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凡通與張月明飛上山頭後,王泰迅即縱身躍下殿頂,準備去通知“金頭夜貓”馮七和趙青龍。
老謀深算的王鶴飛,早就在注意着王泰,見王泰躍身下了殿頂,怎能輕易放過?
他腳尖一點屋瓦,身子騰起空中,像燕子穿簾似地掠下院子,正好落在王泰前頭,攔住了王泰。
餘少卿、胡玉鳳二人見狀,擔心蘇玉、雪蓮子、燕雲飛三人受傷後均在院中,怕蔣奇、王泰不是王鶴飛的對手,趕忙躍身而下。
新任地獄城城主閻震見狀,喊了一聲:“下!”
便率地獄城餘下的五鬼也躍身而下,落在院中。
雙方在院中對峙,劍棍在手,一觸即發。
王泰見王鶴飛攔住他的去路,認為孟凡通的心計已被識破,心中有氣,罵道:“老王八蛋,你想幹什麼?”
王鶴飛冷笑一聲,道:“你為何溜走?”
“你王爺爺想幹什麼就幹什麼,龜孫子你管得着嗎?”
“今日我就要管你一下。”
“王爺爺可不受你的擺佈。”
“不受我擺佈?這恐怕由不得你。
“笑話!龜孫子你有多大能耐!”
“站在一旁的“冷麪鬼”姜信,聽到王泰用粗話侮辱王鶴飛,耐不住了,怒吼一聲,來到了王泰的對面,喝道:“王泰,你膽敢罵我師父,姜爺爺今日要取你性命!”他説着一掌便向王泰劈去
王泰見冷麪鬼這一掌擊來,掌心中透出一股毒氣,不由一驚。他疾快閃身避開,厲聲喊道:“住手!
“冷麪鬼聽到王泰喊叫“住手!”卻也停止了出擊,問道:“為什麼喊住手?
王泰道:“王爺爺掌下不死無名之輩,你先向我報個名字,不然,王爺爺斃了你還不知是誰?”
冷麪鬼笑道:“王泰,你喊我住手,要我報個名字,你耍什麼花樣?我看你是見閻王爺出掌,心裏害怕了!”
王泰聽到此話,哈哈大笑。
他大聲道:“害怕?你王爺爺從來就不知道‘害怕’二字!我看你這小子真不懂事,你們地獄城那個老色鬼謝玉都叫王爺爺斃了,王爺爺還能怕你這個小鬼?
“我讓你先出掌,擊我三下,你王爺爺若是被你擊倒就算你勝了。”
冷麪鬼一向高傲自負,怎能受得了王泰的辱罵恥笑,當王泰説到讓他先出掌時,一言未發,猛地抖掌擊去。
王泰見冷麪鬼這一掌勁力雖大,但掌心並無黑氣,料想是在惱怒中猝然出掌,來不及凝運巨毒於手。
於是,王泰也抖掌迎接。
“砰”二掌相碰。
冷麪鬼的身軀倒退了三步。
王泰的身軀搖了三搖。
殿房頂上有人喊:“住手!”
眾人抬頭一望,只見一條人影飛瀉而下。
冷麪鬼見落在院中的這個人,頭大身小,忍不住笑了起來,道:“我還以為是何方高手來臨,哪知是個大頭鬼!”
“住口!你是哪家小子,膽敢對我如此不敬?若你父母知道,不打你一頓才怪哩!”
“我父母已不在人世了!”
“你父母若不在人世,就讓我來打你一頓。”
“大頭鬼,怕你沒有這個能耐!”
“你小子口氣倒挺大?你大頭鬼爺爺今日正想活動一下筋骨,跟你耍耍亦可。”
冷麪兒冷笑一聲,二話沒説,一招“雙風貫耳”向這大頭鬼雙耳門擊去。
這大頭鬼原來是“金頭夜貓”馮七,冷麪鬼哪知道馮七的厲害!
説時遲,那時快,只見姜信的一對拳頭同時擊在馮七的兩個耳上,發出了“咚”的一聲響,可是,馮七的身子分毫未動,只是大腦殼搖了一搖。
姜信自己倒是雙拳震得麻木,身子也倒退了三尺。
這一來,把個冷麪鬼驚得臉色都變了。
“小子,你老爺子頭上正癢癢的,快來第二拳,幫我搔搔癢!”馮七嘲弄地道。
冷麪鬼原以為這個大頭鬼不堪他的一擊,哪知道雙拳擊下去像碰上塊鐵,震得痠麻,他還從來沒有吃過這樣的苦頭呢,這才知道這個大頭鬼的厲害。
這時,他聽到馮七的話,當然知道他是在譏笑自己,一張臉脹得又紅又紫,心裏氣惱卻又發窘,因為他不敢出手去碰這大頭鬼了。
王泰見冷麪鬼站在那裏發呆,他的勁頭又來了,笑嘻嘻地道:“冷麪鬼,你怎麼呆在那裏不出拳啦?”
冷麪鬼見王泰也來譏笑他,心裏更是惱怒,恨不得一拳斃了王泰,可是這個大頭鬼就站在王泰旁邊,他又不能沒有顧慮,因此,仍發呆似地站在那裏。
“笑面鬼”方坤在一旁沉不住氣了,閃身躍出,厲聲吼道:“姜師弟,你這是怎麼啦?”
“師兄……”
冷麪鬼見方坤問他,喊了一聲“師兄”,感到語塞,一時想不出話來回答方坤。
“方坤、姜信,你們給我退下!”王鶴飛忽地在那邊喊道。
“是!”
方坤、姜信聽到王鶴飛喊他們退下,雖不知師父是何意思,卻都應了一聲退在一邊
王鴻飛這一聲喊,正好將姜信從窘境中解救出來。
當馮七在萬佛堂的院子中一露臉時,王鶴飛就知道是金頭夜貓來了。
他本想喝住姜信,叫姜信不要跟金頭夜貓交手,但是,轉念一想,讓姜信去碰個釘子也好,可以殺一殺這個小徒兒的狂妄自大,因而,話到口邊又咽回去了。
此時,王鶴飛喝退了方坤、姜信兩個徒兒後,向金頭夜貓打了個稽首,道:“馮老前輩,是哪陣風把你吹來,在下王鶴飛有禮了!”
金頭夜貓見王鶴飛向他施禮,稱他前輩,笑道:“我當是誰?原來是我那侄兒鶴飛!你不在地獄城裏過日子,跑到這萬佛堂來幹什麼?”
馮七、王鶴飛二人互相這麼稱呼和對話,在場諸人皆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誰都不知他倆是什麼關係,不知道王鶴飛怎麼是馮七的侄子。
王鶴飛卻在那裏恭恭敬敬地回答馮七的問話:“馮老前輩,侄子這次率眾徒兒來到中原,是想了卻昔日的恩怨。”
馮七道:“你想找我那海師兄報仇,還是來助侯國興作惡的?”
“嗯……”
“算啦,當年你師兄謝玉、三師叔史魁採花盜柳,無惡不作,受到懲處乃罪有應得,此話我已跟你小師叔張月明講過三次了!
“但謝玉不久前又去找我那海師兄報仇,結果喪了性命,落了個如此下場,實在可悲。
“我正想找你小師叔再談一次,讓他消了報仇之心,沒想到你已率這麼多弟子來到中原,還想了卻昔年的恩怨。
“鶴飛,你要知道達摩劍盟主持正義,愛國愛民,而魏忠賢的閹黨乃狼子野心,害國禍民,你們若相助閹黨與達摩劍盟作對,只怕下場更為可恥可悲!”
“胡説!”地獄城新掌門閻震在一旁怒吼了一聲,向馮七道:“大頭鬼,地獄城與達摩劍盟之仇,我們非報不可,無須你來過問!”
馮七瞅了閻震一眼,問道:“你是何人?敢對我如此無禮!”
閻震道:“我乃地獄城掌門閻震。”
“你是掌門?”金頭夜貓哈哈一陣大笑,道:“鶴飛,你不是掌門嗎?”
“馮老前輩,此掌門我已讓給他了。”
金頭夜貓疑惑地道:“真的?”
“不錯!”閻震傲氣十足,聲如雷鳴。
“掌門又怎的?不要神氣!”
王鶴飛見兩人言語相撞,轉瞬便會交手,便上前勸道:“閻師弟,不可如此!”
閻震道:“師兄,我若是不看你跟他熟識,稱他長輩,早就出手了!”
“哼……”
馮七才“哼”了一聲,忽聽“嗖”的一聲響,從殿頂上射下一道白光。
金頭夜貓見這道白光直襲向自己,伸出手來竟一把將那道白光抓住,原來是一件暗器。
馮七嘿嘿一笑,道:“好小子,算計到我頭上來了,待我跟他耍耍去!”
説着隨手將那件暗器往地上一丟,扭頭對閻震道:“閻掌門,咱們回頭見!”
話剛落音,金頭夜貓一晃身子已飛上殿頂,瞬間便不見蹤影了。
王泰見馮七走了,對閻震道:“閻掌門,剛才馮老爺子的話你都聽到了吧?”
閻震惱怒地道:“一派胡言,誰想阻止我們幫助魏千歲成就一番事業,我就斃了誰!”
王泰道:“好小子,有膽量!你敢跟達摩劍盟作對?就讓你達摩棍下作鬼。”
閻震惡狠狠地道:“我專跟達摩劍盟作對,要找‘飛刀靈貓’海波和趙青龍報仇!看一看名震武林,天下第一劍的趙青龍有何本事。”
王泰冷笑一聲,道:“就怕你説到做不到,知道後悔晚了。”
“我閻震説到便能做到,做不到的事絕不説!”閻震大聲道。
“你別太狂妄了!今日不教訓你一下,你也不知我王泰的厲害。”
説着,王泰便出手向閻震擊去。
閻震不但精練地獄城的武學絕技,且在大翮山學了些邪術,一向高傲自負,怎把王泰看在眼裏。
此時,他見王泰出手擊向自己,冷笑了一聲,出手便去接王泰劈來之掌。
王泰見閻震出掌有股黑氣,知其掌中有毒,急忙閃避,一晃身轉到閻震身後去了。
·閻震見王泰閃開了自己擊出的一掌,甚是氣惱,一抖手向王泰發出了三道白光。
胡玉鳳見閻震抖手射出暗器,伯王泰有失,在一旁發出了三根陰煞穿心針,射落了那三道白光。
閻震見自己發出的暗器被胡玉鳳擊落,十分惱火,縱身一躍撲向胡玉鳳。
胡玉風凝運起陰煞之功,伸手彈出二指。
閻震見胡玉鳳伸手彈出二指,射來兩縷陰寒之氣,讓他打了個哆嗦,知道這寒氣厲害無比,疾忙收回手掌,一抖衣袖射出了十二道白光。
胡玉鳳怕這些暗器傷及蘇玉、雪蓮子、王泰、蔣奇等人,便揮起如意拂塵,想將這十二道白光掃掉。
豈料;閻震的手段異常毒辣,身法又疾快,正當胡玉鳳抖拂塵化解白光之際,他已從身上抽出一把劍來,抖劍直刺胡玉鳳的面部。
胡玉鳳欲揮拂塵招架已來不及了,在危急間她伸手將二指一彈,一個圓狀物從左手射出。
“錚”的一聲,陰煞乾坤圈擊在閻震那把寶劍上。
閻震的手一震,待他將劍收回來一看,這把劍已有三個缺口,不由大吃一驚。
但這麼一個小小的挫折,怎能叫他就此罷休,只見他將手中之劍向空中一拋,頓時在空中幻起了漫天的劍影,一條條白光似銀蛇亂舞,齊向胡玉風撲去。
胡玉鳳見有數道白光射向自己,一時不知所措,眼看是危難臨頭,誰也難以解救了。
但是,天有不測風雲,就在那一條條白光撲向胡玉鳳時,陡地起了一陣狂風。
那狂風颳得天昏地暗,飛砂走石,竟把閻震拋在空中的那一把劍颳得不知去向,那無數道白光也就消散得無影無蹤。
這陣狂風來得奇怪,去得也很突然。待狂風過後,眾人睜目一看,一輪紅日高懸,萬里無雲,天空顯得分外明亮、晴朗。
院子裏的眾人對這場突如其來的狂風,心裏都感到納悶,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
這時候,只有閻震知道這場狂風的後果。這場狂風不但破了他的“飛劍幻影”之術,而且,他的那把劍也被吹得無影無蹤了。
狂風過後,閻震失魂落魄地站在那裏,彷彿他的魂魄都叫這狂風捲走了。
王鶴飛見閻震呆呆站在那裏,撲向胡玉鳳的漫天劍影也消失了,不知是何原因,想前去詢問一下。
這時候,萬佛堂大殿頂上卻傳來了一聲叫喊:“王鶴飛!”
王鶴飛聽到有人喊他,抬起頭來向上觀望,只見大殿房頂上站着一男一女。那男的身軀高大,腰粗背厚,皮膚黝黑,那女的柳眉杏狠,十分俏麗。
“你們二位是誰?”王鶴飛高聲問道。
“你小子真會忘事!三個月前,你那個壞弟子方坤對我師妹無禮,被我師妹擒住了,連這件事都忘了?”殿頂上,那黑大個道。
“師兄,你提那些事作甚?”殿頂上那女子向黑大個叫道。
聽到殿頂上這男女二人説的話,王鶴飛倒是想起這二人是誰了。
他心裏想道:“這黑小子和這瘋丫頭怎麼也到這裏來了,難道那陣狂風是這二人作的怪?
“不,不可能是他們兩個,他二人只怕還沒有這個能耐!那麼,究竟是誰弄的鬼呢?”
王鶴飛思索着,目光向四周巡視。當他的目光射到院子內一棵大樹梢頭時,終於讓他找到答案了。
原來,樹梢上立着一紅衣女子。
“這女子是誰?”王鶴飛心裏一驚,暗自在猜想着。
然而,待他將目光再次投向樹梢時,那個紅衣女子卻已不見了,王鶴飛這一下子可真是吃驚不小。
“王鶴飛!”殿頂上那個黑大個又在叫喊。
王鶴飛聽到叫喊,目光從樹梢移到大殿頂上。
黑大個厲聲道:“王鶴飛,你對我師父起誓,要管束你那壞徒兒方坤,十年內不讓他走出地獄城,這才三個月,你便把他帶到這裏來,你小子説話算數嗎?”
黑大個盛氣凌人,在殿頂上向王鶴飛大聲地責問。
王鶴飛心裏雖十分氣惱,卻不敢得罪殿頂上那一男一女。
三個月前,王鶴飛嘗過這一男一女的苦頭,有難言之隱,故任那黑大個如何訓斥,只好忍氣吞聲。
閻震見狀,心中感到不解,向王鶴飛問道:“師兄,此二人是誰?”
王鶴飛道:“此事説來話長。當時你不在地獄城,故不知悉,待我將詳細情況跟你説説。”
於是,王鶴飛將閻震引向一旁,將三個月前地獄城所發生的事敍述了一遍。
三個月前的一個夜晚,王鶴飛在地獄城九宮殿內正在煉製一種毒藥,忽聽冷麪鬼在殿門外喊道:“師父,出事了!”
王鶴飛打開殿門,問道:“姜信,出了什麼事情,你這麼慌張?”
姜信道:“師父,方師兄被人家抓去了!”
王鶴飛驚愕地問道:“是何人膽敢到我地獄城內來抓人?”
姜信答道:“師父,他是在外邊被人家搶走的。”
王鶴飛怒喝道:“我讓你們在地獄城內苦練武技,未曾得到我的許可不準出城,你們怎敢私自出去?”
“弟子有罪!”
“你們出城幹什麼?”
“方師兄説,這崑崙山上到處都是奇景,還有不少人間罕見的寶物,我們身在崑崙,卻關在這地獄城內,從未上山逛過,他説服我出城至山上一遊。”
“你們好大膽,就不怕我知道嗎?”
“方師兄説,師父在九宮殿煉製一種毒藥,此毒藥百日始可煉成。在此百日之內,每七日為一週期,每週期出宮一次,至九井取井中之水煉藥,其餘時間均守在九宮殿內。目前,趁師父研煉毒藥之際,我們悄悄外出,不會為師父所發覺。”
“方坤敢這樣對師父不敬,看我怎麼去收拾他!”
“師父恕罪,弟子也有過錯。”
“姜信,方坤帶你出城,到哪些地方去了?”
“方師兄説,崑崙山九井旁有一疏圃之池,內有神泉噴出四水。飲了這四種水,任何巨毒均可化解。
“方師兄還説……”
“説什麼?”
“方師兄説,就是師父目前在九宮殿所煉之毒藥,雖有奇毒,但疏圃神泉之水皆可解之。”
“胡説!我所煉之毒藥,有什麼法子能解得了?”
“師父,弟子也不相信方師兄的話。”
“姜信,方坤還跟你胡説些什麼?”
“他説,疏圃之池還有一種丹水,飲之可益壽延年,且可增添百倍的神力。”
“胡鬧,那丹水是你們能夠取得到的嗎?
“怎麼,你與方坤真的去了九井疏圃之池?”
“沒有!我害怕去九井萬一碰上你正好去那裏取水,故未贊同。
“方師兄見我不敢去九井,又提出到崑崙宮去看看。”
“去崑崙宮幹什麼?”
“方師兄告訴我,崑崙山有一崑崙宮,其處有積金,為金鏞城。金鏞城分為五座城,方圓千里,有金台五座,玉樓十二。
“在崑崙宮五樓、十二樓內,藏有昆吾劍、昆吾棍、昆吾刀、昆吾鏟、昆吾戟……
“方師兄提到好多武器名稱,弟子已記不全了,總之,皆是人間罕見之兵刃,能取其中之一件,便可稱霸武林,無人可與之為敵!”
“哼,你們想去崑崙宮盜寶?”
“師父,弟子當時是被方師兄這些話把心説動了,故隨其走出了地獄城,打算先去九井疏圃之池看看,然後再一同到崑崙宮去。”
“這麼説,疏圃之池與崑崙宮,你們都去了?”
“這兩處我們一處都未能去得成!方師兄帶着我離開地獄城後,走了約摸二十多里路,遇到了兩個人。”
“兩個什麼人?”
“一個是男的,臉孔墨黑,個子高大,傻乎乎的樣子;另一個是女的,皮膚細嫩,長得像一朵花,手裏握着一把明晃晃的寶劍。方師兄一見到那女的,就走不動了,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女的不放。”
“混帳東西,一點也沒出息!”
“誰知,方師兄那發呆的樣兒,被那少女發現了。
“當時,那少女距我們約有十丈,她在那裏罵了起來:‘何處來的兩個小賊,賊眼盯着你姑奶奶幹什麼?還不給我滾開!再不滾,別怪姑奶奶不客氣了。”’
“我見她在罵,怕惹出事來,勸方師兄趕快離開這裏,可是,他不聽我的話。”
“他不肯離開這裏?”
“嗯,不肯離開倒也罷了,還對我説……”
“説什麼?”
“他説這女的聲音真好聽,還想多聽她罵幾句哩!”
“不要臉的東西!”
“後來,方師兄還説了一些不堪入耳的話,都讓那少女和那個黑大個聽到了。
“這下可不得了,那黑大個手裏握着一根碗口粗的鐵棍!大吼一聲衝到了我們跟前,向我們破口大罵,一邊罵一邊就將鐵棍向方師兄掃去。
“當時,方師兄見黑大個的棍子攔腰掃來,一躍身子到了那少女的面前,我便與那黑大個交了手。”
“結果呢?”
“那黑大個威武有力,他那根大鐵棍壓得我透不過氣來,結果沒有三招,我便有些招架不住了。”
“方坤的情況如何?”
“方坤與那少女交手,情況更糟糕,三招內他就被那少女點了穴道。”
“咳,點了穴道?那少女可把他擒住了?”
“對,我見方師兄被那少女擒了去,自己又不是黑大個的對手,只好逃回來報信。
“眼下,方師兄在人家手裏,尚不知他遭遇如何,請師父遠去找那二人,將方師兄救回地獄城,不然,怕他的性命難保!”
“姜信,你跟那黑大個交手時,可問過他的姓名,屬何門派?居住何處?”
“沒有來得及詢問。”
“崑崙山範圍這麼大,若不知此二人的姓名、門派以及居住之處,我們向哪裏去尋找?”
“師父,這可怎麼辦?不過,弟子逃脱時,那黑大個在後追趕,也許會找到地獄城來。”
“姜信,師父一再叮囑你們在地獄城內苦練武功,沒有我的許可不要出城,就是怕你們在外邊招惹是非,給師父增添麻煩。
“這些日子,師父在九宮殿煉藥,想在百日之後將藥煉成,待有時機即赴中原報仇,了結我一生之心願。
“如今,眼看這毒藥暗器再有一週便可大功告成,可是,你二人卻又引來了這件麻煩事,實在令人感到可惱。
“若是此二人闖到此處,在地獄城內發生一場爭鬥,萬一損壞了九宮殿內的煉藥爐,豈非是功虧一簣,白費了師父的一番心血?”
“冷麪鬼”姜信聽了他師父王鶴飛的一番話,心中悔恨不已,道:“弟子知錯!”
王鶴飛道:“現在知錯已晚,看來那二人不會善罷甘休,你快去通知大家前來此處,聽我安排。”
“是!”冷麪鬼應了一聲,急忙去通知他那十位師兄。
姜信走後,王鶴飛出了九宮殿,把殿門關好,殿前殿後仔細查看了一番,他眼下最關心的便是這座煉藥爐。
不—會兒,“冷麪鬼”姜信已和他的十位師兄一起來到了九宮殿門外。
王鶴飛向他們談了所發生的事情,安排眾弟子在殿前殿後防守,保護九宮殿內的煉藥爐。
王鶴飛剛向眾弟子交待完畢,空中便傳來了罵語:“王八蛋、狗雜種,快快滾出來送死,不然,老子要抄了地獄城的王八窩!”
罵聲中,從空中躍下一男一女,正好落在九宮殿門前,那男子便是那黑大個,那少女提着被點了穴道的方坤。
王鶴飛不想跟這二人爭鬥,怕事態擴大會影響自己去完成毒藥暗器的煉製。
故上前躬腰施了一禮,態度謙恭地對這二人道:“二位豪俠光臨,不勝榮幸!剛才我那兩個不肖徒兒冒犯了二位,實乃老朽管教不嚴之過,尚乞二位見諒。”
王鶴飛的這幾句話,將黑大個的滿腔怒火消了一半。
但是,那少女卻在一旁笑道:“老前輩一你這個不肖徒兒剛才對我們無禮,被我擒了,你看如何處罰?”
説着,她將手中提着的方坤往地上一丟。
王鶴飛強壓住心頭氣惱,異常尷尬地一笑,回答道:“我這徒兒方坤,不聽師言,私自走出地獄城,冒犯了二位,被你們擒住,此乃他自作自受,老朽聽憑你們如何處理,不予過問。”
“那好,既然老前輩説了此話,我也就不客氣了!此等輕薄之徒,留之有害,待我為你清理門户,除了這個不肖子!”
那少女説罷此話,舉劍便欲向方坤刺去。
“慢!”白藝一旁見狀,發了急,喝了一聲。
少女收住劍,問道:“你有何話要説?”
黃面鬼怒氣衝衝地道:“你們是哪個門派的弟子,竟敢來這裏殺我師弟!你可知道我地獄城並非好惹,我勸你快將寶劍收起。”
少女笑了笑,道:“怎麼,你不願意?”
“對!”
“若我不依你呢?”
“哼,若你敢傷了我師弟一根毫毛,你們二位恐怕就難以走出這地獄城!”
“你有這麼大的能耐?”
“有沒有能耐,出手便知道。”
“你想出手,那好,讓我二師兄先教訓教訓你!”
“你的二師兄?”黃面鬼怔了一下,笑道:“你是説這黑大個,看他那傻乎乎的樣子,會有什麼能耐,敢來教訓我!”
黑大個見王鶴飛態度謙恭,説話和氣,本來他的氣已消了一半。
此時忽聽到黃面鬼輕蔑的話,頓時又怒氣填胸,厲聲喝道:“王八蛋,你説爺爺傻乎乎沒本事,來,爺爺與你玩幾招!”
“黑大個,玩幾招就玩幾招,我還能怕你!”黃面鬼説着便抖起紅黑棍,欲與黑大個交手。
“白藝,你給我站住!”王鶴飛大喝一聲。
黃面鬼聽到師父喝聲,只好止住腳步,站立不動。
吸血鬼善於觀察師父的神色,在一旁道:“白藝師弟,剛才師父已有吩咐,不要再惹事生非,為師父多招麻煩,你為何又去惹這黑大個發怒?”
黃面鬼想不到吸血鬼也會責備他,心裏更有氣,嘟噥道:“這二人到地獄城來擺威風,我確實是氣不過!
“方師弟也不過是看了人家一眼,有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大膽!”王鶴飛聽到黃面鬼在為自己辯理,怒喝一聲,接着向黃面鬼訓斥道:“為師的話你不聽,還敢強嘴?你給我跪下!”
黃面鬼見師父動了肝火,嚇破了膽,趕忙跪了下去,不敢再吭聲了。
這時候,九宮殿頂忽然飄下三條人影。這三人輕功極好,飄下時竟連一點聲音也沒有。
黑大個一見這三人來臨,喜形於色。他邁開大步走到這三人跟前,向一老者行了個大禮,態度極為恭敬地道:“師父,你老也來啦!”
那少女也來到了老者身旁,叫道:“師父,你老怎知道弟子與二師兄在這裏?”
“是你大師兄稟告了我。”
“大師兄他怎麼知道我來這裏了?”
老者道:“白雪,這些情況你不必詳細去問了,現在,你快解開此人的穴道!”
説着,他指了指躺在地上的方坤。
白雪遲疑地道:“師父,他……”
老者見白雪把話頓住,知道她不願意放了這個被擒之人,便笑道:“情況我都知道了。
“白雪,聽師父的話,去把此人的穴道解了,讓他們自己去處理吧!”
白雪聽師父如此説,猜想師父這麼做似有其用意,就不再説什麼,一伸手頓時將方坤身上的穴道解開了。
白雪的動作絕快,只見她才一伸手,方坤的身體就開始活動了。
眾人見此情狀,莫不感到驚訝,頓時對這少女產生了一種恐懼的心理。
王鶴飛此時的恐懼心理,比他的那些徒兒還要多上幾分。
剛才王鶴飛所以聽憑白雪如何去處治方坤,又那麼怒斥黃面鬼,其實,並非是出於他對弟子的嚴加管教,而是他發現了這位老者站在九宮殿的殿頂之上。
王鶴飛一瞥見這老者嚇得魂靈兒差點飛出了竅,心想:來地獄城問罪的黑大個和這少女準是老者的徒兒,若惹了他們就是惹了這老者,那可是要招來災禍了。
原來這位老者就是隱居在崑崙山上號稱“一劍喪命君”的怪劍客。這位異人的一些怪異的傳説,王鶴飛早有所聞。
有一次,王鶴飛在暗處曾見到這位怪劍客,出劍喪了崑崙山萬魔洞的魔頭陳西林,當時只見他一伸手一道白光像閃電般射出,頓時便喪了陳西林性命,手法之疾,令人瞠目結舌。
陳西林的武功高於王鶴飛何止一籌,連陳西林都被他一劍喪命,王鶴飛怎敢去惹這位一劍喪命君,他對這位一劍喪命君可以説是聞風喪膽。
因此,見這位一劍喪命君叫白雪將方坤身上的穴道解了,他不是感到輕鬆,而是憂心忡忡,心裏仍猜不透一劍喪命君的葫蘆裏賣什麼藥兒。
但王鶴飛畢竟閲歷豐富,老謀深算,雖心裏在憂慮,但臉上卻絲毫也未流露出來。
他見方坤身上的穴道已解開,便大聲喝道:“方坤,是這位長者開恩於你,還不跪下謝恩!”
師父的話,方坤豈敢不聽,他頓時在一劍喪命君身前跪下。
接着,王鶴飛上前一步,向一劍喪命君躬身施了一禮,道:“在下王鶴飛,不知你老駕到,有罪,有罪!”
“一劍喪命君”瞅了王鶴飛一眼,問道:“你稱我為老,可知道我是誰?曉得我的來歷嗎?”
“鶴飛不知。”
“我的外號是‘一劍喪命君怪劍客’。”
“鶴飛記下了。”
“這是我的四個弟子,大弟子柳坤,外號‘跟風走’,二弟子張磊,外號‘大傻子黑天神’;三弟子楊超,外號‘千里順風耳’;四弟子樊白雪,她是老朽的關門弟子,也是老朽乾女兒,外號‘一劍無首女魔’!”
“好,好,這個外號太好了!”
“我這乾女兒,性格與我相似,誰要惹了她,腦袋就別想在頸上長着。”
“樊姑娘身手不凡,武技超羣,誰也不敢惹她!”
王鶴飛一直在察言觀色,向一劍喪命君説着奉承的話。
一劍喪命君聽着王鶴飛的奉承話,十分高興,笑着道:“你所言不差,我這女兒武技超羣,天下武林能勝過她的不多!”
“師父!”白雪在一旁叫道。
一劍喪命君問道:“白雪,有什麼事?”
“師父,你剛才説誰都不敢惹我,他們這個弟子便惹了我,怎麼辦?”
一劍喪命君一怔,向王鶴飛問道:“你那個弟子叫什麼名字?”
王鶴飛趕忙回答道:“他叫方坤。”
一劍喪命君喊道:“方坤,你是怎麼惹了我女兒的?”
方坤小心翼翼地回答道:“晚輩絕不敢去惹樊姑娘生氣。”
白雪責問道:“你幹嘛一雙眼睛盯着我?”
力坤道:“方坤見到姑娘,還以為是仙人下凡了,故多望了姑娘幾眼,沒想到惹姑娘生了氣。我甘願受罰。”
“哼,甘願受罰……”
白雪氣猶未消,説着又想出手。
“不必了!”一劍喪命君止住了白雪,勸説道:“白雪,人家多望你幾眼,是因為你長得美,把你當成仙女了,這也沒什麼不是,算了吧!”
“師父……”白雪欲言又止。
王鶴飛見此情狀,趁機向方坤喝道:“方坤,還不向老前輩和樊姑娘謝罪。”
“笑面鬼”方坤趕忙跪在地上,向一劍喪命君叩首,道:“謝老前輩開恩!”
方坤又向白雪叩首,道:“謝樊姑娘寬恕!”
白雪道:“我是遵師之命,你不要謝我!”
一劍喪命君道:“這件事就這麼結束吧!”接着,他向王鶴飛問道:“崑崙山上門派甚多,我們因得到了昆吾劍和昆吾棍,便稱為昆吾派,你們呢?”
王鶴飛道:“我的先祖在崑崙山地獄洞中潛練武功,因而,創地獄城派。我們地獄城派雖與貴派皆在崑崙山潛練武功。今日若不是發生方坤之事,恐怕仍無緣與老前輩一見。”
白雪在一旁聽到此話,心裏又不高興,道:“如此説來,方坤倒是有功了?”
王鶴飛趕忙道:“樊姑娘息怒!現在,當着你師父之面,我向你言明,從今日起罰方坤在地獄洞中面壁十年,十年內絕不許他出洞一步。”
白雪道:“醜話説在前頭,若方坤下次再被我碰上,我這昆吾劍絕不留情!”
王鶴飛道:“若十年之內方坤被你見到,聽憑姑娘發落。”
這是三個月前發生在地獄城的一件事,王鶴飛將這件事的經過詳細地向閻震作了敍述。
王鶴飛在敍述這件事時仍心有餘悸,但是,新任掌門人閻震聽到王鶴飛的敍述後,卻認為這件事讓地獄城蒙上了羞恥,暗自責怪師兄王鶴飛膽小怕事。
他心裏想道:趁那一劍喪命君未來此處,何不讓這二人嚐嚐我的厲害,也可解解三個月前的恥辱,顯一顯地獄城的威風!
閻震暗自作了一番盤算後,向黑大個與少女走了過去,冷笑一聲,道:“三個月前,你們到地獄城去鬧事,如今又來這裏挑釁,別以為仗着你師父之勢,就可以把我們地獄城派不放在眼裏,今日我可要管教管教你們!”
白雪聽到此話,怒不可遏,張磊已嚷了起來。
“狗東西,你説我們仗師父之勢,實話跟你説,師父他已含恨去世了,你敢對我們怎麼樣?”
王鶴飛在一旁聽到一劍喪命君去世了,吃了一驚,急着問道:“你師父真的去世了嗎?喪在誰人之手?”
“那還能假!師父他是……”
“師兄!”白雪打斷了張磊的話,道:“我師父聽到你們從崑崙山進了中原……”
王鶴飛一怔,趕忙問道:“你師父聽到我們進了中原,他是聽何人説的?”
白雪故意將話扯遠:“我師父在崑崙山見到了他的仇人謝玉。”
“他與謝玉何仇?”
“聽師父説,當年謝玉是一個無惡不作的淫賊,我師孃被這個淫賊所佔,師父為此與謝玉交手爭鬥,結果敗在謝玉之手。
“師父為報此仇到崑崙山拜師學藝,但未為崑崙派所收。
“後來,師父在崑崙覓一處隱身,苦心潛練,終於領悟武功之真諦。
“轉眼數十年過去,一個月前,師父在外出時忽遇了謝玉,兩人在崑崙山上交手,謝玉敵不過我師父逃脱而去。
“我師父追謝玉追到了地獄城,這才知道你們這一夥進入中原助魏忠賢作惡,欲與達摩劍盟為敵。
“師父得此訊後,立即帶領我們師兄弟四人下了崑崙山,找謝玉了結舊恨,也打算助達摩劍盟剷除魏忠賢那幫奸惡之徒!”
白雪説了這番話,其中有真有假,目的是不讓王鶴飛知道真情。
但王鶴飛對白雪的話卻深信不疑。
“我們到中原助魏忠賢,這些事你師父究竟是聽誰説的?”王鶴飛又追問道。
“一個隱身於九井的老尼。”
“此老尼是誰?”
“我也不知這老尼是誰,只聽到我師父説,這老尼與地獄城有些怨恨。”
王鶴飛聽到此語,驀地想起一個人來,不由地身子涼了半截,嚇得説不出話來。
這位老尼雖是樊白雪提起,其實,她也不知這老尼與王鶴飛究竟有何怨恨。
此刻她見王鶴飛的臉色突變,雖然不知內情卻也料想到王鶴飛心中有鬼,對這老尼十分畏懼,因而,又問道:“王鶴飛,我所説的可對?”
“不……不……”
“怎麼,沒有這回事嗎?”
“有……有……不……那老尼絕……絕不會……活……活在……人世了……”
“此話從何説起?”
“這……這……”
王鶴飛正支支吾吾説不出話來,這時候萬佛堂大殿頂上卻傳來了一連串淒厲刺耳的笑聲。
笑聲中,一朵白雲飄落在萬佛堂院內。
“王鶴飛!”一聲淒厲的喊叫。
王鶴飛向來人悄悄覷了一眼,頓時大驚失色。
“採花鬼,你還認識老孃嗎?”
王鶴飛垂下頭來,不敢言語。
“説話呀,你怎麼變成個啞巴了?”
“沈……”王鶴飛才出口一個“沈”字,“嗖”的—聲,身子彈起,騰在半空,宛如那天院流星,向對面山頭飛掠而去,剎時間已不見蹤影。
“採花鬼,你往哪裏逃!”白衣老尼喊了一聲,頓時似一朵白雲馳向王鶴飛逃去的方向。
眾人睹此情景,莫不心裏明白,知道王鶴飛與這老尼結怨極深。
對這二人之恩怨,雖不知詳情,但聽到那老尼罵王鶴飛是採花鬼,也就不難知曉王鶴飛以往的行為,並猜想到那老尼必是受了王鶴飛之害。
張磊在一旁罵道:“這老王八蛋,原來也是個淫棍!”
白雪在一旁道:“師兄,上樑不正下樑歪,他那個弟子方坤也是個小淫賊!”
張磊道:“對,是個小淫賊!”
白雪道:“師兄,你去把那小淫賊除了,給師妹解恨。”
“好!”傻子張磊最聽白雪的話,聽到白雪要他去把方坤除了,便一抖手中的昆吾棍,向方坤攔腰掃去。
方坤知道這傻子有股神力,見一棍掃來,吃驚不小。他趕忙一按手中紅黑棍的暗器機關,趁那一團火球從根中射出,陡地拔身而起,仗着自己輕功高強,掠出了院子。
傻子張磊一棍掃去撲了空,忽見有一團火球向自己射來,抖棍欲去撲打那團火球。
“大個子,別動!”
王泰見張磊欲去撲那團火球,吃驚地喊了一聲。
接着,他趕忙出手發掌,發出了一股強大的掌風,推得那火球在張磊面前拐了方向。
傻子張磊不明事由,待見到王泰一股掌風將火球推得拐了方向,心裏老大的不高興。
因而,他沒有向王泰表示感謝,卻向王泰責問道:“誰讓你把那火球打跑,你是不是小看了我?若是那玩意兒叫我的大棍碰上,還不砸個稀巴爛!”
王泰知道張磊是個渾人,笑了笑,沒有回答。
誰知,王泰這一笑,張磊更惱火了,怒吼道:“小矮子,你笑什麼?笑我砸不了那個火球嗎?”
王泰本想回答,可是見到張磊那傻呼呼的樣子,忍耐不住又笑了,笑得説不出話來
張磊見王泰仍在笑,更是火冒三丈,只聽到“哐瀋”的一聲,他將那根昆吾棍拋落在地上。
這“哐瀋”一聲響,倒是將王泰的笑聲止住了。
“大個子,你的棍兒不要了?”王泰問道。
“不是不要了,是想跟你打個賭。”
“打個什麼賭?”
“矮子,我見你這麼狂妄,衝着我笑,準是小看了我,想讓你知道一下我這棍子的分量。
“來來來!你來試一下,看能不能搬得動這根棍子。若搬不動,你做我的乾兒子。”
“若我將這根棍子提起來呢?”
“你若提起這根棍子,我喊你一聲大哥!”
傻子張磊此話道出,院內諸人莫不笑出聲來,竟忘記了此時此地相互仍處於對峙局面,一場生死搏鬥猶未結束。
在院子裏這些人中,只有閻震另有心計,他見到傻子張磊與王泰發生糾紛,暗自高興。
張磊與王泰都是地獄城的仇人,閻震早就想向這二人出手,如今見這兩個相互鬥了起來,他倒想看看這二人的武功究竟如何,好心中有數。
同時,閻震更希望,這來自崑崙山的師兄妹能與達摩劍盟的人發生一場衝突,兩派相互殘殺,自己便可“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由於閻震有這樣的心思,所以他站在那裏沉默不語,袖手旁觀。
院子裏此時還有一人也沉默不語,那就是樊白雪。
白雪在牽掛着趙青龍,她不知道趙青龍現在何處?心裏老惦記着,卻又不便向他人詢問。
白雪也擔心着羅輝的下落,羅輝被三師兄楊超劫走了,雖然大師兄柳坤已追趕楊超去了,但還不知道結果如何?這件事也牽連到昆吾派與達摩劍盟的關係,白雪不能不關心。
由於白雪牽掛着這些事,心事重重,也就不過問二師兄張磊與王泰打賭的事了,若不然,她會出面阻止的。
這時,只見王泰向大傻子張磊喊了一聲:“大個子弟弟!”
大傻子聽到王泰喊他弟弟,不由一怔,急忙道:“我們還沒比試,你怎麼喊我大個子弟弟?”
王泰強忍住笑聲,回答道:“反正總是我勝,先喊一聲也不要緊。”
“總是你勝?我不相信。”
“你若不信,就把棍子投過來!”
“把棍子投給你?”
“對!你把棍子投過來,我使幾招給你看看。”
“不行!”
“為什麼?”
“若投過去,説不定把你腦袋砸了。
“矮子,我並不想傷害你,只要你能提起這根棍子,我便服氣了,叫我幹什麼都可以。”
“此話當真?”
“絕不反悔。”
“我叫你把地獄城這些鬼怪一個個都打他個稀巴爛!”
“這個容易,用不着棍子,我一掌就把這些王八蛋打個稀巴爛。”
王泰聽到大傻子此話,卻是心中大喜。
不知為何,地煞星對這個大傻子越來越產生好感,覺得大傻子那一股傻勁很合自己的性格,以後可以跟他成為好友。
“喂,矮子,敢不敢來試試?”大傻子見王泰不語,在那邊叫喊。
“大個子弟弟,我就來!”
這句話剛落音,王泰已凝運金剛神功閃身而出,疾快躍到了張磊跟前,一抖手就抓住了那根丟在地上的昆吾棍。
“小心,彆扭了筋!”大傻子喊道。
“閃開!”王泰大喝一聲,雙手抓住昆吾棍,凝聚金剛神力於左右手腕上,陡地將這根大棍舉了起來。
這一下,把院子內的諸人都驚呆了。
樂得大傻子張磊拍起手來,高聲道:“矮子哥,我算服了!”
然而,當諸人尚在感到驚訝時,王泰卻已使出了“哪吒鬧海萬里遊”的招式,舞起了陰陽拐腳僧授予他的少林棍法。
霎時間,萬佛堂院內,風聲呼呼,他一招緊接一招,將三十六棍一氣呵成。
眾人見王泰身軀不到四尺,竟把丈二的大鐵棍舞得風雨不透,招數接連不斷,變化莫測,無不暗自讚歎。
張磊高興地叫道:“小個子大哥,把棍子還我,讓我也舞幾招給你看看。”
王泰將棍子遞與張磊,道:“大個子,你不必舞幾招給我看了,留下些力氣去揍地獄城的惡鬼吧!”
“好!”
大傻子張磊應了一聲“好”,抖動手中的昆吾棍,向地獄城掌門人閻震搗去。
閻震來不及多想,疾快閃身避開了這一棍。
大傻子張磊見自己這一棍撲了空,氣得七竅生煙,像一頭瘋了的獅子猛撲過去,二話沒説,抖棍向閻震攔腰掃去。
閻震確是不凡,雖然他的劍已被狂風捲去,此刻只是赤手空拳,但他身子輕如狸貓,迅似狡兔,靈若猿猴,當大傻子這一棍攔腰掃來時,他一閃身又避開了。
更令人感到驚異的是,就在他閃身時,不知他是如何出手,也不知他用了什麼手法,剎那間竟點了大傻子的穴道,大傻子那一根昆吾棍也到了他的手中。
閻震心狠手辣,抖棍欲搗大傻子的前胸。
眼看大傻子頃刻便要命喪棍下。
但是,正在這千鈞一髮之際,聽到“瀋”的一聲,一把寶劍把閻震手中的昆吾棍架開,救了大傻子之命。
閻震見有人一劍架開了他手中的棍子,心裏十分惱怒,眼裏閃露出兇光。
但他扭頭一看到揮劍的是樊白雪,卻又露出了笑容,輕浮地道:
“小美人,只要你應下一個條件,閻爺便將這黑大個的穴道解開,放了他。”
白雪道:“應下什麼條件?”
閻震笑了笑,道:“給我做老婆。”
“混帳東西,你敢對姑娘如此無禮!看劍——”白雪這一聲“看劍”才出口,便一劍向閻震心窩刺去。
閻震舉起了昆吾棍去硬接這一劍。
“錚”一聲,一道白光劃空,白雪手中的劍被閻震一棍打飛了。
白雪倒退了三丈,手腕麻木,面有驚恐之色。
閻震哈哈大笑。
一條人影驟然騰空而起,此人便是蔣奇,他將白雪脱手而飛的昆吾劍抓到手裏。
閻震見蔣奇騰空抓劍,且不理會,他急着要去點白雪的穴道。
但是,就在閻震伸出手來去點白雪的穴道時,胡玉鳳陡地閃出,一抖拂塵往閻震的手掃去。
閻震疾快將手收回,使起了昆吾棍,一招“泰山壓頂”,對準了胡玉鳳的頭頂,一棍擊了下來。
胡玉鳳抖拂塵,喊了一聲:“開!”
閻震心裏暗笑:“你開不了!”
誰知胡玉鳳的拂塵掃到閻震棍上,閻震只覺得手中之棍竟不聽自己的使喚,難以再擊到胡玉鳳的頭頂上了。
這一來,閻震始知道胡玉鳳的內功深厚,不敢再輕視了。他趕忙將棍抽回,另使一招“橫斷華山”。
胡玉鳳還沒有穩住身子,突見閻震又將棍攔腰橫掃過來,她想躲閃已來不及了。
正在危急之際,忽見一道赤光閃過,一條帶子纏住了閻震手中的昆吾棍,將橫掃過來的這根大棍拉向一旁。
閻震見用一條帶子纏住棍子的不是別人,正是王泰,怒不可遏。
他右手腕使勁,昆吾棍抖起,大喝了一聲:“小子上天!”
這一喝,只見王泰陡地被甩上了半空。
地獄城掌門閻震,眨眼間打敗大傻子黑天神張磊、一劍無首樊白雪、老尼胡玉鳳三個高手,現在又將王泰拋向半空,頓長了地獄城的威風。
“冷麪鬼”姜信見狀,心想:三個月前的恥辱,此時不報更待何時?他趁機抖紅黑棍去襲擊被點了穴道的大傻子。
“鬼見愁”餘少卿閃身出手,用掌力發出了一股強風,擋住了冷麪鬼。
姜信被掌風接住,難以逼近大傻子,只好跟迎面而來的鬼見愁交手。
鬼見愁赤手空拳,要護住被點中了穴道的大傻子,又要對付冷麪鬼的紅黑棍卻也有些吃力。
兩人交手幾招,不分上下。
閻震將王泰扔走後,抓住眼下的有利時機,彈身撲向樊白雪。
樊白雪此時是赤手空拳,她連躲了閻震的兩招絕殺,毫無還手之力。
胡玉鳳本想前往解救樊白雪,怎奈她正被地獄城的二鬼圍住了,正在交手,脱不了身。
蔣奇從空中抓住昆吾劍後,見樊白雪危急,趕忙撲身相救。
樊白雪與蔣奇二人合鬥閻震。
燕雲飛負傷後一直躺在院子裏休息,此時毒氣已解,也站起身來持劍撲向了閻震。
三人合鬥閻震,卻只打成平手。
蘇玉身上所受之毒未解,眼見眾人拼鬥,自己卻不能出手相助,心裏十分焦急。
萬佛堂院內,陰風颯颯,殺聲震耳,劍光棍影,玄怪莫測。
閻震力戰三人,此刻已佔了上風。
樊白雪因擔心大傻子的安危,分了一下心,被閻震出手擊了一掌,“哇”的一聲,吐出紫血一塊,頓時倒下,昏迷過去。
燕雲飛雖已將身子上所受之毒解去,但仍甚虛弱,交手幾招後,已漸感不支。
蔣奇功力較弱,只是靠靈活的身法與閻震周旋。此時,樊白雪已被閻震擊倒,燕雲飛又漸不支,他心裏萬分焦急。
閻震見此狀,心中暗喜,認為取勝時機已經到來,他右手出棍,左手出掌,猛吼一聲:“納命過來!”
吼聲如雷,棍、掌齊出,擊向了燕雲飛與蔣奇。
眼看燕雲飛與蔣奇將在這棍、掌之下為閻震擊斃。
驀地——
一道白光從空中掠下,“唰”地閃進了大院。
“瀋”的一聲,閻震手中的昆吾棍脱手而飛。
閻震倒退了八步,背靠在院牆上,手腕麻木,虎口疼痛。這突如其來的襲擊,驚得他目瞪口呆。
王泰被閻震扔向半空,掉下來後受到些輕傷。
他休息了一會,此時正好返回萬佛堂院子,當他從殿頂飛落下來時,見一道白光閃了一下,“嗖”的一聲,閻震手中的昆吾棍脱手而飛,卻也驚愣了一下。
待他看清了來人,驚喜道:“大哥!你來得正是時候。”
院內諸人聽到王泰這聲喊叫,頓時紛紛跳出圈子,停止了交手。
“大哥!”王泰又喊道:“你快出手呀,這王八蛋是地獄城掌門人,心狠手辣,我們都吃了他的虧,差點丟了性命。”
趙青龍見閻震受到那襲擊後,退向院牆,仍處在驚愣的心態中,覺得於此時出手擊斃對方,乃趁人之危,這是俠義之士所不為的。
王泰不解趙青龍的心思,可是急了,嚷道:“大哥,不能等了!
“孟老爺子還在山頭上跟一個叫張月明的老混蛋比試內功呢,你趕快將這小子收拾掉,我們一起去山頭上看看勝負如何。”
趙青龍聽到孟凡通在山頭與人比試內功,尚不知勝負如何,心裏也發了急。
於是忙問道:“孟老爺子也來了?”
“來了!”王泰應了一聲,又道:“大哥,你還等什麼?二哥二嫂捱了毒掌,眼下毒性未解還躺在那裏。
“崑崙山那位黑大個兄弟被這小子點了穴,差點喪了命。
“還有位樊白雪姑娘,她前來幫助咱們,也被這小子毒掌擊中,尚不知死活如何!”
趙青龍聽到王泰的話,迅速回頭一看,看到蘇玉、雪蓮子、樊白雪三人都躺在地上
三人中,樊白雪受毒最深,她臉色臘黃,嘴角淌有紫血,內臟受傷不輕,時有喪命之危。
趙青龍睹此情狀,慌忙從身上掏出解毒治傷丹藥,走過去交與了胡玉鳳,道:“胡師太,煩你老將這丹藥與他們服下。”
趁閻震仍呆呆地站在院牆跟前,王泰閃身到了大傻子張磊身旁,出手解了大傻子穴道。
然後,他一縱身,呼地飛到了萬佛堂的殿頂上。
大傻子對閻震恨極了,正好閻震手中那根被趙青龍碰飛的昆吾棍飛落在地上,當他的穴道被王泰解開,就拾起了這棍子向閻震撲去。
閻震呆呆地站在院牆跟前,忽見大傻子持棍撲向自己,他知道大傻子發了傻勁,這一棍掃來勢不可擋,疾快向一旁閃過。
大傻子一棍使足了他渾身之力氣,閻震將身子閃開,他卻難以止住腳步了,猛一衝,昆吾棍直衝到院牆上。
“砰”的一聲巨響,萬佛堂的院牆被大傻子的棍子擊倒了一大截。
好一個閻震,身法疾快無比,就在大傻子一棍撞倒院牆還未轉身之際,他已縱身到了大傻子身後,突然揮掌朝大傻子後背擊去。
這一掌閻震用了九成的功力,若是擊在大傻子後背上,怕是五臟六腑也會頓時擊碎,大傻子的一條命當然是難保的了。
眼看着大傻子將要喪命在閻震之手,趙青龍豈能坐視不救?
説時遲那時快,他迅即伸出手來,運用達摩混元真功,從掌心發出了一縷勁風,想用這縷勁風去點閻震的穴道。
閻震內功深厚,聽覺特別靈敏,發覺有一縷勁風襲來,急忙將擊向大傻子後背之手收回,陡地轉身向趙青龍反擊一掌。
趙青龍見閻震反擊一掌,掌心果然逼出一股黑氣,知是劇毒,閻震確非善良之輩,頓生殺機。
王泰在殿頂上叫道:“大哥,小心這小子手上有毒!”
趙青龍抬頭向殿頂上問道:“五弟上去幹什麼?”
王泰回答道:“殿頂上還有位郭大俠,他雙目失明,受了重傷,我上來照看他。”
説着,他便向大傻子張磊喊道:“黑大個老弟,你快上來幫我!”
大傻子還想向閻震再次出手,聽到王泰叫喊,猶豫不決。
王泰見大傻子站在那裏不動,又喊道:“黑大個老弟,快上來吧!你不是説要聽我調遣嗎?”
大傻子聽到此話,不再猶豫了,提着昆吾棍,拔身而起,躍上了萬佛堂的殿頂。
此時,閻震見大傻子上了殿頂,不用去提防這個黑大個的襲擊了,更覺得自己有把握去對付趙青龍。
他對趙青龍陰笑了一聲,道:“我還以為達摩劍盟盟主是個什麼了不起的人物呢,哪知道你只有背後偷襲的本事!”
“胡説!我何時背後偷襲?”
“我在力鬥三人時,你突然降落院內,趁我不備之時,將我手中的棍子架飛,這是不是偷襲?”
“實話告訴你,當時,我只是將你棍子架飛,並未一掌擊向你的後背,這就説明我不想傷害你。”
“剛才你發出一縷內功,擊向我的後背,這算不算偷襲行為?”
“我發出一縷內功去點你的穴道,那是因為要阻止你用毒掌擊人。”
“偷點穴道不就是偷襲行為嗎?”
“點了穴道不會喪人性命,如果你願意改邪歸正,我立即便可將你穴道解開。
“可是你呢,任意出毒掌傷人,讓對手身中劇毒,喪失性命。
“這種在暗中使毒的行為,一向為江湖武林所不恥,你反倒責問別人背後偷襲,難道一點也不知道羞恥嗎?”
“這個……”閻震語塞。
趙青龍接着道:“你也是一派的掌門人,待人處事應光明磊落。
“你若是想跟我比試一下武技,儘可劃出個道兒來分個勝負,不要儘想用陰險卑鄙的手段。”
“盟主想劃個道兒,與我比試武技,決一勝負嗎?”
“這樣最好!”
“好,我就依你,但不知如何劃法?”
“你看呢?”
“依我之見,這次比試,如你勝了我,我地獄城諸人任憑你如何處置!
“但若是我勝了你,你和飛刀靈貓都要任憑我來懲罰,以報地獄城之血海深仇,此其一。
“其二,交出王泰,我們要報殺害師兄謝玉之仇。
“其三,這個樊白雪,我要把她帶回地獄城做我的妻子。”
趙青龍冷靜地回答道:“你還有什麼道兒沒有?”
“還有更重要的一條,若我勝了你,你必須將達摩劍盟諸人召集在一處,讓我一一廢了他們的功夫,令他們永離江湖。”
“幹嘛要這樣?”
“為了魏千歲的安全!”
“你剛才説,若是我勝了你,地獄城諸人都由我如何去處置,是不是這樣?”
“對!不過,你不會勝了我的。”
“好,現在我們就來比試,你先出手吧!”
閻震道:“我若先出手,只怕你難接我一掌!”
趙青龍道:“你劓把話説得過早,能不能接你一掌,還是待比試後再説吧!”
“九尾蛇”閻震聽到此話後不再回答,他運起全身的功力,凝聚在右掌上,吼了一聲:“接我一掌!”
只聽“波”的一聲,一道強勁的掌風呼呼地向趙青龍猛撲過來,掌風中有一股黑氣,似毒蛇飛舞一般。
趙青龍見閻震強勁的掌風中似有一條毒蛇向自己撲來,卻也吃驚不小。
但他早已將達摩混元真功凝聚於右掌,見閻震那黑色的掌風快要近身時,猛地大喝一聲:“看我接你一掌!”
聲出掌出,趙青龍這一掌擊出後,頓時有一股白光從掌心中射了出來,風馳電掣般向那黑色的掌風迎去。
“轟”的一聲,山鳴谷應,震天動地。
這一聲轟鳴,驚得那山上的走獸紛紛躲藏,樹上的飛禽到處亂飛,河裏的魚兒也潛入了水底。
絕世內功的較量,令觀者膽戰心驚,在場諸人驚呆了。
趙青龍凝運着達摩混元真功的掌風中似有千支利箭,射向閻震所發的掌風,壓得閻震的蛇毒掌向後倒卷,逼得閻震的身子倒退了三丈。
眼看那千支利箭快要射到閻震的身上了,閻震不敢再與趙青龍硬拼。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他陡地拔身而起,企圖躍上萬佛堂的殿頂上,避開趙青龍掌風中那千支利箭。
“狗東西往哪逃?”殿頂上的大傻子大吼了一聲。
隨着這聲吼叫,“呼”的一聲,一根大棍從上往下,對着縱身上屋的閻震擊去。
好一個閻震,心細如髮,反應敏捷,聽到頭頂上發出了“呼”的一聲,便知道那棍子距離自己的遠近。
就在大傻子那根昆吾棍在他頭上只差五寸時,他陡地伸出手來,似閃電般一把將棍子握住。
閻震握了昆吾根後,藉着大傻子出棍時往下衝擊之力,一個“千斤墜”,大喝一聲:“下來吧!”使勁將棍子往下一拖。
大傻子再也站不穩身子,從殿頂上跌落到院子裏去了,但他仍緊緊地握住那昆吾棍沒有鬆手。
閻震握住棍子也落到院子內。
這時候,大傻子與閻震各抓住昆吾棍的一頭,誰也沒有鬆手。
大傻子氣得臉孔發青,張嘴便罵道:“狗東西,一招沒碰,你就想溜,吹個什麼牛皮?實話告你,今日你要不把解藥留下,你別想溜走!”
閻震聽到大傻子叫罵,氣得火冒三丈,大聲喊道:“誰想溜走?”
大傻子道:“哼!不想溜幹嘛縱身往殿頂上逃?若不是我在殿頂上等你,不是我那一棍子,你恐怕已跑回崑崙山去了。”
“我……”
閻震語塞。
“你敗了就逃,還有什麼話好説!我勸你留下解藥方能饒你一條狗命。”
“我並沒有敗在趙青龍手下。”
“沒敗?不要臉的東西!沒敗幹嘛不敢與趙青龍盟主碰上一掌,拔身上了殿頂呢?”
“就算我比掌輸了,可是,我還沒跟他比試棍法呢!”
“比棍你也不行!哼,誰相信你的鬼話?”
閻震一向高傲自負,雖然剛才拔身而起,但是,只是覺得自己內功不如趙青龍,並不認為其它方面不能取勝,見大傻子説他比棍也不行,心裏十分惱怒。他氣道:“好,我可以把解藥給你,不過,你這根棍子要借與我一用!”
“幹什麼?”
“我要與趙青龍比試棍法,若是再勝不過他,我就返回崑崙隱身思過,再也不進中原!”
“你説的話算數?”
“算數!”
“那麼解藥呢?”
“我掏出來給你!”
閻震從懷中取出了一瓶藥丸,倒下三粒在掌心上,向大傻子喊道:“你來取!”
大傻子搖了搖頭,道:“不行!”
“為何不行?”
“鬼知道這解藥是真是假,若是毒藥呢?”
眾人一聽,心裏都在想:“這大傻子不傻呀!”
大傻子與閻震的這場爭執,趙青龍一直在一旁觀看。
由於趙青龍懷有仁慈之心,尚想勸説閻震改邪歸正,所以閻震與大傻子爭執時,他一直是袖手旁觀,沒有向閻震出手。
此時,他見閻震取出解藥,大傻子卻不去取,兩人相持不下,覺得自己該去了結二人的爭執丁,便向前跨了一步,對閻震道:“待我來取!”
閻震看到趙青龍要來取自己手中的解藥,想了一想,冷笑一聲,道:“趙青龍,你來取可以,我們就來比一比暗器!
“我手裏有三粒藥丸,可救三人的性命。我將這三粒藥丸投給你,你若接住一粒便可救一人之命,若接不住,那就別怪我不給解藥,只能怨自己沒有本事,你看如何?”
趙青龍暗自想道:這三粒藥丸乃藥草熬煉而成,若作為暗器投來,憑自己的掌風便可把它打得無影無蹤。怎奈這藥丸可救蘇玉、雪蓮子、樊白雪之命,一粒也不能打飛,必須粒粒接住,而且,要接住這解藥,只怕他投射時粒粒都有千斤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