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不一和余小二登上白鹤酒楼。
“两位客官,这边请,”小二笑脸恭迎,将丁不一和余小二引到西隅的一张空桌旁坐下。
时近正午,楼堂几乎已是座无虚席。
余小二萍起桌上茶壶,对着壶嘴就喝,嘴里犹自喃喃的喝:“小二……快给小爷上……酒菜来……”
丁不一目光缓缓扫过四周。
奇怪!怎么没见到白如水和江春花?
白如水很守信诺,若无意外,她此刻庆在白鹤酒楼,难道……
他心弦骤然收紧,眼皮连连跳动。
他正等找小二过来问话,一个满腮胡须的青衣大汉走到桌穷。
青农大汉盯着丁不一道:“阁不可就是金沧海公子?”丁不一打量着对方,沉静地道:“在下就是金沧海,壮士有何指教?”
青衣大汉道:“咱们主人想见见你。”
丁不一道:“你主人是谁?”
青衣大汉道:“你的朋友。”
丁不一眯起眼:“是吗?”
青衣大汉点点头:“决不会错。”
余小二突然插嘴道:“骗人是乌龟王八、兔子贼,老婆偷人养汉!”青衣大汉微微一征,随即道:“行。”
“你行,我还不行。”余小二放下手中茶壶,眯起眼睛看青衣大汉,“大爷此刻没空,也没兴趣去。”
青衣大汉冷冷一笑:“你们非去不可。”
余小二瞪圆了一对小眼,鼓起的腮帮就像一趴随时要爆裂的皮球。
丁不一沉声道:“为什么?”
他面色冷峻,已意识到了不对。
果然青衣大汉扁扁嘴道:“因为白如水和江春花姑娘,在咱们主人那里恭候二位。”
“不!”余小二低声嚷道:“这是不可能的事!”
他不相信白如水和江春花,这么容易就栽在别人手中。
丁不一抿紧了嘴,他也不相信。
青衣大汉从衣袋里掏出两只头替,扔到桌上:“信不信由你们,一个时辰这内,你们若不赶到广缘寺,就准备替白如水和江春花收尸吧。”
丁不一和余小二各抓起一只头簪,凝目看过,同时开口道:“不借,这是她俩的头簪!”
扭头张望,青衣大汉已没不见了踪影。
“怎么办?”余小二问。
“还能怎么办?”丁不一咬咬牙道,“马上去广缘寺。”
广缘寺,在沙河镇外十里。
一座荒岗。
一座破庙。
一片杂树林。
相传广缘寺是化缘和尚广济大师,云游天下,到处化缘,用五十年化缘之财,在这座他出生的荒岗上,修建起了广缘寺庙,据说寺庙当年香火很旺,经传数代香火后,该寺出了个淫僧,致使庙寺名声败坏,从此香火渐冷,最后成了一座废庙。
庙门前横躺着一具流浪汉尸体。
这流浪汉被头散发,胸膛、肚腹皆被切开,死状极惨。
丁不一看到这具尸体时,双目泛赤,心中杀心顿炽。
好凶狠的歹徒!真是不杀不以平民愤!
余小二瞳孔张开,双腿发软,只觉得一阵恶心欲呕。
庙内传来呵呵的笑声:“丁总捕头,好胆量,果真来了!”
马无良!丁不一刹时怒火中烧,两眼精芒进射。
马公公!余小二吓得腿肚子直打哆嗦,几乎又尿湿了裤子。
丁不一深吸口气,带着一贯的潇酒和傲然的气势,昂首踏进了庙门。
余小二颤抖着脚,跟在丁不一身后。
破旧的庙殿里,蛛网斜挂,到处都是厚厚的灰尘。
一座缺角的神台。
神台前,一张缺一条腿的三脚太岁椅。
太岁椅中端坐着神态俨然的马无良。
太岁椅两旁,分立着八名番着黄色衣挂的侍卫。
神台上,一尊不知名的猛将神像,神像少了一条腿,独脚站着,龇牙咧嘴,相貌十分狰狞。
丁不一在殿中站定,炬电似的目光盯着马无良道:“马无良,果然是你!”
马无良嘿嘿一笑:“当然是我,魔花谷的一段仇怨尚未了结,即使我不找体,你也会找我的。”
丁不一厉声道:“马无良,你私带内宫侍卫出应该,该当何罪?”
马无良不以为意,仍笑着道:“你以为西宫太后能大得过皇上?”
“哈哈哈!”马无良爆出一阵尖笑,“咱们无须去争论这些问题。实话告诉你,老夫是奉西官太后之命,前来追捕宫中逃跑的宫女的。”
“追捕逃路的宫女?”丁不一为之瞪然。
余小二用手肘撞撞了不一,悄声道:“当心老狐狸用两位姐姐来要挟咱们。”
马无良眯起三角眼,阴阳怪气的道:“我现在已经抓到了两个逃跑的宫女。”
“你把她们怎样了?”丁不一焦急地问。
马无良一付猫戏耗子的神情,悠悠地道:“我没把她们怎么样,现在就看你要把他们怎么样了?”
丁不一忍着气:“她们在哪里?”
马无良缓缓地举起手,轻轻一拍。
殿堂侧房里,走出了曾东洲和四名押着白如水与江春花的侍卫。
白如水和江春花目光盯着丁不一,嘴唇在激动,但发不出声,很显然,她俩已制住穴道,连哑穴都被封住了。
曾东洲押白如水和江春花在猛将神像前站定,翘起嘴唇,朝丁不一一个冷笑。
丁不一愤然道:“卑鄙无耻!”
“卑鄙?”马无良冷声哼道,“卑鄙是种制敌的手段,如果运用得巧妙,会很有成效,我是个只讲目的,不讲手段的人,为了达到目的,无论什么手段都行,卑鄙作为一种手段当然也例外。”
丁不一冷声道:“你究竟想要怎么样?”
马无良沉声道:“交出皇上密旨,然后自断右臂,便可保住你两泣未婚妻的性命。”
“放你娘的狗屁!”余小二愤然叫骂出口。
马无良怪声道:“是谁在做宿头乌龟,背后骂人,没胆量站起来说话?”
“娘的”余小二身从丁不一身后迈出,“老子江南三省捕头余大爷。”
“皇上昏昧,居然用这种小叫花子当三省捕头,天下怎不大乱?”马无良晃着头,冷言一笑。
“呸!”余小二正色道:“狗太监!你竟敢辱骂皇上,真是罪该万死,还不快纳头来。”
马无良眨了眨三角眼,脸上露出一丝阴残的笑:“丁不一,有人说,你是好兄弟,能为朋友,两胁插刀,在所不惜,我今日倒想看看,你是朋友要紧,还是女人要紧。”
丁不一和余小二的脸色倏变。
这个老狐狸想耍什么花样?
马无良手一举,脸上的肌肉一阵跳动。
曾东洲手臂抬起,一把刀勒在了白如水的颈脖上。
马无良嘴唇一刻苦,吐出六个冷冰的字:“把余小二杀了。”
丁不一和余小二同时瞪圆了眼。
马无良继续道:“你若不杀余小二,我就先杀白如水,再杀江春花。”
当,丁不一的天邪宝剑出鞘了。
他冷青着脸:“你敢。”
马无良嘿嘿一笑:“我有什么不敢?”说着,左手再次上举。
曾东洲手腕一紧,眼睛泛红,脸腮旁的一撮红毛高高翘起。
寒光溜溜的刀,一尺五寸长,勒在白如水的脖子上刀锋已经入肉,两边一片紧白,鲜血顺着刀锋渗出。
白如水瞪圆的眸子瞧着丁不一,她想说什么,但却说不出声来。
江春花脸已扭变了形,但被两名侍卫挟住,穴道被制,根本无法动弹。
“不要。”丁不一发出一声惶急的呼喊。
马无良笑了,笑得很得意,很开心。
余小二的脸涨得通红,曾东洲歪起头故意怪声道:“丁总捕头不要我再往下发了?”
丁不一咬紧了嘴唇,鲜血从唇边渗出。
马无良敛起笑容,声音变得格外的冷:“将余小二杀了。”
丁不一双目喷火,目光似电。
马无良冷沉地道:“老夫很想看看,一定力深厚的人,在被迫做自己不愿做的事时,究竟会是怎样的表情。”
丁不一咬紧的嘴唇里,一字一吐:“你不是人。”
马无良并未动怒,无动于衷地道:“皇上说我不是人,西宫太后说我不是人,现在丁总捕头也说我不是人,也许,我原本就不是人。”
白如水知道丁不一不会杀余小二,也不会眼看着自己杀,但却又无可奈何,这可怎么办?她很是为丁不一着急。
江春花涨红了脸,头在攒动,眼神狂乱,显然也在情急之间。
女人是最胆怯的人,也是最勇敢的人。
这两个女人在生命受到危险的时刻,想到的却是自己心爱的男人。
如何才能使丁不一摆脱困境?
唯一的方法,就是不要让丁不一受到马无良的威胁。
如何才能让丁不一不受到三威胁?
关键的关键,就在于身上被制的穴道。
如果能解开穴道,不再受制,丁不一就不会受到威胁了。
然而,这是不可能的事。
马无良点穴的手法很奇特,白如水已用尽了全力,却始终无法开身上被制的穴道,有时觉得只差那么一点点,但终究不能奏效,看江春花的表情,情况也大致一样。
她很着急,心绪比丁不一还要乱,根本感觉不到颈脖上的疼痛。
血在流,顺着脖子倘进胸衣里,染红了衣领。
蓦地,她发觉神台上的猛将神像目光猝然一闪。
奇怪!这尊破旧的神像怎么会目芒闪烁?
她想扭头看个仔细,但脖于被刀锋勒着,无法扭转过来。
丁不一紧皱的头一挑:“好,我答应你。”
马无良尖红着嗓于道:“怎么样?”
马无良三角细眼闪烁出蛇一样的寒光:“是杀余小二,还是让白如水和江春花死?”
他神情有几分紧张,像是自己在作艰难的选择。
他是个恶魔狂人,他渴望在丁不一的痛苦选挥中,以寻求欣慰与刺激。
丁不一的答复,出于他的意料:“我愿自断右臂。”
马无良的细眼瞪圆,眼珠几乎从细小的眼眶里冒出来了。
余小二两颊的青筋突地暴起。
丁不一天邪剑移至左手,剑锋高场。
陡然一声厉喝,余小二像蛇一样从地上弹起射向马无良。
马无良端坐在三只脚太师椅中,凝身未动。
八侍卫又进身,封住太师椅,殿内骤起一出狂风。
刹时,满殿尘土飞扬。
白如水觉得一股细如针刺的冷风,击在全身十三道被制的穴位上。
那股风来自身后。神台上的那尊猛将神像的手指。
“砰!”余小二跌倒在丁不一脚前,又高高地从地上弹起。
丁不一左手仗剑,右手扶起余小二。
余小二成了个泥灰人,口边淌着血,只有眼珠在溜溜转。
丁不一沾满灰尘的脸面,比神台上神像的泥脸还要冷青。
他刚才出过手了,在余小二扑向马无良时,他已一剑随即剌向曾不东洲,企图先救下白如水,不料,他的剑在中途擅到一堵铜墙铁壁,被硬生生地碰了回来。
八名侍卫结成的阵式,挡住了他的天邪剑!
他不愿相信,但又不能不相眼前的事实。
七邪剑天下无敌,此话有些言过其实!
他望着端坐在三脚椅中的马无良,心中是愤然和无奈。
白如水和江春花在马无良手中,自己投鼠忌器,怎能与马无良放手一搏?
难道真的交出皇上密旨,自断右臂,委曲求全?
纵是如此,马无良肯放过自己?
余小二咬咬牙,低声道:“与他们拼了。”
丁不一没作声,眼中却是精芒进射。
除了拼,已别无选挥!相信白如水和江春花纵然被杀,也能谅解自己。
丁不一向白如水投去一个眼光,他让她有所准备,努力争取最后的一线希望。
他不是一个容易丧失希望和信心的人。
白如水瞧着他,眼神充满了理解,神色很安详。
他目光转到江春花脸上。
江春花涨红的脸已恢复平静,居然露出一甜甜的笑,他感动了,感到全身热血在奔腾,两顾晶莹泪珠忍不住夺眶而出。
马无良看到了丁不一夺眶而出的泪水,陡地发出一串长笑。
他满足了全身感到一种说不出的畅快,神经异常兴奋。
曾东洲也笑了,笑得全身发抖,手摸向白如水商耸的胸脯。
八名侍卫在笑。笑得莫名其妙,不知其所以然。
蓦然间,爆起两比喝。
白如水和江春花同时出手。
曾东洲的刀已到自如手中,寒光一闪,曾东洲厉声尖叫,带着一线血雨,飞向殿窗破格门。
另两名站在白如水身后的侍卫,惨呼声中,双手捂着往外冒涌的肚肠,缓缓栽下神台。
江春花抓住身旁两名侍卫的头,使劲的一磕,颅骨碎裂的响声中,白花花的脑汁溅飞在空中。
她未等两名傍卫倒下,便已腾空跃起,扑向马无良。
这一陡变,惊呆了马无良。
同时,也惊呆了丁不一,余小二和八名侍卫。
怎么回事?
是谁解开了白如水和汇春花的穴道?
马无良从惊呆中醒来,弹身从椅中跃起,疾声厉喝:“八煞风结阵!”他这一跃,一喝,既是为了躲避身后江春花的袭击,也是为了唤醒八名侍卫结阵。
丁不一从惊呆中醒来,长剑如鱼尾弹起,有如匹练的剑芒刺向马无良。
他这一击,既然是攻击马无良,也是企图击散八名侍卫的结阵。
余小二反应极快,丁不一剑击出,他已知丁不一企图,就地一滚,一片刀芒滚向八名倚卫。
他刚才试过八煞风厉害,决不能让这八保侍卫结成阵式。
他们明白,要抵住丁不一的七邪剑,只有八煞风阵式才行。
鹿死谁手,尚难预。
胜负的决定因素,就在双方的速度。
丁不一的剑撞在马无良的月牙短铲刀上,迸起一团火花。
马无良的日月刀轮在仙人渡,已被自己击毁,月牙短铲刀撞在天邪剑上,顿时崩裂一个缺口,身形禁不住后斜退两步。
“结阵!”他再次大声狂吼。
他希望能用八煞风阵式困住丁不一。
六名侍卫靠到了他的身旁,但,仅只六名。
八煞风阵式,按八卦坎、离、兑、震、翼、干、坤、昆八个方位,八卦七星之变阵,少一人都不可。
少一人,他不尚可补挟,少两人,他无论如保也组不起这个阵式。
他一面竭力阻挡丁不一攻击,一面极头回望。
一名侍卫被余小二死死缠住,在滚地刀芒中惶急地蹬跳。
另一名侍卫被江青花抱住在地上翻滚。
曾东洲已到了庙外,正在和白如水交手。
形势有些不利,必须尽快将两名侍卫解脱出来联手结阵。
马无良拼命抵挡。向被团的侍卫靠拢。
丁不一急声告警:“春花当心,尽心解决那狗贼!”
江春花再次落人马无良手中之后,病情更加严重,野外才袭击马无良,被其闪开,便发疯似地抱住了一名侍卫,一阵拳打脚踢。
侍卫本是一流高手,经马无良精心训练后,格斗擒拿非同一般之人,两人抱在一起,江春花手中又无兵刃,一时间,竟相持不下。
江春花听到丁不一的喊,不觉急了,突然在持卫耳旁哇地一声大叫,侍卫一怔,江春花张开大嘴,白森森的牙齿,一口噬在侍卫脖子上,“呀!”江春花一日咬断了侍卫的动脉管。
一股喷泉似的鲜血,从侍卫颈脖喷出来,溅了江春花一身。
江春花手一松,侍卫身子往前一扑,抨然倒地。
江春花用舌间舔舔溅在唇边的鲜血,仰面一阵大笑。
正在地上蹦跳的侍卫,被这一情景惊得瞪傻了眼。
就在这一惊之间,余小二的短刀砍在了侍卫的脚跟上。
一声怪叫,侍卫栽头倒下。
余小二从地下弹起,手中刀刃从倒下去的侍卫脖子上划过。
又是一道血桩。
血,死亡,毁灭。
两名侍卫高手死了,马无良三十年精研的八煞风阵毁灭了。
马无良一声厉啸,身形厉啸,身形急退,背脊撞在猛将神像上。
猛将神像轰然倒下,撞塌一堵殿壁。
马无良从破壁断砖的尘埃中飞出。
门名侍卫呼喊声中,四散奔逃。
丁不一身子与剑已化为一体,如同飞虹,从殿堂的断壁里飞射而出。
马无良身影在阳光下,化面谈谈流光,向荒岗后坡飘去。
坡空幻出一片寒星。
丁不一来不及与白如水和江春花打招呼,身形拔空射向后坡,一道银虹从寒星中飞过,比寒星更急。
余小二和江春花从庙殿里跃出。
江春花怪叫一声,扑向正在与白如水厮杀的曾东洲。
阿谀奉承与望风使舵。是曾东洲的两大看家本领,他见势头不对,扬手向江春花射出几支无羽袖箭,扭身就跑。
江春花瞪着血红的双眼,居然不避袖箭,仍然外了过去。
白如水手中刀斜里一挑,“当当当!”几支无羽袖箭被击落在地。
“红毛狼!哪里走?”
白如水厉声斥喝,斥喝声中,手中,短刀已经掷出。
一道金芒划过岗坪,啪的一声,曾东洲右肩臂已被短刀击中,刹时奇痛彻骨,急得他向前一掠数丈,拼命狂奔。
“余小二,伤去帮不一哥,咱们在县衙门见”白如水叫喊声中,追向曾东洲。
曾东洲不仅是她爷爷的仇人,也是她秘密身世的知情人,她怎能放过他!
江春花此刻心绪已乱,疯病顿发,大喊大叫着追同曾东洲。
马无良已逃,八名侍卫已死散,白如水和江春花不会有事,余小二急忙追向后坡,欲助丁不一臂之力。
如果能抓到马无良,可有余小二乐的了,他已想好了十八套整汉这个老太监老杀才的花样!
马无良的轻功,除河南神书院的六指妙手神偷蒋玄玄之外,可谓是独步武林。
可他万没想到,丁不一的轻功比他还要好。
他感到了恐惧,真正的恐惧,每隔一段时期后见到丁不一,丁不一的功夫便有空飞猛进,他意识到,他将是自己的克星。
他拼命飞奔,企图甩下丁不一。
丁不一此次奉旨来山东,表面上是继续调查当年西宫内库失盗一案。
实际上则是在找先帝的一道遗旨,和调查西宫太后谋反的阴谋,而天煞星齐北斗与马无良都是开其秘密的两个关健人物。
他竭力地奔跑,力图追究上马无良。
两股旋风。
两道闪电。
两人的身形快得只剩下一道淡谈的模糊影像,根本无法辩出那是人在奔跑。
瞬间,已出数十里之外。
前面一条小河,横住去路。
马无良心中一喜。丁不一不会水,只要过了河滩,就有救了。
丁不一心中着急,若在河滩还追不上马无良,这个狗贼就会逃走了。
马无良逃走,会给整个案件带来许多麻烦。
能查清马无良私出皇宫来山东的目的,及他与隐君庄的关系,则会事半功倍,省不少的力气。
丁不一奋力一跃,空中连跨八步,居然抢至马无良头顶。他情急之下,内回答进发,竟成功地演出了徐温玉教他的“八步赶蝉”的绝世轻功。
“站住!”一声厉喝,剑已凌空劈下。
马无良闻得喝声,仓慌中抬起头来,只见一片眩目的阳光中,丁不一宛若金甲天神从天而降。
他忘记了反抗,痴呆呆地站着,低垂着双手束手待擒。
他又一次尝到了当年被独脚怪掳关天英捕的滋味。
他感到精疲力竭,也感到心灰意冷,于是,决定放弃反抗。
一道青莹的光芒,来自河滩。
一条人影从河滩沙石中飞起,撞到丁不一身上。
“当!”只听一声金铁交鸣,人影侯分。
河滩上多了一个人,一个蓬发散发的独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