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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三 回 唐明珠误引复仇人

    朦胧的月光,笼罩着浙江的金蒙山。山脚下走来一位年轻人,一袭青衫,在山风吹拂下,带飞袖舞,好不潇洒!这年轻人正是朱比南。一塘池水,清可见底,闪着碎月,漂着星辰。朱比南站住了脚,为这塘水,也为那出现在水塘边的背影。一个身披白纱的妙龄女子,望着池中央的一朵莲花出神,她那么专注,竟然没有发现小路上盯视着她的年轻人。她解开了上身衣裳,两只粉藕般的玉臂露了出来。月色,飘飞的纱裙,在这寂静的夜中,更为迷人…朱比南是个正人君子,他看到那女子要脱衣服,想走开,却没能挪动脚步。只听扑通一声,那女子跳下水去。朱比南的目光射到那池中央硕大的莲花上,他像突然明白了什么,笑了笑,那朵莲花,已在微微开放。朱比南身轻如燕,两个起落站在了女子褪衣的地方。“回来!”他喊了一声。池中的女郎听到岸上有人喊,不由一惊,蓦地回头,见池旁不知何时来了个儒装少年,不由得进退两难。她不知这年轻人是什么来路,更不认识,心中又羞又恼,自己身上没穿衣裳,不管出了什么事,也是不能上岸的,一怔之后,返身又向那莲花游去。朱比南见那女郎不顾一切地游向莲花,忽地从地上抓起女郎的衣裳,喊道:“你再不回来,我可要顺手牵羊,拿这些衣服走了!”“什么?他要拿走衣服?真的衣服被他拿走,我可就没法子上岸回去了!”女郎心里暗暗咒骂着这缺德的年轻人,转身疾快地向岸边游去,她恨不得将这年轻人大卸八块。游到岸边,女郎藏身在水中,只露出玉颈,花容涨得满面通红,娇斥一声:“你是什么人?还不放下衣服,背转过身去!”朱比南看她羞恼的样子,不由一笑,很快将衣服放在地下,背过身去,又走远了几步。姑娘看他的举动,不像是轻浮之辈,这才飞快纵上岸来,急手快脚,胡乱地穿上衣服。不等那年轻人转身,忽然上前两步,骈起两指,疾速地朝那年轻人脊背软麻穴点去!朱比南头也没回,就知姑娘偷袭,微一侧身,恰好躲过了姑娘这一点之势,他不恼不怒,微微一笑,问:“姑娘,你想干什么?”女郎一点不中,急速回身,怒叱道:“夜深人静,你偷窥姑娘行动是何道理?今夜姑娘饶你不得!”朱比南一声不吭,目光从姑娘身上移到那朵莲花上,又注视了一会,这才答道:“天下路,天下人走。在下从此经过,你又怎能管得了?”女郎喝道:“你只管走你的路,但掠取姑娘衣物,意欲何为?你又作何解释?”“在下乃是一片好心,你不肯谅解也就罢了,又何必解释?”女郎见他不肯认错,粉面涨得通红,飞身扑上,左右分花,直点朱比南的肩井穴。朱比南等她指风将到,微一弓身,又巧妙地躲开了姑娘的一扑之势,身子滴溜溜一转,早到了姑娘身后。女郎第二次又没得手,又急又气,娇喝一声,再次飞身扑来。朱比南还是不还手,只是说:“姑娘,在下向你赔个不是,不知可否免去这场无谓的争斗?”说着话,身形一闪,疾似鬼魅,又闪到姑娘身后。姑娘再次失手,不由一惊,这次没等转过身来,反手一击,就势将身转过,可是这一掌又走空了,朱比南贮立在三丈开外,正冷冷地看着她。姑娘心中大惊:这少年身法怎么如此怪异?连出三招,那人并未还手,姑娘也明白,他对自己毫无敌意,再说,对他的武功也自忌惮了三分,便停下手来,恨恨地说:“你向姑娘跪地叩头,姑娘或许饶你这一回!”朱比南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自然也不会向她下跪,只是反问道:“姑娘要那‘千莲果’,可是用于治病?”姑娘闻听此言,不由一愣,答道:“不错!但你怎知道它叫‘千莲果’?”“我不单知道它叫千莲果,还知它的用法。采摘如不得法,将没有任何效用。姑娘刚才向千莲果游去,花尚未全开,果汁未盈,采取来也等于废物,姑娘可明白了在下的用意”姑娘听完这番话,才恍然大悟,原来是朱比南见唤她不回,这才用计骗她回来,怕她摘掉千莲果。明白了原因,姑娘不由心生歉意,她感激地朝朱比南一笑,又急向那池中望去。这时,一阵微风吹过,带来一股郁郁清香,看那千莲果,花开如盘,在月色下,分外好看。姑娘问朱比南:“此刻清香四溢,可以采摘了吧”此时,她已全信了朱比南的话,把刚才拔拳相向的事,忘了个干净。朱比南一笑,说道:“现在可以采摘了。”女郎大喜,面上一阵绯红,说道:“公子一番好意,妾身错怪了你,刚才唐突,请勿介意。此刻果已成熟,请公子略为回避……”朱比南知道她的意思,向她一笑,转身向那沉沉荒山疾驰而去。转眼身影消逝在山路尽头。此时,忽然一种异样的感觉爬上姑娘心头,这个年轻人的神色举止,已经深深地印在她的心上,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姑娘不由脱口而出:“这是一个多么奇怪的人!”但此时不容她遐想,她收回目光,褪去衣服,轻跳入水,象条银鱼,向那千莲果疾游过去。转瞬间,来到莲花旁,她玉臂一探,早将千莲果摘了下来,回头向岸边游去。她忽然想到,这时那少年还在池边等候,该有多好!其实她也知道,那行踪匆匆的年轻人,不会去而复返的。她穿上衣服,叹息一声,忽然她觉得,必须向那少年亲口道谢,她才能安下心来。于是,收好千莲果,她飞身纵起,展开“陆地飞腾”法,向那少年逝去的山路疾奔而去。朱比南离开少林寺后,来到浙东一带,寻找“摘星追魂”隐居之地。寻找了半个多月,没有一点线索,朱比南心中焦躁。这时,他闷闷地喝了点酒,因为他酒量很小,用了两杯,便有了几分醉意,他见月色甚好,乘酒夜行。在水塘边,他遇到了那女郎。也许是酒的缘故吧,他这夜心情格外好,很有兴趣的管了女郎的一点闲事,等他再次上路,不想酒的后劲散发出来,慢慢地,他感到有些头晕,脚步不由得慢了下来……终于,一个踉跄,朱比南坐在地上,挣扎不起。酒醉,也是一种享受。一种飘飘欲仙的感觉,一阵轻轻的晕眩,也觉得非常美妙。微醉中,人们最容易模模糊糊地回忆起一些往事。朱比南想起了那一夜,在神秘泥淖的一夜。那女人,那刺耳的哭号……不知怎的,他突然想起了那老妇死前的嘱托。朱比南躺着,醉眼迷瞪地望着天上的星月,喃喃地自言自语:“青海海心山,到底有什么人在等她?…”这时,一个温柔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你说什么?”“这是谁在向我说话”朱比南缓缓地转过头去。月色下,一位白衣女子站在他的身边,两颗晶晶闪亮的眸子,正关切地注视着他。这不是那水塘中的女郎么?她怎么来到这里?女郎打量了他一会儿,笑道:“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你是醉倒了?”朱比南瞥了她一眼,不好意思地扭过头去,在别人面前,他还从来没有过这么狼狈,尤其在一个女子面前,更使他难堪。女郎又道:“刚才若非你好意指点,我可误了大事,我得向你道谢。”朱比南忽然开口道:“你已谢过了,就请离开吧!”那口气竟然是冷冰冰的。姑娘一怔,然后又笑道:“夜深露重,你在这山野里露宿,当心着凉。”姑娘话语里充满了关切之意,可是朱比南听后觉得别扭。他霍地站起身来,目光如电,逼视着她。女郎触及到他那目光,心里不觉一冷,不由得垂下玉颈,心中狂跳不止。朱比南收回目光,仰首朝天,冷冷地问:“你叫什么名字?”女郎觉得有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笼罩着她,茫然答道:“唐明珠”。朱比南听到她的名字,倏地将目光收回,又直逼女郎。顷刻问道:“江南绿林总领‘摘星追魂’也姓唐,姑娘你可认识?”唐明珠想也没想,答道:“他是家父”。朱比南直觉得浑身一颤,奇怪地是,当她知道站在跟前的女郎正是仇人的女儿,他没有暴怒,反而一反常态地沉默下来。唐明珠目光一闪,轻声问道:“你,认识家父吗?”朱比南冷冷一笑,说:“不认识,不过令尊的大名,在下却是久仰。”朱比南的这句话不像平常人的恭维,唐明珠有一种奇异的感觉,这年轻人话中有深刻的含义,但她又一时猜度不出是什么意思。“姑娘夜间外出采药,难道府上有人得病了?”朱比南淡淡地问。“不错,家父卧病在床,需这千莲果配药。”听说摘星追魂卧病在床,突然朱比南心中升起一个念头,他声色不露地对姑娘说:“在下颇谙医术,不知令尊身患何症?姑娘如能告知,也许在下能够医治!”唐明珠闻言大喜,因为如何摘采千莲果,是朱比南告诉她的,她便认准朱比南精通药理,忙说:“此间离寒舍不远,就请尊驾一行,临床诊断,一望便知,不知你是否愿往?如若我父能治愈,全家人定当感激不尽!”朱比南摇摇头说:“在下此刻酒醉末醒,不能登门。姑娘可留下地址,明日定当前去拜访。”唐明珠恨不得父亲疾病立愈,忙说:“公子身负绝学,若明日不能前去,岂不令我全家失望?”朱比南听她如此说,不由脸色一沉,神色间说不出的孤傲。唐明珠自知失言,忙歉意地道:“公子既然如此说,我愿在此陪伴公子,等公子酒醒,再一同回家,不知这样可好?”朱比南点点头,也不再说话,倚一棵老树,竟自闭目睡去。唐明珠果然侍立一旁,不敢多说什么,她心想:“看他神色,如比孤独,野地露宿,好像是家常便饭,由此可见他过去都是过的什么日子了!”想到此处,唐明珠心里涌出无限的同情,她解下自己身上的外衣,轻轻地盖在朱比南身上。看着朱比南沉睡不醒,毫无知觉的样子,唐明珠欣慰地笑了。朱比南这一觉睡得好香甜,直到第二天早上才醒来。等他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身上披了一件女子的外衣,毫无疑问,这是唐明珠为他披上的。他回头一看,唐明珠就在不远处贮立着,身上纱裙被露水打湿,显然她一夜没动地方,就在此守候着。朱比南没说什么,从身上解下外衣,递给了唐明珠,一句道谢的话也没有,就连那眼神也极其冷淡。唐明珠没有在意,既然有求于人,就不好在意人家的态度,陪着笑脸问:“可以上路了吗?”朱比南也不答话,只是整了整衣服,唐明珠明白他的意思,忙在前头引路。一路之上,朱比南一语不发,唐明珠乃末出阁的女子,也不好没话找话,两人闷闷地走了半日。日中时分,来到百步溪前。一道溪水,围绕着一座宅院。这就是江南绿林总领摘星追魂唐至刚的隐居之地。唐明珠来到溪前,向朱比南看了一眼,抢先一步,飞快地跃进院子里。朱比南知道她去通禀,自己慢慢地步入唐宅,目光闪过大厅左边的甬道,见唐明珠正与两个青年低声交谈。隐隐约约听一个青年人说:“妹妹,找到千莲果固然很好,只是不该轻易相信他人。那人叫什么名字?你可问过?”唐明珠低下头来,说:“这个……小妹未曾问他。”少年脸色一沉,十分不悦地说:“你也太大意了,不问个清楚,就带上门来了!”朱比南肚子里暗暗哼了一声,趁他们还没发现自已,转身进了客厅。一会,门上竹帘一响,刚才与唐明珠说话的那个青年走了进来,见了朱比南,忙赶上两步,两手打拱,笑问道:“舍妹请来的高手,莫非就是阁下?”朱比南也两手抱拳,说道:“不敢,就是在下。”青年问:“不知兄台尊姓大名?”“在下朱比南,一向住在塞外。”少年忙道:“原来是朱兄,在下唐盛岳。”这时,另一个青年也走了进来,唐盛岳向朱比南作了介绍:“他叫宋淇,是家父唯一的徒弟。”朱比南微一点头,就是向宋淇打了招呼。这时唐明珠走了进来,向唐盛岳递了个眼色。唐盛岳眉毛一扬,说:“朱兄,家父有请,烦入内室一诊。”说完,抢步头前带路,走出客厅,进到后宅,有一座小屋,十分雅致,这就是唐至刚的卧室。摘星追魂唐至刚躺在病榻之上,见客人到,忙着起身,唐明珠上前将他搀扶着坐起来。朱比南阴冷的目光打量着唐至刚,并不拱手行礼。唐盛岳见他行动反常。心中诧异,不由得全神贯注地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摘星追魂唐至刚勉强地一拱手,说:“小女对老朽说,兄台医道高明,蒙兄台不弃,前来为老朽诊病,不胜感激。不知兄台能否将师承告知一二?”朱比南冷冷地说:“这个,恕难奉告。”摘星追魂是何等人物,从朱比南一进屋,便看出他不是来治病的,多半是另有所图。听他不肯告诉师承门派,心知有异,便说道:“既然如此,老夫不便相强。”回头向旁边的宋淇沉声说:“淇儿,送客!”这其实就是下了逐客令。唐盛岳、宋淇在一旁观察朱比南,也觉得不是味道,听唐至刚要送客,唐盛岳忙说:“朱兄请门外坐。家父之病,恐怕非朱兄所能够医治,不过朱兄好意,我弟兄心领了……”朱比南既然进了这间屋子,想让他出去可就不容易了。他那冷酷的目光盯住了唐至刚,说:“在下已瞧出你的病症,你中气虚弱,肝火交冲,忧郁之气,难以化解。不出半年,必然冷热交攻,四肢萎缩而至死……”唐盛岳见他对父亲说出这些话来,不由大怒,喝道:“住口!家父不愿阁下诊治,请再勿多言!”谁知唐至刚听了这几句话,态度大变,脸上忽露出期冀之色,忙道:“岳儿不必如此,他说的倒句句是实…”这位昔日威镇江南的绿林英豪,被病魔折腾得七死八活,早已失去往目的雄威,只听他微微叹了口气,说:“朱兄不肯告知来历,老朽一时多心,请勿见责。如蒙不弃,烦代老朽一诊”朱比南道:“可速取千莲果来,和水服下。在下以本身内力,透过无上心法,为你打通‘志堂’、‘迫魂’两穴,痼疾可立去。”唐至刚乃武术大家,粗通药理,听他说得在理,忙命岳儿取过千莲果,和水服用。等唐至刚用过药后,朱比南说:“我要用真力为你治病,就请这三位离开吧!”唐盛岳虽然不放心,但见父亲使眼色让他们出去,也不便多说,拉了宋淇和妹妹唐明珠走出门去。唐至刚服下千莲果后,顿觉全身舒畅,刚要开口请朱比南运气,忽然发现他的目光变得阴毒可怖,不由心中一沉,问:“朱兄,你…”朱比南冷冷一笑,说:“唐至刚,在下问你几句话,如能据实而言,在下自然为你医治。”摘星追魂见他直呼自己的名字,心中一震,便知来了对头,忙说:“你到底是什么人?你问的话,如果老夫能答,自然据实相告,但看你的来意,似非良善,何妨彼此明白见告!”“我是问你一人,你可认得?”“谁?”“‘碎尸人’朱-靖-海!”摘星追魂听到这六个字,好像头顶响起霹雳,顿时面色铁青,萎顿在床头,口中不禁恐惧地“呀”地叫了一声。随着他这声喊叫,屋外跃进三人,正是唐盛岳、宋淇、唐明珠。唐盛岳大喝一声,抽出宝剑,尤如游龙,闪电般地攻取朱比南上三路。“住手!”唐至刚挣扎着坐起来,喝止了唐盛岳,“你们都给我退出去!”唐盛岳收回剑来,叫道:“爸爸,您没事吧?孩儿以为……”摘星追魂怒不可遏:“出去!不叫你们,谁也不许再进来!”三人一愣,知道事情怪异,不敢多言,匆匆地退了出去。这时,只见摘星追魂唐至刚忽然面容上现出一种火红之色,好像天边的彩霞,一双眼睛,充满了神奇的色彩,像是回忆起什么有趣的往事,那么宁静,那么安祥。朱比南见他神态突变,心中一动,正想开口,摘星追魂却开口问道:“你是朱靖海的儿子,今日是向我来索仇,对不对?”“你说对了!”摘星追魂叹息一声,脸上那彩霞般的色彩消失了,他黯然地说:“你下手吧!”说着,眼角处,竟然流下了两道泪水。朱比南问道:“唐至刚,你怕死吗?”摘星追魂闭目摇头,说:“我不怕死,我只后悔我这一身疾病,没人能给我治好!”朱比南不禁好笑地说:“唐至刚,死尚不惧,竟然后悔这一身疾病,不知是何道理?”“唉!”摘星追魂喟叹一声:“有些事是你们少年人所不能明白的,如你肯代我将疾病治好,再下手将我治死,九泉之下我也瞑目了。”说完,摘星追魂唐至刚眼光里充满焦灼期待之色。朱比南觉得十分奇怪,不由怔了一下,说:“在下答应你的要求,一定将你身上疾病治好,你若想在病好之后,恢复功力,将在下制住,那就大错特错了!”“谢谢你,可是你想错了。”摘星追魂无比欣慰地说,“老夫只求病好以后再死,决没有他意。恐怕你日后会知其中缘故。”可是朱比南心里总觉得他这个要求不符合常情,又道:“在下尚要你回答几个问题,如你据实而言,在下一定为你治病,决无反悔!二十年前十里浮沙围杀碎尸人的主使,你可知是谁?”摘星追魂断然摇头说:“不知道!”朱比南脸色一阴,又问:“就算你说的是实话,但你知道,谁能解答我这个问题。请你指出来”摘星追魂眉头一皱,说:“其一,我不愿出卖朋友,其二,如果我告诉你的人,他也不知道是何人主谋,老夫岂不又冤枉害死一人?”“不说出来,在下无法为你治病!”摘星追魂面色一变,沉了一会,说:“好吧,那我就告诉你,‘天山人熊’可能知道谁是主谋人。”朱比南听后,心中仍然有些疑惑。摘星追魂这样身份的人,怎么为了治自己的病,出卖朋友呢?对治病为何这般急切?他不是明知就要死在目己手下吗?想到这儿,朱比南追问一句:“天山人熊果然知道实情吗?”“你将老夫治,死之后,可去寻他。他知不知道,你见了他自然一问便知。此刻你得为老夫治病了。千莲果服下已久,再不动手,恐将失效。”朱比南尽管心中不明,可也不能食言,他伸手一拍唐至刚的“志堂”、“迫魂”二穴,然后又运起真力,一股真气直贯他的“黄庭”、“泥宫”…大约一盏茶的工夫,朱比南收式,对摘星追魂说:“诸穴已通,你可以起来行动了”摘星追魂缓缓坐起,果然觉得全身轻松,他下床来,在屋内走了几步,知道身上诸病已去。于是回头对朱比南说:“现在你可以下手了。”朱比南心怀诧异,走上一步,向摘星追魂推出一掌。摘星追魂本能地将双手伸到面门处,心中一动,忙将手放下,对朱比南道:“老夫并未抗拒,朱兄又何必虚掌相戏!”朱比南脸上挂满寒霜,说:“你大病初愈,不能交手,在下向来不杀无抗拒能力的人。半月之内,你可以邀请助拳的人,到时在下定来赴约,除将助拳的一一打发之外,并要将你全家老少一个不留。话已至此,在下告辞。”朱比南刚说要走,突然门外一声怒喝,唐盛岳闯了进来,叫道:“你欺人太甚!少爷倒要看看你有多大本事!”摘星追魂断喝一声:“岳儿,休得无礼!”他叹息一声,说道:“朱兄,当年之事乃老夫一人之事,与家里人无干,有什么祸灾老夫一人承担,请朱兄你……”说到这里,这位一世刚强的江南绿林总领的虎目内,竟闪烁起泪光。这时宋淇、唐明珠也走了进来,三个年轻人对唐至刚今日的举动,实在不能理解,看他向朱比南苦苦哀求的样子,心里真不是滋味。唐明珠柔弱心肠,眼泪如珍珠断线般滚落下来,一下子扑进唐至刚怀里,泣声道:“爸爸……您今日……是怎么了?”摘星追魂却一把将唐明珠推开,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颤抖着说:“朱兄,快取老夫一命吧,千万不要害老夫一家老少!”见老父如此,唐明珠心如刀绞一般,她真恨自已不该将这少年领进家里,引出了这许多奇怪的变故。她一双泪眼,盯在朱比南的脸上,一动不动。朱比南毫无所动,冷冷地说:“唐至刚,你也算是一代武林领袖!我说的话,决不收回!”唐盛岳、宋淇二人再也忍耐不住,两剑同时出手,犹如两条银光,直射朱比南。这两个少年英雄,一个是摘星追魂的儿子,一个是他唯一的弟子,不用问,都得到了他的真传,出手之快,招数之辣,可想而知。还有,两柄剑中还夹着两股掌风,足以置人死地。谁知,朱比南冷冷一笑,随手挥去,看不出他使的什么招数,铮一声,两柄剑竟不分先后地从唐盛岳、宋淇掌中飞出,激射到窗外。那二人的掌风,也被他轻轻化解。朱比南说到做到,没有回手,对跪在地上的唐至刚说:“半月之内,你去邀人助拳,如任何一位助拳的人能通过在下三招,除你本人外,则可留你全家性命。”说完,他望了一眼泪人般的唐明珠,身子一扭,早飘出门外……唐盛岳、宋淇被他一招夺剑,早惊呆了,任他从容离去,不敢上前阻拦。半晌,摘星追魂才似梦中醒来,悠悠地对三人道:“半月之后,为父必遭不幸。但为了你们身家性命,邀请好友助拳,势在必行。你三人可分三路,持我号令绿林的‘摘星旗’、‘追魂令’各一件,分别去请归隐的朋友:‘松风道长’,‘南山一剑’和‘迷离子’…”说罢,他喘息了一阵,苍老的脸上,重新透出那彩霞般的奇异的红潮。他陷入回忆,想起了二十年前的那件事,于是偷偷地笑了。他笑得好奇怪,为什么笑?这是个难解之谜。要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黄金社区扫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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