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了好一程路,陈近南忽想:“欸,我的身手又不差,干嘛怕她怕成这样?”停下脚步,回头去看,阿伊达尚距数步之遥,“嗯,我的轻功比她还高哩。”
不久阿伊达追了上来,狞笑说道:“死心不跑啦?嘿嘿,还是早死早超生吧。”一记魔动掌当下拍出。
陈近南也还了一掌,啪——阿伊达趁机欺近,抽出怀中那条丝帛,卷住陈近南手腕,将陈近南拽倒于地。
陈近南顺势踢出扫堂腿,也将阿伊达勾倒,旋即施展“九路金枪”,扑到阿伊达身上。
阿伊达欲待狠下杀着……忽被陈近南捂住私处,散入内息,整个人瞬间酥麻、软瘫,心想:“这又是什么下流招数?”
这是九路金枪的第七路:怒涛起高潮,乃陈近南用来爱抚音音的密技之一,也是音音最爱的前三名做爱方式。
陈近南想道:“可惜了,如果用的是我的‘金枪’,而非手指,效用肯定更大。”
转念又想:“干爹说这是枪法?怪哉,倘使我真的耍枪,与她硬拚,能把她治得这样服服贴贴?”
高手过招寻常是不会攻击下体的,所以也就不会防范,偏偏陈近南专搞那地方,阿伊达这才三番两次受制。
阿伊达气愤不过,偏又无力还击,于是伸起手来,扯掉颈部戴的项链。
呼地声响!她的身躯骤然一阵抽搐。
陈近南感到有股气息自她体内释出,冲撞他的胸膛,同时也感到有股力量自他体内释出,抵抗这股冲撞。
惊道:“这是怎么回事?”
还没理会过来,他便在内外力道的冲撞中失神,昏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
陈近南自觉躺在一团极其香软的枕头上,悠悠醒转,耳畔尽是雨声,口鼻里呼吸的全是湿润空气。
他让稀微的日光照开了眼睛,爬将起来,愣道:“天亮了?下雨了?”看看左右,是座占地不大的土地庙,回头一瞥,阿伊达就在身旁,惊得他七魂去了六魄,张大了嘴巴道:“你……你……”
阿伊达侧着头脸,柔声问道:“你做恶梦啦?吓成这个样子,我们俄罗斯人有这么可怕?”
陈近南心想:“她说话的腔调怎么变得怪里怪气,跟个洋人似的。”转念又想:“废话,她本来就是洋人嘛,但是、但她之前说话,口音比我还像北方人,怎么这会全变啦?”
阿伊达往前凑近:“我——”
陈近南一凛,连爬带滚退了好几尺。
阿伊达怔然:“你真怕我?为什么?刚刚我做了什么?”
陈近南看看她的裙摆,大腿处有一片枕过的痕迹,心想:“我躺的那团枕头,竟是她的大腿?这是怎么回事?她怎不趁机杀我?”全身上下检查了一遍,并无任何伤口,暗自运气周天,也没发现中毒。
阿伊达叹道:“我懂了,这一定是‘他’搞的鬼。”
陈近南道:“他?”
阿伊达道:“我本名叫做阿伊达。康士坦丁。狄米崔高尔斯基。”
陈近南摆了摆手:“知啦,你是准葛尔国、葛尔丹可汗的侄女,兼领俄罗斯废物猪猡(费耀多罗)元帅的什么使者。”
阿伊达摇头苦笑:“我是乌克兰地方的一名女巫,不是葛尔丹大汗的侄女,更不是什么猪猡、废物的使者。”
陈近南道:“昨天晚上,我在嗯嗯(大便)的时候,听你当众说的,现在你又耍赖。”心想:“她干嘛耍赖?趁我昏倒时宰了我,不就得啦。”
阿伊达叹了口气,神色淡然地说道:“两年前,为了补齐一味魔法草药,我千里迢迢,来到贵国。
回程途中经过准葛尔时,我受到葛尔丹大汗设宴款待。
大汗对于神通、巫术很感兴趣,一连问了我许多问题,尤其注意‘移魂术’。”
陈近南道:“移魂术?”
阿伊达道:“是的,移魂术能使施法者与被施法者灵魂交换,相互借用彼此的躯体。”
同样的话若换了不同的人听,一定斥为无稽,可陈近南迭经奇遇,什么神呀鬼的,他全相信,对于所谓的移魂术,也就好奇多过了怀疑。
问道:“你是说……刚才在树林中的你,并不是你?”
阿伊达点头笑笑:“你很聪明,一点便通。”顿了一顿,复道:“大汗要我示范移魂术,我就拿了自己的魂魄,与他交换,事后他很欢喜,非要我教他不可,我不同意,他便威胁要糟蹋我的身躯。”
陈近南惊道:“葛尔丹如此英雄,也会干出强奸女人的事?”
“不是啦,”阿伊达解释:“当时他的魂魄在我的体内,只要故意伤害‘自己’,就能糟蹋我的身躯。”
陈近南道:“骗笑也,他能伤害你的身躯,你就不会伤害他的身躯么?”
阿伊达道:“我身在他的金帐之中,被他的部下索绑囚禁,根本就身不由主了。”
陈近南心想:“说得也是。”又问:“那你不会把他变回来?”
阿伊达道:“大汗他很聪明,看出移魂术得靠这颗‘撒日之星’。”说到这里,摸出了颈部戴的那条项链,项链底部,正是一颗☆形的金饰。
陈近南沉吟:“记得他跟我打架时,就是扯掉你这条项链,我才昏迷过去的。”寻思又道:“我还记得,当时有股东西从你的体内跑出来,撞到我的身上……”
阿伊达道:“没错,就像那样,”一边兀自玩弄着项链,“必须握有‘撒日之星’,念出咒语,才能移魂出窍,扯掉项链魂魄便将还原。”
陈近南悟道:“换句话说,当时从你体内跑出来的东西,就是葛尔丹的魂魄?”转念又问:“怪了,他的魂魄干嘛一直冲撞我的身体?”
阿伊达道:“他大概是想附在你身上。”
陈近南惊道:“他可以么?”
阿伊达点了点头:“可以,事后只要他抢回项链在手,就能掌握一切了。”叹了口气,“当初在准葛尔,他就是这样对付我的。”
陈近南道:“如果当时他成功,那我的魂魄会怎样?”
阿伊达道:“你的魂魄自然就移入我的身躯罗。”
陈近南流了一身冷汗,吁了口气:“好险呀,差点我就成了查某啦,好险……咦,他为什么会失败?”
阿伊达道:“如果我没猜错,应是你体内的无上金身,阻止了他。”
陈近南又是惊道:“你晓得无上金身的事?”
阿伊达神色慧黠地点了头,似乎别有隐情。
陈近南不察,自思自道:“葛尔丹藉机变成女人,跑来中原抢做武林盟主,究竟是为了什么?”转念又道:“看来他对中原武林,很有野心。”
转头去瞧阿伊达,欲言又止,播头说道:“你的名字好长,我该怎么称呼?”
阿伊达抚着自己金色的秀发,娇笑说道:“我的姓名确实长了点,要你叫我阿伊达,恐怕你也记不住。哪,阿伊达是一种乌克兰鹊鸟的名字,如果非要译成中文……‘云丝鹊’!你就叫我云丝鹊罗。”
陈近南咀嚼念道:“云丝鹊?云丝鹊……嗯,好个鸟名字。”看看户外,晨雨已停,他起身打了哈欠、伸伸懒腰,“我说云丝鹊呀,咱们后会有期。”
云丝鹊(阿伊达)失望道:“你要走了?”
陈近南笑笑:“我还得赶回去救人哩。”
云丝鹊把手伸得老高:“我扭了脚,背我一起走。”
陈近南心想:“美女当前,我又何苦拒绝,嗯,大不了再多娶一个老婆,有何不可。”问道:“你以前不是个胖子吧?”
云丝鹊呐呐摇了摇头。
陈近南又问:“你白天跟夜晚的样子,不会变吧?”
云丝鹊又摇了头:“为什么这样问?”
陈近南干咳一声道:“等你见过我的老婆,你就了啦。”一把扶起云丝鹊,将她负于后背,走出庙门。
云丝鹊哀怨道:“你有老婆啦?”
陈近南回答得也很哀怨:“我是被骗的。”
云丝鹊道:“被骗?”
陈近南于是边走边聊,将他与小雪结婚的故事,妮娓道来……
仗着身后云丝鹊的指点,二人循着原路走回,走着聊着,荒芜僻静的路头上,突然出现了三个怪人。
左边一个,是名浑身疙瘩、矮矮胖胖黑黑丑丑的蓝衣女子,手里端着一包东西,冷冷作笑。
右边一个,是名长发披肩、高高瘦瘦白白丑丑的白衣女子,额上贴着一张符咒,面无表情。
中间一个,是名脸大如饼、不高不矮不胖不瘦的黑衣丑女,两手交在胸前,傲然伫立,脸色臭得跟什么似的。
陈近南停下步伐,回头悄声问道:“云丝鹊,这三个女的好像是冲着咱们来的,你认识她们吗?”
那名浑身疙瘩、矮胖黑丑的蓝衣女子冷笑:“她当然认识我们,她也清楚,我们为何在此。”
云丝鹊道:“这三个女的跟我一样,都是女巫,效命于葛尔丹大汗,大汗附在我身上后,便命她们暗中保护,如今大汗魂魄还窍,她们定是知道了。”
陈近南道:“原来是准葛尔的女巫。”
云丝鹊摇头道:“不,她们是贵国的女巫,西山妖姬的徒弟,人称‘西山三不管’。”
陈近南道:“西山三不管?那是意谓她们三个法力高强,没人管得住?”
云丝鹊道:“不,意谓她们三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大家懒得管。”
长发披肩、高瘦白丑的白衣女子冷然道:“呼!云丝鹊!你敢说我们……呼!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呼!待会,教你知……呼!教你知……呼!知道我们的厉……呼!害!”
(注:白衣女子额上贴了一张符咒,覆盖住了口鼻,所以说话之前,必须呼来呼去,先把符咒吹开。)
陈近南心想:“这个笨查某,没事干嘛贴一张鬼东西在脸上?多不方便呀。”喝问:“喂!你们究竟想干什么?”
那名脸大如饼的黑衣丑女道:“干什么?你问她(指着云丝鹊)不就明白啦!”
云丝鹊道:“她们想要抢夺我身上的撒旦之星。”
“知道就好!”浑身疙瘩的矮胖丑女冷笑:“把东西快快交出来,让我们带回去给大汗,我们可以饶你不死。”
陈近南回头又问:“她有什么神通?口气这么大。”
云丝鹊道:“她叫‘蟾蜍妹’,擅长的巫术都是些毒物、魔药。”
蟾蜍妹搭着云丝鹊的介绍,不断地从手中那包东西掏出药粉,洒在地上,地上的杂草与虫蝇登时死了一票,显见药粉毒性之强。
云丝鹊又道:“至于那个瘦子,她叫‘僵尸女’,擅长的巫术都是些趋鬼、运尸之类。”
长发、高瘦的僵尸女应道:“呼!等会,你们就能见识……呼!我的绝技,现下……呼!不必这样吹……呼!捧。”
陈近南看得直想笑,勉强忍住。
云丝鹊又道:“最后那个最厉害,她叫‘大变娃’。”
陈近南一愣:“大便娃?”猜测道:“这个绰号,是因为她的脸色臭得跟大便一样?”
云丝鹊摇了摇头。
陈近南又猜:“那是因为她的脸很扁很大,丑得像陀大便?”
云丝鹊又摇了头。
陈近南又猜:“该不是……她有吃大便的神通?”
“闭嘴!”大变娃忍受不住,暴声怒道:“我的绰号,是变化很大的‘大变’,不是屙大便的大便!你这个笨蛋!”
陈近南骂道:“你才笨蛋哩,什么绰号不好取,偏取这种肉脚(三流脚色)绰号。”
大变娃好气,脸色变得跟大便一样,招手喝道:“师妹!上前教训、教训这对狗男女。”
蟾蜍妹应声而出,右手连摸连洒,搞得漫天毒粉、满地毒药,一时间,风中色彩般斓、光影诡艳。
云丝鹊忙喊:“屏住呼吸,不要碰触。”
陈近南遂即屏息运气,背着云丝鹊,转身快跑。
蟾蜍妹、僵尸女与大变娃尾追不舍。
云丝鹊道:“近南,蟾蜍女有个致命要害,你不妨试试。”
陈近南边跑边问:“什么要害?她该不是怕蛇吧?”
云丝鹊道:“她的致命要害就是肉麻话。”
陈近南一怔:“肉麻话?我不懂你的意思。”这当儿,轻功高超的他已将三女甩掉,不必再屏息运气了。
云丝鹊附在他的耳畔,详加指导……
正说间,蟾蜍妹、僵尸女与大变娃气喘吁吁地追了到来,都对陈近南高超的轻功,暗地里诅咒个不停。
蟾蜍妹正要上前重施故技,喷洒魔法毒药,可是由于太喘了,一时还无法动手。
陈近南这头忽将云丝鹊放下,面对她道:“我爱你。”
蟾蜍女听了,身子一凛。
接着陈近南深情款款地,按照云丝鹊教他的话说:“你一定会问,我们才刚认识,凭什么我能说我爱你。”
云丝鹊柔声应道:“凭什么?”
陈近南道:“凭着你曾走入我的梦中,又从我的梦中走失,形影印烙在我的脑海,成为我悬赏半生的痴恋。”
蟾蜍妹浑身开始起鸡皮疙瘩,僵尸女与大变娃则是莫名其妙。
云丝鹊接着问道:“你怎能如此确定,我是你悬赏的意中人?”
陈近南道:“因为你的一举一动,全在我的心田深耕成为诗句,而你的一颦一笑,又是牵动我心弦的音符,止我能痴、止我能醉,止我能领悟而飘然,与世隔绝。”上前轻拥云丝鹊的双肩(这动作也是云丝鹊教的),复道:“所以我能确定。”
云丝鹊又问:“既然我是你悬赏的意中人,如今找着我了,你要罚我什么?”
陈近南潇洒一笑:“罚你中我的瘾、坐我的牢笼,被我守着一辈子。”
云丝鹊眼中噙着感动的泪水,投入陈近南的怀抱。
陈近南心里自问:“她怎么演的这么投入?还哭了哩。”
僵尸女与大变娃也问:“呼!搞这种肉麻……呼!肉麻把式做什……呼!么?”“是啊,莫非这是缓兵之计?”
就在这当口——蟾蜍妹陡然凄厉惨叫,浑身疙瘩掉了一地,体内累积多年的毒脓纷纷喷出,灼得她满地打滚、痛不欲生。
陈近南悟道:“原来如此,肉麻话果然是她的致命要害。”
过得一会,蟾蜍妹就被自己的毒脓活活灼死了。
眼见同门中计而亡,僵尸女上前怒道:“呼!你们好卑鄙,竟使这等……呼!下流手段,看我怎么……呼!怎么……呼!对付你们,哈哈……呼!哈!”
说着说着,地震土动,一具具僵尸纷自地底下冒出,狰狞嘶吼。
南京城可是一座古老城都,历来不知遭了多少战火,城里城外,也不知埋了多少士兵死尸,僵尸女随便使咒,便能驱出一大票僵尸士兵。
陈近南吓得也跟着嘶吼:“真的假的呀?这么多僵尸!”
僵尸女大手一挥:“呼!疾疾如律令!杀了这两人!”
大批手持残刀断枪的僵尸士兵得了符令,即刻冲至陈、云二人跟前,发动围攻。
陈近南背起了云丝鹊,饱提内息,运气掌中,旋即一掌三个,两掌七个,将冲近跟前的僵尸统统劈倒。
然则倒地的僵尸尽管丢了头或去了手,稍过一会,仍能重新站起,再度作战。
陈近南惊道:“什么?它们是打不死的呀!”回头询问:“那它们打我打得死么?”
云丝鹊道:“你说哩。”
陈近南冒出了冷汗,起脚欲逃,不料僵尸女早有准备,命令声下,驱使众僵尸将二人团团围住。
眼见危在旦夕,陈近南回头又问:“这票僵尸有没有什么致命要害?”
云丝鹊道:“它们没有,”随即指着包围圈外的僵尸女,“但是她有!”
大批僵尸此时又发动攻势!
陈近南施展内功,再把僵尸一一打倒。
虽说它们又一一站起。
累得陈近南上气不接下气,又问:“她的要害是什么?”
云丝鹊道:“撕掉她额头上那张符咒,便能将她制服”
“那容易!”陈近南当下纵身翻飞,一举越过包围圈子,折而奔近僵尸女,伸手撕掉她额上符咒。
这一记兔起鹞跃、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法,好不高明。
无奈陈近南还不及高兴,便见僵尸女的额头,冒出了一张新符咒。
大批僵尸同时又对他二人展开围攻。
陈近南一边忙着对付僵尸,一边又问:“你不说撕掉她的符咒吗?怎么?符咒还能再生呀?”
云丝鹊道:“谁叫你没听我说完,哪,要将她的符咒撕去,得在撕去符咒之际吻她才成。”
陈近南像是被雷劈中似地跳了起来:“吻她?你干脆叫我去死算啦!”
云丝鹊沉吟:“不然这样子吧,我先附在她的身上,然后你再出手,当你亲吻她的时候,就当是亲吻我罗。”
陈近南偷闲看了僵尸女一眼,那张干瘪有如死尸的脸,怎能跟美如天仙的云丝鹊相比?苦笑道:“这么做会有帮助吗?”
云丝鹊道:“将来我老了、丑了,难道你就不吻我啦?”
陈近南心想:“她扯这些干嘛?好像我已经娶了她似的,啧。”
云丝鹊指着四周愈来愈多的僵尸:“都这么危急了,你倒底依是不依?”
陈近南叹道:“好好好,我依了你便是。”当下再一次纵身翻飞,折而奔近僵尸女,“可以出手了吗?”
“出手!”云丝鹊手抚撒旦之星,口中念念有词。
说时迟那时怏,陈近南身形一变,僵尸女眼睛一花——符咒再一次撕落。
云丝鹊便趁这片刻附身于僵尸女身上。
陈近南抱住僵尸女问道:“这会你是在我眼前?还是在我背后?”
僵尸女狡黠笑笑:“在你眼前啦,还不快吻。”
陈近南深吸了一口大气,咬紧牙关,便即亲吻,心想:“干!好像在吻一条死鱼,又冷又腥。”
背后的僵尸女(此刻身躯是云丝鹊)见状,惊声尖叫:“移魂术!”赶忙伸手去扯项链……说时又迟、那时又快,项链扯断的那一刻,僵尸女猛然意会自己错了。
失去了符咒,僵尸女(的本尊)也失去了法力,魂魄一旦运原,也就无能为力。
云丝鹊还魂回到陈近南背后,忙喊:“不用吻啦!我回来啦!”伸手推开僵尸女。
这一会,四周的僵尸士兵纷纷倒地,不再受巫术驱使,成了真正的僵尸。
僵尸女环顾四周,气急败坏:“你、你们毁了我的符咒!我、我跟你们拚啦!”高举双手,吱吱乱叫,朝陈近南冲近。
陈近南哪还跟她客气?一脚将她踹得远远的。
僵尸女像只蟑螂一样,撞在附近的一棵树上,黏在上面。
云丝鹊挂回了撒旦之星,赞道:“你真厉害。”
陈近南笑笑:“我练有许多高深的武功,踹这一下没什么。”
云丝鹊道:“我不是夸你这个,是夸你刚才亲吻她的那一下。”
陈近南转而变了脸色:“毗!你不说我还想忘了呢,恶心死啦。”
云丝鹊笑:“恶心你还吻的下去?”
陈近南两手一摊:“我当是在吻你罗,设想你被毁了容,变成她那鬼样。”
云丝鹊又笑:“那、那我现下就在你身边,没被毁容,你想不想吻我?”
陈近南忙再将云丝鹊放下,面对她道:“好哇。”
云丝鹊娇羞地责道:“猴急什么,也不先培养培养情调。”
陈近南搔头傻笑:“对不起嘛。”旋又色眯眯地道:“嘿嘿,我学过一种床上功夫,等会吻你,你就知道厉害。”
云丝鹊神情又是害臊、又是期待:“是吗?”
陈近南道:“你不信?好,让你尝尝。”双唇翘得老高,准备开吻——“喂,当我是死人呀:”
那头,大变娃双手叉腰、气冲冲走了过来,怒道:“要亲要吻,也等打败我了再讲。”
陈近南叹道:“对哟,我倒忘了你这个大便脸。”
大变娃恶狠狠道:“等我施展了绝技,包你永生不忘!”当场并掌竖指、猛念咒语,一边念,一边还直跺脚,大脸也跟着狂抖乱颤,活像是在揉面皮。
陈近南赶紧去问云丝鹊:“她的致命要害,又是什么?”
云丝鹊道:“她的法力高强,不比前面那两个,并无致命要害。”
陈近南又问:“那我该怎么办?”
云丝鹊反问:“你身上不是有张变身咒么?”
陈近南一怔:“你怎么知道?”
云丝鹊笑笑:“你的事情,我知道的可多啦。”
呼地声响!大变娃突然化做一缕青烟,青烟散处,竟是一条长达三丈、尺径来粗的獠牙巨蟒。
巨蟒很快地人立而起,虎视眈眈,嗤嗤吐着蛇信,准备扑噬陈、云二人。
陈近南抚符念咒,改“变”李四十七,呼地声响,将李四十七变成一条更长、更粗的恶龙。
巨蟒见了恶龙,登时缠绕而上,一团扭打。
恶龙(李四十七)不明白出了什么事,只能奋力抵抗,猛然张嘴便咬,将那巨蟒咬得鲜血淋淋。
呼地声响:大变娃遂再化做一缕青烟,变成一只巨大的飞鹰,飞离龙口,转而又俯冲而下,啄击恶龙。
陈近南看了,忙又改变李四十七成为一副弓矢,弯弓架箭,觑准了飞鹰准备发射。
呼地声响!大变娃遂再变成一块盾牌,挡开箭矢,旋即狠狠砸向弓矢。
陈近南忙又变李四十七为一团火焰,烫烤盾牌。
呼地声响!大变娃再变成一束从天而降的瀑布,浇息火焰。
陈近南又变李四十七为一条游鱼,悠游自得。
呼地声响!大变娃变成一只鹳鸟,啄食游鱼。
陈近南又变一只野狼,驱赶鹳鸟,大变娃变成一群黄蜂,包围野狼,陈近南变一只麻雀,逃之夭夭,大变娃变一张罗网,将之网下,陈近南变一条小虫脱网,再次逃之夭夭,大变娃变一条大虫,尾追小虫——倏!
这条大虫却被一只经过的野雁张嘴咬死,张口吞下。
陈近南一怔,发现大变娃真的死了、不能再变啦,于是抚符念咒,把李四十七变回原形(一颗木鱼),放回怀中。
蓦然回首道:“云丝鹊,你看……”惊见云丝鹊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隔得一会,那只野雁飞落在云丝鹊胸前,张嘴扯下项链,云丝鹊这才还魂苏醒。
陈近南悟道:“原来、原来刚才是你附身成了野雁,咬死对方?”
云丝鹊轻轻抚了野雁几下,放飞了它,说道:“总不能看你跟她变来变去、没完没了吧。”
陈近南搔头说道:“没办法呀,无论我变什么,总是弄不死她啊。”
云丝鹊道:“大变娃的法力虽高,智力却不高,不明白变身神通只能杀死实物,却杀不死同为变身的神通。”
陈近南道:“原来如此……”
云丝鹊又道:“同样地,变身神通止能为实物所杀,她不防我,我当然就不客气罗。”
陈近南寻思又问:“既然这样,你起初怎不杀她哩?还让我陪她没完没了的变来变去。”
云丝鹊苦笑:“起初你们变的都是巨蟒、恶龙,火呀水的,我要附身什么东西才能杀得了她呀?”
陈近南又搔了头:“这倒也是。”
云丝鹊这时走至陈近南跟前,环手绕住他厚实的颈项,仰望笑问:“我的仇家很多,今生今世,你都会像刚才一样,保护我吗?”
陈近南还以一笑:“你的法力这么高强,该是你保护我才对。”
云丝鹊神情满足的伫立在他怀里,道:“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