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远看清他那张英挺俊俏的真面目后,他内心震惊不已而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他后退三步,脸色惨白,颤声道:“你……你是黄皇教中人?”金黄长袍人——他,赫然是唐家大院的少院主闪电金箭唐心如!这是令人白天做梦也不会想到的事情!唐心如嘿嘿二声冷笑,道:“如你死了,我以这个面目,加盟苍道盟中,你以为今后的苍道盟将要变成怎样?哈哈,李秋萍、李秋兰二位绝代的美女,会不会投入我怀抱中?”此刻,南宫远一切全都明白了,纤手帮之毁灭,完全是毁在他的手里。这时南宫远已经感到毒气渐渐发作,手掌心似有千万只蚂蚁同时咬噬,痛痒难当,他心中急速的忖道:“我今日便是不活,也当和他拚个同归于尽,若放他活着,今后江湖武林真是不堪设想。”唐心如唠唠叨叨,正自说得高兴。南宫远猛地里一声大喝,纵起身来,右手挥剑,左手推出,直往唐心如面门胸口,同时击了过去。南宫远自知已然无救,这一下是临死之前的一击,左手推出一掌,竟然是海流真经中的“万物实虚’一种无影掌。这种无影掌威力之强,已经有人见过,但南宫远并不是时时都能击出这种掌力,而是在无形中运了出来的。唐心如见南宫远右剑凶恶凌厉,极速躲闪而过。唐心如忽略了那没有半点劲力的一掌,才是致命的无影掌。一声厉啸疾速传来,叫道:“那是无影掌,不可——”但见唐心如闷哼一声,人已倒了下去。南宫远也因运发极顶内力,触发毒气迅速发作。他昏迷中只见来人像鬼魅幽灵,似是那黄皇教主!之后,他已是人事不知,昏迷了过去。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他醒来的时候,发觉自己睡在一张硬硬的板子上,他感到浑身无力,连眼皮也无法张开。只是脑智清醒。突然,他听到—个极是熟悉的声音,说道:“南国仙姬,你心内很清楚,你的功力向来是差我一筹的,如我一运内力,虽然我要丧失三四十年功力,但你却从此香消玉殒,所以,我请你还是将他交给我。”南宫远闻言心中大喜,原来这说话的人乃是自己的师父铁笛怪侠,那么对方是南国仙姬了。只恨自己不能张开眼睛,目睹这两位绝世高手较斗武功,听他们的话,好像正以内力互拚着。但听南国仙姬清脆幽美的话音,说道:“现在我虽然处在劣势,但本教援手等会就到。”南宫远无比大惊,这样说来,黄皇教主乃是南国仙姬了。只听铁笛怪侠说道:“现在你我处在浩瀚江心中,难道你教中人会一时赶到吗!”南国仙姬冷冷道:“你铁笛怪侠向来仁慈,所以失败完全都在这点上,刚才你放掉了船夫,其实这船夫乃是我教中人,他在武林中有个绰号‘翻江水鬼’,可以一日一夜潜在水中,水性精娴,计算起来他已经游过江面,再片刻工夫,我教中人就有援手赶到。”铁笛怪侠问道:“你们援手,大概何时能到达?”南国仙姬道:“快一刻,迟则三刻。””铁笛怪侠道:“但我若现在尽力一击呢?”南国仙姬娇声笑道:“我计算你铁笛怪侠不会如此痴傻,虽然我在你掌下即刻丧生,但你在功力未得之时,我教援手一到,你也难逃活命。”一叶孤舟,在江心漂流着。舱内睡着一位如死般的人和两位脸蒙着青巾、白纱的男女,他们四只手掌相对抵着,神态极是悠闲地谈着话。局外人哪里知道这两人正恁着极端绝高的内力,互相火拼着,生死存亡,完全决定在一刹那之间。铁笛怪侠道:“老夫虽死去,但黄皇教也因你死而毁掉。”南国仙姬格格一声娇美婉转的长笑,道:“铁笛怪侠,你自认为我是黄皇教至高无上的人?”铁笛怪侠道:“一教之主,便是至高无上,除非你不是教主。”南宫远听得心头一震。他想到在汉阳那片墓地所见的黑影,他曾经会见过一次,虽然没法看清她的面貌,但由身影看来,墓地上的黑影,绝对不像南国仙姬,而且他感到墓地的黑影人之武功,也较南国仙姬、铁笛怪侠、云中一鹤、九天人猿等更高一筹,这样看来,黄皇教主难道另有其人?南国仙姬娇声笑道:“好多天下江湖武林中人都认为我是黄皇教主,其实你们都错了。”铁笛怪侠闻言无比震惊,道:“怎么?那么东方莺珠、唐心如、陆水寒不是你的传徒?”南国仙姬道:“你认为他们三人的武功,哪一位最高?”铁笛怪侠道:“要算那陆水寒。”南国仙姬又问道:“你曾经接过她几招,感到此女武功较我如何?”铁笛怪侠道:“还差你很多。”南国仙姬幽声叹道:“你错了,此女的武功,好像较我更深,她本来是我的传徒,但因她冷酷的性格,特别为真正的黄皇教主所宠爱,加以传授绝技,她现在已经是我心腹之患。”她这一番话,不但南宫远听得莫名其妙,就是铁笛怪侠也感到无比怀疑,不解其意。铁笛怪侠道:“你不是黄皇教主,那么黄皇教主是谁?天下间又有哪一人能够驱使你约束你?”南国仙姬道:“说起来也是可笑,支使我的真正的黄皇教主,我仍然不知是谁?”铁笛怪侠道:“今日一谈,令我对于黄皇教更感到可怕、恐怖了。”南国仙姬娇声笑道:“不单你恐怖、害怕,即是像我这为人傀儡的黄皇教主,也朝夕不能安眠。”铁笛怪侠道:“由你这一句话,足证明你不忠心于黄皇教,为何你仍然当黄皇教的表面上教主?”南国仙姬淡淡道:“我身受人控制?”铁笛怪侠一怔道:“你什么事遭人控制。”甫国仙姬冷笑道:“这个你不必问;我们现在仍然处在敌对位置上。”铁笛怪侠这时心中感到无比震惊。南国仙姬的种种事情,他知道的极是清楚,他想不出以南国仙姬的声望,竟然甘愿奴人膝下,任受驱使,天下间荩有哪一个人能够命令她,控制她?除非已死的玉修罗南宫豪才能在感情上控制她,可是南宫夫妇确实已经丧命天剑潭。本来铁笛怪侠认为南国仙姬是黄皇教至高无上的人,哪知幕后还有策划人,这是一件多么令人惊骇的事情。铁笛怪侠这一阵沉思,心神彻分,一股极巨潜力突然由她玉掌压了上来;他心头一震,赶忙地敛疑心神,化开那道攻来,的内力,问道:“那么你准备将他送到哪里?”南国仙姬道:“我的主人,下令送他到黄皇教一个秘密基地上。”南宫远知道是指着自己。铁笛怪侠道:“是幕后支使你的人?”南国仙姬道:“他是中了唐心如的蚊须针和七皇钉,这种暗器含毒,乃是本教真正教主所配制,目前天下间没人能够解此毒,你若将他由我手中抢去,也只是一死,既然本教主有令、接他去,可能会有一丝生机也说不定。”铁笛怪侠道:“我怕他再获重生之时,已经是位丧失本性的黄皇教中人。那时他残害生灵,造罪无穷,不如我现在将他击毙掌下。”南宫远闻言”心头大惊,想不到我南宫远命运如此多舛!他想到浩海深仇以及往昔种种……李秋兰、李秋萍这两位心爱的人……但这些刹那简便像过眼云烟,将要消逝无影无踪。一滴一滴泪水,由他的星目眼角渗流出来。铁笛怪侠一眼瞥到南宫远眼角泪水。突然—声极是悲怆、凄凉的叹息!南宫远没有再听到铁笛怪侠和南国仙姬的语音,他自己也不知在什么时候又昏迷了过去。当他第二次醒来的时候……他的眼睛已经能够张开,但仍然浑身无力,不能出声。他星目张处,首先见到的是一面镖旗,旗上绣着一只飞虎。南宫远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来时,仍然见到这面小小的镖旗。—这镖旗插在一只青花碎瓷的花瓶之中,旗上的飞虎在云中腾身而跃,显得甚是威武。南宫远心想:“我怎么会在镖局中啊1”他发觉自己是睡在一个担架上面,前后有人抱着自己,而抽处之地却似乎是在一座大厅之中。他想转头一瞧左右,岂知项颈僵直,竟是不能转动。南宫远凄凉暗叹:“难道自己已经全身残废了?”只听有两个人在说话,一个声音宏大说道:“姑娘高姓?”一个娇嫩的女子声音,道:“你不用问我姓名,我只问你黑飞虎愈锦鹏还保不保镖?”南宫远闻声大惊,她的声音正是陆水寒啊!那声音宏大的人怒道:“我父亲早已休隐江湖武林,你若有镖就将姓名见告,否则请光顾别家镖局去吧I”但听陆水寒冷冷一笑,道:“这镖,除了黑飞虎愈锦鹏,别家镖局接不得,你赶快去叫愈锦鹏出来,我有话向他说。”她说话声威气粗,极不礼貌。只听得砰的一声,想是那镖头伸手拍桌,喝道:“你要找人消遣,也不能找到我飞虎镖局来,若不是我瞧你是个女孩儿家,今日先要你吃些苦头。”陆水寒嘿嘿二声冷笑。但听得嗤嗤数声,十余枚细小的银针激射而出,钉在那只摇着镖旗的瓷瓶之上,砰的一响,瓷瓶裂成数十片,四散飞进。这一手发射暗器的功夫,实是骇人耳目。那镖头啊约一声惊呼。南宫远亦感到心中一惊。要知瓷瓶极是光滑,那一枚枚银针像似钢铁嵌入瓶中,这种手劲实是骇人听闻。突然后院传来一声苍老的声音。说道:“好手劲!好手劲!”语声中,后室走出一位身材雄伟,环眉虎目,脸若锅底的老头,不问可知这人就是名震江南七省的黑飞虎愈锦鹏。黑飞虎愈锦鹏走了出来,那双有神的虎目,迅快地掠扫了陆水寒一眼,以及躺在担架上的南宫远。任他是如轲的老江湖,但也无法猜出是怎么一回事来。陆水寒微微一笑,道:“阁下便是名震江南七省的黑飞虎愈锦鹏吧!”原来这黑飞虎愈锦鹏;乃是少林派的俗家弟子,拳掌单刀,都有独特的造诣,尤其一手连球钢镖,能将七七四十九枚钢镖毫不停留地施放,百发百中,他在二十余年前便领导着江南七省的镖行,声名远播,通常武林中人对他都要称呼一声老前辈或意老英雄,这时陆水寒直接叫他之名,心中有气,呵呵一声洪亮大笑,道:“这位姑娘贵姓啊!不知哪一门派教出你这种出色的女弟子呀!”他说话时,尾音拖得很长,颇含讥讽之意。陆水寒冷声笑道:“你不要问我名姓,也不要问我的师承门派,我只问你认不认识这面旗子?”说着,她手中扬着一面上绣鲜红血手印的旗子。黑飞虎愈锦鹏见了这面旗子,脸色骤变,那镖头亦是面色惨白,惊声道:“黄皇教血手令旗。陆水寒收下那面小旗,冷冷道:“你们不要怕,只要你黑飞虎好好接了这个镖,便可拯救数十条人命。”黑飞虎愈锦鹏脸色变得极是难看,双目注视着陆水寒,久久不语。南宫远头颈不能转动,眼睁睁的只能望见破碎花瓶那一方面,这时大厅中一片静寂,唯见青蝇掠面飞过。过了半晌,听得黑飞虎愈锦鹏,问道:“姑娘要我保什么镖?”陆水寒道:“要你保的镖,便是躺在担架中这人。”此言一出,愈锦鹏微咦了一声,大为惊讶。南宫远更是惊奇无比,不知这冷酷的女子要将自己怎样摆布,他忍不住喝声叫道:“你……你”哪知他张大了口,却发不出声音,像似在噩梦之中,不论如何使力,周身却不听使唤!这时才知那七星钉的剧毒,实是歹狠无伦,不但肢体瘫痪,连喉音全给毒哑了,现在只不过眼睛,耳内未聋。只听黑飞虎愈锦鹏问道:“是……是这位兄台?”陆水寒淡淡道:“不错。一定要你愈锦鹏亲自护送,换车换马不换人,日夜不停地赶道,三天之内送到湖北武当山上,连带这一封信,交给武当上代掌门鹤灵道长。说着,她取出一封滴满血迹的信笺。她顿了一顿,沉声说道:“这一封信若妄自开启,或是在三天内不能将这人送到武当山,你们飞虎镖局大小一百二十七口,满门鸡犬不留。”说罢,她放下信笺,喝道:“你们四人可以走了。那抬着担架的四位彪形大汉,闻言如释重负,放下担架,拥而出,陆水寒也莲啊步婿姗地走去。过了半晌,那中年镖头才叫道:“爷!我们要接这镖吗?”这中年镖头乃是黑飞虎的独生子,绰号多臂熊愈大武。”黑飞虎愈锦鹏,脸色沉重,走到南宫远跟前,问道:“这位老弟高姓大名?可是武当派的么?”南宫远只有双目向他凝望,无法回答。黑飞虎愈锦鹏,双眉一皱又问道:“那么你是黄皇教的人了。他连问数声,南宫远索性闭上双眼,不去理他。这时黑飞虎愈锦鹏”心情沉重了。多臂熊愈大武,见父亲沉重的脸色,不禁恨声道:“我们飞虎镖局自问没有得罪过黄皇教中人,想不到他们竟然找上我们头上来了。”黑飞虎愈锦鹏,沉声道:“大武,你仔细地算算飞虎镖局上上下下,一共多少人?”愈大武闻言,屈指一算自老祖母数起,数到初生未满月的孩儿,以至灶下烧火挑水的小厮不多不少,刚好是一百三十七口。”他脸色大变,怔怔望着愈锦鹏。黑飞虎愈锦鹏,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吩咐众人赶快准备车马,即日上道。”愈大武道:“爷!我们何不求救少林派?”愈锦鹏凄凉一叹,道:“黄皇教当今势力之强大,你是知道的,纵是整个少林高手全来,也没自信能够胜得黄皇教,何况三日期限转眼就到,远水救不着近火,若不是其中另有枝节,谅我们能够在三天内将这人平安送到武当山。”愈大武怨声道:“我们和黄皇教无怨无仇,难道他们会向我们下辣手吗?”愈锦鹏道:“江湖武林虽然讲究恩怨分明,但黄皇教却向来不择手段,只达其目的,二十余日前在汉阳江畔铁骑帮二十余条人命,全遭惨死之事,你没听闻吗?刚才那女子亮出黄皇教残杀血手令旗,已经说明了他们欲逞残酷的屠杀。”愈大武在江湖武林混荡极久,当然明了这事情的严重性。南宫远,刚才神智清醒,但只不过是极短暂的时间里,在他们父子说话时,他连连打了几个呵欠,又昏沉沉地睡着了。当第二次醒来的时候。只听风潇潇,车辚辚……自己躺在一部马车里,除了耳中听到车轮压着石子的声响外,他无法看到外面的景色,也没听到赶路的吆喝声。这像似一部柩车,南宫远就像已死的出丧人。他心情是悲哀的。因为他现在的情形,却比一个死人更凄惨、悲凉。死人,既然已死了,他没有知觉,不再有人生的悲苦哀乐;一切平常了!而甫宫远却是一位半死半活的人,整个身躯像已经死了,但他的理智却没死,这未死的神智令他悲痛哀伤。但是,这种悲痛哀伤,仍是无济于事的,所以他尽量抑制心底的情绪。一个人的情绪亦是很怪,你要抑制它,但它却更波动得厉害。南宫远的眼帘里,又泛出一幕一幕的往事。往事的悲哀喜乐,往复地掠过他的脑海;终于,他又昏昏沉沉地睡着了。一声凄厉的马嘶声……南宫远第四次醒来……他还没睁开眼睛,鼻孔已嗅到了股浓厚的血腥味……心头一震……一对星目缓缓睁了开来……冷风彻骨,寒星明灭。这是冬天一个黑夜里。南宫远却全身躺在一株松树根上,他身躯的四周围,骇人听闻地堆满了一具具鲜血淋漓的尸体!南宫远感到有如置身梦中的幻景。他闭着眼睛,将眼球转了几转,又睁开来。只见在这些尸体堆里,一株树影下,隐隐站着一条黑色人影,他手中握着一柄青光闪闪的长剑。南宫远心中一震,那柄剑不是自己的青龟剑吗?而那黑色人影,不是在汉阳墓地所见的那黑影教主吗?突然山谷的那边,传来一阵得得的铁蹄声……一头高大的黑马,缓缓走了前来。那不是甫宫远遗落在汉阳客栈的乌云神驹?乌云神驹的马鞍上,盘膝跌坐着一位青衣人,白髯飘拂,手横一枝铁笛,面蒙一条青巾。南宫远心底中一阵喜叫”—”这人正是他的师父——青巾铁笛怪侠。乌云神驹缓缓走到尸首堆里停了下来。盘膝跌坐马鞍上的铁笛怪侠,那双电眸向四周尸首掠扫了一眼,然后,将眼光移到七丈外树根上的南宫远。他仰首一声长的四息……”口中轻轻说道:“这是老夫平生所见的一次最残酷屠杀,也可说是少林派开山立派以来,一次最惨烈的死伤。一百八十七位,无一幸免逃生。”南宫远听得一惊,这样说来,这些死者全是少林派的人了。他凝目注视了死者一眼,竟然全是身披袈娑的光头和尚。铁笛怪侠微微停顿一会,接着说道:“……但令老夫惊异费解的,是少林派一百八十七位弟子的死因。”他所说的,乃是对着树影下那残酷凶手而言。可是,黑色人影却一声不响地站在那里,只有那柄平指的青龟剑,泛动着刺人眼目的青色光芒。这人就象似一个鬼魅,幽灵!使人感到奇怪的是,南宫远穷集了目力,仍然无法看清丈外的黑色人影。这人好像是一个有形体而无实质的鬼魂。但听铁笛怪侠叹了一口气,道:“阁下能够将自己躯体化为幻虚,这种至深的武学,确令人惊叹!”突然,黑色人影低声嘘了一口气。丝的一声急响。几道青色剑气,疾速射向马鞍上的铁笛怪侠。这种有形的剑气,的确令铁笛怪侠心中震骇。那道青色剑气,疾射而过。只见铁笛怪侠的身躯,盘坐的原式不变,身形悬空七尺,待剑气过后,他又缓缓落在马鞍上。南宫远看到这两种匪夷所思的武学,内心中激荡至极他感到武功一道,真是无边无际,浩瀚似海,若以自己武技和他们比较,那真有如沧海一粟了。黑色人影见了铁笛怪侠这手‘凝气平空’绝艺,缓缓说道:“名闻天下江湖武林的铁笛怪侠古啸苍真是名不虚传。”这声音,是那么慈和亲切,任谁也不会想到有这种柔美湃音的女人,会有那种残酷阴辣的杀人心肠。铁笛怪侠感到震惊的并非她语音的慈和,而是她喊出他的姓名。要知他,天下间很少有人知他姓名,就是和他相处十年的李秋萍、李秋兰,也不知他的真正姓名。铁笛怪侠双睛暴出二道湛寒的电光,凝视着三丈外的黑色人影。他那两道电光,愈来愈明亮,就好像二盏明亮灯光,一直照射着黑色人影。南宫远目光一接触到铁笛怪侠的眼光,他的眼睛顿感一阵刺痛,他心中大惊,知道师父目光如是一种极厉害的功夫。显然师父在这时,已经默默之中和黑色人影较上功力;大约一盏热茶工夫……铁笛怪侠口中发出一声长叹……他的眼光锐利电光修然收敛……只听铁笛怪侠道:“我承认武功逊你一筹;无法看出你是谁?你是否可以告诉老夫,让老朽知道你怎么认识我?”黑色人影轻声笑道:“客气了,古啸苍,这只不过是你的千炬神光输于幻魔虚影,我是谁?黄皇教主便是我。”铁笛怪侠所要问的是她名字,这时一听她这样说,已知她不愿吐露,多问也无用,叼铁笛怪侠知她是自己所熟悉的人。因为天下极少有自己不认识的人,而知道自己的真实姓名的更是寥寥无几。还有一点,她既然始终施展着幻魔虚影便是深怕自己认出她来。”然而;在自己所认识的人之中,目前只有一位南国仙姬可能是她。但以自己所知道,南国仙姬没有这般功力,而且刚才运出千拒神光绝功,略微看清了她的身形,这身形并非南国仙姬的身形。无疑问她是另外一个人。那么她是谁?铁笛怪侠古啸苍在这刹那间,脑海里闪过天下江湖武林所有的高于,他仍无法察出她是谁?铁笛怪侠轻声道:“你是老夫平生所吧最神秘的,也是最残酷阴狠的人。”黄皇教主轻笑了一声,道:“古啸苍,你在江湖中不是也极端神秘吗?说起来,彼此彼此。”铁笛怪侠沉声道:“教主,你是否能够答覆我几件不明了的事情?”黄皇教主道:“只要不超过权利范围,我都能够答覆,你问吧?”铁笛怪侠问道:“请问教主手创黄皇教宗旨何在?”黄皇教主柔声笑道:“血洗天下扛湖武林。”铁笛怪侠闻言大惊,沉吟了一会;说道:“以教主这种举世奇才,若以正道,不难有大乘,为何教主要动辄杀人,蔑视苍生,要知一个人生来非易,苍天有好生之德,还望教主三思而行。”黄皇教主道:“古啸苍,你这般苦口婆心的相劝,可说找错对象了。”铁笛怪侠叹声道:“我自知也无法劝你改邪归正,不过你要知道历代以来,从没有人能够征服天下武林。凡是妖魔必灭,正气必盛。”黄皇教主笑说道:“你这番话,似含着一丝恫吓。纵然如你所说,妖魔必灭,正气必盛,但我也要使天下武林遭受一次弥天浩劫,死也暝目。”铁笛怪侠叹道:“教主,你到底为什么这样仇视江湖武林?”黄皇教主道:“为着仇怨。”铁笛怪侠惊声道:“仇怨,难道这些死者,都跟你有着奠大血仇探怨?”黄皇教主道:“他们破坏我的行动,当然该死。其实少林派跟我亦有着浩海深仇,就是一些自以为仁义侠道的武林中人,亦和我有着血仇。”她这番话,听得铁笛怪侠心中大骇。她说全天下江湖和她皆有恩怨血仇,难道是真的吗?黄皇教主顿了一顿,接道:“古啸苍,你话问完了吗?铁笛怪侠沉声道:“还有一件事你准备将我的徒弟如何摆布?”黄皇教主道:“这件事,我还没有决定,不能告诉你。?铁笛怪侠道:“老夫平生没有求过于人,但今夜向你黄皇教主请求,能够将南宫远让我带走。”黄皇教主道:“无论如何,你不能带走他。”铁笛怪侠沉声道:“教主,执意不肯,咱们今夜只有以武力解决。”黄皇教主笑声道:“你没有胜我的武技。”她话未完,突听铁笛怪侠,一声震撼苍穹的长啸。—他的身形如电也似地由马鞍上射向黑色人影。同时那匹乌云神驹,一个纵跃跳到南宫远身旁,灵马一伏头,长嘴咬着南宫远脚上衣服,头一摆,将南宫远抛上马鞍。黄皇教主想不到这匹畜牲如此灵性,她避过铁笛怪侠一击,乌云神驹已经如飞驰去。黄皇教主怒叱一声。身若飞鸟,疾电也似地射出。铁笛怪侠沉声喝道:“教主,你再接我一招。”喝声中,他左手猛拂而出。一道无形劲气,已经奔到黄皇教主身后。逼得黄皇教主旋身斜飞出五丈。就这一瞬之耽搁,乌云神驹已经消逝夜影中。寂静的夜里,只传来那飞快地啊铁蹄声,向东南方驰去……铁笛怪侠知道黄皇教主轻功极高,纵然乌云神驹已离去,但她仍然能够追上,所以他一掌拂出……右手铁笛横唇一吹……一缕极是光锐的笛声,随唇而出。他的笛声魔力,极端厉害,黄皇教主本已提气要再次射出,听闻笛声,她双肩一阵晃动,后退了一步。铁笛怪侠连续吹了三声尖锐细长的笛音。只见黄皇教主连续退了三步。突然她仰首一声凄厉长笑。”那笑声之中,充满了无比悲痛、悲怆。她笑罢,厉声道:“古啸苍,你今番要救他,但却害死了他,因为天下再没有人能够疗好他身上之毒。”铁笛怪侠吹出三声极上乘的“天地仙音”已经极伤真气。这时他知道乌云神驹已到十里之外;谅她轻功多高也无法追上。于是,他右手铁笛轻轻放下,说道:“纵然他因此而死,但也比被你毒杀他灵魂更好。”黄皇教主闻言,不说一句话,人已飘出七丈外。铁笛怪侠见她那般迅快的身法,黠然一叹,他也没再追逐,凝立原地,眼望着夜空出神。他不知在想什么?不过,由双眸的神光,令人知道他心中是多么悲痛哀伤;溪畔……旭日……马嘶……狼嗥……一位像已经死去的少年,身躯微微蠕动了一下。他缓缓睁开那双星目……只见这是一条溪流,乌云神驹,正在和两头狼扑斗,另有二只饿狼头骨碎裂,倒卧一侧,大概是被灵马蹋毙的。南宫远看得暗暗惊声叹道:“若不是这匹灵马,我早为四头饿狼吃掉了,我南宫远今日不死不活,连一只畜牲也能救我性命“……”只听乌云神驹一声长嘶,后蹄飞处,又把一头饿狼踢毙,余下一只,自知不敌,怒吼一声,放腿跑去。乌云神驹迎日而立!垂鬃飘风,神骏无比。灵马不迫饿狼,即退到主人身侧,伏下身子,连声低嘶。南宫远此刻神智清醒,但他却不能说话,不能走动。灵马似知得主人身有重伤,长嘴轻轻咬住南宫远胸衣,将他抛上马鞍,就这一顷刻……一阵狼叫传来……南宫远大惊,知道刚才那饿狼去招呼同类,大队狼群赶来,纵然乌云神驹多么灵异,也无法力敌,势必要被狼噬食。狼声,一啸群应,万山回鸣,不知有多少头巨狼追来。灵马仰首一声嘶,放腿奔去……南宫远伏在马鞍上,但觉马快如流星飞矢,一刻工夫,已不闻狼群吼啸。南宫远全身不能动弹,多亏这匹神驹奔驰起来,极是平稳,不然他早已掉跌下来。他伏在马背之上,昏昏沉沉,想到一生孤苦,甚少欢愉日子,这时性命垂危,行将死去……思念及此,不禁流下泪来。乌云神驹在荒山峻岭中奔驰着……南宫远也不知道这匹灵马,要将自己带往何方?待他再度醒来,天色已是初更过后,但见月光溶瘩,清辉满山,自己却躺在,个山角下面!乌云神驹,就在他身侧不远处一颗松树下面站着。美好月夜,倍增了南宫远凄凉之感。他睁眼望着星空净云,暗曙叹道:“难道我南宫远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死去码?”蓦然,南宫远脑海里想起一丝奇念。他想:“自己自从在汉阳地遭受暗算到现在,已经有七五日,怎么肚子始终投有感到饥饿,也没因毒性也没有发作面死?”想到此处,南宫远不禁暗自一运气。但他失望了。他整个身躯,好像是别人的,本身连一点气也没有,不要说走路,连讲话也不能够。南宫远黯然一叹,望着那绵连雄伟的山势,想道:“不知我还能活多久,即便能让我多活几日,但像这样还不如早些死了的好。”正在此时--南宫远忽然听到东南方传来一声宛转美妙的啼叫声,那不知是什么声音,但听在耳中,却有种说不出的悦耳动听。猛地,乌云神驹一声低嘶……那叫声,幽然间续不断……南宫远静静听了一会,想不出这是什么叫声,竟能啼叫得如此悦耳动人,若不是他全身无法动弹,真想过去一看究竟?但听那叫声,忽高忽低,忽急忽缓,真如一位乐师抚琴吹箫一般。大约有盏热茶工夫…那叫声敛止,远远传来一声马嘶……一瞬间,南宫远只见乌云神驹疾奔而来。马鞍上却坐着一个浑身金光闪闪二尺高下的怪物。得得!两声,乌云神驹已经停在南宫远眼前。这一下南宫远看清了马鞍上的怪物,竟然是头小猿,其身上长毛乃是金黄色的,脸上白中透红,竟极是娇嫩艳美,没有半丝皱纹,双晴乌黑,也没有其他猴猿的碧眼金睛之象征。要知通常猿猴这一类动物,其脸部皆是有皱纹的,可没有像人类的脸皮,这样光滑,美艳。但这头小猿,不但脸上无皱,而且肤色那般嫩白美丽,竟好像是一位美丽的女子那种弹指可破的嫩脸一样。若非他身上长有金毛,以及有着猿猴之类动物的脸形,人家定要疑方他是一位小姑娘。南宫远呆呆望着这头小猿出神……突然小猿咕咕吱吱地叫了几声……乌云神驹马头连点。南宫远不懂兽语,当然不知他们在说些什么?不过,他觉得很是奇异,不知灵马带来这头小猿做什么?但觉眼前金光一闪……这美丽小猿已经落在南宫远跟前。南宫远看得大惊不已,要知小猿飘落下来,身形之快,就是那九天人猿也不过如此。只见美丽小猿,在南宫远周身前后走了一圈,然后那双乌眼停留在南宫远脸上,好像在仔细的察视着。蓦地,美丽小猿伸出双手,抓着南宫远肩部腰际、轻轻一提,南宫远已经被送上马鞍。二尺高下的小猿,竟有这般大的气力提起南宫远,这实是一件令人惊异的事。美丽小猿就坐在马颈上,他低叫几声……乌云神驹放开四蹄,直向来处奔去。南宫远坐在马鞍上,脑海里如电般地思推忖着,他想:“这头美丽小猿,定是一位世外奇人所养,可能他要带自己去见那奇人……”思忖间,灵马已经飞过一座峰谷……他放眼一看,心头微微一震……。只见月下一片草叶石地上,十余条玉色斑斓的毒蟒,头部鲜血淋漓的瘫痪地上,动也不动,显然已经死去。南宫远暗暗心惊,忖道:“是哪位高人有这么大能力,一下击毙十余条毒蟒”要知地上这十余条毒蟒最小也有七八丈长,身子有小水缸般粗,显然都是奇毒无比的凶物,若要一下毙了它们,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听马颈上的美丽小猿向灵马轻叫了几声……美丽小猿跃落地面,缓缓向六丈外一株虬枝似铁的古老大树走去……这株大树奇大已极,枝干伸空,枝叶铺及十余丈范围,在月光下只见一片黑压压的,由此大树看来,恐怕有千年以上的树龄。只见美丽小猿在树影下,突然吱吱地叫了起来。原来刚才甫宫远听到的乐声,竟是这头小猿的叫声。南宫远愈瞧愈奇,想不到天地间造物竟是如此的神妙。但不知这头小猿对准大树呜叫什么?蓦然一—南宫远鼻中闻到一股浓厚腥臭之味……灵马一声低嘶,后退三丈开外…”南宫远知道那大树上一定隐藏着一头巨大毒蟒,目睹灵马后退之情形,那毒蟒的毒气,定然极端厉害。美丽小猿哇哇哇,连叫三声,似向敌人挑战。只听呼的一声轻响……淡暗的大树上射出一条血红的蟒蛇。这条蛇大约有一丈来长,儿臂粗细,头呈三角,这条蛇若说大,但若与那地面上的死蟒一比较,可说只是一条小蛇。但这条蛇,全身血红,令人一见便知这条蛇并非一条普通的蛇,显然其毒性较任何蟒蛇还要厉害。南宫远当然不会晓得这条红蛇,乃是尘世间蛇类之冠万年灵蛇。万年灵蛇之名,因这种蛇寿命之长久而命名。这种蛇身躯不大,他年代愈久身子便愈大,据说,此蛇十年长一寸,百年长一尺,由这条蛇的身躯看来——此蛇已经有一千多年之久了。万年灵蛇口一张,一股粉红色毒雾,疾向美丽小猿喷去。美丽小猿毫不退避,反而迎上前去,张嘴将毒雾吸入了腹中。万年灵蛇连喷三次红雾,都给美丽小猿吸得干干净净。这实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要知万年灵蛇奇毒无比,通常动物,只要被其毒雾一喷,立刻毒毙,而这头美丽小猿却不怕毒雾。万年灵蛇像似知道不对,稍有畏缩之意。就在这时,美丽小猿双手如电伸缩,一下抓住了万年灵蛇七寸子。这万年灵蛇,全身刀剑不入,就是七寸子也无比坚硬,不过他似很怕美丽小猿那双手。他七寸子被握,身躯蓦然在小猿颈上绕了五匝,渐渐收紧。南宫远心中大骇,他对这头美丽小猿有着喜爱好感,若非他全身不能动弹,早巳出手帮助。这时猿、蛇,都被对方控制了本身要害。那万年灵蛇愈盘愈紧,美丽小猿金毛贲张,竭力与之梧抗,双手紧紧抓住红蛇七寸子。甫宫远暗自担忧,眼见美丽小猿即将毙命。突听美丽小猿吱的一声尖叫—……南宫远只见一条红影向这边疾射过来……南宫远只感一股腥臭之味,扑鼻而入,以及手臂上一阵刺痛,他浑身如受电触一阵颤抖,随即不醒人事。待他醒来之时……只觉全身发着高烧,口渴欲死,他挣扎了一下,呻吟二声叫道:“水,水,我要水。”他仍然昏昏沉沉的,所以他不知道自己能够出声言语。南宫远叫了凡声,猛感口中芳香,齿唇余甘,似乎在昏迷中有人将什么东西投入自己口中。他猛然睁开眼睛,只见那头美丽小猿拿着一枚鲜红的果子,又投入他的口中。南宫远嚼了几下。那滋味与口中的余味相同,想是不知不觉间已吃过几枚了。在这时候南宫远觉得发烧尽退,胸腹之间呼吸顺畅。他转眼掠望一下四周,原来自己躺在一块岩石,前面草叶死蟒满地,但却无那条红蛇尸体,显然巳逃逸而去。乌云神驹和美丽小猿就在自己身侧。南宫远慢慢回忆着刚才的事,昏迷中他记得那红蛇向自己喷了一股毒雾,将自己臂部上咬了一口。想到这里,南宫远不自禁地转头望了右臂一眼。只见右上臂一处衣袖破裂,臂内现出二道齿噬创口,但奇怪的皮肤却无红肿之迹象。南宫远呆了一呆,他猛然发觉自己手臂能够转动,他心中暗暗奇怪,忖然:“难道我被红蛇咬上一口已经好了吗?或是那鲜红之果疗好我的病?”想着,他不禁站起身来,哪知竟然随心所欲地站起,抬手伸足之际,非但不觉困乏,而精健胜昔。南宫远,双目凝望着灵马和美丽小猿。虽然他们灵性异常,但总是不会说话的畜生,南宫远只见他们的神态,极是欢跃而已。原来南宫远身上残疾,完全靠那条万年灵蛇绝毒治愈。医书上有曰,治毒最有效的方法:以毒攻毒。要知南宫远中了唐心如的七星针、蚊须针,乃是天下间最厉害的奇毒,只有那万年灵蛇的绝毒,才能以毒攻毒。但是南宫远身上所中的暗器之毒乃逊于万年灵蛇之毒,所以南宫远才会昏死过去,全身发着高烧,若非那鲜果解了他余毒,高烧,南宫远亦是难免一死。最是可惜的,便是那条万年灵蛇被逃逸而去。不然,南宫远只要吮吸红蛇之血,即可治疗身上之疾,而且对于身子之滋补,有莫大的功效。南宫远轻叹了一声,说道:“小猿兄,你今日救了我的性命,我至死也不会忘记你的大恩惠,现在请你接受我一拜。”说着,南宫远对着美丽小猿拜了下去。美丽小猿不知是否懂得他的言语;吱吱,柔声叫了几下伸手扶起南宫远。南宫远只觉由这小猿手中透出一股大力,扶得自己无法再拜下去……他心中大惊,想不到这小猿,神力这般惊人。美丽小猿左手在他衣角扯了几扯,随即放开,踏步便行。南宫远这时见自己怪病已经痊愈,内心中无比欢喜,他知小猿必有深意,于是跟随在后。灵马缓步跟在南宫远身旁,低声连嘶。美丽小猿足步迅捷异常,在山石草叶之中行走,疾愈奔马,南宫远尽施轻身功夫,还是追赶不上,他索性跳上乌云神驹。只见美丽小猿愈行愈抵,直入一个深谷之中。以乌云神驹的脚程,疾驰了将近半个时辰,来到、座奇峰大山洞前。美丽小猿在山洞前叫了三声,拜了三拜,回头望着南宫远。南宫远跃下宝驹,只见灵马疾走前三步,前蹄连跪了三次,口中长嘶不已,南宫远见他们都向洞中行礼,心想:“这洞中定是住着什么前辈高人异士,这美丽小猿自是他养驯了的,这却不可少丁数礼。”于是,南宫远也在洞前跪倒,拜了几拜,说道:“弟子南宫远叩见老前辈,请恕擅闯洞府之罪。”待了片刻,洞中并无回答。那美丽小猿拉了他的衣角;踏步便入。这洞中黑黝黝的,不知当真是住着武林奇士呢?还是什么山魑木怪,他心中虽然惴惴,但仍然跟了进去。南宫远对美丽小猿说道:“猿兄,咱们邂逅相逢,也算有缘,我这便要走,你愿在此陪伴独剑魔前辈的坟墓呢?还是与我同行?”美丽小猿吱吱叫了二声,左手拉住南宫远右手,他右手向坟墓石头抓去……南宫远呆了一呆,说道:“此墓,仍是独剑魔葬骨之处,怎可将它破坏?”美丽小猿摇摇头,吱吱叫着,双手如飞地拿开坟墓堆积的石块。南宫远站在一旁,心中暗想:“可能坟墓中有独剑魔前辈遗留的宝物,或是武学奇书。”片刻间,美丽小猿已经将坟墓的石块全部拿开,哪知墓里空空无物,哪有独剑魔的尸骨?铮的一声!美丽小猿跳人墓穴里,发出一声金铁声响……原来墓穴中,是一块大铁板,只见美丽小猿伸手撩了开来,露出一次三尺见方的洞穴。南宫远站在墓旁,只感由那黝黑洞穴中,吹过来一阵阴冷寒风,显然此洞另一端有着出口。美丽小猿回头向南宫远叫者……其实是叫南宫远跟他一起进入洞穴中。南宫远这一个感到极是惊异,如此看来,独剑魔的尸骨可能就葬在里面,他回头望着乌云神驹说道:“乌云,我和猿兄进去拜望独剑魔前辈遗骨就出来。”灵马闻言点点头,转身走出洞外。南宫远说着:“猿兄,你在前面带路。”说着,他轻轻跃下墓穴里。南宫远走进洞内,哪知下面竟然有着石阶,一直下了三四丈后,南宫远划起一道火折子。只见这是一条向上伸的地道,里面空气流通,没有半点潮湿之气,只是不知这地道通到何方?美丽小猿拉着南宫远的手,开步向前疾走。南宫远知道小猿灵异已极,纵然里面有什么毒物也不用怕,于是展开轻功向前疾奔。这条地道好像是直通山峰绝顶,南宫远只觉自己已奔了五六十丈,仍然不到尽头,愈向上走,寒气愈重。大约走了百丈后,前面方现出一丝白光。美丽小猿如箭也似地疾射而出……南宫远随后出了地道,目睹眼前景色,他不禁呆呆怔立那儿。良久良久……南宫远方才叹了一口气,说道:“好一处人间仙境,南宫远若能长住此处,也不虚此生了。”只见东方一轮红日缓缓露出前面峰头,光亮照耀了四周景物。这是一个平台,大约有二十丈见方,突出于峭壁之间,云烟迷绕,好像是悬在虚空一般。平台的顶头,是一道冲天峭壁,直隐入云雾中,不知有多高,而平台的对面乃是一座苍翠奇峰,峰顶一道瀑布直泻—耐下。旭日缓升,映射着奇峰瀑布,水花四溅,如珠似玉,令人一见有如置身在神仙妙境一般。南宫远星目凝望四周景色,越看越是神往。忽然他看到平台的西面,有二座大坟墓;坟头朝东。南宫远目睹二座坟墓,心中暗怔,忖道:“原来独剑魔前辈埋葬此处,但另外一座坟墓葬着是谁?”他缓步过去,只见美丽小猿已经跪在右边一座青石大坟面前叩拜起来。这座青冢建筑得很高,足有二丈高下,—块大理石墓碑上,刻着五字。“独剑魔之墓。”右面二行小字,道:“武功盖绝天下,独尊武林一甲子,天涯无知己,大限一屈自葬青冢中。”这两句话,说得极是狂傲,但又极是悲怆、凄凉。南宫远双膝跪下,对着坟墓拜了四拜,站起来,转首望着另外那座坟墓,只见墓碑刻着二个大字。道:“剑冢。”南宫远心中一震,忖道:“何以剑亦有冢,难道独剑魔前辈拆断丁爱剑葬在坟中么?”只见,“剑冢”两个大字之旁,尚有二行小字,刻着道:“独剑魔生平无敌于天下,乃埋剑于斯。呜呼!群雄束手,长剑空利,不亦悲夫?”南宫远看得又惊又羡——只觉这位前辈生时恃才傲物,独往独来,与自己的性子实有许多相似之处,但说到打遍天下无敌手,自己如何可及?南宫远望着两坟,石碑字迹,出了—会神。心想:“别说独剑魔本人如何英雄,单看这两坟背山向谷,俯仰空阔,便已占尽形势,想见此人文武全才,抱负非常。但史书和武林传说之中,从未有说到他的姓名事绩,却又令人难以索解。南宫远在坟旁,仰天长啸……片刻间,四下里回响不绝。心道:“古人说,振衣千仞岗,濯足万里流,诚足乐也。”南宫远满心想瞧礁冢中的利器,到底是何等模样,但总是不敢冒犯前辈,于是抱膝跌坐地上,迎风呼吸。只觉胸腹间清气充寒,竞似欲乘风仙去。美丽小猿在独剑魔墓前祈祷一会后,走到南宫远身旁,吱吱地叫了几声。南宫远笑道:“猿兄,只可惜我不懂你的言语,否则你大可将这位独剑魔前辈的生平说给我知道了。”美丽小猿吱吱叫道,手指着“剑冢。墓碑。南宫远心中忽地一动,忖道:“这位独剑魔前辈身具绝世武功,难道便不留下什么剑经拳谱之类,好让后人瞻仰一下昔人的风范么?”美丽小猿突然上前一步,右手食中二指,向剑冢墓碑旁侧两行小字的第二行“呜呼”二字一按。但听轰的一声,剑冢墓碑竟然缓缓向下沉去。这一块墓碑沉下时,另一块墓碑又出现在后面。甫宫远看得目瞪口呆,想不到这座“剑冢”,竟然藏着机关。南宫远心中暗喜:“独剑魔前辈真的是留下了剑谱?”转念未毕,美丽小猿已经拉着自己走前二步,指着那一道墓碑,吱吱吱地叫着。南宫远双目凝视着这道墓碑,和第一个墓碑大小相像,上面刻着几行字迹,只见写道:“呜呼,哀哉……世人若知我埋葬于此,定要引起仇敌,或是盗贼屑小前来盗掘坟墓,我当今虽然已不在人间,但亦不能使人蔑视我昔日雄威,所以我在两座坟墓上,到处装制了机关,只要移动我坟墓,立刻机关发动丧命墓前。你既然已经逃过此劫,启开这道墓碑,若非神猿指示,便算是有缘,被你无意撞中。尘世间万事,冥冥之中,皆有前因后果,一敛一吸,故前因已定。你便在第六行‘定’字,以手轻轻转动一次,由左向右。南宫远看完这道墓碑字迹,背脊上已经冷汗直流。他暗暗叫道:“侥幸!我没存心盗劫他的遗物,否则定要丧命墓碑前,这样说来,独剑魔前辈当真是绝代奇人了,他虽然是死了,但看了他墓碑字迹,就好像是活着跟自己言谈一般。”南宫远恭恭敬敬地向墓碑长揖一礼后,上步伸指在那句,“前因已定”的“定”字一按,缓缓向左转动。果然这“定”字活动转了一圈后……只听“波”的一声………第二道墓碑,缓缓向下沉去。一道金光刺人眼目……原来第三道墓碑上二条古槽放着一柄金光闪闪的金剑和—个金黄色的剑鞘,被阳光一射,真有如金光万道。金剑与剑鞘之间,刻着一行字,道:“阳光剑,凌厉刚猛,无坚不摧,弱冠前以之与河朔群雄争锋,截断四十七柄宝剑,漓溅群雄之血,几乎无人敢尝其锋。”甫宫远暗暗忖道:“由这段字句看来这柄阳光剑大概不是独剑魔前辈唯一的宝剑,在这剑冢中,可能有着许多神兵利器。”南宫远想着,伸手拿起阳光剑、和剑鞘,只见此剑长约四尺,金光闪闪,微微有着一股温气。在这冬天里,就好像是一丝阳光温热一般。南宫远惊异已极,大凡宝剑,皆有一种冷森阴寒之气,而这柄阳光金剑,却大异常剑,有着一股热气,当真是名符其实的阳光剑了。南远将剑把玩了一会,觉得此剑宝贵至极,但这是独剑魔之物,自己也不能贪心,将剑取为已有。想着,他将阳光剑连剑鞘,放回墓碑凹糟。哪知剑与鞘一经放回原处,这道墓碑,立刻向下沉去。显然这是开启第四道墓碑的机关。南宫远噢了一声,忖道:“若是自己一时贪心,那么就无法再知道独剑魔前辈下一个秘密了。”思念未完,第四道墓碑已经呈现眼前。只见这道墓碑,左边亦是一柄乌黑的长剑,没有剑鞘,右边刻着几行字,首先一个字,是:“哈……哈哈……孺子可教也,由你不贪心一事看来,你乃是一位正人君子,天下间神兵利器之主,当然是寻找像你这种人,所以,那柄阳光剑便赠送给你。”南宫远看得心头怦怦跳动,想不到独剑魔考虑这般周到,说不定,我刚才贪心将阳光剑取去,再想要开启第四道墓碑,那么剑冢的机关就发动了,可能独剑魔就因我贪心这点,置自己于死地。美丽小猿始终站在南宫远之侧,他这时见了第四道墓碑的黑剑,指手划脚,吱吱地叫着。南宫远懂得小猿手式,是叫自己取下乌剑。于是,南宫远伸手去取黑剑。黑剑立刻掉落石上,火花四溅把他吓了一跳。原来这柄乌剑,灰扑扑的毫无异状,只是沉重之极,三尺多长的一把剑,重量竟达百余斤。比较战阵上最重的金刀大斧尤重数倍,即是三国关羽的大刀,也不会重于斯,南宫远提起时未曾提防,出其不意的手上一沉,便拿捏不住脱落地上,他出了一会神;伸手拿起黑剑。只见乌剑,两边剑锋都是纯口,剑尖更是圆圆的似是一个半球。心中想道:“这柄剑如此沉重,如何能使得灵便?何况剑尖剑刃剑锋都不开口,也算得奇了。”蓦然……一抬头……南宫远看到黑剑的凹糟中,一行小字,道:“重剑无锋,大巧不工,三十岁前恃之横行天下无敌手。”南宫远喃喃念着,道:“重剑无锋,大巧不工。”这八个字”心中似有所悟。但南宫远心想:世间剑术,不论哪一门,哪一派的变化如何不同,总是以轻灵迅疾为上。而这柄重剑,如此重,倒不知是怎生使法。南宫远思念昔贤,不禁神驰久之。蓦然一阵轧轧的声音,第四道墓碑自动地沉了下去……而第五道墓碑,赫然是第三道墓碑,凹糟中确确实实地挂着那柄阳光剑和剑鞘。南宫远不禁转头向后看去,地面上是一道极为平坦的青石地板,倒不知那第三道墓碑如何会移到前面。他黯然—叹,觉得这独剑魔真是一位盖世奇才。南宫远轻放下重剑,取下阳光金剑连剑鞘。因为独剑魔有遗言将这柄剑相赠,所以他毫不客气的取下。当南宫远想将那柄重剑放在阳光剑糟时……哪知第五道墓碑,已经迅速沉沉了下去。接续着……后面现出第六道墓碑。这道墓碑上面又是悬挂着一柄白剑。南宫远将阳光剑轻放在重剑之旁,去取白剑,他只道这剑定然重于黑剑,因此提剑时力贯右臂。哪知拿在手里的剑,却是轻飘飘的浑似无物。凝神一看……原来这是一柄木剑,但见剑糟中刻着,行字,道:“三十六岁后,不滞于物,草木竹石均可为剑,自此精修,渐而进于无剑胜有剑之境。”南宫远将那木剑恭恭敬敬地放于原处,浩然长叹,说道:前辈神技,令人难以想像。”突然那头美丽神猿吱吱的叫着,伸手拿起那柄重剑,放在南宫远手中,跟着指手划脚的叫着。它左手挟着一股劲风,迅快地向南宫远击来。南宫远一怔,哪知美丽小猿又将手伸回,那股劲风立刻消于无形。南宫远笑道:“猿兄,你要试试我的武功么?反正无事,我便跟你玩玩。”但那百余斤的重封怎能施展得动,于是抛下重剑,去取阳光剑,哪知美丽小猿伸手挡住,吱吱的叫着,于指那柄黑剑。南宫远是个极端聪明的人,立时会意小猿要他施展重剑。他心想:“自己要得知独剑魔前辈的武功门路,大概能够在它身上得知一些。”于是,南宫远提着重剑,走出剑冢,气运丹田,力贯右臂,缓缓一剑刺去。那神猿并不转身闪避,突然一手拍出,击在重剑。南宫远只觉气股极沉极猛的大力从剑上传了过来,压得自己无法透气,他心中大骇急忙运力相抗。“嘿”的一声,剑身晃了一晃。南宫远只觉眼前一黑,登时晕了过去。也不知道了多小时候……南宫远缓缓醒了过来,只觉口中芳香,美丽小猿又拿着一枚珠红小果送入自己口中。南宫远挺身坐了起来,他心中的惊骇,较刚才更是厉害,显然自己被美丽小猿的内力震昏了过去。他想不到以自己的功力,竟然敌不住小猿,难道自己中毒后,功力已经全部丧失了吗?想到此处,甫宫远暗中猛一提真气,右手劈空向七丈外的峭壁击去……轰的一声巨响,石屑飞扬,七丈外的峭壁被甫宫远劈空掌力击了一个缺口,连平台地面也略微震动着。南宫远看得呆了一呆,以自已这劈空一掌之劲,不但自己武功没有消失,好像似较昔日更强厚。这一下南宫远才知道这美丽小猿的功力远胜过自已,所以刚才被他神力震力昏了过去。由这小猿惊人的功力,已可想象到昔日独剑魔的功力。南宫远惊骇之中,转为无比的尊敢,他缓步走到剑家前,恭恭敬敬地拜了一拜,蓦一抬头……南宫远看到第六道墓碑,仍然没有沉下!猛然他心中一动,心想,“这第六道墓碑,已经接近剑冢尾端;好像这道墓碑,又有一道墓碑,到不知第七道墓碑,是否留有独刽魔生前剑谱之类遗物?想着,南宫远走上前,可是第六道墓碑除了剑槽下睛行字外,又没有留下半丝开启第七道墓碑的示迹。南宫远看了很久,仍然无法知得开启第七墓碑之秘密,美丽小猿也是望着第六道墓碑出神,脸上一片茫然。一股好奇心驱使着南宫远,他想,无论如何自己要知道独剑魔是否有无留下剑谱。于是,他禁不住伸手在墓碑上头一按。果然第六道墓碑被南宫远一按,立刻缓缓沉了下去。第七道墓碑立刻呈现在他眼前——xmwjw扫描,ljdoneOCR,独家连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