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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爱情赌约

    风散花见到蒙彩衣到来,心里更是羞怒难抑,她转头狠狠地在鹰刀臂上咬了一口,急道:“你还不放开我吗?”

    鹰刀哈哈一笑,也不管蒙彩衣站在身旁,先在风散花吹弹可破的脸颊上重重吻了一口,这才松手将她放开。

    风散花从鹰刀怀中跳了起来,脸上红晕未消,便一甩手打了鹰刀一个耳光。虽然这一掌未用上真力,但响声清脆,在静夜之中越发显得突兀异常。

    风散花这一巴掌甩过去,大半是为了掩饰自己又羞又急的情绪,可以说是连想也没想,便本能地一掌甩去,她也料不到自己这一掌会真的打到鹰刀。以鹰刀的武功,要躲过这一掌自然是轻松之极,她万万没有想到鹰刀居然没有躲避。

    所以,当响声传来,鹰刀还没怎么,她自己倒吓了一大跳。只见鹰刀在月光下一双精光闪闪的眼眸似笑非笑地望着自己,脸上丝毫没有愠色,反而有着几许浅浅的温柔,好像刚才那一掌根本不是打在他脸上似的。

    风散花心中掠过一丝异样的感觉,她咬咬唇角道:“你……”

    刚说了个“你”字,风散花便不知该如何接下去才好。终于,她一跺脚,连招呼也忘了和蒙彩衣打一个,便飞也似的走了。

    蒙彩衣目送风散花远去,回过头来望着鹰刀笑道:“公子风采依旧,风流依旧,昔日豪情重现身上,真是可喜可贺。若我所料不差,只怕风姑娘今夜很难睡得着觉了。”

    鹰刀微微一笑,望着蒙彩衣灿若春花的面容,皎如明月的双眸,淡淡道:“彩衣姑娘深夜造访,不会只是为了来看我鹰刀风流的手段吧?”

    蒙彩衣妩媚一笑,身子贴上鹰刀的身体道:“公子风流的手段,奴家早有领教。难道奴家的心,公子到现在还不明白吗?天下英雄多不胜数,唯有公子一人能令彩衣有心动的感觉。”

    鹰刀强忍着蒙彩衣紧贴上来时,两人身体厮磨带来的那种销魂刺激,反而用手指挑起她的脸颊,坏坏地笑道:“若是我信你这番话,只怕过不了多久,我这英雄便成了狗熊了。蒙彩衣,你这媚功对别人或许有些用处,但对我来说却没什么实际效果,你何不省些力气?”

    蒙彩衣泫然欲泣道:“奴家一片真心,公子却多番见疑,实在令彩衣伤心欲绝。难为我一听说公子前来忧雪山庄订立盟约,便连夜自小花溪赶了过来,只为了在公子远赴天魔宫之前见上一面。早知如此,我又何必来呢?”

    鹰刀哈哈大笑,道:“既然你演戏演得这么投入,我若不表示表示也实在说不过去。所谓演戏演全套,我配合一下又有何妨?”说着,他紧搂住蒙彩衣,运功提气,向着她鲜艳欲滴的红唇吻去。

    蒙彩衣脸上突然闪过一层艳色,眼中也泛起一种动人心魄的光芒,正是媚功运至极至的现象。她嘤咛一声迎上鹰刀。

    这是另一种交手的方式。若是鹰刀败了,他的心神将永受蒙彩衣的控制。所以,鹰刀尽管武功大进,却丝毫不敢掉以轻心。

    一条灵动异常酥软香滑的香舌探入鹰刀口中,随着她轻盈的挑动,一丝丝极细极小的真气暗暗刺激着鹰刀口中几个隐秘的穴道。这几个穴道正是引起情欲的重要部位,鹰刀当然不会了解媚功中会有这种奇妙的招数,在猝不及防之下险些心灵失守。

    好在天魔功奇妙异常,又是天下魔功的克星。在不自觉中,天魔气已自动抵挡住蒙彩衣真气的冲击。饶是如此,鹰刀还是掠过一阵销魂欲死的感觉。

    蒙彩衣仿佛不堪刺激般在鹰刀的怀中轻轻扭动自己柔软的躯体,每一次的扭动磨蹭都能给鹰刀带来一种惊心动魄的感受。那是一种无声的呼唤,像在呼唤自己给她安慰;那更是一种无声的哭泣,像是她的身体无法忍受寂寞而在暗暗哭泣。

    若是往日,鹰刀只怕已心旌摇动欲念大起了。但有了方才差点心灵失守的经验,他已经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再加上他近日来天魔功大进,早非昔日吴下阿蒙。所以,尽管蒙彩衣施尽浑身解数,依然无法攻入他紧守的心灵。此刻的鹰刀便若一个入定的老僧,纵然是泰山压顶利箭穿心也不能引起他心灵微起波澜。

    蒙彩衣见鹰刀不为之所动,眼中彩芒闪动,双手揽住鹰刀后背,手指在鹰刀后背游动不已,口中更是娇喘连连。她施展的是一套挑动对方情欲的密法,手指过处,尽是男人身体中最能刺激情欲的部位,加上她以真气透入,便是神仙也要为之疯狂。

    一股火焰渐渐自鹰刀体内燃烧起来,蒙彩衣的这套销魂指法果然厉害非常。本来鹰刀若是用内劲将蒙彩衣的手指弹开,自然会使蒙彩衣这套指法无法发挥效用,可这样一来无异于承认自己抵挡不住她的媚功,虽然自己并没有心灵受制于她,但这一场斗法终究是输了。

    鹰刀暗哼一声,提升天魔功的运行,使得自己体内的天魔气运转至极至。他要试试自己究竟能否抵挡得住蒙彩衣这套令人疯狂的销魂指。

    刹那间,鹰刀的头发受到天魔功的刺激,无风自动披散开来。随着他天魔功运至颠峰状态,他的头发竟如刺猬一般一根根倒竖起来。

    蒙彩衣见鹰刀依然抵挡得住自己的销魂指,心里也暗自惊异佩服不已。但佩服归佩服,她手下丝毫没有减慢,反而更加快捷的挥动手指。不过,这套指法甚是消耗真力,久攻不下的蒙彩衣额上已经渐渐渗出汗珠。

    若是这幕奇异的情景被他人看见,那人一定吃惊不已。只见鹰刀头发倒竖,双眼光芒大盛,而蒙彩衣额上汗如雨下,双手却在鹰刀的后背游走滑动。接吻接得这等奇形怪状,也算得上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两人相持甚久依然难分难解。鹰刀心念一动,你会媚功,难道我便不会吗?他一反先前被动的防守,来个以其人之道还治其身,依葫芦画瓢,将蒙彩衣施与自己身上的手法学个十足十。

    他紧紧搂住蒙彩衣的身体,舌头也滑入蒙彩衣的樱唇之中,仿照蒙彩衣真气刺穴的手法来刺激她的情欲,与此同时,他的大手更滑进蒙彩衣的衣内,认准蒙彩衣之前销魂指点在自己身上的部位,手中的天魔气也透体而入。由于他是直接接触蒙彩衣的肌体,比之蒙彩衣隔着一层衣物的效果自然更加显著。

    果然过不多时,蒙彩衣“呀”的一声轻叫,身躯在鹰刀的抚弄之下轻轻颤抖起来,体温渐渐升高,眼中也显出几丝迷茫之色,脸上艳如桃李。显然,在没有防备之下,她竟然着了鹰刀的道,燃起了体内熊熊的**。

    鹰刀眼见自己这一招奇兵收到了效果,不禁有些得意起来。但在得意的同时,也暗暗惊异于这套指法的厉害。以蒙彩衣这种媚术大家,在措手不及下也抵挡不住这销魂指,若是将这套指法用在普通人身上……

    蒙彩衣一时大意受制于鹰刀,等到发觉时已觉得浑身酸软无力,情欲勃发,只想就此放弃和鹰刀对抗,将自己整个身体都交给他算了。一阵阵的软弱感如潮水般袭来,她已经渐渐失去对抗的能力,原本在鹰刀背后灵动如蛇的手也渐渐下垂,最后终于揽住鹰刀粗壮的脖子,以支撑自己酸软的身体。

    面对鹰刀强大的攻势,蒙彩衣的心如小鹿乱撞,眼前幻化出一片鲜艳的桃花之色。无边的快乐裹住了她的整个身心,脑海中翻来覆去只有一个想屈服于鹰刀坚强怀抱的念头。

    放弃自己,投入鹰刀宽厚的怀抱去吧!

    蒙彩衣坚若壁垒的心灵已慢慢打开一条缝隙。

    鹰刀渐露微笑。只要自己征服了这貌若仙女、智深如海、机变无双的头号劲敌,就能在她的心中投下一个永远无法击败自己阴影,在以后和她的对抗之中,她将因为这个阴影而做出错误的判断,如此一来,主动权将牢牢地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在即将展开的争战中,谁掌握主动权谁就是这场争战的胜利者。

    鹰刀似已看到了胜利的曙光。因为,他只要攻入蒙彩衣已逐渐开放的心灵,将自己无敌的形象借助精神力在她的心灵上刻一个烙印,她的身心便永远受制于自己。这就是媚功。

    一片落叶随风飘至,从两人之间滑过。

    蒙彩衣如梦初醒,身体一震。她在自己舌尖一咬,激起最后的潜力,使劲推开鹰刀,跃至一旁。

    丝丝血迹从她鲜艳的唇角流下。

    发髻散乱、衣衫不整的蒙彩衣顾不得拭去唇际的血迹,便提气运功压制体内沸腾的情欲之火。她知道,若不快些回复正常,只要鹰刀再度进逼,那自己将有可能会忍受不住情欲的煎熬而投身于他的怀抱之中。这样一来,自己将永堕万劫不复之境,自己一生的梦想也就成了镜花水月,永无实现的机会了。

    鹰刀暗道可惜,如此机会错过实在是一件令人遗憾的事,也许以后再也不会出现比今天更能一举掌握蒙彩衣的机会了。但他却没有跟逼上前去死缠烂打,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微笑着望着蒙彩衣,等待她平息情绪。

    这不是说鹰刀不想这么做,而是他知道事不可为,就是做了也是白做。

    鹰刀并不是那种伪善的人,若是他觉得这样做有机会一举掌控蒙彩衣,他眉头都不会皱一下,一定第一时间去做,毕竟像这种机会不是天天都会出现的。

    可是鹰刀深深了解,之前能够得手,完全依靠自己灵机一动,在蒙彩衣完全没有防备之下偷袭成功。蒙彩衣认定自己没有媚功,故而,当自己将从她手中现学到手的媚术施展出来时自然能够收到这种奇效。但现在,蒙彩衣已有所防备,自己偷师学到的这几下散手,怎么可能是她这种媚术大家的对手?

    既然死缠烂打也是白费力气,自己何不装作大方,大度地等她回复之后再作打算?毕竟,以现在的立场来说,两人已经是站在同一个阵线的盟友,如果过早的流露出敌对情绪只会坏了大事。先前和她对抗还可以说是被迫应战,但如果现在逼上前去,却又无法成功掌握她,那么自己暗中有鬼的心迹就暴露无疑了。在自己的目的还没有达到以前,这种做法绝对是蠢人之举。

    机会一定会有的,只要自己耐心等待。

    运气一周天之后,蒙彩衣已压下体内蠢动的情欲。她举手拭去唇角血迹,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的样子,在月光下浅笑嫣然。

    鹰刀暗自佩服她平复情绪的速度,笑道:“彩衣姑娘,你觉得鹰某的风流手段可有进步?滋味不错吧?”

    蒙彩衣撒娇道:“你坏死了,用那种卑鄙的手段,而且占了便宜之后还要嘲弄人家。”她绝口不提是自己先用媚术。

    鹰刀笑笑道:“我也只是现学现卖,说不上什么卑鄙。我知道姑娘一定以为鹰某自无极剑阵之下逃生之后必受重伤,于是姑娘听说我现身忧雪山庄便星夜赶来好安慰安慰我。但姑娘万万没料到我不但没有受伤,反而功力大进。想来姑娘一定失望的很。”

    他在说“安慰”两个字时,故意加重语气,嘲讽蒙彩衣想借他重伤之时以媚功收服他的心意。

    蒙彩衣打的正是这个主意。她自荆流云口中听说鹰刀大破无极剑阵之后,立时推断鹰刀必受重伤。因为鹰刀如果不受伤,以他一刀击破无极剑阵的功力,追上荆流云一刀击毙乃是小事一件,荆流云哪里还有逃命的机会?

    只可笑荆流云一心想取鹰刀的性命,真正的机会来时却被他自己轻轻放过而不自知。在哀叹荆流云的蠢笨之余,她并没有告诉荆流云这些,荆流云越是笨蛋,自己越是容易控制,她又何必告诉荆流云?

    蒙彩衣真正担心的不是荆流云是个笨蛋,而是鹰刀带给自己的震撼。她发现,越是深入接触鹰刀越是发现鹰刀这个人深不可测。在最初的印象中,鹰刀给自己的印象简直像个浮滑浪子,只知终日游戏于女人之间。接着在小花溪一役中,鹰刀却表现出他惊人的判断和推理能力,轻轻松松便揭破自己和荆流云合谋暗杀荆悲情的秘密。然后是渔村竹林一刀击破花溪剑派的无极剑阵,以一人之力击破无极剑阵的人不是没有,但以鹰刀之前表露出来的武功却是绝对不可能做到的,除非鹰刀的武功突飞猛进,每天都是以几何级数在增长。诚然,以鹰刀这种人才,若是全心全意和自己合作,那么总有一天整个武林都会掌握在自己手中。但鹰刀又岂是甘于久居人下之人?

    如果说蒙彩衣在邀请鹰刀加入自己的计划之前,还有十分的信心能够轻松掌控鹰刀的话,那么在听到鹰刀一刀击破无极剑阵的消息时,她对掌控鹰刀的信心已降到了只有三成。

    所以,她一听说鹰刀到忧雪山庄订立盟约,立时放下手中任何事物赶来。她唯一的希望是在鹰刀重伤之时,先用媚术将他控制,否则真是寝食难安。身边如果躺着一头大老虎的话,无论是谁都是不容易睡着的。

    不过千算万算还是没有料到鹰刀不仅没有受伤,反而功力大进。自己贸然出手的结果竟然是险些连自己都栽在他的手上,如果不是恰好有一片树叶滑过眼前,将自己惊醒,只怕自己现在已经俯首称臣于鹰刀胯下,自己所有的雄图霸业转眼间便灰飞烟灭了。

    蒙彩衣脸上泛过一片红潮。虽然庆幸于自己得脱鹰刀的魔爪,但一想到方才沉迷于鹰刀媚术时那种****的滋味,自己的身体还是禁不住掠过一阵阵快感。

    如果有一天真的能够和他颠鸾倒凤,婉转承欢于他强壮的身体之下,那种感觉会不会更好些……

    当这个奇怪的念头滑过蒙彩衣的脑海,连她自己都吓了一大跳。难道鹰刀施于自己身上的媚术,到现在还没有完全消退吗?

    不经意间,她的眼中闪过一丝迷茫。

    媚术首忌动心。

    修练媚术的第一步便是斩断人世间的七情六欲,尤其是男女间的感情。只有先跳出情感的束缚,变成一个无情之人,才能更充分发挥出媚术的效用。所以,练习媚功之人是万万不能动心的,只要一有心动的感觉,其功力便难再作寸进,严重的话,可能还会功力减退。

    当蒙彩衣惊觉自己情思暗动之时,在最初的迷茫过后,连忙运功强行压制,否则后果难料。

    她不知道刚才那个古怪的想法是鹰刀施于自己身上媚术的后遗症还是自己真正的心动,如果是后者,那自己就非常危险了。因为,自己本是个无情之人,但无情之人一旦动情往往如滔滔江水宣泄而下,一发不可收拾。

    几番努力之后,蒙彩衣终于重新回到心淡如水的境界。

    她举手理了理散乱的头发,背过身子仰望着天上明月,悠悠叹了口气,道:“自从听说公子一刀击破无极剑阵之后,我一直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以公子大才岂是老老实实听命于我之人?我如果没有控制你的信心,又怎敢放心和你共谋大事?故而,奴家在多番思量之下,终于决定趁着公子伤重良机来见公子,希望以自己的媚术掌控公子。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公子不但没有重伤,反而功力大进,致使奴家险些受制于公子。经过今夜一番较量,奴家对公子的畏惧之心又是多加几分。鹰刀啊鹰刀,你说我应该如何对你呢?希望你能够指点我。”

    她说到最后,眼中杀机闪动,口中更是连名带姓地称呼鹰刀而不叫“公子”,显然她对日益强大的鹰刀不再放心,如果鹰刀没有很好的说辞能够打动她,她会毫不犹豫地下达格杀鹰刀的命令。

    月寒如水,忧雪山庄在这静夜犹显平静。但鹰刀深信,只要蒙彩衣一声令下,这看似无人的庭院必然会涌现无数高手对自己进行严厉的攻击。

    鹰刀长声一笑,道:“姑娘想要杀我鹰刀,不外乎出于两点理由。第一,姑娘见我武功大进,生怕难以对我控制,我如果暗中捣鬼的话,便会误了姑娘大事。这第二个理由却是姑娘私人方面的,姑娘此刻情思涌动难以自己,生怕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的钟情于我,于是最好在心动之前置我死地,好永绝后患。”

    蒙彩衣目光闪动,却默然不语,等于默认了鹰刀的说法。

    鹰刀继续道:“关于第一个理由,姑娘未免有些多虑了。我和你两人短期目标相同,你要花溪剑派,我却要荆流云的人头。我们合作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好事。我在之前之所以拒绝和你合作是因为我天生不愿受制于人,再加上我低估了花溪剑派的实力,以为凭我一人之力也能拿到荆流云的人头。但是,在渔村竹林的无极剑阵一战使我彻底明白到,以我一人之力想要和花溪剑派对抗是一件何等愚蠢之事,我若想报芊芊之仇唯有和你合作一途。我曾经在芊芊坟前发过誓,一定要亲手斩杀荆流云,以荆流云的人头来祭奠她的香魂。所以,在没有拿到荆流云的人头之前,我又怎么会一手破坏我们的盟约,致使自己终生报仇无望?再说,现在天魔宫联合会议即将开始,你们也为此花了许多的心血,如果因为鹰刀一人使得你们的计划暂缓实施,错过一次大好良机,岂不可惜?我想姑娘一定知道,要杀我鹰刀绝不会是一件容易之事,就算我死了,你们这一方的实力也要受到一定的损失,在这种急需人力的时候若因为姑娘一句‘不信任我’而使得自己实力削减,姑娘不是愚笨之人,这种赔本的买卖如何能做?”

    蒙彩衣脸无表情,不动声色。

    鹰刀笑了笑,接着道:“更何况,以我的人才对姑娘来说实在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我的才能越高,姑娘所谋之事成功的希望就越大。若是因为害怕不能控制我便要将我除掉,被天下英雄得知,还有哪个人肯来投靠于你?若想成就非常之霸业,就要用非常之人才。天下英雄无数,英才辈出,如果姑娘手下尽是些唯命是从的蠢材,这争霸江湖的游戏我看你还是不要再玩下去了,否则必输无疑。等到那时才来后悔,只怕已来不及了。”

    说到这里,蒙彩衣眼中精光爆闪,显然已有些意动。

    鹰刀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淡淡一笑,道:“至于姑娘第二个要杀我的理由更是可笑之极。我虽然没有练过媚术,但也知道媚术首忌动心的道理。姑娘以为现在将我杀了便能避免钟情于我,但姑娘却不知道,若我现在死了,只怕姑娘这一生都将因为牵挂着我而使得媚功再也不会有丝毫进境。”

    蒙彩衣秀眉微皱,悠悠道:“是吗?”

    鹰刀望着蒙彩衣的双眼道:“姑娘此时正是情动之初,而男女间的感情正是此时最美丽动人,最令人销魂不已。这道理是和初恋一样的。无论是谁,初恋给人的感觉都是那么的美好,那么的纯真,就是到了日暮夕阳的年老之时,回顾自己几十年来所经历过的各种感情,最令人记忆犹新的一定是初恋,跳跃在脑海之中的也一定是初恋情人。所以,如果我今天死了,你在以后的漫长岁月中将没有一刻能够将我忘记,如此一来,你将永堕情障,那种相思缠绵的滋味也将纠缠着你不放。虽然我的死能使得你失去动心的对象,不再动心,但是你却陷入了更大的漩涡,那就是比动心更严重的──动情,你动的是苦思之情。”

    蒙彩衣脸色转白。她身在局中当然没有鹰刀看得如此透彻。在她明白到自己心动之时,她唯一的反应便是要在这种要命的感觉点燃自己情感之前将它扑灭掉,故而起了杀机。但经过鹰刀的一番说话,才意识到自己险些铸成大错。

    她虽然在媚术之中浸淫了十几年,但自小修习媚术的她对男女间的感情经历却如同一张白纸,根本不了解男女间那种微妙、错综复杂的感情纠葛,她以媚术制人是完全不能带有私人感情的,所以她行为上是个妖媚的**,但心灵却是纯真如处子。

    今天是她第一次动心,那种奇妙的感受给她带来的冲击是别人难以想像的。她的反应和任何一个初次恋爱的少女一样,既甜蜜又恐慌。但自小的教育告诉她,动心是媚术的大忌,于是恐慌的蒙彩衣起了杀掉鹰刀来保护自己的念头,却忽略了这么做将真正使自己堕入情感漩涡的严重后果。

    鹰刀见蒙彩衣脸色忽红忽白,正是情绪波动的时候,如此良机怎能放过?他轻轻踏前几步,将蒙彩衣搂在怀中,温柔地拨弄着她的长发。

    蒙彩衣感到一阵无力,身子软软地依偎在鹰刀的怀中,口中叹道:“杀你不是,不杀你也不是。难道我今夜偶一情动,这一辈子便要受你折磨吗?”

    鹰刀温柔道:“你今夜杀了我,这一辈子自然难逃情网。但你今夜不杀我,以后一定有机会逃离情网。人的感情是很奇怪的,特别是男女间的感情。你越是压制,它越强烈。所以,你不但不能压制它,反而要找一个途径将它宣泄出来,这样你才能从感情的漩涡中跳离出来。当有一天,你开始讨厌我的时候,就说明你已经成功逃离情网,到那时,你便是将我砍成十七八段也没有关系了。”

    蒙彩衣仰起头来,在鹰刀唇上轻轻一吻,道:“你这么好,要我讨厌你恐怕一辈子也难以做到。”

    这一吻丝毫不带有媚术在内,但在鹰刀的心中,这又纯又淡的轻轻一触比任何媚术更令人心动。

    鹰刀笑道:“这个你放心,初恋虽然美丽,却也是极度短暂的,便是不经过丝毫风浪,随着时间的推移,它也会由浓到淡、由淡到无。说不定,你明天一醒来,便将今夜情动的感觉忘记了。”

    蒙彩衣仰望着鹰刀,眼中射出如海般的深情,淡淡道:“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难道你不怕我将你忘记之后,便一刀杀了你吗?”

    鹰刀皱了皱鼻子,道:“我就是不说,以你的聪明才智也会想到这些的。既然如此,我还不如痛快的说了出来,也好博取你的好感。这样,你想要忘记我便又难上几分了。”

    蒙彩衣嫣然浅笑:“你怎么知道我想得到?若是我想不到忘记你的方法,你不是亏大了?”

    鹰刀叹了口气,道:“当我搂着你时,发觉你的身体完全放松,一副随便我怎么样都行的时候,我便知道你已经找到忘记我的方法正是先将对我的感情完全宣泄出来。你吻我一下,深情款款地看我,这些做法都是在尽力释放对我的感情。我又不是蠢蛋,岂会对此毫无所觉?”

    蒙彩衣摇头叹道:“鹰郎啊鹰郎,你如此优秀,叫我如何将你忘记?好,我就用我的一生来和你赌上一把。若我败了,我就终生臣服于你,快快乐乐地做你的爱情奴隶,但若是我胜了,能成功将你忘记,用媚术将你收服,那你便要全心全意辅助我成就无上霸业!”

    鹰刀笑道:“你若不能忘记我,你的媚术就不会再有寸进,自然无法用媚术来收服我。这个爱情赌局倒是公平的很。既然如此,我们便来定个时限。如果在我拿到荆流云的人头之后,你依然无法忘情于我,你便要乖乖地嫁我为妻,终生臣服于我;若是你在这之前用媚术将我收服,我便全心全意辅助你成就霸业,奉你为主。在这之前,你要完全信任我,任我放手而为,如何?”

    蒙彩衣咯咯笑道:“就这么说定了。”

    说着两人拍掌而誓。

    鹰刀突然呆呆地道:“我突然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好像被你设计了。”

    蒙彩衣嗔道:“鹰郎,从今而后,无论是你胜还是我胜,都将相伴一生。你这么说我,岂不是令我伤心?”

    鹰刀惊叫道:“啊!就是这个。不知不觉中,我被你绕进来了。无论胜负,我都要和你在一起,这种生活就是想一想也是毛骨悚然,真是太恐怖了。”

    接着咳嗽两声,低声道:“彩衣姑娘,方才的打赌条款能不能稍稍改动一下?如果我胜了,我也不要你嫁给我了,只希望永远见不到你,行不行?”

    蒙彩衣娇笑道:“不行,当然不行了。怎么?男子汉大丈夫说出的话,想反悔吗?若不是无论输赢,我都不会吃亏,我又怎么会和你打这个赌?”

    说着,她在鹰刀脸上一吻,身子已飘然远去,口中却依依道:“当鹰郎荣登天魔宫教主之位时,彩衣再来相会,珍重了。”情深款款,像是想将所有的感情都抒发出来。

    鹰刀急忙喊道:“喂,我话还没有说完呢!你不要溜得这么快行不行?”

    远处寂寂无声,显然她早已去远了。

    鹰刀嘿嘿一笑,心内暗道:“这下玩出火来了。不过,你走得越早越好,你若是一直待在我身边,恐怕不出三天便能将我忘记,但你若是和我分开几个月再重新见面,就要用三年的时间来忘记我了。哈哈,没经验的人就是不明白分开越远,思念越深这个高深的道理啊!”

    鹰刀微笑着向自己的客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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