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八名大漢,每人手裏都抄著傢伙,一時間,全船大亂,驚惶尖叫:不好,強盜來了!
慌亂中,男號女叫,吵成一片。
七、八名大漢卻同時一聲暴喝道:不許吵,誰吵就砍誰!
這一喝果然有效,渡船上立時鴉雀無聲,誰都不敢再吭半聲。
只見那大黑船上,又連續下來三、四十名彪形大漢,手持雪亮的鋼刀,將渡客們全都驅趕到船頭去。
最後又下來一個四十上下,滿臉絡腮鬍子的矮胖子,這人身穿著一件圓領大紅綢衫,手上提著一把虎頭鈎,看樣子是個頭領老大。
緊隨著這老大左右二人是一對高如門神般的高瘦漢子,每人都是一口長柄大砍刀。
再後面的,又是四個大小高矮不一的漢子,各各凶神惡煞,其中一個黃髮漢子越眾而前,向裴玉等人一抱拳,施了一個江湖禮數,開口道:咱們是晉江流域混字號的,人稱混江七龍。
裴玉沒有見過大世面,竟嚇得不敢開口!四妹只好挺胸而前,站在裴玉面前,道:你們是混江七龍你們儘管去混你們的江,關我們甚麼事?
為首的這名老大笑道:咱們已經宣誓效忠新盟主,而盟主座下四天王之一的劈山天王正在船上,要請裴玉裴少爺過去一敍
四妹臉色大變,道:我們跟他又不認識,敍甚麼敍?
為首老大狂笑道:你們不認識他,他卻説認識你們,他交代説:
你們若不過去,就是不給他面子,叫我們只管動手殺幾個人立威
只見他手一揮混江七龍的老麼手中鋼刀一揮,已將一名手持長篙的船伕砍倒。
一聲慘叫,鮮血飛濺,濺得一名婦人滿頭滿臉;那婦人嚇得尖叫,眾人哪裏見過這樣殘暴的殺人景象?一時間大家都驚叫了起來。
那名老麼又喝道:不許叫,誰再叫就殺誰!
眾人又嚇得不敢出聲,只有這婦人已經歇斯底里,瘋狂地嘶叫不已,那老麼竟然又是一刀,毫不容情又將她殺了!
這樣的殘忍手段,果然嚇得那些平民百姓們簌簌發抖,再也不敢吭聲。
裴玉不禁大怒,道:你們這樣濫殺無辜,還是人麼?
為首老大冷哼一聲:只要你肯乖乖過去,我們自然就不會濫殺無辜!
裴玉冷汗直流,但又不忍心再見到無辜百姓因他而慘死,只得咬牙道:好,我過去!
四妹立刻道:我陪你一起去!
為首老大橫臂攔阻:不行,只能他一人過去!
裴玉抖聲道:只要我過去了,你們就不可再傷任何人!
這老大倒也豪爽,大聲道:好,只要你過去,咱們就不再傷害任何人!
裴玉抱定捨己救人的決心,回頭對裴忠道:你是虹兒的父親,你就好好跟虹兒去過活吧
裴忠頗為感慨,點了點頭。
裴玉再對四妹道:你們也都回紫衣堡,好好扶侍小公主吧!
眾少女更是泣不成聲,唯有秋華卻在偷笑。
四妹奇道:你笑甚麼?
秋華道:裴少爺是去殲敵立功的,又不是去送死的,咱們又何必這樣哭哭啼啼
裴玉自知絕不是那種殲敵立功的料子,卻也不忍心再見她們哭哭啼啼,便大聲道:對,你們不必哭啼,我去了!
裴玉扭頭走去,這混江七龍也跟隨在他身後,簇擁而去。
到了那大黑船,裴玉手腳發軟,再攀過那邊之時,幾乎失足跌入水中,幸好混江七龍眼明手快,將他提起,挾持著往大黑船去。
為首老大冷笑道:像這樣的軟腿蝦,也敢打著旗號與咱們盟主對抗?
四妹等少女不禁又羞又愧,又耽心又絕望,就連秋華都忍不住的哭泣了起來。
眾匪徒又陸續跳過了那大黑船去,長篙上的鈎子鬆脱,兩條船又錯身而過。
那大黑船三張黑帆吃滿了風,迅速地疾駛而去,竟將裴玉劫走了!
眼看那笨重的渡船愈來愈遠。
這艘大黑船飛一般地破浪而去,裴玉的一顆心就更是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混江七龍全都手執兵器的圍在他身邊,又聽得一個聲音在吼道:
把他帶過來?
混江七龍立刻讓開一面來,果見那寬廣甲板正中,立著鐵塔似的一個巨人,濃髮濃髭,大眼外凸,活像畫像裏的張飛;挺胸凸肚地站在那裏嘿嘿冷笑著:你就是那個號稱要討伐咱們盟主的裴玉麼?
裴玉只覺得自己膝蓋不由自主地發抖混江七龍在後面猛推了一把,令得他踉蹌地向前衝出好幾步,恰巧就在那個劈山天王的面前。
劈山天王早已瞧出這小子根本不是甚麼角色,一聲暴喝,有如青天霹靂,道:説,是誰主使你來的?
裴玉咬牙道:沒有人主使我來,江傑本來就不是個東西,你們這樣濫殺無辜,也不是好東西,簡直比日本倭寇還好不到哪裏去!
劈山天王盛怒:好大膽的混蛋東西,給我抓起來,砍掉手腳,帶去獻給盟主去發落!
混江七龍早就圍在他身邊,立時伸手向他捉來;誰知這裴玉卻滑溜無比?身子只一晃就從他們手臂之下溜了出去!
劈山天王盛怒,雙掌一錯,全身骨骼立時嘎嘎作響,全身運起勁力,肌肉一塊塊賁起,就要向他擊來!
那一羣匪徒與水手之中,竟有一個眼睛大大的姑娘,正是這劈山天王韓飛的女兒,她深知父親此刻盛怒出手,莫説是一個弱不禁風的小夥子,就是一塊巨石,也會被他打得碎裂!
她剛才就眼見裴玉為了不教無辜百姓再受害,毅然答應隻身赴難,俠義精神實可敬佩,誰知武功卻差得很。
父親含怒出手,他是必死無疑,心中不免一陣惋惜同情,只聽得呼
地一聲,勁風疾湧,眾人紛紛閃避。
劈山天王韓飛果然出手了,勁風直壓得裴玉連氣都喘不過來,腳下不由自主地踉蹌而退,身子如遇到狂風的楊柳,卻又恰巧避過了致命的一擊!
真是驚險到了極點!這少女韓瀅嚇了一跳,一口氣尚未喘過來,韓飛的第二掌又向裴玉劈到。
韓飛號稱劈山天王掌上工夫是萬鈞之力,裴玉根本來不及看清他出掌方向,只覺勁風又一次緊壓而至,除了後退,腳步往哪裏都踏不出去。
空有十三種奧妙無比的步法,卻一步都用不上,只能再往後退,身子也蜷曲傾倒,以減弱勁風的襲擊!
這一步已經退到了船舷,他搖擺著的身子幾乎就要跌落水中去,韓飛猛地吸氣,再吐氣開聲,第二掌又使足了勁力,直擊而下!
猛地眼前一花,一條窈窕的人影一閃,已經進入了他的掌力範圍,就要被他結結實實地擊中。
他一眼就認出這是他的女兒韓瀅,這一掌要是擊中,她哪裏還有活命?匆忙中拚力扭轉腰力,硬生生要將他已經發出去的掌力帶得偏開一些!
但是已經來不及了!他只覺得自己胸口一陣鬱痛,真氣岔入了胸口,而那剛猛無儔的掌力,卻只能被他移開不到二寸!
裴玉經過海上颶風,又與阿玉在海上玩耍,水性極高,本就打算藉機翻入江中逃命,驀然見到一個少女闖入了勁風之中,眼看就要粉身碎骨而亡,匆忙之中的俠義之心又起,非但沒有跳入江中逃走,反而一翻身將她抱住,用力衝向一旁!
就在千鈞一髮之間,將韓瀅從掌風之下救出,自己的腰背之間,卻結結實實地捱了一下!
裴玉與韓瀅一起滾到地上,眾人一陣驚叫中,韓飛強忍胸口疼痛,大喝道:瀅兒過來!
韓瀅本就是為了要救裴玉,本想以自身擋一下掌力,好讓裴玉有機會跳入江中逃生,誰知道父親的掌力實在太大?才會演變成這樣。
要是再給父親出手的機會,他哪裏還能逃命?靈機一動,大聲應道:
不行,他已將我挾持了,我掙不開!
裴玉正在一怔間,她卻貼住他的耳朵輕聲道:快,我腰間有一把匕首,快點挾持我,退到船艙去!
裴玉的手正在她腰間,正好摸到一柄匕首,立刻拔了出來。
韓瀅乘勢拉他站起,一隻手捉住他握匕首的手腕,身子自動一轉,變成了背貼在裴玉胸前,而這匕首恰巧抵住了自己的心口。
不止韓飛大驚混江七龍與眾匪徒全都大驚,不知所措。韓瀅卻故意花容失色尖聲大叫道:不要,不要,不要殺我,我還不想死!
裴玉哪裏是要殺她,真想立時放手,誰知她已緊緊捉住自己握住匕首的手,不肯放開。
只聽她又叫道:快來救我,爹,快來救我!
眾人驚急中,立時有人要從背後撲上,韓瀅又叫道:不行不行,你們不能過來,他會殺我,他真的會殺我!
韓瀅捉住裴玉的手,轉動著身子,就帶動著裴玉也轉動身子,變成了背對艙門;她一步步往後退,自然也帶動著裴玉一步步往後!
這賊船上百餘名匪徒,再加上混江七龍與劈山天王足夠教他死無葬身之地!裴玉在逃走無門之下,發覺她這法子也不錯,立時抓緊了她,主動地一步步往後退,大聲喝道:誰要過來,我就從這裏一刀,喀嚓一聲,叫她香消玉殞,魂歸離恨天!
在這種危急存亡關頭,他居然還能出口成章?韓瀅差點笑出聲來,立時驚慌大叫:不要,我不要死,我不要死!
眾匪徒無可奈何,只得一面呼喝叫囂,緊緊相逼,卻毫無辦法;眼睜睜地看著他挾持韓瀅退入船艙。
這船甚大,船艙也大,分成許多間,本是混江七龍的房間,為了禮遇盟主派來的使者,就挪出其中最好的兩間房間來安置他父女;他們一直退到韓瀅所住的那一間砰地將房門關上,從裏面扣好,將眾人全都隔絕在外面!
暫時是安全了,韓瀅這才鬆口氣,將裴玉的手鬆開,竟發覺他痛得彎下腰去,冷哼出聲。
韓瀅驚道:你怎麼了?你受傷了?
隨即想到剛才在千鈞一髮之際是他將自己抱住撲開的,莫非
她急伸手按一下他的腰背之間,立刻就痛得哎喲一聲,冷汗直流。
門外卻響起韓飛的聲音道:裴玉,你還不打開門來?
韓瀅一驚,急向裴玉低聲道:不行,你千萬不能開門,你若開門,你就死定了!
外面韓飛竟用力擂著門,厲聲道:裴玉,這門擋不住我的,你再不打開,我就把門劈碎!
韓瀅立時尖聲大叫一聲,嚇得門外的韓飛驚聲問道:瀅兒,你怎麼啦?
韓瀅道:爹!他拿刀子要割我的臉,你再敲門,他就要把我毀容
我若是被毀容,我也不要活啦!
韓飛怒罵:他敢?
韓瀅道:他敢,他敢,他説他還要剝我的衣服,一塊一塊割我的肉你千萬別再敲門,我還不想死!
門外的韓飛個性殘暴,卻也是舐犢情深,竟嚇得真的不敢再敲門了,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韓瀅知道這一招奏效,扶住裴玉輕聲道:來,我扶你到牀上躺著
這房是韓瀅的臨時閨房,這牀上的錦褥、鴛被,處處散發著少女的體香;裴玉往柔軟温馨的牀上一躺,頓時有如跌入幸福的雲端。
韓瀅伸手掀開他腰部衣襟,只見一大塊紫紅烏黑,入手發燙,吃驚道:你傷得很嚴重
裴玉捉住她的手,嘆道:不知還能活多久?
韓瀅深知父親的掌力厲害,要是震碎了內臟,那
她愈想愈害怕,急道:你,你這個人也真是的,我幫你擋那一下時,你就該趕快逃命
裴玉道:我本來是可以逃的,你又為甚麼要突然衝進來?
他伸手一拉,就把她拉得跌在自己身上,少女情懷,立時又羞得掙扎退縮。
裴玉哪裏容她退縮?已經攔腰將她緊緊纏住,道:我為了你,馬上就要死了,難道讓我親一下都不肯麼?
韓瀅掙扎不開,他按住了腰背的手掌,又不知是恰巧按住了哪一處地方,令得她全身又麻又軟,根本無力掙扎,果然就被他翻過身來,壓在下面,被他深深地吻住了!
裴玉的吻,一向是最有魔力的;韓瀅這樣一個情竇初開的少女,哪能抗拒他這樣的吻?立時就神昏智亂,溶化得像一灘爛泥,根本就不知自己置身何處了!
裴玉的手更是最有魔力的手,又温柔、又有力地撫摸她的嬌軀,無聲無息地解除了她所有的武裝,把她剝成了一頭赤裸的羔羊
他自己也變成了饞涎貪婪的餓狼,那條人間罕有的寶貝也變得又粗又硬,又熱又燙
那寶貝變得像是有靈性的活物,自動自發地找到那桃源洞口,自然而然地扭擺著探頭而入
有些緊、有些狹,卻又温暖、又滑濕,這正是那寶貝最最喜歡的環境,於是又挺動著一分一分地深入
韓瀅被吻住,嘴唇無法呼吸,只能悉噏動著鼻孔來應付急促的喘氣,忽然悶哼了一聲,全身抽緊,雙手雙腿都纏住了他。
原來她已被突破關口,被強大的敵人全根盡入了!
接著她就遭遇到更大的侵略,更強的衝擊,巨大而堅硬的肉柱次次直搗花心,毫不容情!
這樣野蠻又瘋狂的衝擊,似乎立刻會引起少女的強烈反抗尖叫,但奇怪的是,這韓瀅沒有尖叫,也沒有反抗?她只是象徵性地扭擺著、逃避著,從鼻孔裏發出含糊不清的嗯啊之聲。
但是她的扭擺非但不能逃避,反而更引得敵人的侵入,而那種含糊的呻吟,更似一種強烈的邀請。
於是裴玉就忘了自己的腰痛了,鼓起全身精力來,一下接著一下的衝擊,一下子接著一下子的抽插!
他專心一致地依著吹月神功心法,一面努力抽插挺送,直搗花心,務必弄得她情動昏蕩。一面吸著她的呼吸,吮著她的玉津女屬陰,其息如月,吹女息如吹月
果然不多久,這個韓瀅就再也禁不住的情動昏蕩了起來,雪白的玉臀一下一下地向上拋起,左右搖動,纖細的小蠻腰劇烈地扭動著,全身都沁出晶瑩的汗珠
口腔內的玉津更多了,又甜又蜜,裴玉吸吮著、吞嚥著
陰門中的蜜汁更多了,經由他的寶貝大量地吸入,直上丹田,化作温潤的內力,注入七經八脈,四肢百骸
愈來愈強的刺激,愈來愈深的搗擊,終於被敲開了陰關大門,陰精狂泄!
裴玉得其所哉,施冷月仙子傳授的心法||提肛忍尿,抱元守一,走龍門,上曲骨,入大赫
※※※※
※※
任何船隻的船艙都很擠;任何船隻的船艙內走道一定是更擠;一定停留不住這麼多人在此圍觀,所以目前就只留了一個匪徒守在這門口,其餘的就全部都散了去。
這名匪徒守候著,隔著門板,甚麼也聽不見,他只有耐心地守候著。
遠遠的轉角處,本也有其他的好奇之徒,想要知道那裏面到底會發生甚麼事?但是等了許久,卻甚麼事都沒有發生。
沒有發生,就是無聊,於是就漸漸散去,只有這個奉派在門口看守的傢伙,枯守在這裏,幾乎都快要打瞌睡了。
突然,他似乎聽到一些奇怪的聲音?他心中一驚,職責所在,立刻跳起身來,把耳朵貼到門口,仔細傾聽。
那是一種奇怪的聲音,像是有人受傷了,又像是有人生病在呻吟,卻又有急促的喘息!
驀地一陣面紅耳赤,他不由得血脈加速,呼吸不順暢了起來。
原來這種聲音令他連想到男女在敦倫時的那種聲音,他自己就曾經尋花問柳,曾經有過老相好
這房裏是裴玉與韓瀅,一個活色生香的人質被拉進了房內,又從裏面緊緊扣住
任何人聽到這種聲音,都難免會想到那種令人血脈賁張的鏡頭!
長年在船上航行,三月不知肉味!只用耳朵聽,用心去想,絕對不過癮,如果能偷偷瞧上一場活春宮
他正在設法用眼睛去找甚麼縫隙偷瞄,腦袋瓜上猛地捱了一把掌,是一個小頭目巡行經過,罵道:鬼鬼祟祟的在幹甚麼?
這匪徒涎著臉道:你聽聽,他們兩個是不是在裏面幹那個
他的手勢比得很猥褻,這小頭目一看就明白,不禁一怔,駭然道:
真的?
他也把耳朵貼到門上,仔細地傾聽了一下,卻是甚麼聲音也沒有,不禁罵道:你這傢伙,心術不正,想甚麼事情都是歪的!
這匪徒道:可是,我明明
小頭目道:你還是乖乖的守在這裏,要是出了甚麼差錯,小心腦袋瓜子搬家!
説著他又巡行而去,這匪徒愈想愈不甘心,一定是他們的説話聲驚動了門內,所以他們暫時不出聲了
既然這門完全沒有門縫,他自己手上卻有一把鋼刀,何不動動手腳,挖出一個縫來?
一念及此,他心中有種深夜偷窺的刺激與緊張,左右張望了一下,悄悄握刀上前
房內的裴玉與韓瀅,又疲累又滿足,幾乎虛脱卻又精神十足。
裴玉仰天躺在牀上喘氣,韓瀅伏在他的胸膛上,温柔地嘗著他的汗珠。
裴玉道:你恨不恨我?
韓瀅道:如果你丟下我不管,我就恨你!
裴玉嘆道:我很想丟下你不管,可是我肚子餓了,一點力氣也沒有
韓瀅笑道:肚子餓?那還不簡單?你就去叫他們送飯來吃呀?
裴玉一怔,道:他們恨不得要殺了我,還會送飯來給我吃?
韓瀅笑道:怎麼不會?你忘了我是你的人質?你只管假裝兇狠地要脅我,保證你要甚麼有甚麼!
裴玉道:是嗎?
韓瀅道:不信你就試試看!
裴玉想想也對,立刻起身穿衣,趕到門口,伸手拉門,突見一名匪徒正在門口用一把鋼刀挖他的門。
這門突地拉開,那匪徒猛地嚇了一跳,鋼刀失手落下,正巧砍在自己的腳背上,慘叫一聲,跌倒地上,流血不止。
這叫聲立時驚動了那巡行小頭目,急奔而回,道:是怎麼回事?
才發覺房門已開,裴玉站在門口,道:你們小姐正落在我手上做人質,你們知不知道?
小頭目道:知道!知道!
裴玉儘量裝出兇狠模樣來,大聲道:你們要是不聽話,我隨時可以一刀殺了她,你們信不信?
小頭目道:信,信!
裴玉道:我肚子餓了,趕快去弄些好吃的來!
小頭目道:是,是!
韓瀅卻在後面插嘴道:你們可不能在食物裏面下毒,因為他一定會逼我每一樣東西都先吃一口!
小頭目道:是是,我這就去叫人準備
韓瀅道:一桌酒菜!
小頭目道:是是,一桌酒菜
韓瀅道:八菜一湯!
小頭目嘆氣道:是,八菜一湯。
韓瀅又道:還要有酒。她問裴玉道:你愛喝甚麼酒?
裴玉道:我對酒不是很內行。
韓瀅轉向那小頭目道:那就去弄一罈葡萄酒來,我也可以喝一點
這小頭目竟然起疑,道:韓姑娘你
裴玉大吼道:你還不快去,是不是要我先砍她一條手臂,再割下她的耳朵?
小頭目一驚,慌道:不能砍,不能割,我這就去叫人準備
他匆忙奔去,這受傷的匪徒也嚇得連滾帶爬地逃得遠遠的,連他的鋼刀都忘了撿走。
他們狼狽退走,韓瀅不禁哈哈大笑道:你看,我説得沒錯吧?
這小頭目自然不敢隱瞞,急忙去報告混江七龍。
混江七龍自然也不敢隱瞞,急忙去報告劈山天王。
韓飛又怒又恨,卻也拿他沒有辦法,咬牙罵道:都是該死的瀅兒!
混江七龍的老麼獻計道:我這裏有七步迷魂散
那小頭目突然插嘴道:不行,他剛才還説,他會拿韓姑娘當試驗,要她先吃!
老麼道:我可以把量放少一些,就算先吃了也看不出來;就算昏倒了,也是兩個一起昏
韓飛卻冷笑:兩個一起昏倒,誰開門讓我們進去救人?兩人又一起醒來,結果還不是一樣,反而倒叫他起了戒心,弄不好,吃虧的還是我女兒!
這老麼也不敢再吭氣了,心想女兒是你的,你又是盟主身邊最得力的四大天王,這種事怪罪不到我頭上。轉頭吩咐道:去,按照他的吩咐,去弄一桌豐富的酒席!
一大桌豐盛酒席送了進來,韓瀅又小心翼翼地再將房門扣好,又搬了椅子、櫃子來將門堵好。
一大桌的菜,她每一樣都大吃幾口,一罈葡萄酒也倒出來自己先喝一大口。
確定每一種都沒有問題,這才讓裴玉與她一起吃喝。
裴玉道:你對我真好我是你父親的敵人,你為甚麼要幫我?
韓瀅嘆道:他是我爹,你卻是我老公,你説我該幫誰?
裴玉道:可是我才剛剛上船,在這以前你連見都沒有見過我,怎麼就對我這麼好?
韓瀅笑道:以前雖然沒有見過你,可是你一上船,我就知道是你,你就是我老公!
裴玉高興地摟住她吻了下去,笑道:原來你這張小嘴還真甜
韓瀅吃吃笑道:你是我老公,他卻是我老爸,你説誰比較親?
裴玉一怔!道:當然是老爸!
韓瀅道:所以,你不可以欺侮我老爸!
裴玉嘆了口氣,道:他那一雙劈山開石的鐵掌,他不殺我,已是上上大吉了,我哪裏還能欺侮他?
韓瀅道:他是盟主所封的四大天王,他奉命來緝拿你歸案,要是你逃走了,他達不成任務,盟主就會怪罪
裴玉嘆氣道:原來你還是打算把我送過去,好讓你爹立功
韓瀅整個人都賴到他身上來了,在他身上廝磨糾纏,吹氣如蘭,大撒嬌道:人家我把身子都獻給你了,你就為我委曲一下,我已經想好了計策,絕對保你平安!
裴玉道:甚麼計策?
韓瀅一雙柔荑伸入了他的衣襟,她的檀口在他耳畔吐氣如蘭,道:
我的計策是如此、這般
她咬著他的耳朵説了計策,裴玉哈哈大笑,抱住她又親又吻,道:
你這小腦袋瓜裏,到底裝了些甚麼東西?
韓瀅又被他吻得酥麻,輕輕發抖,長長嘆息,道:我腦子裏甚麼都沒有裝,只裝了你
他又解了她的衣物,他又將她抱到牀上,他又長軀直入
她又全身顫抖,她又心滿意
最後兩人又一起達到高潮
※※※※
※※
小頭目又來稟報:趕快,趕快!要緊,要緊!裴玉又有要緊的事
混江七龍各各大怒道:這個裴玉甚麼意思?剛剛吃完一頓大餐,難道又餓了麼?
小頭目道:不是,不是!這次他要求大澡盆、大桶熱水、乾淨衣服他要洗澡!
老麼怒拍桌子,吼道:他把我們當成甚麼?當成奴才了麼?
小頭目又道:他還請老大你親自去一趟,他説有要緊的事要跟老大當面商量,説是對你一定有利!
老大道:是嗎?這我倒要去聽聽,他到底怎麼個對我有利!
混江七龍全都來了,裴玉只把門開了一條縫,拉了韓瀅擋在門口,大聲道:韓姑娘當我的擋箭牌,所以你們不要妄想動手!
老大道:我們不動手就是,你有甚麼話直管説就是。
裴玉道:我在你們船上抓了人質,這樣僵持不下,遲早鬧得你們盟主也知道,要是怪罪下來
老大嘆道:難道你肯離開我的船麼?
裴玉道:只要你肯給我準備一輛馬車
老大道:這這件事關係重大,我們七兄弟不能作主,要去找劈山天王來!
背後有個聲音道:我已經來了!
韓瀅見到父親,大叫道:爹爹救我!
裴玉大吼:不要吵,再吵我就一刀把你殺了!
韓瀅道:你不能殺我,你殺了我,我爹就再也沒有顧忌,一定會把你碎屍萬段,給我報仇!
裴玉道:我當然知道,我可以不殺死你,我只要在你這漂亮的小臉蛋上多割幾刀
韓瀅驚懼大叫道:不行不行,你千萬不能割我的臉,你還是殺了我算了!
裴玉吼道:叫你不要吵!
韓瀅一驚,果然噤聲。
韓飛眼見女兒落在他手上受此凌辱,又氣又恨,卻又偏偏不敢動手,怒道:好了,不要囉唆,你到底想要怎麼樣?
裴玉道:我要一輛舒舒服服的馬車,我要最好的馬,最好的車伕,送我上黃山!
韓飛道:上黃山幹甚麼?
裴玉道:你們誰都知道我裴玉公開宣佈,要打倒江傑,而那個傢伙不是正在黃山?
韓飛嗤之以鼻,道:就憑你也想打倒江傑?
裴玉道:我如從你手中逃走,你這劈山天王不但大大失了面子,説不定還會遭那江傑的責罰;要是把我直接送到他手上,你豈不是大功一件?
韓瀅插嘴道:要是你半路逃走
裴玉道:就憑你爹那雙能開山劈石的鐵掌,我能跑得掉麼?
韓瀅又道:我爹只有一個人,馬車四方八面
裴玉笑道:你爹不會多找些人來幫手麼?
韓瀅又道:可是
韓飛卻道:好了,不用再説了;我這就派人準備車子,明天一早就向黃山出發!
裴玉道:好,我答應你不見到江傑我絕不逃跑,希望你也守信用,車上給我弄舒服一些
韓飛掉頭就走,一面道:包你滿意就是!
裴玉又向混江七龍笑道:我是不是説過對你有利?你們是不是應該好好感謝我一番?
混江七龍沒有想到這件事這麼容易解決,同聲答道:大恩大德,多謝多謝!
裴玉道:今天晚上,多多派人給我站衞兵,要是出了甚麼意外
他們不禁心驚膽跳,驚叫出聲。
裴玉又道:還不趕快去給我多送些熱水來,我要洗澡!
老大立刻道:是,是!立刻就來!
果然就有大量的熱水送來,又有特大號的木盆,全新的毛巾,整塊的香皂,還有一套嶄新的衣服。
韓瀅就關起門,與裴玉二人跳進澡盆子裏,大洗鴛鴦浴大玩水中樂趣!
※※※※
※※
大黑船上放下了快艇劈山天王派了得力人手上岸,分頭去辦事啦。
新盟主的派力範圍竟然極大!辦起事來自然也得心應手,不成問題。
天黑時,大黑船靠岸停泊了。
這裏不是通商大埠,只是一個平靜的小鄉鎮;卻有一條通往樊城的官道,那是往黃山的大道。
這裏沒有碼頭,大黑船吃水太深,就只好離岸遠遠的就下錨落碇,讓船隻泊在河水中央。
裴玉、韓瀅早已顛鸞倒鳳,玩得累了,相互倚偎糾纏著呼呼大睡。
混江七龍與他的百餘名手下,卻神經緊張,一夜未曾閤眼,他們耽心地看守房間裏的裴玉,要是今夜被他逃脱劈山天王可絕對不會放過他們!
百餘名匪徒就各各不得閤眼,分佈在船上四方八面,牢牢盯住。
幸好只須這一夜,明天一大早,就有車子來將裴玉接走,只要不是在他們船上出事,盟主江傑就怪不到他們頭上來!
只可惜他也絕未想到,韓瀅的妙計是在半夜時,悄悄叫醒裴玉,悄悄打開她房間的窗子。
那窗外就是滔滔江水混江七龍絕對未料到這年紀輕輕的裴玉,竟是水中高手!
韓瀅道:你可別忘了,在江傑出現之前,你一定要趕上來,否則我爹會被你害慘了!
裴玉擁住她深深一吻,道:你放心,我一定馬上就趕回來!
然後他就悄悄溜出窗外,悄悄滑入水中,深深吸一口氣,沉入水中,潛泳著順流而下!
等他一口氣用完,再浮上水面時,已經在百丈開外了,夜深人靜,四下漆黑混江七龍守得再嚴密,也無法再找得到他了!
天色大亮,岸邊的官道上果然馳來一輛馬篷大車,數十名騎士,迎接裴玉的隊伍來啦!
混江七龍的老大急去稟報劈山天王老麼則去敲裴玉的房門。
門打開了,突地伸出一隻玉手,將他拉入房內,又把門關上。
老麼一驚,道:韓姑娘,你這是幹甚麼?
韓瀅道:你們混江七龍大事不妙啦!
老麼一驚,道:甚麼不妙?
韓瀅道:叫你們派衞兵看好,結果還是被裴玉溜掉了!你們七個人的腦袋瓜,只怕都要保不住啦!
老麼瞧見窗子大開,外面就是江水,這才恍然大悟,立刻又嚇得臉色蒼白,急得像無頭蒼蠅,在房裏團團轉,喃喃道:怎麼辦?這下怎麼辦?
韓瀅道:你來敲門,是不是馬車已經來了?
老麼道:是,不但車子來了,令尊大人還召了一批得力高手,有數十之多!
韓瀅笑道:這下你們更跑不掉啦!
老麼嚇得腿都軟了,韓瀅道:不要緊,我有妙計,不過要你們混江七龍全力配合!
老麼急道:甚麼妙計?
韓瀅附耳一番交代,老麼聽得連連點頭,道:是,是,我這就去交代一聲!
他匆匆出房來,門又被關上了。
他奔出船艙,那威風凜凜的劈山天王早已立在船舷上,居高臨下,掌控全局,大喝一聲道:去吧,把囚犯押上馬車!
老大立刻奔來,向老麼道:怎麼樣?去通知裴玉了沒有?
老麼急拉他到船艙內,轉告一番。
老大立刻又召集另外五名兄弟,安排一番。
這混江七龍立刻各自就位,接駁上岸的小舟也都準備就緒!
老大這才走近劈山天王稟報道:裴玉堅持要挾持韓姑娘,才肯上車!
韓飛又嘔又恨,卻也無奈,只是冷哼,心想:暫時任你威風,等見到江傑,再來收拾你!
老大又道:他怕你一雙鐵掌,他要你退後五十步!
韓飛只得向後退開,一面吼道:叫他別耍花樣,否則要他碎屍萬段!
老大這才又鑽進艙內,來到裴玉房;只見韓瀅將一張棉被捲起,大小高矮與裴玉差不多,一隻手摟在懷中,再由老麼用一條被單將二人連頭蓋住。
老大、老麼左右挾持,看來就像押解,又像護送,七龍前簇後擁,腳步混亂地擠出船艙。
韓瀅自己掙扎著掀開牀單一角,露出頭來驚叫:爹,你一定要來救我
話未説完,又被牀單連頭蓋住,匆匆忙忙地下到接駁的扁舟,由匪徒水手划船上岸。
混江七龍一起護送他們上岸,老大卻大喊道:裴玉要求馬車旁所有人都退開五十步,一個都不許靠近!
劈山天王在船上瞧得清楚,聽得分明,立刻大聲道:好,大家都退開五十步,不可靠近!
果然全都退開,大家眼睜睜看著「混江七龍將牀單蓋住的二人護送著進入篷車內,車門又密密關好。
混江七龍完成任務,退回到岸邊來,韓飛也從大黑船上乘快艇上岸,老大向他道:幸不辱命,安全送上了馬車,再來就沒有咱們的責任啦!
此時車內卻傳來韓瀅的聲音叫道:裴玉説,那個老麼連殺渡船上的兩個無辜百姓,要他償命!
老麼一驚,迅速抽身後退;誰知這劈山天王的掌力如山,當胸壓到!
混江七龍一齊磕頭歃血,指天發誓的兄弟,卻在這真正危急之下,嚇得各自退開,以求自保!
韓飛掌力遞出,結結實實地印在老麼的胸口上,將他擊得直飛出五、六步砰地跌在地上,胸骨盡碎,七孔流血
眼見他是活不成了,韓飛轉睛瞧了剩下的六龍一眼,見他們已被震撼住,完全沒有那種打算過來拚命的意思,冷哼了一聲,轉身走向馬車。
此時那羣威武剽悍的騎士早已圍攏上來,牽過一匹空鞍的駿馬來,讓韓飛騎了上去。
大隊人馬就此揚長而去混江六龍這才上前圍住了那七孔流血的老麼,道:等盟主發覺那裏面只是一牀棉被,韓飛就會死無葬身之地,也就給兄弟報仇啦
但是這一番貓哭耗子假慈悲的話,老麼早已聽不到啦!他已經為自己的惡行付出了代價!
大隊人馬護送這輛篷車前行,韓飛的這幾名手下果然也真能幹,才一夜之間,竟能弄到這樣一輛好車!
這輛烏篷大車,外貌看來雖然陳舊,但車中的陳設,卻可稱得上是江湖罕見,今世少有。
這車廂中鋪著厚厚的錦褥、繡被,就彷彿女子閨中繡牀一般,就連韓瀅從房間裏為了假扮裴玉而帶出來的那條綿被、牀單,相較之下也要黯然失色了。
韓瀅定了定神,轉目四望,又見這車廂四壁,掛著許多隻湘妃竹籃,籃裏裝著各式各樣的女性飾物配件,竟是特地為了人質韓姑娘準備的。
籃下極為整齊地堆放著些書冊,大約是見到裴玉少年書生打扮,所以準備了各式經史子集,又有文房四寶。
書堆旁邊又有一具小小妝台,妝台上是各式化妝品,口紅、胭脂、乳液、髮油,應有盡有。
妝台畔又有具碧沙食櫥,然後是一支暖壺、一疊新衣、一方棋枰、一具絃琴、三支硃紅酒葫蘆。
還有幅小小的山水畫,掛在竹籃、葫蘆之間。放眼望去,真是琳琅滿目,再無半分空隙。
這車兩邊有門,又有小窗,俱都可以從裏面扣死,可以保持車內的秘密,又可以挾持人質,不受外面攻擊;設想得真是周到極了。
只可惜這車上並沒有裴玉,否則這一路向黃山,路程半月有餘,與相愛之人廝守在這裏面,是何等悠閒自在
伸手將窗簾掀開一隙,只見四方八面盡是勁裝騎士押解,自己的父親正在與兩名狀似頭領之人並騎而行,不時向這車上指指點點,似在商討甚麼密謀?
韓瀅一驚,他們莫不是在商議,要如何下手擒住裴玉,甚至將他消滅
韓瀅悚然而驚,她不是耽心裴玉,因為裴玉根本不在車上;她是耽心父親,要是當著這麼多人拆穿真相,早已被裴玉溜走了,父親一定大失面子,甚至要受盟主怪罪!
韓瀅心驚之下,輕聲呼喚道:爹,你過來一下!
韓飛聽到,策馬貼近車窗,問道:怎麼樣?裴玉欺侮你嗎?
韓瀅一眼瞧見那兩名頭領似的人物也緊緊跟近,低聲道:把他們遣開,女兒有話要説!
韓飛一怔!又見女兒臉色凝重,直覺的向那二人道:前後去巡視一遍,以防有變!
這隊人馬並非韓飛的部屬,只是他臨時以四大天王的身分,臨時調來支援的。
這二人只有聽他的調度,乖乖地分頭到車前、車後去。
韓瀅道:有件事要向爹稟明,有關爹的自身安全,生死存亡,所以爹一定要沉住氣,不能露出一點馬腳!
韓飛一怔!驚道:你説甚麼?
韓瀅道:裴玉昨夜溜出去辦了一些私事,很快就會回來,這車上沒有裴玉,只有一條棉被!
韓飛又驚又怒,忍不住伸頭向車內一望,果然除了韓瀅,並無第二個人影。
韓瀅又道:爹爹千萬保持鎮靜,不動聲色,繼續前進,一方面設法阻止有人半途窺探車內,發現真相!
韓飛咬牙道:可是我已派了快馬前去通報盟主
韓瀅道:不要緊,他用不到兩天,就會辦完事情,趕回來了!
韓飛冷哼道:你這麼相信他?
韓瀅道:不錯,女兒相信他!
韓飛道:要是他失約沒有回來,你就把為父害慘啦!
韓瀅道:放心,絕對不會
她又補充了一句,道:其實像江傑這種失德敗行的人,哪有資格當武林盟主!
韓飛押著那輛馬車,浩浩蕩蕩往黃山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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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番騷動已引起了江湖上的騷動,立刻傳報到了滋陽。
立刻就有人趕到滋陽渡口,求見四妹,道:往樊城的官道上劈山天王派人連城調集車馬人手,從大黑帆船上接走了人犯,不知是誰
四妹大驚道:是裴玉!
那位來通報的人大吃一驚,道:裴玉?是不是在四明山莊上,仗義援手,埋葬了我家先人的裴玉?
裴忠道:不錯,正是他!
原來這些人正是當初在四明山莊上所犧牲的二十二位英雄俠士的後人。
裴忠問:你們的先人是誰?
那人道:在下師叔,羅浮綵衣。
另一人也道:先父終南烏靴!
裴忠哦了一聲,道:是了,那日在四明山莊是裴玉下令,由我親手埋了
他雖然記不起往事,但是從四明山莊醒來之後的事卻記得一清二楚,説到那羅浮綵衣的衣著形貌,及説到終南烏靴的武器特徵,莫不完全明白,甚至二十二人的埋葬順序,紅磚上以劍尖刻的名字,亦説得明白。
這些人無比同感大恩,紛紛説道:這樣的大恩大德,粉身碎骨難以為報,願效犬馬之勞,永遠追隨裴少爺!
四妹卻嘆道:只可惜裴少爺已遭劈山天王擄去
又有人趕來報告道:我捉了一名水寇,他有消息説,裴少爺不是俘虜,而是他挾持了一名人質!
消息眾説紛紜,突然有大隊人馬往北奔去,竟是中原武林道上的豪傑之士。
裴忠攔住一人問道:發生了甚麼事了?
那人道:信鴿傳訊,有人號召起義,攻打江傑的連雲莊,我們正要趕去起義!
四妹驚道:是誰那麼大膽子?敢去碰新任盟主?
那人道:聽説是一個少年,自稱落跑英雄!
秋華吃驚:裴玉?他不是被俘虜,且挾持人質,乘馬車往黃山去了麼?
眼見一批又一批的武林人物趕往北面去,四妹等人卻拿不定主意,急得向裴忠道:怎麼辦?我們該怎麼辦?
裴忠卻恭恭謹謹道:我只是裴少爺的奴僕,你們是他的妻妾,怎麼反倒問起我來了?
四妹聽他言之有理,無可爭辯,秋華卻道:如果我們都不在,現在只有你一個人,你會怎麼辦?
裴忠猶一判斷,毅然道:往南追蹤那輛車子!
四妹眼神一動,下令道:我們立刻出發,遠遠盯住那輛車子!
這十幾名少女雖然一直在五色帆船上生活,但是下到陸地也有一段日子了,頭腦聰明靈巧,學了很多東西,也懂得用腦筋去想,所以她們其中兩人很快地騎馬往樊陽方向追去,隔不多久又是一騎
不多久又是一騎,這樣一個接著一個的出發,首尾相接,前後可以呼應
最後才是裴忠趕著這輛大車出發,隨後跟上。
沿途都是信鴿在頭頂上飛來飛去。
沿途都是武林人物,有的健馬,有的徒步奔馳,有的往南,也有的往北,好像武林中發生甚麼驚天動地的大事一樣!
陸陸續續地聽到一些消息,但是眾説紛紜,莫衷一致,有的説連雲莊已被英雄合力攻破,有的説其中一個年輕人被殺,死狀頗慘
四妹等人頓時手足冰冷,欲哭無淚;急著想要趕回去看看,卻又怕是消息誤傳
秋華向裴忠嘆道:如果我們都不在,現在只有你一個人
裴忠接口道:我還是會往南追蹤那輛車子
還不到天黑,最先出發的兩名少女已發現了劈山天王押送的那輛烏篷車了。
而她們只是遠遠地盯住那隊人馬,並不去驚動他們。
在後面的少女們也漸漸地拉攏了距離,並不去驚動他們。
信鴿仍是不斷在頭頂上飛來飛去,仍是有江湖人物不斷的來往奔馳,就連押車的劈山天王也忍不住要攔住他們問道:到底發生甚麼事了?
那人興奮道:好消息,真是天大的好消息!
韓飛道:甚麼好消息?
那人道:有個年輕人,叫做落跑英雄裴玉,率領了成千上萬的英雄豪傑,衝進了連雲莊,將江傑打得落花流水,也不知道是誰放了一把火?那豪華無比,甲第連雲的連雲莊,就化為一片火海,燒到現在
韓飛大驚失色,隨行隊伍的兩名頭領同時臉色大變,目光不由自主地望向那輛烏篷車。
韓飛心中一怔,強自鎮定冷哼道:二位可是懷疑那裴玉不在車內?
這二人心知肚明,同時冷笑一聲,道:我們只是奉召來此護送一輛烏篷大車,保護車子的安全,其他的事,咱們一概不聞不問,與我們無關!
韓飛冷哼道:不錯,明哲可以保身,咱家自然不會為難二位!
突然一聲長笑,是那個年紀輕輕的裴玉現身了;揚聲道:多言賈禍,明哲保身,現在只請各位都退開一些,讓我上車!
韓飛冷哼道:連雲莊的事,是你乾的?
裴玉道:你説會是我乾的嗎?
韓飛道:你還真的敢回來?
裴玉道:我答應了令嬡,就一定會回來!
韓飛道:你知道後果是甚麼嗎?
裴玉道:刀山油鍋,不皺眉頭
韓飛道:好,現在這麼有膽識的年輕人也不多了。他轉頭向眾人道:且退開一些,讓他上車!
隨行押送護駕之人,各各充滿崇敬之色,不由自主地全都下馬,恭恭敬敬地肅立一旁。
裴玉就這樣大搖大擺地上了車,韓瀅把車門再關好,投身入懷,抱住他他用力地吻著:你,真的回來了?
裴玉也吻著她,道:有你在這裏,我能不回來嗎?
韓瀅卻靠在他懷中哭了,道:你這樣回來是很容易,只是,明天你又如何脱身呢?
一直盯視在後面的兩名少女,趕緊回報四妹,道:果然看見裴少爺,自動向劈山天王韓飛報到,又進入一輛篷車,被他們押著前進
四妹驚奇道:難道真的是他領導著羣雄,攻破了連雲山莊?
秋華也道:可是,他既然已經自由了,又何必再去自投羅網?
裴忠駕著馬車,淡淡道:這叫做有所為,有所不為。
四妹當然知道他的意思,只是心中惶然,暗暗嘆道:這樣送入虎口,卻不知怎麼才能脱身?
裴忠耳朵卻尖,已經聽到了,嘿嘿而笑,道:他如想脱身,普天之下又有誰能攔得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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