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姣月真是发现了墙院上有人在偷窥,才推开丁不一道出院外。
那人影身手极快,隐红几闪,已逾出庄外。
碧姣月非等闲之人,怎肯就此放过?运起脚力,施出绝门轻功,一声清啸,身若百里流光,笔直朝人影射去。
人影倏然顿步,回道甩袖,打出一件暗器。
冷清而明亮的月光照亮了那人的脸,是薛宇红。
这条鹰犬来聚义庄决没有好事!
碧妓月正欲闪避南来的暗器,忽见薛宇红举做了个奇怪的接物动作。
薛宇红在搞什么鬼?
闪念之间,暗器已飞至胸前,碧姣月眼力甚好暗器飞行的速度又不是很快,她一眼看出暗器是一个纸团,她微侧的身子一扭,左手五指倏出,将纸团扣在手中。
扭头再往道上看去,已不见了薛宇红的身影。
她想了想,没往前追赶,低下头,打开手中的纸团,一行歪斜字的迹出现在眼前:“当心千年血参果!”
她皱起秀眉,急忙返身奔回庄内。
片刻功夫,丁不伟和聚义庄主穆仲龄来到了丁不一房中。
碧姣月将手中的纸条摆在桌上说着:“你们看,薛宇红究竟在弄什么阴谋?”
丁不一目光盯着碧校月道:“这个恶魔不会有什么好心。”
他为碧姣月去而复返,感到万分的高兴,至于这纸条上的事他倒是毫不在乎。
穆仲龄五十多岁,中等身体,花白头发,鼻准挺直,项下一辔长须,蓝缎长衫,腰上系上一根丝带,神态十分豁达老练,瞪他这份模样哪像是什么神麻鹰太保,说是个老书生那还差不多。
穆仲龄瞧着字条,拎着长须道:“本庄并没有千年血参果,他说是要当心,但不知当心什么?”
碧姣月道:“我看是不是马无良已知丁公子中冰寒毒丧失了功力,故意叫薛宇红送来此条气气咱们?”
穆仲龄微闪双目道:“我想不会,因为他用不着多此一举,说不定薛宇红真是给咱们一个暗示。”
丁不一瞪目忿忿地道:“我绝不相信薛宇红,他不会帮咱们的。”
碧姣月凝视着丁不一道:“那也不一定,人是会变的。”
丁不一恨声道:“世上的人也许会变,但这个禽兽决不会改变。”
碧姣月沉声道:“他最近的举动有些反常,一个月前曾到慈源庵要白如水跟他远走高飞,也许他是为白如水在帮你。”
“不,”丁不一固执地道:“他不会帮我的,他杀了独孤双钓四位七邪前辈,他知道我练成剑后是绝不会放过他的。”
“丁公子不要激动。”穆仲龄道:“我们就暂且当他这纸条是向咱们告警,但这告警有什么意文呢?大家仔细捉摸一下。”
“爹,您怎么看?”丁不一问一直没开口说话的丁不伟。
丁不伟缓声道:“我在想,我们是不是真有千年血参果?”
穆仲龄道:“天老邪,我是老爷子的朋友,也是碧姑娘的朋友,绝不会将千年血参果藏起来不告诉你。”
“穆庄主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丁不伟道:“我在想,假若薛宇红这纸条告警是真,那么千年血参果就应该在我们手中,会在哪儿呢?”
丁不一皱起眉头道:“奇怪,如果是真的话。薛宇红怎么会知道我有千年血参果,而我们自己动不知道?”
碧姣月明眸一张,眸光闪烁:“蜡丸、那颗蜡丸!”
四人心里都陡然一震。
丁不伟急忙从,怀中掏出蜡丸搁到桌面上:“不错,千年血参果应该就在这蜡丸中。”
碧姣月道:“快打开看看。”
丁不伟捂住蜡丸对丁不一道:“告诉我这蜡丸的详细来历,爹在江湖上名声虽然不好,但从不要取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碧姣月脸色微微一红,不觉对这位天老邪心生一分敬意。
丁不一将自己如何得到蜡丸的经过一一道来。
当丁不一说到这蜡丸是送往淮安椰荫国时,丁不伟不觉拍桌叫道:“这是蜡丸是送给我的,是我的。”
穆仲龄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碧姣月眼中闪着疑惑的光。
丁不伟颇为激动地道:“不一,这就是我在太岁坊向你提到过的要六合门替我寻找的千年血果,当时为防止意外,我便以你干爹宋良安的名义付雇金给六合门,并要他们找到千年血参果之后,送到柳荫园去,十年一直没有消息,想不到现在它竟又到了我手中。”
穆仲龄点头道:“原来是这样,打开它瞧瞧。”
碧姣月暗中道:“欲益弥彰,亏他想得这种谎言,将他人之物占为已有。”
丁不伟捏碎蜡丸,小心翼翼地从蜡丸时取出一张薄如蝉翅的小纸,摊平在桌上。
丁不伟对碧姣月道:“我眼力不行了,请你念一念,这小纸上写些件么?”
碧姣月移近蜡烛,低头盯着小纸念道:“呈交扬州十里坡桃花园丁不伟:千年血参果在华山死风穴无名潭中,入潭即可得,何年结果则活,六合门门主谷中生。”
碧姣月知道,丁不伟要自己念这几行小字的原因,不觉脸色再次泛红,这天老邪果真没说假话!
“唉!”丁不伟将小纸凑到烛火上,顿时手腾起一团一闪即逝的火焰,“迟了,已经迟了。”
穆科龄问道:“为什么迟了?”
丁不伟道:“千年血参果不知何年结果,若是今年结果当在五月五日,七天之后,这果就自动掉落失去了作用,而丁不一在六个月之内还能以千年血参果补助功力,就永远也无法恢复功力,现在五月五过,岂不是已经迟了!”
丁不一低下了头,难怪爹爹晚上说自己是绝对没有希望了。
碧姣月看了看丁不一,扭脸对丁不伟道:“也许五月五日这个时间并不准确,也许这血参果结果后不掉落,我看我们得去华山走一趟。”
丁不伟没出声,但从脸上可以看出,他已是彻底失望了。
丁不一苦兮兮地笑道:“千年结果怎就会恰在今年?刘正道先生说的‘五·五’结果自然不会有错,我是没希望了。”
碧姣月眸中棱芒闪烁,俯身对丁不一低声道吼道:“我没看错你,你就是个窝囊废,十足的窝囊废,只要有千分之一,万分之一希望,就应该要去争取!”
她对他的关切之情,已在责骂的吼声中溢于言表。
丁不伟脸上掠过一丝光彩。
穆仲龄道:“碧姑娘的话很道理,我觉得你们应该到华山去一趟。”
丁不一抬起头,一双闪着泪花的眼睛盯着碧月:“你陪我去华山?”
碧姣月脸色凝没有答话。
丁不伟道:“我也去华山。”
穆仲龄拎了拎长须道:“天老邪和丁公子武功都已废了,路途中须要保护,余小二要在此照顾小雯,苏小玉不会武功,白如水武功不及你,况且他们还要留在庄中迷惑那些侍卫,因此,我觉得碧姑娘陪丁公子和天老邪去趟华山。”碧姣月沉思片刻:“好,我去。”
丁不一高兴地道:“有你这一句话,我就去华山求万分之一希望。”
丁不伟道:“看来薛宇红告警是实,马无很可能会对聚英庄采取什么行动,穆庄主可要格外涉心才是。”
穆仲龄却是不在意地挥挥手道:“马无良纵是吃了熊心豹子服,也决不敢到咱聚英庄来撒野,我有先旁御笔的天字铁书,就是当今皇上到了也要对我敬重三分,你就尽管放心好了。”
丁不伟道:“天亮之后,我们刻动身。”
穆仲龄道:“嘱,此事自是愈快愈好,我马上吩咐手下去备马车,整理行装。”
丁不伟点头道:“现在大家去休息一下,出发前再与白姑娘他们说明此事。”
碧姣月转身就走,也没和丁不一打招呼。
穆仲龄撩袍站起,告辞之后,退出房外。
丁不一痴痴望着门外。
丁不一伟拍拍他肩头:“别做窝囊废,凡事要有恒心。”
丁不一握住丁不伟的手:“爹,谢谢您,我会的。”
天刚放亮。
东方露出一红鱼肚白色。
丁不一、丁不伟、穆仲龄、碧姣月和白如水、苏小玉、江春花、余小二等聚集在座院大厅里。
丁不伟已将千年血参果的衙告诉了众人,众人都到一致赞成丁不一上华山死风穴无名潭,去争这万分之一的希望。
由穆仲龄带头丁不一敬酒,视他此去能获得意想不到的朋友白如水、苏小玉和余小二相继敬酒。
正在此时,一名庄丁慌慌张张地奔进大厅:“庄主!不好了!”
穆仲够沉声道:“发生什么事了?”
庄丁神色异样紧张:“禀庄……主,庄门外到了大批……官兵,已将整个庄园……围住了!”
众人闻言大惊失色,马公公居然敢动用官兵用抄聚英庄?
丁不伟面色冷峻,难道薛宇红昨夜告警的就是这次行动?
如果是这样,这次行动的目的就一定是为了那颗藏有千年血参果秘密的蜡丸。
幸喜昨夜有薛宇红告警,提前一步解开了蜡丸中的秘密,否则,蜡丸落在马公公手里,让他找到千年血参果,后果不堪设想。
穆仲龄大声道:“不用慌,大家各自回到自己的房中不要出来,凡事由我了面处理,我要这些狗官差吃不了兜着走!”众人依言,各自散回到房中。
丁不伟在往后庄途中,悄声对碧波月道:“碧姑娘请不要忘记桃花园中怠慢之处,有道是:‘不知者不为罪’,老夫若有什么意外,你一定要带着带丁不一去华山争取最后一线希望。”
碧波月不冷不热地道:“我会的,我受人之托帮助公子练剑,丁公子剑虽练成,但功力已失,帮丁公子恢复功力,自然也就是我所受托的责任。”
丁不伟轻叱一声,喃喃道:“是……是了,苍天有眼,菩萨会保佑你们的。”
余小二、白如水和江春花聚集在一产房中,他们已刀剑在手,商量着万一动起手来,如何保护丁不一、丁不伟,苏小玉和小雯,杀出重围。
苏小玉呆在小雯房中,两人紧张地透过门缝注视着庄坪上的动静,苏小玉沉静的脸上透出无比的坚毅,她虽不会武功,但已决心在关键的时刻,就是舍了性命也要保护丁不一。
一队全副武装的兵丁在四位将顶在带领下闯进了庄坪。
穆仲龄蓝缎长衫,彩带缠腰,左排版下垂,右手拎着长须,卓立讲理坪,神态凛然,那架势根本就没把官兵将话在眼里。
他身旁侍立着四名庄丁,身后两名庄丁捧着只托盘,盘中搁着一只精到致的长方形木盒,庄丁都没有执兵器。
四位将领在穆仲龄身前呈三角形站定,兵丁呈扇形在庄坪上展开。
领头的将央材魁梧,浓眉大眼,一脸扎钢胡须,全身披挂,金光闪耀威风凛凛,一双大眼牢牢地瞪着穆仲龄。
身后的三位参将显然认识穆仲龄,都默然地低着头,不敢正视穆仲龄的目光。
领头将领对穆仲龄道:“你就是聚英庄主穆仲龄?”
穆仲够轻“咳”一审道:“你是谁?”
领头将领扎钢须一翘,傲然道:“泰安新任总兵莫世宇。”
穆仲龄冷声道:“你身为泰安总兵,居然带领兵骚扰本庄,好大的胆子!”
莫世宇冷哼一声道:“有人说聚英庄靠山硬,是老虎屁股摸不得,今日得见,此话果然不假。”
穆仲随手段拎长须,统声道:“真也好,假也好,你立即带兵马离开这里,否则一定会后悔莫及!”
莫世宇冷笑两声,道:“你用不着吓唬我,你庄内藏有朝廷钦犯,本总兵奉旨前来拿贼。”
穆仲龄神色镇定:“本庄藏有什么钦犯?”
莫世宇目芒闪烁:“江洋大盗天老邪丁不伟。”
穆仲随声色俱厉:“丁不伟已在扬州伏法,你敢栽赃本庄?”
莫世宇双眼圆睁:“在扬州伏法的丁不伟是假冒的死囚,有可靠消息说丁不伟已挑到聚英庄来了。”
房内的自如水悄声对江春花和余小二道:“情况有些不妙,稍刻倘若动手就按刚才说的办,切不可让官兵封死了后庄门的上山之道。”
江春花和余小二紧张地盯着门外:“放心好了,我们知道怎么做。”
另一问房中,苏小玉面色忧郁地握着小雯的手,芳心大乱。官兵强行搜庄,不知该怎么办?
她恨不得能挺身而出,舍命喝退这些官兵,但她却又没有这种能耐。
庄坪上,穆仲龄仍是镇定自若:“你说丁不伟已逃到我庄,有何证据?”
莫世宇嘿嘿一笑道:“本总兵说的话,就是证据。”
穆仲路呵呵笑道:“丁不伟就算是在我庄中,你又能把我怎么样?”
莫世宇脸色一沉:“我要搜庄拿人。连你一起治罪。”
“放肆!”穆钟龄厉声喝道,“一个小小的总兵竟敢在本庄耀武扬威,老实告诉你,凡是本庄庇护的钦犯,这就等于是受到了皇是的赦免。”
“好大的口气!”莫世宇瞪眼挥手,“与我搜!”
三名参将垂手站着没动,坪中的兵丁有一半人往前跨出了数步,但没有动手的意思,莫世宇这位刚上任三天的新总兵呆住了,这是怎么回事?
穆仲瞬沉着脸,向身后的两名庄丁摆摆手。
两名庄丁跨步向前,将托盘吴送到穆仲龄身前。
穆仲龄先向托盘中的长方形木盒鞠了个躬,然后打开木盒,从盒中取一道发黄的圣旨,缓缓展开,高擎在手中。
“天辽铁书,永保此庄,钦此。”先旁御笔新书的保庄圣旨,在朝霞中熠熠发光。
三名参将盔甲披挂不能下跪,躬身垂下,神情肃然。
兵丁放下兵器,跪伏在地,高峰声呼喊:“吾皇万岁,万岁,万岁!”
莫世宇没想到穆仲龄居然会有先旁御笔的天宇铁书,心中暗自恼怒马公公没将此事与自己说明。
他楞了片刻,供手躬身对穆仲龄道:“在下不知敞计是先旁的御保庄园,多有得罪,望穆庄主多多见谅。”
房间里的白如水轻声道:“没事了。”
余小二眯着眼贴着门缝眼道:“这先旁的小小圣旨,居然还如此管用。”
江春花拍手道:“真好玩,我也要去弄一个这玩意儿,以后遇上官兵就不用害怕了。”
另一间房间里,苏小玉长吁了一口气,谢天谢地,总算是没出事。穆促龄在坪中对莫世宇道:“不知者不知罪,你带兵回去吧。”
莫世宇站着没动。
穆仲龄道:“莫总兵,你还要怎么样?”
莫世宇伸手从怀中取出一道圣旨,肃容道:“穆仲断接旨。”
穆仲龄不觉一怔,难道马公公为了对付聚义庄,还赶程去皇上那里讨来一道圣旨,决不会有事的。
莫世字双手将圣旨在手,所以不必要血香案,跪接圣旨,他将天宇地反书旨放入木盒中,然后接过圣旨,徐徐展开。
穆仲龄脸色顿变,执着圣旨默然静立。
房间中所有人刚放下的心,又悬吊起来,这道当今皇上的圣旨究竟写些什么?为何连穆仲龄也给难住了?
穆仲龄将圣旨递给莫世宇道:“莫总兵,这道圣旨不该是我接的,你应该它送到江苏小玉住的万花楼才对。”
宝座万花楼,苏小玉的心骤然一紧,不觉脸色灰白,难道这道圣旨会与自己有关?
“怎么回事?”小雯挺着个大肚子凑过来,轻声问。
苏小玉摇摇间,身了微微发抖,一种无名的恐惧悄然地向袭来。
庄坪的上对话继续传来。
莫世宇道:“实不相瞒,这道圣旨是京城马公公给我的。马公公此次南行就是奉旨将苏小玉回皇宫……”
苏小玉只觉脑袋“嗡”地一响,马公公要接自己回皇宫?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皇宫选宫女,马公公借此陷害自己?
莫世宇继续道:“公公去宝座万花楼时,苏小玉已被青龙帮劫持到青龙山,马公公发兵攻打青龙山,破贼之后,方苏小玉已被救到了聚英庄,所以马公公让在下前来接迎苏小玉。”
这是马公公最后的一手,这是敲开聚英庄大门的杀手啊锏。
穆仲趁纵有帝遗旨,却仍挡不住当今皇上的圣旨。
穆仲龄道:“莫总兵,苏小玉确实是曾来敝庄,但几天前它经走了。”
莫世宇沉声道:“可我知道她还在聚英庄中,昨天还有人在庄中见到过她。”
穆仲龄咬咬牙道:“她确实不在敝庄。”
莫世宇沉下脸:“穆庄主要是说谎,就是违抗圣命,恐怕有字铁书也保不了你。”
穆仲龄抓住长须:“你想怎样?”
莫世宇顿声道:“搜庄找人。”
穆仲龄长须一甩:“你要搜不到人怎么办?”
莫世宇正色道:“搜不到人,我卸下胄甲到京城负荆请罪,听候皇上发落,若搜到人,就休怪在下不客气,收缴先帝遗旨。庄中所有人押往京城关交刑部处置。”
庄坪上的气氛骤然紧张,连洒落在庄坪上的霞光也在颤栗。
穆仲龄不语,这是一个十分棘手的问题,若硬撑到底,结果只有一个,纠集所有庄丁抗旨一拼,但其后果则会不堪设想,可是,又怎能忍心苏小玉拱手送出地去?
莫世宇口气变软,以劝说的口吻道:“穆庄主,在下也不想为难你,我只奉旨行事,无可奈何,老实告诉你,你知道皇上为什么要下旨接苏小玉进宫吗?”
穆仲游摇摇头,继而又道:“皇上想召她为妃子?”
莫世宇道:“不是,苏小玉是皇上的亲生女儿。”
穆仲龄惊呆了。
房间里丁不一、白如水、余小二等人也惊呆了,江春花惊呼出了声。
苏小玉脸色苍白如纸,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莫世宇的声音在坪中继续响着:“皇上是太子时曾到江南游玩。在杭州芳春楼认识了苏小玉的母亲,于是便有了苏小玉,以后的事我不说,你也该知道,现在皇上登基接位了,想到了以前的情人和女儿,下旨要将她接回宫,苏小玉母亲已死,马公公费了不少力气才找到苏小玉,你说如果你我抗旨不将苏小玉送往京城,后果将会如何?”
莫世宇一来迫于马公公的淫威,二来想在皇上面前讨下此功,自然不会放弃这个立功的大好机会。
庄坪上宛似响起了一声霹雳,苏小玉是皇上的亲生女儿,是堂堂的公主!
所有的人都被这消息震得目瞪口中呆。
苏小玉苍白的脸上,泪水断如线的珠儿往下滚落,心念疾转。
如果莫世宇下令搜庄,搜出了丁不伟和丁不一该怎么样?如果自己不出去,聚英庄就真会像莫世宇说的那样,后果不堪设想!
可是,自己怎么能离开丁不一?
无论如何也不能去皇宫!
她心绪混乱,脑里是一团乱麻。
穆仲龄狠了狠心,决定与莫总兵抗衡到底,拼着聚英庄玉石俱焚,也决不出卖朋友,即使自己落到刑部也有老爷子会帮自己。
至于,天老邪和苏小玉这一帮人,他自信凭自己庄中的力量,一定能保护他们安全突出重围。
他毅然对莫世宇道:“莫总兵,苏小玉确实不在敝庄,你再说也是枉然。”
莫世宇跨前数步,走到穆仲龄身前,低声道:“看来这几名参将是你的好朋友,所以我也不想得罪你,说怎的你也是先帝的功臣。
但我要告诉你,我是被马公公耍了,他要我先借搜钦犯为名搜庄,替他寻找一颗蜡丸,若不行,就以这圣旨接苏小玉为由,强行搜庄,你若不肯送出苏小玉,我就无法交差,只好真动手了。”
莫世宇是条硬到底,冷然一笑,大声道:“原来是那个老大监在耍鬼,我奉陪到底!”
穆仲宇见话已说僵,无有退路,举起手中的圣旨,高声下令:“奉旨搜讲理,抗旨者,格杀勿论!”
三名参将和兵丁扬起刀剑,无论胆子再大,与穆仲龄的关系再好,谁也不敢违抗圣命。
穆仲龄举着先帝遗旨,退后一步,大声道:“保卫庄园!”
庄园大厅和屋后涌出百余名手执钢刀的庄丁,在穆仲龄身后站定。
聚英计庄的庄丁都是些身经面战的老兵,或是这些老兵的后代,全是些不怕死、不要命的英雄好汉。
房内,白如水按住江春花和余不二:“别急,先不要让对方发现咱们,一动手就保护丁公子、苏小玉、小雯撤向后庄门。”
丁不伟拉住丁不一胳膊:“动手后,你不要管爹,马上去后庄门。”
苏小玉握紧了小要的手,苍白的脸上神色渐趋平静,对小雯道:“请你告诉丁不一,我苏小玉生是丁家人,死是丁家鬼。”
她在说话的时候,眼前闪动着丁不一明知只能活力九个月而舍身替自己逼穴化毒的情景。
丁不一能舍身救自己,自己为什么不能舍身救大家?
她决心豁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