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天龙止住了笑声,道:“你的话我是愿意听的,但赵晓风小儿未必能听你的安排!”
季云飞道:“天龙兄放心,待我来与他商量。”
赵晓风一旁叫道:“季老前辈,此事不须多问,晚辈一切听从你的安排。”
季云飞听到此言很高兴,但他仍担心赵晓风没有完全明白自己的意思,因为,如此让高天龙带着赵晓风去天龙山东峰,那就要解开高天龙的穴道,这么做他仍怕赵晓风不同意
于是,他又问了一句:“赵小侠,你明白老朽的意思吗?”
赵晓风道:“明白了,不是说让高天龙带我们去天龙山东峰吗?”
季云飞道:“不错,可是,高天龙……”
赵晓风见季云飞欲言又止,便笑道:“季老前辈,你是要晚辈解了高天龙的穴道?”
季云飞点头道:“是啊,不解开他的穴道,如何可以领我们上天龙山东峰?”
赵晓风见季云飞要自己解开高天龙的穴道,心里却有所担忧。
他认为高天龙诡计多端不可轻信,若解开穴道让其带上天龙山束峰,说不定会受其暗算。
在经过一番思考后,他觉得此时应该提醒季云飞一下,便道:“季老前辈,高天龙心术不正,诡计甚多,晚辈若解了他的穴道,就怕他另有毒计阴谋。”
季云飞听到赵晓风此话,却错解赵晓风之意,道:“晓风不必担忧,你看在老朽面上解了他的穴道吧!”
“咱们同去天龙山东峰,至高天龙的住处查寻一下,老朽与你不离,谁敢动你一根寒毛,老朽绝对不依。”
赵晓风见震北侠这么说,便不好再多语了,遂道:“季老前辈这么说,晚生还有什么顾虑?”
言罢出手,袭出一股内力,解开了高天龙身上的穴道。
高天龙见赵晓风解开了自己的穴道,心中暗喜道:“小儿,你看你乳臭未干,怎敌我老谋深算!今日,你若不随我去东峰,算你聪明,若去东峰,莫怪我高天龙手下无情,只怕你二人别想逃脱一个。”
但他心里虽这么想着,却丝毫也不敢流露出来,待穴道被解身子可以活动后,便笑着对季云飞道:“季兄所言极是,我这就引你们上东峰去,若我弟子中有谁敢对赵晓风不敬,我便立毙了谁!”
赵晓风怎会看不出高天龙之心计呢?
但他胸有成竹,早有了盘算,听到高天龙之言后,笑了笑,道:“季老前辈,你看子时快到,我们是不是让高天龙带路立刻便到东峰去?”
季云飞了心想弄个水落石出,根本没考虑到去东峰会有灾难来临,听到赵晓风之言后,便道:“好,那就请天龙兄带路,引我们二人同去东峰!”
高天龙说了一声:“随我走!”便拔身而起。
季云飞、赵晓风也拔身而起,紧随在高天龙之身后,一同飞往天龙山的东峰。
高天龙施轻功,越过高耸的山峰飞驰。他本想把二人引到东峰,让黄胜与自己的三大弟子,以及白玉母子、马群琴等人一起出手。
但他在飞驰中又暗自道:“若去东峰,众人知晓我双剑被削,狼狈而逃,岂不有失天龙派主之身份?不如在下西峰上东峰时,突然出手,用暗器伤了二人!”
他这么一想后,便从怀中摸出了十二根新制作的软骨枣核钉。
软骨枣核钉乃高天龙最近所制作,毒性强烈无比,若受其毒则全身的内功在一个时辰内便会废去。
三人前后不离,瞬间下了西峰。
高天龙拔身跃上了一块奇形的巨石。
季云飞落在后面,见赵晓风紧跟在高天龙身后不差一步。
赵晓风逼近高天龙,并非是显示自己的轻功,却是为季云飞着想。
他认为季云飞对高天龙深信不疑,若是高天龙一旦施展暗器,季云飞由于毫无防备便要吃亏。
高天龙却并不知道赵晓风之所想,见赵晓风紧跟在自己之身后,只认为赵晓风是少年气盛,在显示其轻功之高超。
但是,高天龙见季云飞距自己过远,却感到很伤脑筋,因为他一心要把两人皆干掉,若是季云飞距得过远,那就只能杀害赵晓风一人了。
他当然不想让季云飞逃脱,便站在巨石上喊道:“季老兄,你为何离我们那么远?”
季云飞真的是追不上他二人吗?不,此时,他也有了心计,是故意拉开距离的。
季云飞在开始时是毫无戒心,但跟着高天龙飞驰了一阵子。心里也在琢磨起来了。
季云飞是从下棋这件事想起的,他跟高天龙一年一次下棋,以前从没输过,但近年来却下不过高天龙了。
他发觉不是自己的棋艺比高天龙低,而是高天龙的傲气越来越高,好胜心越来越强,出棋狠毒,往往搞突然袭击而获胜。
从下棋这件事上,季云飞联想到高天龙的为人,他感到高天龙与以前有了变化,越老反而心倒越狠,行为也有些古怪了。
经过这么一想,季云飞开始有了戒心,对高天龙的行为怀疑起来了。
他见赵晓风紧随在高天龙身后不离一步,暗自责怪赵晓风无丰富的江湖阅历,怕高天龙突然打出暗器,赵晓风难免不遭暗算。
季云飞正想设法提醒赵晓风一下,却听到高天龙的喊叫,便道:“天龙兄,你的棋艺胜似往昔,轻功也大大提高了!往日你不如我,今日我却不能与你相比。”
高天龙笑道:“季兄过奖,我的轻功怎胜得过你,只怕季兄是心有所虑吧?”
季云飞一边施轻功追着他二人,一边笑着回答道:“天龙兄怎出此言?季某一生光明磊落,只知以真诚去取得朋友之信任,对他人从来不会有什么顾虑或猜忌之心。”
赵晓风听到高天龙与季云飞的对话,听出了两人话中的含义,发现季云飞对高天龙已有所猜疑。
他心中忖道:“只要震北侠有了戒心,不至于疏忽大意,我便可以离高天龙远一些了,谅他……”
他这么想着,正想放慢脚步,却忽见六道白光从高天龙手中发出,一起射向自己。
当时,他不知高天龙所发的是什么暗器,也没想到暗器上含有巨毒,见那六道白光分向自己的六处要害射来,便想施达摩神功挥掌把这六道白光击打落。
但是,他刚要出掌时,忽见到高天龙的左手又发出了六道白光。
高天龙的这一招,令赵晓风大吃一惊,他知道自己一掌挥出,只能把前六道白光击落,却来不及用掌力去击散后六道白光。
万急之中,他打算在空中翻身闪避,怎奈自己距高天龙太近,身子不易避开。时间紧迫,怎容得他去作更多的考虑,只好先对付前六道白光再说。
但是,当他挥掌击飞前六枚暗器时,后六枚暗器已迫在眉睫,使得他已无法去闪避了
“嗖嗖……”高天龙的软骨枣核钉已击中在他的身上,只见他身子一歪栽下了万丈深渊。
季云飞在后面见高天龙从一高处下落似有施展暗器之状,心中顿吃了一惊,本想喊叫一声扰乱高天龙之企图,却已来不及了,眨眼间赵晓风已身坠万丈深渊。
看到赵晓风身坠深渊,季云飞便要跃身前往抢救,只是距离得过远了,待赶到时赵晓风怕已摔得粉身碎骨。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却见一道黑影蓦地出现,宛如那天际流星划空掠出。刹那间接住了赵晓风往下坠落的身躯,然后疾风般飞往西峰的一块巨石之上。
季云飞目睹此情景,这才将一颗紧缩的心松弛下来,高天龙正站在一块高耸的巨石上,季云飞怒吼一声扑了过去,跃上了那块巨石。
高天龙手握软骨枣核钉却没有立刻出手,见季云飞跃身上了巨石,微笑道:“季老兄,这个小淫徒死不足惜,你为什么动这么大的肝火呢?”
季云飞愤愤地道:“我们讲得很明白,由你带我们去东峰,不得伤害赵晓风一根寒毛,你为何在途中暗下毒手呢?”
“这小子目空一切,用他的达摩剑削了我的双剑,这口气实在难咽!”
“你与黑狐妖一伙究竟有无联手?”
“有又怎样?季老兄,非是我高某不仁,实乃达摩剑盟不义。”
“这些年来,达摩剑盟盟主赵青龙虽已隐身,但他的结拜弟兄‘地煞星’王泰仍横行江湖,我的二弟子罗玉天之父使命丧王泰之手,三弟子李洞天的长兄又命丧于金头鳖郑青之手。”
“如今,不少武林之士纷纷而起,皆在向达摩剑盟寻仇,以解心头之恨。”
“看来赵晓风之言是不错的了!”
高天龙点头道:“对!”
季云飞沉思片刻,问道:“你用的是何暗器?”
“近日制作的软骨枣核钉。”
“有毒?”
“没有,但可废人内功。”
季云飞长叹一声,埋怨道:“天龙老兄,你怎可下如此之毒手?”
高天龙阴笑了一声,道:“常言道,无毒不丈夫,若是赵晓风上了东峰,发现了黄胜等人,难道他就不下毒手吗?”
季云飞听到此言吃了一惊,道:“没想到你如今变成这么一个人了!”
高天龙冷笑道:“识时务者为俊杰嘛!其实,季老兄只是少见多怪。”
“此话怎讲?”
“试想,武林中之争斗,何时休止过?今日你杀了他的师父,明日他宰了你的弟子;不是子报父仇,便是夫为妻雪恨;不是争夺秘传剑诀,便是争夺罕见奇宝,但都标榜自己是正,贬他人为邪,这类事还少见吗?”
“如今,我对赵晓风下了毒手,我便是正,他便是邪……”
“住口!”季云飞怒喝道。
“怎么,季老兄何必动怒呢?”高天龙冷笑一声道。
“你这个变色龙!”季云飞怒不可遏地骂道。
“你骂我变色龙也可,骂我不仁不义也行,这些我都不在乎,不过,我可以告诉你……”
“告诉我什么?”
“我与黑狐妖联手,不是为了夺宝,也不是为了铲除达摩剑盟一伙狂徒,这些都不是我主要的意图。”
“你的主要意图是什么?”
“我要让天龙派威震武林,名扬天下。”
“不知羞耻的东西,凭你这点本事,能让天龙派屹立江湖,名震武林吗?”
高天龙听到此言火冒三丈,怒声道:“季云飞,我看在多年的交情上给你留一条性命,你别不识好歹,若再辱骂高某,莫怪我不留情面!”
季云飞厉声道:“你敢怎样?”
“让你知道软骨枣核钉的厉害!”
“你只管出手,季某倒要见识见识你的手段。”
“季云飞,你为了一个赵晓风,就不顾失去我们多年的旧情吗?”
“我季某为的是伸张正义,你既不义,还谈什么多年之交情?你出手吧!”
高天龙嘿嘿笑了两声,道:“好,赵晓风中了我的软骨枣核钉已身坠万丈深渊,你就与他一起到深渊中去伸张正义吧!”说罢,他便出掌劈向了季云飞。
季云飞闻高天龙之言,知道高天龙还不知赵晓风已被人救走,心里感到宽松了些,见高天龙一掌劈来,仗着自己泰斗七星掌之内功,伸手一招“绝背掌”,去迎接高天龙的一掌。
高天龙见季云飞出手使出绝背掌,干笑了一声,道:“震北侠真的下了绝情!”
话刚落音,他已闪身抽掌,紧接着伸出了左掌,疾风般向季云飞的腰部横劈过去。
季云飞见高天龙出掌如刀,疾快无比,赶忙一个旋身,闪开了这一掌。
高天龙的左手中早已握有软骨枣核钉,见季云飞闪开一掌,冷笑一声,道:“季云飞,我就成全你!”
喝声中,“嗖嗖嗖……”六枚软骨枣核钉顷刻出手。
“铮铮铮……”季云飞放射出六枚金钱镖,金钱镖与软骨枣核钉相碰,火星飞溅,发出了金属相击之声。
蓦地,季云飞倒身在山坡上。
高天龙趁季云飞身子倒下之机,又一连发出了六枚软骨枣核钉,“嗖嗖嗖……”皆向季云飞射去。
季云飞此时想取金钱镖已来不及,又不敢用手去接,只好腾跃闪躲,在闪躲中,虽然让他避开了四枚软骨枣核钉,但还是有两枚击中在身上,他顿失知觉。
高天龙见状,发出一阵狂笑,笑声在天龙山的山谷中回荡,惊得走兽狂奔,鸟雀乱飞。
突然,一道黑影从高空中泻下,疾如电火流星。
高天龙蓦见这道黑影,还没有明白是怎么回事,便被那飞下来的黑衣人点中了穴道。
“你是……”高天龙张口要问。
“不许说话!”
黑衣人喝了一声,径自伸手在高天龙身上搜寻,待摸出一个药瓶后,便跃身到季云飞的身旁,给季云飞服下一丸解药,然后,这黑衣人又来到了高天龙的跟前,道:“快说,黄胜现在何处?”
“你是……”
“不要问我,只回答我的问话,不然,我便立刻把你的脑袋打碎!”
“黄……黄胜……在……”
“在什么地方?”
“在东峰的第四个山洞内。”
“他的三个弟子呢?”
“也在那里。”
“还有何人?”
“有白玉母子,还有马群琴,都在洞中。”
“你是听何人说那五车珍珠奇宝放在天藏山的?”
“这……”
“快说!”
“是‘神愉手’蒋奇的哥哥蒋明说的。”
“此言可真?”
“不敢在你面前撒谎!”
“蒋明现在何处?”
“也在山洞内。”
“你想如何了结自己的一生?”
“这……”
“快作出选择!说实话,我杀人百十,还从未有过让对方作一选择,今日念你不曾欺骗姑奶奶,破了此例。若是你不老实的话,早就把你扔进了万丈深渊。”
“我……”
“你想说什么?”
“我想知道自己死在谁手。”
“这个不难,实话告诉你,死在我手者皆不知如何丧生,今日也破例向你言明,好让你到阴曹地府时知道是谁杀了你。你知道黑狐妖有十六大弟子吗?”
“知道。”
“谁最厉害?”
“十五妹袅莲。”
“知道就不要多问了!”
“你——”
黑衣女子笑道:“我就是十五妹袅莲,你今日伤了我的情人。”
高天龙一愣,道:“是谁?”
“赵晓风。”
“他……他怎么是……”
“这个你不必问!实话说,赵晓风没死,他在山石下等我的解药,不能再与你多谈了,你快选择一条死路吧!”
“十五姑娘,你就饶了……”
“不要多说废话,要我饶你不死,除非转生来世!”
“那……那就……那就……用……剑吧!”
“去首?”
“还是留个全尸为好!”
“刺心?”
“刺……刺……”
高天龙闭上了眼睛。
“睁开眼!”十五妹袅莲喝道。
“为……为什么……”
“我要你睁开眼睛看一看,姑娘这一剑是怎样刺下去的。”
“好……好……”
高天龙睁开双眼,只见一道白光,他还来不及闭眼便命丧黄泉了。
一道黑影,十五妹跃下了巨石。
季云飞服下解药后,血脉流动,清醒了过来。
他仰首见高天龙躺在那块巨石上,血汨汨地从胸口外流,一时弄不清是什么原因,再一看四周,却见距自己不远处躺着赵晓风。
这时,他赶忙站起身来向赵晓风走去。
赵晓风打了个饱隔,从嘴里吐出一口浓痰,睁开了双目。他见季云飞站在自己的面前,疑惑地问道:“季老前辈,我这在何处?”
季云飞微笑道:“在天龙山。”
“高天龙呢?”
“不知被谁刺杀了!”
赵晓风一怔,道:“什么,被人刺杀了?我记得中了高天龙的暗器,身落深渊。”
季云飞道:“不错,我正要去救你,却见一道黑影掠过,把你救走了。”
赵晓风惊问道:“一道黑影?”
“对。”
“你没看清楚是谁?”
“没有。”
“那你也不知是谁杀了高天龙?”
“是的,当时我也中了高天龙的暗器,昏迷过去了。”
“怎么,你也遭到高天龙的暗算?”
“对,高天龙心狠手辣,都怪我以前没看透他的为人!”
“这么说,是谁杀了高天龙,是谁救了我们。一时都弄不明白了?”
“是的,不过,据我推测,高天龙定是被那黑衣人杀掉,然后取出解药救了我们二人之命。”
赵晓风听到是一黑衣人前来搭救,疑惑地道:“黑衣人?这……
这黑衣人是谁呢?”
季云飞沉思地道:“这黑衣人轻功罕见,当时,我只见一道黑影掠过,眨眼间便把你在半空中接住了。”
“但此人究竟是谁?为何前来搭救你我二人?又为何不留名姓,不等你我醒来便走了?这实在令人捉摸不透!”
赵晓风忽地叫道:“是她!”
季云飞一怔,道:“是谁?”
赵晓风自言自语道:“不,不可能!”
季云飞被弄糊涂了,问道:“一究竟是谁呢?”
赵晓风沉思不语,但他却暗自在想着:“是她,一定是她!”
他从心里认定了这个黑衣人便是十五妹袅莲,只是没说出来。
季云飞见赵晓风不语,也就不便多问。
赵晓风活动了一下身躯,觉得已恢复正常了,便站了起来向高天龙的尸体走去。
季云飞见赵晓风走向高天龙丧命之处,也随后跟去。
赵晓风边走边问道:“季老前辈,你与高天龙交了手?”
“动了几个招式。”
“后来你中了他的暗器?”
季云飞愤恨地道:“不错,这个江湖败类制了一种专破内功的软骨枣核钉,你我二人都遭到他的暗算。”
“亏得那个黑衣人前来相救,要不,你我不但内功皆破,只怕性命也难保住。如今,这救命恩人却不辞而去,真是遗憾!”
两人边说边走,不觉已跃上了那块巨石。赵晓风一看高天龙之尸体,发现胸口乃利剑所刺,便断定是十五妹之所为无疑。
他听到季云飞在叨念那救命之人,便回答道:“季老前辈,这救命恩人虽是不辞而别,但必是与我们有缘,今日不知,早晚会晓的,我们就不必去猜测了。”
“现在高天龙已死,你下一步如何打算呢?”
“实言不瞒,童老前辈已率众人到了东山峰上,说不定现在已动手交战,我们必须赶往那里,铲除黄胜等贼。”
“很好,我正要去找童老兄呢!”
“季老前辈可知此处之山路?”
“随我走便是!”言罢,季云飞便脚点巨石腾身而起。
赵晓风也腾身而起,紧跟其身后飞驰。
在二人的身后,忽地闪现出一条黑影,瞬间一晃而逝。
天龙山东峰的半山腰处,龙吟虎啸,金铁交鸣,厮杀之声阵阵传来。
赵晓风与季云飞听到那嘈杂的声响,便知道是童子关等人与山上的歹徒动起手来了。
两人无暇思索,立刻加快了速度,向东峰的半山腰飞去。
赵晓风远远望见东峰山腰童子关等人正与潜伏在天龙山之歹徒展开一场恶战,双方杀得难解难分,便对季云飞道:“季老前辈,我们如何出手呢?”
“不要急于出手,我们先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
“你随我先到山峰的第四洞去,这是他们的老巢,我们去击破洞口之暗道,堵住洞口,就可以一网把这伙恶贼打尽了。”
赵晓风点头道:“前辈所言极是,洞口在何处?”
“随我来!”季云飞喊了一声,便纵身往深涧直泻而下。
赵晓风正要跟随季云飞直泻深涧,忽听身后有人悄声喊道:“晓风慢行!”
“谁?”赵晓风转身一看。
“怎么,听不出来?”有人在说话,却未见人影。
“十五妹!”赵晓风惊叫道。
一道黑影掠至赵晓风跟前,果然是十五妹。
“你怎么忘记我叫青梅啦?”十五妹含笑道。
“你没有去玉女潭?”赵晓风又惊又喜地问道。
“若我去玉女潭,何人救你与季大侠?”十五妹嫣然一笑。
“我已猜想是你。”赵晓风微笑道。
“真的?”十五妹故意问道。
“不骗你,我真不知该如何感谢你!”赵晓风回答道。
“晓风,我未去玉女潭,没有听你的话,你不会生气吧?”十五妹柔声道。
“我怎能生你的气?你是我的护身福星,有你在我身边,我终生有吉无凶。”赵晓风恳切地道。
十五妹听到此言,心中充满了喜悦,道:“晓风,实话不瞒,你我分手后,我一直放心不下,非是我不听你的话,但心里总想与你寸步不离。”
“不,你现在还不能与我在一起!”
十五妹见赵晓风这么说,心里异常难受,一时沉默不语。
但她想了一想,又道:“晓风,我这里有软骨枣核钉的解药一瓶,给你备用。”言罢掏出一瓶解药。
赵晓风接过解药,强克制住自己内心的情感,轻声问道:“青梅,你还有什么嘱咐?”
“你可知天藏山藏宝的秘密是何人泄露出去的?”
“不知道。”
“听高天龙说,藏宝之事乃‘神偷手’蒋奇的哥哥所泄露。”
赵晓风一怔,道:“什么?这……这不可能吧!”
“你不相信?”
赵晓风疑惑地道:“果真是高天龙告诉你的吗?”
“对!”
“有何证据?”
“蒋明现在洞中。”
“你认识?”
“不认识,你呢?”
“听父亲说起过,但未见过他。”
“地煞星王叔叔呢?”
“五叔当然认识他。”
“你速下去,助五叔毙了黄胜,然后与五叔一起至洞内寻找蒋明。”
“那季老前辈孤身一人,怎么办?”
“我在暗中相助。”
“如此甚好,你助我们除了这伙贼人后,便带去玉女潭,切记不可与我相伴。”
“我的事自有我来安排,绝不会让他人知道我的行迹,更不用让你为我担心。晓风,我走了!”
十五妹说罢,一晃身子便飞走了。
赵晓风见十五妹已无踪影,回想十五妹之所言,赶忙一个“燕子翻身”从山头斜泻而下,直扑向正在与王泰交手的黄胜。
王泰正与淫贼黄胜斗得难解难分,一时还不能分出高低,忽见赵晓风从空中疾落,心中不由大喜。
黄胜非等闲之人物,他正要抖剑刺向王泰,忽然感到有一股风疾吹过来,知道有人袭来,便有了戒备之心,只是想看一看来人是谁?
辨清是敌是友。
赵晓风一心想速毙黄胜,然后与王泰去山洞寻找蒋明,验证十五妹之言,故早已拔出了达摩剑,不等身躯落地,便向黄胜身背脊梁刺去。
黄胜知道有人在自己的背后出手,本想拔身而起,在闪念间又改变了主意。
他一招“风摆荷叶”闪开了赵晓风的一剑,几乎是在闪开身子的同时,手中的长剑已刺向了疾扑而来的赵晓风,这一剑疾快无比,奇妙无穷。
赵晓风仗着手中之达摩剑,见黄胜一剑刺来,不躲不闪,反而迎过去再次出剑。
“铮”的一声响。
黄胜手中的长剑被削为两截,吓得他身不由己地倒退三步,喝道:“尔是何人?”
赵晓风怒声道:“小爷是赵晓风!黄胜老儿,今日是你的劫数到了,我要杀了你为苏二叔报仇!”
言罢,他抖剑刺向了黄胜的咽喉。
黄胜闻知是赵晓风,知道是遇到了劲敌,但他并不认为赵晓风就能胜了自己,故他闪开了赵晓风的这一剑后,出掌劈向了赵晓风,打算赤手空拳与赵晓风相斗。
王泰与黄胜交手时,并不知对手是谁,听到赵晓风之言才知道此人便是杀害二哥白面书生的黄胜,顿时怒从心上起,恶向胆边生。
他抽出了软硬灶龙棒,吼了一声:“狗日王八的,纳命来!”便一抖手中的软硬灶龙棒抛向了黄胜。
黄胜忽觉股劲风“呼”地袭来,怎敢再在此恋战,长啸一声,身子陡地腾起七丈,跃上了一座小峰上,又连连纵跃,瞬间便消失不见。
赵晓风一晃身子纵上了那座小峰,只见山上几棵古松,却已不见黄胜之踪影,不由地感叹道:“这老儿的功夫确是不凡,难怪二叔命丧他手!”
王泰也跃上了小峰,只看到赵晓风一人站在那里,问道:“侄儿,黄胜狗日的呢?”
“不知去向。”
“这狗日的,怕是练了隐身逃脱的功夫?”
“我们且不要去管他,料他跑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五叔,您老随我到一处去。”
“干什么?”
“五叔不须多问,实话不瞒,今日若不是找您老查证一事,侄儿定不会让黄胜老儿逃脱!”
王泰道:“那好,五叔跟随你去!”
赵晓风晃身飞下,王泰紧跟在后,两人瞬间来到一个洞口。
“五叔,你进去捉住一人!”
“捉住谁?”
“‘夜游神’蒋明。”
王泰闻言一惊,疑惑地道:“侄儿,他是你四叔蒋奇的大哥,怎会跑到这贼窝来呢?你是在大白天说梦话吧?”
赵晓风微笑道:“五叔你先莫问,此中自有文章!”
王泰想了一想,道:“怎么?这藏宝之处是他泄漏的吗?”
“对!”
“何人所言?”
“此刻快去洞内擒住他,以防节外生枝,待以后侄儿再详细告诉五叔。”
“好!”王泰应了一声,闪身进入洞内。
赵晓风紧随其后也进入洞内。
入洞后,拐弯抹角,走了不到十丈,便听到前边不远处有击剑之声。
赵晓风估计是季云飞或十五妹在与贼人交手,悄声道:“五叔,快走!”
两人疾飞而进,赵晓风已跃到王泰前面。
穿过仄径,下边展现出一个宽敞的洞穴,好似一个大厅。赵晓风看到有四个贼人正在围斗季云飞,却未见到十五妹。
“五叔,我去杀了四个贼人,你与季老前辈去破了洞中的机关,寻找到‘夜游神’蒋明,千万别让他溜掉。”
“放心吧,只要蒋明还在洞中,五叔定把他捉拿到手:”
赵晓风跃人那个宽敞的洞穴,王泰随后跃入。
那四个贼人正在围斗季云飞,突见从高处降下两人,迅速分出两人前来拦阻。
“审审!”一连两声,已有两个贼人的长剑被赵晓风的达摩剑削断。
其中一人惊叫道:“达摩剑盟赵晓风!”
“正是!”赵晓风回答了一句,一边出剑刺去,两个贼人顿时倒地身亡。
赵晓风刺死二贼人后,如风卷残云一纵身又跃至另一侧,出剑拦主了围斗季云飞的两个贼人。
王泰道:“季大侠,快领我去破了洞内机关!”
赵晓风一边与两个贼人斗剑,一边道:“你们快走,别让叛逆溜掉。”
季云飞领会赵晓风的意思,叫道:“王大侠,我们走!”
言罢,他闪身到了洞穴的左边,伸手去击一块怪石。
“叭叭叭……”无数支利箭射出。
王泰见利箭射出,挥动手中的软硬灶龙棒,真如同收宝的天神一般,顷刻便把那数不尽的利箭全部击落。
季云飞目睹“地煞星”王泰惊人之手段,心中暗自钦佩,待利箭全被击落后,他便伸手向那块怪石一击。
“砰”的一声,怪石被击得粉碎,现出了一个大洞。
王泰正要跃进洞口,季云飞喝了一声:“慢!”一边闪身到王泰的前面。
“为何叫慢?”
“小心内中有暗器。”
王泰道了一声:“哦!”便径自挥动手中的软硬灶龙棒闯入洞内。
洞内出现了飞石、利刀、暗器与软硬灶龙棒相碰之声。
季云飞见暗器皆被王泰击落,也跃身进入洞内。
赵晓风力战二贼人,他剑势如虹,幻起了万道银光,犹如银蛇乱舞,不多时便把这两个黑衣人逼退几步,惊得脸上失色,身上冒出冷汗。
此二人之功夫亦非同小可,竟闪躲了赵晓风连连的进剑,还扬手打出了二十四把飞刀。
二十四把飞刀被赵晓风挥剑打飞了二十二把,还有两把被赵晓风接住了。
两人见状,更是大惊失色,其中一人叫道:“我们快走!”
但是,不等二人溜走,赵晓风已扬出了手中的两把飞刀,只听“噗嗵”一声,两人皆倒身在洞中。
赵晓风见两个贼人皆已丧命,纵身到左边的洞穴口。他向洞穴望了一下,正要跃身而人,忽听身后有人念了一声:“阿弥陀佛!”
他急忙转过身来,见有一女尼站在那里,距自己不到三丈。
“赵晓风!”女尼叫了一声。
赵晓风对这女尼打量了一下,见她头戴罗汉冒,身着灰色袍服,开口的僧鞋,白布高筒袜子!手持一把拂尘,身后插一把宝剑,看年纪在四旬以上,但神采奕奕,双目射出逼人之光辉。
赵晓风不知此女尼是谁,念她没有从身后突然下手,便躬身施了一礼,道:“师太怎知在下是赵晓风?”
女尼一阵大笑,道:“非是老尼夸口,你才入洞我便猜出你是天下第一神功赵晓风。”
“师太好眼力!但在下却是不知师太如何知我便是赵晓风?”
女尼笑道:“达摩剑盟盟主赵青龙之子!文武奇才,乃当今之美男子,江湖武林何人不晓呢?何况你刚才那绝世飞刀出手,一见便知是‘飞刀灵猫’海波之所传。”
“师太过奖了,在下实不敢当!”
“不要过谦,若你不是赵晓风,何人能杀了我的四个弟子呢?”
“你是她们的师父?”
“是的,她们姐妹四个皆被你杀了!”
“怎么?她们都是女的?”
“对,你用自己的美貌把她们杀了!”
“此话何意?”
“实话告诉你,这四个弟子被你的美貌所迷,神魂颠倒,故被你在瞬间杀死。”
赵晓风听了女尼的话,回想起刚才与四人的一场拼杀,前两人见自己削了她们的长剑,便认出了自己是赵晓风,而自己正是趁着地二人惊愕之际出手一剑毙了她们。
后两人虽打出了二十四把飞刀,但力道不足,自己正是趁她们想逃脱之机,抛出飞刀要了她二人之命。
由此他又想到了十五妹在古林中所说的话,觉得女尼之言却也有理。
女尼见赵晓风陷入沉思,追问道:“赵晓风,你说老尼的话说得对吗?”
“这……”赵晓风把话顿住了。
女尼笑道:“赵晓风,实言相告,老尼也是被你相貌所迷,才没有暗中向你出手,要不,只怕你此时已随我那四个弟子去了阴曹地府!”
赵晓风警惕过来,问道:“师太,在下想问你在此究竟要干什么?”
“我要你随我走!”
“到哪里去?”
“到额济山去!”
“去干什么?”
“去后便知。”
年在四十开外的女尼言出“去后便知”一语后,她那张脸上竟飞起了两片红晕,双眸中射出了如水的柔情。
赵晓风顿觉心头一热,猛地让自己醒悟过来,不由倒退了三步,运起了“八胜处”的绝欲之功。
女尼瞅了赵晓风一眼,问道:“怎么?老尼的长相让你害怕吗?”
赵晓风没有回答,却是盯着女尼仔细打量,见女尼虽在四旬开外,脸上却无皱纹,徐娘半老,风骚犹盛。
此刻,他已猜到了这个女尼的身份,却假装不知,道:“师太虽年近半百,却粉脸红腮,面目慈善,怎能令人感到害怕!”
“真的吗?”
“在下不敢胡言。”
“这么说,我在你眼中是个老美人了?”
“此话何意?”
女尼一阵狂笑,道:“赵晓风,你知我是何人?”
“不知。”
“你想不想知道?”
“你若愿讲,在下想知道师太的法号!”
“既想知道,老尼便讲。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随我去额济山。”
“这个可以,但你必须言出你的名姓,并说明让我去额济山是何原因。”
女尼闻赵晓风之言,大笑道:“赵晓风,你真的认不出我来了吗?”
赵晓风迟疑地道:“你是……”
女尼把罗汉帽拿掉,脱去了灰色袍服,笑道:“赵晓风,你再看一眼!”
赵晓风见面前站着的女尼正是在长江中使自己中了邪毒的黑狐妖,不由腾起了万丈怒火,“涮”地拔出了达摩剑。
“慢!”黑狐妖喝道。
赵晓风神色冷峻地道:“黑狐妖,你杀了苏凌云,又派黄胜杀了我苏二叔和二婶,还杀了方师爷,今日不报此仇还待何时?出手吧,我先让你三招,待第四招我便把你毙了!”
黑狐妖阴笑道:“赵晓风,你难道忘了长江上的相斗场面?不是那怪人救你,只怕你早就喂了长江中的鱼了!”
“你大言不惭,说是让我三招,我劝你还是束手就擒得好,不然,老娘先坏了你那一副令少女动情的招子,把你变为一个丑鬼,把你变成一个忘记过去的淫徒。”
赵晓风听到此番话,气得眼中冒血,心中-顿生杀机,怒喝道:“黑狐妖,在长江中,小爷想活擒你,才中了你的邪术。今日让你再施展那‘扬幡招魂’的魔功,看奈何得了小爷否?”
说罢,他一抖手中的达摩剑,向黑狐妖寒梅猛刺过去。
黑狐妖见赵晓风抖剑向自己猛刺过来,沉喝了一声:“住手!”
赵晓风收剑问道:“为何住手?”
黑狐妖阴笑一声,道:“赵晓风,你说在长江中由于想擒我而被我暗算,看来你如今已不怕我的‘扬幡招魂’魔功了,若是如此,你敢看我一眼,对我一笑吗?”
赵晓风闻言,心中暗骂道:“妖精,你想再施展‘扬幡招魂’的魔功,让长江浪头上的旧戏重演吗?哼,今日小爷偏要对你大笑,看你几眼,看你能作起怪来!”
于是,他真的向黑狐妖投去了含情的目光,还笑了一笑。
黑狐妖见赵晓风向自己投来含情目光,且笑了一笑,心中暗自想道:“赵晓风小儿,你依仗‘达摩神功’大闹金陵聚英楼,扬名长江南北岸,害得我被方林、方士杰弟兄训斥一顿。”
“今日你如此狂妄,实乃是自寻死路,看我如何施展‘扬幡招魂’之魔功邪法,把你变成一个贪色淫乱之徒,让你在群雄聚会华山时出丑。使得中原武林皆与达摩剑盟为仇,砍下你父亲赵青龙的脑袋,成全我登上黑衣派掌门的宝座!”
她越想越喜,却没料到赵晓风已运八胜处的结踟趺坐,施展了降魔密宗玄功的真力。
她更不知赵晓风所运的这种神功,不但可抵挡住她双眸中所施展的令人变为淫荡的邪术,而且可以把她双眸中射出的情丝化作反击她自己的万把利箭。
不但如此,赵晓风还同时施展了卸形神功,将使得“扬幡招魂”的魔功消卸得无影无踪。
黑狐妖正在运“扬幡招魂”的魔功,想让赵晓风中邪人魔,变成贪色之徒,陡地忽感到身子一阵麻木,再看赵晓风那投来的含情目光,却已变成了万道金光,知道赵晓风已破了自己的魔力,暗自叫苦不迭。
赵晓风从黑狐妖的眼神变化中,觉察到她有逃脱之念。
“无论如何不能让这女妖脱身!”他一边想,一边把手中的达摩剑一晃,一剑化为两剑,疾如电火一般直刺向黑狐妖的双眸。
黑狐妖见赵晓风抖剑直刺自己的双眸,剑中射出一股令人感到威慑的紫气,不由地打了一个寒噤。
这一惊确是非同小可,但黑狐妖毕竟非等闲之辈,她一边凝运内功抖出拂尘去迎赵晓风的达摩剑,一边抽出了身后的宝剑。
拂尘被黑狐妖凝运了功力,软柔的马尾顷刻间变成了坚硬的钢针。
赵晓风猛力挥剑,顿把迎来的拂尘削断。
黑狐妖见自己的拂尘被削断,抖手一剑刺出,一剑化成了九剑,分向赵晓风的九大要害部位刺去。
赵晓风施展出达摩剑一百二十路剑法,幻成了一团银色光影,天衣无缝,风雨不透。
黑狐妖一剑出手,九剑幻出,令人目眩神摇,分不出东南西北。
赵晓风自认为只要口念八胜处之秘诀,不受黑狐妖邪术之侵袭,凭自己的身法、剑法、内功,定可胜了黑狐妖。
黑狐妖也深信自己的九天九仙玄女剑法定可毙了赵晓风。
赵晓风怎识九天九仙玄女剑呢?他的达摩剑一百二十路剑法面对黑狐妖九天九仙玄女剑的二十七路剑技,竟只能防守而难以进攻。
亏他身法疾快,内功深厚,不然,怕对付不了黑狐妖那一招九剑的神妙剑技。但他不知已中黑狐妖剑气中发出的“九狐蛇胆”剧毒。
黑狐妖见赵晓风占了下风,心中大喜,暗想道:“若把赵晓风除掉,得到他那罕见的达摩剑,自己岂不是成为天下第一剑了?”
她心中这么想着,便抖剑疾快地刺向了赵晓风的“天庭宫”。
别说是赵晓风,就是达摩老祖在世,想破这剑刺“天庭宫”的绝技也是不易。
赵晓风绝招使尽,怎防得了黑狐妖的这一招剑刺“天庭宫”的绝杀呢?
眼看黑狐妖的这一剑正要刺中赵晓风的“天庭宫”,立刻便会毙了赵晓风之命。
蓦地——
一条奇异的身影出现。
一副奇丑的面貌露出。
一声奇怪的啸声传来。
一招奇绝的剑法施展。
这一切皆在瞬间出现,疾如闪电。
黑狐妖一见那奇异的身影出现,顿时心神分散。
黑狐妖忽见那奇丑的面貌露出,顿时浮想联翩。
黑狐妖忽闻那声怪啸,觉得是那么得耳熟,却又是那么得凄惨,声音中充满了怨恨,真如同五雷击顶,万箭穿胸。
黑狐妖忽见那奇绝的剑法施展,陡地化解了自己的剑招,救走了赵晓风,不由地心发凉,如坠万丈深渊。
黑狐妖连连倒退了五步,惊诧不止,浑身簌簌而抖,颤声道:“丑……丑面鬼……丘……丘荣……你……你真的练……练成了克我的剑法……你等……等我一步……我……我听你的劝言……我……我爱你……爱你……”
她似着了魔,又像失了魂,口中不停地叫喊。
洞内四面八方传出了凄苦、悲痛、残酷、冷漠,却又内含深情的颤抖声。
何人能够相信,这个阴险心毒的女妖魔,竟会被那个丑面怪人的忽然出现,变得如此得神魂颠倒,似着了魔似的。
天下之大,的确是无奇不有。
黑狐妖叫喊了一阵子,山洞内却并没有人回答一声,这才醒悟了过来,知道丑面鬼丘荣已经走了。
此时,她本应进入洞穴去商讨大计,但却又一反常态,竟晃身出洞去追赶那丑面怪人
是夺回被丑面怪人救走的赵晓风吗?不,这似乎已不是主要的了。她要夺回的是令自己终生难忘的一段恋情,是铭心刻骨的相思。
天龙山东峰上的厮杀声阵阵扬起,但她却似乎没有听到。什么赵晓风的生死、黑衣派掌门的令牌、五车珍珠奇宝的争夺,她都忘得干干净净。
在她的心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追上丑面鬼丘荣。
她要把丘荣的面容改变过来,让丘荣能够原谅自己,理解自己,再爱上自己,为了这个原因,她没命地往前追赶。
黑狐妖没命地往前追赶,在她的身后有一条黑影紧跟着。在那条黑影之后,又有另一条黑影紧随不离。
眨眼间,黑狐妖已看到丑面鬼丘荣的身影,见丘荣已飞下了东峰。她赶忙飞下东峰,紧跟着丘荣的身影驰向西北。
黑狐妖身后一条黑影却也不凡,疾下东峰;紧跟着黑狐妖向西北奔驰……
清晨,一轮红日从东峰背后升起,射出万道金光。东峰上杀声已经消失了,山野间显得异常沉寂。
然而,山坡上却横七竖八地躺着尸首。鲜红的血仍在草丛间流淌,说明这里曾进行过一场激烈的格斗。
“赵晓风,赵晓风——”
一声声的喊叫,打破了清晨的沉寂。
这声音来自山洞之中,传往了东峰之上,原来是季云飞、王泰二人在洞中寻找赵晓风
童子关、余少卿、蒋奇以及郭氏二位巳弟等人,听到这喊声赶往洞口,先后进入洞中
震北侠、震西侠,这两位故友相见,不谈旧情,第一句话便是:“见到赵晓风没有?”
王泰、余少卿、蒋奇三人相见,也不谈一夜血战的经过,第一句话便问道:“见到晓风侄儿吗?”
他们所得到的回答皆是:“没有!”
那么,赵晓风到什么地方去了呢?各人都在心里推测、猜疑,也都在担心。
众人一时沉默无语,洞内一时显得沉寂。
王泰打破了洞内的沉寂,道:“童大侠,你们一夜血战,想是已把歹徒们都铲除了,我们方面有没有伤亡?有没有查看一下尸首?”
童子关回答道:“天龙派方面,除了高天龙没有见到,其余的皆被铲尽。”
“我们方面,郭秀臣与高天龙的大弟子李洞天同归于尽,陆腾蛟与马群琴拼了个鱼死网破,我的两个弟子与白玉母子火拼而丧命,其他弟子也在这场格斗中丧了性命,只剩下我们这些人了。”
季云飞道:“高天龙已被一异人击毙,这洞中四具黑衣人尸体乃赵晓风击毙,我与王大夫进入这个洞中的一个内穴,按照赵晓风之所言,抓获了达摩剑盟的败类‘夜游神’蒋明……”
“住口!”蒋奇一旁喝道:“季云飞,你不认识我,我可认识你,你说我大哥是达摩剑盟的败类,有何证据?”
季云飞久闻“神偷手”蒋奇之名,却从未见过蒋奇。
见蒋奇责问,他正想向蒋奇解释,王泰却已在一旁道:“蒋四哥莫怒,你大哥人称善人爷,但这是以前的事了。”
“如今,他却出卖了达摩剑盟,向高天龙言出了藏宝之处,也是他道出了苏二哥的住址与郑三哥的存身之处。”
“五弟,你所言可真?”蒋奇惊问道。
“你不信,可以自去问个明白!”
“我大哥现在何处?”
“洞穴之中。”
蒋奇听到王泰的话,闪身入了洞穴之中。
不一会,蒋奇从洞穴内跃身而出,道:“五弟,你怎么戏要四哥?”
季云飞听到此言,不由一惊。
王泰却微微一笑,回答道,“四哥,我已把这个王八日的藏到另一处了。”
蒋奇听到王泰此话,心中不免气愤,责问道:“五弟,在没有弄清是非之前,你怎能出口恶语骂我大哥呢?”
王泰见四哥生气了,赶忙解释道:“四哥,怪五弟一时气愤,说话没有注意。”
蒋奇知道王泰出口伤人已成习惯,怎好过份责怪?
他心中急切想见到大哥蒋明,好弄清事实真相,便道:“五弟,快把我大哥蒋明捉来这里,待四哥问个明白。”
王泰道:“四哥,你想问个明白,我便去把他提来!不过,这事我已经向他问过,绝不会有错。”
言罢,他便纵身进入了洞穴。
没有多久,王泰便把点了穴道的蒋明提了出来。他在蒋奇身前放下了蒋明,道:“四哥,你问吧,五弟要去寻找晓风侄儿!”
郭氏二兄弟一旁言道:“我二人愿同去!”
季云飞接道:“我也去!”
蒋奇本想当着众人之面问清此事,见王泰等人都要出洞去寻找赵晓风,不由发急,道:“五弟,你们且别走!刚才你说黄胜老儿逃脱了,我猜想黄胜他定是去天藏山盗宝去了,说不定晓风侄儿也追了去。”
“依我之见,先审问我大哥,把事情弄清楚,然后一同去天藏山。”
蒋奇这么一说,王泰不好再走了,停了一会,问道:“蒋四哥,青龙大哥与众豪侠现在何处?”
蒋奇回答道:“青龙大哥得知中原群雄相聚华山,与紫电侠、海浮大师、胡玉凤、孟老前辈等人去了华山,打算向群雄揭穿黑狐妖一伙冒名行恶的阴谋,澄清事实的真相。”
“青风长老与云鹤长老去大漠沙海,原本是寻找侄儿晓风,并了解魏良新等之行迹,但晓风已与云鹤长老在古林见过面了,故云鹤长老已返回中原报讯。”
“孔圣、拐脚阴阳僧、佛慧大师、郑三哥,还有五泉山众弟子皆前往天藏山。”
“我与余老前辈到无底魔洞接你儿子王慎……”
“这小子在无底魔洞干什么?”王泰打断了蒋奇的话,急问道。
“王慎被洞中一位古怪人收为弟子。”
“怎么,被古怪人收为弟子?”王泰诧异地间道。
“是的,这古怪人身怀绝技,又心地善良,看来他与黑狐妖结有仇怨,故收下王慎传授绝技,以后可以助我们击败黑狐妖的邪术。”
“四哥,你怎么知道?”王泰疑惑地问道。
“当时,我也在场,是我答应王慎侄儿拜他为师的。”
“还有什么?”
“没有了。”
蒋奇知道王泰脾气不好,担心王泰知道王慎与艳莲之事会发起火来,说不定还要去无底魔洞大闹一场,故没有将此情况说出来。
为了不让王泰生疑,他想了想,又道:“王慎侄儿在无底魔洞学艺的事,我已跟大哥说过了。”
“大哥怎么说?”
“大哥知道此事十分高兴,认为达摩剑盟的后代应该吸收其它门派的武学,若有机会便向一些异人拜师学艺,让自己得到更多的武功绝技。”
王泰听到此言,不好再说什么,便道:“大哥同意的事,我王泰没啥好说。可是,这孩子现在还留在无底魔洞,真不知他究在干啥?”
蒋奇道:“我与余老前辈本是去无底魔洞接你儿子,可是,在途中的一家酒店里遇到了王雄。”
“这家伙酒后胡言,我们从他口中知道了天龙派企图夺宝的事,还了解到童大侠聚友护宝之事。”
“由于担心王雄要对童大侠暗下毒手,故尾随而来到了杏花酒楼,在楼外见到你与晓风同桌吃饭,这才放了心。”
“以后的事我就不详说了,但这么一来我与余老前辈也就未去无底魔洞了。”
王泰道:“哦,原来如此。”
蒋奇感叹道:“一些事也确是令人感到意外,这次来到天龙山,以为擒了黄胜与高天龙便可了解到这伙贼人是如何知道当年珍宝的藏处,万万没有想到,这泄密之人竟是我大哥!”
“夜游神”蒋明听到此话,羞愧得无地自容,在一旁道:“蒋奇弟,大哥实出无奈。”
蒋奇气愤地道:“哼,什么实出无奈,你要不说,高天龙与黄胜怎知藏宝之处呢?你是酒后失言,还是心怀不良?”
蒋明神色凄苦地道:“二弟,当初那五车珍珠奇宝,我奉青龙大哥之命打开了一车救济穷苦百姓,其余四车珍宝均藏了起来,等待天下有一位英明君主时,再将这些珍宝运到京城。”
“谁知,大明朝之君主昏庸无道,官吏腐败,民不聊生,各地民众纷纷揭竿而起,清军又人关南下,这些珍宝也就只好仍旧藏放在那里了。”
“前些时候,我曾在心里暗想,如今闯王李白成深受群众拥护,这四车珍宝何不支援他的起义军呢?”
“正当我要去找青龙大哥想把我的想法跟他商量时,李白成却已派人前来与我联系,这样,我便与李自成派来之人一起去找青龙大哥言说此事。”
“谁知,我们的行动却被高天龙探知了,这老儿派了他的三个弟子前来,把李自成派来的人杀掉,把我弄到了山洞里。”
“我被逼无奈,只好言出了藏宝之处。”
“咳,都是哥哥贪生怕死,惹出这么大的祸来!二弟,你快出手把我击毙,这是罪有应得,绝不埋怨。”
蒋奇道:“既然哥哥愿死,小弟就成全了你!”言罢,他出手向蒋明的脑袋上拍去。
忽听到有人喝道:“住手!”蒋奇抽回手扭头一看,却是季云飞。
季云飞道:“蒋大侠,请听我季某数言,你大哥虽罪有应得,但我想你不必立取他的命……”
“不!”蒋奇打断季云飞的话,愤恨地道:“季老前辈,过去的事你并不知道。”
“当初,我们弟兄误入歧途,拜恶道沙子龙为师,做了些伤天害理之事,多亏青龙大哥不伤我兄弟之命,教诲我弟兄改恶从善,这才使我弟兄在江湖上有了立足之地。”
“大哥之恩德比山高比海深,高天龙、黄胜就是用刀刮用油浇,也绝不能言出藏宝之处,更不能出卖青龙哥与达摩剑盟之豪侠。”
“我大哥之忘恩负义,实令人难以容忍!”
蒋明在一旁听着蒋奇的话,叫道:“二弟不要说啦,千错万错都是哥哥的错,看在同胞弟兄的情份上,你快出手毙了我吧!”
“我犯了不可宽恕的罪行,已经没有脸面再活在人世了,你要不毙我,我也要自毙于此。”
蒋奇流着眼泪,道:“大哥,小弟也不忍心杀了哥哥,但是,你的所作所为实在是太对不起青龙大哥了。”
“为了报青龙大哥之恩,小弟也只好成全你了!哥哥死后,家中自有小弟来料理,不必挂念。”
言罢,他拔出了宝剑,要割下蒋明项上之首。
“震北侠”季云飞见状,大声喝道:“蒋奇不要如此!”
蒋奇颤抖了一下,道:“季老前辈,我……”
王泰一旁道:“四哥,我也认为不必如此了,俗话说:‘人不错能成神,马不错能成龙。’人生在世,也不知要做多少错事,就拿我来说吧,张口爱骂人,动手爱打人,做错的事还少吗?”
“五弟,你那些算什么?我哥哥犯的错却是不可饶恕。”
“四哥,虽然蒋明哥不该吐露真情,但是,珍宝仍未失去。依我之见,我们必须速去天藏山护宝,并寻找侄儿晓风,若误了此事,那可是真的不可饶恕了!”
言罢,他出手解了蒋明的穴道。
童子关一旁道:“王大侠之言极是,我们远去天藏山才是正理。”
余少卿道:“蒋奇,还愣着干什么?你快领着众人前往天藏山护宝,我去无底魔洞,让他们也赶到天藏山去!”
言罢,他晃身而起,瞬间便不见身影。
鬼见愁走后,蒋奇对众人道:“大家都这么说,我也只好暂且饶了我哥哥蒋明。待去了天藏山,见到青龙大哥禀明此事!再由他发落吧!”
王泰看到余少卿去无底魔洞,真想跟去,但他了心想着护宝,想着寻到赵晓风,只好将看儿子的事搁下了。
他听到蒋奇之言后,急急地道:“别多说啦,快随我走!”言罢,他一晃身便穿出了山洞。
众人紧随王泰之后,纷纷飞出洞口。
蒋明在蒋奇之前飞行,众豪侠皆施展轻功飞驰,瞬间便在天龙山的东峰消失……
夜,寂静的夜。
一阵阵刺骨的寒风,吹过黄土高原,吹过高山,吹过河流,吹在去天藏山护宝的众豪侠身上,吹在去无底魔洞的余少卿身上,吹在丑面怪人和赵晓风身上,也吹在了黑狐妖身上。
赵晓风中了黑狐妖的“九狐蛇胆”巨毒,被那怪面人背在身上飞驰,虽然怪面人已让他服下了“九转还阳金丹”,却仍昏昏沉沉神志模糊。
有时,他被风一吹,头脑清楚了些,知道自己被人背着飞行,却不知是谁?
“十五妹吗?不,是一个男人,此人要把我背到何处去呢……”
他模模糊糊地想着,但一会儿又昏迷过去了。
过了好长一段时间,一阵刺骨的寒风吹过,赵晓风渐渐地清醒过来了,终于睁开了双目。
这时,他看清楚了,背着他飞行的人不是别人,竟是那在长江中心救自己一命的丑面鬼丘荣。
赵晓风感恩不尽道,“恩师,您老何时到了天龙山?”
丘荣回答道:“我到天龙山才半个时辰。”
“恩师两次救弟子脱危,弟子真不知如何为报!”
“晓风不必说这些感恩的话。”
“恩师,弟子若知恩不报,何以为人?”
“晓风,我的意思是,这些话不必挂在嘴边,存在心里好了。其实,我有一件心事,正在考虑着该如何跟你说,若你能应下此事,我便感谢不尽。”
“恩师,你要弟子去做什么,直言好了!”
“我有一个女儿陷入污泥很深,我担心她不能自拔。”
赵晓风诧异地道!“恩师,我记得在无底魔洞时,你曾说自己面丑如鬼,终生见不得人,故只能是孤身一人在洞中了此一生?”
“不错,我言过此语。”
“恩师既是终生不娶,哪来的女儿?”
丘荣想了一下,道:“我虽未娶妻,难道不可以拾到一个女儿来收养吗?”
赵晓风疑惑道:“这个女儿既是恩师拾来,为何让她身陷污泥不能自拔呢?”
丘荣语塞了:“这……”
赵晓风又问道:“恩师这个养女,不知取了个什么名字?可否告诉弟子?”
丘荣正想言出女儿的名字,突然似发觉了什么,向后一看,叫道:“不好,黑狐妖追来了!”
赵晓风听到丘荣此言,便要回首张望。
丘荣喝道:“别动!你抓紧我的衣服,我要加快飞驰了,在天亮之前必须甩掉这个狐狸精,不然,你我二人皆要命丧她手!”
“恩师,我怎么没听到黑狐妖后面追来的声音呢?”
“你中了黑狐妖‘九狐蛇胆’的巨毒,虽然现在已清醒过来,但功力犹未恢复。”
“恩师,弟子在与黑狐妖交手时,施展了‘达摩神功’与‘卸形神功’,心想,如此当可卸了黑狐妖之内力,并可用她的‘扬幡招魂’之魔功反施于她自己,却不明白如何会中了她的巨毒?”
丘荣听到此话后吃了一惊,问道:“晓风,你消卸了黑狐妖的‘扬幡招魂’魔功,又反逼出去狠击黑狐妖吗?”
“是的。”
丘荣连声道:“坏了,坏了!看来黑狐妖的追来并不完全是为了你。”
“她在追恩师吗?”
“不错,她是在追我。你将‘扬幡招魂’反施于她人,她已经被自己所练的‘扬幡招魂’魔功迷失了本性,变成了浮欲狂乱之徒。”
“由于看出了我是她二十年前之情人,故不顾一切地追来了。晓风,快抓紧我的衣服,我们得设法甩掉这个女魔!”
“恩师,我们应该除了她,若是她真的成了一个色情狂,岂不要危害他人?”
“她待会也会清醒的,但她绝不会放过我的。”
“你虽中了她的‘九狐蛇胆’巨毒,但并不要紧,我已给你服下了‘九转还阳金丹’,保你可以把‘九狐蛇胆’之毒除尽,功力也会很快恢复。现在,我们还是避开这女魔为好。”
赵晓风听说自己服了“九转还阳金丹”,吃惊地问道:“怎么?恩师炼成了‘九转还阳金丹’?弟子听清风长老说,此丹乃是道教传下的长生不老的仙丹,吃一丸便可长生不老,还可修成神仙,”
“别听那牛鼻子道人胡说,人世间谁也炼不成长生不老的丹药。”
“您老不是练成了吗?”
丘荣一边施展轻功,加快了脚下的功夫,一边回答道:“我所炼的‘九转还阳金丹’,是运无极六气神功,按《大上大真科经》所注的仙方九品、九丹炼成的,并非长生不老之药,乃是为了解黑狐妖九狐蛇胆之毒。”
赵晓风吃惊地“咦”了一声,道:“恩师,你到何处去寻找这九品呢?”
“这九品凡间是寻找不到的,实话告诉你,我只是在六盘山与须弥山上捉到九只雌狐与九条黄花青头的毒蛇,用九狐的胎盘熬成琼液之膏,与九条毒蛇合在一起,运无极六气神功,借日、月、星三光之精研炼而成。”
赵晓风似有醒悟地道:“原来如此!恩师所炼的‘九转还阳金丹’真的可以解了黑狐妖的九狐蛇胆巨毒吗?我现在已清醒好多,听到后面追赶我们的不是一人,而是三人,这三人的功夫皆是上乘。”
闻赵晓风之言,丘荣侧耳细听,疑惑地道:“晓风,你能听出后面有三人在追赶我们吗?”
“是的。”
“我为什么听不出三个人来呢?”丘荣思索着,忽然道:“晓风,你的功力不但恢复了,而且倍增,把我所练的无极六气神功也吸收在身上了。”
“那怎么可能呢?”
“你下来出手便知,你现在的功力大大超过了我,你若再碰到了黑狐妖,或黑衣派的任何一个弟子,皆可用无极六气神功来化解她们的魔功邪术,定可击败黑狐妖以及所有的黑衣派弟子!”
“能胜了方士杰吗?”
“能!我的无极六气神功胜他有余,但非你却也不成。”丘荣高兴地道。
赵晓风不解地问道:“为什么?”
“因为你练了达摩神功,又掌握了其它武学秘诀,融会贯通,若再施展出无极六气神功,便难以令人招架。”
赵晓风听了此言后,心中回想了一下,自己在短短期间竟已掌握了达摩神功、卸形神功、掌心雷电神功、无极六气神功的武学秘诀,其中的达摩神功乃自幼所练,威力亦最强,其它三种神功皆可随时运用,且融会贯通,不由地感到高兴。
此时,他突然想起了天龙山的情况,心中牵挂着王泰、季云飞,还有十五妹等人,觉得自己的功力已恢复了,应该去天龙山看一看那里的结局究是如何?
但是,他又担心黑狐妖追来,怕恩师丘荣难以抵挡,故又不愿离开丘荣去天龙山,在考虑了一番后,道:“恩师,我们下一步应当如何?”
丘荣听到此话,知道赵晓风的意思,但他担心赵晓风的元气还未完全恢复,怕赵晓风返回天龙山又遭到危难,便道:“晓风,你还是与我一起去无底魔洞吧,我可以告诉你‘九转还阳金丹’的‘九转’究是什么意思。”
“若你明白了此中之理,以后便可自炼丹药了,待我死了以后,这‘九转还阳金丹’的妙方便不至于失传,你同意吗?”
赵晓风两次大难皆丘荣出手相救,怎能不听丘荣之言?道:“恩师愿将潜心研炼出的神丹妙方传授于弟子,实乃求之不得之事,怎能不同意呢?”
“既然如此,你就紧跟在我的后面,我今日倒要试试你的轻功。”
言罢,他丢下了赵晓风,一弹身就在十丈开外,疾如闪电般飞驰。
赵晓风见丘荣弹身十丈开外,便一晃身似箭一般射去,只见一道青光,掠过长空。
丘荣测试一下赵晓风的轻功,主要是验证一下赵晓风的元气是否恢复。
他正在相心赵晓风是否追上来了?耳边忽响起了声音:“恩师,什么是‘九转还阳金丹’的‘九转’呢?”
听到此声音,他知道赵晓风的元气已完全恢复了,不由感到高兴,回答道:“所谓‘九转’,且听我慢慢道来……”
“恩师!”赵晓风打断了丘荣的话,道:“你听,后面三人越来越近了。”
“让她们追上吧,这三个人不管是谁?凭你的达摩神功,皆可降服她们。”
赵晓风正想试一下自己的功力,看看发达摩神功能否如丘荣所言含有无极六气神功之作用,便道:“恩师,那我们就在此等候,让弟子试一试恩师的无极六气神功之威力。”
“不行,此处不可动手,再说无极六气神功的秘诀你还不知,怎可施展这种神功呢?”
“快随我走,待到了无底魔洞,我把无极六气神功的秘诀传与你,你才可施展。”
“你现在已掌握了三大神功秘诀,再加上无极六气神功便掌握四大神功了。”
“但是,若遇强敌,还是要用达摩神功去取胜,其它神功皆是对症下药,切不可乱用,不然,会吃亏的,到时候会后悔莫及。”
赵晓风也深知此中之理,便道:“恩师所言极是,弟子定牢记在心中,请放心!”
“此理既然明白,那就不必多言了,快随我去无底魔洞吧!”丘荣一晃身又是十丈开外。
赵晓风紧跟丘荣而飞,寸步不离。
飞了一阵子,丘荣忽地道:“晓风,你可知道自己长了一副惹祸的面孔,练了一身该死的四大神功,尤其是达摩神功?”
赵晓风从过去的经历中已知道自己被称为天下第一美男子乃是一种灾难,常常会惹出麻烦。可是,对身怀四大神功,特别是练了达摩神功会是个祸根,却不能理解。
他有他自己的看法,但并未说出来,却扯开话题向丘荣问道:“恩师,您老不是要讲一讲‘九转’的道理吗?”
丘荣微笑道:“好,我这就告诉你!此乃道教炼丹时所悟出来的道理。九转,谓金丹经反复之烧炼,反复次数愈多,药力愈足,功效也就愈高,九,虚指多数,并非指实数之九而言。但我对你说这些,却另有含意,不知你悟出来没有?”
赵晓风听到这番话,心中顿时悟出了一个道理,但他还未有将心中悟出之理向丘荣说出来,忽感到身后有一阵微风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