闽佳汝毒莲花指戳向六不和尚左肋。
因是偷袭,其势之突然与速度之快,在这么短的距离内应是根本无法躲避的。
闽佳汝看到自己的手指,点中了六不和尚的左胁。
然而,手指上的感觉却是落了空,什么东西也没有触到。
他惊骇万分,毒莲花指连连击出。
“……呀……哎……咳……”六不和尚扭着腰身,哇哇怪叫着,像舞女跳舞似的乱蹦。
毒莲花指连连击空。
一套指法已经演示完毕,指尖都没有沾着六不和尚的衣边。
六不和尚只是闪躲,并没有还手,连手中的竹笠也不曾使用过。
闽佳汝惊异的程度可想而知。
他发出一声尖叫,莲花指再次击出。
六不和尚还手了。
竹笠倏地弹起,莲花指戳在竹笼上。
竹笠虽是用竹叶制成,在六不和尚手中却犹是一块坚硬的盾牌。
“当!”一声震响。
闽佳汝手指乍痛,手臂一阵酸麻。
竹笠不仅坚如铁墙,而且还有股巨大的功力反弹过来。
他惊骇之间,急急后退。
六不和尚一旦粘手,如蛆附骨,随身贴进,左手竹笠紧压着闽佳的手指,右手食中二指却抵住了闽佳汝的咽喉。
闽佳汝脸色顿时灰白,额头渗出丝丝汗水。
六不和尚咧着嘴叫道:“臭小子,今日该是你死,不是我和尚死!”
闽佳汝只觉得喉节疼痛,呼吸也顿感困难,眼中露出畏死的光。
谷士羽在一旁大声嚷道:“六不和尚,你不能杀他!”
六不和尚瞪着凶狠狠的眼道:“我为什么不能杀他?难道他比本和尚的宝马还要值钱。”
谷士羽道:“你若杀了他,魏公府就叫你和尚吃不了兜着走。”
“咦,好大的口气!”六不和尚眯细了眼道,“他究竟是谁?”
谷士羽唬着脸道:“他是魏公府小王爷,闽大公子闽佳汝。”
六不和尚满脸是惊骇,瞪圆了眼,张大了嘴,痴痴地望着闽佳汝。
闽佳汝不知六不和尚是被自己的名号吓住了,还是另有有打算,心抨然狂跳。
谷士羽想救闽佳汝,却又慑于六不和尚的武功,不敢出手,不知所措。
六不和尚楞了片刻,收回手指,朝闽佳汝咧嘴笑了笑,转身走到死马旁。
他将竹笠扣在马头上,然后双手抓住马的四蹄,把马提起来往肩背上一搭。
好神力!
闽佳汝的脸再次变色。
谷士羽惊呼出声:“唷!”
六不和尚扛着死马,向闽佳汝鞠了一躬:“闽大公子,打扰了。”
他转身大步走去,片刻,人马均已不见。
闽佳汝默立着。
谷士羽靠近前:“小王爷,不管六不和尚是谁,看来他并不想与魏公为敌。”
闽佳汝沉声道:“但愿如此。”
谷士羽躬身道:“请小王爷先回三请道观再说。”
闽佳汝脸上突然展开一丝笑容:“不错,今夜我要试试钱小晴,是否真心愿嫁给我。”
谷士羽急急地道:“小王爷,神葵宝笈上的功夫,可是不能……”
闽佳汝冷冷地打断他的:“本王爷自有分寸。”
他踏步走向道穷的回观山路。
谷士羽阴沉着脸,眼珠子转了几转,急步迫了上去。
在不远处的小树林中。
六不和尚正蹲身在死马尸体旁,细心察看死马的脖子。
他取出一银针,扎入死马脖子中,然后拔出,对着阳光看了又看。
阳光下脸色冷峻,神态凛然。
他知道,三个月后,他将不再是闽佳汝的对手。
他很想杀了闽佳汝,但他现在却不能这么做。
因为这样做,会破坏了他的整个计划。
他心中默默地在问自己:“闽少南真像他说的那样,能在闽佳汝练成毒莲花指和神葵宝笈上的功夫之后,还能控制住他?”
这是个很重要的问题。
如果到时候,闽少南控制不住闽佳汝,后果将会不堪设想。
是夜。
月明星稀。
夜风柔柔地吹着,微徽的,带着几丝凉意。
空中不时飘过几朵浮云。薄薄地掩过明月,飘然而去。
三清道观沉浸在一片万籁寂静之中。
在这个时候,正常人都已入睡。
她坐在窗前,凝视着夜空,心事重重。
徐天良现在怎么样了?
杜云魂是否已用解药了他中的莲花指毒?
她心中充满了眷恋、充满了徘徊之情。
她少女的心,在为他而颤栗。
心念甫转。
钱百灯和廖小瑶已经误会了自己。
徐天良很快地也会误会自己。
还有宋志傲,白素娟等很多人,都会误会自己。
而自己却无法辩解。
夜空的月儿在薄云中移动,也移动在她的心里。
凉风阵阵,却无法吹散她心中的那种怜惜与哀伤。
她眸子中咱满了泪水。
心念跃跳。
闽佳汝此刻还在后殿练功。
用什么办法,才能让闽佳汝真正相信自己?
如何才能探听到,闽佳汝邪功的秘密及他与圣火教的阴谋?
这是非常,非常难的事,但,她却不能不去做。
她感到有些惶恐不安。
门外,响起了脚步声。
她抨然一阵心跳。
一阵凉风,从背后袭来。
她禁不住打了个冷颤。
这她个冷颤,并不是因为冷,而是她知道闽佳汝进房来了。
他这个时候进房来干什么?
难道杜云魂所说的,他已是人妖,不再是男人的说法,并不属实?
她心跳骤然加剧。
房门关上。
凉风静止了。
一只温柔的手,搭上她的肩头:“你还没有睡?”
这是闽佳汝的声音,虽然柔和,但仍有几分男子气派。
她感觉到芳心寸乱,身子在微微发抖。
她没有回话,也没有回头。
她在作最后的选择。
心念如闪电急转。
闽佳汝今天可以放过徐天良,明天仍可以杀了徐天良!凭闽佳汝现在的武功,徐天良已不是他的对手。
自己若不归顺闽佳妆,铁血旗也就完了,武林也将蒙受灾难。
还有……
小不忍,则乱大谋。
为了徐天良,为了爹,只能……
她毅然作出决定,候地转过身来,抿着嘴唇,朝着闽佳汝盈盈一笑:“我在等你。”
“真的?”闽佳汝亮目光,仿佛要看透她的心底。
她沉静地道:“是的。”
他翘起嘴唇:“你流泪了?”
他的目光实在是太锐利。
她浅浅笑着,没有否认。
他凝视着她:“你是为他流泪?”
她知道没法否认,便坦然地点点头。
他爽快地道:“如果你愿意,我可以让你回到他的身旁。”
他不仅目光锐利,而且心思绵密沉。
她叹口气:“我既然来了,就没打算回去,我与他的一切,都已成为了过去,伤若过眼云烟,已烟消云散。”
他沉吟片刻,道:“你为什么要离开他?难道真如你对廖小瑶所说的那样,是因为他丑,没有钱财,没有地位?”
她亮亮的眸子着他:“当然,那不是主要的原因,主要的原因是他不接受我的爱。”
“哦。”他似乎感到有些惊讶。
她沉缓而又稍有几分激动地道:“他从未把我当作爱人看待,我劝他与我一起远走高飞,他不肯,我叫他逝弃杀手的生涯,他不愿意。
他像狗一样听从主子使唤,却从不向我透露半点消息,也末提及关于他的命的半句话,他没把我当知已看待,不愿与我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这样的男人,能可靠么?”
她说得很坦率诚恳,而且很在理。
他并始觉得有些困惑,不知她说的是不是真话。
她仍然盯着他道:“除了他之外,你是我唯一可嫁的男人。”
他眯起眼:“为什么?”
她端正地道:“因为你能救他的命,能保铁血族平安,而且是正式向我求过婚的男人。”
闽佳汝陡地发出一阵大笑。
她很平静地瞧着他,没有丝毫的做作与不安。
“好!”闽佳汝收住笑声,眼中闪烁出火焰似的光芒,“口说无凭,我现在就试试你是不是真心!”
他蓦的伸臂抱住钱小晴,把她紧紧搂在怀中。
钱小晴没有反抗,身子只是在颤抖他的嘴唇,压向她的樱唇。
她将头歪到了一边。
他猛地捉住她的肩头,眼中露出冷冷的光:“我说过强扭的瓜不甜,我不会强迫你干什么,但你必须回答我,你既然真心要嫁给我,为何又要拒绝我?”
钱小晴镇静地道:“我虽不是出身名门,但也铁血堡的公主,我要你明媒正娶,八人彩轿抬我入府,堂堂正正地成亲,我不想现在就这样。”
闽佳汝目芒一闪:“我是真心爱你的,早一天,退一天,又有什么关系?”
钱小晴抿起嘴:“可是……”
闽佳汝堵住她的话:“你放心,我一定会明媒正娶。堂堂正娶你,但现在,我已忍耐不佳了,我无法再等,我现在就要得到你,除非你不是真心要嫁给我。”
他是在故意试探?
钱小晴咬咬牙,决心豁出去了,没再说话。
闽佳汝猛然抱起她,走向红漆大床。
她心在狂跳,两耳嗡嗡鸣响,脑袋像要炸裂似的疼痛。
他将她搁在床上,脱去了她的外衣。
该死的杜云魂,原来在骗人。
她心里恨恨地骂着。
他的手按在她高耸的乳蜂上:“你还有什么要求?”
他的声音很冷。
她抿抿嘴道:“请不要再伤害徐天良,这是我唯一的要求。”
他脸色一变,随即又抿国笑道:“我答应你。”
她的这个要求,将他心中的种种疑团全都冲洗干净了。
她说的确是心里话。
他相信了她,胸中突然烧起一团火,血液汗始急剧奔流。
他很久没有体会到这种冲到的感觉了。
神葵宝笈莲花指功,尚未练成火候,心中还有欲念,体内还有欲火,身子还处在两性变异之时。
他的手颤抖着,眼光痴痴地盯着她。
她此刻心情已经平静,正以一种舍身跳崖的勇气,在等待着坠崖时刻的到来。
女人在为情舍身的时候,是世上最最勇敢的人。
她静静地躺着,一张俏脸白中透出场红,水灵灵的眸子像星揩一样闪烁,那微张的桃似的小嘴像两片燃烧的火。
他猛地扑压到她的身上,嘴唇压住了她的樱唇。
她感觉到他的嘴唇是冰凉的。
为什么会这样?她在想。
他拼命地吸吮,渐渐地冰凉的嘴唇变得灼热起来。
她的嘴唇开始发凉了,心也是凉的。
他的手去扯着她的胸衣纽扣和内裤带。
她有些后悔,后悔没将自己的第一次献给徐天良。
“拍!”窗外扔进一个小本子。
闽佳汝倏然侧脸。
桌上的油灯灯光,照亮了小本上的字:“练本神功,严禁近色,否则烈火焚心,立毙花间……”
他身子一颤,胸中的烈火顿时熄灭,血脉也告中断。
他手仍按在她的乳房上,但感觉的却是一阵心慌和一种说不出的厌恶。
他立缩回手,从床上跳下来。
她知道事出有因,却故意问道:“你怎么啦?”
他支吾了一下道:“你说得对,在明媒正娶之前,我们不能这样。”
他匆匆整好衣服,拾起床前地上的小本子,塞入怀中,走出了房间。
钱小晴长长地吐了口气。
杜云魂没骗自己,闽佳汝果然已练功入邪,不是个真正的男人了!
闽佳汝走入后殿厅房。
谷士羽正侍立在厅中小桌旁。
桌上摆满了酒菜。
闽佳汝铁青脸在桌旁坐下,端起已斟满了酒的酒盅,一饮而尽。
谷士羽垂手一旁,没有出声。
“当!”闽佳汝将酒盅摔砸在地上,然后掏出怀中的毒莲花指密笈往桌上一丢,厉声道:“是你扔进房的?”
谷士羽恭声道:“是奴才,不过奴才认为,如果……”
闽佳汝挥挥手,阻住他的话,沉默片刻,长汉口气道:“唉,我不怪你,这也许是天意,注定我这一辈子不能和自己心爱的女人在一起,注定要断子绝孙。”
“小王爷,”谷士羽观慰道,“事到如今,你也不必怨侮,日后你神功练成,登上武林盟主宝座,有许多人想杀了自己的爹娘、儿女,换来你这座位,都换不到呢。”
“哈哈哈哈。”闽佳汝进一阵大笑,“说得有理,说得有理!”
他双手捧起酒壶,对着壶嘴一阵猛喝。
他一口气将酒喝光,把酒壶摔到地上,然后道:“马匹准备好了没有?”
谷士羽立即道:“回禀小王爷,马车已在观门外,随时恭侯王驾。”
闽佳汝皱起眉:“谁叫你准备马车的?”
谷士羽张大嘴:“王爷……”
“哼!”闽佳汝冷声道:“此次去南岳会易天凡,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在闽少南面前更不能走露半点风声,怎能用马车招人耳目?”
谷士羽急忙道:“我知道了,我这就去换上快马一匹,并摘去魏公府号的马鞍。”
“嗯,这就对了。”闽佳汝点头道:“我离开此地后,这里的一切都交给你安排,与我好好伺候钱小晴。”
“是。”谷士羽顿首道:“不过,依我看这钱小晴留在小王爷身旁……”
闽佳汝挥挥手:“你去吧,这事本王爷自有主张。”
谷士羽躬身退出厅外。
闽佳汝缓缓从坐椅中站起身来,阴森森地道:“钱小晴不管你是真是假,这一辈子我都要叫你跟定我,你怪我言而不信,为了断绝你的后路,本王爷练成神功之后,第一个要杀的就是那狼崽!”
他狠狠一脚跺着酒壶上,将酒壶踩得扁扁的。
申牌时分。
闽佳汝一骑快马,行至南岳山下。
南岳七十二峰,被如血的晚霞裹住,浮泛起七彩氮围。
天空却是一片灰白,寂寥得令人伤感。
几只归巢的晚鸦掠空而过,给死寂的苍弯带来一丝生气。
闽佳汝一介武生打扮,一套漂局的旧衣装,背上斜插一把钢刀,满身灰土,风尘仆仆。
这种模样的人在南岳山下随时可见,并不惹人眼目。
闽佳汝催马掠过山脚口,勒住了缰绳。
路上,几个小摊正在收拾担儿,一个乞丐蜷缩在路旁,几个行人行色匆匆走过,谁也没有向他张望一眼。
怎不见杜云魂在此等候?
是在此等待杜云魂,还是先上玄都观?
他正在犹豫。
忽见乞丐向他走来。
他皱起了眉头,若是乞丐向自己乞丐,那可不是好找头!
乞丐在他马前站住:“请大爷……”
他未待乞丐说出乞丐的话,厉声喝道,“滚开!”
乞丐并没有走开,却是压低了声音道:“请小王爷息怒,杜某已在此恭候多时。”
这乞丐就是杜云魂。
闽佳汝怔了怔,犀利的目光射向杜云魂的脸。
杜云魂此刻已摘下了铁皮面具,而披散的头发,满脸的污垢,仍让闽佳汝看不出他的庐山真面貌。
未等闽佳汝答话,杜云魂道:“请小王爷随我来。”
杜云魂引着闽佳泽登上南岳山。
玄都观,座落在南岳半山腰。
此观建立于六朝齐梁年间,延袭至今,香火一直很旺。
闽佳汝赶到玄都时,已近黄昏,暮色将临。
观内响着钟声。
香客在门前涌动,但已多是出观的客人。
杜云魂上前打了个招呼,立即有两个小道童从观内走出。
一名小道童牵走了闽佳汝手中的马。
另一名小道童躬身对闽佳汝道:“请小王爷随我来。”
闽佳汝扭头对杜云魂道:“你不与我一起进去?”
杜云魂道:“教主吩咐在下只引小王爷至此,请小王爷见谅。”
“这……”闽佳汝不觉有些犹豫,不知是否应该进去。
杜云魂沉声道:“小王爷要成大事,就不能犹豫。”
闽佳汝仍拿不定主意。
杜云魂又道:“关世杰和廖天奎已到魏公府了,现在,唯一帮助你的只有我们教主。”
闽佳汝恼一震,没再说话,朝小道童摆摆手,迈步走进了玄都观。
一进山门,是个小坪。
左右两颗银杏大树,正中一条麻石道,一座石阶。
阶上是灵官殿。
进入殿内,磐钟声声,香烟镣绕。
神坛上供着王天君护法灵官神像。
蒲团上跪着几个香客,正在磕头。
道童上前向正在敲鼓的一位中年道士,低声说了一句话。
中年道士将手中木褪交给小道童,向闽佳汝招了招手。
闽佳汝穿过殿堂,随着中年道士进二进中殿。
中殿是大罗宝殿,供着吴天玉皇大帝神像,左右两侧是赵、马、温、邓四大天君镇坛神像。
殿内已掌上了灯。
有两男一女的香窖,在向一位老年道士询问答签的凶吉。
中年道士上前,向老道士耳语了一句。
老年道士放下手中的签,向香客说了句抱歉的话,把他们留下,迎向闽佳汝。
从侧殿绕出,进了三进殿。
三殿是三清殿,供着三清圣像。中位玉清元始天尊,左位上清灵宝天尊,右位泰清道德天尊(即太上老君),两侧是张、葛、许、萨四大天师神像。
闽佳汝突然觉得这三殿的结构,与娘杨朝霞留给他的三清道观,竟有大同小异之感。
殿内没有香家,也不见道士,只有香烛在闪着光亮。
老道士踏至殿中,朗声道:“禀教主,闽王爷到。”
殿内响起了嗡嗡的声音:“请阎王爷进来。”
说话声中,中位玉清元始天尊的神台缓缓移动,露出一道暗门。
老道士躬下身:“闽王爷请。”
卧洼汝踏步上前。
老道士道:“请闽王爷留下刀剑。”
闽佳汝没有犹豫,坦然地摘下背上的刀,取出袖内的短剑,然后钻进了暗门。
神台复合,间门闭上。
门内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他很不习惯。
此时,耳边响一个深沉的声音:“孩子,一直往前走。”
为什么叫自己做孩子?
闽佳汝很困惑,但同时也觉得此声音一种亲切感。
他依言,踏步向前。
地面很平,没有任何障碍物。
行不到二十步,声音又响起:“孩子,往左拐。”
他依言向左。
一连八拐,眼前出现了一簇光亮。
无须再作指示,他朝着光亮走去。
片刻,他从一个古墓石门里走出。
门外,是个山峰石壁围夹的小坪。
坪中一间小茅屋,屋前挂着一盏白纸大灯笼。
他见到的就是这灯笼的光。
坪中阴森森的,山峰石壁把头顶上的天空束紧得只剩下一小块,灰黑的苍弯像只锅,盖在头顶之上。
沉闷比如的空气,复盖着小坪,闽佳汝深吸口气,道:“易教主,你在哪里?”
“傻小子,你进来吧。”茅屋里传出了易天凡的声音。
其声冷峻无比,使人闻之血脉俱凝。
怎么称呼又变成傻小子了?
闽佳汝心中顿生戒意。
他暗中凝招在手,走向茅屋。
他推开茅屋的门。
屋内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他再次问话:“易教主,你在屋内?”
屋内没有回应。
他目光扫过四周。
四周,皆是陡峭的石壁,唯一的出口古墓石门在身后。
没有可以容人藏身的地方。
圣火教教主易天凡,一定在茅屋里!
易天凡既然约定自己在这里会面,为何又要如此故弄玄虚?
他运足十成功力,毒气凝集手指,咬咬牙,没再去想,踏步跨入屋内。
“看掌!”一声沉喝,来自脑后。
他倏然转身,毒莲花指奋力击出。
堂堂的闽王爷,可不能在圣火教主面前丢了威风。
“哼!”一声冷哼,易天凡的掌已拍到他胸前。
“得罪了!”他一声怪喝。
毒莲花指正击中易天凡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