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老者冷涩涩说道:“你快将冥阴金钱和锦囊拿出来。南宫远乃是一位极端聪明,忽然想起黑衣老者居然是前来索取冥钱,为何他却向自已下毒手?这丝疑念,令他犹豫乃未立进交出冥阴金钱和锦囊。南宫远手握青龟剑,冷冷一笑,道:“敢问老前辈尊姓大名?”黑衣老者怒哼一声,道:“你要不要将冥阴金钱和锦囊拿出?”这一次他语音中,充满了无比威胁之意。南宫远冷冷道:“在下和你素无相识,怎能轻易将冥阴金钱和锦囊给你。”黑衣老者道:“我再问你一次,你要不要将冥阴,金钱和南国仙姬的锦囊拿出来。”南宫远听他始终说着这一句话,怔了一怔道:“阁下若不说出身份来历,恕我不能拿出来。”黑衣老者闻言不再说一句话,转身就走。突听十余丈外传来一声冷喝,道:“你已经在我们羽箭瞄准之下,若再走近一步,立刻发箭。”南宫远闻声心中大喜,知道是神射堂主一弓射日震天虎已经赶到,率着本盟中人埋伏在四周。黑衣老者不听警告仍然向前走去。嗖嗖嗖……只听羽箭,划空啸声。三支没羽箭,饲电也似地向黑衣老者上、中、下,三处要害射来。这三根箭,射来的速度奇快,一闪即至。黑衣老者听得箭风,脸色微变,显然他已感到射箭之人内力无比雄厚,只见黑衣老者左脚一抬,踢飞先前一箭,右手一弹震斜中路一箭,头微歪闪过上面一箭。但那三支箭,虽被他破去,余劲未弱,仍然啸空射出七八丈外。南宫远目睹黑衣老者一气呵成的破去三箭,心中暗暗震惊,忖道:“这老者武功之高,非同小可。”只听十余丈外,传出一弓射日震天虎的冷笑道:“阁下手法奇妙得很,请再接我三箭试试。”语声刚落,三支长箭,已经无声无息地射了过去。速度较先前三箭更快,却毫无一丝破空风声。黑衣老者像知道这三箭的厉害,冷哼一声身躯飘出三尺。嗖嗖嗖……啸声大作。那三支无声箭,突然变为有声,由黑衣老者身边疾射而过。南宫远没有见过神弓射日震天虎的箭法,这时一见心中大惊,想不到震天虎的箭法这般精巧高明,冷笑声中,十余丈外缓缓踱出七条人影。这七人正是神射堂的沙漠七箭。黑衣老者眼望着沙漠七箭冷冷问道:“刚才六箭是谁发射的?”那位满面短须的一弓射日震天虎,冷声说道:“是兄弟所发,怎么样?”他说着话,沙漠七箭已经迅快的采取了半弧形的包围一弓射日震天虎遥遥向南宫远,李秋萍躬身一礼,说道:“神射堂沙漠七箭,接信号已赶到此地,请南宫远坛主发命。南宫远朗声道:“震堂主,你们防守住勿让他逃脱就好了。”黑衣老者冷涩涩说道:“你们便是多增加十倍的人,亦难困住老夫!”一弓射日震天虎冷冷一笑道:“你自信能够走得出,不妨试试。”说着话,沙漠七箭,弓弦都已经上了箭,黑衣老者冷哼一声,身躯斜斜凌空飞起。嗖嗖……一排箭雨已经在他眼前射过。黑衣老者双臂一振,他的身子竟然停在空间,他想俟这排长箭射过后再倒翻飞跃过去。哪知这排箭雨,一支尾接着一支,间继不断,黑衣老者纵是轻功独步天下,也不能长久半悬空中。他被逼得翻身落下,微换了一口气,身子改向西北方疾飘出去!嗖嗖……长箭跟着乱空而到。黑衣老者心中大惊,想不到他们七人箭法这般绝快,要知一箭射出,另上一箭,这总该有着一点空间。黑衣老者计算自己这一变向飞跃,总比他们再上箭快了,怎奈长箭仍然较他快了一着。其实他那里知道这沙漠七箭,箭法奇高无与伦比,他们每人一弦可同上三箭,一弓射日震天虎则能一弦六箭。他们虽然三箭同上了弦,但却一支一支连续射了,出去,这样一人便可抵三人,所以说;七人中他们分作三拨放箭,前面三人将箭射出,第二拨三人已经蓄势以待,那么最后一人则可接应第一拨换箭,这样一来他们自然没有换箭的空档。南宫远一见沙漠七箭的神箭绝技,惊喜万分——黑衣老者连续三四次变向跳跃都被箭雨挡退回去。这一次,他竟然对南宫远和李秋萍这边冲跃过来。南宫远轻笑一声,左手扬处,劈出一道掌劲,右手青龙剑一招“分云捧月”,横挡住黑衣老者。南宫远一挡住黑衣老者前冲的身子,说道:“老前辈,你何必这么固执!”口中说着话,手中青龟剑并未停止,左刺右击,连攻四招。这四剑都是由海流真经中九招绝学蜕变出来的,招招诡异难测,四剑连攻,竟把黑衣老者逼退了三步。南宫远攻出四剑后,后退一步,突然摆出一个剑式,微笑说道:“老前辈,我只不过是要知你的名号,你若将冥阴金钱给我后;不是也知道你大名了吗?”黑衣老者被南宫远四剑逼退,脸上泛出一片傲然之气,两道目光一直盯在南宫远的脸上。突听一阵清朗的语音传来,说道:“南宫坛主,你不必问了,他乃是名噪天下江湖武林的——残金掌杨栋臣。”黑衣老者闻言心中大惊,那双电眸疾速扫了过去,只见七丈外树影下,缓缓踱出一男一女,他们正是苍道盟的正副盟主,李秋萍和关东大侠公孙笠……甫宫远见两人来到,心中略安,李秋兰迎了上去,说道:“姊姊,刚才我担心死了,你们若再不来我简直要急坏丁。李秋萍望丁妹妹一眼,只见她头发散乱,美眸还蕴着一丝泪光,她知道南宫远可能在刚才遇到重大的伤害,可是她转瞥南宫远一眼,见他现在却瞒好的,不禁黛眉微蹙,问道:“兰妹,你受伤了么?这事情是如何发生的?”李秋兰闻言想起自己深更半夜出来和南宫远散步的事,娇容上立刻泛出一片红晕,支吾未答,李秋萍略知妹妹心意亦未追询下去。黑衣老者看着公孙笠,冷冷道:“你是什么人?如何认识老夫?”公孙笠呵呵一声轻笑道:“杨老前辈贵人善忘,当然不认得在下了。”公孙笠仍然没有说出他怎样认识黑衣老者。残金掌杨栋臣冷森森地说道:“你这一番胡扯瞎猜,竟然被你猜中了!”残金掌杨栋臣说着话,突然高举着左手,只见他左手五指少掉食指和无名指。这一下南宫远和李秋兰看得心中大惊,刚才他左手五指是完整好好的,怎么现在却平白少掉了二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公孙笠微然笑到:“好说好说,如果杨老前辈认为我无意猜出也就是了。”残金掌杨栋臣像似很怕人家认出他一般,只听他冷哼一声,道:“你是谁?以前在哪里见过我?”公孙笠微微一笑,道:“杨老前辈名噪江湖武林,鼎鼎大名,哪个不晓得你的大名,哈哈!我也忘记在哪里见过老前辈一面。”公孙笠微微顿了一顿,噢了一声,说道:“我想起来了,老前辈是到过帝王宫?”残金掌橱栋臣闻言,脸色大变,但瞬间即恢复常态。南宫远心头一震,暗道:“这老者曾经跟自己父母相识吗?那么可以从他身上得知自己父母一些事情了?”残金掌杨栋臣阴气森森地尖笑一阵,缓缓说道:“帝王宫主南宫豪夫妇吗?嘿嘿嘿……我今日便是为着他们的事来此。”南宫远朗声道:“杨老前辈,这样说来,你熟悉我父母了。”残金掌杨栋臣冷哼一声,道:“你将冥阴金钱给我,我可以答覆你三个问题。”南宫远左手疾速由怀中拿出那枚冥阴金钱和南国仙姬的锦囊递给他。残金掌杨栋臣将那枚冥阴金钱收入怀中,拿着锦囊翻了一下说道:“你可以翻开锦囊的信笺了。”南宫远接回锦囊问谴:“老前辈,你可有锦囊和幂阴金钱交给在下。”残金掌杨栋臣冷冷道:“没有。我只能答覆你三个问话,你现在仔细思考一下,要问什么事情?这要关于你父母的情。”甫宫远闻言,心情立刻沉静下来,他欲从这三个问题中,获悉自己父母昔年的一些隐事。南宫远沉吟了一会,朗声问道:“请问老前辈,我父母当今何处?”残金掌杨栋臣冷冷笑道:“玉修罗和东方后当今何处天下无人晓得。”南宫远脸色一变,道:“杨老前辈这般答覆法,也算数?”残金掌淡淡道:“怎么不算?”南宫远道:“这和没有答覆,有何差别?”残金掌冷冷道:“那么你要叫我如何答法?”南宫远道:“你总应该说出我父母为何失踪的原因啊!”残金掌杨栋臣道:“那么这是另外一个问题。”南宫远急道:“这怎么说是另外一件事?”残金掌冷哼一声,道:“话已说清楚了,你是不是要问这个问题?”南宫远轻叹一声,道:“好I你说我父母失踪的原因。”残金掌仰首望着:星空,思索了一会,缓缓说道:“十九年前,东方后白黛美、玉修罗南宫豪在九宫山天剑潭被人围剿经过一场惊天动地的三日三夜血战,白黛美被人打落天剑潭,南宫豪带着残重的伤势,也跳落天剑潭,十九年来他们的尸体从没浮起过,所以他们当今生死如何?天下伺无人能够肯定。”南宫远闻听至此,脸上神情愤怨激动不已,他厉声喝道:“我父母为什么会被人围剿?凶手是谁?残金掌杨栋臣冷哼一声道:“我说过答你三个问题,已经说了二个,只剩下+个问题,你要问你父母为何被人围剿,还是参予此役的人?”南宫远闻言心头一震,急忙忖道:“杨栋臣说要答我三个问题,当然他不会多告诉我一件事,现在既然已经知道父母的确是牵带着极为重大的仇恨,虽然对于这段恩仇的起因始末尚未知晓,但最主要的还是问出仇人是谁?以待日后报仇,当可追问出这件事情的底细。”南宫远脑筋如电也似地一转后,朗声道:“我要知道十九年前在天剑潭围剿父母的凶手。”残金掌冷冷道:“我早知你要追问这件事,我据实告诉你,关于十九年前在九宫山天剑潭围剿你父母的武林高手,我不大清楚……”南宫远怒声道:“你显然是故意不愿吐露,要知江湖武林中最重信诺,你说要回答我三个问题,为何老是吞吞吐吐,难道体也是参予此役的凶手么!”残金掌脸色骤变,厉声喝道:“住口!你再多说一句,我便出手毙了你。”李秋萍缓缓地走了过来,冷然道:“你若一动手,今夜便休想走出这里。”残金掌畅栋臣闻言,突然仰首一阵尖声长笑道;”老夫数十年不在江湖走动,想不到这些黄毛丫头都已经成了气候!”李秋萍娇躯—晃,直欺过去,问道:“你骂谁?”说着,一指隔空弹去。残金掌杨栋臣眼见李秋萍欺身之快,指劲之凌厉,心头一震,身躯诡异无比一闪,避过—指,他右手袍袖微拂,一道锐利劲风,已疾涌向李秋萍。残金掌杨栋臣袍袖一拂出,身躯已滴溜旋至李秋萍左侧。李秋萍冷叱一声,左手挟着呼呼风声,宜向李栋臣颈上反扫过去。残金掌身子微蹲,左掌猛向李秋萍小腹击去!李秋萍看得暗惊,没想到他避招出招,如此绝快,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施出,而且掌中都含蕴着极巨潜力。她黛眉一扬,脸露杀机,玲珑娇躯,猛然升起,那只主腿呼呼两声,疾速蹋向残金掌眼睛、咽喉两个要害。她这双腿,踢的曼妙已极,劲力凌厉速度奇快。残金掌乃是当今天下武林一等高手,虽然李秋萍这二腿极是厉害,但却伤不到他。只见残金掌俯蹲的身子,倏然间一闪,右掌像似一柄锐利短剑,向她左足踝劈削过去。这一掌,如被削中,李秋萍左足踝非立断不可。李秋萍见他掌一劈出,一股锐利劲风已到,悬空的娇躯猛地一拧,双腿倏然卷缩。残金掌杨栋臣右掌“擦”的一声,由她脚底飞过。李秋萍双腿向上一卷起,猛地往斜刺里一踹,整个躯体一弓一伸的当儿,已然倒悬空中五尺之高。她疾以苍鹰扑击之势,莹莹洁白玉掌,猛逼出一道凌厉劲飙,直往残金掌头顶罩下。这招变化端的是出奇的曼妙精奥。场外的南宫远等人都由心底暗暗喝了一声“绝!”李秋萍发出的气劲,已随着掌势,恍似江河倒泻般稻滔而出,以超越寻常的威猛劲力,挟着排山倒海之势,漫天罩下。残金掌杨栋臣一招落空便知要糟,可是他做梦也没想到,李秋萍变招施袭会这般快?因为一个高手,再一招落空之时,总还有一瞬变招应付的时刻。杨栋臣便是这样想,自己一击不中,总还有缓冲的时候,应付对方下击。但当他想要变招的刹那……凌寒澈骨的劲气,已自极怪异的角度,撼山震岳般压击下来。残金掌双眸中倏射出一股骇人的神芒,双臂挥舞起条条精光,有若蛛网密布层层不绝形成一堵墙,精芒冷电进射而出。突听公孙笠大声叫道:“盟主,注意他的手指飞出!”南宫远也出声喝道:“不要和他硬碰掌力。”甫宫远身子已如弩箭般射了出去。“劈拍!”一声如雷霆万钧撼山震岭的暴响。回旋劲气,激荡声………接着——几声闷哼。残金掌杨栋臣身形一阵摇晃,退后三四步,一股血猛涌上来,但却强忍着真气,压制住了呕吐。李秋萍和南宫远身躯,却被震出一丈开外,始见冉冉落地。两人的手腕上,都现出一条血痕,鲜血缓缓滴下。李秋兰、公孙笠急奔了过去。李秋萍不待他们发问,便说道:“幸蒙洪武坛主援手,只不过略受轻伤而已。”残金掌杨栋臣静立原地,眸中暴出一股骇人的煞恼。那眼神充满着不尽的愤恨悲怆—一因为他纵横江湖数十年,向来没吃过大亏,没想到自己凝聚了十成的真气,却毙不了这两位刚出道不久的娃儿。这种内心的羞恨,在他来说,实比死更难受。何况他是一位嚣张已惯的人。南宫远凝聚了本身真气,贯注剑尖,一步一步缓缓走了过去。残金掌杨栋臣竟也缓缓迎了前去。他们身躯渐渐接近了。沉寂之中,两人的内心皆是无比的凝重。一时间,空气紧张,静寂恐怖,腾腾的杀机愈来愈加浓厚。陡然,南宫远轻轻一叹,道:“老前辈,我望你能够履行诺言,说出围攻我父母的仇人。”残金掌杨栋臣沉吟了良久,方才冷涩涩地说道:“老夫一生之中还没失信过。”甫宫远朗声道:“杨老前辈能指示我雪耻父母大仇,南宫远永不忘此大恩。”残金掌哼了一声,道:“当今天下间有一个人,不但知道参加九宫山天剑潭那一役的各位武林高手,而且也知道你父母为何被人围攻。”甫宫远未容他说完,急问道:“这人是谁?他在哪里?”残金掌缓缓说道:“她是你母亲的师叔,是我的师姊。她自十九年前她便长久厮守在九宫山天剑潭,你要知道一切原因,便去问她;不过老夫首先告诉你,在你还没到达她住所时,椿可能就被她杀死。南宫远道:“谢谢杨老前辈指示,不管九宫山天剑潭如何险恶,为着父母血仇,我纵是粉身碎骨也誓报亲仇。残金掌杨栋臣阴恻恻地一声冷笑,道:“你若到九宫山天剑潭,就是有十条命也难得保全,嘿嘿嘿……”他发出一阵诡谲的狞笑,转身就走。沙漠七箭突然弓箭出弦,对准着他。只听南宫远说道:“神剑堂主,你们放他走吧!”沙漠七箭闻言,同时闪身退到一旁。残金掌杨栋臣头也不回的在山夜中消逝。南宫远凄叹了一声,道:“今夜为着我私事,竟然劳盟主等人,南宫远真是过意不去。”李秋萍道:“这老者武功很高,尤其掌力很是沉雄。”公孙笠接声道:“他在数十年前,便以掌力之猛闻名天下武林,但是他今夜却败在李盟主和南宫坛主的手里,”李秋萍道:“公孙大哥,你怎么说他败在我们手下。”公孙笠笑道:“刚才他显然已经受了内伤,而且伤势极是严重。”李秋萍诧异道:“我看他没有受伤啊!如何他会伤得很重?”公孙笠道:“据我想法,他若不是伤得极重,今夜绝不会轻易放过南宫远坛主。”他的话含着弦外之音,南宫远心神一震,问道:“师兄,你和他见过多少次面?”公孙笠轻然一叹,道:这残金掌杨栋臣曾经去过帝王宫数十次,因他说你母亲的师叔乃系他的师姊,经常住于帝王宫并不算为奇,不过当今我由多方面的猜想假设结果,你父母亲那段惨痛恩仇,残金掌杨栋臣亦有着牵连。”南宫远遭,“师兄,你是说他乃是天剑潭一役之中凶手之量?公孙笠点点头道:“虽然我不知道发生在天剑潭这震惊江湖武林的案件人物底细,但我今夜见到残金掌;以及综合十几年的种种察访资料,可以肯定残金掌杨栋臣是参于这一役的人。”南宫远脸色骤变道:“师兄,你怎么不早说,我现在就去追截他。”语音未落,他转身要走,突听李秋萍娇声叫道:“南宫坛主,你暂时停下。”公孙笠叹声道:“师弟,你要知道报仇之事,并不必急在一时,何况关于你父母血仇内情一概未详,岂可鲁莽行事,师弟双亲之仇不共戴天;亦是令我朝夕难忘矢志复仇!我十几年的哀伤悲愤已经忍到今天,难道师弟不能忍得一时吗?”南宫远闻盲心中极是惭愧,说道:“关于双亲之仇内情;以及种种,还望师兄时时指示。”公孙笠道:“我们回去一同看了南国仙姬锦囊写些什么事,再作推测研究。”于是,他们齐回谷内。李秋萍、李秋兰、公孙笠、南宫远四人来到阁楼大厅。南宫远在灯光下缓缓撕开锦囊。里面一张信笺,写满了娟秀的字迹,显然是南国仙姬手笔。只见笺上写道:“这是一段震掠天下江湖武林的大变,帝王宫主玉修罗南宫豪之生,或死,关联着今后整个天下武林的命运,他之生与死,是好?是坏?在当时整个参与天剑潭一役的人,都是愿意他死的。但是,十九年后的今日,玉修罗南宫豪已经不在江湖武林中了,而当今天下江湖武林却没有转变当年隐藏着的危机……”李秋萍,李秋兰,南宫远三人看了这段令人充满猜测的话语,不禁面面相觑,他们无法悟出这段话是意示着些什么?只有公孙笠却陷入了无穷的沉思。南宫远继续看下去,上面写道:“所以说,当今使参加天剑潭一役的人充满了无比矛盾。他们十九年来,都闷心想着,自己是做对了抑或是错?其实对与错,善与恶,只不过全在个人的一念之间。若论当年帝王宫主玉修罗南宫豪的罪恶,以及他要颠覆毁灭整个天下江湖武林的企图,他实在应该被杀的………”南宫远看到这里,不禁由鼻孔中怒哼了一声。李秋萍转扭头望了公孙笠一眼,只见他脸色沉凝,摇播头道:“我从师三年,对于师父的事情从不过问,其间我也从没感到师父有什么计划,不过……”他突然停下不说,望着南宫远。南宫远见了公孙笠的眼光,怔了一怔,说道:“师兄,你尽管说下去,不必有所忌惮。”公孙笠轻然一叹,道:“但是,根据我索得的资料,当年师父的确有着一件大计谋。”南宫远听得混身一阵颤抖,道:“这样说来,我父母是坏蛋。”公孙笠沉声说道:“你是为人之子有仇当报,我是为人之徒,师恩浩大,这血仇当然非报不可,何况这些内情还是极端迷离。”“眼下看来,南国仙姬也是参加天剑潭一役的人,她的话,难道会说得确实吗?”南宫远本来满怀报仇雪恨的热血,但现在有点冷却,怕自己父母仍是荼毒生灵为非作歹的人。他乃是一位正义凛然的人,对于善与恶有一个正确的看法,所以说,他父母若是行恶者,那么他要雪报这段浩海深仇,就会受着莫大影响。南宫远再继续看下去:“……关于玉修罗南宫豪夫妇的罪恶史,天下间只有一个人会据实地说出这些真相,因她深深迷恋于南宫豪,自从南宫豪死于天剑潭后十九年来她便长居天剑潭畔哀悼南宫豪。不过,我告诉你,这女人为着南宫豪之死,已经悲哀成疯,见人便杀,所以天剑潭已经没人敢去。你若要为父母报仇便去询问她吧!”南宫远等人看了这一张信笺之语后,他们脸上神色各异,四人而沉思着。过了很久……南宫远才像似梦呓般地说道:“我应该去找她,无论如何我要问出这段血仇的始末。”突听公孙笠沉声道:“你不能去找她,这乃是南国仙姬、残金掌杨栋臣借刀杀人之计。”甫宫远诧异问遣:“为什么?若说这是他们的阴谋;难道我母亲师叔长居九宫山天剑潭是假的?”关东大侠公孙笠叹然道:“至于那奇女子厮守天剑潭畔是真实的事,但甫国仙姬等便要假借那疯女杀你。”南宫远沉声道:“无论这一行如何凶险,我总不能不去啊!”李秋兰娇声说道:“南宫哥,公孙大哥说得很对,残金掌你硬拚掌力,他不是存心要置你于死地吗?由这点看来;他们像似不放过你。”南宫远道:“如果他们要杀害我为何又要告诉我血仇的蛛丝马脚。”李秋兰道:“我虽然不明了其中隐情,但由我所知道的这事内情来推测,本来他们是不愿告诉你这些事情,而是逼于无奈才告诉你的:”南宫远问道:?这样说来是为人所逼?”李秋兰幽幽叹了一声,道:“这人可能就是我们恩师。”南宫远突然嗯了、声,在这时才猛然想起许多事来。但这些事,却都是令他疑惑不解的,他想师父可能知道自己血仇真相,但为何他不告诉自己?还有一点就是,甫国仙姬、残金掌怎么如此凑巧,即时前来向自己索冥阴钱,如果不是师父通告他们,便是早已约定在十九年后,他们要将天剑潭秘密吐露。蓦然——公孙笠嗅了一声,道:“是了!”南宫远敏感地问道:“师兄,你想出什么事来。”公孙笠双眸凝注在南宫远脸上良久,才说道:“十九年前你父母在天剑谭遭受围攻,最主要原因是恩师丢落了那本日记和那部武功秘笈所引起。”南宫远道:“师兄,凭籍什么断定这是事情起因?”公孙笠叹声道?:师父师母在当年虽然武功盖绝天下;名动武林,但却极少人见过他们之神秘面目。所以说师父师母所做任何事,天下江湖武林中也无人知南国仙姬不是说过师父师母当年有着一件大计划。这样看来,不是丢掉那本日记,天下人何能知道师父师母的事。”公孙笠所说仍是一种推测,但却说得极是有理。南宫远恨声道:“这样说来,祸因由飞燕子姚薰妹偷盗武功秘笈和日记引起啦!”公孙笠痛声道:“若不救她,武功秘笈与日记本怎能为她盗去,论说起来罪恶魁首仍是我。”南宫远轻声道:“师兄我不怪你,我只恨仇人的恶毒,若你有错,也已经为我父母惩罚过了。”公孙笠叹道:“看了南国仙姬这段话后,十余年来我苦思不出的问题,有的都已经想通了,师父当年有件神秘计划大概不错,但对于人类是好或是坏,我们无法论断,而这大计划的基地,你们知道是在哪里?”南宫远道:”在哪里?”公孙笠道:“你们都知道天下江湖武林有一处神秘之谷?”南宫远慷声道:“落日谷。”李秋萍、李秋兰听得也陡然色变。公孙笠点点头道:“若我猜想不错,便是这个落日之谷。”南宫远心中如电轮般地转着,忖道:“落日谷也在九宫出,天剑潭亦在九宫山中,这事情确实有点凑巧,难道当年双亲秘密在落日谷建筑什幺基地吗?”他这时接连想到,云中一鹤之徒震山民那夜被捉鬼神使易天史指露出落日谷秘密图韵事来。他这时真正感到父母当年牵带着卜件无穷的大秘密,极为曲折、复杂、综错的恩怨血仇。南宫远缓缓地站立起来,在厅中来回踱着。公孙笠、李秋萍、李秋兰都知道他在决定着一件事,大家都沉默着,等待他下面的决定。要知南宦远这段恩怨血仇,可能牵连到今后天下扛湖武林的局势,一旦他明了仇人是谁?那么整个苍道盟皆会牵连在内。因为李秋萍总不能对爱人的血仇置之不管啊!突然甫宫远停下步子,双眼望着李秋萍,沉声说道:“师姊,我在最近要到天剑潭一趟。”李秋萍娇声道:“你当真决定要去吗?”南宫远星目中露出一股极是悲怆神色,道:“我本来是一个默默无闻的人,没想到我会有这么多麻烦,眼下事,唉!我既然知道了一点双亲仇恨,当然要竭求明了事情的起因始末,虽辕天剑潭这一行凶险无比,但为人之于,为报血仇,纵是粉身碎骨也死而无恨。真是对不住的便是我加盟苍道盟至今,却始终为着自已事,唉……”李秋萍道:“师弟的血仇,亦可说是为姊等的仇恨,本来我想带七箭跟你一道去,但因苍道盟刚刚创立,许多琐事要待我们去做,不过你此行九宫山天剑潭,若遇到什么重大问题,急而人手之时,立刻放信鸽回来。神射堂的沙漠七箭跟你一道前去,这七人箭法殊异,七人神箭,可挡拒千百人。南宫远道:“承蒙盟主百般照顾,南宫远感激涕零,我想明日就动身!”李秋萍知道南宫远现在的心情,是多么迫切,焦急。李秋兰美眸中露出一股幽怨柔情,好像是位初婚的少妇,突闻丈夫要远行出征的讯息,一般惜恋难舍。南宫远微一接触她的眼光,立刻别过头去。李秋萍站起身子,娇声说道:“你明日宴远行,现在便安休一会吧!”说着,她首先举步下楼,李秋兰怀着—腔幽情也下了楼去。天上无星无月,冷风肃瑟,大地一片灰暗。这是黎明前一段最漆暗的时刻……在这滦暗中的山道上,突然传来一阵铁啼声,敲破了死寂的清晨。渐渐地,东方现出一片鱼肚白,灰暗也转变为一片苍白白茫茫的烟雾中,隐约可见是位英俊的少年,骑着一匹高大黑马;恍似腾云驾雾般地飞驰着。他是南宫远,因为,不愿别人卷入他双亲血仇漩涡中,所以他悄悄地离开了幽谷,没有带着另外的人,更没告诉李秋萍等人。南宫远知道自己天剑潭一行,凶险无比,自己为着报仇即使伤亡,当也尽孝意,可是不能使另外那些英雄斗士,为他私人之事卖命I他内心中无比感激李秋萍、李秋兰的关照,爱恋,世就是这样,他更不能使她们为自己操心奔劳,因为他已经负她们太多的情债了。最主要的,还是南宫远感到一件恐怖的事?就是他已经稍微觉出自己父母当年的行为,可能就是为非作歹伤天害理,当然他不愿这件丑劣令人羞愧韵事,让事外的人知道。所以他要独自地察探自己双亲仇怨始因,一手承担自己血仇,不必需求任何人的从中帮助。经过三日四夜的狂奔电驰,南宫远已经来到湖北的汉阳城。渡过长江,只要再过咸宁、通山二个县境便抵江西九宫山。在武昌时,南宫远突然发觉有人跟踪监视,但他仍然假作没有发觉,急急赶路。来到汉阳城已经是落日时分。汉阳、武昌、汉口,所谓武汉三镇,这汉阳城自是气派不凡,街道宽阔,车马如龙,高楼屋宇,栉比鳞次。南宫远眼看将要入夜,若渡过长江,定然无法再赶上住宿,索性在汉阳住上一夜,明日便可赶到九宫山。于是,他住宿于城东的“朝阳客栈”。南宫远在一所小跨院中住下,刚吃过晚饭正想整理二下面容,出去逛一逛,突然,檐前如一叶落地飘落下一条人影。纵然这人的轻功很高,但仍然被南宫远发觉了,他心头一震,沉声喝道:“是谁?胡乱闯入家院内做什么?”但听呵呵一声轻笑,来人已经步入厅中,只见是位青布长施老者,他对着南宫远拳一礼,说道:“阁下敢是苍道盟的拱武坛主南宫远。”南宫远闻言一震,忖道:“他怎么认识自己,这人是谁?”青袍老者微微一笑,“道不倒不知南宫坛主是单独远行;抑或带有人手?”南宫远知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他开门见山地河着,自己岂可对他实言,于是脸色一沉,说道:“阁下如何称呼?问这个干什么?”青袍老者笑道:“老夫前来是想借苍道盟之力,挡拒一批敌人。”南宫远冷冷一笑,道:“阁下想得极是天真,好笑!我们素味生平,苍道盟中人会帮助你吗?”青袍老者冷然道:“武林道援手求救,乃是常有的事,何说可笑;哼,南宫坛主,你若帮助老夫击退敌人,老夫定会重重的酬报你。”南宫远觉得这老者,眼光闪动不停,为人阴险奸滑,心中甚无好感,何况自己身有要事,闻盲冷冷谴:“你便是什么宝物给我,我也无法抽闲帮助你,请恕我送客了。”说着,南宫远抑拳一揖。青袍老者冷哼一声,转头就走……南宫远目睹青袍老者出去,心中感到无比惊异;想不到江湖武林人物当今是波诡云谲,神秘莫测,无孔不久,自己行踪竟然被人一下发觉了,他暗暗计算道:“若这青袍老者是冲着自己而来,稍有异动,自己便下辣手毙了他。”南宫远当下打消出外游逛之念,他意识到今夜敌人定会寻上门来,于是假借这段时间,静坐练气养神。咚咚!死寂的夜里传来二声更鼓………就在这更鼓声响起时,南宫远听到高自己踌院不远的客栈中,传来几声闷哼。本来这声音细小得很,可是南宫远打坐已经进入物我两忘之境,便是十几丈外枯叶落地,他也能听到。南宫远蓦然张开星目,脑海迅快掠起青袍老者说的话。他说,要我帮助他挡拒敌人,难道他是真来向我求援的?想到这里,南宫远猛然飞出窗外,上了屋面。今夜乌云满天,寒风瑟瑟,星月无光,沉沉黑夜之中,南宫远突然看到七八条人影由西面客栈中的院子里闪出,跳墙而过。南宫远看得剑眉一皱,因为隐约间只见这七八人装扮得奇形怪状,南宫远吸了一口气,展开轻身功夫,悄悄追去。眨眼间,这一干人已经奔出城外,直对码头那边奔去。江水波涛,冲击岩石,轰轰之声不绝。正行之间,忽听得领头的一人一声低哨,众人都站定了脚步。领头的人低声喝道:“是谁?”黑暗中一个嘶哑的声音,说道:“帮主在吗?一切都已经布置好了,静待帮主起行。”八人之中响起一个声音,道:“陈堂屯帆船都准备好了吗?”南宫远听这声音熟悉得很,正是那位青袍老者,没想到他已经装扮成渔夫,棍杂在八人之中,可是令南宫远怀疑的,他们到底是什么帮会?要知武林中除了天剑、铁骑、铁手三帮闻名之外,扛湖武林中已没有另外一个帮活跃于当今武林,难道那青衣老者便是铁骑帮主?思忖间,只见他们已经向一个沙滩疾驰过去。果然那边靠着一艘大帆船,三檐迎风飘扬,只要一启锚便能开行。猛地里,前面几人脚下一个踉跄。竟然摔了一跤,跟着一声惨叫,似乎莫名其妙的身受重伤。但听青袍老者喝声骂道:“陈堂主,你背叛了老夫………”陈堂主走在最前面,“嘿嘿嘿”,三声冷笑转身说道:“除了眼下七人之外,铁骑帮全部的人,都已经背叛了你。”青袍老者怒吼一声,身子一晃,左手倏出,伸出那又瘦又尖的手指,往陈堂主脸上抓去。陈堂主闪身避过一抓冷声笑道:“你已经中了毒骑钉,难道……”他话未完,青袍老者双手犹如鸡爪,上下飞舞,凌厉无比地攻向陈堂主。突听一声惨厉的叫声传出。那位陈堂主已经中了一抓倒地,而青袍老者身子也摇晃后退三四步,一屁股跌坐沙滩之上。蓦地,苍穹中突传来一声呼啸。跌坐地上的青衣老者听了啸声,怪叫一声,连爬带滚地向前急爬着。形状恐怖,害怕至极。南宫远眉头暗皱,飞身过去,一手提着青袍老者,在黑暗之中,早已奔出数十丈外。南宫远急驰一阵,耳听得潮声澎湃,后面无人追来,问道:“你怎样了?”青袍老者哼了一声,并不回答,跟着呻吟一下。这一下声音虽然不响,但犹似伤兽悲嗥,显是痛楚已极。南宫远提着他走上一个小丘,四下眺望,见东北角一块突出的山岩上有一间屋宇。于是,他提着青衣老者奔了过去。原来这边是一片墓地,周遭残碑林立,荒芜垒垒,阴气森森,那屋宇竟是一座大坟墓。南宫远将青袍老者提在坟墓上,伸手划起一根火折子,只见青袍老者满脸青紫,显是中毒已深。这时青衣老者双睛露出一丝极端恐怖的眼光,呆呆望着南宫远——斗然间,青袍老者一跃而起,厉声喝道:“你要我的落日之锁,那是万万不能。”南宫远听得一震,“落日之锁”是什么东西呢?南宫远沉声道:“你性命垂危,纵有宝物在身,又有何用。”青袍老者颤声道:“我宁可不要性命,落日之锁总是我的,喂!你是谁?”。他说着,退后三步,距离远远的,双手抱着怀中,好像生怕怀中之物,被南宫远抢去似的。更令南宫远好笑的,他竟然问自己是谁?其实他哪里知道青袍老者,在这短暂的时间里,他的神经已是昏乱了,刚才极端的恐怖令他心魂失散。南宫远本来好奇心起,想要问一问那落日之锁到底有什么好处。但这时见他双眼之中充满着贪婪凶狠的神色,宛似饥鹰要择人而噬,不禁大感厌恶转身便走。忽听青袍老者厉声喝道:“站住!你要到哪里去?”南宫远冷声一笑,道:“我到哪里去,你又管得着么?”说着,扬长便走。没行得几步,忽听青袍老者放声大哭。他哭得甚是悲痛,凄凉——有似伤兽夜叫,充满着绝望哀苦之情。这一哭,触动了南宫远的侠义心肠,转过头来,问道:“你为何悲哭?”青袍老者道:“老夫昔日是统率一帮之主,但今日全帮中人背叛了我,而且我的性命瞬间又要死去,得此落日之锁又有何用?”南宫远“嗯”了一声,心中暗暗震骇,想不到这老者果然是铁骑帮鹰爪王成青德。铁骑帮主鹰爪王成青德,顿了一顿哭道:“若我要将落日之锁送人,可是我舍不得啊!我舍不得!”这神态在可怖之中,带着三分滑稽。南宫远想笑,却是笑不出来,因为他尊重他仍是一帮之主,隔了一会,方才缓缓说道:“金钱、宝物,乃是身外之物,得不足喜,失不足悲,成帮主何必为此烦恼?最主要还是如何救你性命。”鹰爪王成青德突然怒声喝道:“你知道落日之锁是如何宝贵珍重吗?天下江湖武林中人,无不将它视为比自己性命更重要。”南宫远轻声问道:“落日之锁,到底是什么东西,你能借我瞧瞧有什么神奇?”鹰爪王成青德紧紧抱住怀中,冷笑道:“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想骗我的落日之锁。”他说了这一段话,突然又呻吟起来,显然他中毒极探。南宫远冷冷一笑,道:“不给我瞧,便不瞧。”成青德沉吟了一会,说道:“老弟,我跟你订一个约,你救我性命,我将落日之锁的好处,分一半给你,不知你意下如何?”南宫远仰天大笑,说道:“扶危济困乃是我辈分内之事,岂是贪图报答?你中了何毒我仍然不知,谅也难救你性命。”说着,南宫远抬头看了看天色。鹰爪王成青德知他急欲动身,若非动以大利,不能求得他伸手救命,当下说道:“这位老弟,我就将落日之锁给你看他说到这里,突然放低声音,说道:“老弟,你知道拥有落日之锁,便能得到落日谷全部宝藏?”南宫远听到落日之名,脸色大变——鹰爪王成青德,这时由怀中缓缓取出一个玉盒来。南宫远嗅了一声,伸手枪过玉盒。鹰爪王成青德急忙伸手牢牢抓住他的手腕,颤声道:“你不要抢我的落日之锁,不要抢!”原来甫宫远看了这玉盒,心中大惊,这五盒正是装着八柄小玩剑的玉盒,他想要拿过来一观究竟。南宫远只觉他五根手指,寒冷如冰,紧紧嵌入了自己腕上肉里。南宫远手腕一翻,转了一个圈子,登时将他五指甩落。鹰爪王五指骨痛得如欲断折,但若将这件拚了性命的武林至宝乖乖地为南宫远抢去,却又比割了自己一块肉还要难受,当下他双手一合,将南宫远牢牢拦腰抱住了。南宫远吃了一惊,双臂一振,待要将他手臂震开。哪知鹰爪王成德,竟如溺水之人抓住了救命物件一般,说什么也不放手;只昕得格格两响骨酪作声——南宫远只须稍稍再加劲力,立时便可将他双臂崩断。但他心下不忍,不再运力,喝道:“你还不放手?”语音甫落,这片阴森墓地传来一阵脚步声,人影闪动。丝丝……一阵暗器破空风声疾射过来。南宫远脸色微变,身子一缩,使过巧劲,如一条泥鳅般从鹰爪王成青德的双臂间溜了出去。他这一下身法奇快,竟是抢在这一阵暗器之前,纵身到墓旁一株树影下。蓦听鹰爪王成青德厉吼一声,双爪飞舞,疾向四周逼来的人扑去。猛然——远处传来一声呼啸。这啸声刚才响起过一次,细若游丝,尖锐刺耳,震人心魄。南宫远呆了一呆。倏忽之间,这啸声已到荒岗之下。这一下来得好快,初听到啸声时,显是尚在一里之外,但转眼间,啸声却到跟前,天下除非是最快的的飞鸟,方能片刻间飞行这么长的一段路程,否则即便是千里骏马,也不能这般的瞬息即至。然而,这啸声明明是人声,并非飞鸟。南宫远听啸声来得奇快,心头一震,人已闪纵树上。那啸声一止。忽听得鹰爪王成青德大声怪叫,声音恐怖之极,道:“你……你是黄皇…”一句话没说完,声音突然止歇。奇怪的是,已经涌上墓地四周的人,也是一声不出。四遭一片静寂。似乎人人突然之间僵化,变成了石头,又似猛地里见到什么可怕异常的物体,都吓得呆了,再也说不出话采。南宫远感到无比怪异,从树枝空隙里探头看啊去。因为无星五月墓地太阴森,漆黑,只看到十丈外站着一位恍似鬼魅幽灵的黑影。这黑影像似一个幻影,令人无法看清人形。万籁无声之中,一条红影,无声无息地来到黑影之侧。忽听得轰的一声响,有一个人倒了下去。跟着有人颤声道:“是黄皇教主,大伙儿快走………”语犹未毕,突然止歇。南宫远听到黄皇教主四字,心头一震。他极感奇怪,黄皇教主如此厉害,竟令这些人吓得这般模样?忽听得一个娇脆冰冷的声音,说道:“教主问你们,落日之帧在哪里,好好讲出来,教主大发慈悲,你们的性命都能保住。”南宫远听了这语音,心头一震,忖道:“这女人不是那红衣少女陆水寒?”只听人群中,有人说道:“是我们帮主拿去的,咱们正要向他抢回来,教主………”那娇脆冰冷的声音,道:“喂!成青德,那落日之锁呢?”哪知噗的一声响,有人倒在地下。南宫远心道:“糟糕,铁骑帮主也遭了他们毒手。”他明知敌人太厉害,自己孤身一人,只怕非对方之敌,但既插上了手,决不能袖手旁观。临事畏缩,非丈夫也。正要跃将出去,忽听一人冷冷地道:“这人已吓死了,搜他身边。”南宫远大惊,忖道:“怎么被吓死了?”但听得衣衫之声,人体翻转之声。只听娇脆冰冷的陆水寒声音,道:“禀报教主,这人身边无甚异物。”过了半晌,人群中有人颤声,道:“教………教主,明明早他拿去的,咱们决不敢隐瞒……”听他声音,那是在黄皇教主威吓的眼光之下,惊得心胆俱裂。这恐惧的声音,从黑暗之中传人南宫远耳中,他虽艺高胆大,但听着也不禁不寒而傈之感。只听陆水寒娇脆的声音。道:“你们说落日之锁是成青德拿去的,怎会不见?定是你们暗中收藏了起来,这样吧,谁先把真相说了出来,我请教主饶他不死。你们这群人中,只留下一人不死,谁先说便活命。”墓地寂静一片,隔了半响,有人说道:“启禀教主,咱们当真不知,不过咱们一定出力去追查真相……”那黑影的黄皇教主冷冷地哼丁一声,并不说话。但听陆水寒说道:“谁先禀报真相,就留谁活命。”过了一会儿,突然一人叫道:“咱们今日背叛帮主,听你们驱使,满想黄皇教能够优待下属,想不到你们这般阴辣,现在左右是个死,只有跟你们拚了……”一句话没说完,蓦地止歇——竟然是无声无息的,便送了性命。南宫远心头大惊,他在树上竞无法看出他们如何杀死人的。只听另一人道:“刚才我在船上看到陈堂主被成青德杀死之后,一条人影快逾电奔抓起成青德向这边急驰过来,我们到达此地,只见成青德,却不见那人,想来落日之锁,定是那人抢去了。”那教主,“嗯”了一声。那黑影教主和红衣少女陆水寒已经飞下荒岗。这时周遭无声无息,竟像没人似的。南宫远缓缓由树上溜了下来,却见众人好端端正正地站着,只是一动也不动,显得十分的阴森诡异。南宫远悄悄走了过去,眼光一扫他们的脸面,忍不住,“啊”的一声,叫了出来。原来这些人一齐站着,显是被人点中了穴道,各人脸上神色极是可怖阴森。南宫远暗想道:“这黄皇教这是怎么一个三头六臂的人物,这些人看来个个都是桀骜悍猛的枭士,但一见黄皇教主竟吓成了这等模样。”于是,伸手到身旁那人的“华盖”穴上一推,想替他解开穴道。哪知触手僵硬,竟是推之不动。再一探他的鼻息,早已停止呼吸,原来已被点中了死穴。南宫远这一惊非同小可,放眼看四周二十余人,分站十余丈外的墓地,而根本没见黄皇教主或陆水寒闪身出手,这二十几人却均已死于非命,实是一件充满神秘,匪夷所思的事情。南宫远惊疑不定,要知他现身出来和黄皇教主离去,不过是一转眼的时光,但对方竟能将二十余人施了毒手,手法之快,实是罕闻。他扶起没死的这人,问道:“喂!你怎么了。”连问了几句,这位大汉只翻白眼,神色痴痴呆呆。南宫远一搭他手脉,发觉他脉息紊乱,看来性命虽然留下,却已给人使重手震断了几处脉络,变成了不会说话,不会转念的白痴。这时南宫远不惊反怒,心想:“黄皇教主!竟然毒辣残酷如斯?”但想对方武功之高,自己单枪匹马,实非其敌。刹那间,南宫远感到自己武功是那么渺小,若和黄皇教主比较起来,真有如小巫见大巫,沧海一粟,太微不足道了!他凄凉的长叹—声。突然后面传来一声轻轻的叹息。南宫远心头大骇,疾速转过身子。星目望处——残碑林立,荒坟垒垒,阴森,恐怖的墓地,哪有一个人影。南宫远怔了一怔,忖道:“明明听到后面有叹息之声,怎么转身不见人影,自己耳朵难道会听错吗?”南宫远不相信自己耳朵会听错,而是那人隐身在坟墓的某一个角落,令自己无法看见?”南宫远翻腕拔剑,冷声喝道:“是谁?怎么不亮身相见。”只听十几丈外一座坟墓之后,传出一个冷冷的声音,道:“我已经快要死了,怎么还能走出跟你相见。”南宫远眉头一皱,问道:“你怎么说快要死了,你是谁?”那人叹声道:“你是最近闻名江湖武林的苍道盟洪武坛主吗?唉!你是不是能够救一救我?”南宫远无比惊异,他觉得这声音有一点熟悉,但却想不出谁来?南宫远向前走了几步,喝道:“我救你可以,但除非你能够站起来,让我看一看。”那人叹息一声,道:“我若能够站起来,为何还要请你相救!”南宫远问道:“你受了什么伤。”那人道:“很严重的伤。”南宫远冷哼了一声,转头就走。突听那人叹声道:“你一走,这件惊动天下江湖武林的大秘密,就无人知道了。”南宫远闻言又转身过来,问道:“什么秘密?”那人道:“黄皇教主的秘密。”南宫远道:“你知道黄皇教主是谁?”那人道:“你过来,我告诉你。”南宫远不禁向前走了四五步,突然又停下步来,问道:“阁下到底是谁?请现身一见。”那人缓缓说道:“你再向前走三步,便可以看到我了。”南宫远知道江湖武林到处充满阴谋诡计,这人听声有点熟悉,但却猜不出是谁来,他说:他受伤极重,但语音却没有受伤孱弱之像,自己确不可中了他的诡计。一念未完,突听那人道:“黄皇教主,是……”那人细声细气地说了几句话,声音低微,如蚊子叫一般,南宫远听不清楚,不禁向前走了一步,问道:“你说什么?”那人又细声细气的说了几句话,声音更加低了,南宫远只听到什么,“落日谷黄皇教主…”几个字。南宫远又走前几步,问道:“你说什么?”突然南宫远感到自己胸腹和大腿之上,同时被蚊子叮了一口,这时仍是冬天,冷风瑟瑟,应该没有蚊蚋,南宫远也不在意,顺手在被叮处拍了两下。猛地,南宫远一抬头——只见两丈前一座坟墓之后,站起—个身着金黄长袍人。南宫远惊骇地退了三四步,怒声喝道:“原来是你这个奸徒!”金黄长袍人正是和甫宫远会过二次面的黄皇教三旗令主之一,他嘿嘿嘿一阵阴冷奸笑,道:“南宫远,你将落日之锁留下,我便将蚊须针的解药奉上。”南宫远听到“蚊须针”三字,一震之下,忙伸手到胸腹间适才被蚊子咬过的处所一按。只觉微微麻痒,明明是蚊虫叮后的感觉,但越想越是不对,这时候哪里来的蚊虫?而且蚊子怎能透衣叮入胸腹间。转念一想,登时省悟!”“他适才说话声音故意模糊细微,引我走近,于是将这极细小的暗器射入我身中。”南宫远不禁心头大怒,低哼一声。左掌护面,右掌护胸,纵身便往他冲去。人未落地,金黄长袍人冷笑一声,已经一掌拍出。南宫远盛怒之下,这一掌使了十成力。两人双掌相交,砰的一声,各自震退数步。南宫远跟他对拆了一掌,但觉手掌之下,剧痛澈骨透心。原来这一掌,南宫远又着了人家道儿,对方掌心暗藏尖刺利器,双掌一交七根尖刺同时穿入他肉掌之中。金黄长袍人和南宫远对了一掌,双肩摇晃,后退三四步,哇的一声,口中喷出一股鲜血。金黄长袍人冷森森笑道:“我这掌心七星钉,毒性另有一功,你掌力惊人,果是不凡,佩服佩服。”南宫远狂怒之下,翻腕拔出青龙剑,猛劈出去。金黄长袍人闪身躲过这广剑,擦的一下轻声,长剑将他身后的墓碑斩成了两截,有如切豆腐一般。南宫远手腕一翻,刷刷!又劈出二剑……青光斗转,剑风凌厉彻骨。金黄长袍人看他剑式如此迅猛,后跃一丈,叫道:“你连中二毒,还发什么威?”甫宫远厉喝一声,一个箭步,长剑斜斜劈出。这一剑,快逾电闪,而且劈出的角度,极端怪异诡谲。嘶的一声,金黄长袍人的衣袖被剑锋划破,髓风飘扬。金黄长袍人心中大惊,喝道:“你要性命,还是要落日之锁?”南宫远道:“好!你给我解药,我给你落日之锁。”原来这时南宫远腿上中了蚊须针之处,渐渐麻痒,心知毒性已经发作,这人武功极高,自己也没自信在毒性发作之前,能够败了他。自己身负血海深仇,岂可这般丧命,而这落日之锁,说来也是由成青德手中得来的。于是,他由怀中取出玉盒掷在地上。铮的一声,玉盒启开八道刺人耀目的剑光,冲霄而上。南宫远看得目惊口呆,果然是那八柄小玩剑,这东西已经送给了云中一鹤,怎么会为成青德得去呢?金黄长袍人大喜,俯身拾起,不住的观赏,赞道:“好剑,好剑!单是如此已经价值连城………”南宫远见他只看看那八柄小剑,不取出解药,这时自觉得手中疼痛如剧,不禁叫道:“我以落日之锁换药,解药呢?”金黄长袍人哈哈大笑不止。南宫远怒道:“我问你要解药,有什么好笑?”金黄长袍人笑道:“嘻嘻嘻,嘻……”“你怎么这般傻,不等我给你解药,却先将落日之锁给我?”南宫远怒喝道:“男儿一言,快马一鞭。我答应以落日之锁换药,难道还抵赖不成?先给迟给,不是一样?”金黄长袍人轻声笑道:“我知道你武功很好,终是忌你三分,就是你打不过我偷跑,我也没自信能够截住你,这样一来,我就无法得到落日之锁,现在落日之锁既入我手,你还想我用解药救你么?”南宫远闻言一股凉气从心底直冒上来。金黄长袍人又说道:“南宫远,有一件事你不可不知,在下蚊须针倒还无甚,这七星钉中的毒性,却当真有点儿厉害。十二个时辰之内,你全身肌肉要片片脱落,耳鼻手足,无一得全,除了黄教主独有的解药之外,纵然是大罗金仙下凡,也是无法相救,但就算给了解药给你,也只能救得你不死,因我没有那种绝顶功力,助你逼出身中余毒,所以说你南宫远今夜注定要死。”他这番话说得宛转亲切,娓娓动听,便似是至交好友良言相劝一般。南宫远沉住了气,说道:“大丈夫生死有命,我南宫远一生行事光明磊落,无愧于天地,纵然命丧小人之手,有何足惧?”金黄长袍人大姆指一翘,赞道:“好好!你南宫远,我认识得很清楚,眼看凡是中了我这七星钉、蚊须针的英雄好汉,世间不计其数,但不是哀哀苦求,便是放声大哭,就算是最有骨气的,也是破口大骂。像你南宫远这般将生死置之度处,镇定自如的实不多见。可是啊,当你知道我是谁后,我想你不会如此镇静了。”南宫远哼了一声,道:“我正要问你的名号?”金黄长袍人呵呵笑道:“我也该让你看看我的真面目。”说着,他左手轻伸,由耳后揭开那张惨白无血色的人皮面具,露出他本来真面目——xmwjw扫描,ljdoneOCR,独家连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