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坪中,色、厉二鬼将白如水按在地上。
熊宗按住白如水的双腿,哈哈地狂笑着,竭力将两腿分开。
朱颜坐在白如水的肚皮上,一手捉住她的双手,一手在她胸脯上乱摸乱捏。
山风在劲。
风吹动着朱颜和熊宗的蓬头散发,像是两个恶鬼在将白如水生吞活剥。
“嗤!”衣襟破裂声,空中飞过一片破布,白如水雪白的胸肌在阳光下闪出玉石般的光泽。
“嘻嘻……”朱颜淫笑着,玉石般的光泽被污爪遮住,“别动,乖乖别动,待会就会有你乐的了。”
白如水拼命地挣扎着,身子不住地扭动,涨红了的脸上,一双惊恐的眸子透过朱颜的肋下,直盯着薛宇红。
她痛恨、厌恶薛宇红,但此刻,她却希望薛宇红能救自己。
她的眼光中充满着乞求。
然而,薛宇红却凝身末动。
他拎着剑痴痴地看着岩坪中这弱肉强食的一幕。
“嗤!”又是一声裂帛声,熊宗撕下一幅裙衣,顺手一抛。
裙衣随风飘起,正扫在薛宇红脸上连同嘴鼻一齐缠住。
一股奇异的撩人心火的幽香钻入鼻孔,使他心族摇荡,额上的红印记灼发亮,呼吸顿时急促。
“哈哈哈哈!”熊宗狂笑道将黑手伸进撕破的裙衣里。
“啊!”白如水禁不住发出尖声厉叫,泪水如泉涌出。
“住手!”难听的叫喝声在坪空响起,一道映日的银虹射向熊宗和朱颜。
熊宗和朱颜虽然浸淫在忘乎所以的淫邪之中,但他俩毕竟是身经百战,经验丰富的老手,闻得叫喝声,便已撒手,弹身跃起。
熊宗跃身之时,右手五指如勾,抓向飞来的银虹。
朱额袖内短剑已弹人手中,横身一扫,格向银虹。
他俩的变招,应该说是极快、极准,这等身手在武林中已属罕见。
但,他俩今天遇到的对手不同,否则,他俩就不会用巨石封井这种小人手段来对付薛宇红了。
当熊宗猛然醒悟对手是薛宇红时,收爪已来不及了,只见血光闪耀,五根断指随着飞溅的血珠飞向空中。
银虹挟着断指的余威,从朱颜腰身擦过,短剑被荡开,腰侧被拉开一条血口,血口很长,但不深,伤势并不严重。
薛宇红横剑立在了白如水身前,两道冷森的目芒盯着色、厉二鬼。
熊宗垂着鲜血淋漓的右手,咧大着嘴,瞪眼瞧着薛宇红,居然没有叫嚷。
朱颜咬着牙冷声道:“薛宇红,你竟敢伤鬼魔城的人?”
薛宇红哑声一笑:“鬼魔城能与东厂相比?”
“嗖!”熊宗左手拔出锯短刀,恨声道:“我要剁去你十指,挖去你双目,抽掉你脚筋,将你碎尸万段!”
薛宇红冷声哼道:“蚍蜉撼树,不自量力。”
朱颜一摆手中双短剑阻住准备上前的熊宗道:“今日被你偷袭得手,这笔帐削门日后再算。”
色鬼朱颜心思机灵,见熊宗右手五指已断,伤势不轻,武功大打折扣,若要交手恐怕吃亏,便决定先脱身再说。
熊宗见状,也只好咬咬牙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后会有期。”
色、厉二鬼说罢,转身就走。
刷!薛宇红一个筋斗,从色、厉二鬼头上跃过,横立在岩坪下山口。
“你俩今日还想走么?”薛宇红闪动的目芒中透出重重的杀气。
他明白今日若不杀了色、厉二鬼,让他们回到鬼城去,日后麻烦一定会不少。
他做事向来果断,干净利落,今日也是一样。
“你究竟想要怎样?”朱颜红着眼,厉声斥问。
薛宇红斜垂着的宝剑微微上扬,“请二位留下剑来。”
薛宇红的话还未说完,熊宗和朱颜已一声不响地咬牙扑出,双剑、一刀直刺向薛宇红,这一招与薛宇红刚才的偷袭毫无两样。
薛宇红右腕猝翻,宝剑灿动出幽幽的寒芒,与刺来的刀、剑绞在一起。
刹时,刀剑之光将薛守红,熊宗和朱颜罩住,同时也将下山路口封死。
白如水挣扎着从地上爬起,她极想到殿内去看看丁不一和余小二怎么样了,但双腿发软,难以行走。
她知道被色鬼朱颜点住穴道,还未完全打通,只得忍住性子盘膝坐下,运动内功,打通周身的血脉。
山风杂着刀剑的呼啸,使清风观坪罩上了一层滚滚的愁云。
没有叫喊,没有厉啸。只有挫牙声的拼死的狠斗。
薛宇红使的虽是宝剑,此刻却是丝毫发挥不出长处。
俗话道:“一寸短,一寸险”。熊宗和朱颜使的都是短刃兵器,但抢了先后,贴近身将薛宇红缠住,如同鬼影附身,短恨在近身战中表现出了它的灵活性,竟使薛宇红的腾蚊剑防不胜防。
高气傲,孤高持的薛宇红此对方色、厉二鬼的厉害,腾身闪挪,笨拙地挥动着宝剑,躲闪着似虚似幻,鬼魅般刺的二剑一刀。
几声细响,身上几处衣襟已被贴身的短刃划破,薛宇红吓得渗出一身冷汗。
难怪色、厉二鬼两剑一刀短刃之下,曾使武林成名人物身败名裂。
熊宗现已带伤,功力大打折扣,而且断了右手五指,少了厉害的一抓,否则,恐怕自己早已是凶多吉少了。
必须迅速地摆脱色、厉二鬼的纠缠,挣出近身圈外,发挥了剑的威力,以已之长攻彼之短,扭转局势。
薛宇红主意已定,陡地绽出一声大喝,只剑芒暴涨,如经天长虹自天而降,一股旋风裹着石沙冲天而起。
他这一招已运出全身的功力,是毕生武学精华所聚威猛无伦。
熊宗和朱颜虽已抢先手,但熊宗带伤,朱颜力乏,两人贴身抢攻,攻势甚猛,却已十分吃力,怎经得薛宇红如此尽力的一击。
闪动之间,两人丢了个眼色,倏地向后翻身弹跃。
薛宇红大喝声中,身武倏闪,脱出圈外,手中一抹虹光未敛,又一抹虹光闪起,进出无数星光射向熊宗和朱颜。
他这两招,一退一进,变招极快,闪念之间,已尽扬宝剑之长,转夺为攻。
熊过和朱颜只要让他剑光罩住,就快无逃生之理。
然而,他快,色、厉二鬼也快,两人配合默契,趁薛宇红一退之际,已闪身抢上下山路口。
“后会有期。”四个字透过逆风送来,熊宗和朱颜已在山路乱石丛没了身影。
薛宇红凝视山路片刻,才缓缓转回身来。
白如水双手按住膝盖,正在作最后的运功冲穴,头顶上冒起一团白气。
此刻,薛宇红要杀白如水易如反掌,要将那包在百花堂想喂给她吃的毒药,灌入她的口中,也是毫不费力的事。
但最,他站着没动,只是呆呆地看着她。
风吹拂着她秀发,抚弄着白皙的粉颈,撕破的胸衣衣襟被风撩起,裸露出一片酥胸,坚实插拔的乳房从破衣襟里弹弹欲出,随着动气的起伏不住地颤抖。
他的心也在颤抖,久已熄火的心火蓬地燃烧起来。
自如烟的恍若隔世的一幕,又在他眼前闪动。
也是一座山峰,那是华山,而不是崂山。
也是一块岩坪,那是相思岩,而不是清风岩。
他在岩坪上遇到了练剑的白如烟,一声喝彩,引来了一场打斗,接着是一见钟情,双双坠入了情网。
那姹紫嫣红的春天,不是百花凋零的冬季。
山花盛开,鸟儿双啼,天地在交磺,万物在偷情。
他和她的心点在了一起,肉体也交融在一起。
他和她互相发誓,永远相爱,决不分离。
他想遵守誓言,但却办不到,师傅飞鸽传书,命他却天山拦替师傅的掌门位置,他不能不去,至少也是去天山向师傅作个交侍。
他怕她伤心,怕她阻挡,于是,悄悄地走了。
他走后很想回来,但由于种种原因,他没能回来,一去就是十年。
她到天山找以了他,他很高兴,向她解释,她毫无怨言,立即投入了他的怀抱。
然而,就在那天夜里,她在敬他的酒里下了毒……
他捡了一条命,死里逃生,帮堂也在同时被敌人毁灭。从此,他变成了另一个人,冷酷无情,杀人如麻,嗜血成性。
一切恍然如梦。
报复,只有无情的报复。血腥,只有血腥才能洗却心灵的创伤!
他瞧着白如水的胸脯,眼里烧起熊熊的火焰,握住剑柄的手在发抖。此刻,他心中只有欲火和邪念,冷酷与凶残。
白如水长吁口气,平举起双手,睁开秀目。
见到眼前的薛宇红。她霍地站起,双手将胸前的破衣襟紧紧按住。
薛守红仍然站着没动。
白如水压住蹦跳的芳心,说道:“谢谢你救了我。”
不管怎么样,薛宇救了自己,这句话总该是要说。
薛宇没答话,但拾手将宝剑插进了剑鞘。
白如水暗缓口气,又问道:“丁不一和余小二怎么样了?”
薛宇红大概是不愿让白如水听到自己难听的声音,只简单地答道:“被人救走了。”
白如水悬着的心放了下去,在清风观有人救走了丁不一和余小二,那人一定是邪皇甫天衣。
两人对视片刻。
白如水问道:“东厂为什么要追杀早已退出江湖的邪前辈?”
薛宇红道:“不关你的事。”
白如水不再多问,抬脚欲走。
薛宇红斜横一步,阻住了她。
白如水谅疑地:“你要杀我?”
他摇摇头。
白如水又道:“眼光勾勾地盯着她。”
自如似乎觉察到了什么,惊地退后一步:“你要怎样?”
薛宇红额印记陡地放亮,颤声道:“我……我要你!”
他想重温华山相思岩的绮梦。
白如水的脸色制地变得苍白,连连后退:“不……不行,绝对不行!”
薛宇红向前缓步逼进,眼光中充满着罕见的光焰。
“我一定要,一定要!”
白如水退到了岩坪边沿。
岩下是十余丈的岩崖,崖底是个深潭、瀑流从岩崖泻深潭,水花高溅,声若豁雷。
“如烟!”薛宇红从怀中掏出白如水失落的在客栈里的那条白纱手帕,“我虽然恨你下毒害我,但是我却一直爱着你,真心真意地爱着你。”
他那难听的声音此刻变得充满温柔,具有着一种特殊的感染力。
白如水惶急地道:“你不要过来,我不是白如烟,我是白如水!”
他顿住脚步,犹豫了片刻道:“你是我心目中的如烟,当年她也是选一条这样的白纱手帕,给我做了定情之物,你可以代替她。”
“不行。”白如水坚决地说道:“我不是白如烟,也决不能代替她,因为我爱的人是丁不一。”
薛宇红眉毛一挑,眼中闪过一道棱芒,愣了愣,说道:“丁不一已经死了。”
“你说什么?”白如水睁大双眸,往前跨出一大步。
薛宇红沉声道:“色、厉二鬼二鬼已经逃遁,纵是有救了丁不一,他也是死定了。”
白如水如同雷击中,呆立着,泪水夺眶而出。
薛宇红瞧着她道:“如水,你是如烟徒弟,只有你才能代替如烟,只有你才能抚慰我破碎的心灵,我已压倦了这种杀手血腥的生活,跟我走吧,咱们去天山仙女谷过与世无争的平静生活。”
白如水精通百毒,倘若丁不一真是中了火毒蛊,过了两时辰,纵有冰毒蛊也救不了他,她沉陷在极度的痛度之中,薛宇红说的话,她一个字也没听见。
薛宇红颤声道:“你……答应了?”
白如水没有反应,她的心思全在想,怎样找到丁不一,怎样去解他身上的火毒蛊。
薛宇红以为她默认了。
“如烟!”他抖着白纱手帕,张开了双臂,扑过去将白如水搂在了怀里。
一股似曾相识的女人的肉体芳香使她迷醉,一种久违的欲火骚动使他神情大乱。
“放开我!”白如水从恍惚中震醒,厉声高叫。
薛宇红瞪着赤红的双眼,喘着粗气,紧搂着她,嘴唇滑过她的颈脖,落在破衣襟中裸露的胸脯上。
她拼命地挣扎,两脚乱蹬,双拳雨点般击在薛宇红弓起的背脊上。
他已神情狂乱,毫不顾白如水击下的拳头,贪婪地吻着她的胸脯,双手抓住她后腰的裙衣带。
白如水功力有限,远不及薛宇红,弯刀又被卡在前面囊里,就是连自刎也来不及了,情况万分的急紧。
她突然一声尖叫:“我答应你!”
薛宇红一怔,停住了解裙带的手,仰起脸:“真的?”
那是一张贪婪而充满邪气的丑恶的脸。她忍住心头的压恶,点头道:“是的,请你放开我。”
他眼里闪着肉欲的烈火,双手仍搂住她不放:“我现在就要。”
她竭力柔声道:“你放手,让我自己来。”
他犹豫片刻,松开了手。
白如水托地往后一跃,转身扑向岩崖。
“如烟!”薛宇红呼唤着当年人的名字,猛扑过去,想将白如水抓住。
“嘶!”薛宇红只抓到了白如水一幅撕裂的衣襟。
白如水带着飘曳的破衣条,划破金色的阳光,迷蒙的水雾,坠入瀑流在深潭高高溅起的水花中。
白如水为逃避薛宇红的强暴,只得纵身跳入了岩崖下深潭中!
良久,良久……
薛宇红将手中白纱手帕往空中一抛,一声凄厉如老猿丧子的尖锐悲愤出口中,悲号在山谷间震荡。
白纱手帕在深潭上空,久久盘旋,不曾落下。
人说奇巧,再奇巧的事,也不过丁不一眼前的所见到的事。
一觉悠悠醒来。
睡在软软的干软床上,身旁坐着在老沙河小庄未寻到的疯女子江春花。
“哈!”江春花拍手发出一声欢叫:“夫君,你终于醒来了。”
丁不一所有的疑问,先解释道:“哎,你别乱叫,你怎么能叫我夫君?”
江春花秀发一扬道:“有缘千里一线牵,你从天上掉下来,跌到我家里,现在睡在我床上,你不是我丈夫,你是谁?”
“你……”丁不一不知如何向她说。
江春花眨眨眼,身子贴身丁不一:“你,你怎么样?哎,要不要我陪你睡觉?”说着,她就动手解衣扣。
“不,不要。”丁不一急忙转个话题,“这是什么地方?”
江春花笑道:“我家。”
丁不一皱皱眉道:“我为什么会在这时?”
江春花笑出了声:“你从天上掉下来,不在这里,会在哪里?”
“小兄弟在哪里?”丁不一又问。
“小兄弟不在哪里。”江春花答道。
“小兄弟就是和我一起从天上掉也来的那位朋友。”丁不一无奈,只得与她打疯语。
他模糊记得县余小二将他拖离后殿,然后掉进了一个井里,再往后的事,他就记不清了。
江春花眸光闪动着道:“我的朋友就是你,你的朋友就是我,我没有别的朋友。”
丁不一支起上身,目光扫过房内。
四壁是石墙,房顶是凸凹起不平的花岗岩石,很显然这是石洞改建的房间。
房内一扇向西的窗房内一扇向西的窗户,阳光滤窗而入。
左壁上衣柜、衣箱,床旁是茶内、雕花梳妆台,是间闺女房。
看不出这是什么是地方。
丁不一掀开被子准备下床。
“你要干什么?”江春花伸手按住丁不一的肩头。
丁不一道:“我想外面去看看。”
“不行。”江春花断然道:“爷爷说你不能出房吹风的。”
丁不一急于想知道自己眼下的处境,只得柔声道:“你刚才说我是你什么人?”
江春花脸上映出一朵花,抿嘴道:“夫君。”
丁不一正色道:“既然我是你的夫君,你就得听我的话,带我出房去看看。”
江春花扁扁嘴:“是。”
没想这法子如此灵应,丁不一高兴地跳下应来,即刚落地,身子一晃,险些栽倒,两脚软软的支不起身体。
“小心。”江春花伸手扶住丁不一,给他披上外衣。
推开房门,丁不一惊异地发现,自己竟是置身在三个山峰的谷眼里。
陡峭的山峰直刺云天,山顶荫荫葱葱,山间却是秃岩怪石纵横如削,宛如魔鬼爪般狰狞锐利。
此刻正值黄昏,夕阳光照着光秃的怪石,班驳离奇的反光,令人眼花缭乱。
山间隐约可见淡淡的岚气在飘曳,乱石间野兔在窜跳。
四周没有出路,也没有进来的路,谷里浮漾着宁静以及与世无争的气息。
蓦地,丁不一眼光触到身后的侧坪上,心格登跳,头额滚出两颗硕大的汗珠。
侧坪一排竹篱,竹篱里挑出一根长篙,长篙尖上裹粽子似地绑着只穿着一条裤衩的余小二!
丁水心中正在惊疑,这是怎么回事?
突然,山间响起樵夫的歌声:
圆月出山头。
七贤林下游,
梢梢寒叶落,
滟滟月波流。
歌声顺着山谷传来,显得古朴高亢,而又苍凉悠远。
江春花面露惊慌之色:“爷爷回来了,快进去!”
山间狰狞怪石中,一条人影比羚羊还要灵活,腾身跳跃,直奔谷底小屋而来。
江春花不由分说,架起丁不一回到房中,按倒在他的床上躺下。
丁不一岁躺下,门外响起了一个低沉而威严的声音:“春花。”
“爷爷。”江春花急忙奔出房外。
对话声,从房外传来。
“你带他出房了?”
“没……没有。”
“你敢在爷爷面前说谎?”
“不……敢,春花是带他出房了,哦,不是,是他带春花出房了。”
“哼,快去烧饭。”
“是,爷爷。”
“冬冬冬”的脚步声,是江春花跑开了。
江春花的爷爷走进房来:“丁公子,你醒了?”
丁不一撑身坐起:“嗯,春花爷爷您好。”
春花爷爷放下背上的药篓,从药篓中取出一束三寸长的青草。放入一只药碗,然后一边用木槌捣着药碗中的青草,一边走到床边。
他在床边坐下,两只透入肺腑的利眼直盯着丁不一。
他五十多岁,黑白参半的头发,脸色黧黑,刚毅的脸上显出聪颖和深透莫测的神情,一眼看出了这是个不寻常的人物。
丁不一被他看得很不自然,咧咧嘴笑了笑道:“春花爷爷……”
他沉声打断了他的话:“你不用叫我春花爷爷,就叫我皇甫叔叔行了。”
丁不一惊愕地:“你是……”
“我是人邪皇甫天衣。”
“什么?您就是人邪皇甫天衣?”丁不一大喜过望,眼睛瞪得圆圆的。
“不错。”皇甫天衣点点头。
“这是怎么回事?”丁不一问。
皇甫天衣一边捣着药,一边道:“我接到梅邪慕容久酒的飞鸽传书后,就在清风观等你们,不料两天后又接到慕容久酒的警鸽……”
“警鸽?”丁不一忍不住插嘴问。
“是告警的信鸽。慕容久酒放出警鸽,说明他已经遇难了。”皇甫天衣声音有些沉重。
“不,不会的。”丁不一急声道。“他已经离开梅花园了。”
皇甫天衣沉静地道:“根据信鸽飞来的时间,他是在离庄后被害的。”
丁不一攒起了拳头,咬牙道:“我一定要替慕容叔叔报仇。”
皇甫天衣没有丝毫的激动,仍十分平静地说道,“接到告警后,我撤走了清风观所有的道士,独自留在庙中等你们,不想突然来了鬼魔城的色、厉二鬼,我从石井的暗洞中撤回到这里,准备换个地点与你们接头,没料到你们恰在这个时候到了清风观,唉。”一声轻叹,话语到此顿住。
皇甫天衣的叹息声,使丁水一的心陡地一阵狂眺,立即问道:“白姑娘在哪里?她怎么样了?”
皇甫天衣没回答他的问题,却继续着自己的话:“苍天有眼,你小子命不该绝,由余小二拖入石井避难,无意中钻下暗洞,那暗洞的门是我防万一时留下的,而且有意没关洞门,这是天意,天意使你和余小二从暗洞中滑落下来,来到了我这里。”
丁不一对他说话的语气有些不理解,那是一种无可奈何的语气,仿佛他并不欢迎丁不一能死里逃生到这秘谷里来。
皇甫天衣继续道:“当时,你已身中火毒蛊,这是一种极毒的之物,非得冰毒蛊之毒,以毒攻毒的相解,说也是巧,我数十年来一直在研究此毒的解法,一个月前才以毒攻毒的道理中,找到用竹叶青毒蛇、百足蜈蚣和蟾蜍三毒解毒之法,但未试过,为了救你一命,我只得冒险试一下,一剂三合毒服下去,你昏睡了七天七夜,人事不知,连我都以为你完了。”
丁不一揉揉眼睛道:“我昏睡了七天七夜。”
“是的。”皇甫天衣道:“直到前天,我才确定救你。”
丁不一感激地道:“谢皇甫天衣叔叔。”
皇甫天衣道:“用不着谢我,这是天意,这几天我都上山去找三合草,在此照顾你的是春花,规在三合草找到了,只要你将此草液喝下,三天之后就能痊愈了。”
丁不一道:“烦皇甫叔叔费心了,只是……”他想了想,仍忍不住问道:“只是您为什么要将余小二光身绑成一团,吊在长篙上?”
皇甫天衣重重地捣了一下药糙道:“那是在练功。”
“练功?”丁不一心中暗为余小二不平,为什么余小二练的功都这么残忍?
皇甫天衣淡淡地道:“这是邪龙神刀中的软骨功,独孤双钓只教了他入门之道,我现在教的是正功,非得要绑吊九天,这是第六天,还差三天就功满圆成了。”
皇甫天衣手中的药碗里的三合草已捣出汁水,房中弥漫开一股浓浓的腥气。
皇甫天衣仍继续捣着药草,对丁不一道:“慕容久酒将他教你一招残缺不全的剑式的事,在鸽信中告诉了我,但我还想听听你关于这招剑式的想法和感受。”
丁不一将自己在梅花园墓穴练剑的经过,详细说了一遍后,并将自己运用投骰手技练剑,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的感受,也说了出来。
皇甫天衣听后沉思良久,放下药碗,从怀中换出一本剑谱,递给丁不一:“这是人邪剑谱,你在这三天内好好地看,用心捉摸,三日后我便教你人邪剑的最后一招残缺不全的剑式。”
丁不一接过剑谱,低下头:“谢皇甫叔叔,弟子一定尽心领悟谱要诀。”
“嗯,很好。”皇甫天衣将药碗中捣出的汁水倒入一只小酒杯中,碧绿的汁水,浓浓的溢满了酒杯。
丁不一捂住剑谱,抬头望着转身用手端着酒的皇南天衣道:“请告诉我,白姑娘怎样了?”
皇甫天衣脸色凝重:“这件事待你练完剑后,再说不迟。”
丁不一固执地道:“不,我一定要现在就知道白姑娘究竟怎么样了?”
“你是问白姑娘吗?”门外响起了江春花的声音。
丁不一目光转向了门口。
江春花边推开门而入,边说道:“白姑娘已经投潭身亡了。”
丁不一“呼”地从床上爬起:“你说什么?白姑娘已经……”
皇甫天衣狠狠地瞪着江春花,江春花连连摇着手道:“我不知道白姑娘投潭死了。”
不一抓住皇甫天衣的衣襟道:“请告诉我,是怎么回事?”
皇甫天衣凝视着他,沉声道:“白姑娘在清风观前展遭到色鬼朱颜的袭击后,后来在殿外的岩坪遭到剑狂薛宇红凌辱,她为了免遭强暴,保住清白的身子,只好投潭自尽了。”
“呀!”丁不一发出一声狂叫,“薛宇红,我定要宰了你!”
皇甫天衣蓦地捉住丁不一的肩头,将手中的小酒杯汁水灌入丁不一口中:“要报仇,先练好剑以后再说吧。”
“嗯……”丁不一咕噜着,汁水已入腹中。
江春花在皇南天衣身后比划着手势:“要报仇,先练好剑以后再说吧。”
皇甫天衣倏然回头。
江春花笑着道:“爷爷,饭做好了。”
丁不一还想说什么,却直觉得一阵头晕,便仰躺在床上,昏昏沉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