
洞庭黄鱼猛的跳起来道:“对呀!小鸡呢?”
老方亦自睁大眼睛叫道:“对呀!小鸡呢?”
众人大眼瞪小眼半晌,还是没想到怎么一回事。
在姬小燕被混世太保擒走的时候,蓝晓晴先受伤昏迷,而洞庭黄鱼三人却情急救人,他们不知道情有可原,老方当时是在场的人怎会不知道呢?事实上那时候老方的神智不是很清醒,又在混乱当中,因此没注意情况的发展。
老方苦思一会道:“当时现场乱轰轰的,我好像听到小鸡的惊叫声,模糊中有人狂笑,声音很熟,好像……”
“到底是谁?”
老方闭眼想了想道:“对了,是他!”
“谁?”
“混世魔王!”
“会是那个‘俗辣’?不可能吧?凭他那种烂武功,不太可能在那种情况下掳走姬姐姐。”蓝晓晴颇表怀疑。
“别小看他!他可能是一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那岂不糟了?”
“是蛮糟的。”
“我要去救她!”蓝晓晴语意坚定。
“你要去救她?”
“是的!姬姐姐对我有救命之恩,受人涓滴,自当涌泉以报,她现在陷入魔手,我当然义无反顾要救她!”
“可是你自己的伤势犹未痊愈……”
“我顾不了许多。”蓝晓晴眼中露出坚毅的光芒:“混世魔王不是善男信女,他之所以擒了姬姐姐便急急离开现场,他的龌龊念头用膝盖想也知道,救人如救火,我无法顾及后果,但愿来得及救下姬姐姐。”
这个傻妞,自身难保还想救人,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
“我也去!”老方挣扎想站起,却是力不从心。
“不!方哥,你现在连站都站不稳,怎么有能力救人?你好好休息,等体力培养好再来接应我,我走了!”
“慢着!”洞庭黄鱼道:“我叫左、钱二位跟你一起弄。”
“晓晴……”老方欲言又止。
“方哥,别说那么多,我此去就是以命换命,也要把姬姐姐救出险境,如果姬姐姐有了三长两短,蓝晓晴必将抱憾终生。我这条命是姬姐姐从鬼门关前拉回来的,投桃报李,为姬姐姐赴死也是应该的。方哥,你不祝福我吗?”
蓝晓晴语音铿锵掷地有声,庄重严肃无比,大有风潇潇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的悲壮情怀,令人动容。
老方掩面长叹:“我:祝——福——你。”
“方哥,谢谢你的祝福,我也知道你身在险中,但轻重缓急有别,方哥当能谅我,蓝晓晴抱着必死决心前往救人,若有不幸,就当人生如戏,上台总有下台时,若万幸能顺利留得命在,蓝晓晴并非蓝晓晴,言尽于此!方哥珍重!”
话一说完泪洒如雨,一咬牙,人已飞掠出洞。
乾坤刀和生死棍微一颔首,亦双双破空飞去。
※※※※※※※※
蓝晓晴,这位娇柔又聪慧的少女,果然是糊涂一时。
凭她想在混世魔王手底下救人,无异是羊入虎口。
她更没仔细观察老方的绝望神色,只因听到姬小燕遇险,情急救人的情况下便轻身涉险,平常的冷静沉着完全消失。
老方本想力阻,可是……可是他却无能为力。
怔怔的望着蓝晓晴逝去的背影,咀嚼蓝晓晴留下的一句话,人生如戏,上台总有下台时,老方几乎为之悲号出声。
上台总有下台时,可是……上台容易下台难啊!
蓝晓晴并非蓝晓晴,而老方又何尝是老方?
你不见得是你,我不见得是我!什么是你?什么是我?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老方身无菩提,更无法明心见性不染尘埃,他无法不留色相,他是很平凡的俗人。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对老方来说,未免太玄奥了些。刹那间,前尘往事,一一掠过心头。
孩提时,读了些侠客列传,一心仰慕朱家郭解之流,立志要踩平世。一不平路,然而事实与理想毕土见相差太远。
练功的艰苦备尝,江湖的诡谲多变,锋镝的森利寒芒,几度九死一生,他从来没后悔过,也没惧怕过。
他承认自己是一豪放不羁的人,是那种很烂又不会太烂,很好又不怎么好的男人!光鲜亮丽、温文儒雅、风度翩翩、英俊潇洒这些形容好男人的形容词,与他是绝缘的,再严肃的场合,他都想搞笑。
这种人,不管他才华多高,注定当不了庙堂大员。
扪心自问;出道数年来,倒也洁身自爱,虽然个性不拘小节,倒不曾有过绯闻,也未被人拖去作DnA血缘检定。
多年来,一直以神秘的身份行走江湖,感情世界却是一片空白,他并不苛求,大丈夫只怕功业不立,何患无妻?
姬小燕,一个骄气凌人的女孩,她的美丽,令人眼睛为之一亮,很少男人不为之枰然心动,若说他完全不动心,那是欺骗社会,人是平凡的,对所有美好的事物都会欣赏赞叹,姬小燕的美,正是上帝的杰作。
不管老方是纯欣赏或是为之心动,在道德的立场而言,并无愧对之事,壮慕少一父乃人之常情,不能加以苛责,有对联语这么说:
百善孝当先,在心不在事,在事贫家无孝子,万恶淫为首,在事不在心,在心终古无完人。
孝即是顺,顺便是孝,终日大鱼大肉,言语杵逆,不爱惜自己,不知上进,老让父母耽心或愤怒,不能承欢膝下,再好的锦衣玉食又有何益?西潮东渐,我国固有之孝道理念逐渐分崩离析,良可慨叹。
男追女,隔重山,女追男,隔床单!若说一个身材玲珑浮凸的妙龄美女在你面前搔首弄姿抛媚眼,而你竟能无动于衷,那是矫情!动心表示你尚是性情中人,只要别乱动手,并无损于你的人格。老方心乱如麻,脸埋在枯瘦的双掌中,他有要哭的冲动,却挤不出半滴眼泪,他的泪腺已枯,根本无泪可流。
蓝晓晴的聪敏,蓝晓晴的慧黠,蓝晓晴的刁钻,蓝晓晴的机智,蓝晓晴的善良,蓝晓晴的纯洁,蓝晓晴的……
一切蓝晓晴的好,全部历历在目。
被迫离开山庄时,对蓝晓晴的表白,正是他内心深处的心语,他原希望有机会的,可是如今,一切都成空。
几度患难,互相舍命,这是多么高贵的情操,虽无卿卿我我耳鬓厮磨,但心有灵犀,短暂的感情却是刻骨铭心。
这就是爱情吗?来得太早,也来得太迟。
来得早些,或者可以免除这场灾厄!来得迟些,或许就不用受此折磨与煎熬!人,真的就逃不过宿命的轮吗?
不!不!不甘心,不甘心把这份残缺带进坟墓啊!天哪!叫天是无用的,天是虚无漂渺的,天只是一个空洞的名词,天是不存在的,事实上是天道无凭啊!
最后一声的祝福,是他生命的呐喊,此后,相见永无期!
人生如戏人生如戏,人生当真如戏吗?一般演员演完别人后,还可以演自己,而自己下台后却已永无上台时。
蓝晓晴三个字已成为他有限生命中不可承受之重,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情不自禁的苦果,竟是这么快就到来。
洞庭黄鱼是个成了精的老江湖,老方激动的神情,如何瞒得过他?平常大刺刺的他,此刻却心细如发。
“小家伙,别在我面前耍花样,你心里究竟还隐藏了些什么,快告诉我!”洞庭黄鱼目注老方语调沉重说。
老方缓缓放开双掌,整个人变了样,腰弯了,背驼了!脸上皱纹密如蛛网,眼神涣散,头发根根泛白掉落。“小家伙,你……”洞庭黄鱼大吃一惊。
老方以浑沌迷蒙的眼光瞧了洞庭黄鱼一眼,扯了扯嘴角,笑得比哭还难看:“臭鱼,这就是我隐藏的秘密!”
“怎么会这样?”
“我刚才不是说过了?我用了竭泽延命术,把身体里基本元素的能量都用光了!能量也是基本元素的生命,能量用光了,基本元素也死了!我现在只靠练武人的一口真元在撑着,老实说,我已去死不远!”
“怎么会这样?”洞庭黄鱼重复说着。
“臭鱼,自家兄弟我也不瞒你,我最多只能再活半个月。”
“什么?半个月?你怎么能死?你怎么可以死?你死了我会很寂寞的!小家伙,快说,怎么才能救得了你?”
洞庭黄鱼这些话说得像连珠炮似的,可见他心里很急。
“救我?”老方既摇头又苦笑道:“臭鱼,我衷心的谢谢你,我看你也别枉费心机了!没什么机会的。”
“没什么机会就是有机会,小家伙,你快说!”
老方一个劲的摇头道:“难!难!难!”
“难什么难?”洞庭黄鱼大声吼道:“难你也要说,我黄鱼是一个直人,只要你说出来,水里来火里去,上刀山下油钢,那怕千刀万剐乱箭穿心,我也要想尽办法救你,皱一皱眉头就不是好汉!”
洞庭黄鱼说得豪气于云、气壮山河。
“臭鱼,听你这些话足见肝胆,不枉我们相交一场,如果你真想知道,我可以告诉你,救我的方法有好几种。”
“好极了!是选择题,我比较有把握,您说说看!”
“好!第一种,我要滴天石髓。”
“滴天石髓?这是什么玩艺?”
“滴天石髓据说是共工撞折不周山、天倾西北地陷东南、女娲代炼五色石以补天所剩下的五色石。石中有髓,是为浑沌精气所化,其功能能生死人而肉白骨,世间是否有此物,谁也无法证实。”
“这不是废话吗?”洞庭黄鱼搓手踱步焦躁不已。
老方苦笑道:“所以我说难嘛!”
“好好,这题我放弃,说下1题吧!”
“第二种,如果有万载青空亦勉强可用。”
“万载青空?天啊!青空听说是菊科的植物,连几百年的神木都难得一见,怎么可能有万载青空?这也太难了吧?”
“第三,如果有成形人参亦可。”
“成形人参?妈呀!你怎么老出难题?百年老参就已相当名贵,哪来修成人形的万年老参?你也太苛求了吧?”
“所以我说难呀!”
“讲个比较简单的好不好?”
“第四,可用电击之法。”
“电击?”
“我说过,人体中有静电能量,这是人类基本生存的条件,竭泽延命术已把所有的能量竭泽而渔,换言之,我体内所有的细胞已完全没有能量可以活动,如果能有负极大于正极十倍的电力,或可激发再生亦未可知。”
“天!那里有这种电?”
“有是有,千载难逢罢了!比如闪电,基本上闪电打雷是由于地面的阳静电离子和天上的阴静电离子含量达到饱和,互相吸引接触而产生动能,和练功的原理是相同的,但阴静电离子过高,相对不平衡,闪电就无法产生。就算会产生,我们也不知道何时何地会产生?就算能预知何时何地会发生,亦不知如何接引上身?就算能接上身,亦不知威力如何?电力不够,起不了作用,电力太强,足以把人烧成焦炭,你说,这有可能吗?”
洞庭黄鱼目瞪口呆道:“这比他妈的登天还难。”
“所以我说太难了!”
“说个比较简单些的好不好?”
老方摇摇头道:“没了!”
“真的没了?”
“没了!”
“有!”突然有人冷冷接口。
随着语音,走来一位身材瘦高的老者,龙周凤目,身穿宽博袍,足登逍遥履,神态冷肃倨傲,精神却极为瞿烁。
洞庭黄鱼吃惊道:“你是谁?”
老方讶然道:“玩毒的,你怎么也来了?”
洞庭黄鱼骇然道:“你就是毒王?”
毒王扯了扯嘴角,算是打过了招呼。
“玩毒的,你是来送我一程还是来帮我接引西方的?如果能带一团五子哭墓会热闹些。”这个时候还有心开玩笑。
毒王皮笑肉不笑的冷冷道:“你想死却未必死得掉。”
洞庭黄鱼道:“死不掉,挂上去也可以。”
老方苦笑道:“我这个样子还有机会活下去吗?”
毒王阴阴道:“置之死地而后生。”
“大罗金仙也救不了我。”
“胡说!老夫说你死不了。”
“有说乎?”
“除了你说的三种之外,还有一种可以救你不死。”
“还有一种?”
“不错!”
“说说看。”
“龙髓。”
“龙髓?玩毒的,你真是爱说笑。”老方失望地道:“龙这种动物早已绝种千万年,怎么可能会有龙髓存在?”
“有。”
“在那里?”
“你从中毒去想。”
“由母龙潭!”老方脱口而出。
“对!”毒王依旧面无表情。
“毒龙潭我去过,里面根本没有龙呀?”
“有。”
“我在潭边呆了半个月,什么也没见着。”
“你听说过三百年前的奇人毒龙尊者的事吧?”
“有听说这个人,却不知道他的生平。”
“毒龙潭是一潭死水。”毒王的声音连抑扬顿挫俱无,平平板板道:“三百年前,毒龙潭曾经出过龙,受毒龙潭毒气孕育,成为其毒无比的毒龙,毒龙尊者恐其出而危害人间,用本身之元灵将毒龙镇于潭边石洞内。”
“你是说毒龙尊者还没死?”
“死了。”
“死了怎么还能镇住毒龙?”
“人本有精魄,俗称灵魂,精者,粹也,魄者,灵山精魄,即修为有成者之灵气,修成半仙之体,精魄离体事属平常,古人即有朝游北海暮苍梧之说,若非精魄离体,凡人岂有此等能耐?
凡人往生后,精魄数日乃至数十日即消,修为有成之人可历千百年犹在,故毒龙尊者虽死,毒龙乃不敢肆虐。”
“你是说毒龙尊者的灵魂在镇压毒龙?”
“然也。”
“这未免太玄了吧?”
“事涉玄冥,本不可思议,其实此与你所说的静电磁场有关,所谓先天真气者,道家称之为气:佛家称之为灵。修为到某一程度就会形成磁场,当你的真气磁场与第三度空间磁场相通时,你就会看到某些异象或成为通灵者。
此中学理颇复杂,多说只是浪费时间,小子……”
老方泄气道:“就算有龙,我们也找不到。”
“没去怎知找不到?”毒王语气有责备的味道。
“就算找到了,也不知如何降服它。”
“找到再说!”
“就算降服了,也不知如何取髓。”
“废话少说,有去总会有机会。”
毒王说的没错,有去就会有机会。
俗话说得好,上等人制造机会,中等人把握机会,下等人等待机会,机会已在眼前却让它溜走,更等而下之。其实人的一生当中,是有很多次机会的,幸运之神绝对曾经敲过你家大门,只是你轻易的把它挡掉了,推开了。
你会说:下次吧!(不够果断)
你会说:很难做。(畏惧困难)
你会说:做不来。(缺乏自信)
你会说:我才不干!(拒绝成功)
你会说:慢慢来。(错失良机)
你会说:我没时间。(推托敷衍)
你会说……
你也很多理由拒绝机会,机会却不怕被拒绝,你不要的机会别人抢着要,等别成功了你再后悔就来不及了,凡事犹疑,你将一事无成!下定决心,你一定成功。
谁说人生没机会?昨天三杯大醉侠就在路边捡到一块钱!
你说一块钱没屁用?我就利用这一块钱打了一通电话,结果做了几万块钱生意,不赖吧?这就是机会!
奉劝大家以后走路稍稍低头一下,低头才有生意做,两眼望天,除非空难,否则天上是不会有钱掉下来的。
坐而言不如起而行,做了就有成功的希望,洞庭黄鱼说得好,大家一起干、一起搞、一起弄吧!胖子吃肥肉——加油!
“可是……”老方还在犹疑。
“老夫知道你有牵挂,你那叫小鸡的女朋友目前没事,去救人的女朋友有高手在暗中保护,专心救你自己吧!”
老方心一横,“好,我跟你去毒龙潭碰运气!”
“运气不是碰的,你必须要下定决心,唯有求生的意志和毅力才能救你自己,坚持绝对是成功的不二法门!”
老方涣散的眼神中,似乎出现了些许光彩:“玩毒的,你是个不轻言的人,言必有据,我信任你,我一定会成功。”
毒王冷冰冰的面孔难得露出了笑意道:“很好,老夫就是喜欢你这种不屈不挠锲而不舍的态度,不管做任何事,只要你不放弃,绝对就有希望,只要生命的种子不腐烂,总会有发芽的一天。走!老夫助你一臂之力!”
毒王话一说完,将老方背上,身形化虹,去势如电射星飞。
“我也去!”洞庭黄鱼跟踪飞射,一如风行电掣。
毒王说的没错,只要心中的种子不腐烂,总会有发芽的一天,时序运转,寒冬将会过去,春天也必会到来。
有句成语说:否极泰来。运气坏到极点以后,未尝不是一个转机,如果您能掌握住机会,也许就是你的翻身之日。
衰星老方是否能翻身呢?咱们瞧下去吧!
※※※※※※※※
孟子说:人性本善,人之所以有恶行,乃因后天环境影响使然,告子却说:人性本恶,人之所以为善,乃因后天教化所使然,两位前辈“仙角”的立论各有所本,千古以来,无人敢评断谁是谁非。
三杯大醉侠另有见地,特书之以流芳百世遗臭万年。
大抵生物都有侵略性和占有欲,植物亦不例外。
君不见大树长得亭亭如盖,其实它也是在占有阳光。
您见过藤蔓吧?它攀援着大树往上爬,叶子却张在树叶之上,您能说藤蔓忘恩负义、狼子野心、数典忘祖乎?
野生动物亦有占地为王之举,有些动物拉屎撒尿为记,并非表示“到此一游”,乃警告此地为吾之势力范围,他兽侵犯后果自负,吾将保留法律追诉权,扑之杀之亦不得怨天尤人,可咒彼辈为畜牲,却勿怪其泯减天良也。
尤以雄性者,狼子野心,一夫多妻,乃至近亲通奸,罔顾伦常,可訾其狼心狗肺,却难以指责渠为失去人性也。
天下男人一般色,媸妍美丑两样情,男人看到身材喷火、风情万种之美美女生,不想占有者几希,进而用强者亦大有人在,有人敢为所欲为,有人只囿于意淫,其关键乃因后天道德伦常之规范也。
连三杯大醉侠如此年高德勋、修为功深之士,在街上望见前凸后翘穿着暴露之女士,亦经常为之目不转睛猛咽口水,强欲伸出禄山之爪,奈因此行有亏私德,更惧条子以妨害风化或强暴未遂之罪抓之,故不敢有所逾越也。
况彼时报章载之,电视播之,臭名赫然传遍大街小巷,武林中人人皆日可杀,岂止斯文扫地,江东父老有何颇见我哉?
是故,前者,本性也;后者,规范也。
故孟“天”子人性本善之说说不过去,告“天”子人性本恶亦说不过来,三杯大醉侠乃创立一派:人性本色是也。
吾在日什么哉?吾喝了三杯之,有点醉意了乎,望读本书之尊者,多原谅是也,醉言醉语当笑话一则焉。
哇拷!我在掉什么文哪?这不过是一部逗笑消遣的无聊派小说,又不是春秋汉书史记,掉什么狗屁八股?
以上所说可不是三杯大醉侠上完厕所没擦屁股胡说八道,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性爱跟吃饭一样平常。
老实话说,有些男人是比较贱了点,难免有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又不如伦不着的心态,什么?您问三杯大醉侠是否也这么贝戈戈?哈哈,今天天气很好,您没长痔疮什么的吧?此事三杯大醉侠可不想对号入座。
酒色财气,色没什么,排名罪魁祸首是酒,说到这个酒嘛!可是我的死仇大敌,恨不得一口喝光它们……是这么说的吗?不管他,酒是重要的药引,没有它,有些药的功效要大打折扣呢!再说无酒席不欢,没有酒,很多生意谈不成,很多酒店、PUB、特种行业等都要关门大吉,那怎么可以?没有酒就没有李白,也没有三杯大醉侠,国家民族的损失岂不大矣哉?
酒能载舟亦能覆舟……这句话好像怪怪的,反正就是这么一回事,过犹不及,喝过头难免误事,适可而止可矣!
酒是穿肠毒药,色是刮骨钢刀,屁!没有了色,人类早就绝种了!性,不是淫邪,也不是罪恶,是人性的一部份。
奇怪?,我怎么写小说写到那方面去了?不提,不提。
有些人天生比较淫荡……不不!这怎么说,对了,比较变态,像混世魔王伍炳就是这种人,现代人称之为色狼。
至于色狼有没有色,从外表很难看得出来。
他又没在头上顶个生殖器,谁知道他色不色?
什么?您问三杯大醉侠会不会很色?拜托,我头上也没顶……什么话!顶着那玩艺儿跟人敬礼,像话吗?
墨水多过茶,闲言表过,且说歪传。
混世魔王淫笑连连,几乎连两粒“杏子”都拥在一起跳“黏巴达”,那份得意劲,笑死了五行仓库的八百壮士。
他穿校拨叶,尽往密林深处走,对地形相当熟悉。
没多久,他到达一处乱石堆积的斜坡上。此处石头巨大无朋,有的方圆数丈之巨,所以形成了无数的石窟石隙,在这里捉迷藏,保证没人抓得到。
混世魔王跳跃如飞,朝一处石堆奔去,这处石堆是由数块巨石组成,底部就是天然的石窟,上面石头接合处有如鬼斧神工严丝合缝,石室中凉爽干燥,内有一石床,居然被褥齐全,显示经常有人在此睡卧。
混世魔王早已制了姬小燕的双臂儒、双环跳,手脚无力,唯可以躬身挣扎而已,事实上她也没力气挣扎了。
混世魔王将姬小燕放在石床上,拖过一张石凳,就坐在石床边睨着眼不怀好意的邪笑着,像一条戏鼠的猫,姬小燕媚目喷火,毫不畏惧的对视。
混世魔王嘿嘿阴笑道:“你这马子真够正点,我操!”
姬小燕贝齿紧咬不发一言。
混世魔王拧了姬小燕粉颊一把自语道:“啧啧!瞧这肌肤!嫩得可以挤出水来。哟!瞧这双眼睛,像带勾似的,勾得人家心痒痒的,我操!尤其是这张小嘴,多逗人,又红又润又小,像樱桃般的可爱,真想一口吞了它。”
接着魔手往下滑:“多细腻的粉颈,多柔和的线条,真教人想入非非啊!”魔掌再往下,按住隆起又敏感的地带。
“住手!你想干什么?”姬小燕再也酷不下去了。
“干什么?嘻嘻,你问得真好笑。”混世魔王邪笑道。“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不是吗?”
“住手!你……”
“住手?我当然会住手,不过不是现在,那要等到我爽够了!小鸟也喂饱了!那时,我要住手你还未必答应呢!”
“你……你这畜牲!”
“啪!”混世魔王突然发怒二扬掌就是一耳聒子!姬小燕的粉颊由白转红,五条指痕宛然,硬是挨得不轻。
“你骂我?你敢骂我?她妈的我操!你这破BOY,你以为你漂亮?你圣洁?你高贵?你美?你水?我呸!”
混世魔王没来由的怒气,反倒使姬小燕怔住了!姬小燕从小娇生惯养,出道以来目空一切,身手不差人又美,去到哪都像高贵的玻璃艺品,众人小心的捧着,唯恐摔坏了她,从来没有人违逆过,可没见过男人发脾气的阵仗。
“女人,你别耍帅,在我混世魔王伍某人的胯下,骑过无数的野马,比你凶比你狠的多的是,你算得了什么?”
“你……你不能这样。”姬小燕语气低软多了。
“不能这样?你以为我抱你到这儿,是想把你当圣母娘娘来膜拜的吗?呸!我告诉你,女人,你的名字叫泄欲器!”
“我……我求你……”姬小燕近乎哀求。
混世魔王淫笑道:“你现在不用求我,等你尝到滋味之后,你更会求我,求我再来一次,这玩艺是玩不腻的。”
“你……你简直是衣冠禽兽!”姬小燕软求无功,不禁又勾起心中潜在的高傲骄纵的本性,再度开骂。
“破BOY,你又骂我!”混世魔王突然又暴躁起来,左右开弓啪啪两响,姬小燕结结实实收了小费一千五!
混世魔王此刻双目欲火欲喷,怪手一伸,嘶然裂帛响处,姬小燕衣物中分,上身仅剩下粉红色的肚兜!
高耸的酥胸,诱人的乳沟,混世魔王呼吸粗重了。
怪手再伸,胸围子离体,刹那间春光明媚,鸟语花香,一元复始,万象更新,一声爆竹,万户迎春……我在说什么呀?
总之在那一刹,春光乍现,椒乳怒突,少女的玉体有如白璧般无瑕,隆起的双峰坚挺,两颗红宝石发着诱人的光泽。
混世魔王眼中露出贪婪的光芒,喉间啯啯的吞着口水,迫不及待的自行宽衣解带,把自己脱得赤条条的。
姬小燕何曾见过这种场面?早已羞红了脸,闭目不敢看。
混世魔王不管姬小燕敢不敢看,一个虎扑,压在姬小燕半裸的玉体上,双掌握住一对盈盈蓓蕾又搓又揉起来。姬小燕一阵气血攻心,几乎昏厥!
混世魔王喉中作兽吼,已伸手解开下裳裙带……
诸位看官大哥正待观看一幕限制级养眼镜头……
三杯大醉侠亦自擦亮老花眼镜,张开臭嘴等着……
正在家家引颈盼望、万民摒息期待、众人张口欲呼之际,石窟之外刷的落下一道人影——这家伙来得真不是时候,众看官大哥们只好叹息,失去了一饱眼福的机会,三杯大醉侠抱着被看官用酒瓶敲昏的脑袋鼠窜而逃。
“伍炳,你干的好事!”来人愤然怒叱。
混世魔王一怔,欲火消失了大半。
“你来干什么?”混世魔王心不甘情不愿的松了手,似乎有些舍不得离开香喷喷、热辣辣的娇躯,举动其慢如牛。
“来干什么?来撞破你的好事。”“当然是好事。”混世魔王对赤身露体丝毫不在意,缓缓穿着整衣,冷冷道:“你黑卒吃过河,未免管得太多了吧?”
“你这混蛋!”来人怒火仍炽:“你竟然背着我干这种事?、你太过份了!我为你牺牲这么多,你竟是这样回报的?”
“你说话客气点。”混世魔王好整以暇地扎上腰带道。“什么回报不回报?我伍某人可没欠你什么人情。”
“你……你想过河拆桥?”
“拆什么桥?当初是你自愿跟我的,我可没对你承诺什么,再说你这条桥年久失修,我不拆你也会垮掉的。”
“你这畜牲……”
“啪!”混世魔王出手大方又是五百,只是赏的对象不同。
“你……你打我?”
“打你又不用选黄道吉日。”“我跟你拼了!”来人一声嘶吼,音阶高了好几个KE,失去了娇柔甜腻的原味,来人竟是媚娘子焦姣姣。
只听她怒嘶一声,赤手空拳火杂杂的冲上,劈头盖脸一阵猛打,手抓脚踢口咬,简直跟泼妇没什么两样。
“住手!”混世魔王忙连封带架,有些手忙脚乱。
两人近乎贴身相搏,居然都未用上内力!
“你这杀千刀、剐万刀、死澎肚短命的、死没人哭的……”媚娘子边嘶喊边打,平常消魂蚀骨的媚态消失无踪,媚娘子不是媚娘子,原来是醋坛子。
两人依旧劈哩啪啦的打得不可开交。
正在闹纷纷的当儿,一条人影捷如鹰隼疾射而入,双掌左右分张,混世雄王和媚娘子惊叫声中两面飞跌。
人影已从中突入,抱起石床上半裸的姬小燕挫身而退,来去之间其疾如电,几乎连人影都未看清,已自投入石林中。
等两人狼狈站稳,早已不见人影,轻功骇人听闻!
“都是你!”混世魔王埋怨道:“害我一口到手的熟鸭子飞了!你吃什么飞醋?我做这种事又不是第一次!”
媚娘子脸上指痕宛然,披散了一头秀发,满脸幽怨,泪水却已沿着粉颊滑落,梨花带雨,又落得楚楚动人。
媚娘子是个天生的尤物,很会抓住男人的心。
一会儿,她小嘴一抿,又媚态横生,表情极为丰富。
“你过去玩归玩,玩那些庸脂俗粉我才不管,这次你要玩的妞太美,只怕你玩得太爽收不回心,所以我……”
“我操!”混世魔王愤然道:“你他妈的岂有此理,我混世魔王除了你,有哪个马子能玩得长久的?”
媚娘子扭着小柳腰道:“好啦!你就别生气啦!人家是怕失去了你才这样的嘛!人家对你可是一片真心的哦!”混世魔王叹息道:“可惜一块好肉被狼给叼跑了。”
媚娘子媚眼儿会放电,腻声挤进混世魔王怀中:“你也别可惜了!反正肥水没落外人田,你何必叹息呢?”
“他妈的,他顶会捡现成的,害我又得‘溜鸟’。”
“你也不用溜,闲不了你的。”
媚娘子眼中春意荡漾,娇躯已挤入混世魔王怀中。
“罢了!”混世魔王抱住媚娘子火热的胴体。
“就当那妞是越南玫瑰,毒死那只狼!”
“你这小浪货!”混世魔王的欲念又被挑起。
没多久,石床上已上演了一幕活春宫,正是武陵渔郎轻车熟路勇闯桃花源,鹬蚌相争你来我往,嗯嗯啊啊的淫声浪语,粗重的喘息,咯咯的浪笑,声音一阵紧似一阵,这种声音用写的不精彩,用听的比较刺激。
颠鸾倒凤的床上运动,八三一炮战紧张绝伦,中央突破两面包围,敌机临空高炮侍候,你打三索一鸟喊碰……
炮声隆隆达于四野,连三杯大醉侠听了都为之血脉贲张。
两人欲仙欲死,根本不知道三杯大醉侠拿着颓笔偷窥……不不,怎么那么不小心把自己的本性写出来了!我是说他们俩正欲仙欲死,根本不知道有人到来。
三条人影疾泻而至,竟然是蓝晓晴和生死棍、乾坤刀。
哼哼啊啊的叫床声越来越大。
蓝晓晴未经人事,对这档事一知半解,她可没想到人在做这种事,会发出那么难听的声音,断断续续好像濒死前快断气的哼声,侧耳倾听一会,满面疑惑道:“奇怪?这儿又没人家,怎么会有人养猪?”
“养猪?”乾坤刀一怔。
“对啊!你难道没听到猪叫声?”
乾坤刀差点喷出隔夜饭:“那不是猪叫声。”
“那会是什么声音?”
“那是…。”乾坤刀心头一震暗道不好,莫非混世魔王已然强行抢滩登陆,姬小燕港口失守,这岂不糟了?
“我去看看。”生死棍一拎镔铁齐盾棍就走。
“我也去!”蓝晓晴跃然欲动。
“姑娘,你不能去!”乾坤刀忙阻止。
“我为何不能去?”
“这……”乾坤刀一时语塞。
这种事要如何对一位小姑娘说?根本难以出口。
蓝晓晴见乾坤刀支吾,身形一顿,已飞扑石窟。
这一来,惊动了野鸳鸯,也羞红了蓝晓晴的粉颊。
这对狗男女正在紧锣密鼓迎来送往、欲仙欲死的当儿,警觉性也差了些,骤见洞口人影一闪,不由大吃一惊,匆忙之间拔“剑”出“鞘”,拉开马步。
一下子“门当户对”,丑态不堪入目。
蓝晓晴双眼一闭,急忙鱼龙反跃,差点撞上随后的乾坤刀。
此时,她才明白吞吞吐吐阻止她的原因。
“山洞里的狗男女,给本姑娘滚出来!”
蓝晓晴娇靥上红晕未退,已然怒声叱骂,她出道以来从未说过粗话,亦从未自称本姑娘,可见她羞愤已极。
石窟内的男女急急着装,匆忙间差点换错了内裤。
混世魔王在此种情况下,居然又嘿嘿奸笑起来。
“你还笑得出来?”媚娘子妮着声埋怨。
“我为何不笑?走了一个龟,又来了一个鳖,这妞儿来得正好,我瘾头还没爽够,正好拿她来煞煞火!”
“你这死冤家,还真能‘干’!”
媚娘子一语双关,令人会意脸红。“谁不知道我渴世魔王是百战不殆的炮王?”
“你就是这个天赋异禀让我迷死了!每次都弄得人家筋疲力尽,说不出的HAPPY,你对外头那妞有‘性’趣?”
“废话!对她我早就‘雄心勃勃’了。”
“你真的想要,我可以把她弄来给你爽,不过……”
“不过什么?”
“我得跟你约法三章。”
“人家是什么‘江八点’、‘李六条’,你只有‘法三章’,条件比你那‘门面’还宽。说吧!答不答应在我。”
“你要死啦!打这种比方,还不是因为你的‘本钱粗’,我只好扩充‘门面’,否则要如何应付庞大的‘吞吐’量?”
“好啦!你也不必把你的‘吞吐港’当成是宝,你我都是天赋异禀之人,寻常男人在你上冲下洗、左搓右揉下,三招两式便元阳尽泄,唯有我混世魔王才能满足你无度的需索,说吧!我在听着。”
“你说的没错,寻常女人在你胯下要不了三天,也一样真阴吐尽,咱们算是‘阴错阳差’的怪胎,我跟你约定,如果你对她只是玩玩而已,不会因她而抛弃我,我可以帮你把她弄上手,给你增添功力。”
“你真是个大醋桶,放心好啦!对这种没见过世面生生涩涩的毛桃子,怎能跟你这种百战‘纱床’的高手比?我玩她不过尝尝鲜换换口味罢了!玩一两次后就把她卖到私娼寮去,我和你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双。”
“真的?你可不能骗我哦?”
“安啦!安啦!我骗不到从来不骗,你跟我才是‘紧锣密鼓’的最佳拍档,其他的马子,被我玩一次得休息三天,玩三次非大病三月不可,她能给我玩多久?放心!你才是我的最爱,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死人!尽会甜言蜜语逗人开心。”
深陷情欲中的女人,竟这么轻易的相信这种骗术。所以我说女生是很好骗的,听说——纯听说,三杯大醉侠外表忠厚,其实心存奸诈,经常会欺骗女生……胡说!什么叫经常欺骗女生?他连男生也骗……什么话!三杯大醉侠从来没有不骗人……不不,我是说今天天气很好,哈哈!
女人是感性的动物,很容易受到感动,这是天性,连媚娘子这种江湖浪女也难逃情网,况吾等善男信女乎?
※※※※※※※※
蓝晓暗自受到病虎灌输内力后,再经姬小燕和乾坤刀两度疏导,大部份已能化为己用,功力已是增强不少。
她心急于姬小燕的安危,不顾内伤未愈卯命飞奔,她的江湖经验尚嫩,唯其涉世未深才能保有赤子之心,先不为自己预设立场,这是她最令人疼惜怜爱的一面,舍身饲虎舍己为人,这是难得的情操。
花花世界是一个无情的大染缸,也是一道污秽的洪流,要染黑还是要染白,全在个人一念之间,有人宁愿随波逐流,宁愿在黑暗中觅食,一辈子不想面对阳光,轻贱自己的生命尊严,在人生中,他们只是泡沫。
有人则似激流中的砥柱,激起的浪涛是生命的花朵,轰然的涛声,是永垂不朽的乐章,做人总该是要正面的、积极的、迎向阳光全力以赴,姑不论成败如何,至少我们努力过,也不枉人生走一遭。
读圣贤书所为何事,知三纲、识五常、懂仁义、明进退、知廉耻……我说这些干嘛?还是回头来表歪传吧!
话说蓝晓晴急于救人,放开脚程疾驰。她没什么江湖经验,一个人只是盲人瞎马,乾坤刀和生死棍却是两只老鸟,江湖门槛甚精,也是追踪觅迹的行家,寻寻觅觅终于找到了地头,地是找对了,时机却不怎么恰当。
就是那么凑巧,人家紧锣密鼓盘肠大战,他们赶来看到了不该看的,听说看了这种镜头会长针眼,蓝晓晴事后是否有长针眼不得而知,依我看应是无稽之谈,若此说是事实,妇产科医生岂不天天害眼疼?
不过三杯大醉侠听了那些淫声秽语后,足足耳呜了一个多月,后来挖出一堆“黄色”的耳屎,耳呜竟不药而愈。
蓝晓晴从来没见过这种阵仗,直羞得耳根子都红了!羞愤之余口不择言,其实她也骂不出什么下流的脏话来。
“洞里那两只见不得人的裸体动物,这会也该技好人皮了吧?你他妈的狗男女,要是患了夹阴症拔不出来,老子一棒打下去,包你棒打野鸳鸯两分散!”生死棍因为有蓝晓晴在,粗话倒留了分寸。
“我操!是哪只野狗在此狂吠?”混世魔王从容整衣,大方的迈步而出,脸上连一点羞愧或难堪的表情都没有,媚娘子柳腰款摆后跟,俏脸红都不红。
“我尻你祖宗十八代!”生死棍被骂了一句,不禁心头火发,顾不了什么也粗野回骂:“我尻你娘、反你祖、风破你家老猪母,蓝姑娘骂你们是狗男女,你又骂老子是狗,老子卯上你,岂不是狗咬狗一嘴毛?”
这个粗汉,骂人连带把自己也骂了!
“我操!我操!我操操操,我操你狗儿子!”“我尻你狗祖宗!”
两人见面就来场“口水”大战。
蓝晓晴怒道:“姓伍的,姬姐姐呢?你把她藏到哪去了?”
混世魔王流里流气道:“什么鸡姐姐鸭妹妹的,鸡姐姐没看到,鸡弟弟倒有一条,就藏在裤裆里,脾气不太好又很滑头,消化不良还会吐奶呢!你如果想要,我可以借你用几次,包你爱不释手。”
“住口!你的嘴巴好脏!”
“怎么会?我刚才才被人舔得干干净净。”
“你……”蓝晓晴和混世魔王斗日,保证讨不了好。
乾坤刀冷然上前道:“姓伍的,你要干什么狗屁倒灶事与我无关,我只问你,你掳来的那位姑娘如今何在?”
混世魔王拿斜眼瞄了瞄道:“你是谁?”
乾坤刀道:“别管我是谁,只问你掳来的姑娘何在?”
混世魔王冷笑道:“我为何要告诉你?”
乾坤刀忍气道:“她是我们的朋友,我们……”
“朋友?”混世魔王大笑道:“你少来了!人间仙姬平日眼高于顶,你是什么东西,也配说是她的朋友?”
“配不配是我们的事,不把人交出来你会后悔的。”
“后悔?开玩笑,我混世魔王敢做就不后悔!”
“得罪了我们,对你没好处。”
“我操!听你这么说,好像来头挺大的。”
“我是洞庭湖乾坤刀左方。”
“原来是那条死鱼的走狗,别人会怕那号称洞庭之王的祝尧幸,我混世魔王却视他如土鸡瓦狗不堪一击!”
“你……”
“不过看在他在水中的势力,我会让他三分,姓姬的马子在我这没错,已经被我上过了,改天我请臭鱼喝杯喜酒。”
蓝晓晴怒道:“你……你这畜牲!”
“我操!”混世魔王突然大怒,身形乍进乍退,宛如电光一闪已回原位,蓝晓晴骤感劲风压体,被带了个踉跄。
“哼!小浪货,你嘴巴给我小心点,要不是伍某人对你有几分好感,这一掌足可以打烂你半边脸颊!”
蓝晓晴未料到混世魔王艺业如此高明,心中震惊不已。
“你舍不得下手是不是?”媚娘子眼中有杀气。
“焦姑娘,你……”
媚娘子暗中提气冷哼道:“骚蹄子,你不该来的。”
“别伤她!”混世魔王叫道。
混世魔王不叫倒好,这一叫更火上添“醋”,媚娘子酸气直冲天灵,一声怪叫飞跃而进,抖手问绝招连施。
其实蓝晓晴的家传艺业挺不赖的,又有病虎灌输内力,按理说她的功夫挤身一流高手绝对绰绰有余裕,只是她完全没有实战的经验,平常练功只对着一个皮人打,皮人是不会还手的,这跟和敌人面对面交手截然不同。
这好有一比,三杯大醉侠平日无聊时一个人玩麻将,再怎么烂的牌,到最后都是自摸,真枪实弹上阵时却老放铳,并非三杯大醉侠打得菜,实肇因于牌技大好,所谓高处不胜寒,太冷了难免感冒流鼻水什么的,无关于功夫也。
所以蓝晓晴缺乏经验,但她一次比一次进步。
媚娘子绝招如长江大河,蓝晓晴难以招架。
混世魔王情急,不吭一声跃起冲出。
生死棍一声怪叫,棍化乌龙入洞捣出。
“滚!”混世魔王起掌猛挥,生死棍气机一窒,挫开五步外,虎口一热,双臂一麻,几乎握不牢镔铁齐眉棍!
乾坤刀看出危机,单刀一领,云横秦岭如雪罩上。
混世魔王冲势被生死棍阻了阻,乾坤刀单刀已带着森森寒芒涌到,只得顿身应付,生死棍又排山倒海般压到。
“我操!”混世魔王气极暴吼,双掌飞舞,劲气有如狂潮怒卷巨浪排空,赤手空拳力敌二人丝毫不见逊色。而蓝晓晴这边却已岌岌可危。
媚娘子见混世魔王不忍伤害蓝晓晴,心中已捻酸吃醋。
这个魔女其实也很可怜,为了要和混世魔王混在一起,甘弃红尘在五虎山寨后谷蹲了数年之久,亦可算是痴情女郎了!她和混世魔王之间的关系,主要是维系在双方皆天生异禀,饮食男女各取所需罢了!
人不为已天诛地灭,人都有白私的天性,虽然他们感情薄弱,但天下间“两个女子和一根绳子”的纠纷依然存在。
媚娘子的武功造诣相当高,蓝晓晴左支右绌险象环生。
乾坤刀和生死棍双战混世魔王,不但占不了上风,反而被圈在劲气当中咬牙苦撑,显然这色凯的艺业高得令人惊讶!两边都是一面倒,这戏演不下去了。
蓝晓晴一个不小心,脚下失问,踩着一个卵石,身形一侧失去控制,惊叫声中差点跌倒,一时之间空门大开。
媚娘子见机不可失,化掌为抓,存心抓碎蓝晓晴的五官如果蓝晓晴的五官碎了就会很“死相”,也会很难看,就不会再来争夺那“一根绳子”的所有权了。
这当然是她一厢情愿的想法,俗话说得好,不如人意者十常八九,就像三杯大醉侠一样,戒酒戒了八百多次,每次想到以后没酒喝,又不得不藉酒浇愁,所谓人在酒国身不由己,“仙角”李白斗酒诗百篇,醉侠何能例外?
爪未至劲风先临,蓝晓晴嘤咛一声,身形暴退倒下,她又受到一次重创,耳听一声暴叱,其他的她就不知道了。
人影乍现,气爆震耳,媚娘子惊叫声中挫退,风定影止,金线大鹏赫然入目。
是展翅大鹏展青云!媚娘子冷不防一招受挫,激起她那赤爬爬的本性,探手腰间一抖,一对奇形兵刃入手,说奇形还真是奇形,长约二尺,刃作雁鸟微敛翅状,雁啄长仅寸半,可开可合,这玩艺儿类似雁翅溜金铛,但又不像,是外门又外门的兵刃。
久走武林的人物都知道,兵刃越怪,招式也越奇,往往令人防不胜防,展翅大鹏脸色一变,亦取出独门怪爪待敌。
两人的兵刃都是外门怪兵器,以怪闻怪,以奇争奇。
媚娘子眼中冷电森然,碎步欺进。
展翅大鹏虎目圆睁,凝神待敌。
双方箭拔弩张,蓄力至饱和,眼见恶斗一触即发。
突然间展翅大鹏心潮波动,心头暗叫不好,媚娘子已挟着飞旋的怪兵刃凌空扑到,雁嘴化为暴雨狂卷而至。
展翅大鹏狂吼声中双爪暴起,蓦尔气流狂啸如泣,兵刃交击声如雨打残荷,乱石四射中人影两面飞旋。媚娘子退了近丈,但骤退即进,再度狂攻而上。
展翅大鹏多退八尺,来不及拏桩站稳先甩头,似欲甩去脑中的晕炫,而媚娘子已飞身扑至,危机间不容发。
展翅大鹏想当护花使者,差点在自己头顶上加了一道光圈,危急间,双爪交叉柴门拒虎,存心硬拼个两败俱伤。若论内功,展翅大鹏和媚娘子相差本不太远,展翅大鹏之所以在媚娘子一轮攻击之下相形见拙,乃是因为中了计。
原来媚娘子的兵刃中有鬼,这里所说的鬼当然不是无头鬼、吊死鬼、色鬼、酒鬼、不死鬼之类的鬼,而是……真的有鬼!
她的雁翅铛中雁腹里竟另有机关,里面藏有迷药,在对敌之时启开机簧,用内功将迷药逼出,的确歹毒无比。
展翅大鹏发觉不妙之时已经太迟了,此时他已感天旋地转,气机亦滞碍难行,这一招柴门拒虎可能连猫也拒不了。
正在此时,又是一条纤纤人影激射而至,一声清叱银虹乍起挡下这一招,同时急叫:“快带人离开此地!”
展翅大鹏强提真力,一抱蓝晓晴柳腰,长啸声中化虹飞射,虽带上一个人,去势仍如电射星飞,轻功确堪自傲。
此时陡闻两声问哼,乾坤刀和生死棍两面飞抛,双双口角溢血面容狞厉如鬼,双战混世魔王竟走不满二十招!,两人一咬牙,强提真力落荒而走。
混世魔王并未追袭,转头望向后来的纤小人影,眼珠子不由一亮,心中暗道:好标致、好可爱的小女人。
说她小并不为过,的确是娇小玲珑,五官清秀,皮肤白膂,身材曼妙已极,宛如可以放在掌上把玩的瓷娃娃!
看外表,约仅三十出头,正是成熟甜蜜的年龄,身上散发的风华,教采花无数的混世魔王都为之血脉沸腾。
混世魔王和媚娘子冷冷的瞪着她,她也无惧的反瞪,傲然挺立,人虽娇小,却如一个顶天立地的小巨人。
媚娘子惊讶道:“你怎么还不倒?”
娇小少妇嗤然道:“你这小小迷香怎能迷得倒我?”
混世魔王嘿嘿笑道:“我这小白脸迷不迷得倒你?”
“放肆!”娇小少妇怒叱。
媚娘子冷冷道:“你鬼叫什么?”
娇小少妇披唇冷哼一声却不答话。媚娘子见娇小少妇甚为倨傲,甚至有目中无人的意味,不禁怒由心头起,沉声喝道:“贼泼贱,你是什么人?”
娇小少妇双目威棱暴射,媚娘子居然心中一寒。
“小娘子,你这一副娃娃脸真讨人喜欢,我……”
“住日!你知道你在对谁说话?”
“你是谁?”混世魔王口齿轻薄道:“你是潘金莲?阎惜姣?!武则天?赛贵妃?小桃红?还是泰国妹?”娇小少妇咬牙道:“你牙尖嘴利可恶已极,我赛珍珠莫小琼今天非好好教训你不可,你出手吧,小畜牲!”
混世魔王脸色一变,陡的目射凶光,桀桀怪笑道。“好,好极了!原来你就是赛珍珠莫小琼,太好了!”
“畜牲!你还敢笑?”
“桀桀桀!能为秦破衣戴上一顶绿帽子,是我混世魔王毕生的光荣,我操!今后我跟秦破衣就是连襟了!桀桀……”
“畜牲,你……”
“你再骂一句看看。”混世魔王咬牙切齿逼进。
“畜牲!畜牲!畜牲!”莫小琼毫无惧色。
混世魔王双眉倒竖,怒吼声中狂野进手,欺中宫抢洪门,双掌上下交征,蓦尔风生八步气涌如山,声势骇人。
莫小琼浑然不惧,手中青虹闪烁玉带围腰,孟嘉落帽,推窗望月,配合左手剑诀,亦自奋勇相迎毫不示弱。
莫小琼高傲的个性,使她打错了一档算盘。
身材娇小的人,自然是以轻灵刁钻为主,硬碰硬在先天上就吃了亏,何况女与男斗,更不该以己之短樱彼之长。
双方接触气爆震耳,莫小琼闷哼声中倒翻两丈外。
混世魔王屹立原地,口噙冷笑,双掌五指屈伸不已。
莫小琼在两丈外落地,再退两步始站稳,呼吸不平静。
“我操!我道莫小琼有多厉害,原来不过如此。”
“畜牲,你……”
“莫小琼,瞧你这身材倒是玲珑有致,小是小了点儿,参拜台一定也很可爱,玩起来一定很妙,我混世魔王玩千玩万,什么泰国妹、越南妹、南美妞都玩过,就没玩过这么小的可人儿,我能想像你在我胯下宛转娇啼的模样……”
“畜牲,看招!”以莫小琼的个性,岂能容得混世魔王一再口齿轻薄?气得滑身打颤,出手用尽全力。莫小琼又犯了一次不可原谅的错误。
练武的人应该都知道,出手时要心平气和,讲求快、狠、稳、准。气急时加速血液循环,心跳使人气血浮动,不但影响招式的速度与稳定,更使内力大打折扣,所以真正的高手不易动怒,显然莫小琼还未修到此一境界。
莫小琼剑出白蛇吐信,化为梅花三弄再化云龙五折,又再化为倒悬七星,一招比一招繁复,把压箱底的本领都使出来了。
她犯下了第三个致命的错误!
她这些招式甚为复杂,乍目之下寒光霍霍甚为凌厉,其实虚招居多,这种把式中看不中吃……不不,我是说中看不中用,这玩艺儿可不能乱吃,吃了保证不可能有病治病无病强身,也不对,病是可以治,强身倒未必。
人挂了自然百病离体,命都没了还谈强什么身?
一般来说,虚招只是诱敌欺敌的作用而已,对比自己还要高明多多的高手,欺敌手法在对方的眼中无法遁形。莫小琼自视太高,犯了知己不知彼的兵家大忌!
事实上,混世魔王比她高出不只一筹。
混世魔王从容游走在剑光之中,就在莫小琼招式刚尽力道已老之际,欺身而上,犹如鬼魅一闪即至戟指点出。
莫小琼转念都来不及,咕咚一声栽倒。
软麻穴被制不倒才怪!
莫小琼简直不相信这是真的,什么混世魔王名不见经传,怎么可能三招两式便制住了自己?这一定是作梦!
现实却是残酷的,这不是梦,是真实的。
此刻,她就在那石窟中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她几乎被脱得一丝不挂,牙关亦已被拉开。
莫小琼实际上已近四十的徐娘,但因皮肤白嫩,又是一张娃娃脸,身材保养得相当好,看起来依旧年轻美丽。
个儿虽小,全身却是凹凸分明,双峰仍然高耸,小腹依旧平坦,蛮腰仍旧纤细,俨然是一座喷火的火山!
混世魔王啧啧赞叹道。“你真是一个尤物,秦破衣实在不知惜福。”伸手弹了弹双峰上的蓓蕾道:“瞧这两粒红葡萄,多么成熟诱人,营养一定很高,维他命ABc,荷尔蒙抖累咪,吃起来一定能壮阳补肾!”
媚娘子吃吃淫笑道:“只怕你吃多了下消败肾!”
“怎么可能?”混世魔王嘿嘿笑道:“秦破衣离家至少十年,她必定哈得要死,保证要不了三五回合,她就花蕊盛开精华尽吐,不仅不会伤身,还能大补筋骨,啧啧,瞧这肌肤吹弹得破,纹理细腻,教人食指大动。
呵!瞧这肚脐眼,刚刚好长在中间,独一无二就这么一个,又回又可爱,等下用它来当酒杯,喝起来一定别有风味。”
说着说着手又往下滑,滑过肚脐,伸入亵裤……
“我说这秦破衣也真懒,可惜了一丘好田,连年不耕不种,难怪野草成丛,我看我还是当一次个农下个种吧!”
混世魔王口中黄言黄语,魔手又东掏一把西挖一把,极尽轻薄之能事,眼中燃起熊熊欲火,淫笑连连。
可是当他偶接触莫小琼的目光,不由为之一头。
莫小琼的眼光犹如两把利刃,充满怨毒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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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不胜正,是千古以来颠扑不破的真理。
犯错的人,本身并非没有是非观念,混世魔王也知道自己的行为为世所不容,但他却无法克制自己的心理,世上这种人多得不胜枚举,欲望,是罪恶之源。
金钱、权利、地位、名望、色欲、好赌、贪杯……
犯错的人都有一套为自己辩护的理由,三杯大醉侠明知喝酒不好,戒了八百多次,号称猪八百戒,可是想到酒途多艰酿酒不易,不由心碎为之潸然酒下,闲来借问酒家何处有,酒女遥指酒家村……这是什么屁话?事实上,犯错的人面对真理时,心里一定是愧疚的,三杯大醉侠有时青黄不接,到杂货铺去赊酒,面对面拗面臭的老板娘,自觉心中有愧,还不是鼻子一摸,嘿嘿干笑两声,提起酒就跑,连屁都不敢多放。
有次多喝了几杯,斜乜着醉目,对一个穿着极为清凉之小妞多看三眼,虽未伸出绿山之爪,却已惹得小妞大发娇嗔,青仔机、不死鬼之骂声盈耳,本待辩驳,穿着如此之暴露,不给人看意欲何为?口犹未开,该妞身旁已出现一眼挂墨镜,身着花恤,孔武有力之男士,二人勾肩搭背边啁啁细语边拿斜眼瞪来,三杯大醉侠只能呼呼傻笑数声,觑空抱头鼠窜而去,此亦邪不胜正之写照也。
吾友四杯狂醉客,某日来寒家作客,饭过一碗酒喝五杯,餐后再招待块状之草湖芋仔冰甜点,饱食之余,竟偷藏数块于口袋之中,据闻其返家后,冰早已溶化无余,四杯狂醉客尚怪芋仔冰不够意思,要走也不说一声,还撒尿于其口袋中,此亦是邪不胜正之殷鉴。
混世魔王在莫小琼怨毒之眼光下,心虚是正常之反应,这种心态只是短时间的,不到一分钟便已故态复萌。
短暂的失神,媚娘子已讪笑道:“你想‘引咎辞职’吗?”
“什么话!我混世魔王在女人面前永远是个勇者,绝不可能阵前收兵,再说这是个难得跟秦破衣结为连襟的机会,我怎么会放弃?我的运气真好,跑了一个又来一个,鸟食永远不缺,你先问一边,我来给泰破衣戴绿帽。”
说着已自行宽衣,欲火已高涨难忍。
眼见莫小琼难逃魔“鸟”,秦破衣绿帽罩顶……
蓦然狂笑震耳,有人怪叫道:“鸭蛋下山,山山相叠!”
混世魔王心里干得要死,怎么老是有人打扰好事?
媚娘子闻声知警,早先一步窜出石窟外,混世魔王只好含恨把脱下的裤子重新穿上,心里恨得牙痒痒的,恨不得把来人一刀两段两刀四段砍成肉酱!
我操!早不来晚不来,每次都在紧要关头出现,叫人把烂都堵坏了!是可忍孰不可忍,混世魔王气得脑门充血!都还没穿妥,他已提着裤头奔出石窟外。
只见一个巨石之上,踞坐着一个须眉俱白的佝偻老者,年纪怕不有七十以上,寿星杖横置膝上,居然在剔牙!
“我操!你这老不死的混蛋,那里不好死,偏偏跑到这儿来破人好事,你他娘的什么东西,要命的快滚!”
混世魔王脑中依然想着莫小琼那娇小迷人的胴体,绮念未去,只想把这老头赶跑,重新进行“穿插”节目。
老头哼了一声道:“莱西撇风。”
混世魔王一怔道:“你说什么?”
老头又道:“你是水昆传种!”
混世魔王又是一怔,接着恍然道:“原来是个疯老头,他娘的晦气,去去,老子才不眼神经病计较,快滚!”
老头冷笑道。“你才要鸭蛋下山!”
混世魔王怒道:“你再不滚,老子就打死你!”老头夷然不惧:“土地公不怕做风台!”
混世魔王怒极便待出手赶人,媚娘子阻止道:“慢点!这老小子不简单。”
“什么简单不简单,他又没有三头六臂十二条腿,更不是千手千眼大菩萨,横竖一个疯老头罢了!”
“不!这老儿可能大有来头。”
“他还来尾巴呢!”
“你不觉得他像一个人?”
“他当然像一个人,总不会像蜈蚣吧?”
“我是说他像一个名头甚隆的高手。”
“高手?他像吗?”
“像是风云人物之一,恨天谜翁!”
“恨天谜翁?”混世魔王微微一震。
“他说的话不是很奇怪吗?”
“是很奇怪,他第一句是说鸭蛋下山,山山相叠。”
“就是要我们滚出来的意思。”
“我们不是滚出来了吗?”
“后来他又说了一句莱西撒风。”
“什么意思?”
“意思是放狗屁。”
“那什么是水昆传种?”
“就是混蛋的意思。”
“说起来还真像那老儿。”
“这老儿相当难缠。”
“不错,听说这老儿的艺业比展翅大鹏高出许多。”
“我看我们联手种了他。”
“好,我们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这两个家伙商议停当,冷然向前逼进。
媚娘子有意无意间往上风处移,老步数,放迷药。
论其实,混世魔王的艺业不弱,若两人一对一硬卯,恨天谜翁未必是对手,并无必要施放迷药来取胜,只因混世魔王欲火仍炽,急于把此事解决,以便继续刚才一鸟杠三索的游戏,所以心肝抓横速战速决。
俗话说得好,天下事不如人意者十常八九,就像三杯大醉侠一样,戒酒戒了八百多次……我怎么又提这档事啦?
恨天谜翁可是周身三万六千毛孔全都成了精的老江湖,岂会那么容易中计?怪笑声中身形如电,已在五丈外另一座巨石顶端出现,连姿势都未改变,这老小子的功夫,果然比展翅大鹏高明一些。
混世魔王一打手势,和媚娘子再度进逼,恨天谜翁并不接斗,宛如鬼魅般又飞到另一块巨石上;功力相差不远,对一个不止同面对面打硬仗的对手要给予致命一击,无异于痴人说梦,根本是不可能的事。三个人就这么玩起躲猫猫的游戏。此时,石窟中却有大便……好臭!我是说石窟中已另有大变化,一条瘦不伶仃仙风道骨,身穿百补破纳袄,足下着破云履,稀稀疏疏的花白头发,十数茎花白胡须,像个酸劲十足老学究的人影,悄悄掩进石窟中。
当此老眼见此地春光无限时,老脸也不禁发赧,匆忙拖过床单掩性活色生香,令人心旌摇摇想入非非的胴体,并为莫小琼接上了牙关,问明了被制的穴道,解开了穴道后,独自出石窟外仰天默默发怔。
莫小琼匆忙整衣穿着妥当,自始至终未流一滴泪,此时一声:“大师兄!”已然投入老者怀中哭得哀哀欲绝,老者轻抚莫小琼的秀发一声长叹。
“大师兄,我……”莫小琼此时有千言万语,却说不出来。
“小师妹!”老者摇头叹道:“你别哭了!你为什么又重现江湖?你和破衣之间又怎么啦?我真为你们耽心。”
“我……我不知道,我这次出来是找寻兰儿的。”
“兰儿?你是说你那宝贝女儿翘家了?”“是的!她留书出走,说是要出来找她老爸。”
“这孩子……咦?我好像见过她!”
“见过她?不可能!从她出生到现在,师兄从未见过她。”
“我是没见过她,不不,我见过她,在界亭驿,没错,一定是她,蓝晓晴,反过来念就是秦小兰,错不了。”
“大师兄……”
“难怪那时我和她有一见如故的感觉,有几分像你。”
“大师兄……”
“那时她和一个姓方的小子腻在一块。”
“姓方?大师兄是说……”
“就是最近闹得风风雨雨的老方。”
“他……”
“那小辈不是普通人,他是深藏不露的奇人。”
“大师兄,我……”
“咦?附近有人!”随即听得一声冷哼,一条人影已破空而去。
陡听莫小琼一声嘶呷。“拍敬,敬哥!”
声音如巫峡猿啼,已自掩面痛哭大失声。
这个误会闹大了!因为她当时和老者正贴身而立,而且状极亲密,万万没料到这个镜头竟被不该看见的人看见了。来人正是秦破衣,莫小琼的丈夫。
这下子代志大条了,老者脸色为之一变,随即阴沉下来。
“大师兄,我……我该怎么办?”莫小琼掩面长号。
老者长叹道:“这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没想到师弟竟未明真相便含愤而去,此时追亦无及,真是造化弄人。小师妹,你也不必如此,一切从长计议,我真不明白,你们这一对当年人人称羡的佳偶,怎么会变得如此不可收拾?”
莫小琼抽咽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和敬哥成亲之后,我处处关心他、鼓励他、保护他……”
“保护他?”
“是的,我保护他不受任何伤害,我……”
“小师妹!”老者摇头叹息道:“你太不了解男人了!这就难怪师弟在家中呆不下去了!唉!现在又……唉!”老者一句一叹,显得不胜懊恼。
“大师兄,难道说我保护他也错了吗?我是他的妻子,我关心他的安全,不准他再行道江湖,不准他和武林人物打交道,不准他喝酒,我每天跟住他、叮咛他,虽然管教是严了些,可是这一切都是为他好啊!”
“管教他?小师妹,你有没有搞错?”
莫小琼道:“或许管教二字用辞不太妥当,可是我并无亏做妻子的职责,我可没骂过他一句,我是真的关心他。”
“好了!小师妹,我已经大概知道问题的症结出在那儿了!小师妹,师父已归天,我这个做大师兄的有些话不得不说,你可听好,这将关系你今后的幸福,希望你能紧记在心,随时警惕自己不可或忘。”“大师兄……”
“也许你是真的很想表达出对师弟的感情和爱心,可是你表达的方式却错了!而且错得离谱,天下所有的男人,几乎都是把面子和自尊摆在生命的第一二顺位,你把师弟的自尊践踏了,也使得他自觉丢尽面子。”
“怎么会?我从未做出伤他自尊的事呀?”
“你并不是故意伤他,但却伤骨不伤皮,男人的心是无羁的、狂野的、释放的,天下没有一个男人肯让女人绑在裙带旁边过日子,尤其是像师弟那种狂放之人,你处处设限,不准这不准那,你说,他呆得下去吗?”
“这……”
“你的出发点没有错,方法却错得不可收拾,你处处表现出你是女中丈夫,你把一家之主的他置于何地?”
“这……”
“天道之间有阴有阳有刚有柔,阴极则阳生,阳极则阴现,此为天象不变之定理,刚可伐柔,柔亦可克刚,如能得法,百炼钢亦能化绕指柔,天道有阴阳男女之分,男本阳刚,女属阴柔,若舍天道而逆行,其败自必矣!”
“可是我……”
“小师妹!”老者正容道:“如果我和师弟的角色对换,我也会选择同样的路,师弟不是你豢养的宠物,不是你摸摸它的头它就会乖乖听话的狗,更不是你手边的玩偶,要怎么摆弄就怎么摆弄,你明白了吗?”
“我……是有些明白,不过……”
“这是你们夫妻间的事,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做师兄的只能提供意见给你参考,该如何做,你斟酌着办吧!”
“刚才……”
“刚才的事只不过是个误会,解铃还须系铃人,此事冒某自会向师弟解释清楚还你清白,你不用耽心。”
这老者原来就是在界亭驿自称牛一毛,也是武林风云人物中“莫笑穷神穿破衣”的富贵穷神冒一年!
冒一年、秦珀欹、莫小琼之间是同门师兄妹,难怪在同一句中被相提并论了!至于他们三人之间的情孽牵缠,是千古不变的三角习题,是老掉牙的小说情节,反正这种事大家也不知听了N次,在此略过不提。
“大师兄,你刚才说兰儿和老方腻在一块,这个老方和五虎山寨血案凶手老方,是不是同一个人?”
冒一年道:“很可能是同一个人。”
“那兰儿岂不糟了?”
“不!你不用耽心,师兄阅人甚多,相信老眼不致昏花,这个老方绝非凶恶之人,但是身份确相当可疑,他骗我跑了一趟重庆府,说什么他家产业一大堆,我想从他身上弄些银子去救蝗灾,结果就甭提了。
他家的产业几年前便卖光了!如今全都易了主,害我跑断了腿,结果一文也没捞到,这回算是蚀了老本。不过五虎山寨的血案,如今是疑云重重,并不能证明确是老方下的手,此中或包含了相当大的阴谋也未可知。”
“那兰儿她……对了!我刚才救了一个少女,那时急忙中没看清面貌,如果兰儿改了装束,那……背影真的好像兰儿,师兄既然发现兰儿和姓方的在一起,姓方的又在武陵山区出现,莫非刚才真的是兰儿?”
“你说救了兰儿,那兰儿呢?”
“被展翅大鹏救走了。”
冒一年吐了口气道:“如果是那姓展的小辈带走,我倒放心!姓展的虽然不是东西,倒还算是个君子。”
此时,传来一声急啸。
“走吧!猜谜的大概撑不下去了!已经传来撤走的信号,我们也无须逗留,快去找你老公和你那宝贝女儿要紧。”
一瘦长一娇小,两道人影冉冉飞去。混世魔王追丢了恨天谜翁,等回到了石窟又扑了空,才知道中了人家的调虎离山之计,气得猛在媚娘子身上发泄。
至于是怎么个发泄法,三杯大醉侠未曾偷看,所以未便做实况转播,不过从媚娘子身上又青又紫看来,必然是发泄得淋漓尽致才对,原谅三杯大醉侠已入定多年,为防枯井再生波,只好睁只眼闭只眼装作没看见了。
※※※※※※※※
姬小燕眼见即将受辱,没想到媚娘子打翻了醋坛子,和混世魔王闹了个窝里反,使她轻易被人救走。
她只觉得身体一轻已被人抱起,接着宛如腾云驾雾,耳际风声呼呼,眼前树影如飞后退,可见速度奇快无比;心中暗叫一声苦也,莫非刚出狼吻又入虎口?
一阵急掠,大概仅半柱香时间,进入了一片原始树林,这片树林树高参天,茂密不见天日,广阔不知几许。
估量大约深入林中里余,姬小燕感到身体腾空而起,已然被抱着跃登三丈有余的树干之上,轻灵得未发一丝声息。树干之上,居然建有简陋却相当坚固的木屋!
那人抱着姬小燕投入木屋中,将她轻放在木床上。
床上铺着柔软的干草,草上铺兽皮,躺在上面舒服极了。
那人放下姬小燕,面对半裸美人,居然目不邪视,轻轻为她掩上胸衣,轻轻为她解穴,举止轻柔无比。
“姑娘,你放心歇息一会,此地相当安全,为防坏人跟踪,我得出去看看。”语毕立即出室而去,表现阿莎力的风度。
姬小燕连五官都没瞧清,谢字都没来得及出口,人已消失在绿荫深处,至此,姬小燕总算暂时放下志忑的心。
她缓缓坐起,边整衣边打量这造型奇特的木屋,屋子宽约丈二,长有两丈,筑成这么大的房子,可见树有多大。
室中倒无甚摆设,一床一几一椅,全是就地取材的粗木所制,草墙草顶,迁就树枝以山藤绑牢,颇具原始风味。要建造这幢虽简陋却牢固的木屋,可不是一时三刻所能完成,这个人为何要大费功夫,在此原始林中建这幢木屋?
姬小燕对这个陌生的怪人起了强烈的好奇心。
好奇之心人皆有之,姬小燕自不能例外,三杯大醉侠也曾为了想知道酒为何会醉人,而痛喝了四大杯,结果醉了三天三夜,醉得忘了喝酒的目的,至今犹茫然不懂为什么喝酒会醉,所以经常喝他两杯以研之究之。
姬小燕既起好奇之心,忍不住走出木屋外打量,不由得一怔,只见附近隐约可见的另有数幢同型木屋散落其间。
这倒怪了,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怎么会在这深山密林里建了这么多木屋?这使得姬小燕的好奇心更深了。姬小燕心中一动,打算到其他木屋中一探究竟,心念刚动,人影一闪,刚才救她的人已去而复返。
“姑娘怎不多休息一会?!”来人柔声说。
“多谢大侠相救之恩。”姬小燕忙行礼致谢。
那人爽朗的大笑道:“举手之劳而已,何足挂齿?”姬小燕抬眼打量眼前救命恩人,不由心弦一颤。只见此人剑眉斜飞入鬓,目若午夜朗星,鼻如悬胆,玉面朱唇,身材硕长,宛如临风玉树,好一个大帅哥!
看年纪约在二十六七间,正是既成熟又稳重最富男性魅力的年龄,在温文儒雅中,散发出另一股狂野的气息。姬小燕看得心中抨然,羞然低头不敢逼视。
这不能怪姬小燕轻贱,天下间不管是男是女,异性相吸是很自然的事,这只是一刹那间的反应,并非就此以身相许。
三杯大醉侠每次遇见漂亮的马子时,都会有触电的悸动,有一次醉眼蒙拢之际撞上电线杆,也有同样的感觉。
姬小燕红脸垂首道:“话不能这么说,受人之恩不可忘,敢问恩公尊姓大名,日后希望有机会可报大恩。”
那人笑道:“姑娘千万别客气,我叫干天弘,天干地支的于,很少见的姓,天于地支的天,弘法的弘。”
“干英雄……”“什么英雄,我从不自认是英雄,也不想当英雄,自古英雄皆寂寞,当英雄是很苦的,所以我宁为平凡人。”
“那我该怎么称呼您呢?”
干天弘豪笑道:“随便。”
“哦?随便先生……”
“呵呵!姑娘真幽默,如姑娘不弃,叫我干兄即可。”
“于兄?这……”干儿跟干哥差不多,颇不习惯。
“没有关系,呵呵!称呼只是一种代号,不过是为了方便而已,怎么叫都成,对了!SORRY,忘了姑娘穴道初解尚须休息,让姑娘在此站了半天,请屋里坐,在外因陋就简,姑娘可别见怪,姑娘请进,请!”
那人客气极了,一叠连声的请,教人不好意思拒绝。
进木屋后,那人又抱歉道:“不好意思,出门在外诸多不便,连椅子都没多的,姑娘坐,我站着就行了。”
推让半天,姬小燕坐椅子,干天弘坐床沿。
“对了!我真该死,居然忘了请教姑娘尊姓芳名了。”
姬小燕道:“我叫姬小燕……”
“姬小燕?”干天弘星目放光惊讶道:“原来姑娘就是三省名家高手之一,人称天下第一美女的人间仙姬?”
姬小燕红脸道:“于儿过奖了!”
“哇塞!”干天弘失声道:“难怪我一看见你就觉得奇怪,天下怎么会有这么美丽,这么脱俗,这么出尘的美人,我还以为你是天上下凡的仙女呢!原来是武林第一美女,果然是仙露明珠,盛名无虚啊!”
高帽子人人爱戴,姬小燕感到受用极了。
“干兄如此谬赞,小妹汗颜。”
“不!”干天弘道:“我走南闯北,见过不少南国胭脂北地粉黛,有些号称人间绝色,也不过庸脂俗粉,那及姬姑娘万一?说实在话,姑娘才是谪凡仙子人间嫦娥,干天弘叹为观止矣!”
姬小燕羞笑道,“干兄人才一表,犹如玉树临风、文采飞扬、风流个傥,想必不少少女视于兄为白马王子吧?”
干天弘大笑道:“姬姑娘说笑了!什么文采飞扬、风流倜傥,于某只是一个武夫罢了!什么白马王子更是笑死太原五百完人,于某戎马倥偬,在战场上出生入死,骑的都是一匹乌云盖雪,只是马蹄白而已,呵呵呵!”
姬小燕讶然道:“原来于儿是武官?”
干天弘一怔道:“呃,对不起!我忘了你们武林中人最忌与官府打一父道,我实在不该泄漏身份,姬姑娘……”
姬小燕笑了笑道:“干见不必介意,伯和官府打一父道的是那些为非作歹的混混,而且所说的官府,指的是地方父母官和捕快之类的人,干兄是捍卫疆土的武官,反而受到敬重,干兄器宇不凡,想必官阶不小?”
于夭弘道:“也没有啦!手下只不过两三万弟兄而已。”
“两三万?”姬小燕掩口惊呼道:“统率两三万大兵的人已是个大将军了,还说是而已,想必于兄的爵位不低了?”
“也没有啦!不过四品而已。”
“四品?”姬小燕又忍不住叫起来:“俗称百里侯的县令才不过七品,就能掌握生杀大权了!你居然官高四品?”
“其实没什么,等我办完这里的事后,大概可以升到三品了。”
“三品?”姬小燕差点昏倒。
朝庭之中,一品官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二三品官不是尚书就是九卿;三品已算得上是朝中大员,若是外放,起码也是知州或监察御使之类权威极的高官,若是武将,也是统率一方的将军无疑。
姬小燕盈盈下拜道:“民女姬小燕叩见将军。”
干天弘忙起身挽住道:“姬女侠怎可如此,干某受当不起。”
姬小燕脸一红,急忙挣开。
干天弘亦即缩手道:“对不起!于某一时情急……”
“没关系。”姬小燕羞笑道:“干将军……”
干天弘笑道:“别叫我干将军湿将军的,于某最怕这种称呼,官味浓厚八股十足,听起来碰断无数耳毛。”
“干将军为国立功,战绩彪炳,将军之名当之无愧。”
“什么狗屁将军,于某只是尽一个匹夫的本份,食君之禄忠君之忧,又说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于某尽责而已。”
“干将军此心更令人钦佩。”
“姬女侠别再称我为将军了!如蒙不弃,一声干兄足矣!”
“那我就叫你干兄了!干兄也别叫什么姬女侠了!”
“那我叫你一声姬妹可好?”
“小妹高攀了!”
“不敢!愚兄以有这么标致的小妹为荣。”两人谈来谈去居然十分投机。
“干兄统率数万貌琳,怎么会来此地?”
干天弘道:“姬妹有所不知,此事实乃军事机密,本不能向外透露,姬妹侠名人尽皆知,况亦不算外人,愚兄可略告知一二,但请姬妹严守秘密,否则愚兄任务失败牺牲性命事小,影响国家社稷之安危则罪大矣!”
姬小燕道:“既是事关重大,不说也罢。”
干天弘道:“姬妹但听无妨,说不定还可助愚兄一臂之力。”
“哦?如小妹力所能及,愿尽棉薄。”
“是这样的。”干天弘整理了一下思绪道:“本朝鼎定才不过数年,当年太祖皇帝转战各地,减张士诚,除陈友谅,并使中原复归大汉一族之手,使万千百姓脱离蒙古鞑子铁蹄之统治,百姓额手称庆。
然而甚多蒙人不甘失去中原大好河山,正阴谋举事,准备反明复元,此事原极机密,然已被我方间谍探知,他们准备先在天府之国四川地境先建据点,密谋攻取蜀境,川中之地易守难攻,若被取得,后果不堪设想。
愚兄奉今上密旨暗中调查并破坏此事,风闻鞑子之先遣部队已然到达,且部份精锐早已先潜藏在武陵山区,愚兄到此侦伺后,发现有不少蒙人高手在五虎山寨出没,故在此地建临时落脚之处,暗中监视他们的行动。”
姬小燕道:“他们是些什么人?”
干天弘道:“目前所能掌握确证者不多,据劫你的那两个人就是其中之二,至于有重大嫌疑者却是不少。”
“是不是蒙人应该不难分辨。”
“不!这些蒙人早在此潜伏数年以上,一切行动与汉人无异,且其中有一部份是汉奸,所以取证相当困难。”
“那干兄要小妹如何帮忙?”
干天弘笑了笑道:“此时尚无行动,姬妹且安心在此调养体力,需要姬妹伸援之时,愚兄一定前来相请。”“于兄要小妹在此等待?”
“正是!现在武陵山区群魔乱舞,贤妹武功虽高,却难防魔道狡计,此地有愚兄数十名身手高超的弟兄防守,地方隐密安全,贤妹可放宽心,此屋暂供贤妹暂驻芳驾,只要不乱跑,绝对无人打扰。对了!贤妹大概尚未进餐?”
说着鼓掌三下,大喝一声:“来人呀!”
语音刚落,木屋门已飞入一名彩蝶似的女郎,这少女眉如远山含黛,目若秋水一泓,唇似樱桃一点,美极了!女郎趋前躬身道:“将军有何吩咐?”
干天弘道:“这是我新认的小妹,此时尚未进餐,你去准备些可口菜肴,顺便吩咐下去,我这小妹可以在附近自由行动,任何人不得阻拦且要保护她的安全,若有违令者,决以军法从事!”
女郎躬身称是,身形微转蓦尔失踪。
姬小燕心中骇然,使女身手如此,主人可想而知。
干天弘笑了笑道:“这丫头就是爱现,她是我师母的使唤丫头,人很机伶,很受到疼爱,学了不少绝学。
师母耽心我在外餐风宿露乏人照顾,把她叫来服侍我,人是挺伶俐,只是有些八婆,什么鸡毛蒜皮都要管,我真的受不了,暂时让她服侍你。对了,听说你也有两名侍女,怎么没跟你在一起?”
姬小燕将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干天弘剑眉微皱道:“你说的方哥是不是近日盛传下毒害死数百人命、放火焚毁五虎山寨,闹得满城风雨的老方?”
“是他,可是他是冤枉的。”
干天弘笑了笑道:“你们武林中的事我并不想管!对了,那个老方长得什么样子?他的武功很高吗?”
姬小燕道:“他瘦瘦的,两眼微凸,武功很菜。”
干天弘点头道:“那就不可能是他了!”
“于兄认识他?”“啊?不!”干天弘笑笑道:“干某只听说武林中有位姓方的怪杰,照你所形容的外表,那老方不可能是他。”
“干兄说的是醉海狂龙?”
“你也知道?”
姬小燕噗嗤笑道:“老方怎么可能会是醉海狂龙?他菜得要命,他要是醉海狂龙,小妹就是世纪末人类救星了!”
拜托!这台词早已用得臭酸了,换点新鲜的吧!
干天弘道:“说得也是,他不可能是他。”
此时那彩蝶女郎已将饭菜摆在几上,虽然不是什么山珍海味,但做得相当精致,看起来色香味俱全,引人食欲。
干天弘微笑道:“愚兄已经吃过了,小妹自行用吧!愚兄还得出去看看,顺便替你打探那两位侍女的下落。”
语毕不见作势,人已凭空消失。彩蝶女郎为姬小燕盛了半碗饭,不经意的道:“小姐是武林名人,武功想必十分出色,不知在此要住多久?”
这句话前后不搭轧,问得有些奇怪。
“还没决定。”姬小燕并没留意,随口回答。
“小心些,这里的狼很凶呢!”彩蝶女郎低声说。
“哦?”姬小燕根本没在听,低头吃饭。
草草用过餐点,彩蝶女郎收拾完毕自行离去,姬小燕想着这段遇合,居然因祸得福,认识了一位权势显赫的将军,想着想着,忍不住将干天弘和老方作个比较。
这个超级比一比简值没得比,一个是天上的牛郎,一个是地上的牛;一个是潘安,一个是武大郎;一位位居公卿权倾朝野,一个衣食无著朝不保夕!老方虽也有可爱之处,但米粒之光岂能与皓月争辉?
想着想着,姬小燕没来由的红了脸。!这并不能怪姬小燕见异思迁,人往高处爬是天经地义的事,何况她跟老方相处时间并不长,感情显然不够深厚。沧海都可以成为桑田,人心怎会不变?她和老方初识之时,老方虽不是挺英俊,倒也粗犷有力,充满男性的野悍气息,那时候老方的条件还不错。
在武陵山再见面,老方的外表吓了她一大跳,短短的几个月不见,除了轮廓依悉可辨外,其他可变太多了。
不仅外形瘦得离谱,两眼还微凸,眼珠还有血丝,面色青中带紫,连武功也莫名其妙变差了,她是有些失望,可是蓝晓晴偏偏把他当成宝。
姬小燕是个好胜心极强的女人,怎么可以在蓝晓晴面前退却?所以后来争夺老方的感情,不过是赌一口气罢了!
这种内心的感情,外人是很难理解的,有人说:女人是善变的动物。这句话的正确度如何,三杯大醉侠井底之蛙,实不敢妄测天地之高低,三杯大醉侠是男人也很善变,平常道貌岸然人模人样,三杯下肚就忍不住轻狂起来。
以目前的情况而言,姬小燕若是配上老方,那无疑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再怎么说都是暴殄天物。
何况以干天弘的人品、武功、地位、权势,在在都是吸引女生的条件,连三杯大醉侠都忍不住想变性嫁给他呢!
什么?三杯大醉侠变性不能看?像母蟾蜍?拜托,我怎么可能像那种棘皮动物?我觉得比较像蛤蟆……嘎?两种动物一样?是吗?
当然啦!外表不差又多金,再有权势,身边的女人起码有几头拉苦,干天弘的条件优越,三杯大醉侠当然没指望了!
既然没指望就别提,其实三杯大醉侠也不是那么想嫁……拜托,别异想天开好不好?老提这种事很恶心呐!
姬小燕越想越美,不由甜甜的笑了!怀春少女的憧憬,总是那么美好,那么甜蜜。少女长到十七八,什么死人骨头梦都有。
姬小燕到底梦想些什么,里面有没死人骨头,外人实不得而知,三杯大醉侠既得不到,亦不愿花脑筋去想他。
※※※※※※※※
毒王外表冷冰冰,其实古道热肠。虽然他极少行走江湖,但大名却让人闻之色变!毒,不怕的人毕竟不多。
其实物本无善恶,用之正则正,用之邪则邪,毒固可害人亦可救人,酒能载舟亦能覆舟……怎么又旧话重提了?
毒王对老方一见如故,为了解老方身上的毒,他可大伤脑筋,总算皇天不负苦心人,找出一条可行之路。
他没想到老方严重到如此地步,不禁忧急如焚;背着老方离开武陵山区,展开脚程急如星火。从武陵山到九疑山毒龙潭,斜贯整个湖南省,拉直了都有千里之遥,毒王不惜耗损真元,沿路提气飞赶。
人的体能是有限度的,提气用轻功赶长途,修为再高明也撑不了多久,毒王为了争取时问,堪称拼上了老命。
毒王一生玩毒,心肠一点也不毒。毒王卯上了老命,可苦了那条臭黄鱼。
洞庭黄鱼祝尧幸,在三省武林名人榜中固是佼佼者,水下功夫确不作第二人想,陆上艺业也不差,但是若和宗师级的毒王相比,那就不能同日而语了!毒王的武功比之八大门派掌门亦不遑多让,黄鱼难免相形见绌。
他咬紧牙关拼命跟随,暗中吞下几粒激发潜能的药,拼着老命不要,竭泽而渔狂追,居然能跟得首尾相连;这个粗鲁汉,的确是义薄云天,令人感动不已。
半天功夫,人都快瘫了,总算赶到了界亭驿,连喘口气的功夫都没有,立刻买马登程,二马三驼放蹄狂奔。他们不得不奔,因为老方的情况并不乐观。
老方自称至多只有半个月的生机,这至多两个字就大有文章,跟至少的止同定性相差太远,老方的说法太笼统。其实老方无意欺骗,他只是打屁安拘心罢了!
您问什么叫打屁安狗心是吧?三杯大醉侠学究天人,当然知道其中的含义,让我偷偷告诉您,狗是吃屎的,在没有屎的时候,先放个屁给狗闻闻,以安它的心,表示老子仍有拉屎的能力,等着就有得吃了,明白吧?
老方故意把生命的期限说长,目的是不让臭鱼太耽心。
事实上,老方已是油尽灯枯,他此刻的形容令人震骇,变灰的头发已大量脱落,连眉毛都疏疏落落没几根,牙齿亦失去光泽,好像脆得一碰即断,眼眶和两颊深陷,脸上皱纹密布,一切都显出是一个久病经年,去死不远的老头!
情况大不妙,难怪他们要卯命飞赶了!
飞马狂奔,马力也是有限,马的排汗功能差,自然散热的能力不良,全速狂奔的结果,造成马体内的血液沸腾,此时若仍须赶路,只有采取放血降低体温一途,马经过放血,仍可赶一段路,然后这马就完蛋了!
说起来相当残忍,但在不得已的情况下,又不得不采用这个手段,马善被人骑,这是自然界的悲哀。
他们沿途换了五次座骑,骑毙了十匹马,千多里路途、在他们不眠不休的猛赶之下,奇迹似的两天一夜间赶到了!平均一天赶四百里,速度惊死人!
到了九疑山,山路已不能骑马,他们用提踪术,依然星跳丸掷,赶得飞快,他们不得不快,老方快不行了!
等他们赶到毒龙潭百毒崖上,老方已不成人形。此时的老方,连醉眼迷蒙的三杯大醉侠都认不出来了!头上光秃秃的没半根毛,连眉毛、鼻毛全都没了,全身只剩皮包骨,双掌瘦如鸡爪,指甲亦龟裂,身上生命的基本原素(今人称细胞)大部份死了,怎能不瘦?
身上唯一不变的,是他的眼睛,依然露出那乐观、顽皮、嘲世的神情,他之所以仍未死,肇因地有一颗坚强的心。
这个心指的当然不是他的心脏,而是他那坚毅求生的信念和毅力,他还年轻,他不想死,所以他死不了!不错!意志正是他能不死的原动力!
意志这玩艺儿说起来简单,然而却是人类奇迹的创造者。癌症患者,因有坚强的意志力,而战胜无药可治的病魔,此种奇迹式的事屡见不鲜,三杯大醉侠因有坚强的意志力,乃能饮酒十年不辍……这也算奇迹吗?
说起意志力,其大矣哉!有时候它还能改变历史,您不必怀疑,例举以为佐证:玄奘法师印度取经,凭其坚定之意志,历经千辛万苦终成大功,译经一千三百余卷,奠定佛教在中国之地位,此其一也。书圣王右军立志写完一缸水,终成历史上书法宗师,其二也。苏武异域牧羊十九载,终凭坚强之意志,创造不朽之勋名,三也。夏禹治水三过家门而不入,泽被万民终成开国明君,四也。孙中山先生历经十次革命,终于推翻满清创造民主共和,五也。三杯大醉侠戒酒八百多次……这档事也能算是改变历史的奇迹吗?
总之,此类故事古今中外不胜枚举,所以老方能够还有一口气,只能说他是天公疼憨人,算不得奇迹了—。废话不多说,总之一句:他还活着。
他活着,另外两个却差点累死了!
两天一夜不眠不休,又未进滴水粒米,千里奔波耗神费力,任是铁打的人也吃不消,心急如焚赶路当中倒没感觉多累,这一到了地头心神一松,几乎全垮啦!尤其是洞庭黄鱼,早已两眼翻白,精神比老方还差!
还是毒王老成比较重……不不,我是说毒王比较老成持重,强打精神为老方打点——滴————什么话!那个时代哪来的点滴?是只打点没有滴,他从随身革囊中取出一些瓶瓶罐罐,A加B加c的二方调和起来。
“臭小子,你听好!”毒王将手上两种不同的药分别成两包:“老夫是玩毒的人,知道你此刻的体能状况,这里有两包药,这包粉红色的是逍遥散,吃下它,你可以在非常安详,而且有快乐的梦,在梦中悄然拜拜。”
“那叫含笑归土。”老方居然扯了扯干瘪的嘴唇,做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这家伙死到临头居然还笑,怪胎一个。
“不错!从此人世间的恩恩怨怨亦将长埋地下!”
“不错!挺理想的死法,我好死相。”
“臭小子,你想死?”
“不想。”
“那你就别无选择了!”
“是的!我想听那包绿色药的功能。”
“好!老夫告诉你,这是毒药。”
“毒药?玩毒的,你还是想要我死啊?!”“废话!你知道你此刻身体的状况吗?”
“知道!筋渐缩,脉渐萎,气三魂、灵七魄大半离体,五脏虚,六腑空,气机断,血脉枯,去死不远。”
“不错!老夫想要扭转乾坤,死马当成活马医!”
“是死方当成活方医!”
洞庭黄鱼活过一口气插嘴道:“我们沿路骑死了十匹马,花了我大把的银子,如果死马能医还是先医马吧!”
老方道:“那我怎么办?”
“你死了就凉拌!”
“你好毒。”
“我才没毒龙潭毒。”
毒王道:“你少喳呼好不好?”
洞庭黄鱼道:“我没带茶壶……”“谁提茶壶啦?”
“茶博士。”
茶博士果然专提茶壶,说得有理。
“老夫叫你别吵。”
“我那有炒?都是你们乱毛一堆……”
“‘撒辣’(SHUTUP—住口)!”毒王怒叱:“这是什么节骨眼,你居然还有心打扰?”
洞庭黄鱼天不怕地不怕,对这由母名满天下的毒王,确是有些敬鬼神而远之的惧意,当头对面抛头颅洒热血,小cASE一个,但是要面对自己完全不懂的毒,还真是胆寒,只好缩缩脖子道:“你老别发火嘛!”
毒王哼道:“老夫不是发火,是你这臭小子不识相!若是因你乱喳呼而耽误了臭小子,哼!老夫要你生死两难!”
说得也是,毒王要是发起横来,谁都不好过。
洞庭黄鱼道:“我是怕前辈太紧张用错了药,所以故意缓和一下紧张的气氛,自从八百年前一位糟糕僧给了我一副窗帘,我就没发神经过……咦?这段台词好像不是这么说的,喂!提个词儿好不好?”
“你要发神经等一下再发,先解决掉臭小子要紧。”
“前辈要解决臭小子,我帮忙毁尸减迹!”
“好啦!老夫懒得理你。”毒王碰上洞庭黄鱼等于秀才遇到兵,只好回头对老方道:“臭小子,这包绿色的药是虎狼之药,你此时气机已萎血脉干枯,老夫另有一法让你暂时起死回生,回复五成功力!”
老方疑道:“可能吗?”
“老夫从不言不可能之事,老夫要你奇经逆行八脉倒转!”
“奇经逆行八脉倒转?”
“不错!臭小子,你此刻经脉将僵,也就不正经。”
“我是不怎么正经。”“因此老夫将用虎狼之药逆冲你的血脉经穴,使你的血脉再度复苏,但老夫得将后果先说明以凭选择。”
“请说!”
“其一,此药乃是产自勾漏山死绝谷中十种绝毒之物提炼之精华,再加上老夫所培养之木石奇毒共研而成,此种毒素具有扩张脉管功能,因此服下此药之后,经脉将被强行撑开,其痛楚必然锥心裂肺,常人绝不可忍。
其二,此药既能扩张经脉管路,亦有可能造成血脉爆裂成寸断之后果,彼时大罗金仙亦无能再让你生还。
其三,此方是你上次到我那儿求药之后,老夫方发觉你体内的毒用炼化的方法不但耗时费力,成功之望亦极渺茫,所以老夫重新参照毒经,寻出各种毒的性质,再加以研究,始配成此毒方,其成效老夫却不敢担保。
此方从未在人体试验过,所以老夫不负成败责任。臭小子,两种药各具特色,如不想增加痛苦及冒险,服下第一种药,老夫负责料理后事,保证办得风风光光。如你不甘就死,愿意受毒物魔火之淬炼,忍受无边之痛苦,说不定依然经脉爆裂而亡,愿冒此险,请服第二种药。
老夫言尽于此,臭小子,个人的命运自己主宰,老夫无法替你做选择,不管你是死是活,老夫天生铁石心肠,绝不会为你掉一滴泪,以忘年之交之义,后事老夫一定负责到底,绝不让你曝尸荒野!”
老方居然镇定的道:“我好像死定了似的。”
洞庭黄鱼道:“我早说过你挂定无疑。”
毒王道:“可能性极大。”
老方道:“我有几成胜算?”
毒王肯定道:“一成不到。”
老方怔了怔道:“比率这么低啊?”
毒王面无表情道:“可能比你想的还低。”
老方平静的道:“我选第二种。”毒王嘘了口气如释重负,居然露出一丝难见的欣慰表情:“果不出老夫所料,不枉老夫二天一夜的辛苦,你的求生意志坚强,生命力强韧,此事大有可为,成功的机会起码可加两成,老夫增加了不少信心。”
洞庭黄鱼苦笑道:“玩毒的前辈,你这就不够意思了!我道我为什么松垮垮的,原来是信心被你偷跑啦!”
毒王道:“老夫何尝偷你的信心?”
“不然我为何全身无力兼头昏脑娠,像是败肾下消?”
“那是你功力不够,偏又想和老夫比体力,逞强又爱现,爱哭爱跟路,真元耗损过钜,当然血气衰弱举措无力。”
“你真没偷掉我的信心?”
“废话!喏,这两颗药丸吃下去就好了!”
毒王取出两粒丹丸递过,洞庭黄鱼接过却不敢服用。
面对毒王这个太祖牌的毒祖宗,难怪洞庭黄鱼犹疑了!
此时此刻说起毒来,真是人心惶惶,记得当年美伊战争之时,伊拉克的化学武器就曾经使欧美联军为之头痛不已。过去亦曾发生二仁溪戴奥辛事件,多氯联苯、黄麴毒素、镉污染,乃至于毒水废气、核幅射等等,不免令人怕怕。
海洛因、大麻、安非他命更是戕害人性的恐怖之毒。
日本东京地铁之毒,只算小cASE而已。
以上乃有形之毒,至于无形之毒,在当今社会更是屡见不鲜,诸如金权政治、黑道治国、暴力、贿选、贪污、包庇、官商挂勾、利益输送,甚至国会殿堂之上亦有多数暴力之讥,百姓焉不为之叹息?
青少年飙车、流连电玩赌场、吸安,此皆流毒之源也!
干嘛呀?这关三杯大醉侠屁事,我只要今朝有酒今朝醉,走投无路公园睡,天明回家老婆骂,愧悔无及床前跪……我在说什么嘛!我是说各人自扫门前雪,管他是官还是匪,见面有缘哈三杯,最好粉味来相陪……
对不起!三杯大醉侠大概又喝多了,所以有些胡言乱语,反正事不关己不劳心,人心恰似海底针,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难贴身……好像扯得太过份了,不说了!万一惹恼了读者老大,砸我一酒瓶,那我铁定比老方还惨。
彼时三杯大醉侠成了山头大睡侠,喝酒只能配香火啦!闲话少说,言归歪传。
毒王看出洞庭黄鱼的心意,冷冷道:“你怕个鸟,老夫若是要毒死你,你连怎么死都不知道,放心吃了吧!”
洞庭黄鱼道。“真能吃吗?”
“当然能吃。”
“吃了会不会含笑归土?”
“不会!”
“会不会经脉扩张爆裂而亡?”
“不知道。”
“我有多少CHANCE(机会)?”
“一点都没有。”
“那我不吃了!”
“不吃老夫先毒死你。”
洞庭黄鱼吓了一跳,赶紧张口吞下,想不到这两粒不起眼的东西入腹之后,体内阳和之气随起,真气亦即充沛,疲劳尽复,精神百倍,这老毒物的家伙真是玄奇无比,真他妈的乱七八糟一堆毛。
老方吸了口气道:“玩毒的,可以开始了!”
毒王道:“你准备好了?”
“好了!”
“痛苦非人所能忍受?”
“我心里有数。”
“说不定疼痛亦可致命。”
“明白。”
“胜算那么低,你不再考虑?”“不考虑。”
“这……”
老方定了心,毒王倒犹疑了!
事实上,毒王和老方的交情相当深厚,否则毒王不可能千里迢迢千辛万苦,把老方救来此地,也不会花时间研究药物来挽救老方的命,俗话说亲者不医。老方的生命操在他的手中,这份重责令他心理压力沉重无比。
“臭小子,万一老夫的药失灵……”
“不怪你。”
“万一你经脉爆裂……”
“不怪你。”
“万一……”
“你有完没完啊?”
“老夫是怕你完了!”“生死有命富贵在天,生有时死有地,我不在乎。”
“你不怕死?”
“怕。”
“怕你还……”
“就是因为怕死,所以我要和阎王做一次豪赌!”
“壮哉!小子,老夫告诉你逆经反脉之法,若能如人愿,你将可延三天生命,你行功完成之后,自行下毒龙潭去碰机缘,老夫无法助你,但愿你能逢凶化吉,不管如何,老夫敬重你是一个生死无惧的好汉!”
“谢谢你,老毒物,来吧!OK?”
“臭鱼,来助老夫一臂之力。”
当下毒王将逆经反脉的运行之法说明,同时招呼洞庭黄鱼,喂老方服下了药,两人一左一右控制老方,以防老方难忍痛苦而过度挣扎伤了自己,未雨绸缪以防万一,毒王知道自己的药性,不得不防。
老方服下药之后,依然神情镇定,一个勘破生死境界的人是无惧的,老方也没有惧的权利,因为退一步依然是死。
半晌功夫,老方的脸色变了!先是泛灰,接着惨白,再来是潮红。
泛灰是药物的毒性发作,惨白是血液暂停流通,潮红是血液开始逆行,药物的特性,悉如毒王所料。
起先老方药物入口,并无特殊感觉,一会便有清凉之感,接着第一次痛楚君临,全身犹如虫咬蚁钻,既麻又痒又痛,血管神经末梢可以感受到血液真气逆窜,一切均反其道而行,五脏如绞六腑如锯,老方开始冒汗。
接着一股如沸腾般的热流冲击着血脉神经,这股热流在感觉中比沸水更热,老方好像置身滚沸的油锅中。
光秃秃的头上、脸上、露在外面的手臂上,慢慢沁出一小粒一小粒的血珠,和着汗水一滴一滴的往下淌。表皮的血管末梢小,承受不了压力,开始爆裂了。
老方紧咬牙关,忍受全身无边的痛苦,口角依悉有血水流下,那是咬紧牙关牙龈受伤的产物,倒不是内伤。
这一波如凶猛浪涛似的痛苦,持续了近一个时辰,老方痛得昏天黑地,他倒有些后悔采用这种方法,这不是老方三心二意,因为这种痛苦方确是非人所受的,老方有这种想法并不为过,因为老方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神。
“臭小子,有你的,再忍一会成功有望!”
毒王为他打气,也是打屁安狗心的作用。
接着第二度痛、热之感降临,这次来得更凶猛。老方的感觉就像一个口中极渴的人,猛喝着正在炸油条的热油一般,全身不断的滚烫、膨胀、再滚烫、膨胀。
胸中有如塞满无数烧红的铁块,经脉有如无数的厉鬼在疯狂的撕扯、啮咬,筋在反扭,骨在崩拆,皮在干裂。!高热和极端的痛楚,使老方陷入了半昏迷的境界。
不管人的意志力如何坚强,仍然是有限制的,因为痛苦超过负荷,昏迷、休克,乃至于发狂,都是正常的反应。
老方此时已几近发狂,仍能感受到体内那种向外迸爆,似欲将整个人炸成碎片的强烈张力,而那股流窜的滚烫热流,就像一桶炸药,随时能将人炸成无数碎片,老方忍不住死命挣扎,神智已渐不受控制,痛苦有增无减,压力越来越大。
毒王和洞庭黄鱼两名高手中的高中拼命压制他,他依旧挣扎翻滚,竟然压制不住,毒王的药太强烈、太霸道了!
老方的身体如被火灼,竟然冒起了水泡,皮肤有焦痕,还冒起烟雾,居然还有烤肉的味道,简直不可思议。
毒王叫了声!“不好!”
骤间老方一声狂吼,目皆尽裂,口鼻烟雾直冒,蓦然一蹦而起,双臂抖处,洞庭黄鱼惊叫声中向崖边摔去。
毒王一分神,竟被老方挣脱,老方再一蹦,身形已投向千寻毒龙潭,带着一溜烟雾,就像电影中的飞天大怪兽。
※※※※※※※※
人生一世如草一木秋,说明了人生的苦短。就算人生如流星般的短暂,也该留下一些光芒;或许,生命的长度不由人,但可以扩展生命的宽度。
在科学可知的范围里,地球就有数亿年的历史,人生数十寒暑,在浩瀚无期的宇宙中,不过是一粒微尘。
别小看了小小的微尘,每一粒微尘都是推动历史巨轮的能量,佛家说:纳须弥于芥子。须弥是无限量的大,如何能将无量大的须弥纳于小小的芥子中,这是一种无限的想像空间,却是人类最伟大的潜能。
潜能也就是潜藏的能量,人类的潜能是惊人的,据专家所做的估计,一般人,我是说一般人,在日常刻板的生活与工作中,潜能发挥不到百分之一,其实你是可以更优秀、更杰出、更顶尖的。
有些人在偶然的机会里,触动了潜能的开关,忽然之间脱胎换骨,成为各行各业中的佼佼者,在你我的周遭,不乏这样的例子,老朋友老同学,三五年不见,忽然相逢,他递上名片,你会赫然发现,人家已是功成名就。
你绝不比他差,这句话是很诚恳的出自肺腑之言,不见得他头大就会比较聪明,他可以,你一定也可以。
三杯大醉侠庸脂俗粉……这样形容好像不怎么得体,反正相貌平庸,可没看轻自己,体重八十多公斤再看也不会轻……这跟体重好像无关。总而言之,我从不认为我比人家差,别人能的我也一定能。
朋友,抓住机会就别放松,做任何事情全力以赴,发挥你的潜能,成功必属于你,在此由衷的祝福你。
三杯大醉侠是个一元锤锤之人,没别的长处,敢冲而已,一向目中无人……不不,我是说不管旁人怎么说,只问份所当为,凡事尽其在我全力以赴,该上时就要上,憋久了容易得膀胱炎……我在说什么呀?
我的意思是说,只要有机会就要立即行动,犹疑踌躇延误时机,得膀胱炎的绝不是我……拜托,怎么又来了?
朋友,认定方向,面向我,屁股朝厕所,全力往前冲……哎呀!你撞到我了!不管,不管是谁阻挡你,不管谁浇你冷水,不要理他,流水若不经岩石的阻挡,就不会有美丽的浪花,植物若不浇冷水,绝对结不出甜美的果实。
做人要像皮球,心中要有不服输的气,你把我摔得越重,我将反弹得越高,每遇一次挫折,就多了一次成长的经验,你拒绝我也好,接受我也好,我都心存感恩,每一件事的发生,都是一种思典,社会是有情的。
朋友们,发挥你的潜能,让自己发光发热吧!你想过得更好吗?你想趁父母还在时克尽孝道吗?你想让子女受更好的教育吗?你想……你有好多的梦想,发挥潜力去实现吧!人类国梦想而伟大,有梦就要踏实,你一定会成功。
做人思想要正面,做事要积极,不管任何事,成败系乎在要与不要之间。要,下定决心,山也挡不了你:不要,你就死心,平平凡凡、庸庸碌碌过一生吧!
奇怪?以上很不像是三杯大醉侠的口吻耶!其实三杯大醉侠一向浓妆艳抹、富丽堂皇……不不!我是说一向是烟视媚行水性杨花……也不对,应该说是典雅端庄、徐娘半老……还是不对!南极星沉、音容宛在,这就对啦!
岂有此理,三杯大醉侠春秋正盛,以前还是二八佳人,现在也还很生猛,起码能再活三万六千五百天。
您说哈米碗糕?三杯大醉侠也会怕死?废话!蝼蚁尚且贪生,何况是人?连衰星老方都有那么强的求生意志,老方能,三杯大醉侠也一定能,只要我不死,一定就会活下去,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事实。
写到这里,也许有人会问,作者为何叫三杯大醉侠,为什么不叫四杯大醉客或五杯大醉龙?其实这都要怪李白,三杯大醉侠从小就喜欢涂鸦,小时候的志愿是想当作家,长大后实现了梦想,经常“坐”在“家”里。
只因当时年纪小,啥“晓屁”都不懂,非常仰慕诗仙李白斗酒诗百篇的豪情,有意见贤思齐,可是莫说斗酒,每次喝到第三杯便醉得不省人事,莫说诗没得作,连人都要人家抬,故号三杯大醉虾是也。
当然啦!诗意没了失意就来,免不了再喝三杯以浇块垒,就这么恶性循环,吸收酒泉之精华,于焉成了酒精二酒精跟酒妖、酒怪好像不一样耶?且休提题外话,先言归歪传。话说毒王一个分神没抓牢,老方竟挣脱直坠毒龙潭。
洞庭黄鱼被震开一脚踏空,幸好手快,搭上崖边。
毒王一把没捞到老方,却及时抓住仍搭在崖边的洞庭黄鱼,老方的影子都看不见了,空气中只留下烟味和药味;洞庭黄鱼爬上崖来,两人面面相觑。
“玩毒的,你的药有没有搞错?”洞庭黄鱼口气欠佳。
“老夫说过,不能保证。”
“你这是什么话?小家伙都被你折腾成这个样子,你居然还说这种不负责任的话,肚子搞大了不负责任行吗?”
“臭鱼,你不要责备老夫,臭小子如今变成这样,老夫比你还难过,老夫一辈子玩毒,人人敬鬼神而远之,朋友本不多,知交更少,臭小子是老夫唯一的莫逆,比老夫的亲兄弟还亲,如能改变时物,老夫倒宁愿中毒的是老夫!”
毒王说到后来,竟有些哽咽。
“玩毒的,对不起!是我一时情急说话重了些,您也别见怪,药是您配的,依您看,小家伙会不会死?”
毒王沉思有顷道:“老夫不敢断定。”
洞庭黄鱼一听又火了:“药是你配的,口诀是你教的,这一切中的两切全是你在主导,居然还不敢断定?”
“老夫说过,此药是虎狼之药,从未临床试验过,老夫亦说过,此举是死马权当活马医,岂能怪老夫?”
“哼!总之,你难逃杀人之嫌!”
“胡说!”
“你跳到粪坑里也洗不清了!”废话!跳到粪坑里能洗吗?
“你别把责任推到老夫头上,该负责的老夫自会扛下来。”
“哼!你早该负起政治责任引咎辞职!”
“目前不是谈辞职的时候,应该先解决当前的问题。”
“那你打算如何解决?”“老夫先请假一周,静候司法机关调查。”
奇怪?这些对白挺熟悉的,好像打哪听过?
洞庭黄鱼仍紧咬不放:“如果小家伙有什么三长两短、七圆八扁的,我可不管你是毒王毒百姓,非宰了你不可!”
“老夫不用你宰,再说你也宰不了老夫,老夫说会负责就会负责,若臭小子一去不回,老夫自会给你交待!”
“‘胶带’又不能当棺材,有个屁用?”
“老夫将在此地等候半个月,若半月后臭小子依然未有消息,虽咎不在老夫,老夫仍愿自投毒龙潭以身殉友!”
毒王这些话说得磅砖已极,令人肃然起敬。
“好!就这么说,我祝尧幸也在此地等候半个月,届时小家伙如果机车毛不翘,我要捣烂你那毒谷的鸟窝!”“随你便!”
“我几时随地大小便?”
洞庭黄鱼真的很“捡角”,启智班该把他留级才对。
“老夫才不管你是灶上大便床上小便,那是你家的事。”毒王双手反背凝望百丈绝崖,神态颇为萧索落寞:“老夫一世钻研毒经,挣了个毒王的绰号,其实这并非老夫之本意,老夫玩毒,可从未以毒害人,此事人尽皆知。
想不到毒王二字,使得人人对老夫长如蛇蝎,此非老夫所能意料,数十年玩毒,老夫唯一遗憾者,乃十余年前挑战漠外毒鹰阴九皋比毒,竟然失手挫败,差点命丧九泉,要不是酒怪适逢其会,哪还有今天的老夫?
没想到酒怪揽下这桩事之后,结怨于漠外毒鹰,在另一次约斗之时,竟中钜毒而不知所踪,老夫负疚良深,曾奔波四海欲寻酒怪报恩却不可得,臭小子之个性、风格、武功、嗜好皆与酒怪极似,老夫与之攀交事出有因也。
难得臭小子不嫌老夫之臭,无惧老夫之毒,彼此臭味相投,而成忘年至交,老夫视之如子、如侄、如手、如足。
臭小子心地良善仁厚,如若因此而死,足证天道无凭天眼已盲,我虽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老夫愤悔交加痛不欲生,亦无意苟延残喘,愿追随臭小子于地下,将大闹地府怒闯天宫,为天地振聋启瞆!”
毒王说到后来,已是咬牙切齿激昂已极!
洞庭黄鱼亦为之肃然道:“好!好一个振聋启瞆!我祝尧幸敬重你,要去天宫地府可别忘了带我去!”
想了一想又道:“听说玉帝有七个女儿,七仙女个个如花似玉美绝尘寰,我倒想瞧瞧她们到底有生殖器没有。”
这个阿达人,思想老是脱线又脱轨。
不管是毒王阴阳怪气也好,或者洞庭黄鱼脱线吐槽也罢!反正这两个人是血性中人不会错,这跟三杯大醉侠的本性一样,聪明、善良、博学、多才、活泼、热情、风趣、疯狂、爱弹、乖巧、听话、无聊、好色……
什么?您又说这是老王卖瓜?跟您说过了,老王在我们家巷口补皮鞋,根本没去卖瓜,您偏不相信,昨儿个我还碰见他,他还在补皮鞋没卖瓜,倒是他老婆生了两颗大木瓜,那两颗木瓜有没有卖就不得而知了!
什么话!朋友妻不可欺,偶尔一次没关系……
对不起!我什么都没说,要是被老王听到非砍我不可。
“要看你自己去看,休扯上老夫!”
洞庭黄鱼又异想天开:“她们一定没有股脐眼!”
毒王冷着脸瞪了黄鱼一眼,黄鱼悚然住口。!对于毒王,洞庭黄鱼在心里就畏惧三分,武林中人谁都闻毒色变,洞庭黄鱼没尿湿裤子,已算是江湖异数。
毒王是个孤僻的老人,甚至有点自闭的倾向,这都是因为他长期与毒为伍,人人敬而远之,与人群疏离越久,个性就越古怪,其实他是个外冷内热、古道热肠的人,他内心的寂寞和孤独,外人很难去想像。
这点跟三杯大醉侠又很相像,三杯大醉侠有好酒之时,便开始有自闭倾向,关起门来自饮自酌,人人找我皆避而远之,长期与酒为伍,劣酒越喝个性越古怪,其实我是个外冷内热的人,我内心的闷骚外人很难去想像。
毒王这个人,只要对了他的味,是很好相处的。三杯大醉侠,只要对了他的胃,也很好相处,只是在辈份上,三杯大醉侠与他不能相提并论。
洞庭黄鱼可不是甘于寂寞的人,憋不一会便又忍不住道:“玩毒的,这臭小子摔下去,生殖器会不会受损?”
毒王冷哼道:“你没有别的话题吗?”
“话题是有,可是……”
“说!”
“你老玩毒这么多年,生殖器还能用吗?”
“你……”毒王为之气结。
“你老别生气,人家是在关心你嘛!”
“免了!”“你老的生殖器几岁了?”
毒王又冷冷瞪了他一眼。
洞庭黄鱼伸了伸舌头道:“你老大概有七十了吧!人生七十才开始——用生殖器,想必你老保养得十分良好。”
毒王没搭没理,注视千寻绝崖,脸色阴沉;此刻他的心中,的确有如重铅,老方是他在世上的唯一朋友,如今沉在毒龙潭中生死未。,难怪他心情沉重。
“我说玩毒的,你也甭如丧考妣,看得很烦呐。”
“难道老夫不烦?”
“那是你的禄山之爪造成的。”
“老夫没有恶意。”
“你没恶意,我却有恶意。”
“你……”
“我是说肚子有饿意。”
“哼!”
“你要不要吃马肉?”
“要吃你自己吃。”
“要不要吃马的生殖器?”
这个洞庭黄鱼果然名不虚传,三句不离本“黄”。
“你再罗嗦,老夫就毒死你!”
洞庭黄鱼连退了数步道:“好好,算我怕了你,我下去找些吃的,顺便割马肉————还有生殖器。别老拿那死鱼眼瞪我,我是为你好,小家伙爬不爬得起来是另外一回事,没东西吃恐怕连生殖器都会饿坏。”
毒工作势扬掌,洞庭黄鱼抱头鼠窜而去。
洞庭黄鱼,洞庭湖之霸,外表却看不出有任何的霸气,倒有不少的宝里宝气,他是乐天派,忧愁悲苦都没他的份,今天有饭今天吃,明天没米明天再打算,这一点又和三杯大醉侠不谋而合,非仅雷同而已。可是先父母坚决否认有失散的儿女,尤其是先父更是推得一干二净……什么话?时空相差那么远,确属不可能,只是巧合如此,难免启人疑窦,最好做个DNA比对,那就真相大白、水落石出了!
他对老方的遭遇,存着乐观的态度,相反的,毒王显得心事重重、烦躁不安。
另一方面,三杯大醉侠则瞌睡连连。
洞庭黄鱼认为老方必能逢凶化吉,至少他希望如此。!毒王对自己的药颇具信心,至少他也希望能如所料:三杯大醉侠精神不济疲累不堪,他希望能睡一觉。
三人各有各的想法,气氛沉闷,戏都演不下去了!
蓦然一声哎呀惨叫,三人同时一震而醒。
原来是三杯大醉侠打瞌睡撞到了桌角……
“△○×≈△×……”好多人同时开骂。
拜托!我又不是故意的,一夜没睡,五更三点打个瞌睡又没罪犯天条……什么?您是说头撞破了不要紧,桌子别撞坏?您嘛帮帮忙,头是我的,桌子也是我的,撞破撞坏,只要不撞坏生殖器,其他于卿底事?
毒王一扬掌,三杯大醉侠抱头鼠窜而去。
※※※※※※※※
至于老方死了没有,连三杯大醉侠也不知道,毕竟生有时死有地,天道难度天威难测,三杯大醉侠大醉之后无所不知无所不在,天文地理医卜星相全步数,此刻仅以半醉,自然无法妄窥天机了!
什么?我欠偏?冤枉啊!大人,三杯大醉侠大醉之时是英雄,此刻却是狗熊,岂敢五四三的胡搞瞎搞?嘎?万一老方死了,您又要用整瓶、o砸我脑袋?拜托!人是毒王弄死的,关我三杯大醉侠屁事?
罪魁祸首还是我?有没有搞错?要我负起责任引咎辞职?
是是是!该下台的时候我会下台,只是目前不是谈辞职的时候,还是处理目前的善后问题要紧……很官腔哦!
不管啦!应众多读者热烈要求,不得不延戏了!老方突然抓狂,一丝灵智,已被痛苦的浪潮淹没,浑身欲爆的沸腾热量,已临爆炸点,一股亟欲发泄的冲动,使他发挥最大的力量,把两大高手震开,自己也手舞足蹈的飞坠,这些都是无意识状态下发生。
轰然一声水花四溅,老方铁得不到世界跳水金牌。
老方骤觉耳若雷呜,咕噜喝了口毒水,神智反而一清,身体已随坠势往潭底沉去,他已闭住气,不再喝下毒水。
身体越往下沉,水温就越低,这是很自然的现象,老方感到越来越清凉,对全身发烫的高热竟有抑制作用。
越深越冷,体内的高热渐渐降低,已不再那么痛苦了!老方不由心头狂喜,猛使千斤坠,加速往潭底沉去。
估量约沉了三十丈左右,水的压力已相当强,对常人来说,这是很难潜入的深度,老方却依然若无其事。
这不是老方的水性高明,原来老方体内有一股力量要往外爆,而水压却向内挤,两种力量就这么互相柢消了!事情就是这么玄奇奥妙,信不信由您。
约莫沉到六十丈左右,老方咚的一声,屁股坐上了潭底。
但见潭底之水清澈如镜,底部亦无污泥,也不见水草,连毒鱼毒蟹都不见一只,四周静悄悄,不见一个生物。
练武之人,闭气一时半刻是小事,但老方已是将死之人,为何能闭气这么久?看来毒王的药物已经奏效了!
想到这里,老方不由狂喜,试着按毒王的口诀行功,居然真气畅通无阻,虽和正常运行有异,仍带给他活动的力量。老方在潭底放开手脚潜泳,居然矫若游龙,水性不差!他在泽底巡游一遍,心中大感迷惑。
毒龙潭潭底不知多宽,但只在老方身处的方圆十余丈空间内干干净净,出了这个范围之外,就有淤泥堆积,也有水草生长,毒鱼游于其上,毒蟹爬行其间,就是不会进入这十余丈空间一步,天下之奇令人叹为观止。
老方福至心灵,暗道其中必有蹊跷,便仔细在这方圆十余丈的地方找寻起来,果然发现了一处疑迹,原来就在老方刚才坐下的屁股眼地方,有一个拳大的洞,洞旁有字迹写道:“既是有缘,何不进来!”
老方眉头一皱:去他个鸟蛋!这么小的洞,乌龟也进不去,叫我方大侠怎么进去?这不是拿人开玩笑吗?
管他的,我人进不了,伸个手进去总成,这手一伸,居然在漏洞里握到了把柄,这可不是双关话,洞里真有一支把柄,老方用力一拉,潭底悄然无声的开了一道一人多宽的洞,洞内黑沉沉的啥晓都看不见。
去他奶奶的!此时此刻还有什可怕的?老方心肝抓摊横,立刻向洞中钻去,身后那个洞口却无声无息的关闭了!
老方成了过河的卒子,有进无退。
洞倒也不曲折,高宽各逾丈,活动绰有余裕,进入约十丈,终可见朦胧的光线,光源却是一粒比龙眼还大的明珠。
哇拷!这么一颗大明珠,价值岂止连城?幸好老方这个人一元锤锤,没有价值观念,对这颗明珠视若无睹。
洞虽非大曲大折,却蜿蜿蜒蜒,越往深处寒意越重,每隔三数丈便有一颗明珠,大小不一色彩各异,无一不是人间罕见的极品,这些明珠绝非天然就这样挂在洞顶,这分明是人工造就的。
这个水底洞穴,长达三十余丈,也就是说有十颗明珠镶在洞顶,每一颗都闪烁着诱人的光芒,令人忍不住想摘下它。
老方这个锉哥,竟然将发大财的机会白白错过,要是换作三杯大醉侠,早达洞顶的泥土都给A回来了!
也许是数由前定,也许真的天空疼憨人,老方因为没贪心去取那些明珠,竟然因此而获得不世奇缘。
这真是叫化拉屎——狗造化。
哗啦一声老方出水——没有芙蓉,倒像甲虫。
没有头发,没有眉毛,双目鼓突,不像甲虫像什么?老方定睛打量,这是一个甚为宽大的石室,另一边却是另一个通道,不知通往何处,洞顶的明珠有如拳头那么大,闪耀着七彩的光芒,但是老方的眼睛却没瞧上一眼,他的眼光被另一个景象吸引住了!
左边洞壁上另有一个五尺高、三尺宽的洞中洞,一个须发俱白长眉垂颊、双目盛棱暴射、神态庄严的老人端坐其上。
洞中洞离地面六尺来高,加上老人的身高,以及那威猛的神态,令人不敢仰视,老方亦有这种感觉,垂首道:“晚辈方不阿,无意中闯入前辈清修之地,打扰之处还望前辈海涵,并请恕罪。”
半晌并未有人答话,老方再度抱拳道:“打扰前辈清修是情非得已,晚辈有困难在身,务请前辈指点。”
壁上老者依然不发一言,老方倒奇怪了!缓缓抬头之际,却发现壁上有一排字迹,仔细一看,上面写着:
余毒龙尊者,在此静修百年而坐化,君能入得此洞,可见福缘深厚,壁下有铁匣一只,内有明珠百颗、玛瑙无数,价值不只连城,有缘者可取之必成钜富,余身上已丹成,虽元丹能令人返老还童益寿延年,但念余修为不易,勿坏余体取丹则感矣!区区身外物,含洞顶明珠,君可任取,循原路出之可矣!毒龙尊者谨识毒龙尊者果如所料,已经死了!人已死了,他的精魄呢?还有被锁的毒龙呢?
找不到毒龙尊者的精魄,就找不到毒龙,找不到毒龙怎能得到龙髓?得不到龙髓那生命也就乌有了!那岂不死定了?
老方叹了口气,毒王所说毒龙尊者死后,犹能以精魄镇住毒龙之说,原本就是牵强附会,毫无科学根据,这种事怎么会有可能?看来痛苦是白挨,这趟也白来了!想到只剩两天半的生命,老方万念俱灰,手脚都冷了!
老方看了那内装价值连城宝物的铁匣一眼,退了几步再往毒龙尊者的遗蜕望去,说也奇怪,毒龙尊者眼中的威棱不见了!露出平易近人的霭然祥光,威猛的神态消失后,显出无比亲切的表情。
老方一怔心中电闪般的有一个念头,毒龙尊者苦修的元丹!元丹即可返老还童延年益寿,想必亦可起死回生吧?他随即敲了自己一粟子,毒龙尊者苦修百年,坐化两百年,遗蜕至今不朽,这是何等宝贵的精神与情操,若是为了苟延自己的生命,而破坏前辈的遗蜕,那岂不显得自己太自私、太肤浅、太无知、太卑鄙、太下流、太……
老方摸了摸秃脑袋笑了起来,他这个人就是这么帅气,这么豁达,面对死亡犹能平心静气,简直酷毙了!
再一次望向毒龙尊者,毒龙尊者的表情好像又严肃起来,更奇怪的是,毒龙尊者须发上的尘埃,竟有脱落的痕迹!
莫非毒龙尊者没死?老方摇了摇头,管他有死没死,就算尊者活着,若是不想搭理自己,自己依然莫可奈何,因为两人的辈份相差太远,武林中人对辈份伦理是相当重视的,所以无论如何都没有老方置啄的余地。
老方本来转头要走,想了想又望了毒龙尊者一眼,心中暗道:“我是个将死之人,不如就死在这洞里吧!省得毒王还要为自己办丧事,江湖人沟死沟埋路死插牌,死在那里又何必计较?至于办后事,那就大可不必了!
既然选择死在这里,毒龙尊者好歹也是个主人,应该先告个罪才不会失礼,至少在阴间两人还是个伴呢!”
老方想到就做,还真巧,地上居然有个拜垫,老方恭敬合掌跪下祝道:“尊者在上,在下在下,在不晚辈方不阿,也就是方正不阿的意思,因为身中剧毒命在旦夕,受高人指点,本欲求龙髓苟延性命,如今前辈已坐化,毒龙不见踪影,晚辈如今已是必死之人,愿向前辈借此洞窟一角暂厝皮囊与前辈为伴,前辈不允也得允,算晚辈是个恶客吧!前辈谅也罢不谅也罢,就这么说定了!”
老方祝完伏地再拜,立起身来,此时奇迹突然出现;只见拜垫突然翻转下沉,露出一个石洞来,洞中有一卷羊皮纸,一本小册子,两只小瓶子,此外别无他物。
老方拿起羊皮纸展开,上面密密麻麻的写了不少字,老方一摆四平步,一声:
“待我观来!”上面这么写着:
余人称毒龙尊者,咱家姓名早忘,行走江湖问嫉恶如仇杀孽深重,晚年始悟昨日之非,立志舍身拯苍生之苦,偶经此地,竟见毒龙将出,此龙奇毒,若其出而肆虐,则四野流毒,万民死无唯类矣!
余冒万死,将毒龙降服,并制其于此洞之中,毒龙性暴,余不得已在此坐镇,久之则心平意淡,不复为出岫之云矣!毒龙受余感化,亦不复见其残暴之性,一人一兽共参大道,居然相安无事,弹指间已历百载。
近日心潮汹涌,余知大限将至,一则以喜一则以忧。喜者,可脱此臭皮囊,还我真面目;忧者,恐毒龙戾性复萌危害人间,毒龙实已通灵,矢志在此修成正果,期位列仙班,并愿除髓以去兽性,其心至诚感人肺腑。
余乃抽龙髓,闭门户以待有缘,余亦算定,二百年后当有人启关而入,然恐来者非人,故乃巧设机关以试来人之宅心,如来人心贪,触动任何一粒明珠,此洞即时崩塌,必将来人活埋于此,此洞亦将永不出土矣!
壁边铁匣,上涂剧毒,触之即亡,此为防小人也!余坐处亦另有机关,勿庸赘述,来人若知礼尚义敬老尊贤,崇死而敬德,跪拜于余,足见光明仁厚侠肝义胆,得此俊彦以承衣钵,余心慰甚矣!
穴中龙髓一瓶可解万毒,可使坏死之经脉复活,可使枯萎之细胞增生。万毒丹一瓶,此丹为万种剧毒之综合,任何毒素此丹皆能将之分解,此丹乃毒之王非毒之霸也!手创三招武学,可用于刀、创、枪、戟、棍,三把繁复相套,循而环之,亦可反覆使用,其中奥妙全在一心,此三招能解者鲜也,望多施仁厚勿负天心可矣!
毒龙尚在后洞修真,不可惊扰,汝可在此服药行功,并将三招练熟,余之手稿即付丙,以免武林人再起争夺又酿血腥,切记切记,此洞另有出口,汝出去勿忘关门,此间维持原状即可,是所至嘱。
大宋神宗年月日
罗哩罗嗦写了一大拖,文笔跟三杯大醉侠差不多——烂!
老方暗中嘘了口气,还好没贪心去碰那些诱人的明珠,也福至心灵的来上那么一跪,果然跪出了名堂来。
不管啦!受人之恩不可忘,老方跪下大拜三拜,垂首默祷一番,小心取出毒龙髓服下,闭目垂帘行功疗伤。
说也奇怪!世上之事天生一物克一物,三杯大醉侠有次看见一顶大帽子,心想这种大帽子能压得死人,谁能去戴啊!结果就偏有大头去戴,他的名字叫推事,也就是把出事责任推开的意思,您说妙不妙?
老方行功三周天,僵硬的血脉软化了,筋骨放松了,气机旺盛了,神经敏感了,太阳出来了,水草茂盛了,小鸟生蛋了……什么跟什么呀?我是说老方遍体舒泰,过去所有的症状全部消失无踪,沉疴离体。
老方心中狂喜,立刻加紧用功,希望联考能榜上有名……我在说什么呀?此用功非彼用功,怎可扯在一起?
老方这一行功便进入物我两忘之境,也不知经过多久,最少也有两天吧!老方才从第八殿回来,活动活动手脚,伸伸懒腰,吐舌头做鬼脸,所有的肌肉筋骨都能如意,气机比以前更强劲,显然内功又更上一层楼。
最大的奇迹是,头上发芽了,眉毛现踪了,牙齿恢复光泽,脸颊虽仍瘦俏,皱纹却不见了!
眼珠复原了,黑白分明;皮肤有血色,肌肉也增生了;五脏六腑之类的自律神经也正常运转了!老方活了!
老方命不该终,三杯大醉侠亦逃过被人用KO洋酒砸破脑袋之浩劫,捡回了性命,且浮一大白庆祝一番。
什么?您叫我少喝一点?没办法,儿子出门在外,为父的忧心如焚,只得藉酒浇愁,哦?您问我儿子是不是去当兵?难怪您会这么问,“那个地方不死人”,此话甚为恐怖,不是啦!犬子不是去当兵,只是去巷口帮我买酒罢了!
嘎?到巷口有什么好耽心的?拜托,您没听说过马路如虎口,行人不可走吗?什么?行人不走马路要走哪?拜托,马路是马走的,人应该走“人道”,什么叫人道?去问生理老师吧!他应该会明白告诉你。
为什么一定要问我?毒王还在一旁虎视耽耽,最讨厌人家提什么生殖器之类的话,万一他老人家听得不爽,一扬掌给我来个万毒之毒,那我老人家岂不是机车毛都不翘了?以后还能走“人道”吗?
对不起!毒王已拿斜眼瞄过来,不再说这些了!
话说老方设打误撞,居然找到了毒龙尊者修真的洞府,获得了千古秘宝龙髓,连放了几个响屁,流了些黑汗,就此万毒离体,世上事原本不能臆料,该死不死,置之死地而后生,危机正是转机又一明证。
老方天生不是夭折相,也就是说他没死相,所以不会死,三杯大醉侠天天被人骂死相,却也死不了!所以别人咒你死,别生气,因为你不一定会死,别人不要你死,你才死一次给他看……什么话!
老方没死,肚子又喊饿了!别忘了他是酒囊饭袋。
其实这是心理因素,经常捱饿的人,饱了还感觉饿。
毒龙尊者在三百年前把洞中的一切事务安排得妥妥当当,百密一疏,就是忘了最重要的民生问题,这对民以食为天的老方而言,简直比经脉逆行还要痛苦,这都要怪三杯大醉侠,干嘛不把昨天喝剩的半瓶米酒留给他解馋?事已至此,老方也只好饿着肚皮苦练三招绝学了!
说绝还真的很绝,三招武学说多是不多,可是其中却变化万千,其衍生的招式不知凡几,竟是越练越生疏。老方只好集中精神苦苦参研,洞中无日月,也不知过了几天,总算有了那么一点心得,毒龙尊者绝学即将再现江湖。
说也奇怪,这么久的时间,没吃没喝没睡没拉没撒,有那么一点饿的感觉,不吃好像也没关系,既不渴也不累,他奶奶的就像神仙一般,毒龙髓果然非凡品,有机会三杯大醉侠也去试试机缘,说不定比威而刚更有效呢!
算算自坠入毒龙潭迄今,总有超过十天了吧!这可以从老方的毛发生长的长度算得出来,老方身上什么智慧的毛,美感的毛,性格的毛,杀人的矛,抛汽车的锚……好像很“毛顿”,反正该长的毛全都长了,包括那个毛。
别笑得那么暧昧?我说的是睫毛。
此时的老方,瘦是瘦了点,却是精神奕奕神采飞扬,像吃了威而刚似的,往昔雄风再现,江湖又将掀起飑风。
第十五天,老方对毒龙尊者的遗蜕大拜四拜,寻路重出生天,回首前尘如梦,梦醒了,责任的重担却没减轻。
※※※※※※※※
崖上,几乎已闹翻天;毒王和洞庭黄鱼是天天吵,吵得山神都没睡好觉。
据说百毒峰的石头自那天开始,就被洞庭黄鱼的话染黄,再也白不回来,事实是否如此,姑妄言之,姑妄听之。
他们固然是天天吵,也天天引颈盼望,连脖子都拉长了!也是据说他俩死后,百毒峰出现了长颈鹿,事实是否如此,还是那句老话,姑妄言之,姑妄听之。
更据说百毒峰的山神被吵得受不了,自此患上了失眠症,天天“细细念”好像在颂经,故“神经”一词像出于此。
事实如何,仍然老话一句:姑妄言之,姑妄听之。
据说自此以后,三杯大醉侠舌头长了三寸半,事实如何,对!您真聪明,一猜就中,老话一句,姑妄言之,姑妄听之。
到了半个月,他们吵得更凶,三杯大醉侠正在写稿,也被他们吵得灵感尽失,只好放下颓笔喝酒去,什么?不准去?去了就要种掉?我知道“去了”是一定要种掉,可是,我只是去哈两杯而已,难道……
我非听您的不可?否则您就要叫毒王下手?天啊!这还有天理吗?我这是招谁惹谁了我?!
算了!您是大哥大姐,您比较大……什么?要脱下来比才知道谁大?今天天气很好,且听他们在吵些什么。
“玩毒的,说了又说不是我爱说,都十五天了,小家伙死定了!你该无话可说了吧?”洞庭黄鱼悻悻说。
“老夫已经说得很清楚,此事老夫仅有道义责任。”
“屁的道义责任,人死不能复生!死了一堆乱毛,你能分得开吗?这个时候还是这么说,你有够没品。”
“什么话!老夫说过……”“你是说过什么要以身相许……不不,要以身相殉,可是你要知道,小家伙还年轻,你却这么老,这怎么能比?”
“那你要老夫如何?”
洞庭黄鱼想了想道:“加上我大概可以扯平了!”
毒王又好气又好笑:“老夫的岁数比奥小子多数倍,他又那里吃亏了?”
洞庭黄鱼抓抓头皮道:“说得也是,照这么算,你吃亏太大,这样吧!你就跳三分之一,三分之二留在崖上。”
这怎么跳啊?可真是大难题。
“老夫不跟你说了!”
“你不跟我说我还是要跟你说,你不要以为把人弄挂了你就可以遂归道山,我告诉你,我一路归西也要你负责。”
“老夫……”
“你张口闭口都是老夫,我看你比较像少妻。”
老夫少妻是这么对比的吗?
“你简直不可理谕。”
“我不是鲤鱼,我是黄鱼。”
“你……”
“我怎样?我纵横八百里洞庭湖,打遍幼稚园未逢敌手,只怕纵贯道的大哥而已!至于你,我有点怕又不会太怕。”
“你到底要老夫怎样?”
“我要你负责!”
“老夫说过会负责!”
“说了不算,不然就娶我,不然就带我去堕胎!”
哇铐!原来洞庭黄鱼是反串的呀?太不可思议了吧?
“你在说什么呀?”
洞庭黄鱼窘道:“对不起!这是我女朋友对我说的话,我一时情急就漏出来了!我是说你该娶小家伙,不然就带他去堕胎……也不对,总而言之,一切中的两切,两切就变四块,加六块可以买一份自由时报……。”
“你又在说什么呀?”
“我也不知道,我只觉得心里头乱、烦、闷、苦,七荤八素九流三教一山二虎,没找点话说我会疯掉。”
“臭鱼,我心里也是很苦。”
“你没我苦。”
“老夫比你苦。”
“我比你苦一百倍。”
“老夫比你苦一千倍。”
“我比你苦一万倍。”
“老夫……唉!老夫不想跟你比了!”
“那是因为你比不过我。”
“你怎知老夫比不过你?”
“不信脱下裤子比比看。”
“这也能比?”
“怎么不能比?我放的屁一定比你响。”
毒于差点倒头栽,碰上这种人不疯狂也难。
“臭鱼,时辰快到了吧?”
“好像快到了!”
毒王漠然走近崖边:“臭小子还是没回来。”
“魂都没见着。”
“老夫要实践诺言了!”
“你决定要娶我了吗?”
“老夫说过,臭小子半个月没回来,老夫要以身殉。”
“好伟大的罗蜜欧。”
“老夫要走了!”
“好走,有空回来坐坐。”
“你不为老夫祝福吗?”
洞庭黄鱼和毒王站了并排:“我为自己祝福。”
“你这是干什么?”
“你能为朋友跳楼,我也能牺牲大拍卖。”
“此事你不必负责。”
“我负不负责是我家的事。”
“你这是何苦?”
“我黄鱼是个粗汉,说不出什么大道理,我只知道我心里头苦,我应该早点跳下去的,是我太懦弱、太贪生怕死了!我早该跟着小家伙一齐下去,他若没死,我可以照顾他,他死了,我也可以跟他作伴。
都十几天了!小家伙就算活着,也被那些毒鱼毒蛇毒蚁给啃光了!我本来还存有万一的希望,都十五天了,我看是没指望了!我好惭愧、好歉疚、好难过、好心痛,我没为小家伙尽心尽力,我不对,我该死,所以我就壮烈牺牲了!”
好个义重如山的莽汉!
毒王肃然道:“你是个重感情的好汉!”
洞庭黄鱼双目泛红,伤感的道:“说什么好汉,我黄鱼不是好汉,如果是好汉,早就该跳下去,不管小家伙是生是死,生要见人死要见尸,这才是至情至性、磊落全义的汉子,我到现在才想下去,已经是个孬种了!”
洞庭黄鱼总算说了几句有意义的话,毒王道:“老夫敬佩你。”
“我也觉得越来越敬佩自己。”这就不像是人话了!
毒王叹道:“老夫本来也相当钦佩自己。”又一个自吹自擂的狂人:“白此事件之后,老夫对自己多年研究毒物的心得、信心全失,从今而后,老夫永不玩毒、不碰毒、不贩毒、不吸毒!”
毒王语毕,从怀中掏出一本小册,一撕两半,两撕四半,扯成粉碎迎风飞洒,数十年心血的研究就此化为乌有。
毒王这一手,断丧了我国研究毒物的根苗,如果这本毒经不毁,当今什么滤过性病毒、AIDS病毒那有猖獗之余地。
“老夫真的该走了!”
“我一齐走。”
“要不要说再见?”
“甭了!等尸体一块浮起来,一定能再见面的。”
“那你一定死得很难看。”
“你的死相也好不到哪去。”
“找臭小子作伴去。”
“三人行必有我焉。”
两人互望一眼,点了点头,毫不犹疑的纵身而出……
正在此时,崖下突然冒出一“沱”毛茸茸的东西来。
两人吓了一跳,同时刹住去势退了几步。
“你们干什么?想表演空中弹跳吗?”
“是你?臭小子!”
“是你?小家伙!”
两人激动的往前冲,差点把刚爬上绝崖的老方再度撞下去。
“别那么激动嘛!”老方忙使千斤坠稳住。
“臭小子,你……你没死?太……太好了,太……太好了!”毒王拥抱老方老泪纵横,涕泗沾了老方一身。
“你太太好了?”老方一怔。
“小家伙!”洞庭黄鱼抱住另一边,铜铃眼中泪珠大颗大颗的往下掉:“你没死,你居然没死,苍天无眼,苍天无眼。”
“好啦!我没死你们是该痛哭流涕,因为今后你们将会被我闹得鸡飞狗跳、一个头两个大,永无宁日了!”“什么话!老夫欢迎你天天闹,不然老夫会寂寞死的。”
“就是嘛!都是一堆屁毛,闹得越乱越好。”
“玩毒的、臭鱼!你们别哭了,这么,一八人了还哭,也不怕三杯大醉侠在一旁看笑话,那家伙最幸灾乐祸了!”
“不哭不哭!”毒王抹了把眼泪,泪中带笑。
“我也不哭。”洞庭黄鱼泪痕擦了一道,另一道又流下来:“哭个烂鸟!你瞧,三杯大醉侠那家伙边喝酒边偷笑呢!”
毒王道:“那家伙最坏了!上次圆山饭店大火,他还边看电视边鼓掌叫好,这种人老夫恨不得给他一把万毒之毒!”
“就是嘛!这家伙头上生疮脚底流脓,坏透了!”
“这种人是社会的渣滓!”
“我把他毛剃光!”
“老夫拿整瓶KO砸破他的脑袋!”“我飞鱼给他几叉,让他变成九孔!”
干嘛呀?三杯大醉侠除了杀人放火卖国求荣以外,啥坏事也没干……这话好像说过了!
不过得提出解释,上次我看电视拍手叫好,萤幕上播的不是圆山饭店大火,而是海关销毁毒品,为免引起误会,特此说明以正视听。
老方道:“不管他,他翘辫子跟咱们没关系,来!两位先坐下来,先把你们为什么要跳楼大牺牲的原因说来听听。”
毒王和洞庭黄鱼把这十几天两人争争吵吵的前因后果,如此这般因为所以不但而且罗哩罗嗦胡说八道一番。
他们说得很糊涂,老方却听得很明白,当下感动得不敢动,双膝一跪矮了半截,纳头便大拜起来。
“臭小子,你这是干什么?”毒王忙上前相扶。
“创啥晓?你是在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吗?”老方真的好感动,喉头有些发硬道:“玩毒的、臭鱼!两位老哥真是义薄云天,这份情,方不阿一辈子都还不了。”
“别说什么还不还了!”毒王感性的道:“老夫背负毒名,一生当中几乎没有朋友,年轻之时,没有一个女人敢嫁给老夫,以致到老犹孑然一身,只有你不嫌老夫一身是毒,带给老夫无限的温馨,只有这些年,老夫才感到社会有温情。
古人说:得一知己死而无憾。如果你再不来,老夫一定跳下去为友尽义,这是老夫的肺腑之言,绝无虚假。”
洞庭黄鱼道:“小家伙!我是个粗人,没啃过多少生鲜酥,口才也不好,我的心意你一定能明白,那天我没能抓住你,让你掉进毒龙潭,我的心就像被割去一片一样,好痛好痛,几乎可以听见它在滴血。
后来我又没勇气跟着下去,我好恨自己那么懦弱,那么贪生怕死,如今你能够没事回来,我只有惭愧,你说你欠什么情,我觉得我才欠你的情,所以你跪我,我也要跪还你,这样才能表示我的歉意。”黄鱼说完,果然咕咚一声跪拜起来。
老方膝行上前拥起洞庭黄鱼道:“臭鱼,我知道你的人,也明白你的心,幸好你没跟着我跳,否则现在就要换我跳了!”
毒王道:“你们两个不要夫妻对拜了!朋友相交也贝在相知,益者三友,友直友谅友多闻,我们都是心胸坦荡之人,不隐不瞒不诈不欺不吃不喝不忠不孝不仁不义……怎么会溜成这样?老夫是说我们是磊落君子,互相了解,互相知心,百年好合永结同心送入洞房……老夫是怎么啦?老是说溜了口?老夫是说我们个性相近,习相远,狗不叫贼乃牵……哇铐,跟那奥鱼相处十几天,好像被传染了那种怪毛病,真是他妈的一堆毛……老夫惨了,铁被传染了!”
洞庭黄鱼大笑道:“玩毒的终于开窍了!说实在的,他以前那种阴阳怪气的模样,教人看了实在不舒服。小家伙,你瞧瞧,玩毒的笑起来挺古锥的,我要是半老徐娘又死了丈夫,保证一定嫁给他。”
老方亦笑道:“可不是,你瞧他‘老水老水’,若是稍加装扮,保证八大胡同的娘们全都会被电死啦!”
“就是嘛!”洞庭黄鱼道:“玩毒的老来还那么俏,年轻时必定是个大帅哥,当年不知多少女子为他跳楼大牺牲呢!”
“玩毒的若是生在今日,刘德华、林志颖那有得混的?”
你一言我一语,把生平未近女色的毒王挤得不知如何是好。
洞庭黄鱼将毒王纳坐在石上,屈腿就拜。
毒王一怔道:“你这又是什么名堂?”
洞庭黄鱼拜了三拜起身道:“我拜你有三个原因,第一拜,是拜你的云天高谊,你对小家伙的感情让我佩服,我是小家伙的朋友,对你致谢理所当然。!第二拜是为这十几天来我对你的唐突态度致歉;第三拜是因为你是我的偶像。”
毒王老脸微赧道:“臭鱼,你这样老夫担待不起,你的血性亦令老夫深为钦折,是否老夫也该拜你一拜?”
“不敢不敢!”洞庭黄鱼忙双手连摇:“你毒王位高辈尊,你这一拜下去,他妈的一堆毛,岂不乱了伦理?”
老方道:“我有‘程序问题’!”
“你想要破坏‘议事规则’吗?”
“不是!我有个重要的‘民生法案’!”
“有经过‘协商’排入议程吗?”
“没有。”
“是不是立法院‘女厕偷窥’事件?”
“或者是国民大会内裤颜色看不清楚?”
“拜托!是我十几天都没吃东西,饿扁啦!”
“你为什么不吃?”
“没东西要怎么吃?”
“没东西吃南北也可以,南北小吃挺不错的。”
“臭鱼,你别乱掰,我真的饿惨了!”“马肉吃不吃?”
“吃!吃!吃!”
“不吃也得吃,虽然已经有点臭,但还没生蛆,我和玩毒的都是吃这个长大的,半个月一匹都没吃完。”
听说马肉有点酸又不会太酸,不怎么可口,老方饿极了,才不管好吃不好吃,一口一口猛往嘴里塞。
“臭小子,我看你神清气爽,不但毒性全解,而且内功也精进不少,一定另有奇遇,何不说来听听?”
老方只得边吃马肉,边含糊的将经过说了一遍。
洞庭黄鱼失望道:“原来你没见到那条毒龙。”
老方道:“是没见着,你问这个干嘛?”
“我想知道龙没有没生殖器。”
若说洞庭黄鱼没毛病,打死我也不信。
毒王想了想道:“老夫有个提议。”
“请说。”
“有话不必龟龟毛毛,该放就放,憋久了伤身。”
“老夫感觉和你们相当投机。”
“是开飞机投炸弹吗?”
“老夫没半个亲人。”
“我也没半个,整个的倒不少。”
“老夫年岁已大,老来颇感凄凉。”
“早说嘛!我去龙发堂找个像样的嫁给你。”
“老夫不是说这个,老夫是希望我们效法桃园……”
“三重不好吗?”
“老夫是说希望认两位做老弟。”
洞庭黄鱼一怔:“你是说要换帖?”
毒王赧然道:“老夫知道自己名声不太好,如果两位觉得这样不妥,老夫亦不为怪,老夫有自知之明,所以……”
洞庭黄鱼黄起来叫道:“你这是什么古落琐古的话?我黄鱼有人说我是臭鱼,有人说我机车鱼,我自己感觉比较像痰盂,我的名声也不太好,却没有自知之明,玩毒的哑巴压死儿子,没话可说,我交定了你老哥。”
老方吞下一块马肉笑道:“我叫方不阿,方是方不阿的方,也是上一号方便的方,不是方不阿的不,也是不幸的不,阿是方不阿的阿,也是阿谀逢迎的阿,名声是还不错,有人叫我死老方、臭老方、烂老方、三角形的老方、圆圆扁扁的老方、不是方的老方,有一点点自知之明,关于玩毒的意见,我也无话可说,因为命是你们救的。”
毒王欣然道:“你们真不嫌弃老夫?”
洞庭黄鱼道:“怎么会?你是那么的典雅端庄、美丽大方、造型脱线、安全第一,说不定还能增产报国呢!”毒王瘪道:“老夫耄矣!那话儿几十年没用,枪子恐怕早就坏了,当水枪勉强可用,增产报国就免了!”
老中青三代同堂,也免了叙年庚,撮土为香,就这么结义了!这三个宝贝结合在一起,江湖中笑料可多了!
※※※※※※※※
老方失踪半个月,急坏联合国一百多位代表。
急先锋、三手神剪、笑面阿斗、疯判官四个人拧成一股,四处搜寻老方的下落,不用说,当然是白忙一番。
混世魔王、醉虎、水虎、媚娘子、大尾鲈鳗、三眼天尊等人,也率众狂搜武陵山区,翻转了地皮也徒劳无功。
秦破衣带着略为瘸了腿的小马哥,神出鬼没的流窜。
富贵穷神和赛珍珠莫小琼却在狂找秦破衣和蓝晓晴。
蓝晓晴和展翅大鹏却远离险地,躲起来养伤。
红绿两位神秘蒙面女郎仍在山区飘忽如魅。
干天弘更神秘,和他一帮手下在那密林中伺机而动。
姬小燕和干天弘两人美人英雄相见欢,谈得投机打得火热,俨然一对情侣,老方已变成薄薄的一片……
恨天谜翁像个孤魂野鬼,这会也不知死到哪去了!
除了以上这些人外,还有一些人更神秘,有的三五成群,有的单枪匹马,来去之间飘忽不定,不知是啥人物。
这几票人之间的关系很微妙,四个老怪寻找老方,如果碰上五虎山寨那帮人,立刻改道避开,不想发生冲突。
水虎如果遇见四个老怪也刻意避。
富贵穷神要找的人最多,却一个也找不到,秦破衣有意躲避,蓝晓晴在隐密处养伤,老方连魂都不在。
真正的风暴未起,大家都不想生事,气氛沉闷已极。
低气压已经形成,暴风雨迟早会来临,爆炸的条件已足,只差一根引信,此时,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罢了!
在干天弘所处的密林里,却唤不到紧张的气息。
这片密林相当广阔,每株树都高可参天,枝桠纠乱茂密已极,就算藏上十万大军,在外面也难发现踪影。
干天弘选择此处落脚,的确相当隐密。
在密林深处,建有十余幢木屋,里面住的人白天很少露面,大都晚间出动,好像和某些人有联络,显得神秘兮兮。
在姬小燕的临时香闺里,她和两侍女低声谈笑。
小雅和小诗已由干天弘救回,她们在这屋里相当自由,吃喝拉撒睡样样不缺,干天弘限制她们不得离开五十丈方圆。
干天弘说的也是道理,这里等于是座军营,里面住的全是数月不见“肉”味的男人,哈久的男人,碰上标致的女人,什么死人骨头的事都做得出来,为了安全起见,只好暂时委屈一下,这是不得已的。
说是为了安全,其实等于软禁。
这里除了她们三人外,还有那彩蝶般的少女以外,没见过别的女人,姬小燕情愿在这里留下,固然对干天弘所说的心有顾忌,最主要的还是干天弘的男性魅力让她舍不得离去,少女的心,有时候真的很难捉摸。
她正陶醉在憧憬里,陶醉在梦想中,梦中的白马王子,骑在乌云盖雪宝马上,数万大兵前呼后拥,王子顾盼自雄威风八面,一声喊杀兵如潮水,万马奔腾惊天动地,力拔山兮气盖世,何等的威风?
“小姐……”小雅欲言又止。
“什么事?”姬小燕不经意的问。
“有句话我不知该不该说?”
“有话你就直说吧!”
“小姐难道不想离开此地?”小雅问得小心翼翼。“离开?为什么?我在这里过得很好,为何要离开?”
“小姐难道不想去找方少爷?,”
“方少爷?谁是方少爷?你说的是方哥吗?”
“是啊!小姐难道……”
“别提他了!”姬小燕不屑的道。“我已经忘了他啦!”
“小姐……”小雅满面惊讶。
“他已经有了那姓蓝的女人,我才懒得去争呢!”
“小姐,你以前好像不是这样的。”小诗插嘴。
姬小燕笑了笑道:“以前是以前,人总是会变的。”
“小姐……”
“小雅、小诗!你们也跟我那么多年了!我也一直把你们当姐妹看待,你们良心说一句,老方配得过我吗?”
“可是……”“以前我是年少无知,以为老方就是世上最好的男人,到了现在,我才知道一山还有一山高,老方已算不了什么。”
小雅惊呼道:“小姐是说……”
“你们不觉得干大哥比老方强太多了吗?”
“小姐,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我这种想法有什么不对?这叫做此一时也彼一时也,就像一个窝窝头和一龙肉包子,无论品质和数量都不能相比时,肚子饿的你会选择什么?白痴也知道窝窝头难以入口,连这个道理你们都不懂吗?”
姬小燕的比喻似是而非,却教人很难辩驳。
“小姐……”
“以我的美貌,加上年轻的本钱,超高的武功,在这个世上能和我匹配的人太少了!干大哥和我才是郎才女貌。”
小诗沉默一会道:“小姐,小婢也有话要说。”
“你说吧!”
“小姐不觉得此地透着古怪吗?”
“古怪?怎么会?”
“小姐对干公子究竟了解多少?”
“你怎么会问这种问题?”
“小姐恕罪,不是小婢爱泼冷水,小婢总觉得干公子身份可疑,神秘兮兮的,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他身为一个将军,统率手下进行任务,军情机密当然不可能告诉我们,这是正常的事。”姬小燕为干天弘辩护。
“那他为何不让我们到处去看看?”
“那是为了我们的安全起见,他怕我们受到伤害。”
“小姐,我总觉得很蹊跷,小姐还是小心些。”
“你们怎么搞的?”姬小燕不耐烦道:“你们是对干大哥有成见还是嫉妒我?你们也未免管太多了吧!”
“小婢不敢!小婢只是觉得他不像好人……”
“放肆!”姬小燕勃然发怒。
小、雅、小诗咚的跪下:“小婢不敢!小姐息怒。”
姬小燕悻悻道:“起来!以后不准再批评干大哥。”
小诗、小雅躬身称是,心里却老大不服。
此时,屋外一声哈哈,干天弘已踏入木屋。
“干大哥,你回来了!”姬小燕欣然色喜。
“呵呵,是啊!为了朝庭,我不得不辛苦些儿。”
“大哥为国为民夙夜匪懈,小妹无任钦佩。”
“那儿话,食君之禄,忠君之忧,这是愚兄的本份。”
“大哥辛苦打探,敌人可有什么消息?”
千天弘神色一黯,叹了口气道:“消息是很多,有些尚无法证实,但有一则不怎么好的讯息要告诉你。”
“不好的消息?那方面的?”
“有关你朋友姓方的消息。”
“老方?他怎么了?”
“他极可能是蒙人派来的间谍!”
“问谋?这不可能,他是四川人,不是蒙人。”
“那他就是汉奸了!”
“汉奸?他那么老实……”
“世上面呈忠厚心存狡诈的人多的是。”
“我觉得老方不会是像三杯大醉侠那么坏的人。”
小雅忙道:“小姐怎么可以批评三杯大醉侠?”
小诗也道,“这种说法对三杯大醉侠并不公平。”
这俩位可爱的小侍女,总算替三杯大醉侠出了口气。小雅接着道:“以小姐的身份,批评他简直脏了王口。”
小诗也道:“比较公平的说法是,他根本是垃圾、人渣!”
三杯大醉侠闻言含醉从十八层楼往下跳……
您问我为何没摔死?因为我是向内跳的。
姬小燕道:“三杯大醉侠是有些奸诈,可是老方他……”
干天弘道:“我也不太相信他是汉奸,但是……”
话到口边留半句,吊人味口,姬小燕急道:“大哥可是有了证据?”
“就是证据对他不利,所以很不好办。”
“什么样的证据?”
干天弘略为略索思索一下道:“贤妹曾说过和他一起逃避追杀,后来躲在一条山洞里,你是否记得过程细节?”
“当然记得,我的记忆力是挺棒的,那是我力乏被那畜牲趁机抽走的地方,也因此才与大哥结缘,怎会忘记?”“他摔下山涧之后有什么动作?!”
“唔!好像是在地上乱翻乱爬……”
“在找东西?”
“对!他开玩笑说是在找麻烦。”
“这就对了!”
“什么对了?”
干天弘从腰里取出一面两指宽的铁牌:“他在找这个。”
“那是什么?”
“腰牌。”
“腰牌?”
“不错!一种辨识身份的东西。”
“可否借小妹一观?”
“当然可以。”干天弘毫不犹疑递过。
姬小燕接过一看,上面扭扭曲曲的,看都看不懂。
“这是蒙文,很少人懂的文字。”干天弘解释。
“大哥一定懂了?”
“我当然懂,转战边疆多年,大小战役数十场,跟蒙人也有不少的接触,蒙文虽不是很精,倒也略识之无。”
“哦!那这面腰牌上刻的是什么?”
“这腰牌仅是一种身份的识别证明,能配这种腰牌的人,职位应该不低,依照字面来看,蒙文镂的是川路特使。”
“川路特使?”
小雅肯定道:“挖路单位的地下工作人员。”
小诗附和道:“特派员,工务局的。”
小雅道:“也有可能是专门挖队道的。”
小诗又道:“没错,确定是工务局的。”
什么跟什么呀!人家是川路特使,又不是“穿”路特使……什么?路要怎么“穿”?笨!就像穿衣服一样……。
众读者:“★凸口○×……”
对不起,刚才主廾错了!川路特使,此川非彼穿,川是河流的意思,肯定与工务局无关,他是水利局的特派员。
不对?拜托,别老是挑我毛病嘛!我本来就错了?死不认错您又要叫毒王对付我?好吧!那就听干天弘怎么说。
“川指的是四川?”
“对!负责四川事务的特使。”
“这么说老方真的是蒙人的狗腿子?”
“照他近来的行事推测,有八九成的可能。”
“怎么说?”
“他说动了睡虎,想取五虎山寨为根据地,然后可为攻取四川遥相呼应,武陵山又是通往两湖鱼米之乡的咽喉,占领武陵山正是左右逢源一举两得之计,进可取湖广之粮,退可守川中险地,的确是条好计。”
“这么说老方真的是汉奸了!”
“我希望不是,毕竟他是你的朋友。”
“他不是我的朋友。”姬小燕急急否认道:“我跟他只是认识,偶然走在一起,正好遇上杀手,事急且相随而已。”
干天弘莫测高深的笑了笑道:“那就好,犯了通敌卖国之罪要夷诛九族,株连下去,连他的师门友朋都难脱于系。”
“我绝不是他的朋友!”姬小燕加重语气断然否认。
“是与不是都没关系,你既然认了我这个大哥,大哥还会让小妹吃亏吗?放心吧!你们好好休息,我再出去走走,看能不能找到有利老方的证据。对了!晚上我叫他们准备一些酒菜,咱们兄妹喝两杯。”
“这不太打扰了吗?”“自家兄妹,说什么打扰?你来了这么久,仿大哥的都没为你接风,再说我们结为兄妹,也该庆祝一番,两件事一块办,省事又省时,我可是很忙的,难得抽空陪你,今晚务请赏脸。”话说完飘然自去。
姬小燕望了小雅、小诗一眼道:“我就知道姓方的不是好人,还好我没跟他做朋友,否则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
小雅道:“方公子应该不是那种人。”
小诗道:“若说他是蒙人奸细,把我倒吊打死也不信!”
姬小燕不豫道:“你们懂什么?越毒的东西外表最艳丽,越奸诈的人表面越老实,你们不要被他骗了!”
小雅道:“小姐想想看,我们从黄鱼前辈那儿认识他以后,他的行为举止,哪点像是大奸大恶之人?”
小诗道:“没错!如果他是蒙人奸细,怎么可能穷途潦倒受饥受苦?又怎么会单人独马到处受人追杀?”姬小燕辩道:“那是他掩人耳目的方法之一而已,如果他不是蒙人奸细,怎么会说动睡虎毁了五虎山寨?”
小雅道:“五虎山寨的案子至今仍是个谜,谁也无法证实是方公子下的手,更难以坐实他是奸细的罪名。”
“那腰牌的事怎么说?”
小诗冷笑道:“小婢认为腰牌是莫须有的,谁知道这面腰牌从何处来的?谁能证明此物原为方公子所有?”
姬小燕怫然不悦道:“你是说干大哥栽赃?”
小诗道:“小婢没这么说。”
“你的意思分明就是这样。”
小雅道:“小姐不可听一面之辞。”
“你也认为干大哥陷害他?”
“小婢只是认为疑点甚多,甚至连干公子的身份也是问题,小妞不认为干公子出现得太巧,本身又像个谜吗?”
“不许你们批评干大哥。”
“小婢不是批评。”小雅强顽道:“小婢只是就事论事,小姐如何证明干公子是朝庭命官?诚如小姐所说,许多人会用表面的笑容来掩饰奸险的内心,小姐又如何认定干公子不是这种人?”
小诗同意道:“雅姐的想法和我相同,干公子表面豪放不羁热诚感人,不像个领兵的将军,倒像是个江湖人。”
小雅又道:“不仅如此,从他看小姐的眼神中,我发现一种可怕的光芒,好像想一口把小姐吞掉似的。”
小诗道:“这个人对小姐一定没安好心……”
“住口!”姬小燕勃然怒道:“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批评朝庭命官,你们是嫉妒我还是羡慕我?”
小雅、小诗咚的双双跪倒:“小婢不敢。”
姬小燕余怒未息:“哼!你们不敢?你们敢得很,带你们闯了几天江湖,你们就成了精,那还把我放在眼里?”
“小婢无状,小姐息怒。”
“哼!念在你们从小服侍我,这回不跟你们计较,下回你们若再在我面前挑拨是非,绝对重惩不饶,起来!”
小雅、小诗同声答是,委屈的站了起来,互相望了一眼,两人的表情相同,脸上写满了无可奈何四个字。
姬小燕独自坐在那儿生闷气。
※※※※※※※※
武陵山好大好大,三杯大醉侠伸长了双臂都围不到一半,真的不到一半,大概是几百万分之一,当然不到一半。
在相当远的一处隐僻山洞里,展翅大鹏和蓝晓晴席地而坐,两人分吃一只烤野兔和一些山果,气氛却不怎么协调。蓝晓晴冷静道:“展兄,我真的该走了!”
展翅大鹏道:“又想去找姓方的?”
“是的,我一定要找他。”
“可是他却是个凶手。”
蓝晓晴正色道:“我说过许多次了,他不是凶手。”
展翅大鹏冷笑道:“他绝对难脱嫌疑。”
“嫌疑并不等于事实。”
“我会找出充分的证据给你看。”
“如果展兄的证据能让我口服心服,我亦无话可说。”
展翅大鹏叹了口气道:“你为什么要替他辩解?”
“我说的是事实。”
展翅大鹏注视蓝晓晴,眼中透出温柔而热切的绵绵情意:“我们相处十几天了,你难道不曾感受到我的心意?”蓝晓晴垂首避他的眼光:“展兄,我衷心感谢你的相救之恩,这十几天来,你替我疗伤,照顾我的生活,教了我很多武功,对我体贴得无微不至,我真的非常感激,十几天来,你表现的君子风度,让我钦折。
我能体会你的心意,只是感情的事不是单方面的,也是不能勉强的,你是一个有为青年,也是江湖俊彦,你一定能够找到比我更好的女人,请你原谅我,我真的无法接受你的感情,不是你不好,而是我和你没有来电的感觉。
我不是不知感恩的人,换一个角度,我可以为你而死,却无法和你生活在一起,或许因为我心另有所属,所以对其他的感情有所排斥,如果我在他之前遇上你,或许情况会不一样,此刻,我只能说一句抱歉了!”
“你所说的他是老方?”
蓝晓晴俏脸微热,却坚定的点了点头。
展翅大鹏叹息道:“我真羡慕他。”
蓝晓晴诚恳的道:“展儿这份感情,蓝晓晴实在承担不起,老实讲,你的人品、武功,在在都比方哥强不只一倍,你会找到更美、更好的女孩,蓝晓晴蒲柳之姿,又笨又拙,实在配不上你,所以…,:”
“你不要再说了!”展翅大鹏懊恼道:“总之一句话,你不喜欢我就对了!既然如此,我亦无话可说。”
蓝晓晴站起身来道:“展兄,我该走了!十几天了,方哥也不知怎样了?我得赶快找到他,他受伤严重,急需人保护照料,展兄大恩,他日有缘再报,展儿受我一拜。”
语毕盈盈下拜。
“你这是干什么?”展翅大鹏忙避开道:“我救你难道是为了听你几句感恩的话,再受你拜谢的吗?”
蓝晓晴道:“礼不可废,拜一拜也心安。”
展翅大鹏想了想道:“也许展某福薄,难以得到你的青睐,虽然你此时拒绝了我,但我不会放弃,我会再接再厉,终有一天会感动你的芳心,此时武陵山风云欲来,处处都是险境,你要找老方我陪你去。”
“展兄,这……”
“不必多说,我不放心你一个人乱闯。”
“这实在不敢劳动展兄。”
“我意已决,你赶也赶不走。”
蓝晓晴摇摇头,实在很难处理这种错综复杂的感情。
说实在的,展翅大鹏人才一表,浓眉大眼狮鼻燕颔,虎背猿腰俊伟英挺,武功超尘拔俗,武林风评不差。
这么好的条件,的确是不少少女的梦中情人,蓝晓晴就是感到不来电,也许是先入为主,有老方这个绝缘体卡着吧!
两人走出山洞,并肩向外飞掠。
远处传来几声叱喝和数声狂笑,蓝晓晴心头狂震。
“快走!”当先转向朝发声处狂奔。在一处林空之地,三拨人面面相对。
其中一拨有两个人,一个是破帽破衣破鞋,手拿破扇颔下几根破胡子的秦破衣,另一个是踮着一只被脚的小马哥。
左方是三个蒙面女郎,一红一绿一黑,色彩分明。
右边则是乌压压的一票人,正是混世魔王、媚娘子、大尾鲈鳗、三眼天尊和部份原五虎山寨的残余人马。
那绿衣蒙面女气冲冲道:“姓秦的,你交不交人?”
秦破衣大笑道:“奇哉怪也,老夫何曾欠人之人耶?”
绿衣女郎怒声道:“你从我姐妹手中救走一个姓方的,又救走一个姓马的,你还是好好交人,否则恐难善了!”
秦破衣仍狂放道:“姑娘此言差矣!非穷酸爱救人,乃彼等自愿被穷酸救也,此与穷酸何干哉?姑娘谬也。”
绿衣女郎怒道:“放屁!”
秦破衣掩鼻道:“臭死人哉!”
红衣女郎柳腰款摆上前道:“秦破衣,你两度阻碍我姐妹办事,还伤了我,这些我都不跟你计较,你救走的两个人,姓方的不在现场不必提他,姓马的在此,你只要不再管姓马的,自己抽腿走人,往事可以一笔勾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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