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花指戳中易天凡掌心,犹是碰在铁石上。
由于功力过猛,手指作痛,指关节几乎要折断!
闽佳汝歪咧着嘴,忍着剧痛,缩回手指。
易天凡手掌犹自推进,拍在闽佳汝右胸上。
闽佳汝身子上震,往后倒飞,撞向茅屋板壁。
就在他身了即将撞到板壁的瞬间,易天凡的爪抓到,扣住他的双肩,将他撞壁的身子拽了回来。
他惊骇得傻了眼。
这是他练毒莲花指功后第二次失手。
惊骇中,他已完全失去了对神葵宝笈秘功的信心。
他易天凡拽到身前。
黑暗中,他还未看清易天凡的脸,易天凡已双手一拨,将他身子转过,背对自己,按坐在地上。
易天凡想要干什么?
他正在猜疑,易天凡已盘膝在他身后坐下,双掌拍按住他背穴。
一股强劲的内力,打入他体内。
他正欲运功反抗,耳衅响起了易天凡的声音:“气纳丹田,血归五腑,抱元守一,吸星天魔。”
他急忙收慑心神,沉下体内的真气,暗自运动神葵宝笈中的女人气脉运后之法。
他刚一沉下真气,立即逆血归经,那股打入体内的功力,变成一股阳和之气,串关定穴,流转不停。
顿时,他觉得四肢舒畅,百脉平和,有种说不出的舒服之感。
打入体内的气流,先是若续若断,后来渐渐地有如海涛涌来,又如山洪猛泻。
刹那间,他只觉热浪翻腾,肌如火炙,十分难忍,不觉哼叫出声。
耳旁又响起易天凡的声音:“灵台明净,四大皆空,武林天下,唯我独尊!”
闽佳汝闻言心神一振,立时眼观鼻,鼻观心,如同入定一般,沉静下来。
他表面沉静,心中却不沉静。
心中幻现出杀戮和血腥场面:横躺的尸体,像小河似淌流的鲜血,被砍下的人头和支离破碎的肢……
他一指点向徐天良脑袋,徐天良顿时脑浆进溅……
一股激流冲上脑顶,他全身一抖,发出一声长啸。
啸声如老龙吟空,直透出茅屋,冲上云霄,在山峰石壁中回响。
易天凡在他耳边。回应一声长啸,然后道:“无声无息,万气归一,风平浪静,龙潜大海。”
闽佳汝依言纳所,片刻,已气运一小周天,归于丹田。
此刻,他觉得自己浑身充满了无穷的力气,脸上泛出湛湛神光。
易天凡收回掌,缓缓站起身来,左臂一扬,屋内顿时亮起了灯光。
闽佳汝仍盘膝坐在地上,目光缓缓地扫过四周。
茅屋里的摆设十分简陋。
仅一只木床,一张小桌,两条木板凳。
小桌上,现在摆着酒菜。
目光转注到易天凡身上。
这个大魔头居然身披袈裟,着一身僧人打扮,但脸上罩着一块蒙面布,乍不到他的真实面目。
这块蒙面布后究竟是张什么面孔?
闽佳汝怔怔地看着他。
易天凡定到小桌旁坐下,平静地道:“闽王爷我已替你打通任督二脉了,今一你的内力将增加一倍以上。”
闽佳汝动动手臂,感觉果然不同寻常,于是忙起身,向易天凡施礼道:“谢易教主。”
易天凡随意地摆摆手,道:“不用谢,这是我给你的见面礼,请闽王爷这边来侍。”
闽佳汝眼中闪露着感激的光,走到桌旁坐下,抓起桌上的酒壶,斟了两盘酒,端起酒盅道:“在下借花献佛,先敬易教主一盅,以谢相助之恩。”
易天凡按过酒盅:“这是你应该的。”
他一口将酒饮尽,又将空酒盅送到闽佳汝面前,神态十分托大,一副十足的老气横秋的摸样。
闽佳汝见状,中有气,但慑于易天凡的武功,与刚才出手相助打通任督二脉之情,不便发作,只好忍住气,含笑将易天凡送过来的空酒盅斟满酒。
易天凡浅浅地笑道:“很好。”
闽佳汝抿抿嘴,开门见山地道:“在下这次前来拜会易教主!”
易天凡沉声打断他的话:“闽王爷,实话对你说,你现在处境十分危险。”
他接触实际性的问题,比闽佳汝更直接了当。
闽佳汝沉下脸:“此话怎讲?”
他并不觉得情况像易天凡说的那么糟。
易天凡犀的目光盯着他道:“关世杰和廖天奎已到魏公府了。”
闽佳汝淡淡地道“我知道。”
这个消息对他来说,并不是新闻。
易天凡又道:“闽少南已知道关培南所死真相了。”
“真的?”闽佳汝脸上露出惊慌之色。
易天凡沉缓地道:“如果他将真相告诉关世杰,你就死定了。”
闽洼汝沉吟不语。
他生性狡黠,不相信任何人,当然也不会相信易天凡。
他在自己思考问题。
易天凡轻哼了一声,又继续道:“你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监视,连你练神葵宝笈上的毒莲花指功,也是他有意安排的。”
“不,这不可能!”闽佳汝尖声叫道。
易天凡冷笑着道:“这是事实。”
闽佳汝厉声反驳道:“既然是这样,他为什么不早杀了我?这样做。不是简单得多吗?”
易天凡冷声道:“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利用你。”
闽佳汝困惑地道:“利用我?”
“不错。”易天凡平静地道,“利用你成神功,替他统一武林,然后再杀了你。”
闽佳汝道:“我练成了神功之后,还会听他的摆布吗?真是痴心妄想!”
易天凡谈然地遭:“到时候,你不听他的也不行。”
闽佳汝打了个哆嗦:“为……什么?”
易天凡招扫手,低声在他耳旁说了一番话,最后道:“这就是你为什么迄今还能活下来的原因。”
闽佳汝的脸扭曲了,牙齿咬得格崩直响:“这个老家伙我练成神功后,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易天凡面巾布里的脸上掠过一抹微笑:“你不能杀他。”
闽佳汝面色灰青:“我为什么不能杀他?”
易天凡沉静地道:“因为你是名义上的儿子,你需要承袭他的王位,而我们则需要魏公府的力量。”
“我们?”闽佳汝睁大了眼。“本王爷还没有答应与你圣火教合作呢。”
易天凡冷沉地道:“无论你答应,还是不答应,你都必须与我合作。”
闽佳汝微微地昂起头:“你别以为你武功比我高,就可以威胁我干任何事,我不愿意干的事,谁也不能强迫我去做。”
“好!”易天凡拍掌道,“有骨气!真是有其你必有其子。”
闽佳汝心一动,沉声问道:“你刚才说,我是闽少南名义上的儿,这话是什么意?”
易天凡浅笑道:“这意思实在是太明显了,那就是说,你不是闽少南的亲生儿子。”
“喂。”闽佳汝点点头道,“没想到易教主消息这么灵通,连这件事你也知道。”
易天凡呵呵笑道:“不是本教主吹牛,天下没有本教主不知道的事。”
“是吗”闽佳汝眨眨眼,突然问,“我亲爹是谁?”
易天凡凝目道:“是我。”
“你是我亲爹?”闽佳汝惊愕得从板凳上跳了起来。
“我是你亲爹。”易天凡缓声道,“这就是我为什么一直在帮你的原因。”
闽佳汝瞪得又圆又大的两只眼睛,勾勾地盯着易天凡。
易天见摆摆手:“孩子,你坐下来听爹慢慢地说。”
闽佳汝痴痴地坐下。
此刻,他已明白,为何入暗门之时,易天凡称呼他为孩子了。
易天凡手捂住酒盅,沉缓地道:“当年,我在一次庙会上遇见了你娘朝霞,两人一见钟情,坠入情网,很快地你娘你怀孕了,此事被你外公大刀杨威武知道,又气又恼,迫于无奈只得心生一计,将你已有身孕的娘,嫁给闽少南为妻……”
闽佳汝忍不住插嘴道:“为什么要娘嫁给闽少南?既然发生了这种事,就不能把娘给你吗?”
易天凡摇着头:“不行,绝对不行。”
闽佳汝皱着眉:“为什么?”
易天凡抖抖僧袍衣袖,坦然道:“因为我是个出家人。”。
闽佳汝目芒一闪:“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所说的是实话。”
易天凡眯起眼,从缝里目光像丝丝银泉,又像刺入的针芒:“你不相信我?”
闽佳汝扁扁嘴:“我不相信任何人。”
易天凡想了想道:“你娘有一块铜制的长命锁,对不对?”
闽佳汝点点头:“不错,娘死的时候,还戴着那块长命镇。”
易天凡端正地道:“那长命锁上除了长命百岁四个字外。还有一个小小的海字,同时还刻有一条卷毛狗。对不对?”
闽佳汝诧异地道:“你怎么……”
闽佳汝沉静地道:“那块长命锁。就是我送给你娘的信物。”
“不!”闽佳汝顿了顿道:“也许你听别人说到过这块长命锁。”
易天凡轻叹一声:“好,我就给你另一个最有力的证据,你娘的左乳下侧有一粒黄豆大小的红痣,是不是?”
闽佳汝哑口了。
易天凡说的没错,他从小娇生惯养,四岁时还在吃奶,在吃奶时,确实看见过娘左乳下侧有粒红痣,他还经常用小手捏弄过那红痣。
易天凡真是自己的亲爹!
难怪廖小瑶对自己身世有所异说。
难怪闽少南如此爱关培南,一直记恨着自己。
如此说来,闽少南要用计害自己,也是事实了。
他咬住了牙,双手在发抖。
易天凡沉声道:“孩子,还不快叫爹?”
闽洼汝支吾了好一阵子,才从嘴中进出一个字:“爹。”
“哈哈哈哈!”易天凡爆出一阵狂笑。
茅屋在笑声中摇曳。
闽佳汝只觉两耳炸痛,脑袋似要爆炸,忙掩双手捂住了耳朵。
易天凡收敛住笑声中,目光勾勾地盯着闽佳汝。
闽佳汝松开双手,用衣袖揩去头额的汗珠道:“爹爹,好好……功力。”
易天凡斯条慢理地道:“孩子,你以后还要比爹强。”
闽佳汝眼中露出欣喜的光芒:“真的?”
“当然。”易天凡抖抖衣袖,伸手至僧袍中取出一个小黄绫布包,递给闽佳汝:“你看看这是什么?”
闽佳汝颤巍巍的手,打开黄绫布,禁不住发出一声尖叫:“吸星天魔大法!”
“是的。”易天凡沉缓地道:“从今天起你就开始习练此法。爹爹再铺以你各种增功药物,三个月后,江湖上能与你功力相抗的人,也就没能有几个了。”
闽佳汝惊喜地翻阅着吸星天魔大法秘本,眼中尽是贪婪之色。
易天凡脸上掠过一丝淡淡的阴云。
闽佳汝翻完最后一页,急急地道:“爹,这是秘本上册,那下册在哪里?”
易天凡淡淡地道:“爹只有这本上册。”
闽佳汝搓着手道:“可惜,真可惜,若有下册,练功了吸星大法,天下人的功力,皆可为我所用。”
易天见静静地道:“孩子,你错了。”
“我错了?”闽佳汝睁圆了眼,“听人说练成了吸星大法。就可以吸收他人的功力而为已用……”
易天凡打断他的话:“你说的那种吸星大法,实际上是不存在的,各门各派所修练的内功不同,没有任何一个人,任何一种大法,能将各种不同的内气吸收为已用……”
易天凡再次截住他的话:“你没见这上面有天魔两个字吗?这秘本上所叙的吸功增气之法,是指本天魔派魔功而言,只有本教练成金霞魔功的人,与练成紫霞魔功的人,才能相互吸收功力,对外派的内力,则根本无法接纳。”
闽佳汝神情显得有沮丧:“原来是这样。”
易天凡道:“当你练成神葵宝笈上的莲花指功,再加上这吸星天魔大法,给你急剧增补的功力,闽少南和关世杰、廖天奎都将不再是你的对手,你就无后顾之忧了。”
闽佳汝目露神光,呼地抓起秘本,塞入怀中:“爹,孩儿就此告辞,回去加紧练功。”
易天凡微微一怔:“你现在还不能走。”
“哦!”闽佳汝惊讶地道:“你不相信孩儿?”
易天凡摇摇头道:“我既然帮你把任督二脉打通,又将吸星天魔大法秘本交给你,怎会不相信你?”
闽佳汝咽着嘴道:“可你为什么不放我走?”
易天凡深沉地道:“我不知道闽少南见到关世杰后,针将对你采取什么行动,为了以防万一,我决定留你在此练功三个月。”
“在此练功?”闽佳汝觉得有些为难。
这个建议实是在他预料之外。
易天凡沉声道:“我不愿看到你在功名成就之前,就白白地死去。”
闽佳汝心陡地一震。
易天凡继续道:“三个月后,你回到魏公府依计而行,那时闽少南与关世杰及整个魏公府都能为你所用。”
闽佳汝眼中闪出灼炽的光芒。
“这里一切都已替你准备好了,谁也找不到这个秘密地方,准也不会来打扰你。”
易天凡起酒盅,“来,让爹敬未来的武林盟主儿子一杯!”
闽佳汝眼中充满了血丝,情绪十分激动,颤抖的手抓住酒盅:“谢谢爹爹。”
他举起酒盅,酒珠洒落满身。
酒过三巡。
桌上杯盘狼藉。
闽佳汝放下筷子:“爹,能否让孩儿见一见爹的真貌?”
易天凡沉声道:“现在不行。”
闽佳汝眯眼问:“要等到什么时候?”
易天凡道:“到我认为是时候的时候,我就会让你见到我的真面貌。”
“为什么要等到时候?”
“因为你太嫩。”
“你还是不相信我?”
“我和你一样,不会相信任何人。”
闽佳汝默然了。
他知道今后在这个爹爹面闪,必须要用心计。
易天凡义道:“听说你与狼崽徐天良过不去?”
闽佳汝咬牙道:“是的,我练成神功后,第一个要杀的就是他。”
易天凡冷峻地道:“我警告你论什么人你都可以杀,可就是不能杀他。”
闽佳汝惊诧地道:“为什么不能杀他?”
易天凡淡淡地道:“到时候,你自然就会明白。”
“不。”闽佳汝恨恨地道:“我一定要杀了他。”
易天凡冷厉的声音,令人发悸:“你如果敢杀他,我就会杀了你。”
闽佳汝楞直了眼,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请记住爹的话。”易天凡站起身来。“现在你可经开始练功了。”
易天凡话毕,走出了茅屋。
闽佳汝呆楞了好久,才走到小坪上。
空中,一团乌云飘来,盖住了头顶。
千仞峭壁,突山兀石,参天古木,都浸沉在夜色中。
被誉为天下独秀的南岳山奇绝风光全让黑夜吞噬了。
易天凡为何不准自己杀徐天良?
徐天良与易天凡究竟是什么关系?
他仰面向天,眼睛只是黑暗,一片如墨人的黑暗。
桑愉河瞬。
河变柳树水草丛中,仍停泊着一只乌蓬帐船。
这只船在这里已停泊半个月了。
因这里曾经是码头船只停泊修理的地方,所以这船停泊了半月之久,也并不惹人注目。
船尾吊着一盏灯。
灯火在水波中荡漾。
波浪如镜。
船头黑暗中端坐着严阴阳。
他膝前搁着一坛酒和一只酒碗,身旁佳立着马英玉和刘俊林。
他面色凝重,心事重重。
有些事把他给弄糊涂了。
杜云魂果真送来解药,救活了徐天良,而且付给了沙渺渺十万两银票。
难道杜云魂所言,果然是真?
这个万恶不赦的师弟,真是想以恢复阎王宫来将功折罪?
他无法断定,只得飞鸽传信师娘,等待师娘的指示。
自从收山之后,他已很久没有喝酒了。
现在他重开酒戒,是为了思索问题。
俗话说:“酒醉聪明汉。”
也许有些事,在酒中能找到答案。
他端起酒碗,一口气将碗中酒喝光。
船舱内。
也摆着一个酒坛和一只酒碗。
徐天良盘膝而坐,身旁搁着织锦袋。
他对面坐着白素娟。
他没想到自己居然昏睡了十五天。
按理说,杜云魂送来解药后,他当在三日内,便能解毒痊愈,但白素娟为了让他得到好好的休息,竟给他灌了一剂神仙汤,又使他熟睡了七天,两下日子加在一起,就是整整十五天。
徐天良一觉醒来,发觉沙渺渺已经走了。
他心中挂念钱小晴,担心广贤村的使命,醒生便急于离开。
白素娟强行将他留下,为的是喝一碗饯行酒。
他知道她任性的脾气,只得无奈地答应。
白素娟抓过酒坛,将酒碗斟酒。
“这碗酒祝你此行马到成功。”白素娟举起酒碗,送到徐天良胸前。
这是第五碗酒了。
徐天良接过酒碗,一饮而尽,目光盯着白素娟。
白素娟抿唇浅笑道:“你有什么话想问,就尽管问,本姑娘一定据实回答。”
好聪慧的姑娘!
徐天良沉声道:“钱小晴怎么样了?”
白素娟歪起头:“她很好啊。”
徐天良皱起眉头:“她现在在哪里?”
白素娟翘起嘴:“她还能在哪里,当然是在闽佳汝身旁。”
徐天良脸色微变:“你说这句是什么意思?”
“喂!”白素娟伸长了颈脖道:“你是真不知道,还是有意装蒜?”
徐天良怔了怔道:“我不明白你究竟在说什么。”
白家绢哼声道:“好,你不知道,我就来告诉你,钱小晴决定嫁给闽佳汝了。”
徐天良浅浅一笑,没有说话。
小艳女胆大妄为。什么话说不出口?
他认定白素娟是在有意唬弄自己。
白素娟看出了他的心思,于是道:“你不相信我的话?”
徐天良坦然地道:“当然不信。”
白素娟以嘲弄的口气道:“你以为你那个铁血堡公主,真对你很忠心吗?”
徐天良沉静地道:“至少她不会像你这样捉弄我。”
白素绢脸色变得绯红:“我可比你那位小公主强多了。如果我真心爱上一个男人,就会永远地爱他,无论发生什么事,遇到什么情况,我都不会改变,决不会改变!”
徐天良静静地道:“她也不会改变的。”
白素娟突然冲着他嚷道:“可她已经改变了,她已投到了闽洼汝怀中!”
徐天良仍很镇定:“谁会相信你的话?”
白素娟放下手中的酒坛子:“我说的实话!是十万两银子从沙渺渺嘴里买来的消息!”
徐天良身子微微一抖。
白素娟瞪圆了眸子道:“钱小晴是坐彩轿去三清道观的.她当着廖小瑶和钱百灯的面,公开宣布她要嫁给闽佳汝。
当晚,她就宿在观中,沙渺渺亲眼看见闽佳汝进了她的房,而且把她抱上了床……”
“住口!”徐天良一声沉喝,霍地站起。
小船一阵摇晃。
白素娟挥动着手中酒坛,跳起来嚷道:“我说她,你就伤心了,是不是?其实,我也不想说她,但我说的是却是事实!”
徐天良夺过她手中的酒坛,咕噜噜一阵猛喝。
白素娟继续道:“我不想说,但却不能不说,我留你喝这坛酒,就是想告诉你,钱小晴已经不再爱你了,她嫌你丑、穷、没地位,终日像狗一样听人使唤……”
徐天良的手在发抖,酒淋湿了胸前的衣襟,眼里闪烁出可怕的绿芒。
白素娟顿住了话音,呆呆地望着他。
他一个劲地猛喝着酒,直到一口气把坛中酒喝光为止。
她明白他此刻的心情。
她很同情他。于是,换了个口气道:“你不要伤心,这样的女人根本就不值得你去爱,她不爱你,还会有其它的女人来爱你。”
他神情有些痴呆,捧着喝光了的酒坛,站着没动。
她激动地道:“你别灰心丧气,我叫你到化龙池中淋浴,把你变成这个摸样,是为了治好你脸上的烧疤,七月七日在华山北峰白鹤泉,我要让你变成一个美男子,一个世上任何女人见了都会动心的美男子!”
他将手中的酒坛,重重地摔向船板。
“当!”酒坛碎裂了,碎片四处飞进。
他突地冲着她嚷道:“你骗人,你说的全是骗人的鬼话!”
白素娟挥着手道:“我没骗你!我确实有能力,能让你恢恢复英俊的面貌!”
他嚷着道:“她没有变心!她不会这么说,决不会这么说!”
他关心的并不是自己的容貌,而是钱小晴对他的爱!
白素娟被激怒了,尖声叫道:“你这个不识好歹的丑八怪!”
徐天良亦叫道:“你为什么要骗我?”
“她没有骗你。”舱门外传来了严阴阳冷沉的声音,“如果你不相信,去问问廖小瑶和钱百灯就知道了。”
徐天良垂下了头。
白素娟咬着牙道:“宋志傲传信,叫你去三清道观救人.她是她与闽佳汝合谋定下的圈套。”
徐天良突然抬起头,亮亮的眸光盯着白素娟,问道:“你内红衣兜上是否有一朵白莲花,花蕊上是否缀着一个红线‘玉’字。”
白素娟惊呆了。
徐天良什么时候偷看过自己更衣?
未等她回答,徐天良已大步走出了船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