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的九月,虽是秋高气爽的季节,但今年与往年不同,冷得太早,天也黑得很快,太阳刚刚下山,四周就一遍漆黑了。
这天,夜幕降临,有两条黑影出现在长江宽阔的江面上,像燕子般在波涛上飞掠而过。
片刻,又有五条黑影,星驰电闪,从长江北岸飞渡而来,霎时消失在金陵城内。
金陵“聚英楼”的聚义厅内,后墙正中,挂着一幅五老观太极的名人古画,两旁配副草书对联:
绿林满地知豪客
宝剑穷途识故人
在面南虎皮金交椅上坐着一人,年虽古稀,却精神焕发。他身着古铜色英雄氅,面如三秋古月,双目在长眉下炯炯发光,颊下一绺银髯飘洒胸前,背插一把洒金折扇。
他就是江南武林总舵主钱义元。左边坐着江南五俊、三杰、六书生。右边坐着清凉寺主持慧明大师,栖霞寺主持僧智大师、天宁寺主持僧宣大师与苏州大悲大师的四大弟子圆净、圆亮、圆慈、圆能。
接下是三位道长慈云、慈通、慈善与一清老尼。
再下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人称“神童”的夏完淳。
首坐者见众人到齐落座,便开口道:“众位豪侠,今日把大家请来,有很多大事要议,可能不需我说,众弟兄也猜出个八九不离十了?”
五俊之首陈玉龙起身道:“钱大哥,自崇祯帝煤山驾崩,吴三桂勾结清兵占领了皇城北京,李自成的农民军兵败山西。如今福王朱由崧在金陵,被马士英拥为弘光帝,但他起用阉党,企图谋害东林党人,国家危在旦夕,若依小弟看,大哥召集大家来此,定是议论此等大事。”
首座老者点头道:“陈老弟人称‘小诺葛’,果然猜得不错。今日把大家请来,正是为了此事。”
三杰之首朱天义起身道:“大哥,那崇祯帝即位之初,重新起用东林党人,组织内阁,派袁崇焕等去镇守宁远,还是励精图治,呈现出一番新气象的。”
“可是后来他急躁多疑,凡事自作聪明,独断专行,不听逆耳之言,居然宠信了周延儒这个权欲熏心、凶淫残暴的狗东西,迫害了一大批忠心报国的东林党人,杨大人一家的灭门惨案想必大家皆知晓,杨府上下一百余口不仅全数被杀,而且三十多位女眷皆被淫辱至死,无一幸免!”
他的话音落地,全场立时一遍静寂,因为当年的“杨府血案”着实惨绝人寰……
“周大人有令,杨府男丁通通脱光衣裤,站到院墙角下,违令者,斩!”
“混蛋,周延儒,你同我杨坚有仇,只管杀了我便是,休要污辱我的家人。”
“哈哈,老夫只让你们脱裤,这就算是羞辱了吗,若是待会儿……”
“畜牲,我们说什么也不会……”他的话音未落,一股腥风便从耳边刮过,接着,其四子杨名突然双足离地,直朝周延儒所坐的高台飞去。
开始,人们还能听见一声怪异的惨叫,但不一会儿就什么也听不见了,而且半空中的杨名越变越瘦,越变越小,当飞到周延儒跟前时,竟已变成了一张干瘪的人皮。
人皮落地,恰巧覆盖在周延儒的脚上,像是特意为他保暖一般。
数十具光溜溜的身体被迫并排站到了墙角下,早巳悲痛欲绝的杨坚父子也在其中。
“把杨府的女人都押上来!”随着一声断喝,三十几名女眷通通被押了上来。
当她们刚入院中,便都惊叫起来。
墙角下的男人急忙用手捂住了下身,其中一人还想蹲下。
可他的双腿刚刚弯曲,一股腥风便已吹到,立时,他也变成了一张可怕的人皮。
“全部把手背到身后站直,如若不然,他就是榜样。”
周延儒说完,转目朝向杨坚道:“杨大人,听说尊夫人当年乃江南红妓,而你的女儿阳春、白雪更是娇艳欲滴、楚楚动人,老夫今日想开开眼界,看看市井的传说是否真切?”
接着他又奸声道:“把夫人和两个美人儿带上来。”
不一会儿,几名赤膊壮汉像拧小鸡一般,将她们扔到了周延儒的跟前。
周延儒用脚尖托起杨夫人的下巴,细细打量一番后,淫声大笑道:“不错,不错,杨夫人虽然徐娘半老,却丰韵尤存、体态匀称、丽眼传神,另外……”
说到这儿,他的大脚竟从杨夫人的脸颊划过,顶在了她的玉乳上。
脚尖在玉乳间慢慢地揉动,一阵阵淫笑也随之发出:“不愧为江南名妓的酥胸,真是爱死人了!”
杨夫人羞得满腮通红,急忙闪身躲让,孰料她身体刚动,另一只脚便伸了过来,一下勾住她的脖颈:“宝贝儿,如果你不想家人再有什么死伤的话,就乖乖听从我的吩咐,来,舔舔老夫的脚背。”
“不,你,你杀了我吧!”
“杀了你?多么可惜呀!我先杀了你那老鬼,来人,去把那老鬼的双臂砍下!”语音残酷至极。
“不……不,不要!”
“那你是同意给我……”
她没有回答,只有羞辱地点头。
“够爽快。”周延儒说罢,便将脚丫伸到了她嘴边。
樱红的香唇慢慢落在他的脚背上,一点一点地亲吻着。
“对,柔柔的,慢慢的,舒服极了。”周延儒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抚摸着杨夫人的秀发,就像抚摸一条温顺的小狗。
“往上,再往上。”他的手抓住杨夫人的秀发,将她慢慢向自己面前拽着,以至那对红唇沿着脚背渐渐向其大腿吻去。
“阳春、白雪,你们过来。”
他的语调非常轻柔,但她们俩却早已吓得浑身瘫软。
“过去!”两名壮汉抬手一推,便将她们推到了周延儒的跟前。
周延儒一个“怀中揽月”,便将她们抱在怀中。
两对酥软馨香的玉乳紧紧贴在他的脸颊上,使他感到一阵说不出的快意。
她们正待挣脱,却立觉后背一阵剧痛,接着便听周延儒低声道:“不听话就杀了你们的爹娘。”语调依旧十分柔缓,但其中却充满了凶残的杀气。
二女立即停止了挣扎,乖乖地站到他的左右。
手,在她俩的香背上肆无忌惮地揉摸着,并且逐渐将二女的娇躯朝前按去。
周延儒的脑袋在少女的玉乳间蹭着,时而吮吸一下阳春的“花蕾”,时而又轻咬一口白雪的酥胸。
“杨坚,你女儿真是娇嫩欲滴,亲起来爽得很呀,哦,对了,还有你的老婆……”
说到这儿,他的双脚突然夹住了杨夫人的香腮,硬拖着她朝自己的裆下移去:“我这儿有些不大舒服,劳烦夫人再给我舔一舔。”
“不不!”杨夫人剧烈地挣扎起来,双手在空中乱舞着,但那双脚的力量最终征服了她,她的朱唇终于贴到了周延儒的身上。
此时,她不仅看见周延儒那膨胀成峰的裆处,而且还清楚地看见那座“山峰”蠕动的轨迹。
它还在她的面前慢慢壮大,不断向上延伸,好像一只就要破土而出的春笋。
杨夫人竭力躲让着。
“张开嘴,否则我就让你的女儿来。”
一听此言,杨夫人周身立时一颤,鲜红的樱唇终于张了开来。
墙角下的男人们都很清楚地看见杨夫人的秀发在周延儒的裆下不停地飘动。
“娘,娘……”
“夫人,夫人……周延儒,你杀了我吧,杀了我吧!”杨坚喊着,便向着高台冲去。可没跑几步,就被几名壮汉架住,拖回了原地。
“杨坚,你老婆真不愧是江南名妓,‘吹箫’的功夫确属一流,哇,唇柔舌软,舔得我都快要……”
说到这儿,他突然一低身,双手抓住杨夫人的裙子,高声道:“让在场之人都瞧个痛快……”
说到这里,他双手突一用力,只听“滋啦”一声,丝裙便碎成两半。
立时,丰满的玉臀赫然展现在众人的面前。
“好大的屁股呀!”
“真是漂亮极啦!”
“开玩笑,江南名妓的香臀,能不漂亮迷人吗?”
“老子真想上去啃一口,尝尝到底是个什么味道!”
“那味道还能差?光瞧这么一眼,老子的下面就……哈哈……”
一时间,淫笑声四起,各种下流之语不绝于耳。
杨府男人们大多羞愤地闭上了双眼。
“如此美妙春光,居然还有人不看?来人,将所有闭眼者的双目通通挖去,看他们还敢不看?”
随着话音落地,几乎所有闭眼的人又急忙睁了开来,所有的目光都无奈地望向高台。
香臀在扭动,因为上面已盖上了一双毛茸茸的大手,手在雪白的臀上肆意抚摸着。
突然,大手扳着香臀,杨夫人的身躯立时倒在周延儒的怀中。
周延儒一手按着杨夫人的脊背,一手轻轻拍打着她的屁股,淫声道:“现在你感觉怎么样,是不是很舒服呀?过去你在‘春香院’的时候,也是这样侍候客人的吗?”
他边说边把手向那玉臀的夹沟处摸去。
他用指尖插入了股沟,并沿着那褐色的缝隙移去。
香臀在颤动,股沟因羞涩而收缩,正巧将周延儒的手指紧紧夹住。
“哦,你的屁股都把老夫的手夹疼了,显然你太紧张。”说罢,他朝身边的侍卫递了个眼色,又道:“给夫人端杯酒来。”
侍卫心领神会,不一会儿,便端来了一杯酒。
酒色清纯,略带些殷红。
“夫人,请。”
杨夫人无力地抬起头,就在她抬头的瞬间,周延儒已突然捏住她的下巴,将酒尽数灌入她的口中。
酒刚下肚,杨夫人顿觉不对,接着周身便燥热起来,而且下身酥痒至极。
“这……这是什么?”她不由惊问道。
“此乃当今最佳的‘催情春药’,名曰‘醉美人’,怎么样,感觉还不错吧?”周延儒说完,便放声狂笑起来。
他边笑边又接着道:“夫人,待药性发作,我们就可……”
“你……你好卑鄙……”杨夫人说完此话,便觉眼前天旋地转,脑海中什么也记不清了,只觉自己走进了火海,大火炙烤着她的肉体,而后又将她向天空托去,她就这样飘呀飘呀……爹……娘……娘她如何脱起了衣服,而且……而且还……杨坚的三子看着正在宽衣解带、浪笑不止的母亲,不由惊叫了起来。“这就对了,脱衣艳舞不是人人都会跳盼的,当然,除了‘春香院’的美人儿,……”周延儒一边欣赏着杨夫人的艳舞,一边还不断解说着。
“娘……不要跳了,不要跳了!”阳春、白雪姐妹俩看见母亲如此模样,都羞得哭叫起来。
可她俩岂知,自己也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
就在她俩失声痛哭的同时,周延儒已像头饿狼一般将她俩扑倒在地。
裙衣不断飞下高台,周延儒狞笑着,疯狂揉弄她俩的玉乳、香臀。
在饿狼的身下,两个姑娘拼命挣扎着、躲避着,但这所有的抵抗都是徒劳的。
不过一会儿,她俩便一丝不挂。
周延儒一把抱起白雪的香臀,香臀高高翘起,粉色的“花洞”散发出迷人的诱惑,使他激动得不能自制!
周延儒一手搂住白雪的纤腰,一手当众脱去衣裤,接着便……
一阵灼热的刺痛袭遍白雪的全身,她不由惨呼一声:“爹,救我!”
看着妻子被辱,爱女被淫,杨坚再也无法忍受,突然,他挣开两旁的壮汉,喊道:“我们拼了!”便向高台冲去。
几乎所有的杨府中人皆呐喊着冲向前,没有任何拦阻。
就在这时,院墙上突然出现了无数弓箭手,一时间,万箭齐发,惨叫四起,血流成河,整个杨府顷刻间变成了一座人间地狱……
朱天义接道:“崇祯帝宠信了周延儒这等暴淫凶恶之徒,又怎能不亡朝灭国呢?最后农民大起义,接着清兵南下,他终于落了个在树下吊死的下场……”
六书生之首白世英打断了朱天义的话,道:“朱兄,我等聚义一起,还是谈一谈眼前的局面。”
朱天义接言道:“眼下有什么好谈的?这弘光帝昏庸无能、沉湎酒色,宠信马士英、阮大铖之流,排斥史可法、高弘图等,致使局势危急。他们不但把东林党人在朝的忠臣一一革职定罪,而且还要找达摩剑盟的豪侠报昔日之仇。据我所知,马士英、阮大铖与魏忠贤的侄儿魏良新,这三个恶徒,在金陵‘醉月楼’设了一个网罗江湖邪道的据点,准备把天下第一剑赵青龙为首的达摩剑盟豪侠一网打尽,全部铲除。我们江南豪侠岂能坐视不管?依朱某之见,应派人去醉月楼打探马士英网罗了哪些武林败类与不义之徒,弄清他们的阴谋毒计。”
江南五俊中的老五黄天道起身,接言道:“朱大哥,我们何不就在今晚三更一起出动,趁其不备,去醉月楼把这些王八蛋全部除掉呢?”
朱天义道:“天道弟说得极是,若大家赞同,俄们便于今晚三更,去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三杰朱天星一旁起身道:“对!此事我江南豪侠义不容辞,总舵主,你就拿出个主意,我等听从你的安排便是了。”
总舵主钱义元闻言,沉吟道:“天星弟不要操之过急,此等大事,还是慎重一些为妙,切不可因一时大意而坏了大事。否则……”
三杰朱天星反问道:“依总舵主之意呢?”
钱义元道:“先派两人去醉月楼打探一下,看一看他们网罗了哪些武林异人?探明底细再作打算。”
江南六书生孟浩天一旁起身,道:“钱老舵主说得有理!”
“十八年前,达摩剑盟以天下第一剑赵青龙为首,铲除了魏忠贤的得力助手八魔、八虎、十蛇,逼得阉党彻底崩溃。后来,魏忠贤畏罪自杀,阮大铖潜居金陵,魏良新隐迹深山古林。这些人贼心不死,随时梦想复仇,只是无权。今日马士英独握了南明的朝政,起用了这些阉党,相互勾结,残害忠良。他们多年来网罗的邪道之徒定不会少。何况,当年达摩剑盟的死敌老魔头哈木赤、魏忠贤的保镖侯青、法圆恶僧、九头蛇王俊等江湖武林逆贼,也都还在人间,定会与达摩剑盟为仇。因此,孟某认为,目前在醉月楼的对手绝不可小视,我们需要派人打探?弄个水落石出,然后商议对策,看如何去铲除这帮大逆不道的孽畜。”
“孟老前辈所言极是!”夏完淳突然起身道:“我们不可轻举妄动,但也不能不迅速采取行动。”
“当今南明,弘光帝昏庸无能,马士英、阮大铖等狼狈为奸,若想铲除这帮民族败类,拯救人民于水火,晚辈认为,仍须求之天下豪杰,仰仗绿林中人。”
六书生王成举道:“对!我等应该树起聚义的大旗,广招天下的豪侠义士。”
“我想,达摩剑盟众豪侠闻讯后绝不会无动于衷,天下第一剑赵青龙也会再次出山。”
“只要赵青龙再树起达摩剑盟的旗帜,号召天下豪杰前来消灭奸党,这帮无恶不作的逆贼,何愁不被铲除!”
聚义厅众豪杰听了这些发言,无不赞同几位侠士的意见,尤其赞同夏完淳与王成举的看法。
钱义元见此情景,心中大喜,道:“众人拾柴火焰高,若天下的绿林豪杰,闻风响应,赵青龙重新出山树旗,马士英、阮大铖等贼,就别想为所欲为了。”
陈玉龙道:“钱大哥,既然主意拿定,不知派何人前去打探?”
钱义元道:“你与僧智大师二更之后前去打探,慧云长老与三杰弟兄接应,以防万一!”
“慈通长老北上,慈善长老西下,慧明大师去到南方号召,马上动身起程。”
“是!”
聚义厅一个“是”字传出,只见大厅的东北角上,有两条黑影,似飞燕一般,晃身消失了。
聚义厅的楼顶,此时也有一条黑影,一闪便消失了。
金陵醉月楼的三更,已无一个客人。一楼内漆黑无光,二楼内却有蜡光射出。
两条黑影施飞檐走壁的轻功,身落醉月楼顶之上。
一黑影来到了楼檐,一招“倒挂金钟”脚勾楼瓦,头朝下飘身一个疾泻,掠到了一个楼窗之下。
他左手扒住了窗棂,右手用指一点,窗纸破了一个洞。
这一连串的动作,快在瞬间,没有发出任何声响,楼内几个世外高人都没有发觉。
醉月楼顶另一条黑影伏在瓦上,看来他是掩护伙伴,防备万一有人前来袭击的。
此刻,醉月楼的四周房顶之上,也有三三两两的黑影晃动,但瞬间却又消失得无影无踪,这些人神出鬼没,实令人猜测不透。
窗外的那条黑影,借着楼内微弱的烛光,仗着自己的精纯内力,敏锐的耳目,聚精会神地向窗内凝望,同时也注意着四周的动静。
只见楼内二十多个武林中人,有年近七旬的白发老者,也有十八九岁的妙龄少女;有身着紫衣的道人,也有身着黄农的僧人;有身高八尺的大汉,也有身高五尺的瘦人。
一五旬的老者道:“众位,我等今日相聚‘醉月楼’乃是弘光帝的旨意。”
“马大人让我来告知众位,他即刻便来这里,与众位一起共商如何把东林党人一网打尽的大计。”
“魏爷!”
一个身瘦如柴,尖嘴猴腮的人叫道:“如今史可法已命丧扬州,一帮不识时务的老儿皆被革职定罪,东林党在朝内已没什么力量。”
“我想,弘光帝与马大人让我们来金陵,是不是计议如何铲除以天下第一剑赵青龙为首的‘达摩剑盟’这件事?”
“猜得不错,今日所来众位无一不与‘达摩剑盟’有深仇大恨。
十八年来的怨恨今日终有报仇的机会了!”
“这一回诸位潜心苦练的功夫可以尽力施展,只要捉住赵青龙或者活擒住他的五个结拜弟兄,马大人定有重赏。”
“魏爷!”
一个胸绣白狐狸的黑衣人道:“我与赵青龙有刻骨仇恨,尤其是与‘白面书生’苏玉仇深似海,这两人的脑袋就由我黑衣派去割来好了。”
“好!”
那身瘦如柴,嘴尖如猴的人叫道:“魏爷,我侯青相信,那赵青龙和苏玉绝不是黑衣派的对手。”
“如今,达摩剑盟的人,皆分散隐居各处,一年多来,我费了不少的精力,也没查出个眉目。”
“不知众位可知道他们的藏身之处?只要能查出一个,便可勾出赵青龙来。”
一旁的侯大内,噢了一声,道:“侯大内,我倒有白面书生的线索。”
“在什么地方?”侯青着急追问道。
黑衣女子道:“此事只是听阮大人说起,真假还不知,我想亲去细探个明白。”
“若是能捉住苏玉的女儿与弟子,那苏玉与他妻子以及方苍龙皆难逃出我的手心。”
“只要白面书生命丧,天下第一剑赵青龙、‘金头鳖’郑青、‘神偷手’蒋奇及最可恶的‘地煞星’王泰,他们一个也别想漏掉。”
“我要他们结拜兄弟,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一世英名,付诸东流。”
被称为魏爷的老者狂喜道:“好极了,这达摩剑盟结拜五弟兄的狗命,就由你来处理吧!”
“若你真的毙了他们的性命,这‘铲蝗蝻’的大功,无人可比,马大人定要为你向弘光帝请封的。”
黑衣女子朗笑一声,道:“我不需要弘光帝的什么封赏,只求为我黑衣派宁掌门与韩师姐、冯师妹报仇。”
“请问魏良新总爷,你所说‘蝗蝻录’指的什么?”
魏良新道:“这‘铲蝗蝻’是阮大人的心机。”
“阮大人编了本‘蝗蝻录’,这蝗指的是东林党的人,这蝻指的是金陵聚英楼的一帮反弘光帝、马大人、阮大人的贼人。”
“达摩剑盟乃东林党的后代,你黑衣派若是能铲除了达摩剑盟的赵青龙,那聚英楼的几个无名之辈便不堪一击。”
“马大人、阮大人让我向诸位传言,谁要杀了赵青龙、铲除了达摩剑盟,谁就可任‘铲蝗蝻’的总舵主。”
“谁能消灭了聚英楼那批逆贼,便可任‘铲蝗蝻’的副舵主。谁能找到了赵青龙十八年前在娘子关所劫的五车珍珠奇宝,也可以任‘铲蝗蝻’的副舵主。”
“魏爷!”一位近九旬的老者叫道:“我九头蛇与赵青龙十八年前有杀徒之仇、一掌之恨,与其师飞刀灵猫海波十年的怨恨。”
“这笔血债至今没有算清,心中始终不安。”
“此次相聚金陵,我本想同祁连山几位与赵青龙素有怨恨的高人携手,寻那赵青龙了结恩怨,既然黑衣派掌门有胜赵青龙的绝技,那也好!”
“我们祁连几位老毒便去火焚聚英楼,把聚英楼楼主钱义元活擒,将其手下的江南豪杰一律铲除。”
魏良新奸笑一声,道:“王老毒顾全大局,实令我魏某敬佩。”
“那聚英楼,就交给你们祁连山二毒、三邪、四怪了!”
“魏爷!”一恶僧叫道:“派何人去寻找那五车珍珠奇宝呢?”
魏良新阴笑道:“法圆大师,这件事马大人已有了安排,你就不要再问啦。”
“这……”法圆恶僧欲言又止,但脸上却流露出疑惑之色。
侯青与法圆恶僧曾多年一起,充当大奸臣魏忠贤的贴身保镖,他了解法圆和尚的心思,更知道五车珍珠奇宝的贵重。
他怕法圆和尚闻魏良新所言心中不快,便道:“法圆大师兄,你不必顾虑那么多,魏爷既然说马大人已有了安排,我们便应深信无疑。”
“相信所派之人必是武林世外高手,定有胜赵青龙达摩剑的武技。”
法圆急忙道:“侯兄所言极是,老柄只是怕魏爷……”
“怕我什么?”魏良新已看出了法圆的心思。
他知道当今天下,除了侯青、法圆和尚二人知道五车珍珠奇宝的贵重,其他再无别人知晓。
因而,他绝不让侯青、法圆和尚去寻找那五车珍珠奇宝。
他一直把他二人带在身边,明说是自己的贴心膀臂,实际上是怕他二人心起邪念,另作安排,吞夺了五车珍珠奇宝。
魏良新依仗自己的叔父魏忠贤的阴魂不散,自称阉党之首,网罗了不少奸邪恶徒,时刻不忘与达摩剑盟作对。
侯青、法圆恶僧虽存私念,但却不敢得罪了魏良新。
此刻,法圆和尚听闻魏良新追问自己,口气生硬,其意不善。
他心中怀恨,口中却道:“魏爷,老衲几十年跟随魏千岁,舍生忘死,费尽了心血,才为魏千岁积存五车珍珠奇宝。”
“十八年前,魏千岁把这五车珍珠奇宝运到白塔山九宫八卦落魂楼内,没想到却被赵青龙小儿得知,在娘子关拦截劫去。”
“如今,老衲认为东林党在朝的虽然革职的革职,定罪的定罪。
但以赵青龙为首的达摩剑盟却仍不能小视,若不派……”
魏良新打断了法图和尚的话,道:“法圆大师的心意,我十分明白。”
“今日的达摩剑盟势力虽然不可小视,但此次我要让他赵青龙顾左顾不了右,顾头顾不了脸,最终定会中了我所安排的擒猛虎之计。”
侯青在一旁奉承道:“魏爷运筹帷幄,胸怀韬略,早就安排了巧用香饵钩鳖鱼的妙计。”
“此计我们只要同心协力,按照魏爷的安排去办,那赵青龙小儿绝对是逃脱不了,那时候才知道我们魏爷的厉害。”
窗外之人耳闻一伙逆贼的言语,早就气得浑身乱抖,七窍生烟,尤其是听到九头蛇要火焚聚英楼的话,更是气得咬牙切齿。
他在心中骂道:“这帮伤天害理、卑鄙龌龊的孽畜,今晚若不是奉舵主之命,前来探情,不准动手,爷爷我先宰了你魏良新、九头蛇、侯青,然后……”
窗外人身在半空,贴着墙壁,正在暗自发怒,突觉背后有一股劲风袭向自己。
伏身窗外窥视的正是江南五俊陈玉龙。他猛然觉察背后有一缕刺骨的寒风袭向自己,就知道自己的行迹已被人发现。
陈玉龙赶忙顺着楼墙,疾落楼下。
此刻,一道黑影也从对面房顶上疾泻而下,似老鹰捕食一般,直扑下落的陈玉龙。
陈玉龙还没有稳住身形,便一个急转,面对直扑向自己的黑影。
他见来者手中并无兵器,却出掌来取自己的性命,本想出掌硬碰,忽而暗思:“对手从对面房顶发出一缕劲力,能令自己顿时打个冷噤,可见对手绝技在身,内功已臻上乘,加之从上而下疾扑,其力道必定更为凶猛,若是自己一时负气硬碰一掌,只怕要吃大亏。”
陈玉龙这么想着,顿时改变了主意,他不再出掌相迎,却凝运功力于掌,只等对手向自己击来。
那黑衣人不见陈玉龙闪躲,认为陈玉龙要与自己硬碰一掌,心中一阵狂喜,朗声喝道:“小儿纳命来!”
喝声中,一股强大的掌风狂涛般向陈玉龙扑去。
这一声大喝,惊动了醉月楼上上下下。
二楼顿时蜡光熄灭,从窗内跃出了十几条黑影。
醉月楼上面的一条黑影闻之,知道大事不好,纵身疾泻楼下。
醉月楼的对面,突然又现出了几条黑影,只听一人道:“快下去救陈大哥。”
陈玉龙见对手出掌后,似一股猛烈的寒风扑向自己,他却不慌不忙,等待那偷袭者击来之掌距自己仅半尺许时,才突然一个移身,向左闪开三尺有余。
偷袭者此时想抽回自己的手掌,却已来不及了。
只见他一掌击在醉月楼的墙上,“轰”的一声,醉月楼坚厚的墙壁被他击了一个大洞。
陈玉龙此时收住了身子,向那偷袭者喝道:“尔是何人?为何要背后偷袭……”
“哼!”对手道:“尔是何人?为什么偷听我们议事?”
这时候,从楼上跃下十几条黑影已来到了他们身旁,紧接着,从对面房顶与其他方向也疾泻下十几条黑影,双方对峙,形成了剑拔弩张的局面。
“好小子,你有种来偷听,难道就没有种报上名姓吗?”一个身高八尺的汉子道。
陈玉龙乃江南五俊之首,长江两岸何人不知他的大名,岂能受此辱骂,他向那八尺汉子瞪了一眼,冷森森地道:“你们这伙逆贼,不要夜郎自大,自不量力。”
“你问爷爷姓名,你们这些鼠辈听好了,爷爷姓陈名玉龙。”
那身高八尺的汉子道:“久闻你为人磊落,做事正大光明,想不到你今日竟然做出这等偷鸡盗狗的事来。”
“住嘴!”陈玉龙喝道:“尔是何人?竟敢如此无礼!”
“实话告诉你们,爷爷今夜来醉月楼,乃是奉舵主之命,来此看看究是哪些鼠辈隐藏在这醉月楼内?搞些什么阴谋诡计?”
“别说这醉月楼,就是奸臣马士英、阮大铖的贼窝,弘光昏君的皇宫,陈爷也敢大摇大摆地进去,逍遥自在地出来。你能阻挡得了陈爷吗?”
身高八尺的汉子闻言心中大怒,冷笑一声,道:“陈玉龙,今晚我刘金刚便来领教你几招,看你江南五俊有何等绝技?”
“既然你想领教,陈某便奉陪几招。”
刘金刚不等陈玉龙话落,大喝一声道:“接掌!”掌随声出,掌风犹如狂涛巨浪,向陈玉龙凶猛扑去。
陈玉龙凝运全身功力于右掌,大喝道:“你劫数到了!”
“砰”的一声,两掌相碰。
刘金刚本想在醉月楼下露一手,他以为自己所练的金刚掌天下无敌,所发出的掌力能劈山碎石,对付陈玉龙的内掌,那是掌到功成,会把陈玉龙击得骨碎内飞。
可是,当他的掌碰陈玉龙的掌后,却惊声叫道:“你……你练了‘卸形神功’?”
陈玉龙点了点头,道:“既知天下有‘卸形神功’,就不要认为‘金刚神功’天下无敌。若你说句知过悔改的话,我今天就放你一条性命,不然,我就叫你……”
“陈玉龙!”那偷袭者在一旁喝道:“我李拐子用肉掌来领教你的‘卸形神功’。”
江湖武林中人,无人不知“卸形神功”的厉害,但从没有见人施展过。
他们疑惑天下没有人能练成把对手的功力消卸于无形,并在瞬间功废身残的神功。
蓦见刘金刚失魂丧魄,大叫了一声“卸形神功”,莫不大吃一惊。
此刻听到李拐子要与陈玉龙再对一掌,敢去领教陈玉龙的“卸形神功”,都替李拐子捏了把汗。
“李老兄!”侯青叫道:“且慢。”
李老拐道:“侯大内,且待我救下刘兄再说。”
说着,他陡然出掌,向陈玉龙膻中穴击去。
陈玉龙正欲把刘金刚的“金刚神功”消卸无形,让刘金刚功废身残。
见李拐子要与自己硬碰一掌,心中暗想:“这拐子刚才背后偷袭,其掌风内含奇毒,既然你想用毒掌害我,今日陈某倒要先为武林铲除一害。”
陈玉龙心中正在盘算,忽见李拐子已出掌扑向自己,便调动了功力于左手,蓄势戒备,只等李拐子掌到,让拐子尝一尝“卸形神功”,的厉害。
李拐子见自己的的蚂蜂毒刺射出后陈玉龙竟毫无感觉,而且,陈玉龙的右手仍没放开刘金刚,知道大事不妙。
李拐子顿时大惊失色了。在场的九头蛇王俊、祁连三邪四怪睹此情景,也知情况不妙,都在为李拐子担心,却又不知如何是好。
王俊知道自己此时若再不出手,只怕李拐子、刘金刚二人皆难逃劫数了,他大吼一声:“儿辈练的什么左道之术?看爷爷取尔性命!”
吼声中,王俊出掌,掌心射出一道白光,击向陈玉龙的中丹田。
僧智大师早从楼顶蹲下,他见王俊掌心射出一道白光,还以为是暗器出手,一旁急忙出掌,想用极大的掌风把王俊发出的暗器打飞。
然而,他不知王俊从掌心中发出的白光乃是一股蛇毒,毒性强烈无比。直到这道白光临近他不足一尺时,他才辨出真伪,但已不及闪避。
“噗嗵”一声,僧智已中了蛇毒倒身在地。
陈玉龙见状,大叫一声:“僧智大师!”
此时,祁连三邪、四怪一起跃出,扑向了陈玉龙。
慈善长老与三杰弟兄见状岂能旁观,也一起跃出,慈善长老一人对付四怪,三杰弟兄与祁连三邪交了手。
陈玉龙知道三杰弟兄对付祁连三邪还可以打个平手,却担心慈善长老一人难以抵挡住祁连四怪。
于是,他叱咤一声,双掌狠劲推出。
刘金刚、李拐子二人的功力已被卸得无形,哪抵住陈玉龙突然发力猛推,两人喊也没喊一声,便一个向左,一个向右,飞出五丈开外。
“毒蚂蜂”李拐子被推在了房墙上,立时骨肉横飞,血流满地。
刘金刚被推在了院内的一棵大树上,顿时骨碎如粉,肉烂如泥。
王俊见状,怒吼一声,挥掌向陈玉龙击去。
陈玉龙在击毙刘金刚、李拐子之后,本想去助慈善长老,击毙四怪,见王俊扑向自己,想起僧智大师中了王俊的毒掌,命在旦夕,不自得怒火在胸中燃起。
他沉喝一声,抖掌去迎王俊。
此刻,却听一声惨叫,慈善长老已命丧于祁连四怪之手。
江南三杰对付祁连三邪,一个对一个,皆赤手空拳,无一人使用兵刃,只见拳来掌往,来去如电,汇成一遍慑人心魄的呼啸声。
王俊掌风袭出,毒气逼人,陈玉龙出掌相迎,玄妙莫测,一一把股股毒气消卸无形,逢凶化吉。
醉月楼下,往日是酒气醉人的醉月,今日却是杀气腾腾,掌风犹如狂飙乍发,拳出如惊雷过空,顿时间飞沙走石,遮天盖月,忽地里又阴风飒飒,鬼哭神嚎。
江南三杰与祁连三邪争斗近半个时辰,仍是旗鼓相当,平分秋色。
陈玉龙论武功不弱“九头蛇”王俊,怎奈他力斗刘金刚与李拐子已大伤元气,在开始时他尚能对付王俊,此时却感力不从心,渐渐难以抵挡,可他仍咬牙坚持,在暗思心计。
侯青一旁见陈玉龙渐渐不支,生出邪念:“我何不此时出手相助王俊,做个人情呢?”
他抖手发出了三道白光,射向了陈玉龙。
千钧一发,眼看陈玉龙就要遭到逆贼侯青的暗算,蓦地一条黑影从天而降,三道白光射出,把侯青的三把飞刀击落。
“尔是何人?”侯青喝道。
来者冷笑一声,道:“不义恶徒,有本事只管施展,凭技能胜人方为好汉。尔等趁人之危,暗施飞刀伤人,实在令人感到可笑!”
侯青“哼”了一声,道:“听你说话之声乃一乳臭未干的小儿,却也口气不小,看来你是路见不平,想拔刀相助这几个反贼了?”
“住口!”来者喝道:“尔是何人?敢辱骂江南五俊之首及江南三杰?”
侯青“哦”了声,道:“原来他们是江南五俊之首陈玉龙与江南三杰。”
“不错,尔是何人?”
侯青道:“侯爷乃南明大内之首,这几个反贼半夜来醉月楼,企图刺杀我南明之忠臣魏爷,难道说不是反贼吗?”
来者笑了笑,道:“原来你就是十八年前大奸臣魏忠贤的贴身保镖侯青!你所说的忠臣魏爷,是不是魏忠贤的侄儿魏良新狗贼?”
“大胆!”侯青怒喝道:“看来你定是东林党的后人,或是‘达摩剑盟’的……”侯青正在追问,突见一条黑影已向来人扑去……
来人是个蒙面黑衣少年,他突见一条黑影扑向自己,遂沉声喝道:“站住!”
说来神奇,那扑向黑衣少年的人真听话,蓦地站住了,他身子如木雕泥塑一般,丝毫也动弹不了,显然是穴道被黑衣少年点住了。
更令人惊诧的是一声“站住”,惊得王俊、祁连三邪全都住了手,跳出了圈外。
那向黑衣少年扑过去的人,原来是法圆和尚。
侯青等贼徒见此情状,虽知黑衣少年点住了法图和尚的穴道,却不知黑衣少年究是如何出手。
王俊、祁连三邪从黑衣少年的喝声中,听出其内功已臻上乘绝境,他们无不骇然大惊
听黑衣少年的声音,似乎只有十七、八岁,但其音发出时内含的功力,当今武林界却无人相比。
黑衣少年见陈玉龙、王俊、江南三杰、祁连三邪等人皆住手不斗,心中大喜道:“侯青,你问在下的来历,实话告你,在下不敢违父命相告名姓。在下只望你们能放过江南三杰和陈大侠,如那样,在下便解开这个和尚的穴道。”
“在下奉劝你,若是你真想胜了他们,就应按江湖武林规矩交手,不应趁人之危用暗器伤人。”
侯青道:“什么江湖规矩趁人之危?如今江南五俊、三杰,还有聚英楼的钱义元已列入‘蝗蝻录’内,被弘光帝定为国家的反贼,对侍他们还讲什么江湖规矩?”
“何况他陈玉龙夜来醉月楼,暗探天机,实该千刀万剐,全家抄崭,户灭九族。你既不敢言出自己的名姓,定然与贼同伙,同是反贼,罪该……”
黑衣少年闻侯青之言怒火顿起,不等侯青把话说完,便接言道:“你说在下罪该如何?”
侯青心怀鬼胎,想知道黑衣少年的来历,便以话相激,道:“你出手飞刀不凡,依我看你是天下第一剑、绝世飞刀、达摩剑盟盟主赵青龙的传人。”
“你敢当众说句实话,侯爷便放过了陈玉龙、江南三杰,不然,他们想脱逃此地,只怕不易。”
黑衣少年笑道:“侯青,若我言出真实姓名,你能说话算数,放过他们吗?”
“能!”
黑衣少年点了点头,道:“好,既然如此,我就……”
“少侠且慢!”陈玉龙一旁叫道:“少侠拔刀相助,我等感恩不尽。但是,既然令尊有言,不让你向外人透露出真实姓名,那就不必为了我们,跟这帮无耻之徒动气,违了父言!”
“陈大侠!”黑衣少年喊了一声。
陈玉龙拦住黑衣少年,道:“少侠且往后站,待我与‘九头蛇’再次交手。”
“你的元气恢复了吗?”
“少侠放心,我的元气此时已复,今日若不与‘九头蛇’交手,明日也难免一场拼斗,还是在此时决一胜负吧。”
黑衣少年想让陈玉龙及江南三杰回去报信,好让钱义元作好准备,自己也可以去向苏二叔禀告在这里听探到的一切。
他见陈玉龙坚持要斗,便道:“陈大侠,你与他们拼斗甚久,元气不可能完全恢复。”
“晚辈寻思,在你元气尚未完全恢复之际,再作拼斗,只怕‘九头蛇’王俊、祁连四怪也不会答应,因为他们不能落个不讲江湖义气的武林坏名声。”
王俊听到这番话,心中大怒,正想开口驳斥,然后出手让黑衣少年知道自己的厉害,突听祁连四怪的老大道:“少侠所言极是,我祁连四怪,身为武林中人,怎可不讲武林规矩,落个不义的坏名?”
“王老兄,你暂且忍耐一下,让陈玉龙回去,明日正午,咱们在聚英楼上相见!”
陈玉龙愤恨地道:“是想血洗聚英楼吗?”
祁连四怪的老大道:“不是血洗聚英楼。”
“想干什么?”
“比武!凭功夫夺你那聚英楼。”
“只怕没那么容易。”
王俊道:“陈玉龙,你回去向钱义元禀告,就说明日正午,我‘九头蛇’王俊空手领教他的一把洒金折玉扇,较量他的金鼎神功。”
黑衣少年怕陈玉龙听不进王俊的傲言,急忙接言道:“陈大侠,恕晚辈多言,既然王俊已有此语,那你就速速回去吧,待明日在聚英楼上凭自己的绝技服人。”
陈玉龙听了此言,点点头,道:“少侠心意,老朽心领。待我回去向舵主陈述,明日聚英楼上相见吧!”
言罢,他向江南三杰相呼一声:“咱们走!”
“走”字才出口,他早已到了僧智大师的身旁,抱起僧智大师的身躯,弹身要飞上楼顶。
“慢!”黑衣少年叫道。
陈玉龙止身问道:“少侠还有何言相告?”
黑衣少年从衣内掏出一粒丹药,道:“这一丸解药,大概可以解去僧智大师身上中的蛇毒,请你给他服下,免得僧智大师身遭不幸。”
陈玉龙接过丹药,道:“老朽本想知道小恩公的姓名,只是令尊有命难违,今晚还是不问为好。若少侠明日能上聚英楼去,我有一件心事想说给少侠知道,不知少侠能否成全老朽的心愿?”
“陈大侠放心,明日晚生一定到聚英楼去,大开眼界,长长见识,绝不有误。”
“既然如此,咱们何不一起离去?若是你孤身留此……”
黑衣少年打断了陈玉龙的话,道:“老前辈只管先走好了,晚辈在此无妨,放心吧!”
陈玉龙细思道:“这黑衣少年气质不凡,观他的行为举止,绝非狂妄之辈,身上必怀超人的绝技,不然,怎能解了今晚的一场拼斗?”
于是,他向黑衣少年道:“少侠既不愿随我们同行,那就请少侠多加注意,不要中了贼人的奸计。”
言罢,他抱着服下解药尚未清醒的僧智大师,弹身上了醉月楼顶。
江南三杰同时拔身而起,瞬间消失在金陵的夜色之中。
黑衣少年目送四人离去,道:“侯青,你们还有些什么话要说?
若没有,在下便离去了!”
侯青阴笑一声,道:“小儿胆识过人,武功上乘,不知用的何技,点了法圆大师的穴道?你若走,该先解了他的穴道,不然,只怕我们不会让你顺利走掉。”
“侯大内不必用大话吓人,解了这恶僧的穴道并不难,只需我略施手段便行了,但若想阻拦我离去,只怕不易!”
“你——”侯青狠声道:“今晚若不是看在祁连四怪老大的面上,定不会放了陈玉龙与江南三杰。他们今日虽离去,只不过多活一时,明日正午定难逃劫数。”
“明日正午我一定去聚英楼,看一看江南豪侠怎样身遭劫数……”
黑衣少年言犹未了,突觉一股阴寒的奇风向自己袭来,他赶忙运内功封住了周身大穴。
心中暗骂道:“大逆不道的恶徒,竟敢对我偷袭,射出比冰还要冷上十倍的阴风奇毒!既然你不仁,就莫怪小爷我不义,今日不叫你们知道小爷的厉害,你们便不知道天外有天的道理。”
黑衣少年一边暗骂,一边右手成掌,掌心对着袭向自己的阴风奇毒之气。他凝聚内家力道,顺着对手袭来的风力,射出了一股无形的内力——达摩神功。
“噗嗵”一声,祁连三邪中的老三林海栋突然大叫一声倒地,只见他口吐鲜血,顿时丧了性命。
众人骇然大惊。
黑衣少年道:“这可不能怪我!我并不想伤他,他却想来害我,结果自取灭亡。”
祁连三邪之老二唐大懒,见三弟丧了性命,痛声叫道:“三弟!”
祁连三邪的老大邓成目睹林海栋的惨死,“嗖”的一声窜了出去,一抖手射出了一道剑光。
黑衣少年忽见有一道剑光矫若游龙,寒芒四射地向自己射来。
他冷笑一声,不慌不忙,连身子也未移动,直到那剑光临近身子只有两尺许时,才伸出两指夹住了刺到面前的剑尖。
黑衣少年冷森森地道:“心黑手辣的东西,凭你这等偷鸡盗狗的技能,怎配向小爷施展偷袭!”
言落,他手腕突然一动,“嘣”的一声,那被手指夹住的长剑,断为两截。
众歹徒见黑衣少年有如此威力,莫不惊得目瞪口呆。
邓成亲自尝到了黑衣少年的厉害,比别人更感恐惧,但他怎能忍受如此之辱,竟似受惊的野兽一般,怒吼一声,挥掌向黑衣少年击去。
黑衣少年见邓成要与自己拼命,双目射出两道冷电般慑人的光芒,冷冷地道:“老儿既然不知羞耻,小爷今晚就先打发你去阴曹地府吧!”
他突然出手成掌,掌出似剑,横削邓成的右手腕。
只听邓成一声惨叫,顿时倒身在地,昏迷不醒。惨叫声中,众歹徒齐向那边望去,只见邓成的右手已断。
唐大懒见三弟命丧黑衣少年之手,大哥的右手又被削断,怒吼一声,向黑衣少年扑去
黑衣少年早有所料,他出手一指,唐大懒便呆呆站住,身子一动也不动了。
王俊乃祁连二毒、三邪、四怪的总老大,他目睹三邪弟兄的惨败,双目绿芒陡射,沉喝道:“尔辈大胆,竟敢连伤我的弟兄,看爷爷取你性命!”
他一晃身来到了黑衣少年的面前。
“慢!”黑衣少年叫道。
王俊怒气冲冲地道:“有何话说?”
黑衣少年潇洒一笑,道:“九头蛇,你以为小爷会怕你吗?”
“儿辈!既然不怕,何必多言!你有何绝技,爷爷领教你几招。”
“老儿,你想领教,小爷奉陪到底。但小爷怕你今晚上碰破了头,气炸了肺,明日便不能去聚英楼了。”
“狂妄之辈,爷爷的事还用得着你来多虑,快出手接爷爷一掌!”
黑衣少年见王俊掌出,掌心中射出一股白气,知道王俊使的是蛇毒掌,急运全身功力,凝聚左掌,不等王俊的掌气近身,便抖掌向王俊的来掌击去。
眼看一老一少就要大开杀戒,突听空中传来了一声沉喝道:“住——手——”
喝声如雷,声到人到。
黑衣少年闻声,收掌观望,见来者不是一人,而是一僧一尼和一个白发白须的老者。
九头蛇收掌,见来人心中大喜,称道:“长白异叟、僧正大师、雪女老尼,你们何时来到?”
长白异叟道:“我们三人来此多时。”
“三位能按时到来相助,实令王某敬佩,待我擒住这个小儿之后,咱们再进楼内详谈明日血洗聚英楼的大事。”
“且慢。”
“异叟兄有何见教?”
僧正和尚道:“王檀樾,老衲也有话要说。”
王俊道:“僧正大师若有话,那就请说吧!”
僧正大师沉思道:“老衲观这黑衣少年出掌所发力道时,头顶冒出热气,额头射出万道金光,此热气、金光,乃是我佛门老祖,面壁少林深洞,历九年修身而炼成。”
“一千多年来,天下佛门弟子无一人能修练成真身,达到顶冒热气、额放金光之境地。”
“老衲为练佛光三昧,已面壁十五年,但却比不上这黑衣少年之功力。”
“这黑衣少年今年也不过十八岁,怎能练成了达摩老祖的佛光三昧神功?以老衲猜测,他即使不是佛门弟子,但必是得到老祖遗传之秘诀,其师乃我佛门……”
王俊打断了僧正的话道:“僧正大师,你不会看错了吧?”
“阿弥陀佛,老衲面壁十五年,虽没练成达摩老祖佛光三昧的神功,却练成了特别敏锐的耳目,怎会看错?”
“若王檀樾不信老祖‘达摩神功’的厉害,硬要与小施主交手,只怕……”
黑衣少年接言道:“大师何必与他多言,劝他似对牛弹琴,对鬼说话!”
“小儿!”王俊恨声道:“你是不是天下第一剑、达摩剑盟盟主赵青龙的后人?”
黑衣少年冷峻地道:“算你长眼有珠。”
“你练成了‘达摩神功’?”
黑衣少年长啸一声,身形骤然腾起,眨眼间不见。
众人目睹黑衣少年那奇快的身法,无不瞠目结舌,惊惶失色,不知所措。
金陵中华门外,牛首山下,有一遍森林,森林深处有十几间草房,一个四合大脘。
正当金鸡啼叫第一声时,一位面如桃花,眉似弯月,目若秋水,唇似丹红,身着朱红缎紧身小袄,腰系水红缎巾的少女,肋佩一把宝剑,英气飒爽地从自己房内出来。
她紧走十几步到了一间座北朝南的房门旁,娇声叫道:“晓风哥,天已大亮,为什么还不起床练功?”
“我已叫过他一次。”少女身后突然有人接道:“凌云,你晓风哥昨日从远方来金陵,一路疲劳,虽然他昨晚答应今早一定陪你练功,但睡不好便没有精神,还是让他多睡一会,待他醒来之后再陪你练功不迟。”
“爹!”
突然门开,从屋内走出一个少年,看他年纪,不过十六、七岁,只听他道:“晓风哥已不知去向。”
“什么?”那年过四十的中年人吃惊地问道。
苏凌云也急不可待地追问道:“凡哥,你说什么?”
那少年答道:“昨晚晓风哥答应今早陪我们练功,我高兴得一夜没睡好觉,天没明便爬起来了,到这里见房门未开,我以为晓风哥一路辛苦,没敢喊他,就在院内自己先练一套拳脚。”
“刚才我又到他房门口,仍不见晓风哥起床,伸手去敲门时,手刚碰到门,门便开了。”
“于是,我便走进房内,却不见晓风哥的人影,走到床旁也不见他在床上躺着,我满腹狐疑,正要出门寻找,突听凌云妹在门外喊叫。”
“白面书生”苏玉闻听儿子苏凡所言,蓦然一惊,道:“难道晓风他夜里……”
“二叔!”空中传来了叫声,一条人影从空中直泻下来。
“晓风你——”
“二叔,侄儿一早起床到牛首山上转了一下。”
“晓风你想骗二叔吗?”苏玉虽然没发怒,但语气却显得冷峻。
“二叔,侄儿岂敢瞒哄您老。”
苏玉淡淡一笑,道:“你双眼通红,分明一夜没有合眼,怎说一早上牛首山去了!”
“噗嗵”一声,赵晓风跪了下来,道:“二叔说得是,侄儿是一夜没睡。”
苏玉“嗯”了一声,道:“贤侄既然说了,二叔就不怪罪你了,何必下跪呢?”说着,他伸手把赵晓风拉起。
苏凌云一旁关心地问道:“晓风哥,你一夜没睡,都在牛首山上吗?”
“这……”赵晓风沉吟了一下,道:“我到牛首山顶转了一圈之后,便去金陵城里了。”
“到金陵城内干什么?”
“看一看金陵城里的夜景秋色。”
苏玉向赵晓风望了一眼,道:“看你的神色,似乎在金陵城里遇到了什么?”
“没……没有……”赵晓风慌忙回答。
苏玉是何等人物?怎能觉察不出赵晓风言谈中含有隐情呢?
但他并没有继续追问,只是微微一笑,道:“贤侄,你去金陵城里一夜看景观色,到现在才回来,需要休息了。你先去屋内睡上一觉吧,待你睡醒后再陪他们练武。”
赵晓风应声道:“是!”便走进了屋内。
苏玉见赵晓风进屋,对苏凡兄妹道:“凡儿、凌云,你兄妹去客厅向方爷爷问安,然后与你师兄秋翎一起练功,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喊你晓风哥。”
苏凡、苏凌云兄妹应声,向客厅走去。
白面书生走到门旁,道:“晓风侄儿,二叔为使你睡得更好,便在外边把门扣住。你今日好好睡上一觉,没有我的允许,不准你出门一步,若违我的言语,二叔是不会饶你的。”
“二叔——”赵晓风叫道:“二叔万不可把门扣上。”
苏玉道:“为什么?”
“侄儿……”赵晓风欲言又止。
苏玉已猜测出赵晓风必有什么事瞒着自己,所以在门外故意说把门扣下。赵晓风本想把昨夜之事告诉二叔,但他害怕把自己在醉月楼出手的事说出后,苏玉二叔便不会让他去聚英楼观看那场恶斗。
他暗思:“昨晚,陈玉龙表达了欲与一帮歹徒拼死的意念,自己若不去相助,只怕聚英楼当真要被血洗!”
但他总担心苏玉不让他去闯祸,故把到口的话咽下了,想等苏玉走开后再寻机出门。
苏玉站在门外,见赵晓风不语,便道:“晓风贤侄,你好好睡觉,二叔去客厅了,待过正午,我再叫你苏凡弟来喊你用饭。”言罢,他便直向客厅走去。
赵晓风见苏玉已走开了,便掏出了刚从陈玉龙手中得到的一本“卸形神功”的秘诀书,按照陈玉龙传授的方法,练起了“卸形神功”的绝技。
赵晓风出生在五泉山的一个深洞之中,直到十八岁,才离开父亲赵青龙,第一次走下山来,乃奉父母之命,办理几件要事,但他自己却另有心思。
他打算这一次下山去金陵,一是要饱览金陵的名胜古迹;二是要见识见识苏二叔神奇绝妙的兵刃;三要看看一代宗师老侠客方师爷的双苍龙须钩,与二婶母青城派的功夫及一对蜴毒棒的绝技。
赵晓风还打算,离开金陵后再去徐州“金头鳖”郑三叔的隐身处,让郑三叔传授给他一对软硬判官笔的绝技,恳求孟师爷教他“金罡钻”的功夫与“鹰爪功”的绝技,并了解一些江湖中尔虞我诈的事情。
他从五岁起便立下了凌云壮志,决心要把父亲的各种武学都学到手,学到精妙绝伦之境地,并想在此基础上有所发展。
十八年来,他除了跟随他父亲学习各项武艺外,还攻读了佛家之武学,研究了道家之武功。
他虽久居山洞,出没古林,与禽兽为伴,与外界绝少来往,但已得到西竺天金刚小如来传授的密宗武学,北竺天“什门八俊”、“什门八怪”的密宗武学,南竺天“绝地通天”,“鬼见愁”余少卿所练的密宗武学。
赵晓风身怀诸多武学,理应心满意足,但他并未就此罢休,仍想寻访“梅花秘踪掌”、“梅花秘踪百步点穴”的神功。
据传,这“梅花秘宗掌”与“梅花秘踪百步点穴”的神功,乃孙膑精心研练而成。
听说“梅花秘踪百步点穴”之神技在百步外伸一指袭出一缕内功,可让对手毫无知觉地倒下,所点之处立有梅花一朵血痕出现。
这是一种有言传而无其传人的秘踪武学,谁也不知道是否仍流传于人间。
现在,赵晓风在无意间得到陈玉龙所传授的“卸形神功”,不难想象他的内心是如何地欣喜与激动。
赵晓风在屋内练“卸形神功”,由于他内功精纯,生性聪明,一个时辰便把“卸形神功”的绝技练到了上乘,达到了随心所欲的境界。
更加奇特的是,他从中悟出了一个世间罕见的秘诀,把“达摩神功”与“卸形神功”合二为一,不但可立把对手的功力卸得无形,而且可把所卸的功力全部吸收归己所有。
此时,他想着练功,毫无杂念,对“卸形神功”越练越有悟。
然而,正当他至出神人化之境地时,突觉得腹内一阵疼痛,头脑发胀,眼冒金花,还没有来得及喊叫一声,便“噗嗵”一声跌倒在地。
客厅内,老侠客方苍龙正在对苏玉、苏玉之妻雪莲子等人道:“今日是九月重阳,按民间之俗,我们应该登高避祸免灾,思念亲人,只是晓风昨日来此,夜晚去了金陵城内,现在屋内安睡,不好惊动他。”
“不知他晚上究竟干了些什么?此事一直让我心不安宁。此刻天快午时,算来他已睡了两个时辰,苏凡你连去叫他来客厅,就说爷爷有话要问。”
“是!”苏凡应声,走出了客厅。
苏凌云本想随母亲去金陵城内,为晓风哥挑几样可口的名菜,却又怕方师爷要严训晓风,总觉放心不下,故仍留在客厅。
母亲走后不久,她正在思索着赵晓风一夜去金陵之事,心里有些不安,突听得苏凡在客厅外喊道:“方师爷!晓风哥出大事了!”
客厅内方苍龙、苏玉、苏凌云、陈秋翎等人,听到苏凡的喊叫,无不骇然大惊,急匆匆向晓风的住房奔去。
方苍龙见到倒在地上的赵晓风,面色泛紫,紧闭双目,急弯身去抓起晓风的手腕,按住了脉搏,切了好一会脉,才喘了一口粗气,抬头道:“苏玉,晓风的脉搏跳动得很快,看来是疲劳过度,需要休息。”
“恩师,若是如此,弟子也就放下心来……”苏玉正说着,忽听陈秋翎喊道:“师父,这里有一本武学秘诀!”
方苍龙道:“快给我看一看,是什么武林秘诀。”
陈秋翎把一本书交给了方苍龙。
方苍龙接过一看,便惊咦一声,道:“晓风怎会得到江南五俊之首陈玉龙的‘卸形神功’武学秘诀?”
“什么!‘卸形神功’的武学秘诀?”苏玉惊异地问道。
“是的。”方苍龙道:“看来晓风夜里一定去金陵聚英楼了,不然,他怎能得到这本世间罕见的武学秘诀!”
苏玉道:“恩师,您老人家怎知道晓风去聚英楼了?”
方苍龙把“卸形神功”秘诀一书交给了苏玉,道:“说来话长,这本‘卸形神功’武学秘诀,曾有一段神奇的传说。江南武林为了它有过一场浩劫,天下武林界为了它也不知死伤了多少豪杰。”
“没想到七十年前引起江湖武林大动干戈的一本‘卸形神功’武学秘诀,今日却到了晓风的手中!难道这是天意。”
“看来武林界又要有一场避免不了的浩劫到来。”
苏玉道:“恩师,您怎么知道晓风是从陈玉龙手中得到这本武学秘诀的呢?”
苏凌云在一旁道:“爹,你先别问这些吧,快来看晓风哥怎么样了!”
苏凌云一直守在晓风的身旁,她的手放在了晓风的心口,生怕晓风的心脏会停止跳动似的。
陈秋翎一心想听师爷把“卸形神功”的来历说出来,闻师妹苏凌云之言,突生一个闪念:“她为什么比任何人都关心晓风?”
他扭头向苏凌云望去,见她几乎是扑在赵晓风的身上,面色忧愁,不由又产生了一个念头:“难道师妹爱上了赵晓风?”
方苍龙、苏玉、苏凌云此时皆在为赵晓风的生命安危而担忧,谁也没注意到陈秋翎的神色变化,更想不到陈秋翎产生了醋意,已把赵晓风当作了情敌,脑子里闪现出邪恶的念头。
方苍龙见赵晓风面色由紫变黄,对众人道:“晓风把‘卸形神功’与‘达摩神功’进行混合一体的研练,因而,走火入魔了,亏他达摩神功练到了上乘,否则,只怕性命难保,至少是功废身残了。”
苏凌云心急道:“方爷爷,晓风哥走火人魔,怎样才能让他清醒呢?方爷爷快想个法子,救救晓风哥吧!”
方苍龙道:“凌云,你不要心急!爷爷也没有什么妙方良策,不过,从晓风的脉搏跳动与面色变化来看,他已摆脱了险境。”
苏凌云听说赵晓风已脱了险境,心里宽松了些,面有喜色,喃喃地道:“谢天谢地,神灵保佑晓风哥无恙!”
陈秋翎在一旁见状,心里更是恼火,不由瞪了苏凌云一眼。
苏玉也瞅了女儿一眼,道:“晓风既然已脱离了危险,我们便安心等待吧!看他有何变化,再来考虑下一步如何办。”
方苍龙道:“我先给他服下一粒丹药,助他尽快清醒。”
说着,他掏出一粒丹药,亲自给赵晓风服下。
陈秋翎在一旁心怀鬼胎,道:“方师爷,晓风弟现在刚服下丹药,只怕一时难清醒过来,何不把‘卸形神功’武学秘诀的来历,讲给我们师兄妹听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