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恨清的惊叫声未落,便见师父王泰的双掌心中射出了两道闪电般慑人心魂的光芒,顿时将紫衣道人的掌力悉数卷了回去。
再一看,师父那掌法实在奇怪,疾快无比,刚劲有力,掌出似排山倒海般向紫衣道人扑了过去,激起了一阵阵霍霍的怪响。
刘恨清见状,不由大声地欢叫道:“妙、妙,罕见!师父,把这牛鼻子杂毛打下去!”
紫衣道人没想到王泰掌法陡地变化,掌出后看似柔软无力,却忽地射出了两道闪电般光芒,力量强劲无比,将自己的掌力全部卷了回来。
此时,他方知王泰的内功高于自己一筹,且所施乃佛门的内家奇功,自己若不即刻逃命,顿时便要被王泰击下斧劈石,坠身于万丈深渊。
但是,紫衣道人知道得已晚,正当他想脱身之际,王泰的双掌已如开山巨斧般击了过来,那强劲的掌风逼得他连连往后倒退,眼看已到了斧劈石的边沿。
“下去!”王泰双掌一推,大喝了一声。
只见那紫衣道人顿时从斧劈石上滚落下去,一声惨叫在万丈深渊内传出。
刘恨清见紫衣道人身落深渊,兴奋地叫道:“师父打得好!这个老道乃满清之鹰犬,杀害我同胞兄弟之武林败类,恶贯满盈,今日他身落华山深渊,实在是大快人心!”
华山相聚的群雄虽不知这紫衣道人是谁,但见王泰把他击落深渊,却也有些看法,尤其是全真教的弟子心中愤恨不平,认为王泰不该不问情由便把一个道门弟子击毙了。
他们正想开口论个公道,忽听到刘恨清说这紫衣道人乃满清之鹰犬,心中的不平之气顿时消失了。
其中一位年长的道人向刘恨清问道:“刘小侠,你说这紫衣道人乃满清之鹰犬,杀害自己同胞兄弟之武林败类,不知可有凭证?”
“有!”刘恨清回答了一声,纵身上了斧劈石,面向群雄道:“诸位武林前辈,我今日当众说出他的恶事。一个多月前,我晓风哥在金陵聚英楼击毙长白异叟、‘九头蛇’王俊,吓跑了恶和尚僧正,此事众豪杰不会不知晓吧?”
“知道,此事我亲眼所见!”武当派一个弟子喊道。
老侠客江志海也跃到了斧劈石上,接道:“我与恨清在千朵莲花山上击毙了僧正和尚,来到了山上的紫金寺,于偶然之间见到了刚才与地煞星交手的这个紫衣道人,并听到了他的隐语,从隐语中,我们知晓了他的来历。”
“这位紫衣道人乃安徽淮南人氏,俗家姓林名成栋,其父林树才,外号‘黑心狼’,父子俩无恶不作,坏事干尽,当地百姓视之如虎狼。”
王泰道:“还是把他充当满人鹰犬的事向大家说个明白。”
“是!”刘恨清应了一声,道:“崇祯帝煤山自缢!吴三桂引清兵人关,他以为时机到了,便投在了范文程的帐下,当了清兵的鹰犬。”
“由于他甘心认贼作父,为人关的清兵出谋划策,并杀害我大明将土无数,深得范文程的赏识。”
江志海接言道:“我与恨清在千朵莲花山了解到这些情况后,真患出手宰了这个禽兽不如的狗儿。”
“怎奈山上的五佛禅僧手段高强,又还有弟子百余人,动起手来咱是凶多吉少,故没有出手去惊动他们。”
“我们离开千朵莲花山后,便到处寻找赵晓风和达摩剑盟众豪侠,想将此情况告诉他们,求他们去铲除这个害人虫,没想到他却来到华山混在群雄之中,干起挑拨离间的勾当来。”
王泰听了刘恨清、江志海二人所言后,叫道:“原来如此!千朵莲花山的五佛禅师,有三个已被我与晓风击毙在藏孤洞中,剩下净月、夜游神二僧,也被晓风说服,返回千朵莲花山去了。”
王泰的话刚落音,忽地跳出一位僧人,吼叫道:“矮孙子!你与赵晓风有何能耐?能杀了千朵莲花山悟智、悟能、悟安三大禅师?”
王泰恼怒道:“哪里来的秃驴,竟敢辱骂你王爷爷?若不相信,就上斧劈石去,待教训了你,便知你王爷爷之厉害了!”言罢,他拔身飞上了斧劈石。
“矮孙子,你莫狂妄,看僧爷爷上去!”那僧人一声怒吼,纵身跃上了斧劈石。
“恶僧!”江志海忽一声长啸,也拔身飞跃到斧劈石上。
“是你?”那僧人见到江志海一怔,道:“老不死的东西,真是冤家路窄,狭路相逢,我们三十年的恩怨,今日就在这华山斧劈石上了结吧!”
江志海冷冷地道:“所言极是,我与你就在这里了结三十年的大仇大恨吧!”
刘恨清纵身跃上了斧劈石,叫道:“爷爷,杀鸡焉用牛刀,您老毋须动手,让孙儿来教训这个秃驴吧!”
“恨清,我与他的恩怨不须别人动手!”
“爷爷,您老与这恶僧有何恩怨?”
“此事说来话长,这斧劈石上也非谈话之所,不能向你详述。但我可以告诉你,这恶僧是你师爷最大的仇人,是他杀了你的奶奶,害死了你父亲的师兄。”
“哦!我知道了!这恶僧是爷爷的师弟,姓袁名辉,绰号‘毒杀手’。”
“你怎会知道?”
“父亲对我说的。”
“噢,你知道就更好!恨清,你与王大侠都下去吧,让爷爷与他了结恩怨。”
“爷爷,您老年迈,又曾遭受过他的毒手,还是让孙儿出手,为您老报仇。”
“下去吧,我与他的恩怨不须他人出手,万一我命丧他手,你再与他了结三代的深仇吧!”
刘恨清听到江志海此言,不好再劝说了,便道:“爷爷,你多加小心,防那秃驴的毒掌!”言罢,他弹身跃下了斧劈石。
王泰闻江志海之言,也不好再要求让自己与这恶僧在斧劈石上拼斗了,遂道:“江老前辈,听了你刚才所说的话,知道这秃驴乃前辈之师弟,又有三十年的恩怨,我王泰只好让你清理门户了,要不,我绝不会在斧劈石上放过这个秃驴!”
言罢,他也弹身跃下了斧劈石。
刘恨清、王泰跃下斧劈石后,斧劈石上的一场生死拼斗便迅速开展了,师兄弟二人各施平生之绝技,瞬间已出手五招。
只见拳来掌去,令人眼花缭乱,虽然下边是万丈深渊,但斧劈石上的二人却似龙腾虎跃。
在两人开始交手时,袁辉想看一看三十年不见的师兄现在的武功如何?故没有施展出毒手,待十招之后,他见江志海的功夫比从前大有长进,怕自己不能取胜,便想施展毒手了。
于是,他加快了自己的身法拳路,想趁机向江志海击出毒掌。
江志海见袁辉十招之内未出毒掌,误以为袁辉因知道自己深晓他的杀手绝技,同时又是在群雄面前比试武功,不敢施展出他的毒掌,故多少有些大意。
此刻,江志海见袁辉身法加疾,攻势变猛,还以为袁辉想用拳来战胜自己,并未料到袁辉已运气丹田将蜈蚣毒功凝聚在右手之掌心。
说时迟,那时快,袁辉在暴风骤雨般出拳时突然变掌,江志海抖掌相迎,只听“砰”的一声,便见江志海的身子滚到斧劈石下的万丈深渊中去了。
“爷——爷——”刘恨清惊叫—声,抖手向袁辉打出了一支银镖,同时拔身飞上了斧劈石,出掌向袁辉击去。
袁辉伸手接住了射向自己的银镖,见刘恨清挥掌击向自己,阴笑了一声,正要出掌迎去;忽听有人喝叫了一声:“住手!”喝声中一条人影已飞落在斧劈石上。
恶僧袁辉知道,中原群雄皆在斧劈石下观看,自己身为长者,不应与晚辈交手,要不,会惹人耻笑,因此他并未还手!只是闪身避开了刘恨清击来的一掌,同时,急忙消去自己掌中的毒气。
刘恨清见袁辉躲过自己的一掌,岂肯罢休,他纵身向前,再次挥掌扑上。
“恨清!”那飞上斧劈石之人喝了一声,原来是赵晓风。
这时,恶僧袁辉又避开了刘恨清的一掌。
刘恨清听到赵晓风的喝声,叫道:“晓风哥,我一定要为师爷报仇!”
赵晓风正想劝说刘恨清退向一旁,忽见王泰一声怒吼,纵身飞上了斧劈石。
“师父——”刘恨清喊叫道。
“弟子莫急,待师父为你爷爷报仇!”王泰言罢,便施金刚罗汉密宗智印大摄十二掌法中的一招绝杀,向恶僧袁辉的丹田穴击去。
那恶僧袁辉早已运功把三处要穴封住,只待王泰的头顶被自己一把抓住,顷刻抓成肉泥。
当袁辉猛地向王泰的头顶抓去,但他还没有扑到王泰的跟前,自己的身子却定住了一般,呆在那里动弹不得了。
此时,众人方知袁辉的穴道已被王泰点住了。但谁也不明白袁辉为何不封住自己的穴道,倒好像送上去让王泰点他穴道似的。
袁辉自己却也不明白自己的穴道怎会被王泰点中,实是吃惊不小,叫道:“矮孙子,你施展的是什么旁门左道?爷爷的穴道已封住,怎会又着了你的道儿?”
王泰笑道:“秃驴,凭你的功力能封得住王爷爷袭来的金刚神功?”
“金刚神功?”袁辉十分惊异地反问了一句。
“是的,金刚神功。”
“你是西天竺的佛门弟子?”
“不假,秃驴,你想怎样了结自己?”
“随便,不过,老衲想问你一事。”
“何事?”
“你是西天竺何人的弟子?”
王泰见恶僧袁辉问自己是何人弟子,他怎敢在违师命道出自己是金刚小如来佛之弟子,顿时怒喝道:“混帐!王爷爷乃何人之弟子,是你问的吗?”
他怕这恶僧还要哕嗦,转过身向刘恨清叫道:“徒儿,你不是要为爷爷报仇吗?来,师父把这秃驴交给你,任你如何处治。”
“是!”刘恨清应了一声,顿时拔出长剑,闪身跃到了袁辉的面前。
“慢!”一声吼叫如雷,一条人影从斧劈石旁一棵松树上泻下,落在了袁辉的身旁。
那人才落下身来,刹那间便点了刘恨清的“曲池穴”,其出手之疾,劲道之大,令人为之咋舌。
王泰举目一看,来人乃一袒胸凸肚之大头僧,身高五尺许,穿一件有补丁的破僧衣,腰间系一条五颜六色的带子,脚穿一双前后有洞的烂麻鞋,手握一根三拐弯的紫木棍,棍的一头粗似碗口,另一头细如手指。
王泰将这个形状奇特的大头僧打量了一番后,暗想:“这是一个身怀绝技的僧人,不可小视!”
于是,他便向前施了一礼,问道:“大师何处出家?为何喝住我那弟子不让动手?”
大头僧大声道:“阿弥陀佛!老衲南天竺出家,因头顶可放金光,故称‘金顶疯僧’。”
“金顶疯僧?”王泰不由一惊。
斧劈石下的群雄以及达摩剑盟的豪杰闻这大头僧自称是“金顶疯僧”,无不暗暗吃惊,心想:“这南天竺的金顶疯僧来此作甚?”
刘恨清年幼,江湖武林中的怪事知之甚少,哪知“金顶疯僧”之厉害。
他穴道被点,心中窝了一股子气,便骂道:“疯秃驴,小爷管你是金顶秃驴,还是银顶秃驴,你快解开小爷的穴道,让我去杀了仇人,为爷爷报仇雪恨……”
“掌嘴——”
刘恨清正在骂着,金顶疯僧突然抬右手一指,吆喝了一声。
说也奇怪,刘恨清听到那一声“掌嘴”后,竟抬起左手向自己的嘴上用掌打击起来。
“掌嘴,掌嘴,掌嘴……”金顶疯僧盘腿而坐,嘴中不停地喊着,刘恨清便顺着他那“掌嘴”二字的喊声,不停地挥掌向自己的嘴上挨去。
王泰目睹徒儿自己掌嘴之状,不由火冒三丈,在一旁怒吼道:“金顶疯驴,你欺我达摩剑盟太甚,今日王爷爷与你拼……”
金顶疯僧见王泰出口恶语,又抬手向王泰一指。
王泰正一个“拼”字出口,被金顶疯僧这一指,下边的话便顿住了,跟刘恨清一样,也抬起手,自己掌起嘴来。
“阿弥陀佛!”一声佛号从云中传来,声音不大,传人人们耳中却强烈震动。佛号声中,一条人影划空而来,落在了斧劈石上。
来人乃是一位高僧,只见他落身后出手向王泰、刘恨清轻轻点了一下,这一点,王泰与刘恨清便不再自己掌自己的嘴了,而且,两人身上的穴道顿时解开。
金顶疯僧见一僧飘然而来,出手破了自己的点穴之技,为王泰、刘恨清解开了穴道,吃惊不小。
他抬起头来向来人一看,惊诧地道:“来者难道是西天竺的圣僧金刚小如来佛爷吗?”
“阿弥陀佛!老衲正是。”
“尔不在西天竺修身,来此出手为甚?”
“老衲在西天竺修身,忽听耳边响起弟子之呼唤声,顺着呼声来到此处。”
“这矮小子是你弟子吗?”
“不错,他乃老衲的关门弟子。”
西天竺金刚小如来佛爷刚言罢此语,便见刘恨清走上前“噗嗵”一声跪下,叩首道:“徒孙刘恨清给师爷请安。”
王泰见状,也“噗嗵”跪下,叩首道:“弟子王泰叩拜师父!”
金刚小如来佛道:“起来!刚才自己掌嘴,把你二人的臭嘴都掌得甜了起来。还不快去谢谢人家,谢他代我管教徒儿、徒孙。”
“谢他?”王泰一愣。
“不要多问,快去!”
王泰见师父一再催促自己去向金顶疯僧致谢,无可奈何,只好走到盘腿而坐的金顶疯僧跟前施了一礼。
但他却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施礼后便呆呆站在那里。
金刚小如来佛爷厉声道:“为何不语?”
刘恨清已悄悄地来到了金顶疯僧跟前,他不等王泰开口,便抢着骂道:“金顶王八,你在南天竺修身,来这里作甚?爷爷找那淫驴报仇,要你来多管闲事?看来你也是个坏秃驴,是王八日的……”
“住口!”盘腿而坐的金顶疯僧被骂得终于忍耐不住了,怒吼道:“儿辈大胆,竟敢如此无礼,看佛爷再次……”
“阿弥陀佛!”金刚小如来佛爷一声佛号止住了金顶疯僧,然后道:“金顶大师不必动怒,恨清徒孙为老衲表示谢意,言语有不妥之处,看在老纳的面上,不必予以计较。”
“哼!此等人怎可收为佛门弟子?还有那个矮子,也有辱佛门。”
金顶疯僧愤愤地道。
“为何不能收为佛门弟子?为何有辱佛门?”
“我佛……”金顶疯僧欲言又止。
“为何不语了?”
“金刚小如来,你不要逼人太甚,我金顶疯僧可是南天竺的佛门弟子!”
“不,你是南天竺的佛门败类!”
“你……阿弥陀佛,老衲不想引起西天竺、南天竺佛门的浩劫,要不,你如此胡言乱语,老衲怎能与你罢休?”
“好吧,你不承认也可以,只要应下佛爷一事。”
“何事?”
“你把银顶、铜顶、锡顶、铁顶四僧皆带回南天竺去,不要再去大漠沙海古林助方氏兄弟与魏良新作恶。”
“要是老衲不同意呢?”
“你若不听此言,佛爷便要大开杀戒!为佛门清理败类,普渡你南天竺五顶金刚到西天竺得到‘正觉’,解脱成佛。”
“哈哈哈……”金顶疯僧发出了一阵狂笑,道:“金刚小如来,你敢让我南天竺五顶金刚一起出手吗?”
金刚小如来佛闻言,心里有些踌躇。
这金顶疯僧虽非佛门中之高僧,但却是武林中之一流高手,其四个师兄弟亦非等闲之辈,功力皆可隔山打牛。
若五顶金刚联手,说他们能推倒华山,那倒是夸大之词,可是,五人所发之力向这斧劈石一击,只怕顿成碎石粉末。
由于金刚小如来佛爷知道这五顶金刚之功力,怕五人联手不易对付,故有些踌躇。
经过了一番深思熟虑,金刚小如来佛爷道:“金顶疯僧,你提出让南天竺五顶金刚一起出手,佛爷今日应下这个要求。”
金刚小如来佛爷的话刚落音,便响起了“嗖嗖嗖嗖”四声,只见四条人影从古柏树头穿出,飞落到斧劈石上,把金刚小如来佛爷围在了核心。
王泰、刘恨清、赵晓风也被围在斧劈石上。
赵青龙见状,对老疯丐孟凡通道:“师叔,让我也上去。”
老疯丐孟凡通道:“青龙且慢,你看四周的众侠,个个皆剑拔弩张,你如出手,只怕众侠也要出手,若是莲花峰上发生一场血战,中原武林的浩劫就难免要在今日发生了。”
“师叔,我听恩师言过,这五顶金刚在六十年前就与恩师结下深仇。”
“不错,那时你师父绝世飞刀名震天下,五顶金刚皆非他的对手。”
如今你师父过世,你虽继承下他的绝世飞刀,又练成了一百二十四路达摩剑法与六十路达摩棍法,但今日与五顶金刚争斗,施展剑、棍、飞刀、拳、掌,怕皆难制胜。
“若想胜那五顶金刚,只有让晓风出手,用他的‘达摩神功’制服南天竺五位僧人。”
赵青龙疑惑地道:“晓风他能胜了这五顶金刚?”
“不必担忧,晓风的‘达摩神功’已练到上乘之境,其三昧佛光之威力更可助他解一切危难。”
“那就依师叔之见,且在此看看再说。若是晓风不敌,我们再上去与那五顶金刚作一番拼斗吧。”
孟凡通点头道:“好,你看那群雄中仍混有一些存心不良之人,再说,五顶金刚此时出面,只怕也还有不少麻烦之事出现。”
“师叔所言极是,我们在此要多注意一些,以防万一。”
孟凡通与赵青龙师叔侄二人正在谈着,王泰却已在斧劈石上骂道:“金顶秃驴,你好不知羞耻,名震天下的南天竺五顶金刚竟不敢单独出手,要五个王八日的联手与我师父一人拼斗。”
“师父,晓风侄,恨清徒儿,你们皆下去,让我王泰与这五个秃驴斗上一斗,看一看这五个秃驴有多大能耐!”
赵青龙身为达摩剑盟之盟主,在斧劈石下目睹此情状,不能再袖手旁观了。
他“嗖”的一声跃上了斧劈石,道:“金刚如来佛大师,王泰五弟,恨清和晓风,你们且下斧劈石去,让我来与五位高僧出手。”
王泰叫道:“大哥,这五顶秃驴不算什么玩艺儿,用不着你来出手!”
铁顶金刚闻言,火冒三丈,厉声喝道:“矮孙子,你死到临头,还敢辱骂我等,看掌!”
喝声中,他出掌击向王泰,手掌中袭出了一股强风,呼呼发响。
赵晓风站在王泰身边,见铁顶金刚突向五叔王泰发掌,掌出有一股强风,知道这一掌的力道不小,五叔王泰怕抵挡不了,想躲开亦万难。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已不能多作思虑,顿时出手以反背掌迎去。
“砰”的一声,赵晓风的反背掌与铁顶金刚的立掌相碰在一起。
赵晓风的身子丝毫未动。
铁顶金刚却连连倒退了五步。
好险,铁顶金刚若再退半步,身子便从斧劈石上滚落下去,掉进那万丈深渊。
在莲花峰一块不大的岩石后,藏有几个武林中的败类,他们混在群雄中挑拨是非,制造混乱,这时却也心惊胆怕,认为赵晓风的达摩神功确是世间罕见。
赵青龙近两个月未见到儿子晓风,见儿子晓风不须用气凝聚功力,便能随心所欲地发出无形、无色、无声的强大内力,知道儿子这两个月来武功又有了很大的长进,竟已将达摩神功练到了出神人化之境界,心中十分高兴。
他暗自佩服师叔老疯丐之眼力,决意让儿子在莲花峰上显示一下达摩神功之威力,消一消南天竺五顶金刚的傲气。
他便跃过去对赵晓风道:“晓风,斧劈石上只留下你一人,让你用佛祖传下的达摩神功教训教训南天竺五位僧人,你看如何?”
赵晓风回答道:“父亲放心,这五个佛门败类就交与孩儿吧!”
王泰对赵晓风道:“晓风侄儿,这五个孽畜,你可要好好款待,若是那五个秃顶太硬,你就用三昧佛光处治他们。”
那金顶疯僧闻言,却是吃了一惊,道:“若是你能发出三昧佛光之威力,伤害一般武林中人却是无疑,要想伤害我南天竺五顶金刚绝对不可能。”
赵晓风道:“在下并无伤害你南天竺五顶金刚之意。”
金刚小如来佛爷儿赵青龙只留下赵晓风一人来对付五顶金刚,暗自为赵晓风担忧。
于是,他对赵青龙道:“青龙,非是老衲多语,让晓风一人对付五顶金刚似不甚妥,望你再考虑一下。”
“依大师之见呢?”
“依老衲之见,由你达摩剑盟选出五人,与五顶金刚一对一交手,方为公理。”
赵晓风闻言,道:“师爷不用担忧,孙儿晓风虽练功不到十年,但自幼得父亲传授老祖之神功武学秘诀,自信尚以对付得了这南天竺五位高僧。”
“今日,若五顶金刚或其他武林高手在斧劈石上胜了孙儿,今后孙儿便可省却不少麻烦,免得为这天下第一神功之虚名拼斗不止。”
金刚小如来佛闻言,亦觉言之有理,于是,他纵身跃下了斧劈石,落在了老疯丐孟凡通的身旁。
赵青龙、王泰、刘恨清三人见金刚小如来佛已跃身而下,也纵身跃下斧劈石。
赵晓风见四人皆已跃下斧劈石,对金顶疯僧道:“大师,在比试之前,你先划个道儿,是相心争天下第一神功之称号呢?还是要与在下决一死战?”
金顶疯僧冷笑一声,道:“赵晓风,你不图天下第一神功之虚名,老衲岂能为此虚名而来此华山?不过,今日群雄相聚华山,机会难得,若不在此作一番比试,又怎能显示我南天竺金顶神功之威力?”
赵晓风问道:“如何比试?”
“老衲盘坐在斧劈石上,若不服我南天竺金顶神功之盖世者,皆可上来比试,无论何人,只要能胜了老衲,我南天竺五顶金刚就服输,敬他是天下第一神功。”
“比试有何条件?”
“皆由上来者提出,反正老衲赤手空拳,靠的是佛门正宗的内力真功。”
“既是如此,晓风便将大师之意转告众豪杰了。”
“好,胜负在此一举!”
“此话何意?”
“老衲之意是在华山论出天下第一神功,出手绝不留情,今日上斧劈石比试,胜者便是盖世神功,败者身落万丈深渊为鬼。”
赵晓风闻言,实在恼怒,真想盘腿而坐施达摩神功与金顶疯僧较量,但他毕竟不像王泰那样的鲁莽性格,心里才冒起火来便又想道:“今日群雄相聚在此,其中若非一派之掌门便是身怀绝技之武林高手,自己若是先出手,岂不是目中无人?”
他面向斧劈石下之群雄,大声道:“诸位武林前辈,诸位英雄豪杰,金顶大师之言,晓风认为公平,愿与大师比试者,可跃上斧劈石来!”
言罢,赵晓风从斧劈石上跃身而下。
赵青龙见儿子赵晓风从斧劈石上下来,正落在自己的身旁,便道:“晓风儿,想不到你离开父母两个月,增长了不少见识。震西侠、震北侠二位前辈告诉我,你……”
他刚言至此处,突见一条人影晃身上了斧劈石,便把话收住了。
此时,众人的目光皆射向斧劈石上,只见跃上斧劈石的那人身穿罗袍,头戴金幞头,浓眉广颡,须卷如蚪,相貌十分凶恶。
“来者何人?”银顶金刚张开血盆大口,露出两排大黄牙,喝道:“请报出个名儿,说出要跟我五弟兄中何人动手?”
那人闻银顶金刚之言,粗声道:“斧劈石上乃争夺天下第一神功之场所,并非追根问底之地方,若你盘问姓名,请下斧劈石去,别耽误了爷爷来此争夺天下第一神功。”
银顶金刚怒声道:“好,快说与何人比试?”
“你!先击毙你,再击毙金顶疯僧,什么铜、铁、锡皆不堪一击!”
“那就请出掌!”
“出掌作甚?”
“朝我头顶上狠击三掌。”
“什么道儿?”
“三掌若留下掌印,我便认输。”
“你若认输,那我就是天下第一神功了!”
“非也。”
“想飞,那可不行!金顶疯僧已说,上斧劈石比试,败者要掉下万丈深渊为鬼,你若飞了,我怎能成为胜者?”
众人闻言啼笑皆非,不知那人是真的不晓“非也”二字之含义,还是有意嘲弄。
“金头夜猫”冯七却识得此人,知道他并非不晓“非也”二字,其功力也非一般平庸之辈。
他悄声对身旁的老疯丐孟凡通道:“孟老弟,想不到这老儿销声匿迹四十余年,今日却在华山出现。”
老疯丐道:“是的,我刚才正跟青龙说,亏得晓风想得周到,要不,你我弟兄今日在这斧劈石上,难免不与这位‘盖世神功迷’交手。”
“他是‘盖世神功’迷?”王泰惊问道。
王泰没注意,说话声音甚大,不但传和了斧劈石下群雄的耳中,也传到了斧劈石上五顶金刚和被称为“盖世神功迷”的那人耳中。
“是何人背后暗叫爷爷的绰号?”
王泰正要回话,老疯丐嘘声道:“王泰,让他骂几句算了,若是你接上茬,可要坏了大事。”
王泰闻言,悄声道:“他有何可怕的?”
冯七悄声道:“矮侄子,这‘盖世神功迷’姓安名贵池,四十年前以‘盖世神功’之名称在泰山顶峰摆擂。那时,青龙的恩师、你孟师叔,你师父金刚小如来佛爷,还有我皆来到了泰山,说来还有一段趣事……”
“是何趣事?”
“四十年前,安贵池在泰山顶峰,摆下了‘盖世神功’擂台,招来了天下不少英雄豪杰,也招来了旁门左道之徒。”
“安贵池相貌虽然不凡,但谁也未想到他一点武功也不会,在泰山摆下这个擂台,只是想找一位盖世神功的人拜为师父。”
“众豪侠了解此情况后,皆纷纷散去,但一些旁门左道之徒却不肯放过他,要为难他,于是,我与你师父、老疯丐、青龙的师父一起出手,救了安贵池的一命。”
“这么一来,事情总算了结,可是,安贵池却硬缠住青龙的师父海波,要拜海波为师。”
“你说安贵池一不作恶,二不为奸,他硬要拜‘飞刀灵猫’海波为师,该当如何?”
“这……”王泰怔住了。
冯七笑了笑,道:“矮侄子,你没想到吧,你那海师伯不愿收安贵池为徒。”
“我那海师伯并非一个无情无义之人,既然安贵池那么苦苦乞求,为何不愿收为弟子?”
“此事迄今我也不知是何原因,只知当时你海师伯坚决不收安贵池为徒。”
“这安贵池却也怪,别人都不愿拜,偏要拜海老兄为师,这一个死缠住不放,那一个说什么也不收,实在叫人没有办法。”
“海师怕不愿收安贵池为徒,我想内中必有原因。”
“鬼知道是什么原因,当时我也劝说海老兄,收下安贵池为徒,可他就是不答应。”
“我见海老兄不愿收安贵池为徒,真想收下这个弟子,传授他玄法神功,可是,这个安贵池却非要拜海老兄为师不可。”
“后来,安贵池见海老兄坚决不答应,便恼怒地下了泰山。下山时,他口中不停地狂叫道:‘我是盖世神功,我是盖世神功……’”
两人正在谈着,忽听斧劈石上安贵池在叫道:“银顶金刚,你准备好了吗?”
银顶金刚道:“何须准备,你只管击来。”
安贵池道:“你不要嘴上说何须准备,实际上却已功凝头顶。来,你向我跨三步,爷爷便让你头顶开花,死无葬身之地。”
银顶金刚心中暗骂道:“好个刁猾之徒,想以巧取胜,可是,别说是三步,就是三十步,爷爷也不怕。”
他一边想着,一边已迈步朝安贵池走去,一步、两步、三步。
安贵池见银顶金刚真地向自己走来,双目紧紧盯着,待银顶金刚第三步落地,陡地晃身,出右掌向银顶金刚头顶击去。
谁知,银顶金刚见安贵池一掌向自己头顶拍来,却并未慌张,只是身子拿桩站稳。
“砰”的一声,安贵池的手掌拍在银顶金刚的头顶上。
银顶金刚的身子稳如泰山,屹立不动。
安贵池却五指麻木,疼痛钻心,汗水淌流满面,嘴中不停地发出“哎哟、哎哟”的喊叫声。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止住喊叫,向银顶金刚喝道:“儿辈,你施展了什么魔法?敢让爷爷再击一掌吗?”
银顶金刚冷笑道:“儿辈白费心机,你以为让佛爷走三步便可趁机出手,没想到佛爷之‘金顶神功’已凝聚周身,不怕你的突然袭击。”
“实话告诉你,佛以慈悲为怀,道义为本,不与你一个妄自尊大的儿辈计较,若是佛爷盘腿不动,只怕你的身子早已从这斧劈石上飞出,落下了万丈深渊。”
安贵池岂能受银顶金刚的耻笑,闻言后,吼了一声,向银顶金刚扑去。
银顶金刚见安贵池发疯似地扑向自己,凝功于右掌之上,向安贵池击去了一掌。
连惨叫也没听到一声,便见到安贵池的身子坠下了万丈深渊。
“贵池——”
一声出自女人之口的喊叫从一块山石上传出,一条人影似流星般地飞驰到斧劈石上。
众人投目望去,只见那女人披头散发像个疯子,年纪不过五旬。
“秃驴,你害死我夫君,老娘今日与你拼个鱼死网破!”那披发女人在叫骂声中出手,只见她五指成爪,向银顶金刚的面门抓去。
“啵”的一声,银顶金刚掌出,发出了一股强大的掌风。
披发女侠人还没有扑近银顶金刚的身前,便被这股掌风击得飞出了斧劈石,只听一声惨叫,她的身子从半空中坠下了万丈深渊。
“哈哈哈……”银顶金刚发出了一阵狂笑,道:“天下除了我南天竺,就西天竺,再就是北天竺,你中原武林何人能抵得了佛爷的一掌!”
“银顶大师住口!”有数人同声吼叫,吼叫声中有九条人影射出,似飞龙一般一起驰到斧劈石上。
在斧劈石上九人一字排开。
金顶疯僧见九人中有僧、有道、有俗,念了一声“阿弥陀佛”,问道:“诸位看来是中原九大门派的掌门人了,有何见教?”
“我等九人无一人是掌门!”一僧人答道。
“那也是九大门派的一流高手?”金顶疯僧道。
“无须多问,既然你南天竺五僧敢耻笑我中原武林,我等就来讨教讨教,有本事就把我们打下去。”一道长道。
金顶疯僧干笑了一声,问道:“如何比试?”
那道长厉声道:“先让尔等见识儿识我武当派的功夫!”
“不!”金顶疯僧喝了一声,道:“老衲让你们九派的名宿一起出手,这一个个上来,一费手脚,二费时间。”
“尔等若是不想死的话,那就从这斧劈石上连连下去,老衲有慈悲之心,绝不阻拦。”
“住口!”一壮年武士叫道:“金顶疯僧,你休狂妄,我等上这斧劈石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不想与你多言,快说,如何比出高低!”
金顶疯僧盘腿而坐,合十当胸,道:“今日斧劈石下想出手比试之人甚多,老柄想了一个速决胜负之办法,免得拖延时间。”
“是何办法?”
“老衲在此盘坐,尔等九振的高手一起发出力道,若能把老衲的身子推动半寸,便算你们胜了。”
壮年武士笑道:“推你半寸何须众人之力,我一人便足够了。来,我一人出掌,相距三丈,若是我的掌风只把你推动一丈,我就当众跳下深渊。如果你败在我手下,怎讲?”
“阿弥陀佛!若是你能推动半寸,不但老衲自坠深渊,我那四位师兄弟也随我而去。”
“所言是真?”
“对天明誓。”
“且让你四个师兄弟也应了下来。”
银、铜、铁、锡四师兄弟闻言,皆对天起誓,表明自己愿随大师兄共坠万丈深渊。
壮年武士见五项金刚皆发了誓,沾沾自喜,他气提丹田,凝聚周身之功力于掌,怒喝了一声:“看掌!”发出一股强劲之掌力向金顶疯僧击去。
金顶疯僧合十当胸,双目紧闭,口念《金刚经》,身子盘坐稳如泰山。
壮年武士见状,骇然大惊。他一言不发,纵身跃下了斧劈石,命丧万丈深渊。
金顶疯僧冷笑道:“蚍蜉撼树,自不量力,怨不得谁!”
一道人在一旁愤怒地叫道:“疯僧,敢让贫道击你一掌吗?”
“有何不敢?不过,如此击来,你一掌他一掌地太不过瘾了。”
“来,疯僧现在身上四处发痒,大概有几个虱子在作怪,若你八位高手一起出手,能把疯僧身上的虱子打死几个,疯僧便饶尔等不死,还要收尔等为徒,带尔等去南天竺学艺。”
那道人听到此言,气得七窍生烟,顿时便抖掌向金顶疯僧击去。
这一掌击到了金顶疯僧的身上,但他仍然是盘坐不动,只听他呵呵—笑,道:“好,这一掌击死了一个虱子,除去了一处痒痒,疯僧饶你不死。”
“来,若再击死一个虱子,便可收你为南天竺五顶金刚的第一大弟子。”
那道人一掌击去,不但没有让金顶疯僧的身子动一动,自己的手掌却疼得似针刺一般,听到金顶疯僧这些嘲笑之言后,羞得满脸通红。
他以袖遮脸,一声狂叫,纵身跳下了万丈深渊。
金顶疯僧合十当胸!念了一声“阿弥陀佛”,道:“善哉,善哉!非是疯僧大开杀戒,实是尔等不识时务,佛祖在天有知,超度他们去西方极乐世界吧!”
“秃驴!”王泰再也忍耐不住了,大喝了一声,拔身飞上了斧劈石。
“五叔!”赵晓风不等王泰落身,已星飞电射般落在斧劈石上。他的身子轻得犹如飞絮飘雪,落下时竟一点儿声响也没有。
王泰见赵晓风上了斧劈石,便道:“侄儿,待五叔打死了这个王八日的疯僧,你再动手。”
赵晓风道:“此等武功比试,何劳您老亲自动手,您老若动手,不用吹灰之力便可将这疯僧击下斧劈石去。”
“但侄儿却想借此机会见见世面,练练筋骨,因此,求五叔将这五位高僧让与侄儿。这么一点小事,五叔不会不答应吧!”
王泰闻言却也满心高兴,道:“侄儿,五叔就把这五个和尚让与你了,切记出手时要仁慈一点,莫把这五个秃驴皆敲碎了。”
银顶金刚在一旁听到王泰的骂语,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厉声喝道:“王矮子慢走!”
王泰听到银顶金刚的喝叫,也厉声喝道:“爷爷上来就没打算下去,银头秃驴,你过来,让爷爷往你秃头上拍一巴掌。”
“有种的就来拍上一掌。”银顶金刚一边道,一边已提气丹田,凝聚金顶神功于头顶。
“晓风侄儿闪开,五叔的手发痒了,想出手在那秃脑袋上解解痒!”
王泰早已将金刚小如来神功凝聚于掌心,在叫喊中突然弹身五丈,在空中一招游龙人海,掌心往下,猛地朝银顶金刚的秃顶上击去。
“砰”的一声,似斧劈石裂。
银顶金刚被王泰这一掌击得秃顶放射出金光,身子跌坐在斧劈石上。
王泰却借势弹身,身子竟跃起在十丈开外的空中。
银顶金刚被王泰一掌击得跌坐在斧劈石上,恼羞成怒,见王泰的身子弹在空中,长啸一声,拔身而起。
王泰见银顶金刚拔身而起,在空中叫道:“秃驴,来跟爷爷空中对上一掌。”
眼看两人的双掌在空中相碰,突见一条黑影从松柏中射出,流星般向两人射去。
赵晓风看得真切,这从松柏中射出之人乃是黑狐妖,但不知黑狐妖何时飞上了古松柏中隐身,又如何在此时出现。
赵晓风心中暗思:“若是黑狐妖半路击银顶金刚一掌,银顶金刚必定是身坠万丈深渊。”
“这样,虽是除去一恶,可是,群雄见黑狐妖暗中出手,定有非议,五叔面上也不好看。”
想到此,他顿时拔身而起。
赵晓风的突然拔身腾向空中,其身法快疾得令人眼花缭乱。
金顶疯僧目睹此状,心中暗自想道:“我若拔身去救二师弟,只怕是已经晚了。再说,自己若拔身而起,便难免在空中有一场恶战。”
“赵晓风的达摩神功究有何等威力,目前尚不知深浅,万一自己有个闪失,保怕我师兄弟今日皆下不了华山,回不了南天竺。”
“不如在此先看看赵晓风的出手再说,若是赵晓风出手一般,自己再腾空与他较量不迟。”
“若是赵晓风与那黑衣女人击毙了二师弟,自己便有话好说,既可当众羞辱赵晓风等人行为卑鄙.还可挑起群雄之议论,岂不是更好?”
金顶疯僧看起来疯疯癫癫,其实,却很有心计。
眨眼间,空中却出现咄咄怪事,万万没想到赵晓风在距银顶金刚、黑狐妖二人三丈远时,突出双手从食指中袭出了两缕达摩神功之力道,点中了两人的穴道。
更令人感到惊奇的是,就在银顶金刚、黑狐妖二人穴道被点,身子似泥丸般下坠,却被赵晓风双手抓住,安安稳稳地飘落在斧劈石上,然后,又解开了两人之穴道。
赵晓风在空中这一连串的动作,疾快、利索,出人意料,看得莲花峰上众豪侠眼眩神迷,叹为观止,甚至认为赵晓风乃神童下凡。
蓦在此时,一条人影飞上了斧劈石,喊叫道:“晓风哥,快把黑狐妖杀了!”那人在喊叫声中抖剑向刚被解开穴道的黑狐妖刺去。
丘荣在斧劈石下见状,急喊道:“弟子住手,不可动剑。”
那人听到丘荣叫喊急忙收剑,惊诧地问道:“师父,为何阻拦弟子出手?这老妖婆害死了我苏二伯父、伯母、方老爷爷……”
“你是慎儿!”王泰不等那人把话说完,便惊叫道。
“你是爹!”
“慎儿,我正是你爹!”
“爹,我是你不孝之子慎儿!”
杀气腾腾的斧劈石上,出现了父子相见的亲热场面。
父子俩亲热地谈了一阵子后,赵晓风在一旁问道:“慎弟,你是何时到了华山的?”
王慎道:“慎弟与艳莲来到这华山莲花峰时,正好看到黑狐妖从松柏树头窜出。”
“当时,我以为黑狐妖要杀我爹,正要飞身前往相助我爹,却见你腾身空中点了老妖婆与那秃驴的穴道。”
“晓风哥,那假冒大哥的歹徒已捉到了吗?”
赵晓风道:“黑狐妖已改邪归正,多亏了她才擒住那假冒我名的歹徒。”
王慎疑惑地道:“黑狐妖改邪归正?是她擒住了冒名的歹徒?”
王泰在一旁道:“慎儿,这有什么疑问的,不是她擒住了假冒你晓风哥的歹徒,岂能洗清了你晓风哥的不白之冤,岂能不发生一场罕见的武林浩劫?岂能让群雄皆在此共同对付这南天竺的五顶秃驴?”
金顶疯僧闻言,念了一声“阿弥陀佛”,道:“地煞星,你怎可出口辱骂我南天竺僧人?”
“老秃驴!”王慎怒喝一声,吼道:“我爷儿俩叙话,要你在一旁多嘴!你想死吗?待我爷们亲热亲热,再来把你的秃头割下喂狗。”
金顶疯僧笑道:“俗话说,有其父必有其子,佛爷往日还不太相信,今日却深信不疑,而且还有一点新的看法。”
“什么看法?”
“其子比其父还会骂人。来!小煞星,今日疯僧就先让你知道我南天竺金顶神功的厉害。”
金顶疯僧言罢,闭起双目。
王慎听了金顶疯僧此言,叫道:“老秃驴,你如何让小爷知你南天竺金顶神功的厉害?”
“慎小哥!”一声吼叫,一条人影跃上了斧劈石,道:“我是刘恨清,是你父亲的大弟子。”
“这个疯秃驴盘腿而坐,是要让你向他秃头上打三掌,若是能留下掌印,他便认输,五个秃驴皆跳下万丈深渊自毙而亡,若是你留不下掌印,他便要让你坠下深渊。”
王慎听了刘恨清之言后,向金顶疯僧问道:“老秃驴,是这个意思吗?”
金顶疯僧怕王慎又要出口恶言,赶忙道:“不错,小煞星,你快出手在佛爷的头上击三掌,只要有一个掌印,佛爷便认输,要不,你可要纵身从斧劈石上跳下去。”
王慎“哼”了一声,道:“秃驴,这不公平!让你等着挨揍,就是胜了你也不算本事。”
“来,小爷跟你对上一掌,这是公平比试,谁也不占谁的便宜,就是败了,跃下万丈深渊也死而无憾。”
金顶疯僧闻言一怔,道:“当真敢与佛爷碰上一掌?”
王慎道:“不必多问,小爷天不怕地不怕,还怕跟你这老秃驴碰上一掌吗?来,快出掌,咱们一掌定胜负。”
莲花峰上的众豪侠中,很少有人知道王慎的底细,但丘荣与艳莲却知道王慎在说大话。
艳莲悄声地向丘荣问道:“丘师父,那金顶疯僧的功力如何?王慎能胜得了他吗?”
“这疯僧功力深厚,他现在盘腿而坐,若是让师父出掌,恐怕也难在他的头顶上留下一个掌印。”
“至于对掌,师父暗自估计,在华山莲花峰上的群雄中,只有西天竺金刚小如来佛、老疯丐孟凡通、金头夜猫冯七、达摩剑盟盟主赵青龙,再就是你公公地煞星王泰,除了这几位,其他没有一人可与这疯僧对上一掌。”
艳莲听到“你公公地煞星王泰”一语,粉脸一红,看了看身旁的十五妹,道:“那赵晓风呢?”
“看来要惩处南天竺这五个恶僧,也只有靠赵晓风的达摩神功了。”
艳莲担忧地道:“这么说,王慎说这些大话,怕是自讨苦吃,若是真的要他跳下深渊,怎么办呢?”
“徒儿不用担心,待师父把他唤下来,就可免去他与金顶疯僧的拼斗了。”
艳莲心急地道:“师父,那你就快把王慎唤下来吧!”
“好!”丘荣应了一声,便向斧劈石上大声喊道:“弟子王慎下来,师父有话跟你说!”
王慎正打算与金顶疯僧硬碰一掌,听到丘荣的叫喊,回答道:“师父,您老且等一下,待弟子击败这个老秃驴,再来听您老吩咐。”
丘荣儿王慎不听自己呼唤,仍要与金顶疯僧对掌,心中十分生气,厉声道:“是不是你父亲在此,你便可不遵师命?若是如此,今日当着群雄之面,我与你断了师徒之情!”
王慎见师父发怒,怎敢再在斧劈石上停留,慌忙纵身而下。
他来到丘荣跟前施了一礼,道:“师父,弟子岂敢不听您老人家的呼唤!”
王慎正想听一听师父有何吩咐,扭头见到王泰,又急忙跪下,喊了一声:“爹!”
地煞星见儿子不听师父之呼唤已在生气,此刻看到儿子跪在自己面前,怨声道:“师父之命你都不听,有何脸面再来称我爹?还不快去向师父请罪,看他有何话要向你吩咐。”
王慎自幼便听母亲叙述过父亲的性格,见父亲恼怒,怎敢多言一句。
他应了一声:“是!”就在丘荣面前跪下,低声道:“弟子王慎向师父请罪!师父有何吩咐,弟子一定遵命。”
“弟子王慎,刚才师父唤你不听,为处罚你不遵师命,师父让你在半个时辰内不许开口,也不准你有任何行动,只许站在为师的身旁。”
王慎听到丘荣此语,急得不知如何是好,道:“师父,您老如何处罪弟子皆可,但不许弟子说话,又站在这里不许动,这种处罚实在承受不了。”
丘荣喝道:“王慎,不许多言,若你是我的弟子,就听从师父的吩咐,再也不可出声了。”
艳莲在一旁道:“师父息怒,王慎虽然惹你生气,但罚他半个时辰内不许说话,对他来说,确是难了些……”
“艳莲!”丘荣打断了艳莲的话,厉声道:“不许你为他求情,若是师父许可他胡言乱语,他便又要上斧劈石去骂南天竺僧人老秃驴。”
说到这里,他瞪了艳莲一眼,把话止住了。
艳莲心里明白,不由粉脸发红。
恰在此时,斧劈石上一声冷森森的喊叫:“赵晓风!”
听到这声喊叫,众人的目光一起向斧劈石上射去,发现这喊叫之人乃是南天竺五顶金刚中的银顶金刚。
站在斧劈石上的赵晓风见银顶金刚喊叫自己,问道:“银顶大师,有何见教?”
“你在空中点了佛爷的穴道,却又不下杀手,将佛爷抛在这斧劈石上解了穴道,究是何故?”
赵晓风微微一笑,道:“银顶大师,我五叔要与你在空中相斗,这当然可以。但是,当时有人出手相助五叔,若是以多胜少,就是胜了你,也不算什么本事。因此,晓风阻拦了这场空中的拼斗。”
黑狐妖本来并不理解赵晓风点了她与银顶金刚穴道之意图,听了赵晓风此言后,方才明白。
她知道赵晓风之用意后,心中顿感惭愧,认为自己刚才的行为太不应该。
然而,银顶金刚却认为自己是受了赵晓风的极大侮辱,怒气冲冲地对赵晓风道:“儿辈,你是怕佛爷在空中出手,伤了你的五叔和那个黑妖婆子吧?”
“恶僧!”黑狐妖怎容得金顶疯僧小视自己,也听不得银顶金刚对赵晓风如此不公正之言语,她喊叫了一声,纵身飞到了斧劈石上。
她恶声道:“银顶恶僧,老娘跟你碰上一掌,若你胜了老娘,就承认你的话说对了,要不,你要把这句话收回去。”
“阿弥陀佛,既然你妖婆有胆,佛爷就跟你硬碰一掌。”
“那就出手吧!”黑狐妖喊了一声,立刻倒退了一步,运功凝聚于右掌,只待银顶金刚出掌。
银顶金刚本来就怀恨黑狐妖半路杀出,误了自己在空中出手击毙王泰,此时见黑狐妖等待自己出手,怎么有丝毫犹豫,他怒吼一声,抖掌便向黑狐妖击去。
黑狐妖绝非一般女流之辈,她不但轻功上乘,而且把无极六气神功也练到了非凡的境地。
这无极六气神功其刚硬强度虽比不上南天竺的金顶神功,但是,一旦沦肌浃髓,渗入对手的肌体内,那就顿时骨软肠断,一命归阴。应该说,黑狐妖施展这无极六气神功厉害无比,可是她多年来研练“扬幡招魂”之魔法邪术,总担心着自己一旦运气不当,便难免在无极六气神功逼出时含有扫魂邪功,若不小心让银顶金刚迷了性,那可要坏了大事。
由于黑狐妖心中有这种顾虑,她的无极六气神功就不能施展得随心所欲。
王泰深晓此中厉害,他目不转瞬地注视着黑狐妖,怕她运气不足,抵不住银顶金刚掌中逼出之力道。
在两人相对了约盏茶工夫后,王泰发现黑狐妖渐渐地在脸上流出了虚汗,知道此时若不设法相助,只怕黑狐妖要劫数难逃。
于是,他大声喊道:“银顶秃驴,你真不知羞耻,连一个女流之辈也斗不过!”
银顶金刚闻王泰对自己耻笑之语,心中很是恼怒,虽然未敢出声,但这一怒却使得他调气不匀,顿时汗流满面,脸色变得蜡黄,露出了败象。
蓦在此刻,铜顶金刚出了手,发出一道强劲之内力向黑狐妖袭击。
王泰一旁见状,纵身跃上了斧劈石,一伸手接住了铜顶金刚之来掌。
两人一言不发,较起了内力。
铁顶金刚因曾被赵晓风一反背掌击得险些掉下斧劈石去,一直怀恨在心。
他见铜顶金刚与王泰已对上了,又见赵晓风正在关心着黑狐妖与银顶金刚接斗,便趁机从背后偷袭赵晓风一掌。
十五妹丘玉扇虽站在斧劈石下,一颗心却飞在赵晓风的身上。
她的目光扫视着赵晓风周围的四面八方,耳朵察听着莲花峰上异常声响,手中早有暗器准备,细心地防止着有什么人暗袭赵晓风。
此时,她忽见铁顶金刚在赵晓风身后出手,长啸了一声,身子骤然扑起,疾飞至斧劈石上,出左掌接住了铁顶金刚袭向赵晓风的一掌。
丘玉扇与铁顶金刚在斧劈石上相对而立,也较起了内力。
刘恨清始终在斧劈石上,就站在被点了穴道的仇人袁辉身旁。
锡顶金刚也在袁辉的一旁,他见二师兄、三师兄、四师兄皆已出手,怎能袖手旁观,突然出手向赵晓风的肋间击去。
“秃驴,小爷在此等你!”刘恨清一声怒吼,出掌接住了锡顶金刚袭向赵晓风的一掌
八人四对,在斧劈石上形成对垒。
金顶疯僧盘腿而坐,表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打好了主意:“只要赵晓风不出手,四位师弟必胜。若是赵晓风出手,自己也就出手。”
他一边防着赵晓风出手相助,一边又观察着那八人对垒的内力较量,等待着四位师弟把黑狐妖、王泰、丘玉扇、刘恨清击毙。
赵晓风在斧劈石上看得十分清楚,黑狐妖、丘玉扇、刘恨清皆已落下风,再拼一些时间便有丧命之危险。
他心中十分着急,暗自埋怨黑狐妖、丘玉扇、刘恨清不该出手,但也感激这三人对达摩剑盟、对自己的好意,认为自己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三人遭到这一场灾难。
于是,他陡地一晃身子,凝运达摩神功之内力,伸出双手,眨眼间把八人身上的穴道全部点中。
金顶疯僧见状,不由一怔。他念了一声“阿弥陀佛”,道:“赵晓风,你这是为何?”
赵晓风笑道:“金顶大师,在下点了他们八人之穴道并无别的原因,而是想让他们歇手,由在下一人来与南天竺五大金刚较量,让达摩神功与金顶神功分个高低。”
“阿弥陀佛!若是如此,你何不早言?来,大佛爷与你较量一下。”
“不,你一个人怕不是我的对手,在下让你们五大金刚一起出手。”
金顶疯僧闻言人冒三丈,叫道:“赵晓风,你太狂妄了!佛爷一人对付你足足有余,何须我南天竺五大金刚一起出手。来来来,让佛爷与你对上一掌,若你胜了佛爷,生死由你发落,你也就不愧是天下第一神功。”
赵晓风道:“大师说的是疯话吧?”
金顶疯僧道:“佛爷师兄弟五人已向天起誓,怎能说是疯话?动手吧,疯佛爷接你一掌。”
“一掌定华山!侄儿出掌吧,教训教训这个疯秃驴。”王泰一旁叫道。
“一掌定华山!”莲花峰上响起了一阵喝叫声,四面八方的回音久久不息。
斧劈石下,赵青龙向老疯丐孟凡通叫了一声:“师叔!”
老疯丐孟凡通知道赵青龙在为儿子担心,便道:“青龙不用担忧,晓风迟迟不出手,此时要与疯僧对掌自有必胜的信心。”
赵晓风之母万白鹅一直放心不下,在一旁听到老疯丐之言,却也认为赵晓风从不妄言,此时敢与五项金刚拼斗,必有把握。
此时,斧劈石上,赵晓风已盘腿而坐,相距金顶疯僧三丈开外。
金顶疯僧不敢小视赵晓风,他运起周身之功力,凝聚金顶神功于右手,只待赵晓风出掌。
四周一遍沉寂,莲花峰上的众豪侠皆屏息静气,双目注视着斧劈石上,等待着赵晓风的出掌。
金顶疯僧从掌心中泻出了一股强劲之内力,宛似奔腾着的长江流水,汹涌澎湃,呼啸着向赵晓风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