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老还要追赶,突见静禅老僧等四老走了过来,静禅说道:“此人一身武学,世所罕见,不过功力还未到火候,再过几年,我们均难望其项背。听说他和天罗师侄相处很好,可能天罗师侄知道此人来历。”突然这静禅老僧脸色倏地变得十分阴沉,仰脸望着天上明月,呆呆出神。这种情态转变,使另外六老怔了一怔,他们都知道师兄已练得心若上水,喜怒哀乐素来不形露于外。足过一刻时间,静禅老僧吩咐道:“静土师弟,你转告天鸣师侄,尽出少林铁字辈弟子,务必在近日内寻得那甫宫远活捉最好,击毙亦可。静心、静金、静木、静水、静土五位师弟,我们分头追击。”他此令一出,整个少林寺全部动员起来。且说南宫远飞奔出寺外,疾向自己神驹处驰去,翻身上了乌云神驹,直向群山千峰之间奔去。这匹千里神驹,放蹄狂奔,真有如神龙游空,转眼间,已经驰飞过几座峰头。雷奔电驰中,南宫远突然感到马鞍之后,好像有一个人。他这一骇非同小可,左手一掌猛劈过去。那知掌劲击出、后面却毫无声响。他在掌势击出时,星目迅快地向后一瞥,这一瞥令他无比惊骇。原来乌云神驹的马尾上,—个人手抓着。南宫远欲要出声喝问……猛听那人说道:“你只管向前飞驰,少林七老已经从后分道迫来了。”南宫远闻声,又惊又喜。喜的是这人语音乃是那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铁笛怪侠。惊的是——马行如此之快,铁苗怪侠竟以手抓马尾。凭藉马尾飘风之力,凌空飞行,这种绝高轻功举世第一。南宫远曾经见过云中一鹤、九天人猿这两位奇人的轻功,虽可说是天下难寻,但若要和铁笛怪侠比较,好像又差了一筹。乌云神驹驰了半个时辰,已经奔出四十余里。南宫远选择了—处隐僻的峰谷,方才将马停了下来。他翻身下马,放眼—看,马尾上的铁笛怪侠已经不见。突听乌云神驹,轻嘶—声,四蹄轻扬,马头连仰,直向左侧—块岩石驰去。南宫远转首看去……那块岩石上已经跌坐着一个人,他青巾蒙面,白髯过胸手中拿着一根黝黑发光的铁笛。他正是五奇中的北侠青巾铁笛怪侠乌云神驹奔到铁笛怪侠身侧,轻轻低吼着。马脸在他身上转去转来,状极亲呢。南宫远看得惊疑不已,要知乌云神驹灵通人性,对于生人向来不轻易接近,这匹马却跟铁笛怪侠,如此要好,难道这宝马也识得大侠?只见铁笛怪侠伸手轻抚马脸,说道:“乌云,你已另易了主人,不要如此亲情,免得你新主人嫉妒,赶紧去旁边吃草,我有话和你主人说。”乌云神驹闻言,竟然轻放四蹄缓缓离去。甫宫远呆呆愣在那里。他脑里灵光一闪,出声说道:“师父,你是一—”铁笛怪侠摇手阻止他下面的语音,沉声喝道:“南宫远。”他这一喝,充满着无比威严。南宫远闻声,心头一震,抬首望去。自己眼光和铁笛怪侠那双锐眸一接触,不禁赶快低下了头,南宫远心中忐忑不安,难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南宫远低声道:“师父,你老人家好。”说着,恭恭敬敬地向铁笛怪侠行了—礼。铁笛怪快缓缓问道:“你伤害少林寺多少人?”南宫远闻言一震,原来他是前来指责自己杀害少林寺中人。南宫远颤声说道:“弟子家母被少林派中人所杀……”铁笛怪侠突然叹了——声,道:“今夜之血劫,是老朽的差,错,唉——”他长长地仰首叹了——口气。这声叹息充满了无比痛苦,悲怆、凄凉。南宫远听得心头又是一震,暗暗忖道:“为何师父说今夜血劫,是他老人家的差错,这是什么意思?”铁笛怪侠双目凝在南宫远脸上缓缓说道:“在武胜关旗云山脚下的妇人,不是生你的母亲,而是你母亲的贴身侍蜱。”南宫远闻言大惊,呐呐道:“她……她老人家不是我的母亲,是……是真的吗?”其实南宫远现在已经确信自己的确有着一段充满神奇诡秘不可告人的身世,本来他看了那两句鲜血写成的遗言,心中仍然不相信,但经铁笛怪侠如此一说,他已经全部相信了。刹那间———他想起了许多昔日不能解的谜,现在也都明白了。如李秋兰说:自己自幼曾经练过一种神秘的内功。如这位铁笛怪侠。为何会屡次解救自己,帮助自己,显然他明了自己的身世。铁笛怪侠轻叹了一声,道:“你自幼便被我解救出来,交给你母亲侍婢扶养长大,这是千真万确的事情,怎幺会假?”南宫远凄声问道:“那么我亲生父母是谁?他们还话在世上吗?”铁笛怪侠叹道:“这个我现在也不能告诉你。不过我有一个锦囊,里面—张信笺,写着你父母之名以及一些事情。”他说罢突然由怀中取出—个锦囊,轻轻对准南宫远抛了过来。南宫远伸手接住那个锦囊,只听铁笛怪侠吩咐道:“这个锦囊,你现在不可启阅,需等待到有人向你索要这个冥阴金钱时,方可启开探视。”铁笛怪侠左手一扬,一道金光射了过来。南宫远伸手一接,竟然是一枚纯金制成的金钱,大小和普通铜钱一样,不过其正面刻着“冥阴金钱”三字。反面刻着“铁笛怪侠”四字。南宫远被这种奇妙的事情搞得呆愕住了。要明了自己父母是谁还要如此麻烦,这是什么意思?南宫远平生所遇的事情,全是一种极端诡异的谜。当他解开以前一个谜底后,一个新的谜,却又钻进他的脑海里。铁笛怪侠望了他一眼,说道:“你为此感到事情太离奇,太诡异了。”南宫远点点道:“弟子是无法明了其中原因,敬请师父能够解释。”铁笛怪侠叹声道:“南宫远,我告诉你,你父母乃是昔年江湖武林中人,兹因其中有许多恩怨牵连,所以你今日才这般困恼,唉——”他又长长叹了一声,道:“若不是老朽和你父母是结义金兰之交,今日你仍然是一位平常的人,也不会如此困恼,唉,老朽如此做,不知是爱你抑或是害你?”南宫远星目泪水滚滚,跪地说道:“师父谆谆栽培,南宫远一生难忘。”铁笛怪侠左手轻拂,一股绵柔潜力将南宫远扶了起来,说道:“远儿,你就照我的话去做,等到有人向你索要冥阴金钱后,你才可以在那人面前打开那个锦囊,否则你便永远无法知道你父母的秘密了。”南宫远听得一呆,问道:“为什么我事先打开锦囊,便无法得知父母亲的秘密?”铁笛怪侠说道:“关于你父母的在江湖武林恩怨秘密,极端复杂诡奇,老朽也不能得知甚详,需要靠旁人告诉,如你先打开锦囊,那位向你索冥阴钱的入,就不会说出其中真相了,所以你好好地按我的话去做。”天下间的事,无奇不有,但却没有比这一件更为离奇复杂。南宫远本来想私自打开锦囊,闻言心中一震,忖道:“如是这样,我绝对不可预先打开锦囊。但是……”南宫远又向铁笛怪侠问道:“师父,我还有—件事不明了,若是没人向我索要冥阴金钱,那么我就永远不能打开锦囊了吗?”铁笛怪侠仰首望着天星,缓缓说道:“已经二十年了,我如约在今年交你锦囊……”下面的语音,因为太细小,南宫远没有听到,他想要运出内功暗自偷听。突听铁笛怪侠说道:“如到明年端午节,仍设遇到向你索要冥阴金钱的,你便在子时打开,然后依着里面所说:去寻找那人。不过我先告诉你,你在这段时间,要勤力练习武功,将来会有用场。”南宫远知道自己另有亲生父母后,心中已经隐隐感到自己父母可能死了,牵带着一件复杂的血仇。他听了铁笛怪侠的话,暗暗决定:“自己从今日起,定要发奋勤练武技!”铁笛怪侠叹声说道:“我因为在前日没有告诉这些事情,致使你误认少林派中人杀害扶养你的母亲,造成你和少林派不可解的仇恨,唉……”南宫远听得大惊,问道:“师父,杀害扶养我的母亲,不是少林派中人?”铁笛怪侠摇摇头,道:“不是。”南宫远道:“请师父能够指示杀我母亲的凶手,让弟子报此血仇,略报她老人家抚育之恩。”铁笛怪侠沉声道:“凶手,你以后自会知道,现在你不用问。”南宫远朗声说道:“弟子,还有许多事情不明了,不知师父能够解答否?”铁笛怪侠缓缓说道:“天下间没有一件为人所不知道的事情,你现在不明了的事,只不过需要等待,也就是说天下无这个‘谜’字。”南宫远问道:“师父曾经说我有两个同门师姊妹,不知是哪两位?”铁笛怪侠突然呵呵一声轻笑道:“她们说我已经死了,可是我仍然活在这个尘世间,既然如此,你不必向她们说,我仍然活着。”南宫远叹声道:“想不到我的师姊妹,竟是名闻天下的二位奇女子李秋萍姊李秋兰妹!”原来南宫远看了那乌云神驹和铁笛怪侠亲呢之情,已暗中猜出这位铁笛怪侠,可能就是李家姊妹的恩师。铁笛怪侠说道:“你们三人当今在江湖武林活跃的情形,老朽极是欣喜,但愿你们三人不要辜负我一番栽培之恩。”南宫远朗声道:“请师父放心,弟子等三人绝不有负师父谆谆教导之恩德。”铁笛怪侠突然沉声说道:“远儿,你当今遇上少林派的人,绝不可再妄施杀手,虽然少林寺有些僧侣刚愎自用,顽冥得狠,但你要知你虽非少林弟子,但你七年里得到天罗僧授解武技,骨子里也可说是少林门人。”南宫远闻言跪地说道:“请师父原谅,远儿知道往昔错了。”铁笛怪侠点头说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起来,今后你时时维护少林中人,今日之仇,当会慢慢消解的。”南宫远朗声问道:“师父,弟子等今后对抗黄皇教大业,不知师父能够指示迷津否?”铁笛怪侠道:“一切由你们作主,老朽绝不干涉你们的事情,如果黄皇教主出现江湖武林,老朽自会出面。远儿,你赶快回到那险谷,老朽去了。”说罢,铁笛怪侠缓缓站了起来,身形一起,无声无息地走了。南宫远见他离啊去,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感慨。他觉得师父虽然离去,其实他总是在自己身边一样,因为自己在江湖武林的一举一动,好像都逃不过他老人家的耳目。他真是天下第一奇人,处处充满着无穷神秘。南宫远手拿着那枚冥阴金钱和一个锦囊,翻来覆去地看,着,脑海里来回思索着铁笛怪侠对他所说的话。良久良久,他才将它放入怀中藏好,仰首发出一声长长的凄叹。一阵铁蹄声,将他带离这个峰谷。在十一月二十七日的前夕,南宫远乘骑奔向那险谷。在七八日的空闲时间里,他选择了一处峰谷,将自己本身武功重新研练了几次,在这段时间南宫远领悟了许多奇诡武技。午时时分,冬阳仍然令人感到闷热。南宫远骑着乌云神驹,缓缓走过草原。蓦然由草丛中跃出来两位青衣劲装汉子,手握长剑并肩拦住去路,喝道:“阁下是什么人?有无通行证?”南宫远挽住坐骑怔了一怔,随即会意问道:“两位敢是苍道盟同仁。”这两个握剑汉子双眸凝视了南宫远一会,问道:“不知阁下是苍道盟哪一派的人?”南宫远笑答道:“在下现宫远,乃是李盟主的侍卫。”右面汉子说道:“南宫少侠,名闻天下江湖武林,但是你没通行证,又无认识你的人在侧,就请阁下稍待片刻,让我们请示上面后,方可进去。”这位大汉说罢,转首向左面汉子说道:“李兄,你陪住南宫少侠,兄弟去去就来。”只见这青衣汉子匆匆向前奔去。另外这位汉子,斜垂右手长剑,闪开到另一边。南宫远看得暗暗惊异,想不到李秋萍姊妹已在这附近布置了暗哨。念头未完,嗖的一声响箭,划空疾射过来。这位汉子立刻躬身作礼,笑道:“南宫少侠,你可以进去了,恕我等挡驾片刻。”南宫远暗忖道:“他们不知怎样联系,竟然传话如此迅快?”他微微一笑道:“辛苦两位了。”南宫远转过一个山道,已经可见那道峡谷,只见谷道入口已经做了一道三丈高的木栅围住,中间一个二丈宽的门排列着六位肩背长剑的汉子,二位肩背弓箭的人,南宫远一眼就看出那两位弓箭手,乃是三十穿心箭人中的两位。他向他们徽微抱拳一笑,说道:“诸位尽忠职守,实是我盟之幸。”两位弓箭手笑说道:“南宫少侠十几日前离开这里,今日回来你定会感到惊奇。”南宫远微然点头笑了一笑,骑马而入,哪知这条深谷已经布下七道木栅,每道都有人把守关隘,若敌人要闯过七道木栅进来,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南宫远走过第七道木栅后,抬头—望,他呆愕住了,一声银铃也似的娇笑声传来……李秋兰已奔到他面前,笑道:“远兄,你怎么迟迟才来。”南宫远双目掠扫了四周景物一眼,连声赞道:“这地方建筑得太美了,太幽美了!令我惊奇,本来此地没有水塘,为何突然有这座大水塘,难道我们苍道盟的人,会移山引水之术吗?”原来这个数顷大小一片盆地,已经变成了一座景物幽美,如临仙境的大庄院。只见盆地中间,有两亩地大小一片水塘,碧波无痕,水光照天,塘畔竟然也有三五只翠禽戏水,水塘的四周围已经栽了于百株花树,地面上青草如茵,接近四面排天峭壁的丘岭上,却建筑了一座木造的院房,上面都漆了白漆,看去一片雪白,美仑美奂。李秋兰娇声笑道:“远兄,这真可说:天赐我们苍遭盟一个好地方,在你离去后,我和姐蛆在子夜时分,听闻到一阵轰轰隆隆的水流声,出茅屋一看,这个盆地哪有水流,但流水的隆隆声却仍然没有停止,于是,我们发现那流水声是在西北角的绝壁中,而且那道绝壁好像有一个水门,不知在何时被人塞住,当下我等又发现这道水门,好像一条水路直流入盆地那块塘地,当我们打开水门引水入塘后第二天,竟然飞来一群群戏水翠禽。”李秋兰点点头又笑道:“可是令我想不通为何这个温暖如春,寒冬不积雪,世外桃源的好地方,却令以前居住此地的人毁去所有一切而搬迁?”边走边谈,已经过了水塘,院落中迎出李秋萍、公孙笠、林豹和岚仑、华山、终南点苍等派掌门,以及一些南宫远所不认识的天下各地英雄豪杰。但这些人只是脸泛微笑,互相抱拳作礼,却没有和南宫远谈说一句话,南宫远暗暗感到怀疑。突听李秋兰娇声笑道:“为着选举新盟主避免发生弊端起见,在此谷的本盟中人已经同意保持十二时辰的沉默,远兄不要多加见怪。”南宫远微微一笑,道:“这样我也不能再多说话了。”众人闻言一阵哈哈大笑,响彻云霄。太阳西下,夜色降临,在这幽谷的苍道盟中的每一人,都忙到子夜时分,各人方在院落中就寝。南宫远是睡在内院中一座阁楼上,楼下是李秋萍姊妹的卧室。南宫远这一躺在床上,脑海里立刻泛起自己如谜的身世。到底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他们是生抑或是死了?为何扶养自己长大的母亲,在这漫长的二十年,没有告诉自己真象,难道真如师父所说,自己有着不可告人的身世……南宫远愈想脑子里愈加混乱,时已近三更,他躺在床上还没有入睡。蓦然……南宫远看到一条人影由栏杆外无声无息地飞了进来。这种绝高的轻功,在这幽谷的大概只有李秋萍一人所能有,所以南宫远以为是李秋萍前来找自己谈话。就在南宫远想起身招呼之时,他一眼看出这人不是李秋萍,心头一震,立刻将到口的话咽了回去,他要看看这人影对自己有何意图?骤然间,南宫远感到这人的武功,比李秋萍高,比自己所见过任何的人还要高,当然包括九天人猿、云中一鹤等,因为南宫远看到这人在黑暗中那双眸子,竟然发出一道绿光,好像猫眼睛在夜中发光一样,显然内功已到不可言喻的至高境界,方才有这种神光出现。这一下南宫远心中之惊骇非同小可,他心中忽然怦怦跳动着。突然来人冷涩涩地说道:“你还没睡?”南宫远无比的震惊,这人仍然在窗外,但已经看出自己还没入睡。南宫远沉声问道:“你是谁?”南宫远已听出来人的语音,是一个女人的声音。他喝声一出,骤然间闪起一根火熠子。那女人冷哼一声,立刻转过脸去。那火熠子一亮之间,南宫远看清这人赫然是位女子,身着雪白的衣裳,肌肤好像比她衣裳还要来得自,体态极是美丽,丰满,可惜他没有看到她的脸容。南宫远在火熠子亮起的一刹那,突然一挫腰,闪电般直冲过去!可是这女子的武功,真如同鬼魅幽灵般绝高,她不见任何作势,整个身躯已经倒翻下阁楼。一声娇叱问道:“是谁?”原来楼下的李秋萍已经被惊醒,她快逾闪电地扑向白衣女子,手中长剑左刺右扫,刹那间,向白衣女子攻出三招。剑势怪异,似点似劈。但见寒芒流动,分袭白衣女人身上十几处穴道。白衣女人目睹剑势之诡奇奥妙,喝了一声……不知她如何闪飘,李秋萍绝奥的三剑,都被她轻轻闪过。南宫远已经跃下楼来,只见白衣女子在刚才转身之间,脸上已经罩着一层白纱掩去了原有的面目。李秋萍知道遇上平生所未见过的劲敌,她想:这女人竟然神不知鬼不觉地闪过李盟主重重警戒线,其武功之高可想而知。李秋萍三剑一落空,娇躯斜转,反身握腕一剑,迎刺过去,这一剑,无比奇奥,其中深含着无穷变化。蒙面白衣女子冷声一笑,皓腕疾吐,一拂剑势,立时有一股潜力把剑逼开,左手轻轻一探,扣拿李秋萍握剑王腕。李秋萍芳心一震,疾退三步,剑势突变……但闻剑身一阵铮铮急响……寒光闪动,势若狂飙卷到。蒙面白衣女子,衣裳飘处,投身在李秋萍凌厉剑幕中,左手对剑,右手攻敌。倏忽间……两人已互拆五招。南宫远只看得眼花缭乱,以他武功之高,竟无法看出蒙面白衣女子和李秋萍的身法、剑招。陡然……听得一声长剑折断之声。李秋萍手握半截断剑,娇容泛白,跃退了一丈四五。那蒙面白衣女子,极是悠闲地站在原地,发出一声黄莺似的婉转笑声,道:“你的武功果然不错。”南宫远深怕她又突袭李秋萍,一闪间跃了过来,左手伸缩间,对蒙面白衣女子,猛击三掌一指。蒙面白衣女子双肩略微晃动,南宫远感到自己攻出的四招,一齐落空。蒙面白衣女冷冷一笑,那只莹玉似的手掌,已经伸到南宫远前胸,一股寒气由她手掌透了出来。南宫远已经练到意气由心之境,他轻哼一声,身随她切来的一掌滑过,右手一掌,向白衣女子拍去!蒙面白衣女想不到南宫远避掌、还击,能一齐出手,这一掌迫得蒙面白衣女向后疾退了几步。甫宫远趁势抢攻,右脚飞踢小腹,左手却闪电伸出,扣拿她手腕。蒙面白衣女嗤的一声冷笑。微一错步,南宫远一腿、一抓,又告落空。只见蒙面白衣女,那只雪白的手掌又已切到。南宫远尚未收势,对方掌势已到,他一骇之下,脚步一旋,哪知蒙面白衣女娇躯一晃,一只手掌轻轻按上南宫远背心。李秋萍叱喝一声,手中剑,化起一道疾虹飞驰过来。蒙面白衣女晃身避过,冷冷道:“我今夜不伤你们,是来向你索取冥阴金钱的。”李秋萍断剑射出,人已疾跃而到。南宫远听到索取“冥阴金钱”这句话,脑海里轰的一响。他急忙叫到:“师姊,你暂停一下。”李秋萍听到南宫远惊急的叫声,猛然收住前冲的娇躯,问道:“你没受伤?”南宫远摇摇头道:“没有。”这时蒙面白衣女子,收回那只手掌,退了一步,道:“你快将冥阴金钱拿出来。锦囊也一并取出给我看。”南宫远脸上泛出一片喜笑,道:“冥阴金钱!冥钱金钱!我就给你,你怎么不早说。”蒙面白衣女取过冥阴金钱,立刻收入怀中,把那个锦囊微然察视一下,说道:“你可以打开这个锦囊了,另外这个锦囊和冥阴金钱,你定要再等人来索取,方可打开它。”蒙面白衣女子,左手已交过来另一个精致的锦囊和一枚跟先前一样的冥阴金钱,南宫远接过了这锦囊与冥阴金钱,不禁呆了一呆。李秋萍看他们这种奇怪的举动,也不禁呆愕在那儿。蒙面白衣女子交过那个锦囊与冥阴金钱后,人影一闪,竟然向绝壁飞去!南宫远如梦惊醒,大声叫道:“你……你暂停一会我有话说……”他尾随疾追出去。李秋萍也疾闪追去。可是那蒙面白衣女子轻功之高,真如同鬼魅、幽灵。只见她的身子,竟然向那千丈峭壁疾升上去。南宫远和李秋萍,看到这种匪夷所思的轻功,不禁呆呆怔在那里。眨眼间,蒙面白衣女子的身影,已经消逝在峭壁间蒙蒙白雾中。这时后面传来一声娇叫,道:“姊姊,南宫远,你们遇到敌人吗?”李秋兰也已经闻声奔了过来,接着群豪纷纷闻声赶来了。李秋萍转身向群豪说道:“强敌已去,大家进去安睡吧!”群豪问了几句话后,鱼贯进入自己卧室。李秋萍、李秋兰两人进入南宫远楼上客厅中。大家坐定后,李秋萍双眉紧锁,叹声道:“这女人武功之高,是我平生仅见,不知此女是谁?”她双目凝注在南宫远脸上,似是要问南宫远。南宫远摇摇头道:“师姊,我不认识她。”李秋萍黛眉微耸,道:“你怎么叫我为师姊?”南宫远闻言心中一惊,呐呐答道:“我……我叫错了。”原来南宫远自从听铁笛怪侠说李秋萍、李秋兰是自己同师姊妹后,脑里始终记着这事,他一时忘记铁笛怪侠的吩咐,竟然叫了出来。李秋兰问道:“那么你有另外一个师姊吗?”南宫远摇摇头道:“我……我没有。”李秋萍黯然一叹,道:“远弟,那么你是否可以告诉我那冥阴金钱和锦囊是些什么东西?”南宫远又摇摇头叹道:“这是我的私事,你们不必知道。”李秋兰双目含着一缕柔情,注视他脸上说道:“南宫哥,你好像离我姊妹十余日,人有些变了,你虽然在我们面前有说有笑,其实你眉宇间笼罩着一层悲怆之色,我本来在白天就想问你。但始终以为你有些不舒服,现在看来,你好像有着莫大心事,不知你回家后,你母亲安康否?若是你不愿老是远离伯母,我们姊妹想在最近就接她老人家来这里长住。”南宫远听她一提起母亲,极是凄凉地叹了一口气,星目滴下二滴泪水。李秋萍李秋兰见状,芳心各自一震,暗暗忖道:“难道他母亲有什么意外吗?不然他怎么会轻弹眼泪。”李秋萍幽声叹道:“远弟,你难道还不明白我们姊妹对待你一片真诚,你有什么难言之隐衷,尽管说出来,你这样痛苦自伤,我姊妹的心比你更难过,远弟,你说吧,你快说吧!”她虽是一个极端坚毅的奇女子,但这时却变得极端温柔。南宫远闻言心中无比激动,泪水潸潸而下,叫道:“师姊,师妹,我……”李秋萍李秋兰听得怔了一怔,四道眼光凝望着他出神。南宫远用手拭去泪水,惨然一笑,道:“师姊,师妹,你们不要猜疑,我将这十余日的全部经过告诉你们,你们定要感到奇异,我为何称你们为师姊师妹?其实,你们二人与我本是同门唉,这实情,我也是最近几日才知道的。”李秋萍吃惊道:“你……你是我们姊妹的同门师兄,你不是少林寺的?”南宫远道:“我昔日诉说在少林寺当火工小厮的事也是真的,你们不要误会我以前说了谎言。”李秋兰道:“我记得在恩师未死之前,他老人家曾经说过,我们姊妹有一个同门师兄,想不到竟然是你,可是你在七年前是在少林寺中,到底这是怎么一回事?”南宫远闻言知道铁笛怪侠在十余年前,已经将自己认作弟子了,他凄凉地长叹了一口气,说道:“尘世间的事情,就是这样奇异怪诞,本来我以为武胜关旗云山脚下和我相依为命十年的母亲,是我的亲生母亲,哪知她老人家却不是我的生母……”于是,南宫远从头到尾,将十余日来所做所遇的事情都一一详细说了出来。李秋萍、李秋兰听得惊异不已,想不到这短短的几日里,南宫远有这么多的惊人奇遇、变化。李秋萍幽幽叹道:“这样说来,师父还在世间了。”李秋兰缓缓说道:“南宫哥,你现在何不打开师父遗留给你的锦囊,看一看你那如谜的身世,到底牵涉着何等重大事情。”南宫远凄声叹道:“我本来以为这索取冥阴金钱的人,不知到何日才会来,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因而令我感到更惶恐。李秋萍突然说道:“远弟,你看看那枚冥阴金钱背面有无刻着名号。”南宫远闻言,急忙由怀中拿出蒙面白衣女交给自己的冥阴金钱,翻过来一看,上面雕刻着四个金字:“南国仙姬。”李秋萍娇容骤变,道:“想不到她是四十余年前名震天下扛湖武林的五奇——南国仙姬,无怪她武功那般绝高。”南宫远也感到无比震惊,这样说来自己亲生父母,真正是武林名人了。他拿出铁笛怪侠交给他的锦囊,嘶的一声,将封口撕裂开来。一张黄色的信笺呈现在他眼前……南宫远颤抖的双手,缓缓将这张信笺展开。只见上面龙飞风舞的字迹,写道:“南宫远,你父母乃是名震天下江湖武林的帝王宫主玉修罗南宫豪,东方后白黛美。”李秋萍和李秋兰看得眼睛圆睁起来,四目一齐凝注在他脸上。她们做梦也想不到南宫远的父亲,会是名震天下武林的帝王宫主玉修罗南宫豪,其母却是名列武林五奇的东方后白黛美。南宫远看了父母之名,他双眼茫然地望了李秋萍李秋兰二人,原来这名字在他脑海里是陌生的,因为他对于江湖武林人物轶事所知并不多。南宫远口中喃喃轻念道:“玉修罗南宫豪,东方后白黛美,玉修罗……”之后,他又继续看下去道:“关于你父母所牵涉的武林恩怨,事情极端诡秘,人物极是复杂,而且关系重大,我走尽天涯海角为着这件事奔波十八年,谁是谁非,只不过略知概要,但因事涉太大,我也不能无凭无藉,将这些事告知于你。你要想进一步明白事情,可依照跟你母同列五奇的甫国仙姬指示,你若要向别人间及此事,根本没人知道,即是晓得,也不过是一鳞半爪的传说而已,因你父母在天下扛湖武林虽然享誉大名,但却极少有人认识他们,你要得知事情的原因始末,最好能遵照指示的人,按步就班访问,终有一日能够水落石出,才不会啊弄巧成拙,反而伤你性命,切记切记。”南宫远看完这一张信笺,长长叹了一口气,道:“我虽然得知父母之名,但只有徒增心内的痛苦。”他呆呆地拿着那张信笺,缓缓走到窗口,眼望着窗外冷月。李秋萍和李秋兰站了起来走到他身侧,幽声道:“远弟,在这个尘世,到处都是伤心人,我们姊妹自幼丧母,父亲又行踪不叨,唉I看来也是牵带着一件江湖武林恩怨,你突然骤闻自己的身世,难免心中激起一股悲怆哀凉,可是,你不必要太过悲伤,而将自己身体伤坏了,师父留言,望你能够按步就班察访身世,如今你只有耐心地等待。”南宫远转头问道:“萍姊姊,我父母昔年真的在江湖武林威声很大吗?”李秋萍道:“当年天下大势,乃是武林五奇:天猿、云鹤、东后、南姬、北侠最享盛名,再来便是一宫、二院、三帮,除了纤手帮是在三年前由愚姊妹所创崛起武林之外,天剑、铁骑两帮则较一宫慢了十余年才享誉扛湖。你父乃是帝王宫主,而你母是五奇中的东后,当然是名震天下的名人了。”南宫远闻言内心极是骄傲,自己父母都是武林高人。李秋萍又说道:“五奇和帝王宫主,在昔年虽然享誉大名,但因他们武功太高,神出鬼没于天下,武林中可说只闻其名,不见其人,当今五奇一震,除了你双亲之外,天猿、云鹤、南姬、北侠,咱们都已见过了。”南宫远叹声道:“这样说来,你也清楚我父母的事迹了?”李秋萍道:“关于一宫,这个名词,虽然早在四十余年前就、有,但帝王宫到底在什么地方,是怎么一回事,根本没人知道。”李秋兰突然说道:“我想起一个人来,他好像知道帝王宫之名。”南宫远急问道:“兰妹,他是谁?”李秋兰突然转身下楼,说道:“你们在这里等一等,我去叫他来。”李秋萍暗暗忖道:“不知妹妹要叫谁?”李秋萍见妹妹下楼去后,她幽幽叹道:“远弟,想不到我们是同师同门之人,若早知这种事,以前也不会发生那些不愉快的误会。”南宫远笑道:“萍姊姊,你怎么又提起以前之事?”李秋萍幽声叹道:“我们今后献身苍道盟,也只有以前的回忆,才是最深刻的。”南宫远怔了一怔,不知她话中含意是什么?李秋萍突然眼望着南宫远,说道:“远弟,我有一句话问你,请你能够坦白地说出来。”南宫远道:“不知姊姊有什么话?”李秋萍道:“自我父母双亡之后,我们李家是我居长者,所以我有为人长者之责任,现在我有一件心事,始终不能解决,但自遇—亡你后,我已经……”南宫远睁着眼睛问道:“姊姊,你到底要说什么,请直说无妨。”李秋萍道:“秋兰妹妹的终身大事。”南宫远闻言心头一震。李秋萍顿了一顿,接道:“由这十余日的观察,我知道兰妹妹已经深深地爱上你,她自幼失去父母的慈爱,但愿她将来能够有一个好的归宿,得享天伦之乐,远弟,我问你,我想将妹妹终身寄托于你,不知你?”南宫远闻言,星目凝望在她在脸上,只见李秋萍目光深含着一股柔情,幽怨,虽然她容颜极是平静,毫无喜怒之色露形于外,但南宫远知道她内心中有着一种凄怨和失落之情。是的,李秋萍此刻心中有着极大的伤痛,要知南宫远是她心中所爱的人,因为她不愿夺妹妹所爱,所以愿意牺牲自己的爱情,来成全自己的妹妹。虽然南宫远首先对李秋兰生起情愫,但他和李秋萍七八日朝夕相处,深知李秋萍那种果断勇毅而又具有女性温柔的女子,可说是天下难寻,要知天下没有一个女人是十全十美的,但他觉得李秋萍的确是一位十全十美的人。李秋兰虽然聪慧过人,美丽、纯洁、温柔,但她外表显得太孱弱了。南宫远并非移情别恋李秋萍,而是他有一种一箭双雕的心理。他在荒山中已经想过,自己若能娶她们姊妹为妻,那岂不是一件极端幸福美满的事。他轻轻叹了一口气,道:“萍姊姊,我很感谢你对我的看重可是我……”李秋萍怔丁一怔,道:“你……你不爱她?”南宫远摇摇头道:“不是。”李秋萍蓦然看到南宫远双目中露出一缕情芒,她芳心一震,暗道:“糟了!想不到他已经对自己生起情来,如果我不赶紧想办法的话,我定会落个夺妹妹爱人的罪名。”李秋萍迅快地别过头去,冷冷说道:“既然不是,是什么原因?”南宫远叹道:“我想,我们在这时候谈这种事,未免太早了,何况我最近得知身世之谜,内心烦恼得很,所以,我想请你将这事等待日后再谈。”语声刚落,楼下传来一阵脚步声,李秋萍暗中一叹,转身走到厅口。只听呵呵轻笑声,道:“闻说南宫老弟有紧要事相商。”南宫远闻音已知是关东大侠公孙笠,他赶忙走出迎接笑道:“夤夜深更,搅扰公孙大侠清梦,真是对不住,南宫远首先向你致歉了。”说着,他深深向公孙笠躬了一礼。公孙笠呵呵一笑,握住南宫远的手说道:“若不是李盟主姊妹绝禁大选前夕套交情,兄弟可要和老弟彻夜长谈以述阔别恩情,怎么说扰我清梦,其实我躺在床上并没合眼呢!”李秋萍说道:“公孙大侠为着本盟中大事,常常深夜长思,真是令人可敬可佩。”说着,四人分坐厅中。李秋萍说道:“公孙大侠,我师弟有一件事想请教你。”追风秀士公孙笠闻方,张大眼睛问道:“怎么?你们同是铁笛怪侠老前辈的门徒。”李秋萍道:“极是惭愧,今夜我才知道远师弟和我们姊妹同一恩师。”风秀士公孙笠笑道:“除了铁笛怪侠以外,天下间有哪位高人,能够讶教出椽南宫老弟这样出众人才。”南宫远叹道:“公孙大侠,你不要折煞我了。”追风秀士正色说道:南宫老弟,不是我自夸是识途老马,自我初遇南宫老弟,我便感到你是一位杰出的青年。”李秋兰娇声笑道:“现在大家言归正传,公孙大侠,小女曾经听你谈过帝王宫之事,今夜我师兄想伺及关于帝王宫一些事情。”追风秀士公孙笠闻言,眉头立刻皱了起来,沉声问道:“李姑娘,你何时听到我谈起帝王宫的事情?”李秋萍、李秋兰、南宫远看他骤变的脸容,心中不禁各自一震。李秋兰道:“公孙大侠,你曾在一个风高黑夜里独自徘徊树下,长吁短叹喃喃自语。请恕小女偷听到这些言语。”追风秀士公孙笠突然仰首长叹一声,道:“南宫老弟,要问什么事?我尽我所知告诉于你。”南宫远心中一阵激动,说道:“公孙大侠,我要问的话,对于我极关紧要,请你能够不吝指示,南宫远定然铭感心中,没齿难忘。”公孙笠见状微怔,道:“帝王宫和你有什么关连吗?”南宫远点点头,说道:“帝王宫主、玉修罗南宫豪是我的父亲,东方后白黛美是我母……”追风秀士公孙笠突然站了起来,扑向南宫远。李秋萍和李秋兰见状大惊,也同时站了起来。只见公孙笠双手抱着南宫远,激动地说道:“……你,你是师父之子?是真的吗?当真的吗?”李秋萍姊妹闻言又惊又喜,想不到公孙笠竟然是帝王宫主玉修罗南宫豪之徒弟,要知当今天下武林中人,没一个人知道公孙笠是哪一派的人,而他自己也从没说过他的师门。南宫远也呆愕住了,他星目凝望着公孙笠,激动得热泪一滴一滴的落下。公孙笠微拭泪水,突然仰首一阵哈哈大笑,道:“想不到师父已经有位后人接续香火,哈哈哈……我公孙笠太欣喜了。”南宫远啊了一声,热泪潸潸地叫道:“公孙大侠,不,师兄,你真是我父母的传徒吗?”李秋萍和李秋兰也感到其中内情复杂,公孙笠是玉修罗南宫豪之徒,怎么他不知他师父有这个儿子?追风秀士公孙笠慢慢控制住激动的情绪,退到椅上缓缓叹了一口气,道:“李盟主,你们现在都感到无比惊疑吧?”李秋萍点点头,道:“其中定然有着一段内情。”公孙笠又叹了一声,说道:“我虽然是玉修罗南宫豪唯一传徒,但我却是为师父驱逐出师门的人。”南宫远满脸惊疑,问道:“我父亲怎么会将你驱出师门?”公孙笠双目望着屋顶出神,良久良久,他才吁了一口气,说道:“这是我的过错,我并不埋怨师父,只有自己心感惭愧,难对师父培养之恩,唉……这内情说来话长了。”南宫远道:“公孙师兄,你若不介意的话,是否能够说出被我父亲驱逐出门的原因。”公孙笠沉岭了一会,说道:“我是犯了背师欺祖之罪。在我从师三年后的一日黄昏,我在一座峰谷救了一位欲投崖自尽的少女,这个女子长得极端美丽迷人,当时我问她为何要寻死?她哭哭啼啼地说:她们一家人在路上遇了强盗,老少十三口全被杀光,只她一人逃出,她感到迷迷茫茫的尘世,无人投靠因而寻死。当时我也觉得一个年轻女子,遭受到这种惨变,实在可怜。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竟然轻信这位女子的话,背着师父将她安置在我的房间里,我想:过一二日便要想法子将她安置到别处,哪知这个少女在这二日里,对于我的饮食起居,照顾殷勤,细微备至,唉……”公孙笠又叹了一口气,接道:“在那日我向她说,要将她送到一位远亲家里,而她竟然摇头拒绝,双眼露出一股凄楚、哀怨的眼光恳求着我。真是惭愧,我竟然被她那满含柔情的幽怨的眼光溶化了……我就这样背着师父将她藏匿在我房内二个月。一日傍晚,我由师父处回来,这个女子竟然声影无踪。这女子走后三日,师父发现一部武林秘笈遗失了,师母一本平常日记也丢了,当时师父师母极是紧张,显然这部武林秘笈与日记,对于师父师母很是重要,我看师父师母那种惶恐紧张的情形,心中大惊,向师父诉说出救留那少女的经过,师母当然追问我那少女的形状,师父师母听了脸色骤变,也无比的震怒……我梦想不到那凄楚可怜的弱女子,竟是名闻江湖武林韵艳贼红燕子姚薰妹。”李秋萍点头说道:“红燕子姚薰妹,在昔年确是名震江湖武林黑白二道,不过她的名字好像已经不再听人说过。”公孙笠叹道:“师父师母,当时亲自出动,查遍了天涯海角,但红燕子姚薰妹的影儿,已不知在何处?师父当时想将我处死,而在师母恳求之下,将我驱逐出门,断绝了一切关系。”公孙笠说到此处,声音显得极是沉痛。南宫远轻然叹道:“这种遭遇,换了任何人都会犯错的,师兄,你也不必太自责。”公孙笠激动地说道:“本来我当时感到遭受这种罪责太重了,哪知一年后,传闻师父母发生惨变,我才知道那部秘笈和日记,关系着这惨变,我……我真是太对不起师父师母了。”公孙笠竟然又滴出数滴眼泪。南宫远颤声问道:“我……父母死了吗?”公孙笠摇摇头道:“不知道,十余年来,我四处查探师父师母的下落,但始终没有头绪,就是那红燕子姚薰妹也如石沉大海,不过我知道师父师母可能遭害了……因为凡是和师父师母有一面之缘,或有着关系的人,竟然全部被杀害,总共有三百多条人命,而且都是神秘地死亡。”南宫远和李秋萍、李秋兰听得心中暗骇,想不到这事情牵涉这么广。南宫远突然问道:“师兄,你是不是能够形容出我父母的脸容,让我能够得知他们老人家长像如何?”公孙笠笑道:“你父亲号玉修罗,因人长得极端英俊倜傥潇洒,可说是当时举世美男子,你母亲更不用说,她被天下武林称谓东方后,其美丽淑慧可想而知,她和南国仙姬,被人推崇为天下二位美人。”李秋萍点点头说道:“公孙兄,说得不错,那南国仙姬在今夜虽然脸蒙着白纱,但其体态、肌肤、轮廓,令人不见可知她是位很美的人。”公孙笠脸色微变,问道:“怎么?刚才的敌人是南国仙姬吗?南宫远点点头,将那些情形说了一下。”公孙笠叹了一声,道:“铁笛怪侠留给你的信,给我看看。”南宫远由怀中取出那封信,公孙笠看完后,他双目呆直地望着屋顶出神,其实他脑海里正在想着这件事情的种种原因,足足有一盏热茶工夫。公孙笠方说道:“师弟,由此看来,你父母确实牵带着一件重大的武林秘密,你不要急,终有一日我们会查出这事情真相,我公孙笠这一生无论如何也要为着这件事奔波,至死不辞。”南宫远叹声道:“为着在下这件事情,劳碌你们整夜,现在已经快要五更了,不知秋萍师姊有什么事指示去做?”李秋萍道:“我和妹妹商量了很久,盟主之人选切不可选中我们姊妹,因我们是个女儿身,终有一日会放弃这江湖武林生涯的。”南宫远微然一笑,道:“师姊,你怎么搞的,自己禁止众人谈论大选之事,而自己竟然舞起弊来。”李秋萍一呶嘴,道:“你若选我,当心我和你过不去。”南宫远笑道:“你竟然威胁起我来了,哈哈……不是说我有未卜先知之术,苍道盟,盟主早巳非你莫属了。”李秋兰道:“我们苍道盟的组织,除了盟主之外,附设副盟主,再来是二坛,坛下设堂,堂下又设香主之位。”公孙笠点头说道:“李姑娘,设计得极是得宜。”李秋萍掠望一下窗外天色,说道:“我们现在要开始准备大选工作了。”原来这时山坡下传来阵阵人语,显然苍道盟弟子已经开始工作了。这个幽谷,四周峭壁千仞,除了午时前后几个时辰之外,满谷荫影有若黄昏。正午时分,蓝天如碧,冬阳中空。幽谷中那片三四亩的草地上,排满桌椅,四周人影绰绰,大约有五六百人,这些人全是苍道盟的精华,罗致了天下各地的江湖武林人物。他们在午时三刻,举行了一个歃血为盟的仪式,每人手臂上都划破一道血痕,将自己的鲜血,滴进一个盛满酒的大缸里。然后每一人盛满一杯血酒,只见李秋萍高举血酒,朗声说道:“干杯!”一声震荡苍穹的“干杯”声中,各人仰颈将这杯血酒干了。在这个时候幽谷中的苍道盟弟子,全部聚集此地举行歃血仪式,一些关卡都无人看守。只见三个灰衣老僧在阳光下,恍似幽灵鬼魅般的闪到前面席上。其中一人左手迅如电火一般,猛向举酒而饮的南宫远右腕脉门扣去。这一下出其不意,任你武功多高也无法防范,何况突袭的乃是少林绝派绝无仅有的七老之一。南宫远警觉人影逼身之际,自己手腕上脉门已经被人手指扣住,他大惊之下,握住掌中的酒杯,急弹出去,五指一翻,竟然也扣住了来人脉门。一声冷哼,二人各运劲道互撞了一下,但都没挣脱对方如同钢环的五指。南宫远看清偷袭的人,脸色骤变。原来三位老僧,乃是和南宫远曾经搏斗过的心禅堂七老中的静水、静火、静土,抓扣住他的人则是静水老僧。李秋萍、公孙笠、李秋兰、林豹等高手,齐齐飘闪过来。突听南宫远喝声道:“你们站住,这是少林七老僧的三位。”武林九大派中人,闻听三僧是少林七老,不禁心中暗骇,因为他们都知道少林七老,无论是哪一代,通常都不踏出少林一步,而今日七老却向南宫远下手,显然他们之间有着极端重大的事情。李秋萍、李秋兰、公孙笠他们知道南宫远因误会大闹少林寺那段事情,这时听说是少林七老僧,脸色顿变,他们知道事情麻烦了。静水老僧见自己内功无法控制他右腕脉门,左手一招“挥尘清谈”,疾向南宫远胸口劈了过去。南宫远让开这一掌,左手却探臂一拳,向静水老僧打去,静水老僧想不到南宫远避掌、还击能一齐出手,这一拳迫得身子向后仰倒了下去,两人互扣着的手指,仍然没有分开来。静水老僧向后倒去的身子,突又挺起,左手一招“朝泛南海”平推过去。南宫远心头大惊,忖道:“少林七者果真难斗!”他左掌“迎风断草”扫袭脉门。静水老僧一沉掌势,让开迎击,左手施出十八罗汉掌,呼呼呼,雷奔电闪地抢攻三招。南宫远让开三掌后,立即报以颜色。他左手吞吐如电,还了三指。两个人右手各抓着对方脉门不放,身子相距不过一尺远近,各以左手攻敌,近身相搏。手臂伸缩之间,即可遍及对方要害穴道。略一失神非死即伤。这种别开生面的打法,是包括了机智,武功,对敌经验的全面搏斗,惨烈紧张,触目惊心。群豪看得心中大惊,本来九派中人以为甫宫远纵然武功再高;也难敌住静水老僧七掌攻击。哪知修忽之间,两人已对拆了二十多招。在这二十多招中,南宫远以奇诡的招式弥补了经验的不足。静火、静土二僧,欲出手围攻,却被李秋萍等苍道盟高手重重挡住,李秋萍知道南宫远武功奇高,定可挡住静水老僧,芳心略安。激斗间,一声冷哼……两人身子倏地分了开来,只见南宫远神静气闲,闪出六尺开外,朗声说道:“静水老禅师,你暂请住手,容我说几句话。”但见静水老僧,脸泛杀机,沉声喝道:“狂徒,你还有什么话说,本派已经跟你仇深似海,还不跟我们上少林寺,更待何时?”公孙笠呵呵一笑走了过来,抱拳向静水老僧行了一礼,说道:“老掸师,请你们听我解释,那日之事全是误会……”静土老僧冷笑一声,喝道:“什么误会?少林派中人这般好说话吗?”南宫远朗声道:“老禅师,请你们恕我当时不察原因。”静土老僧喝声道:“狂徒,你便是怎么说也难逃一死,还不赶快束手就缚?”李秋萍脸罩寒霜,缓步走到静水、静土、静火三僧面前,冷冷问道:“三位得道高僧,你们知不知道本盟今日歃血大盟?”静火老僧轻哼了一声,道:“难道你们苍道盟要替这狂徒出面?”李秋萍风目闪光,叱声道:“纵然我盟中人跟贵派有何仇恨,但你们入门擅自捉人,是否违背了武林规矩?”李秋萍这一发怒,凤目深含着一股迫人的英气,绝丽的脸容露出一种令人不可侵犯的神色。三僧被她这一声叱喝,竟然各自呆了一呆。李秋萍继续接道:“你们擅闯本盟总坛,已经存着对本盟无比蔑视,竟然还在本盟歃血大盟仪式中捣乱,显然是欲要破坏本盟的团结。”李秋萍语音刚落,群豪竟然出声骂道:“将这三个秃驴撵出去,他妈的臭和尚,哼,我平生最气恨假仁假义惺惺作态的少林和尚了。”群豪你一句,我一言,刹那间群情沸动,突听少林三僧暴吼一声,各自劈出二股劈空内功,向群豪打去。要知三僧功力极端绝高,这六掌又是他们怒极而发,势如海涛怒啸,排山倒海。众人中传出一片怪叫声,四位苍道盟弟子被震得当场毙命,三人口吐鲜血,身躯飞起一丈多高。静土老僧阴恻恻冷笑一声,喝道:“如不交出那狂徒,我们三人可要大开杀戒了!”忽听一人冷冷说道:“秃驴,你们竟敢伤人?”群豪中走出一位身材矮小,精悍枯瘦的老头子,这人乃是鼎鼎大名的黑龙江大盗雨伞侠柳飘扬。柳飘扬口中说着话,眼若闪电,手中雨伞带起了阵阵风啸之声,攻向少林三僧,嗖嗖嗖……柳飘扬的雨伞,竟然射出三道乌光,随着招式,疾射出去。这一招,歹毒至极,三僧想不到他伞中会射出暗器,一时退避不及,三僧身上袈裟被那三道乌光划裂开一尺长口子,鲜血淋漓。柳飘扬一伞击出,大喝一声,凌空而起悬空挥动雨伞,化出满天伞影,连人带伞疾向三僧罩下。这一招正是柳飘扬伏魔伞法中最奇奥的一招“天河倒挂”。少林三僧突然大吼一声,三人身躯微蹲,六掌齐扬。但闻柳飘扬轻哼一声,疾击而下的伞影,倏然敛去,悬空个大转身,飘落到两丈外,脸色铁青,一语不发。群豪中跨出一位清瘦慈祥的长者,探手入怀摸出一粒丹丸,道:“柳兄接住,试试兄弟这雪莲丸功效如何?”柳飘扬接住雪莲丸后,立时吞入口中,但觉一股微带苦味的凉液,直入咽喉,登时满腹清凉,大感舒畅,连声笑道:“遇到命不绝赐赠灵丹,我这糟老头大概死不了。”原来那老者乃是名闻天下的神医、命不绝年龙回先生。少林三僧被柳飘扬暗器击中之处,突然微微发热,心中大骇,知道暗器含有奇毒,三僧齐怒,这一怒非同小可,只听暴喝一声,三人扑入人群中,六臂翻飞,猛劈猛扫、屉开疯狂也似伪屠杀。眨眼间,惨叫声连续响起。已有六七位苍道盟弟子被掌力震死。突听李秋萍叱声喝道:“大家快闪开。”她虽然娇如春花,却有一种慑人的气度,她这一喝,本是涌向三僧的群豪,都禁不住收住脚步。李秋萍喝声刚落,站在她左侧的南宫远已经翻腕拔出青龟剑,忽地一振手腕,身剑合一,凌空直飞过去。原来南宫远目睹少林三僧这种残杀举动,已经无法再忍受,他要以驭剑术阻止他们残杀。要知驭剑之术,是剑术中最高的一种功夫,南宫远虽然未练到绝顶,但威势已是惊人心魄。但见一道青光,疾如闪电,直向三僧罩下。群豪有的人迷恋于剑术,他们都想获取高峰上的驭剑之术,均不得要诀,毫无成就,过时目睹驭剑飞空之术,震骇之下,大声赞道:“好剑法,今日算开了眼界,他是谁?”三僧只见一道青光卷带着凌厉的剑风而入,看不清对方人影,空负一身绝技,不知如何出手招架,惊急之下——他们竟然冲身跃退,出手间,各自抓着一个人,猛向那矫如游龙的青光投去,人出手,紧接着,又打出三股劈空罡气。南宫远怕伤到本盟弟子,只得散去驭剑真气,白光一敛,人影骤现。但那被抛向空中的三位弟子,却被三僧劈出的罡气击得四肢断折,心脉寸断,惨哼半声。三具尸体靡落地上,鲜血淋漓,惨不忍睹。突见三僧人影骤闪,直向谷外驰去。但见青影一闪,李秋萍凌空而起,疾如电光一般,由三僧头上飞过,翻身拦住了去路,道:“你们三人就这样走了么?”静水老僧怒吼一声,举手一掌劈去!李秋萍娇躯侧让,纤指轻弹,一缕指风急袭向静水老僧脉门。他知道李秋萍这一指,乃是极难练的佛家“弹指打穴”神功,单是这一门功夫,就需要三十年的时间,而李秋萍看上去只不过二十来岁。李秋萍双肩微晃,欺身击进,迅如电光石火般劈出三掌。三僧施展少林绝技,“移形换位”的身法,避开三掌快打,错掌反击,展开快攻,疾如车轮飞转,倏忽之间,连攻了二十多掌,忽听南宫远喝声道:“师姊,你退开!”喝声中,南宫远手提青龟剑冲了过来,“嗨!”一声呐喝。青龟剑,寒芒流动,似点似劈似扫似刺。一声闷哼,剑光突敛。三僧踉跄退后几步……只见他们手臂上鲜血滴滴洒落地上。三僧转身几个纵跃疾惶逸走。南宫远左手倒提青龟剑,望着三僧,凄声叹道:“师父叫我容让他们几分,没想到今日和他们仇更加深了。”李秋萍风目充满着惊奇之光,凝望着南宫远。原来南宫远最后这几手剑法,太令人惊叹了!群豪都不知道南宫远如何出剑伤了少林三僧,就是李秋萍那种锐利目光,也无法看清他的剑式。要知南宫远这一招剑式,乃是云中一鹤所传授的“万流归宗”那招举世无俦的奇异精奥剑术。纵然少林三老内外功力已到炉火纯青之境,但也无法破解这招盖古凌今的剑术,只得仓皇而遁。李秋萍脸泛怒意,冷哼一声,道:“今日让他们这样离去,实在便宜了!”南宫远转首看到地面上的尸体,叹声道:“这是我的过错,唉!害死了这些兄弟,我真是惭愧极了。”李秋萍知道他心中内疚得很,于是转怒为笑道:“你不要引为己伤,少林三老真也太咄咄逼人了。我们即刻举行盟中大选吧!”南宫远缓缓将青龟剑回鞘,跟着李秋萍走回首席。李秋萍站立席前,略整秀发,朗声说道:“死去的兄弟,本盟大选后,将隆重举行葬礼,以慰英灵,现在我们即时选举盟主,请大家举手指名。”她语音一落,只听见一阵如雷般的呼声,道:“我们选李秋萍小姐为苍道盟盟主,我们选……”呼声震天,直冲云霄。李秋萍看到众人热烈支持自己,呆了一呆,风目望着众人。南宫远、公孙笠、李秋兰等人鼓掌欢呼。李秋萍玉手微招,众人呼声方落,她发着激动的语音,说道:“小女李秋萍何德何能,竟然蒙受诸位拥戴,真使我衷心感激。我不知要用什么言词来谢谢各位……”一个人在极度的悲伤,抑或极度欢喜中,总是语言阻塞的。李秋萍现在心内有很多话要说,但却说不出口,只有她脸上表情和那双凤目,代替她的话语。良久良久,李秋萍方说道:“苍道盟主已经选定,现在选位副盟主。”突然群豪中有人说道:“副盟主以及另外人选,请李盟主指派,因我等对于某些英雄豪杰不太熟悉。”此语一出口,群豪同声赞成李秋萍指派人选。李秋萍沉吟了一会,说道:“既然诸位信任于我,我就提名人选,然后再给众位复选,如果你们对于我所提名的人,有何意见敬请发言,苍道盟是天下英雄豪杰为着消灭邪恶,支持武林正义组织而成,因此大家一定要推贤选能。现在我提名副盟主为关东大侠追风秀士公孙笠先生,诸位对于公孙笠先生很是熟悉,不用我再多介绍,不知诸位意下如何?”群豪鼓掌欢呼道:“李盟主指派的人,正是我们心中想选的人,大家拥护公孙笠大侠为副盟主。”关东大侠公孙笠站起身来,向李秋萍躬身一礼,说道:“公孙笠谢谢盟主提名。”说罢转身向群豪抱拳作礼。李秋萍望了群豪一眼,说道:“本盟除了正副盟主之外,另设二大坛,坛下设堂,堂下立香主之位。二大坛主可说是本盟核心人物,诸位听我提名之后,慎重考虑后再作表决。曲星坛,主管苍道盟一切建设、整军、作战的计划,兼任护法之职,本坛下面不投堂主、香主之位,只选一位坛主。”她略微顿一顿,接下说道:“曲星坛主,我认为要一位极端机智聪慧的人……”她语音没落,群豪已经齐声叫道:“曲星坛主,我们推举李秋兰小姐担任。”要知李秋兰在天下江湖武林中,已经被公认为女诸葛,所以群豪不加思索提名赞成。李秋萍也知道这曲星坛主非自己妹妹担任不可。她点头说道:“另外是洪武坛,这一坛是苍道盟的主力,统帅本盟群豪和敌人作战:曲星坛主可说是本盟文相,洪武坛主则是武相,当然有…—位武林高超绝伦的人担任,这个人选你们考虑一下。”突听昆仑剑野真人说道:“洪武坛主,贫道拟想南宫远少侠极是适宜。”铁拐子寇时局也呵呵笑道:“南宫远少侠年纪轻轻,武功凌绝天下,这是众人有目共睹,除了他之外,我们还要选谁?”群豪一齐接声赞成南宫远任洪武坛主,他们刚才都见识过南宫远绝奥的剑术,虽然有些不认识他的人,但也随声选他。李秋萍转首对着南宫远微然一笑,道:“洪武坛是本盟的主力,坛下设立内一堂外五堂,三十六香主之位,等会再请南宫远坛主布署。”南宫远呐呐道:“我……我……我怎么能当坛主。”李秋萍凤目含威望了南宫远一眼,道:“群豪选振你担任这要职,难道你要借故推辞吗?”南宫远哼一声,道:“洪武坛主,遵照盟主之命就是。”李秋萍嫣然一笑,转首向群豪说道:“本盟有中原九大门鞭的昆仑、青城、华山、终甫、点苍五派加盟,极感荣幸,因为五大派诸侠在派内仍有要职,一旦黄皇教消灭,各派也都要回去发扬奉撅门户,所以本盟主不敢分派各位掌门担任本盟另外职位,”她顿一顿接下说道:“昆仑剑野真人、华山寇时局、点苍武正刚、终南庞冬诸位掌门,以及百毒叟郎逸道先生和林豹兄编入曲星坛下,担任护法之位。”要知道这些人皆是名震江湖武林的一代宗主,他们加盟苍道盟,虽然板是钦服李秋萍,但他们心内有着—种感觉,心想李秋萍若叫我们这些人担任一些不三不四的职务怎办?这时听李秋萍分派他们为曲星坛下护法,不禁心中大喜,他们暗暗敬佩李秋萍,年纪轻轻竟然善懂人意。李秋萍转首向公孙笠问道:“本盟三个重要基地的高手,是否已经全到?”公孙笠答道:“除了那些大国手仍然在基地之外,其余全部到达。”李秋萍沉吟一会,娇声说道:“洪武坛内一堂是正道堂。正道堂乃是本盟维持纪律的一堂,堂主由柳飘扬先生担任,不知拱武坛主意见如何?”甫宫远微然一笑,道:“盟主之见甚是,柳飘扬大侠武功绝高,若另换他职,未免不太适合。”伞侠柳飘扬哈哈一声大笑,道:“柳飘扬昔日是盗贼,没想到今日却担任正道堂主,要维持苍道盟的纪律了。”李秋萍又说道:“十二煞手编入庄道堂下。”只见十二位蓝衣中年人应声而出,这十二人个个面目冰(缺347-350页)月光下,更见她双目清澈如水,闪泛着一股迷人的柔光,她那弹指可破的嫩脸上,露出微微的笑靥,夜风拂着她额角秀发,贴在她颊上,她是那么纯洁,有如……南宫远星目含情地望着她,道:“你很美!”说着,他手指轻移她掩唇的几根秀发,轻轻在她樱唇上吻了一下。李秋兰哼了一声,道:“你真坏!我不来了。”她说着,转身倒在柔软的草地上。南宫远缓缓蹲下身子,斜卧她身侧,低声问道:“兰妹,我坏在哪里?”李秋兰樱唇欲张,但,“吱”的一声……甫宫远的嘴唇已经压在她唇上。这一吻……二人的血液脉膊加速。加之酒气助力,少女的热情,立刻喷发出来。李秋兰双臂慢慢伸到他的颈间。她胸部有规则的起伏着。在两入迷迷沉沉的融化在甜蜜的爱情热吻中。突然峰谷那边传来一缕歌声……这歌声,虽然极是轻微,但已经惊醒了陶醉于幸福深渊中的男女。南宫远翻身坐了起来,倾耳细听。这歌声,极是悲怆凄凉。李秋兰满脸惊异之色,道:“什么人?会在这荒山深夜中唱歌?”南宫远低声说道:“那人就在前面峰谷中。”李秋兰忽然咦了一声,道:“那人唱的歌声很是怪异,像似在呼唤着—个人的名字似的。”南宫远脸色微变,道:“他那歌声,好像是对准着我们唱的,兰妹,你向南方走十丈,看能否听到歌声?”李秋兰依言跑出十丈之外,哪知歌声已经杳然。她迅快又跑到原处,歌声依然。她这下感到惊奇万分,南宫远道:“我们过去看看。”两人展开轻功,翻过一道峰岭,来到一处小坡,稀疏松林下像幽灵似的凝立一条黑衣人影。他正仰首歌唱着,音韵凄怆悲凉。南宫远和李秋兰,缓缓地走了过去。这黑衣人见二人走着,竟然毫无半点举动,仍然继续仰首高歌着。南宫远剑眉微皱,他细打量黑衣人,只见他面目苍老,白发苍苍,身材矮小,黑绸长衫。一缕高昂悠长的歌声,直冲云霄,悠悠不绝。黑衣老者双目微然掠望两人一眼,转身就走。南宫远见他要走,忙叫道:“阁下请停停步。”黑衣老者像似没听到南宫远的语声,仍然向前走去。南宫远急走两步,道:“阁下慢走一步!”突然黑衣老者身转过来,一声不响,疾向南宫远冲跃过来。右手呼的一声,一掌猛向南宫远肋间,“期门穴”击来。南宫远怔了一怔,想不到这老者没说一句话,出手就打,而且这一掌,含蕴着极端凌厉的内劲。南宫远身子微摇,斜跃出四尺,喝问道:“阁下这么鲁莽出手为什么?”黑衣老者未容他说完一句话,身腰微挫,如影随形一般疾欺过来,探手向南宫远抓去。他出手一抓,速度奇快,招式诡异至极。南宫远心头一震,向后跃退了一丈四五。哪知黑衣老者,猛然凌空飞起,双掌一先一后,相连拍出。南宫远冷哼一声,道:“阁下这般咄咄逼人,恕我无礼了。”呼的一掌,劈空打去。南宫远那股内劲一和对方潜力相接,“波”的一声劲响,南宫远整个身躯被一股潜力,震得气血浮动,后退三四步。李秋兰惊叫一声,扑了过来。这时黑衣老者身子一落地,右掌缓缓推了出去。一股潜力带着锐啸声,压了过来。南宫远喝道:“兰妹,退开。”南宫远左手疾伸,拉开挡在身前的李秋兰。黑衣老者推来的内力,已经近身,南宫远右掌疾翻,硬接了这股凌厉绝伦的劲道。双方内力一撞,南宫远脸上微微变色,身躯摇颤,衣衫波动,但他仍然把这一掌接下了。黑衣老者见南宫远连续接了自己二掌,心头微震。黑衣老者冷嗤一声,右掌忽在他推出的右腕一按。那击向南宫远的潜力,忽的加强,重重叠叠,直逼过去。南宫远只觉那重叠撞来的劲道,一次比一次强大,一道比一道凌厉,而且绵绵不约,有如黄河决口一般。—他不禁心头大骇,想不到这矮小老头掌力这般雄厚。片刻之间,南宫远已然汗如雨落。李秋兰刹那间,觉得这黑衣老者的功力,较少林寺的三老任何一人来得雄厚,不知这人是谁?李秋兰知道南宫远和对方较上内力,既难移动一步,又不能收掌后退。她芳心大急,说道:“南宫哥,我去叫姊姊来。”她虽然如此说着,但人却没离开,因她怕一离开,南宫远巳然被人掌力震毙。那重叠逼去的劲道,连绵如浪,一次紧接一次。南宫远知道只要自己一收右掌抗拒对方的内力,势必要被弹来的潜力当场震毙,但如再撑下去,亦将活活累死。进既不得,退亦不能,场面尴尬至极。李秋兰这时急得芳心无主,她凄声叫道:“远哥,你再撑一下,我放射信号箭。”“嗤”的一声急响。李秋兰已经点燃了一支冲天火炮,升空射去。轰的一声,在空中爆了开来。这时,突见黑衣老者按在右腕的左掌一收一拍。南宫远突觉逼身潜力,一减一加,当即被震得向后退了三步,但他仍然接住黑衣老者的掌力。黑衣老者见南宫远没被这一道潜力震伤,心中也不禁暗骇,他记得天下间,没有一个人曾经逃从他的掌力碍生的。就是和他平辈的武林五奇,也没有一人敢和他硬碰掌力。没想到这位后辈小子,竞能跟自己比试掌力,支持这么久。南宫远这时已经精疲力倦,他黯然一叹,没想到我南宫远竟然要死在这不知姓名的老人手里,他不知道这老人为何一见面便要将自己置于死地?我南宫远当真要这样死在他掌下吗?这时南宫远身躯已经缓缓向后倾斜,显然他已经无法再支持下去了。黑衣老者双目掠过一丝杀机,愈来愈盛。李秋兰厉叫一声,她闪身向南宫远后面扑去!她闷哼一声,整个娇躯飞出丈外。原来黑衣老者和南宫远比试掌力,他们四周围的空间已经布满了一道刚猛无俦的罡气,令人无法近他们身边。南宫远听到李秋兰闷哼声,心中大急。在这电光石火的一刹那……南宫远呐喊一声,他本是和黑衣老者对掌的双手,猛然收掌向侧击去。他的身躯竟然凌空飞起,有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悬空打了几个筋斗,才落实地,但他却没受半点伤。就在南宫远飞起的当儿……黑衣老者来不及收回掌力,整个身躯冲出七八丈。劈啪!一声,黑衣老者那股掌劲,击倒七丈外三株松树。黑衣老者停下身子后,没有再向南宫远出手攻击,他仰天发出一声极是凄凉悲怆的长叹。黑衣老者像似为着南宫远逃脱他掌下而长叹,南宫远缓缓走到李秋兰身侧,只见她张大眼睛,颤声问道:“你……你没受伤吗?”甫宫远摇头道:“没有。你怎么样了?”李秋兰站了起来,娇容泛出一丝喜笑,道:“我不要紧。”南宫远长吸几口气,突然伸腕抽出那柄青龟剑。突听黑衣老者阴恻恻的一声冷笑,道:“你将冥阴金钱和南国仙姬的锦囊拿出采。”这一句话,有如晴空一声霹雳。南宫远惊喜道:“你,你是来索取冥阴金钱的吗?”——xmwjw扫描,ljdoneOCR,独家连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