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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五 回 天山人熊钢套碎尸

    近来,江湖上有两件事闹得沸沸扬扬。第一件事,少林寺向天下各寺庙方丈飞书传报,说是少林寺前掌门方丈轮回大师于某日圆寂归天,现掌门方丈明镜大师宣布自行闭关,寺里一切事物由悟非长老暂为执掌。第二件,江南绿林总领摘星追魂唐至刚及子、女、徒儿四人,不知被何人杀死在家里。唐至刚的尸体不见,后来据松风道长所称,凶手为一少年,名叫朱比南。这两件事都与朱比南有关,朱比南这三个字,深深刻印在武林人物的脑子里。朱比南认定轮回大师,摘星追魂已死,他的复仇目标,指向了天山人熊。这日,朱比南来到天山,当他攀登到山巅,放眼四望时,见近悬崖处,站着一个大汉,身披黑色熊皮,背对自己,面向那轮正在冉冉升起的太阳。阳光射在他的身上,熊皮大衣,给人以温暖的感觉,由这熊皮不难判断,他就是天山人熊。朱比南轻轻走到天山人熊背后,天山人熊似乎没有感到有人靠近,依然注视着太阳出神。突然,他举起双手,向着太阳,向着脚下的万水千山,苍松翠柏,喃喃自语:“…神啊……二十年的期限已到,你的使者还没有来……”他顿了顷刻,又说,“神啊,请你来接我,二十年的等待已使我无法再忍受下去…”他垂下了双手。就在这时,他听到背后有人哂笑。天山人熊猛地回过头去,见一个年轻人站在跟前,嘴角隐隐含着嘲弄之意,不用问,那笑声就是他发出来的。难道他就是神的使者,前来迎接自己?不,不对。天山人熊目光一闪,猛然低喝一声:“你是谁?来此有何贵干?赶快说出实话,免得老夫将你误伤!”朱比南却平和地对他说:“我是来接引你的使者呀!”天山人熊大怒,吼道:“你是哪里来的野小子,竟敢蒙骗老夫?此刻刚刚日出,哪是接引的时辰?快将你的来历告诉我,不然,这万丈深崖,就是你的葬身之所!”“你就是天山人熊吗?”“不错。”“既是天山人熊,在下问你几件事,答不答在你,但后果如何,却由在下作主!”天山人熊一怔,说:“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不敢将姓名说出来?莫非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在下叫朱比南。”他淡淡地回答。这时,中原江湖上虽然都知道了这个名字,但消息还没有传到偏居一隅的天山人熊的耳朵里,所以他听到这个名字,眉头一皱,说:“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你有什么事就快问,待你问完之后,老夫因你如此冒失,将会处置你!”朱比南把他的威胁自然不会放在心上,冷冷地问:“先问你一个人,塞外三尊之一,‘碎尸人’朱靖海,你可认得?”天山人熊闻言如被雷击,突然面色铁青,须发直竖,过了半晌,长叹一声,却闭口不语。朱比南等得不耐烦,进前一步说:“当年十里浮沙围残碎尸人,你曾参与?我是他的唯一后代。”天山人熊极力使自己镇静,然后冷笑道:“这是老夫自己的事,他人无权过问,老夫也无可奉告。”“好极了。”朱比南阴恻恻一笑,“你不说,在下自然有法子叫你说。”天山人熊还未领教过朱比南的本事,尚未把他放在眼里,闻言扬声大笑,道:“一代新人,少年英豪,你是想骑到老一辈头上了?有本事,就请将老夫制服吧!哈哈哈哈。”说罢,又是仰天大笑。可就在笑声中,忽听朱比南厉声喝道:“天山人熊,看看你身上,可少了些什么?”天山人熊一怔,目光如炬,在自己身上搜索一遍,这才发现,身上熊皮不知何时被挖去两块,留下两个圆形洞口。这一望之下,使他心中暗吃一惊,他这才知道,今日遇上了极厉害的角色。他这块熊皮,看似柔软,皮子却很韧。就是利刃,也未必能很利索地挖去两块,更何况朱比南是在他毫不知晓地情况下以指代剑,旋去了两块。这得要多大的内功?更令人可怕的是,两块熊皮被挖去的位置,正是命门、腰腑两大要穴,如那少年在挖熊皮时,出其不意地点他的穴道,此刻他早就寿终正寝了。正在他肝胆俱裂,变颜变色的时候,又听朱比南戏弄地说:“天山人熊,请赐招吧!”天山人熊强笑一声,说:“乘人不备施此雕虫小技,何足道哉!看老夫收拾你。”天山人熊手起一掌,向朱比南推去,他不敢小瞧朱比南,这一掌用了八成功力。朱比南卓然而立,待他出手后,这才轻拂一掌,看那神态,似不用力,悠闲得很。两股掌风相遇,毫无声息,天山人熊发现自己的功力好像被对方吸掉了,泥牛入海一般,不由心中一凛。他不知对方用的什么功,便大喝一声,用足十成功力,又向对方推出。朱比南面色凝重,缓缓推出一掌,只听砰然一声,天山人熊蹬蹬蹬倒退五六步,稳了几稳,晃了几晃,还是扑通坐在地上,紧闭双目,压了几压,才把涌上来的鲜血硬压了下去。半晌,他调息方定,惊恐地对朱比南说:“你,你会万佛功?”朱比南冷笑一声,说道:“这回,你可愿意回答了?”天山人熊低叹一声,说:“你问吧,我所知甚少,却不致隐瞒什么……”“十里浮沙围残碎尸人,你可曾参与?”“不错,老夫曾经参与”“血指书上签名的除了你,还有何人?”“这个……”天山人熊稍一沉吟,说:“老夫一直居住天山,很少与外界来往,其中除了轮回大师,摘星追魂,紫虚上人,鬼谷女尼外,都不认识。”朱比南盯视天山人熊半晌,认定他不是说谎,才又问道:“当时情形如何?请给在下讲讲。”天山人熊停顿一会,整理自己的思绪,然后缓缓说道:“二十年前,正月十五,武林有声望的人物,以少林掌门轮回大师为首,于十里浮沙举行烹酒大会。这次烹酒大会,据轮回大师说,已是第六次,距上一次第五次烹酒大会,已相隔十年之久。“在第四次烹酒大会时,有十派五门领袖人物参加,拟定某项秘密协议,主持大会的是武当掌门‘玄机上人’,突然来了--位不速之客,自称为‘北宫驼翁’,这可是个名扬天下的人物,他此行的目的是想杀死玄机上人。他与玄机上人是如何结的梁子,别人都不得而知,但不能眼看着让驼翁杀了主持人,十四位掌门便好言相劝,想化干戈为玉帛,谁知北宫驼翁不肯,无奈,因驼翁武功太强,十五位掌门联手攻之,才败了这位塞外枭雄,驼翁负伤而去。玄机上人经此一变,坐关不出,掌门由紫虚上人接任。“第五次,也就是上一次烹酒大会,驼翁再次出现,以他无敌于天下的神功,败了十五位掌门人,夺走了十五项信物,十派五门今后要听他驼翁的差遣,这对十派五门来说,实在是天大的耻辱。”说到这里,天山人熊略为喘息一口,又接着说下去:“后来,北宫驼翁死去,那十五项信物落在他徒弟手中,而这次烹酒大会,便是商量如何从驼翁徒儿手中夺回十五项信物。一洗十年羞辱,”说到这里,天山人熊对着朱比南说:“驼翁的徒儿之一,便是令尊碎尸人。”“这,我都知道,你且说说当时的情景。”“正月十五,月上东山,我们正在计谋,这时,碎尸人独身而来,他面罩黑纱,步履从容,就像当年北宫驼翁一样,没把这些在位的各门各派掌门放在眼里。“轮回大师肃容相邀,碎尸人欣然就座。这时,轮回大师敬酒一杯,那里预先放有毒药,碎尸人像是毫无觉察,接过杯来,一饮而尽,然后抛杯大笑。从他抛杯来看,显然预见了危险,早做好了准备。“大家见此计失灵,十派五门掌门合击而上。碎尸人从容应战,双方十五比一,但三百回合过去,我们仍未得手,不得不佩服碎尸人的武功、堪称举世无双……”朱比南听到这里,不由神采飞扬,能从天山人熊这样人物嘴里听到对父亲的由衷赞扬,他感到无比的骄傲。“三百回合以后,十派五门的掌门渐感吃力。这时,浮沙之口,飞来一人,面色生冷,谁也不认识他。“此人一到,立即飞身上前,对碎尸人说:‘朱兄,小弟前来助阵!’碎尸人见到此人,非常高兴,两人背对而立,与十派五门掌门又交手十合,就在此时,出人意料的事发生了,那后来的面生人,猝然反手一点,碎尸人料不及此,霎时浑身僵麻,那人又遂起一掌,便将碎尸人击落泥淖之中……”听到此处,朱比南插话道:“天山人熊,那后来赶到之人,必定是先父至交,想不到竟然如此毫无情义。其中原因何在,你是否清楚?”天山人熊摇头道:“那人是谁,为何出卖令尊,我是一字不知。你去问轮回大师。”“他,已经死了。”“那么,去问摘星追魂。”“他也死了。”天山人熊这才意识到自已的危险,他猛然跳了起来,咆哮道:“去问紫虚上人,难道紫虚上人也死了不成?”“他倒未曾死!”天山人熊扑通-声,再次跌坐在地,从那少年口气中,他知道今日不是神的使者,是索命的无常到了。就在他跌坐的当儿,趁朱比南不备,偷偷将一粒白色药丸塞进口中,吞了下去。霎时,天山人熊苍老的脸上,呈现出一片红晕,这种颜色,曾在摘星追魂的脸上出现过。可是,朱比南此时没有发现天山人熊的异状,他的思绪停留在一个疑点上,他沉思了一会,又问:“十里浮沙烹酒大会,是不是由轮回大师一手主持?”“不是。”天山人熊双目微合,脸上竟然出现了微笑。“那么,是谁?”朱比南急切地问。“不知道。”天山人熊回答得倒也干脆。“好,很干脆!”朱比南退后一步,目光中又出现了残酷、阴毒,像是狼的眼睛。“在下也还绐你一个干脆!”天山人熊从容地说:“你要替父报仇,十分容易,一掌便可置老夫于死地!”“好吧,这次在下愿意效先父,以万年钢套,取你性命!”说着,取出--双沉甸甸的手套,乃是精钢打就,戴在手上。天山人熊见他戴上手套,目光中流露出十分恐惶,他颤声说:“什么?你要将我……碎尸……?”“我还从来没有使唤过钢套,你算是头一个。”“老夫所以毫不隐瞒,甚至违背当年立下的誓言,无非要你保个全尸。可你这样不讲信用,老夫死不暝目。”朱比南“咦”了一声,问:“在下何时答应留你全尸?”天山人熊完全绝望,不由老泪纵横。朱比南上前一岁,说:“最后问你个题外之话,不知你可愿意回答?”天山人熊点点头,目光中充满了希望。“初登此山,听你自语,不知你说的‘神’和‘二十年等待’是什么意思?还有‘神的使者前来接引’,又是什么意思?”天山人熊没想到他会问这个,而这是绝不能讲给任何人的秘密。他仰天大笑道:“问得好!老夫如肯回答,恐怕来生只能做牛做马了。你死了心吧!哈哈哈哈!”朱比南面色如冰,狠狠地说:“你不说,我偏要你说!”他一伸手,将天山人熊锁骨拍断。天山人熊一颤,但还是摇头不语。脸上还显出无比的肃穆和坚毅之色。朱比南一怔,天山人熊这副神色,他似乎从轮回大师、摘星追魂脸上见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伸出手来,放在天山人熊的头顶上,真力一运,天山人熊被一股排山倒海的力量逼得昏死过去。等他醒来之时,全身武功已废。“你说是不说?”朱比南的冰冷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天山人熊挣扎着抬起头来,看见日头已偏西,一道金黄色,落日的余辉,挂在山尖。天山人熊突地跳了起来,如疯了一般,奔到悬崖边,高举双手,朝着那巨轮般的落日,狂叫道:“噢,我看见了你,在那落日之巅……”见他如此举动,朱比南也骇然了。天山人熊又跪了下来,呐呐道:“二十年过去了,求你接引我去…”朱比南见他如此,更想知道其中的秘密,便走上前去,轻戳一指,天山人熊疼得跳起三尺,又跌落在地,面如死灰,大汗淋漓。“你说是不说?”“老夫宁愿化为粉齑,也不能告诉你!”啪!朱比南一掌拍在天山人熊肩背上,立时皮破血流。肩骨折断。天山人熊疼得几乎晕绝过去,但却咬紧牙关,一言不发。“在下已连续问你三次,你还是不答。在下要以先父的兵器,结束你这疯子的性命。”原来在朱比南的眼里,他已变成个疯子。天山人熊心里一悸,绝望中又回忆起往事。但肉体的折磨,使他不能清晰地、只能是模模糊糊地回忆:离开十里浮沙后,他们仍是十派五门的人马,来到一个似乎从未到过的地方……二十天没有能走出那座大山,没有得到好好的休息……好像吃的也很困难。…他们看不见日出日落,没办法辨认方向……有一天,他们终于看到了太阳从什么地方落下,大家都欢呼起来,这一场景,终生难忘……但,就在这时,他们遇见了“他”,于是,他们都成了顶礼膜拜的虔诚者。从那儿以后,他们如醉如狂,忘了自己,忘了人生……他们成了世界上最快乐的人……但是,“他”遣散了大家,告诉大家,二十年后……为此,天山人熊每天朝拜落日……想到这里,天山人熊似乎忘记了身上的伤痛,眉飞色舞,望着落日,大声呼喊:“落日之神……救我……”朱出南心中一震,他从天山人熊这呼唤之中,心头似乎泛起一股异样的滋味……他感到一种被羞辱的忿恨,他虽然掌握着天山人熊的生死,但从对方的神情举动,分明还有别人,比自己更为重要,是那个人,使天山人熊轻对生死。那个人是谁?朱比南想知道,但他知道,从天山人熊,从一个看轻生命的人的口中,是问不出来的。他冷冷地说:“在下倒要看看,那‘落日之神’如何救你?”他手起手落,闪电般一击,天山人熊扑地气绝。他已皮骨破碎,不能像轮回大师和摘星追魂那样,经由伪装死去达到预期目的。这是天山人熊的最大不幸。朱比南向天山人熊的尸体看了一眼,又下意识地抬头望着那即将隐没的落日,“落日之神”这四个字嵌进了他的心中,成了他极想破开的谜。三更时分,他下了天山,进入丘陵地带,皎洁的月光,使他的心情好起来。他虽然冷酷,但毕竟也是血肉之躯,也有常人所具有的七情六欲。朱比南走到峡谷口,忽然听到一阵歌声。唱歌的人,歌喉圆润,婉转动听,如黄莺鸣柳,分明是一位女子在唱。朱比南一边倾耳细听,一边琢磨:在这地方,又是半夜三更,怎会有女子唱歌?他循着歌声,向前走去。没走多远,就见一块突兀的岩石,坐着一个长发披肩的女郎,仰首对月,漫声吟唱,那是一首古老的情歌。歌词是这样的:白狼山上光辉的太阳,怎比得上我可爱的情郎?白狼山上皑皑的白雪,怎比得上那纯真的爱情?白狼山上飘浮的彩云,怎比得上他那永不变的心?可是,白狼山上的佛爷呀,您为什么常使我们离分?朱比南停住脚步,静静地听着。他的心随着美妙的歌声跳动不已。他自己也感到奇怪,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他突发一个念头,看看这位唱歌的女郎长得面容如何?于是,他抬头望去,这一望,不由一怔,他简直惊呆了!不可能,决不可能!摘星追魂的爱女唐明珠已在百步溪死在自己的手里,她又怎会出现在天山白狼谷?朱比南心中一阵慌乱,他一长势,身子已飘落在那悬崖上。唱歌的女郎突然发现有人来到身旁,不由一惊,问道:“你是谁?”朱比南见她假装不认识自己,一声冷笑:“想不到你一个年轻女子,竟如此刁滑,逃过了我的万佛功!今夜在此地与你再次重逢,可谓天意,我看你还往哪里逃?”女郎看他目露凶光,不由大惊失色,一伸手,背后抽出长剑,先发制人,向朱比南当心刺去。朱比南冷冷一笑,疾速伸出二指,将长剑夹住。女郎一惊,立刻弃剑,骈起二指,急点朱比南的将台、笑腰二穴。朱比南没想到这女子应变如此之快,忙闪退两步,一股被欺骗了的羞辱感涌上心头,他佯狂大笑,拂出一掌,将姑娘逼退三步,说道:“想不到你除了会装死,还能唱一口好歌,天妒红颜,死,对你来说未免可惜,但又不得不死,是吧?”朱比南说罢,一运真气,又施展出万佛功。女郎忽觉一股奇异的力量逼来,想避避不开,想走走不掉,只见她被无形的巨大力量卷入空中,在她惊呼声中,被抛入万丈深渊。听到女子的惊呼声,朱比南感觉到,这女子声音不像是唐明珠,这才意识到,唐明珠武功刚入门径,决不会在万佛功下从容装死,更无复生的道理,极有可能是这女子与唐明珠长得相像……想到这里,朱比南一阵懊恼,如果自己真的冒冒失失,错杀无辜,怎么得了?他正在不知所从,忽然传来一个男子的喊叫声:“依爱娜!依爱娜!你在哪里?”这一声呼喊,证实了朱比南的猜测,那跌入悬崖的女子,原来叫依爱娜!朱比南失魂落魄地走下山来,错杀一个年轻女子,他心里很不是滋味,精神竟然有些恍惚。这时,他忽然想到要喝点酒,他曾经尝到过酒醉的美妙……第一次酒醉是在江南之夜,他身边守候着一个女子,实话,他有些喜欢,但又最终亲手杀死了她!朱比南跌跌撞撞找到了一个酒店,这已是次日凌晨。他唤来酒保,要了一壶酒,只喝了一杯,他就觉得双眼朦胧,有些迷糊。这时,门外走进一个身穿皮袍的青年,目光一洒,在朱比南旁边的桌子前落坐,叫了酒菜。一向喜欢孤独的朱比南,杯酒落肚,不知怎的,很想跟人说话,他举起酒杯,向那酒店中唯一的客人说道:“在下朱比南,敬老兄一杯。”那青年微点下颌,说:“不客气,在下谢安黎,看朱兄打扮,好像从中原来?”朱比南自觉酒力不支,伏在桌子上,答非所问地:“在下有点不胜酒力,谢兄请便……”谢安黎不由笑道:“朱兄酒量也太小了。在下有句话想问朱兄,不知可否?”“好说。谢兄有话尽管问。”“据酒家说,朱兄好像是从白狼谷方向而来,不知看到一个叫依爱娜的女子没有?”朱比南一怔,抬头问道:“依爱娜,可是…”谢安黎一跃而起,急问:“可是什么?”朱比南在他的喝问下,酒似乎醒了些,忙又说道:“没什么,在下不曾见到。”谢安黎一眼看出他是在撒谎,嚯地背后抽出四尺青锋,放在朱比南的脖子上,厉声喝道:“你不必装醉,说!依爱娜到底怎样了?”朱比南眨了眨布满血丝的眼睛,满不在乎地:“她被下杀了,你又怎样?”这句话,朱比南轻轻地说出来,却像在谢安黎的头顶上炸响了晴天霹雳,他被这突来的噩耗震惊地失去理智,他浑身哆嗦,两眼茫然,甚至不知自己身在何处!过了半晌,他才从痴迷中清醒过来,剑尖指向朱比南的肩井穴,口语模糊地说:“依爱娜与你有何仇恨,你为什么将她杀死?尸身何在?你,你快说!”朱比南一动不动,说:“实在惭愧,那女子被我误认为仇人之女,将她击入深渊,就在白狼谷附近。”谢安黎听说就是他杀死了依爱娜,面色突变,目露凶光,手腕用力,就向前疾速送剑。朱比南身子一侧,长剑从身边擦过。朱比南喝叫一声:“且慢,我有话说。”谢安黎一剑不中,又一招“乌鸦投林”,口中边说:“杀妻之仇,不得不报!你还有什么说的?”朱比南心中有愧,不敢还手,只是躲闪,边道歉:“误杀你的妻子,确是我的过错,在下谨致歉意……”“就是这样一句话?”“不错。”谢安黎气得脸色铁青,不再跟他废话,长剑一挥,连出杀招。朱比南退到墙边,叫道:“你不是我的对手,赶快退下收剑,免得我再伤了你!”刚刚杀了人家的妻子,又用这种话来威胁人家,岂不是火上加油!谢安黎连人带剑暴射而上,全是拼命的路数。朱比南喝声:“你这是自讨苦吃!”只见他伸出二指,夹住谢安黎的长剑,一股真力,又通过剑身传到谢安黎身上。谢安黎只觉得胳膊一阵麻木,撒剑出手,那股真力,又从剑上激射出来,把谢安黎推了个跟头。朱比南走到谢安黎跟前,当地一声,掷剑在地,望着喘息不已的谢安黎,微叹一声:“谢兄,今日之事,在下甚为歉疚……”说到这里,他顿时又想起师父二十年的教诲,倏地收口,把要说的话又咽回肚中,将脚一跺,走出了酒店。谢安黎抬起头,怨毒的目光盯着他的后背,狂暴地说:“朱比南,我谢安黎只要还有一天活着,就会向你报仇!”“那么,我们后会有期。”血指书上签名的人,已去了轮回大师,摘星追魂,天山人熊。朱比南复仇的箭头,指向了“北海神君”。要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黄金社区扫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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