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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三 章  武财神布猎杀

    马府的大厅上灯火依然通明。“座上客常满,金樽酒不空。”来形容马大爷的交际,是最恰当不过的。当他看到蜡竿子张又像一阵风般地卷了进来,也未免有点惊诧,笑着招呼道:“老张,你今夜怎么像个游魂,难道有啥心事?”蜡竿子张却把马武拉到一边,低声问道:“你刚才说的武财神悬赏的事情,是真是假?”马武不是呆子,立刻捉摸出蜡竿子张的意向了,立刻反问道:“你有线索?”蜡竿子张猛点头。马武动容道:“你说清楚一点。”蜡竿子张紧张而兴奋,大概太兴奋了,竹竿似的身躯直发抖:“我刚才说的用骰子高手,就是武财神要找的人。这人就是现在做城丁的小王。”马武盯着蜡竿子张问道:“你看到他赌骰子?”“我没见他赌,但是我在红宝石俱乐部外面见他丢骰了杀人。”马武一愣!蜡竿子张知道马大爷还没听懂意思,接下解释道:“找他麻烦的人叫什么叶老七,好像在红宝石赌钱栽在小王手上,还带着六七个人打埋伏,我去到那儿正好看到一道剑光从树上凌空刺下,嘿!小王就轻轻的一挥手,那使剑的家伙就摔了下来,一动不动,死翘翘啦!准透了,我这一辈子还没见过这么准的手法。”马武皱眉道:“手一挥就死人,这岂不是魔法?”“马大爷,你是怎么搞的,小王挥手,我亲眼看到白光一闪,就是赌钱的骰子,他还说谁要有兴趣,可以再来赌二把。”马武沉声道:“我知道最近岭南赌场的大块头槟榔蔡,请了山西叶家的高手,来动艳红红宝石的脑筋,还请了不少江湖高手助阵,其中只有一个是用剑的,听说是武当俗家弟子飞剑客姜南,这小子倒真的不怕事,杀了武当门下,武当南北两支有三千门徒,这纰漏捅得还真不小。”蜡竿子张急道:“马爷,别人的事你老何必去操心,眼前你看这小王是不是你们要的人。”马武颔首道:“赌国高手,以山西叶老七的骰子名列第二。能够压过叶老七的人,就只有至尊王,看情形这小王是至尊王的儿子是绝对错不了,想不到他能用骰子杀人,倒比他老子还厉害,嘿嘿,没关系,武财神的八大高手也不是好惹的——”说到这里,伸手一拍蜡竿子张肩膀道:“老张,你发财啦,悬赏包在我身上,现在带你去跟那八位照个面,你带他们去,别的事你就甭管啦!”说着拉着他手就向狮、虎、鹤、豹等八个高手的座位走去。蜡竿子张忙道:“马爷,现在我没时间细说,那小子立刻会上衙门,我先去稳住他,你就请那八位朋友在衙门外面守着,我支使他出衙门,就可以动手。”“好,就这么办。”马武高兴地点头。蜡竿子张像阵风一般地又卷了出去。于是狮虎鹤豹、牛神鬼蛇这八个高瘦胖矮不一的高手,在马武一阵窃窃私语下,神色兴奋而又紧张地站了起来,齐向马武拱了拱手,匆匆地走出马府。一万两银子的巨赏虽然动人心弦,但不知怎么搞的,蜡竿子张走在路上混身都感到有点儿寒意。想起小王手里那几粒骰子的威力,睡觉也会做噩梦。等他气喘咻咻地回到衙门的班房里,却见小王正坐在那儿等候,一见他进来,还是老样子,站起来立正,行了一个二百五的军礼,双手中拿着一张银票,恭恭敬敬地道:“张大人,这是一千两银票,多的算小的孝敬你跟鲁大人的,请大人帮帮忙放人。”若按平时,蜡竿子张一定会端端架势,甩得人五人六,拿拿跻,可是现在却怎么样也端不起来,全身凉飕飕的,看到他那双修长白嫩的手,身上冒的不知是热汗还是冷汗?望着那张银票,双手轻轻抖着,不知道该不该收。小王看到他那种奇怪的神态,未免惊诧,又问道:“张大人,你怎么啦?不是要银子打点吗?”“喔!太多了。”蜡竿子张知道自己紧张得有点失态,忙掩饰道:“老弟……老实说……这件事……鲁老大在作主,我……实在不敢拿。”“鲁大人呢?”“鲁老大出去了,可能会回来,老弟……你收……收起,来……坐下等一等。”小王只能收起银票,皱着眉头道:“我出来这么久了,那位大婶儿一定着急得很,大人能不能帮帮忙,替小的找一找鲁大人。”蜡竿子张恐怕武财神的八大高手还没到,目的在拖延时间,拖时间得找借口,于是拍拍胸脯道:“老弟,我……我一定帮你……不……不过……你能不能告诉我,这么大一笔银子是……从哪儿来的?”——莫非他怀疑这银票来路不明?小王这样想,笑了笑道:“不瞒大人说,是赌场里赢来的,这是逼得没有办法的时候,只能去碰碰运气。”“哇噻!不到半个时辰就赢这么多?”蜡竿子张故作惊奇地道,“你赌什么?”“赌骰子。”小王心眼儿直,干脆实话实说。“那你真有一套……”“是我运气好。”蜡竿子张搔搔脑袋,道:“不瞒你说,我十赌九输,你能不能教教我?”小王心想:周大婶这件事儿还得要他帮忙,讨他的好有利无害,遂笑笑道:“张大人,请你把右手伸出来。”蜡竿子张一怔,把右手伸出来,手臂有点儿抖。小王道:“赌骰子要赢钱,首要抓得住点子,而要抓住点子,就要注意三件事。第一注意台面是什么?硬木料的台面与软木料的台面,在骰子丢到碗里后,弹起来的高度与空中翻滚的次数就不一样,出来的点子自然不一样。第二,丢骰子时,手的高低要配合台面拿捏得恰恰好。这两点大人去捉摸个七八天大概也有个准头了。”蜡竿子张叫起来道:“原来赌骰子还有这么大的学问,那第三呢?”小王微微笑道:“第三就不简单了,就以大人的手来说,就是摸透了前面两点,仍旧捏不准点子,因为你的手不稳定,所以要练到,要什么点子,就丢什么点子,就得像练剑一样,首先要稳定自己的手腕,举在空中,至少两个时辰,不能有一丝一毫移动。练成了这点基础,下面的花样就剩技巧,一通百通了。”小王是存心教他一手,蜡竿子张从来没听过这些不传之秘的赌经,也不禁着了迷,急急道:“那要怎么练法?”二人正在班房里研究丢骰子,哪知道衙门外面却起了风云。在江湖上提起武财神的八人高手,连名门正派及排行榜上人物都要退避三舍。金狮哈托、铁虎黄毛、白鹤任飞、黑豹子黑龙、蛮牛斗山、神刀影一刀、鬼影手刁八、蛇矛阴无魂,都各有一手绝活,分则勇猛刁狠,合则万夫莫敌,再加上武财神的财与势,谁不甘拜下风。所以他们一出动,在马大爷的估计,小王的骰子再神,除非不要命,只有乖乖就擒。但他绝没想到,晴天还有西北雨,八大高手还没到衙门外,就发现衙门四周竟潜伏着不少人。而且依布桩的情形,可以看出都是经验老到的江湖人物。他们摸不清楚对方是哪路人马,但他们的处事原则是谁妨碍到他们的行动,就格杀勿论。却没有料到这些江湖人物却是叶老七回去报告后,岭南赌场槟榔蔡一口气咽不下去,与叶老七亲自带了助拳高手来找小王报仇的,只因碍着小王在衙门里,不方便动手,所以在外面埋伏着等小王出来。金狮哈托发现这种情况,立刻退了回来,八个人聚在一起商量后,决定先清查埋伏的人数,于是八大高手立刻分散,身影连闪,个个没入黑暗之中。不过盏茶时刻,又一个个在原地出现,各人报了人数,无巧不巧,凑起来竟也是八个。金狮在这种场合,一向发号施令,立刻下达了格杀令!“咱们一个对一个,但要顾忌着衙门,出手时绝对不能让对方出声。尸体放在原地不动,各人就在他们埋伏的位置上等正点儿出来,最好抓活的。”“是。”“现在散开行动。”八大高手又无声无息地散开。展开了一场完美无缺,而又血淋淋的猎杀行动。艳红舒舒服服地坐在软椅中,自小王一把骰子,气走了叶老七,解除了她的困境后,她脸上的愁容已经一扫而空。外面场子里还是闹哄哄的,牌九声、骰子声,不停地传进来,此刻听起来就像是仙乐,因为这些声音,都代表着滚滚而来的银子。她不禁想起了小王,他虽然年轻了些,却是蛮有个性的,而这种个性,正对了自己的胃口。——唉!想自己的模样,不知道他会不会喜欢?艳红倏然动了春思,她正想找把镜子,照一照自己的容貌,房门倏然开启,吕老二又进来了,报告道:“老板娘,厅外面的小脚色说,叶老七带人把小王包围住了。”艳红立刻从软椅中跳了起来,骂道:“真不要脸,输了就想杀人,你呆在这儿干嘛,还不召集人手抄家伙。”吕老二怔怔道:“老板娘,你想干嘛?”“救人啊!人家帮了咱们忙,咱们怎么能看着人家死。”吕老二笑道:“等咱们去就晚啦,小王早已走了。”“走了?”艳红一愕。“刚才我话还没说完哩。”吕老二笑嘻嘻道:“老板娘,听说小王挥手就把叶老七的人放倒一个。吓得叶老七夹着尾巴就逃。”艳红动容道:“有这么好的本事?我倒小看了他。”吕老二笑嘻嘻道:“老板娘从来没对人这么关心过,嘻嘻,敢情‘鱿’意思?”艳红鹅蛋脸一红,斜睥着眼波道:“怎嘛?你吃飞醋?”“嘻嘻,我吕老二从来不敢有这种歪念头,只……只是觉得小王的年纪不太配。”“呸!说别的我还信。说到年龄,我就不服气。”艳红瞪着那对迷死人的眼睛道:“你没听说东城里的名角儿赵气太还喜欢上比他大十岁的虾令令呐。”“是,是。”吕老二到底是伙计,不得不见风转舵,拍拍马屁:“老板娘真‘鱿’意思,我来拉红线。”艳红一哼道:“少来,我要嫁他还不用你当媒婆,你去把‘狗子’叫来。”“狗子”不但是个人,在艳红手下,还是张轻易不肯打出来的“王牌”。因为“狗子”有一套绝活——盯梢。而且绝对不会失风。因为他的嗅觉、听觉比狗还灵,所以大家给他这个不太雅的绰号。吕老二一怔道:“叫苟二爷干啥?”艳红沉思道:“叶老七绝对不会罢休,叫‘狗子’暗中招呼这一点。有什么动静,先招呼小王一声。”“好!我去请二爷。”武财神的猎杀行动展开了。首先行动的是白鹤任飞,因为衙门前面,高高的刁斗上有人埋伏,刁斗居高临下,可以把四周的动静看得一清二楚,此处埋伏不先除掉,其他的人一动就会被发觉。白鹤轻功第一,当然担任先锋。他身形如鹤一般飞起,埋伏在刁斗里的人还是发觉了,刚想出声喝问,白鹤任飞却施了诈,轻声道:“自己人。”他的轻功的确不错,像道轻烟一般,话出人亦到,还没等对方意会过来,扑入刁斗中,一柄匕首已插入对方咽喉。行动快,手法狠,一名高手就糊里糊涂死在他手中。白鹤一得手,立刻向下面打了暗示,其他的人这才分别展开行动。没有一丝声息,连树上的鸟儿都没有惊动。衙门口两名卫兵还在交叉着踱来踱去,他们竟然毫无察觉,一幕血淋淋的杀人好戏,正在黑暗之中上演。八大高手不愧是一流高手,猎杀行动在一盏茶的时间内就分别完成,但是百密一疏,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在行动中又来了一个“狗子”,把这一幕杀人把戏看得一清二楚。班房里,小王极力讨好蜡竿子张,把一些基本赌功教完,忍不住道:“张大人,太晚了,帮忙找鲁大人吧!再耽误下去,天都快亮了。”话声方落,外面已传来初更的锣声。“天干物燥,火烛小心。”巡更人还在大声吆呼。蜡竿子张故意装出惊醒的神态,笑笑道:“啊!真的太晚了,鲁老大恐怕早已回家睡觉了。”小王急道:“能不能去招呼一声。”“他家就在衙门对面,围着土墙有院子的那家就是,你自己去找他吧!”小王想想,也只能如此了。起立道:“那我就去。”蜡竿子张故意装好人,道:“有什么办不通的,你再来找我。”——拍马屁果然有效。小王还转身再行了二百五军礼,才急匆匆地走出班房。哪知右脚刚跨出门槛,一道白光迎面射来。他心中一惊,伸手抄住,入手一看,竟是一张纸,包子一块石子。摊开纸条一看,上面写着:“外面杀机重。”虽然有五个潦草的字,小王已体会到外面的情况,但他并未接受这份善意的警告,依然向外走去。班房中的蜡竿子张一直注意着小王的一举一动,他不知小王为什么倏然停住不走,但当小王继续向外走时,他的一颗心顿时七上八下,跳动剧烈起来。忧虑与兴奋交杂,不知道是啥滋味?衙门外面,一片漆黑,只有刁斗上的几盏灯笼,像鬼火一般地闪烁着,风一阵一阵的吹过,犹如鬼啸。小王向门口两名站岗的老兵打了个招呼,沉稳地向对街走去,只觉得阵阵杀气,自四面八方交逼而来,而且这种第六感,比在红宝石外面所感觉的,还来得浓厚。——嘿!看来叶老七果然没死心。奇怪!怎么还有血腥味?正感到不解之际,黑暗中倏有人喝道:“小至尊,站住。”“是哪一位?”小王站住了,他第一次听到人家这么称呼,倏然也感觉到,三年来的隐居生活似乎已经结束了,仿佛此身已重入江湖。黑暗中的人并没露面,沉声又道:“要知道咱们是谁,就向右转,离开衙门远一点,惊动了官差,大家不方便?”小王笑道:“什么人的话我都听,就是不喜欢听鬼鬼祟祟的人在暗中指挥。”“小王,你在跟谁说话呀?”卫兵在后面大声咋呼。小王正要回头解释,突见二道乌光凌空一闪,那两名卫兵突然仆倒。二根红缨枪跌落地上,竟连一丝叫声都没有,也因为如此,小王已经发现两处埋伏,但是在他的感觉,埋伏绝对不止这两处。方才说话的人又沉声道:“你再不听话,方才那两个二百五就是榜样。”这等于是严厉的警告。小王却哈哈笑道:“你们在衙门口杀官差,这漏子捅得够大,我也不必客气了。”最后一句话中,手微微一抬。一线白光脱手飞出。刁斗上突然响起一声短促的惨叫,紧接着一条人形从刁斗上摔了下来,扑通一声,死人四平八稳地躺在地上,竟是八大高手中的白鹤任飞。他喉头上赫然一个小洞,鲜血洒了一地。暗中的七人全被小王这一手震住了,小王这时还不知道对方是谁,以为是叶老七的人马,又道;“这家伙擅杀官兵,形同造反,我不能不杀他,其他的朋友若能知难而退,我也不多加追究。”他话声未落,七条人影从四面八方飞扑过来。——嘿!真不要命呀?小王心里冷笑,右手连挥,手中的骰子接连飞出。但是从没发生的事,突然发生了。那些人影不但没倒下去,而且继续扑了过来。难道这些人都是打不死的?小王这时才大惊失色,目光飞瞬中,发现飞扑过来的竟然都是死人。他终究江湖阅历浅了些,等知道中了对方的“借尸诱敌”之计,情况不妙的时候,一股如山劲气,已自背后袭至。出手的是“蛮牛”牛山,这一拳“挺槌”正是他的绝活,不输于少林的“隔山打牛”神功。小王被打得身如落叶般飞了起来,眼中金星乱进,胸口一甜,哇地喷出一口鲜血,挚个人就撞在对街的篱笆上,趴在那儿,滑落地上,等他喘过一口气,反身坐起,眼前寒光逼脸,一柄蛇形短矛,一柄厚背砍山刀早已一左一右在脖子旁边。四周似乎围尹不少人,但小王的伤势好像很重,他吃力地抬起头来,只能看到站在面前高大魁梧的身形。等他看到那张脸长满黄色络腮胡子,圆如铜盆,还有一对杀气逼人的牛眼时,不由一呆。这张脸实在太熟悉了,记得很久以前,老爸一身污血,被人用门板抬回来的时候,在旁边押送的,就是这张脸。他正是武财神手下的第一高于“金狮”哈托。几乎尘封的往事,似乎又回到了眼前。他记得老爸死后,时常做噩梦,梦里这张脸就不止一次的出现,若不是老娘声色俱严的阻止,他曾发誓要报仇。只见“金狮”哈托冷冷道:“把他抬回去。”粗犷结实,混身漆黑的“蛮牛”上来抓起小王的头发,把小王像布袋一样甩在肩上扛着就走。小王头痛欲裂,咬着牙挺着,不吭一声,他从小就是这样的固执,但心里反而松了一口气。他知道自己的伤势虽重,暂时还不会死。他也知道,对手没杀他,是因为还没找到艾梅影。马府的大厅。客人早已散完了,七名高手把白鹤任飞的尸首放在一旁,蛮牛却把小王摔在地上,大厅好像变成了衙门的公堂。马武在一旁招呼。笑道:“各位果然名不虚传,手到擒来,丝毫不费工夫,不知道要怎么处置这小子?”金狮大马金刀地在中间椅子上坐下,道:“咱们还有话问他。”目光立刻恶狠狠地注视着小王道:“你还认识我吗?”小王嘴角挂着血丝,反而笑了:“我当然认识你,你就是烧成了灰,我也认得出来。”“既然知道,老子也不必多废话。”金狮厉声道:“说,艾家大小姐在哪儿?”小王想也不想就回答道:“在关外。”“关外什么地方?”小王道:“我说不上来,但是我知道地点。”金狮眼神中闪过一丝疑色,冷笑道:“你很合作。”小王笑了,虽然笑得有点像苦瓜:“我的伤很重,但是还不想死,只能跟你们合作。”“说得好,识时务者为俊杰。”金狮狂笑道:“说,要怎么去找大小姐。”小王道:“叫顶轿子,把我抬去,我带你们到地头,保证找得到梅影。”“好。”金狮转首对马武道:“就请老大立刻雇辆马车。”“不,不坐轿子,你们休想找到人。”小王威胁道。金狮铜铃眼一瞪,道:“为什么一定要坐轿子?”小王喘着气道:“我的伤太重,经不起颠簸,你们没找到人之前,不至于要我死在半途中吧?”蛇矛阴无魂倏然阴恻恻道:“我看这小子有诈。”其实大家都在怀疑,因为小王太合作了,何况马车快,轿子慢,小王非坐轿子不可,一定想拖时间,动点子溜。这是一想就透的事。小王哈哈笑道:“我若说心中无诈,你们恐怕也不会相信,其实我何尝不想坐车快点到,可惜,我怕支持不住,我知道找到梅影我才有生路,骗了你们反而是死路。”马武讶然道:“你不是在说反话吧!何以见得?”小王倏又吐出一口鲜血,喃喃道:“她已是我老婆,有她挡着,谁还敢动手杀武财神的女婿?”金狮哈哈笑道:“你以为咱们财神爷会认这笔账?”小王倦得眼皮子快要垂下来了,但他还是支持着道:“认不认这笔账,还得看梅影怎么说,除非他忍心也要他女儿死。”马武一呆!小王也昏迷过去。金狮也怔了一怔,因为小王的话,听起来不无道理。旋即转为冷笑。武财神亲自下的格杀令,问题是见了大小姐后执行的技巧,眼见小王的伤势的确严重。假如半途中真的死了,岂非功亏一篑,再要找大小姐可又得费工夫了。这么一想,金狮决定改变主意,对马武道:“请你去雇顶轿子吧!咱们要立刻起程。同时希望马兄帮忙打点一下城门。还有,买口—正好棺木,把我兄弟葬了,一切容后再谢。”“哪儿话,财神爷的事,就是我的事,马上找人去办。”马武急急走出厅外,叫人去雇轿子、买棺材,忙得他额头冒汗。金狮又吩咐蛮牛道;“弄包伤药喂这小子,这时候他死不得。”蛮牛狠狠道:“我恨不得再给他一拳,送他上西天,替任飞报仇。”蛇矛阴无魂拍拍蛮牛肩膀阴恻恻道:“有机会的,找到了大小姐,这小子就交给你。”金狮道:“不错,牛山,忍耐个一、二天,咱们奔波了三年,才找到这小子,千万别搞砸了,找不到大小姐等于白忙。”牛山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掏出独门伤药,灌进昏迷中的小王嘴巴里——扫描aruidiOCR独家连载转载时请保留此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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