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红晨曦,随着晨风的吹拂,抹满了天空。
西口后林,一切静得如同死冢孤坟。
一块大石岩上,盘坐着两个人。
绚烂的朝霞抹在两人身上,宛如两尊光彩熠熠的铜像。
两人的姿势有些儿古怪。
坐在前面的年轻人。双目紧闭,双手交叉按住膝头。
坐在后面的老年人,是个瞎子,深陷的眼眶里没有眼珠,一手抵着年轻人的背穴,一手接任年轻人的天灵盖。
良久,老年人发出一声低沉的厉啸。
年轻人身子一抖,嘴里“嗤”地喷出一口黑血。
黑血如同利箭划过林空,射向刚从山助里跃出的旭日。
老年人收回双掌,长长地吁了口气,从怀中掏出一颗芝麻大红色丹丸,塞进年轻人的嘴里。
年轻人仍然闭目凝身未动。
一盏茶的时辰过去后,年轻人吐口气,缓缓睁开了眼睛。
此时,旭日已到山腰。
满山翠绿在晨阳下,露温点点,说不尽的勃勃生机。
年轻人饶然转身,跪在老年人身前,首道:“弟子徐温玉谢师傅疗伤救命之恩。”
老年人单手托起徐温玉,沉多道:“以后与这位鬼魔城城主毕不凡交手,一定不要冒然与他对掌,他不仅内力深厚,而且练有赤风毒掌,若不是为师当年的鬼魔城盗得有赤天还魂丹,今日就是大罗是仙下凡,恐怕也救不了你的命。”
徐温玉听罢,心中骇然,难怪武林中谈到西域鬼魔城,无不谈色变。
老年人继续道:“丁不一则不然,他当年身中火盅毒和冰寒毒,两种极阳级阴之毒物,后服千年血参果,两毒在体内交融已成为百毒不入之体,再加之天老邪的毕生功力和血参果的补助,功力亦在疯鬼毕不凡之上。”
徐温玉道:“这么说来,疯鬼毕不凡已不是丁不一的对手了?”
老年人摇摇头道:“丁不一虽然不惧毒,内力雄厚,又有七邪剑法,但他根基甚浅,内力不能随心所用,剑法不能运用自如,若实战交手,他仍胜不过毕不凡。”
徐温玉担心地道“那他不是仍然很危险?”
老年人沉筹地道:“不错,这本就是一条危险的路,他随时都可能死。”
徐温玉望着渐渐变得刺目的阳光,神情忧虑。
老年缓声道:“不过,你也不必为他担心所谓是:吉人自有天相,我想他一定会逢凶化吉,逢难呈样,彻底将隐君庄摧毁。”
“可是……”徐温玉欲立又止。
老年人正色道:“隐君庄的三君、四王、五刚、六虎、七妖,全都是些罪恶累累的歹徒,个个死有余辜,你不必为他们惋惜,也不必自责。”
“徒儿明白。”徐温玉低下头道:“只是徒儿至今还未找到隐君庄的七妖。”
老年人脸色微变,咬牙道:“梅山七妖,我已追捕他们四十多年了,这一次我决不会让他们继续作恶下去。”
徐温玉道:“徒儿察看过了,庄内的人和出入庄中的人中,都没有师傅描叙的那几个人。”
老年人扁扁嘴,仰面向天:“我们除了七妖之外,还有一个可怕的对手。”
徐温玉眼中目芒一闪:“谁?”
老年人沉重地道:“就是那个勾结西宫太后,将七妖派到隐君庄,阴谋利用武林力量,谋反朝廷的人,也就是这个暗中谋害了独脚怪捕关天英。”
徐温玉嘴唇动了动,想说话,但没开口。
老年人虽看不见,但感觉十分灵敏,立即道:“你想说什么?”
徐温玉略一思忖,即道:“丁不一说,半个月后将摧毁隐君庄。”
“哦!”老年人微微一怔,“他想利用华士杰的五十大寿,打进隐君庄?”
徐温玉点头道:“我想是的。”
老年人道:“你立即去通知华士杰。”
徐温玉抿抿嘴:“师傅……”
老年人打断他的话:“不能让丁不一打草惊蛇,破坏了咱们的全盘计划。”
徐温玉想了想道:“是,徒儿明白。”
老年人道:“你有什么事瞒着我?”
徐温玉毫不犹豫地道:“没有。”
老年人“没有就好,你要小心华士杰,他对你一定有什么阴谋。”
徐温玉嘴角浮起一丝古怪的笑:“徒儿知道。”
“另外……”老年人声音顿了顿道:“你可不要爱上丁不一,他已有四个未婚妻了。”
“请师傅放心,绝不会的,告辞!”徐温玉声间甫落,人已跃起。
他从大石岩上径直跃起,如同苍鹰凌空扑向山助丛林。
老年人仰面向天,良久,良久,才从口中轻声呼出一句话:“可怜的女娃。”
徐温玉真是个女人!
沙河,是座鲜为人知的小镇。
镇虽小,地理位置却好,恰在大运河河畔。
白鹤楼,是沙河镇全镇唯一的酒搂。
酒搂虽小,名气却大,在运河上来往的客人中,不知沙河镇的大有人在,不知白鹤楼的却寥寥无几。
几经沧桑变幻,白鹤楼已不是当年那么有名气了,隋炀帝亲书的横园早已无存,楼牌上接着的不知是那位秀才模仿的怀素草书字体。
尽管如此,慕名而来白鹤楼的客人,仍是络绎不绝。
辰时,吃早茶的客人走了,吃午饭和午茶的客人还未来。这段时间是酒楼较情网的时刻。
来了两位客人,一男一女。
男的衣冠楚楚,风度网额,像是个大户人家的公子爷。
女的相貌较好,举止出奇大主,像是个大户人家任性的小姐,又像个风月场中卖弄风情的女人。
男的是女扮男装的百毒帮帮主白如水。
女的是花痴疯女江春花。
她们约定在此与丁不一见面。
时辰尚早,但江春花坚持要上白鹤楼,白如水只好陪她来。
酒楼分两层。
厅座是普通座,当然,要价也自不同。
凭白如水和江春花的身份,自然有资格上楼座。
“楼上雅座——”随着小二故意拉长的呛喝声,白如不和江春花登上了二楼。
江春花一个纵身,跃过几张酒桌。飘落到楼栏旁酒桌座位上坐下。
跑堂的小二和楼堂的客人都傻了眼。
好漂亮的女人!好厉害的功夫!
白如水摇摇头,穿过楼堂,走到江春花身旁坐下。
她轻声道:“我叫你不要胡来,你怎么又来了?”
江春花瞪起眼道:“我怎么胡来了?没有呀,难道这跳一跳,也叫胡来么?如果这也叫胡来,那我就不用跳,不用走,不用动,不用谈话,不用笑了……”
白如水眉间微皱,没有做声。
皇甫天衣预料的情况发生了,丁不一不在时,江春花的病情日趋加重。
“小二!”白如水浅笑着招招手。
楞呆了的小二拎着茶壶,呆在柜台边还没回过神来。
江春花一巴掌拍在桌上:“小二!”
“哎”,小二高高蹦起,随后风也似地奔了过来,“来……了!”
“二位客官要点什么?”小二一边熟练地抹着桌子,从衣兜袋里掏出筷子搁中桌上,一边满脸堆笑地问。
江春花翘翘嘴道:“一坛皇宫玉液万年青,一碟海味四海春,一盘江南龙虎斗,一碗豆花八卦面,一盆仙汤十面埋伏在其中。”
小二瞪园丁两只大眼,惊愕的嘴里发不出任何声音。
白如水笑着道:“她是与你开玩笑的,咱们在等客人,先来一壶云雾茶,再随便来两盘青豆、水果之类的东西就行了。”
“是,是”小二急忙点着头,躬身退下。
江春花板着脸,一本正经地道:“我可不是开玩笑的,在聚英庄咱们和老爷子吃的不就是这些菜么?”
白如水道:“这是白鹤楼,可不是聚英压。”
江春花翘起嘴道:“你刚才在路上告诉我,这里曾是皇帝歇过的地方,皇帝住的地方还会没有好吃的菜?”
白如水知道与她说不清的道理,于是,沉下脸道:“你要是再不听话,丁不一哥就不来见你了。”
江春花听到此话,立即端起身子道:“水姐姐,我听话,我听话还不行吗?”
白如水点点头。“好。”
说话间,小二送来了一壶香茶,四个小碟,替两个斟好茶后,方才退下。
江春花伸手抓住茶盘:“真是渴死了。”
白如水伸手阻住她。
江春花瞪起眼:“听话,别着急。”
江春花松开了手,定定地瞧着白如水。
白如水摘取下发鬃上的银针,在茶水和四个小碟里,认真地沾了沾。
茶水和小碟里没有毒。
江春花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水姐姐真是心细。”
白如水在江湖多年,阅历丰富心细如发,她一路上发现有人在暗中跟踪她们,其中有一个她认得是西石番子曾松柏。
曾松柏闸是玄宫的药师,极善施毒,所以她有心防范。
江春花指着楼外的大运河道:“我就是在这里遇到夫君丁不一的,当时我正陪一些人跳舞,那些人好坏,都要我脱衣,就是他不让我脱……”
白如水知道她说的是望江楼的事,也不去打扰她,独自陷入沉思。
隐君庄来头甚大,听说是西宫太后的秘密据点,眼看西宫太后在朝中势力甚大,就连皇上也畏她三分,丁不一能对付得了这种场面?山东此行凶险未,前途难以预料。
楼外,太阳渐移楼顶,河面风帆点点,平静如画。
不知何日能与丁不一等人,解甲归田,隐退江湖,过这平静安宁的日子?
这时,一位客人走过,脚绊着凳子,身子撞在桌角上,与此同时手也砰地接在了桌面。
白如水本未在意,但那人摔倒桌子上时,她立即警觉起来,那人本应往前倒,为何斜倒向桌子?
她眼瞥见那人耳角有一道裂痕,立即喝道:“你是谁,为何易容?”
一般的易容术,在人皮面具粘贴的接口处,耳际颈边总留有一道缝痕,白如水精通易容,自然一眼就瞧出破绽。
那人弹身跃起,往后倒窜。
白如水袖内折叠刀闪电似地击出。
那人折身向有,倒窜的身形恰好闪过自如水一刀。
此时,江春花出手了。
那人躲得过白如水的刀,却躲不过汇春花的刀。
江春花一手揪住他的肩衣,一手抓向他脸面。
那人奋力一跃,肩衣被撕破,飞出楼栏外,一张人皮面具却被撕落下来。
“曾松柏!”白如水惊呼出口。
西石番子果然盯上来了,事情可有麻烦!
楼栏外,阳光眩止目,河清水明。
长空幻想一线血雨。曾松柏和江春花同在空中。
江春花手中拎着一柄剑,剑刃在阳光中反映着刺目的光辉。
曾松柏身形微晃,显然已经中剑。
若单论武功、身手,江春花还要在白如水之上。
曾松柏落立河堤,江春花已随后赶到,匹练也似的剑芒直劈头顶。
曾挥拍再次跃起躲闪,却失足坠入河中。
清澈的河水,立即冒上一股殷红,江春花银牙一顺手从头上拔下一根头簪。
她曾经落在过马无良手中,最痛恨的就是这些西石番子和锦衣卫侍卫,听到白如水道出“曾松柏”三字后,便决意要杀了这位大内玄宫的药师。
头簪尖啸着掠过河堤射入水中。
“波刺”一声响,曾松柏从水中高高窜起,发出一声嘶人肺腑的惨号,再次坠入水中。
水花一闪而没,水中冒出一道血泉。
从此以后,在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曾松柏这个人了。
白如水轻声一叹,她原想拿住曾松柏,问明一下情况,没想到江青花就这么将他杀了。
江春花仰面冲着她一笑,弹身跃起,欲飞上酒楼。
凭她的轻功,这两层高的酒楼根本不在话下。
事出意外,江春花飞至半空的身体,突然坠落下去,白如水心中悚然一惊,怎么回事?
江春花张着嘴,叫骂着,再次跃起,却一头栽倒在地。
糟!白如水心头一凉,顿时醒悟。
曾松柏的衣服上施过毒。
心念闪动之间,楼梯登上三人。
走头的一个彪形大汉,浑身肌肉贸起,满腮纵露,上带着一抹冷笑。
走在后面的两个,赫然就西域鬼魔城的色、厉二鬼朱颜和熊宗,白如水未加思索,翻身越栏,掠出白鹤楼外。
大汉,朱颜和熊宗并不追赶,只是嘿嘿地一阵冷笑。
白如水飞身落至江春花身旁:“你怎么样了?”
她边说话,连瞧着白鹤楼,手中捏着一包“五毒散魂粉”凝招在手。
江春花面色绯红,呼吸急促,喃喃地道:“我只觉得头……好晕,抬……不起脚……”
白如水阴沉的脸上,掠过一丝光亮,幸喜曾松柏用的是迷药,而不是极毒!
奇怪,楼上的人怎么不道来?
白如水心生疑虑。
然而,她来不及细想,便挟起江春花奔向堤右侧小树林。
树林是天然的避敌之所。
因为面临强敌,江春花又中迷毒,情急之下,经验丰富的白如水忘记了一点,树林虽是天然的避敌之所,但也是设伏的理想之地。
白如水奔入林中,扶着江春花在一颗大树下坐下。
她正准备检查一下江春花中的是中哪门迷毒,以便替她解毒,忽然听到身后响起了极其轻微的悉悉声。
她脸色变了。变得比低还白。
身后来了高手,至少在八个以上,其中有两个身手极高,非一般高手可比。
她知道自己已坠入了陷阱。
她没喝问,也没动,悉悉声顿止,响起了一个刺耳的怪音:“白帮主,大内玄宫迷毒,你是没法解的。”
她的心格登一跳,内宫太监马公公马无良。
糟糕透顶!仍静静地跪蹲在江春花身旁。
马无良缓声道:“反抗对你来说毫无意义,江春花已经中毒,凭你的身手绝不是老夫和属下曾东洲的对手,还是认命了。”
红毛狼是杀害她爷爷的凶手,三天前她才从汪铁铮那里得红毛狼叫曾东洲,他原是宫中大内侍卫,半年前调至西厂,刚升职关万厂二榔头。
这个狗贼也来了。
她倏然转身,袖内打出两团毒雾。
刹时,满林间充满了极毒的红、黄毒粉。
她抱住江春花滚到大树后。
沙沙沙,树叶落地声。
然后,是一片死一般的静寂。
没有任何动解。
难道马无良、曾东洲那伙人都被毒死了?
这是不可能的事!
白如水扶着江青花从树后走出。
一个穿着蓑衣的人,呈圆形站在她的四周围。
马无良抖落肩上的蓑衣,嘶哑着声道:“我早知你会有这一手,已叫手下预先防范了。”
白如水扁扁嘴,没说话,事至如今,还有什么好说?
她看看怀中已经昏迷不醒的江春花,皱起眉头。只有认栽了。
曾东洲站在马良身旁,嘿嘿笑道:“白姑娘,别来无恙?”
白如水咬咬牙,冷声道:“你就是红毛狼?”
曾东洲捏捏左腮下的一撮红毛道:“除了我之外,谁还能是红毛狼。”
当年裁缝爷爷被迫当街钻胯挡,被曾东洲杀街头的惨景,从白如水跟前闪过。
白如水双目喷火:“曾东洲,我决不会饶过你!”
曾东洲先是一怔,眼中闪过一道惊恐之光,随即爆出一阵狂笑:“哈哈哈,白姑娘现在已是阶下囚,还能说如此大话,佩服,佩服!”已向前迈出一大步。
马无良轻嗯一声,挥手阻住曾东洲,一双细眼眯眯地盯着白如水和江春花,就像是一只猫盯着两只被逮到的耗子,思量着怎么戏弄个够,然后吞食它们。
白如水被他盯得心里发毛,不觉道:“你想怎么样?”
马无良抿抿噶道:“只要你听话,我不会把你怎么样,不过,你若不是听话就不同了,你,还有她,都会死得很惨,很惨。”
曾东洲接口道:“比你爷爷要死得惨得多。”
白如水脸色变了,她担心地并不是自己的命运,也不是怀中这位与她命运的江春花,而是丁不一。
她猜到了马无良的企图。
卑鄙无耻的贼子。
她原本是想来帮丁不一一臂之力,没想到竟会成了引诱丁不一的诱饵。
曾东洲以为她害怕了,不觉得意地道:“其实那位裁缝爷爷并不是你的爷爷,他不过是宫内一名太监……”
马无良狠狠地瞪曾东洲一眼,手一摆:“拿下!”
爷爷也是宫内的一名太监?白如水被这话楞住了。
她楞怔之间,八名侍卫抢身而上,已制住了她身上的十三大穴位。
马无良嘿嘿一笑,他的计划已经成功,现在白如水纵是想死,也不可能了。
其实,他错了,白如水虽然十三大穴位被制,但仍有几种可以自绝和杀死江春花的办法,但,她是个倔强的人,珍惜的生命和爱情,她要为生活和丁不一而活,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灭生机。
生机在人心里,对正义充满信心的人,生机永不会绝灭。
曾东洲走上前,在白如水身上搜出折叠刀,双手捧着大笑:
“终于找到了。我可以向西宫太后交差了!”
向西宫太后交差?白如水心中再起疑云。
曾东洲将折叠刀收入腰囊,淫笑着把伸向白如水的脸腮。
“马公公……”曾东洲困惑的眼光投向马无良。
马无良冷冰冰地道:“没我的吩咐,任何人不准碰这两个女人。”
曾东洲眨眨眼:“是。”
“哈哈哈哈。”林中响起一阵怪笑声。
色、厉两鬼朱颜和熊宗闯进树林中。
白如水脸色微变,刚松下的一口气,又提紧起来。
“马公公。”朱颜和熊宗拱起断腕、缺指的双手,与马无良见礼。
马无良拱手还礼道:“谢二鬼相助。”说罢,向曾东洲呶呶嘴。
曾东洲立即从怀中掏出一张一千两的银票,熊宗拦住他,呵呵笑道:“银票咱们兄弟不要,只有一个小小的请求,不知可否?”
马无良浅笑道:“请讲。”
熊宗咬咬嘴唇,略带几分怒容道:“咱们兄弟在瞄山清风观,为白如水丢了几个指头,后又被这两个女人的男人丁不一,削去了手掌,大哥发下话来,鬼魔城与丁不一的仇怨的一笔勾销,咱们兄弟又找不得丁不一报仇,因此……”朱颜接口道:“因此,咱们兄弟想找这两个女人出出气,玩一玩丁不一的女人,也算报这断指、削掌之仇了。”
马无良木然着脸,没说话,未置可否。
曾江洲急忙道:“不行,马公公有话,这两个女人是引诱丁不一诱饵,任何人都碰不得。”
朱颜道:“咱们兄弟就玩玩,不伤害他们就是了。”
曾东洲厉声道“不行!”
“妈的,”熊宗举起双手吼道,“你算什么东西?老子被这两个弄成了残废,玩一玩还不行吗?”
朱颜秀秀一挥:“上!”色、厉二鬼霸道已级,居然抢身就扑向白如水和江春花,曾东洲横里一拦。
朱颜、熊宗秃掌齐出。
曾东洲一个倒翻,斜飞出数丈。
别说曾东洲不是色、厉二鬼的对手,就算是他们的对手,也不敢与西域鬼魔城作对。
马无良静立着,舌尖没有任何反应。
白如水面色苍白,舌尖暗抵起一粒药丸。
此刻已到非常时刻,纵是一死,也不能让二鬼当众侮辱自己与江春花。
朱颜和熊宗的秃手,已到了白如水和江春花的胸部。
白如水正待采取非常措施。
突然,八名侍卫同时发动。
八方错位,林中人影旋动。
刮起了狂风,狂风声中响着树干折为的劈啪声。
白如水只感到一阵窒息,周身如同针刺般的痛。
朱颜和熊宗怪声吼叫,跌出林外。
风声平息,八名侍卫站在白如水和江春花身前,周围两丈,树木皆尽拦腰折为两截!马无良眯眼微笑。
他三十年精心研究的从七煞星阵,演变而来的八煞风阵终于显示出了无比的威力。
他已孤注一掷,要用这式与丁不一拼个高下,朱颜和熊宗重新奔来:“马无良,你敢与鬼魔城为敌?”
马无良浅浅笑道:“这是隐君庄主华士杰的意思。”
“哼!你们就会拿隐君庄来压人。”朱颜和熊宗所呼呼地说着,跃身退出。
马无良嘿嘿一笑,沉下脸,用冷得不能再冷的声音道:“走,咱们去广缘寺等候丁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