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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六 回 金秀嫔招亲聚侠士

    端阳节到了,位于河北东部的青县县城内,一片繁荣,酒楼客栈,处处客满,大街小巷穿梭般地走着许多面生的外地人。这座小小县城,可是多少年来第一次汇聚了这么多的有头脸的武林人物,可是这些人物多是以生性浪荡,好淫贪色而闻名。如江南的“粉蝶儿”、“九尾蜂”,江北的“寻花高手”、“问柳公子”两兄弟,关外的“甫阳道人”,五台的“色空和尚”,南海的“青衣秀士”…端阳节前夕,被誉为武林第一美剑客的“玉剑”肖东平也露面了,随他而来的,还有“追魂秀士”华雨必,“南湖少年”上官孝。这几位少年侠士,却是正派门户,品性高洁,风流潇洒。他们几个在青县的出现,引起了不少人们的议论猜测。这些都是露过面的,没露面的还不知道都有哪些人物呢!端阳节这天,龙风山庄突然高张招亲幡,这一来,人们心中的谜团被解开了。原来,“北海神君”有个独生女儿,名叫金秀嫔。“北海神君”前些年亡故,金秀嫔自北海来到青县,投靠叔父金人渔,居住在龙风山庄。金秀嫔姿容姣美绝伦,自去年北海进香,在路上为人们惊鸿一瞥之后,立刻名声大振,被推为中原第一美女。从此,前来龙风山庄求婚的人接踵而至。金人渔想不到侄女的美貌会给他带来绝大的麻烦。拒绝了十几个少年侠士的婚事后,金人渔感到穷于应付,便与侄女商量,然后,没敢声张,向一些武林好友发了通告,要在端阳节举行招亲大会。这个消息不胫而走,不到半月,武林侠士、大江南北的名家弟子,塞外关内的豪客无不闻风而至,把座青县县城闹得沸沸扬扬。这天,青县“悦宝”酒楼上,饮客如织,坐满了前来求亲的少年侠士。杯盏交错中,就听一个少年高谈阔论,大声说:“龙凤庄主定的规则,要连过三关,既有武考,又有文考。我粉蝶儿抢了个报告第一,连闯两关,昨日不幸在第三关被淘汰下来。失去了一个大好美人儿,可惜之极!”他的话引起了一阵哄笑。只听一个刺耳的声音说:“粉蝶儿,你何不将应试经过向大家讲讲,既助大家酒兴,也可让后来者借前车之辙,岂不是功德一件?”粉蝶儿正想卖弄,便道:“考选之法,共为三关,三关皆能通过者,则由庄主请进龙凤山庄,再等半月,由金秀嫔亲自入圈选定一人,作为入赘夫婿……”就在这些饮酒少年中,有一个人独坐自饮,面色冷峻,全没那些风流少年的颠狂之态,不过,粉蝶儿的话却字字听在耳内。他,就是朱比南。朱比南离开天山后,来到北海,费了好长时间寻找“北海神君”金人晨的隐居之地,但毫无消息。后来听到江湖上传云,“北海神君”已死……朱比南未能亲刃金人晨,又急又怒,但听说他的独生女儿在龙风山庄时,不由转怒为喜,父债子还,他要把金秀嫔作为报复对象。等他来到青县时,正赶上龙风山庄挂起招亲幡。他不摸底细,不敢冒然闯庄,今日来到悦宝酒楼,正赶上听粉蝶儿高谈阔论。此时,就听粉蝶儿正大声说道:“…第一关,由金老庄主考问,一共三个问题,倒也没有什么难的,应考者对答了这三个问题后,如金老庄主再不提问,则表示第一关已被淘汰,必须老庄主再问你一个问题,共答对四个问题,这才通过第一关。”一旁的九尾蜂摇嘴道:“这不公平,如果老庄主问完三个问题之后不再提问,这不是平白地栽了吗?这算哪门子招亲?”粉蝶儿笑道:“人家的女儿,愿给谁就绐谁,不多问你问题,表示对你没有好感,你还想怎的?”“通过第一关后,第二关由金秀嫔亲自面试,跟应考人动手过招,限定十招之内,将她金秀嫔打败,否则第二关便被淘汰。”听到这里,九尾蜂似忍不住,蹭地站起来,问:“不知那金秀嫔,果如外面传言之美?”“唉”,粉蝶儿低叹一声,沮丧之色现于脸上:“不瞒诸位说,我粉蝶儿见过多少丽人,但从无一人能与金秀嫔相提并论。我虽然末能如愿,但与金秀嫔能动手过招,亲睹容颜,也已得补偿,并无遗憾。不论谁见了她,都会被她的天生丽质所陶醉,但她的纯真无邪,却使你生不出邪念……”众人听名闻四海的粉蝶儿这样评论金秀嫔,无不动容。朱比南心中暗想,此女能给粉蝶儿这样的人以此种印象,可见此女一定不同凡响。粉蝶儿又道:“那日,她穿一件水红上衣,素白长裙,抱剑而立。果然是人比花娇,令人销魂。我与她交手,到七招上占了上风,这一关通过后,第三关,其实就是宣布结果,我被引入雅室,家人奉上香茗。片刻之后,金秀嫔亲自出来,对我说:你可以回去了,让你空跑一趟,我心中甚为不安。说完,她微微欠身,回后宅去了。我虽然被淘汰,但一想起她说的那句话,心中舒爽,毫无不满之意。你们说,这不是叫人挺奇怪的吗?”众人听罢,互相看了一眼,深感诧异。粉蝶儿素以暴色出名,他看上的女子,弄不到手上,那是绝不肯罢休的。但今日却说出这番话来,全无矫情,出自一片诚心,可见这“龙女”金秀嫔有一种说不出的魅力,她能让人变得温和良善,去邪改正,这,可真有些不可思议了!朱比南在众人纷纷议论之时,暗自冷笑了一声,走出了酒楼。回到客舍,朱比南躺在床上,心里想:明日龙风山庄将是一片腥风血雨,金人渔是金人晨的弟弟,他必死,金秀嫔是“北海神君”之女,更是必死无疑。这场轰轰烈烈的招亲喜事,要在我手中变成一场惨剧,这也是不可思议吧!他冷冷地笑了一声,为自己把握了无数人的生死命运,似乎有一种志满踌躇的得意之情。清晨,通往城外龙凤山庄的大道上,已开始热闹起来。想求亲的有之,更多的是自料求亲无望,只是为了去看看这百年不遇的热闹事。朱比南随着络绎不绝的行人,来到龙凤山庄。向那座庄院望去,但见修竹茂密,阡陌纵横,一种恬静安谥的气氛,笼罩着这座庄院。不知底细的人,是不会猜想到这就是大名鼎鼎的金人渔隐居之地。朱比南来到庄前,见大门外闲人甚多,便径直进门向里走来,头重院子没人阻拦,到了第二重院落,已有两名专事接待的家丁,恭敬地上前问道:“这位公子,想是前来应招的,请随我进来!”这两名家丁,领着朱比南,穿过一片天井,来到正庭之上。朱比南抬目望去,正庭之上,已坐着几位年少侠士,气度俱各不凡。那几个人见又进来个竞争对手,也便向他打量了一番,但未说话。朱比南略一拱手,算是打过了招呼,便寻一靠窗的空位坐了下来。一会儿,通往后宅的门打开了,走出一个人来,满面通红,双目含怒。朱比南看去,正是那个外号叫九尾蜂的家伙。他的神情告诉大家,这九尾蜂与粉蝶儿一样,被淘汰了。九尾蜂看看在坐之人,忽然扬声大笑,高声说:“什么狗屁招亲,分明是作弄人!天下哪有这种不讲道理的招亲之法!我九尾蜂怎么说也不服这口气……”九尾蜂正在发泄,忽听有人说道:“狗拱篱笆,卡了脖子,不怨自己蠢,反怪篱笆紧!”这句话不光九尾蜂听到了,所有在座的都听到了,而且很明白,这句话是说绐九尾蜂的,不由哄地笑起来。九尾蜂被龙凤庄主淘汰,一肚子怒火正无处发泄,见有人敢耻笑他,把他骂成狗,更加恼羞成怒。他听得清楚,这句话正是那靠窗少年说的,再一细看,恨本不认识。九尾蜂在江湖上成名已久,自恃功高,根本没把这刚出道的雏儿放在眼里,纵身向前,在那少年肩上猛击一掌。这一掌没用什么功力,算是打招呼,九尾蜂自诩成名人物,不干那种偷袭之勾当。但他万万没想到,今日碰上的是个煞星,就因这一掌,换来一辈子的后悔。那挨了他一掌的,正是朱比南。朱比南转过身来,面对九尾蜂,沉声道:“你要干什么?”九尾蜂气迷了心,没有回答,又是一掌,打在朱比南的脸颊上。那些在座的少年,见他如此强横,心里全为这不知名姓的陌生少年抱不平,似又忌讳九尾蜂的厉害,自料武功不及,没人敢出面相拦。朱比南扰摸着挨了一掌的面孔,眸子里射出残酷的寒光,阴冷地说道:“我与你并无深仇大恨,但你两掌之赐,却要以碎尸相报!”九尾蜂不知他的厉害,哪里能被这几句话吓住,喝声:“小子,吓唬谁!大爷还要教训你!”说着,九尾蜂疾出一掌,还想在朱比南的脸上再来个左右开弓。朱比南沉喝一声,不容他掌到,身不动,单掌后发先至,将九尾蜂推开两丈多远。他站起身来,对他说:“你现在后悔已经晚了,如果有什么后事,赶快交代,在下容你说完,再取你的狗命!”九尾蜂被他一掌推开,心中也不由一惊,暗想,这人内力倒不弱!他没再往深里想,只以为自己是在不防之下,被他偶尔击中,虽然对方内力深厚,但武功不一定为上乘,于是,哈哈一笑,道:“好吧,大爷听你的,交代一下后事吧!大爷这一生,未能娶得金秀嫔为妻,乃是最大的遗憾。来世有缘,当一睹芳颜,否则,死不暝目。”说完,不由肆谑地放声大笑。朱比南却是郑重其事地将头一点,说:“现在,你已将后事交代明白,进招吧!”说着,他自怀内取出一副黑色钢套,慢慢地套在双手上,看都不看九尾蜂一眼,显得那么自信,那么悠闲,好像对方已经死定!九尾蜂见对方取出钢套戴在手上,心中不由一凛,尽管他闯荡江湖,见多识广,但还不知道这是什么兵刃,可是他尽管加了几分小心,但还没把朱比南放住心上,哈哈一笑道:“想不到你小子认真了!好吧,大爷今日赏你个脸,陪你玩玩!”嘴里这么说,可也没当儿戏,伸手把背后长剑抽出来,守好了门户。正在这时,后室里走出一位老者,五十开外的年纪,一部花白胡须飘洒胸前,只见他精神健旺,目露精光,眼看得内力修为已到火候,此人正是龙风庄主金人渔。金人渔进了大厅,见朱比南、九尾蜂剑拔弩张,一触即发。不管怎么说,今天是龙风山庄招亲的喜庆日子,身为一庄之主,他可不愿意在这个时候山庄里血溅尸横,于是和颜悦色地对两人说道:“二位公子,但不知为何事争执?看在老夫面上,有事坐下来商量,不要兵刃相见,两位以为如何?”九尾蜂见庄主出来说话,他不怕朱比南,可对金人渔却有几分忌惮,忙转舵收帆,赔笑说:“既然庄主有令,晚辈哪里敢放肆!”说着,将长剑入鞘。朱比南可没把金人渔的话当作回事,只管冷冷地对九尾蜂说:“你将配剑入鞘,是你自愿,死了不能怨我!”朱比南说着,身子一闪,已到九尾蜂面前,举起钢套,就向九尾蜂的头上罩去。九尾蜂大吃一惊,也算他功夫到家,在这间不容发之际,长剑已然二次出鞘,硬是挡住了朱比南这猝然一击。龙凤庄主金人渔见朱比南全不把他的话当回事,心中不悦,长眉一扬,舌绽春雷,大喝一声:“住手!”就在他喝“住手”的时候,朱比南早已点中了九尾蜂的章门穴。朱比南回头冷冷地对金人渔说:“此人理应处死。”龙凤庄主金人渔还没见过如此桀傲不驯的少年人,闻言不由大怒,说:“我龙风山庄,乃清静之地,不容血污玷染。二位有仇,可到庄外去解决,在此却是不能动手。”朱比南目光如寒冰,道:“在下行事只知道愿与不愿,从来不知道能与不能!”说着,手中钢套扬起,向九尾蜂天灵盖打去。龙凤庄主神色突变,大喝一声,想出手阻拦,但他毕竟慢了一步,一道血光冲天而起,九尾蜂惨叫一声,倒地而死。金人渔见状大惊,喝问:“这位朋友,你来龙凤山庄,意欲何为?赶快说个明白,不然,老夫可不客气了!”朱比南向龙凤庄主微一拱手,说道:“闻得此处招亲,特来应招,不知在下有何不对?”龙风庄主金人渔这时才看清了朱比南手上的兵刃,不由面色一变,忙走上一步,低声对朱比南说:“少侠请来后堂,老夫有话问你!”朱比南一指九尾蜂的死尸,说:“此人罪当碎尸,在下一言既出,不可收回,待我料理完,再去后堂领教不迟。”龙风庄主听到“碎尸”二字,面色又是一变,劝解说:“人已死去,少侠又何必让他粉身碎骨!”“庄主不必见怪,在下是说到做到的!”朱比南是有意让金人渔看看他的手段,手中钢套凌空向地下一挥,九尾蜂的尸体,立刻一分为六。方才二人交手,在厅上的几位少年侠士委实出乎意料,想不到这陌生少年不过两招,便将横行江南的九尾蜂击毙。而更令他们震惊的,是朱比南碎尸的手段,更是快疾狠毒,实乃天下罕见,不由人人失色,个个胆寒。龙风庄主看这少年人全然没把他放在眼中,就感到今日要出麻烦,他恼怒地瞥了朱比南一眼,转身向后堂走去,朱比南也收起钢套,步入后堂。九尾蜂的碎尸,自有家丁收埋葬不提。龙凤庄主金人渔走进后堂,回头一看,朱比南跟了进来便指了指一张椅子,请朱比南坐下。朱比南也不客气,坐下后,问道:“庄主有什么话,请讲吧!”金人渔没有马上说话,他默默地低头沉吟一会,这才问:“少侠前来敝庄,到底有何贵干?”朱比南似笑非笑,满面嘲弄的神色,说:“跟外面的人一样,前来应招哇!”金人渔看他一眼,又问:“少侠高姓大名能见告否?”“在下朱比南。”“朱比南?”龙凤庄主禁不住浑身一颤,沉声道,“江南绿林总领摘星追魂,是死在你手的吧?”“不错。他与在下有杀父之仇,我杀他全家,不知对不对?”龙凤庄主金人渔此时额头沁出细汗,目光散乱,过了一会,这才又沉声问道:“朱比南,你果然是来求亲的吗?”“庄主问得也太奇怪了,别人来得,难道我朱比南就不可以来吗?”“不,不对。”龙风庄主此时已汗流浃背,他呐呐地自语,“这,这是怎么回事?让人没法子相信……”朱比南冷笑一声,站起身来,对金人渔说:“这第一关考问,庄主问了五六个题目,按规矩算是通过了,请庄主让在下考第二关吧!”龙凤庄主浑身一阵抽搐,犹豫了片刻,终于说道:“朱少侠如是诚心前来,老夫自当领你去通过第二关。”朱比南好像猫扑鼠,他把金人渔戏弄够了,这才哈哈狂笑,厉声说:“老实告诉你,在下此来,哪里求的什么亲!”龙凤庄主闻言,从椅子上跳将下来,喝道:“老夫早知你一派妄言。朱比南,你要想在此处兴风作浪,算你打错了主意。这龙风山庄,虽非藏龙卧虎,倒也不是泛泛之地。”“难道比少林寺还要厉害吗?”朱比南不屑一顾地。“这样说来,少林寺的变故也是由你而起?好,好,老夫猜得不错的话,你正是那碎尸人朱靖海的儿子,但朱靖海生平从未与老夫见过一面,更无什么仇恨可言,你今日寻上门来,究竟是何居心?”朱比南冷漠的目光在他脸上一扫,说:“你与先父没有仇恨,这倒不错,但你兄长‘北海神君’却是当年杀我先父之人,兄终弟及,你要替兄还债的。”这番话,他说得平平淡淡,却是冷酷无情。龙凤庄主这样有修为的大侠,也禁不住勃然色变。同时,朱比南不容他说话,又道:“北海神君之女,现在你处,她更要替父还债。你,她,今日都不免一死!”龙风庄主脸色苍白,一时间好像衰老了许多,他忽然扬声大笑,说:“好极了!看来你是有备而来。也好,老夫倒要领教领教你这一身武学,看你能不能将老夫置于死地。哈……”龙凤庄主苍发抖动,显然他内心已激动到极点。他走到门口,大声吩咐仆人,通知那些等着求亲的人,说今日庄主有事,明日再请。仆人答应“是”,匆匆走到外边去发告示。龙凤庄主这才对朱比南道:“朱兄请吧,后院宽敞,一决胜负!”朱比南冷冷地说:“胜则生,败则死!”龙风庄主气得转身就走,朱比南跟着,两人一先一后到后院,这里果然宽敞,好像个小小的演武场,大概是龙庄主和龙女金秀嫔练武的地方。朱比南放眼四顾,发现后院有座彩楼,估计是金秀嫔的闺阁,便说道:“庄主何不将小姐请到此处,一并解决!”金人渔摇摇头说:“这倒不必,老夫如失败身死,她无力抵抗,必死无疑。”“很好,庄主倒是爽快人,为此,在下倒要与你赌一赌三招之内,如不能将你利刃碎尸,在下甘愿将这颗元阳首级献于脚前!”“朱兄,那就请进招吧!”两人刚要动手进招,忽听一声娇呼:“叔叔!”一条纤细的人影,如乳燕般疾飞而至。她来到场中,问道:“叔叔,你怎么与人动起手来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龙风庄主一见这妙龄女子,脸上煞气立退,面色变得无比慈祥和蔼。目光里,流露的是无限喜爱。朱比南在那女子站稳身形时,看了一眼,立时觉得像雷电所击,浑身猛然一震,他忙别转过脸去,心里升起一股莫名其妙的恐怖,使他不敢再去窥视她的面容。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驰名天下、震动青县的天下第一美女,龙女金秀嫔。她娇柔地摇摆腰肢,走到叔叔跟前,问道:“叔叔,他是什么人?怎敢在家里与你动手?”龙风庄主见她盯视着朱比南追问,不由黯然神伤,摇摇头说:“这件事,你就别问了,我与这个少侠非分个胜负不可。这位是叔叔的一个劲敌,万一叔叔不胜,你,你要立刻自尽……”说到此处,金人渔几乎落下老泪,又道:“你一定要答应我,免得遭受更大的屈辱。”从金秀嫔记事以来,还是第一次听叔叔说这种丧气话。她那艳丽无比的脸庞上,呈现出一片迷惘之色,她忍不住又转身向朱比南看去。出现在眼前的,是一位年轻人的侧影,他身材挺拔,有一股咄咄逼人的气势。身上没带任何兵刃,不知为何叔叔对此人有一种说不出的恐惧感。她突然抬脚,款款走到朱比南身旁,轻启朱唇,吐气如兰,问道:“喂,你是什么人?你和我叔叔有什么仇恨?非要分个高低,见个死活?”朱比南见她莺喉燕语,不觉怦然心动,他已有些把持不住,不敢回头,也不敢吭声。这种感情,他还从来没有经历过。金秀嫔见他不动不吭,伸出纤纤玉指,轻轻推了他一下:“你这个人,怎么不说话?”朱比南再也把握不住自己,退后一步,然后转过身去。一瞬之间,二人目光相接,朱比南忽然觉得,这一生,他再也不会忘记这女子的目光,脑海里再也抹不去这女子的倩影……他失神地凝视着她,凝视这完美无暇的玉女,心中突然响起一个奇异的声音:“高高在上的师父啊,这个女子,可能使徒儿背叛你,使徒儿忘掉你的一切教诲……”朱比南的心在发疼,在呻吟…金秀嫔第一眼看到朱比南的目光,心中也霎时掀起一阵波涛,她好像熟悉这个男子,却又从来没有见过,…他的面孔冷峭,神色冷漠、孤寂,但他的目光里,是温柔,缠绵,仿佛里边有细细的溪水,春天的和风,使人不由自主地生出无限情意。她突然觉得,这世界上,只有这个男人能理解她的心,她的爱与恨,哀与悲……她不敢移开自己的眼睛,生怕她一转瞬,他就会消失,像轻烟随风吹散…这一瞬,是那么短暂,但又可决定人的一生!朱比南首先从痴迷中惊醒过来,问:“金姑娘,你要说什么?”这声音里,没有一丝敌意,全是柔情,使金秀嫔心潮澎湃。“你是谁?为什么要与我叔叔动手?”她的问话是那样的关切,声音是那样的甜美。朱比南抬头看看金人渔,心头掠过一道阴影,他低叹一声:“金姑娘,谁叫你叔叔是北海神君的弟弟?又谁叫你是北海神君的女儿?在下要为父亲报仇,没有选择的余地了!”朱比南这两句没头没脑的话,金秀嫔听了茫然不解,她秀目一瞥,带几分娇嗔地问:“你说的什么?我不懂!”一听她的声音,看一眼她似娇似嗔的神色,朱比南一阵心猿意马。他抬起头来,望着碧蓝如洗的天空,内心狂乱地呼叫:“师父,徒儿怎么办?怎么办?”要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黄金社区扫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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