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鬼謝玉見飛刀靈貓提出比試內功可以一次作勝負,心中不由大喜。
他雖然知道“飛刀靈貓”得達摩老祖遺物的真傳弟子,練有達摩老祖的面壁之功,但心中不服。
他認為自己潛身深山寒洞七十年,熬盡心血,練成了“一力珠”的勁道,定可勝了達摩老祖的面壁之功力。
因而,他對飛刀靈貓道:“海波老兒,你説比試內力一次決勝負,我十分贊成。何時開始?”
“隨時相陪!”
“好,現在就開始比!我們兩人今日相距五丈,要以單掌發出功力,來決勝負。”
“用單掌?”
“對!”
“別説單掌,就是用一指來發功,我也不怕。”
“用一指怎樣個比法?”
“各伸出一指,把所練的功力從一指中逼出,弱者自被對方一指功力擊斃!”
“那好,就依你的辦法,用一指功力相對;決定勝負,見個高低。”
趙青龍一旁道:“師父,讓弟子與他比試!”
山鬼的二弟子白猿道:“小兒不要狂傲,等會讓我來與你比試!”
飛刀靈貓海波叫道:“青龍!”
“師父!”
“你不要管我們,快下去安排眾豪俠……”
“師父,弟子我……”
“不要多語,我們七十年結的樑子,今日應該了結。
“近日他又縱徒為惡,這也該清算。若你不願下去,就立在那裏,切切不可出手相助。
“待我二人決出勝負之後,你們二人再分出個雌雄來。”
“弟子遵命!”趙青龍回答道。
他雖遵師父之命退至一旁,心中卻思慮着對策。
“山鬼”謝玉道:“海波老兒,我倆開始吧!”
“好!”
於是,兩人各自退後一丈,盤腿而坐,凝聚周身的功力,各自伸出了兩個指頭,指向了對方。
一縷風從兩人的二指中逼出。
大殿屋頂上的趙青龍和山鬼的二弟子白猿,大殿院落裏的眾豪俠!全都目不轉睛地觀看着這場武林罕見的比試。這是一場絕世內功的比試!
“山鬼”謝玉二指逼出的一縷勁道,如一道劍光,寒芒四射,直射向飛刀靈貓海波
“飛刀靈貓”海波豈敢怠慢,又怎能示弱,他二指間逼出的一道勁道,也如一道劍光,勁勢十分凌厲,不久便把謝玉所射的那縷勁道壓得倒捲過去。
謝玉受逼,身子略有移動,二指微微下垂。但不久他的勁道忽又突增,手臂又伸直了。
海波的手臂卻略有彎曲。
山鬼佔了上風!
當眾人正在為飛刀靈貓捏一把汗時,驀地空中傳來一聲長嘯:“我來了!”
一條人影已瀉到了山鬼謝玉身旁不遠的地方。
趙青龍誤認為來者落在了“山鬼”謝玉的身旁,定是山鬼的大弟子侯國興或者是他的同黨前來相助,立刻做好了出手的準備。
白猿見來者落在了師父的身旁,開始也認為是師父的好友,雖不認得,也不好多問
但突見來者陡地出手,擊向了師父的耳門,他驚恐萬分地吼了一聲:“師父小心!”
聲出,他身子便疾撲上去。
謝玉正聚精會神與飛刀靈貓決個勝負,聞聽白猿聲,不由一驚。
但就在對方伸掌欲擊的瞬間,他長嘯一聲:“住手!”身子已起在半空。
來者見謝玉突起,白猿疾撲自己,將已伸出的手掌一甩,迫使白猿連連倒退。接着,腳點瓦片,疾撲白猿,意欲了結白猿的性命。
這時,忽聽山鬼謝玉在半空中喝道:“何人如此無禮,暗地裏偷襲別人,這算得上什麼本事?”
聲落人到,迎住了舉掌撲向白猿之人,救了白猿之命。
“砰”的一聲,兩人對掌。
各自身子微微一動,皆沒有後退一寸。
“飛刀靈貓”海波師徒站在一旁,暗贊來者的功力不弱。
房下眾豪俠見來人如同天神降下,身子疾快,功力已臻化境,卻又不認得來者是誰,無不感到詫異、驚愕。
“淫賊,快與我再對兩掌!”來者罵了一句,陡地又擊出了兩掌。
“慢!”山鬼喝了一聲,道:“你是何人?”
“你的仇人!”
“何名何姓?何時為仇?”
“採花的孽畜,你不認得我了?”
“我七十年不露江湖,何時與你為仇?”
“七十年不見,你就忘了喪在你掌下的仇人陳寶了!”
“陳寶?”
“正是你爺爺陳寶!”
“你……你不是……死……”
“哼!人叫人死人不死,天叫人死難活成,七十年前我先死,七十年後來找你。”
“你沒死?”
“死中求生!本以為你已不在人世,難報血仇,沒料到出山五天,就尋到你這個十惡不赦的淫賊!”
“我當是誰?原來是我用一掌擊斃的陳寶呀!你來得正好,我正愁打死海波老兒後,餘下的勁道無處使呢!既然你還沒有死,我就先和你了結七十年前的怨恨吧!”
言罷,抖手成掌,直擊陳寶。
“慢!”飛刀靈貓一旁喝道。
謝玉收掌,問道:“老兒,你有何言快講!不然,他又要多活一時。”
陳寶道:“恩人,不用為我擔心,更不必同他多講,讓他出掌,我自有應付他的辦法。”
海波道:“陳寶!”
陳寶縱身到了海波身前,施了一禮,道:“恩人莫怪小人陳寶無禮,讓小人擊斃了這淫賊,再來感謝你老搭救之恩!”
“陳寶你莫要如此念念不忘,我只不過……”
“恩人過謙了!自古道:得人點水之恩,當湧泉相報,小人何止得恩人點水之恩呢?”
“功夫練成了?”
“在恩人面前不敢狂言!但擊斃這個淫賊足足有餘。”
“陳寶,你雖比我小五十個春秋,但今年也已年過九旬,若你功力不足,還是讓我來吧!”
“不,七十年來,我也不知忍受了多少辛酸苦難,好幾次險些喪命,為了給妻子報仇雪恥,我從死亡中掙扎了過來。
“如今能在此碰上這個比蛇蠍還毒的淫賊,我怎能放過他!
“這實是老天助我陳寶,賜我一個報仇的機會。你老就讓我出手吧,我要用七十年的心血,來除掉這個罪孽深重的武林敗類。
“若我敗在他手,在九泉之下與妻子相見,來生為牛為馬,再報答你老的大恩大德。”
“你妻子已不在人世?”
“不錯,那是個冰冷的夜晚,我妻子小芳正在家中哄女兒玩……”
原來,那天淫賊謝玉出外尋花,正巧途經腖寶家門外。
無意間,他看見屋中一窈窕少婦正撅着香臀,哄一個小女孩吃飯。
儘管謝玉沒有瞧見那少婦的面龐,但從那豐腴的香臀和甜美的嗓音已可斷言,這絕對是個美豔如花的女人。
於是,他停下了腳步。
“大姐,我是過路的,能向你討口水喝嗎?
邊説,謝玉邊探頭向屋中飛快地掃視了一眼。
屋中除了這對母女外,還有一個八十多歲的老頭,這下,謝玉放心了。
少婦正是小芳。
突聽門外有人説話,小芳忙轉過身;只見一個年輕公子站在門外。
“公子要水?”
她毫不介意,端了杯水遞了過去。
謝玉順勢便將小芳的纖手連同水杯一併捉住,淫笑道:“大姐,你搞錯了,我不是要喝這水,我是要喝你下面的水。”
聞聽此言,小芳的俏臉立時緋紅一片。
她忙用力甩開手,怒叱道:“你走,快走,我們不歡迎你!”
“小芳,人家不過想討口水喝,你幹嘛要攆人家走呢?”屋中老伯開口道。
“爹,你不知道,他……”
“哎,大姐,你瞧,你爹都答應讓你把水給我喝,你難道還不同意嗎?”
説着,謝玉一把摟住了小芳的脖子,腳一抬,又將屋門踢上了。
老漢突見這陌生人竟一下摟住了自己的兒媳,忙起身怒道:“哎,你怎麼可以……”
誰知尚未等他把話説完,一隻腳已重重踢在了他的身上。
老人一個踉蹌便栽倒在地。
“老東西,少同大爺嘰嘰咕咕的,等我享受完你的漂亮兒媳,我一定也會讓你嚐個腥的。”
“放了我娘,你是壞人,你是壞人!”
小女孩見爺爺摔倒,她也不顧一切地衝上來,用小手槌打着謝玉。
“小丫頭,你給我坐那兒吧。”謝玉反手一掌便將小女孩打癱在牆角,再也爬不起來了。
“住手!你這淫賊!”小芳在謝玉的懷中拼命掙扎。
可她一個弱女子又哪能掙過謝玉呢?
謝玉一手捏住小芳的脖頸,一手反擰過她的纖臂,直將小芳像小母雞般摁在了桌上
桌上還有酒萊,小芳的半邊臉被完全浸在了一盤紅燒魚中。
儘管如此,小芳仍舊拼命扭動着屁股,踢着雙腳。
謝玉則用小腹使勁頂住小芳的香臀,不讓它動彈。
由於用力過猛,原本放於屋子中央的飯桌竟被頂到了牆邊。
見小芳抵抗強烈,謝玉惱羞成怒,狠狠地在小芳的屁股上抽打了幾下。
整個屋中都能聽見那“啪啪”聲。
“臭婊子,老實點,再亂動我就宰了你全家。”
此言過後,香臀停止了扭動,取而代之的是輕微的顫抖。
“這才像話嘛!”
謝玉説着,便在那翹起的香臀上輕輕揉摸起來。
他的手指順着小芳凹進的股縫上下移動着。
突聽“喲——”地一聲輕響,褲縫竟被鋒利的指甲劃了開來。
剎時,一條褐色的股勾便暴露了出來。
謝玉並未就此罷手,而是繼續用力,只見那裂開的褲縫被越扯越大。
不一會兒!小芳的整個玉臀便完全展露在謝玉的眼前。
雪白的玉肌夾嵌着那條淡褐色的股勾!顯得更加性感醉人!
謝玉立時便將臭嘴貼了上去,狂聞亂舔起來。
“哇,好香啊,老頭兒,你兒媳的屁股真得好香啊,你是不是也想過來聞一下啊!哈哈……”
“畜牲,畜牲。”摔倒在地的老人不住痛罵着。
謝玉可不管那些,聞夠了香臀,他又猛然將小芳的嬌軀翻轉過來。
“哇,瞧這‘桃源洞’又紅又豔,哦,這片叢林更是又濃又密,簡直迷死人啦,小娘子,你真是我的寶貝小心肝呀,待會兒大爺一定讓你享受個夠。”
邊説,他的大手邊已按在了玉腿中間。
“不要啊,我求求你!”小芳嘶啞着哭喊道。
在自己的家人面前,被一個陌生男人肆意凌辱,這是一件何等悲慘的事情!
更何況還有自己的女兒在場,小芳幾乎就要咬舌自盡,但一想起才三歲的女兒,她……
那隻大手還在她的“叢林”間撥弄着,突然,小芳感到下身一陣刺痛。
啊,這畜牲竟把手指插了進來,而且還不止一根!
小芳的下體一陣痙攣,便覺有幾條硬棍在她的體內瘋狂穿梭。
“啊,啊……”小芳痛苦地尖叫起來。
謝玉還當小芳有了反應,立時得意地大笑道:“怎麼樣,小娘子!這下你舒服了吧,不要急,還有更舒服的等着你呢!”
也不知過了多久,手指終於從小芳的體內抽了出來。
他將手指放到嘴邊,貪婪地舔了舔後,淫笑道:“小娘子,這下我可嚐到你的水啦,來來來,現在總算可以讓我的‘小弟’也嚐個鮮啦。”
説罷,他伸手解去腰帶,寬大的黑褲立時滑落地上。
小芳一眼便瞧見了那根勃起的東西。
“怎麼樣,小娘子,我這比你那老公的要大多了吧,來來來,讓它先同你的‘小妹’親個嘴。”
説罷,他屁股一挺,便湊了上去。
由於他先前長時間的努力,此刻倒是沒有費多大力氣便捅進了小芳的“花宮”。
剎時間!便聽桌搖椅響,杯碗叮噹。
漸漸的,謝玉已是汗流浹背,但他凌辱女人的興致卻絲毫未減。
他忽而將小芳側轉過來,單腳朝天,忽而又讓她趴在桌上,從背後進攻,就在這張小小的桌上,他竟一下變換了十餘種姿勢,從不同角度污辱着小芳。
終於,他在一聲狼嚎般的呼喊之後,累趴在小芳的身上。
此時的小芳已是淚如泉湧,奄奄一息。
謝玉又在小芳的乳房上猛咬了兩口,方滿意地站起身,道:“小娘子,大爺我夠厲害的吧,哇,看你的樣子好像還未滿足似的,好,我成全你,再讓你老公公陪你玩兩把。”
説完,他也不管小芳是何表情,竟真的向老漢走去。
“老頭兒,看見了吧,你兒媳婦騷得厲害,她説她還沒玩夠,讓你再去陪她玩兩把,快去!”
謝玉邊説,邊在老漢的屁股上狠踢了一腳。
“你這禽獸不如的東西,我死也不會去的,你殺了我吧!”
“殺了你?不,殺了你,你兒媳婦不是沒得玩了嗎?嘿嘿,你若不去,我就先殺了你的孫女兒!”
説完,他一把抱起縮於牆角的女孩,一柄鋒利小刀抵在了女孩的胸前。
“我再問你一句,幹不幹?”
“啊,爺爺——”女孩突然發出一聲尖叫。
顯然,小刀已刺入了女孩的肌膚。
“公公,你……你來吧,我……我要。”這居然是小芳的聲音,儘管聲音已變得顫抖。
“怎麼樣,死老鬼,這回可是你兒媳親口説的吧,還不快脱褲子,更待何時?”
突然,女孩兒又是一聲慘叫,老漢已能看見血順着刀尖流淌出來。
終於,他搖晃着站起了身,哆嗦着解下了褲帶,棉褲立時滑到了地上。
“這就對了嘛,哇,看不出老傢伙的‘東西’還挺大的嘛,嘴上假正經,下面卻早已翹得老高,快去;你兒媳的‘花洞’一定等不急啦。”
説完,他在老漢的背上又猛推了一把,老漢一下便栽在了兒媳的裸體上。
幾乎與此同時,謝玉還聽見了“卟哧”的一聲。
他的臉上立刻現出了一絲淫笑。
他轉臉衝着女孩道:“小丫頭,你好好瞧瞧,看你爺爺和你娘是如何為你再生個小弟弟的吧,哈哈哈……”
笑完,他又在老漢的屁股上踹了一腳,這下,老漢的身體便全部插進了小芳的穴中
“啊……”
小芳的叫聲,滿屋可聞。
“自從這個淫賊姦污了她後,她就自縊喪命。我被你老救出了虎口,回家見妻子自縊,三歲的女兒、八十歲的父親,也被這淫賊殺了,當時我痛不欲生,但想起你老在臨別時的教誨,才使我忍辱不死。
“我拜一位年高的異人為師,他傳給了我懲處惡徒的絕技。三年前師父去世,我守孝三年下山,尋這個採花淫賊,為死去的妻子、女兒和父親報仇。”
“既然如此,你就去與他交手吧!”
“多謝恩人!”
陳寶言罷,轉身怒吼道:“謝玉,你這淫賊,我剛才所言,你已聽得清楚,快説怎樣了結這七十年前的血債?”
“你小子七十年前就該死去,算你的運氣,被海波老兒救下,還害得我無鼻、無耳。
“現在你又來找死,可饒不得你了!”
“我若知陳寶的一家皆被你害,當時絕不會放你逃生!”飛刀靈貓在一旁道。
“現在知道不晚,你老兒不要狂傲,待我收拾了陳寶,再來收拾你!
“然後活擒你的弟子與無能之輩,把你們東林黨的一夥羣臣一網打盡,剷除乾淨!讓大明朝成為姓魏的天下!”
“老王八蛋住嘴!”
王泰在院內大罵一聲,拔身上了房頂,道:“老色鬼,你快説出燕雲飛這個妖女的下落!”
“小王八蛋,你想知道她的下落幹嘛?”
“我要抽她的筋,扒她的皮!”
“她在我弟子侯國興那裏,只怕你這個身高不到四尺的矮子,無能見到她。”
“王八蛋,你有何本事?看爺爺的厲害!”王泰揮手成掌,疾撲謝玉。
謝玉怎把王泰看在眼裏,見王泰撲向自己,手掌半伸,兩指彈出一縷力道。
陳寶料到王泰不是謝玉的對手,加上他又報仇心切!大吼一聲:“老鬼接掌!”
話落,身子疾撲,撲到了王泰的身子前面。
老山鬼本要用一縷勁道立斃王泰,突見陳寶撲來,掌力十分兇猛,慌忙丟了王泰,出手硬接了陳寶的一掌。
“砰”的一聲,響聲如雷。
陳寶倒退了八步。
山鬼卻穩如泰山一般。
陳寶頓時面如土色。
山鬼仰天大笑不止,道:“陳寶,憑你這點本事!還談什麼報仇,今日是你的死日到了!”
山鬼言罷,驀地身子疾進,單掌伸出,要立斃陳寶。
飛刀靈貓見狀,吃了一驚,趕忙閃身伸掌迎上。
兩人雙掌相碰,交接一起,誰也難把誰推開半寸。
房頂上的瓦片響成一遍。
兩人頭上皆冒出熱氣。
謝玉的“一力珠”功,眾人是不知其奧妙的。它的功力的迫出,全靠嘴中所含的一粒珠子。
此珠非金、非銀、非鋼,也不是珍珠,而是一顆大如豆粒的寶珠。此寶珠若含入口中,頓時可使人增加無窮的力量,故有“一力珠”之名。
飛刀靈貓海波較力時,感到謝玉的力道在不斷增強,心中暗暗驚疑。他暗道:“這小子七十年間得何人所傳,能練得了此等的功力,若在七十年前,他能接自己三掌就不錯了,如今,若不得異人指教,怎麼能抵住了老祖九年面壁身印頑石之痕的絕功呢?”
這麼一想,一生不知“怕”字的海波,卻有些害怕起來。他擔心一旦自己敗下,天下武林何人能抵擋謝玉?那就要讓這惡徒為所欲為了。
海波心存這種雜念,卻正犯了武林大忌,這瞬間的思慮,使得他深感運氣不足,渾身汗水冒出,頓覺喘氣不均,露出了敗相。
這一切怎瞞得過眾武林高手,人人都為海波擔心,怕他會喪失一世的英名。
謝玉見海波的力道有減無增,已露敗相,心中大喜,暗道:“只要自己再運一股強力,便可立敗海波。
“只要海波命喪,自己便可打遍天下無敵手,魏忠賢、客氏的毒計便再也無人阻撓,這大明的江山便可垂手而得。
“自己也就一舉登高,享不盡的榮華富貴,玩不盡天下美色了!”
他心中想着那些美事,卻也犯了武林大忌,尤且一是他本身的功力並不強於飛刀靈貓,這雜念的閃現,頓時使他的力道明顯的降低,終於身子不穩。
飛刀靈貓正在感到情況不妙,驟然間,他突覺山鬼的掌力也有些不足,又見那老色鬼滿面的喜色,頓時明白了此中之緣由。
這個機會豈能放過,只見他牙關一咬,猛喝一聲:“開!”
這“開”字出口,一股強大的力道便從掌心中直向山鬼射去。
山鬼謝玉自以為大功告成,正洋洋得意,突覺身子不穩,急着想補氣運力,可惜已來不及。
飛刀靈貓“開”字出口,他便連連倒退不止……
那老山鬼便由主動變成被動,身子再也不穩,連連後退八步。
“哇”的一聲,嘴中的“一力珠”連同紫血一塊,頓時吐了出來。
“飛刀靈貓”海波雖身形沒倒退八步,但也倒退了五步。
“哇”的一聲,也吐出一口鮮血,而且身子晃了三晃,眼看就要倒了下去。
趙青龍見狀,趕忙縱身過去,扶住了師父的身子。
這時,白猿也疾奔過去,欲去照顧他的師父謝玉。
陳寶、王泰豈肯放過了謝玉,縱身向謝玉撲去。
白猿見陳寶、王泰同時撲來,抖手甩出一掌。
陳寶迎上去硬接了白猿這一掌。
王泰卻從底下竄了過去!他早已瞧見謝玉口中吐出一物,想去揀起來。
“一力珠”在地上閃閃發光,王泰眼看這顆珠子就要到他手中,卻見一人向他撲來,王泰趕忙抖掌擊向來人。
“啊!”的一聲慘叫,來人倒下身子,順着房頂的斜坡滾落到院中。
王泰一心只想揀那粒珠子,他一掌把來人打倒,也不管此人是死是活,目光又投向了寶珠。
但就在這眨眼之間,謝玉吐出的那顆“一力珠”竟也不知去向。
王泰環視四周,已不見了謝玉與白猿的身影,也不知陳寶到哪裏去了。
他凝神遠處,見有一個黑點子晃動,瞬間便在夜空中消失了。
王泰知道此人已去遠,欲追那黑點子已不可能了。
他這才想起被自己擊中滾落下去的那人,於是縱身躍下了房頂。
趙青龍早已把師父海波背到大殿內。
眾豪俠皆入大殿。
“飛刀靈貓”海波倒身在大殿內,雙眼緊閉。
地煞星扛了一具屍體也進了大殿,眾人一看,原來是山鬼謝玉的屍體。
王泰在房上擊落的那人就是謝玉,落到院子裏後便斷了氣。
王泰冷笑道:“老王八蛋,沒想到你命喪老子之手!”
他接着又道:“可惜這狗東西吐出的一顆珠子,沒有讓我弄到!”
飛刀靈貓忽睜開了雙目,問道:“王泰你説什麼?”
“那老王八蛋口裏吐出顆珠子,後來不見了,準是被他那三八蛋弟子弄走了。”
“什麼珠子?”
“閃閃發光的珠子,從老王八蛋嘴裏吐出來的,”
“我知道啦,怪不得他突長了神力!”
王泰奇怪地問道:“那顆珠子能助他突長神力?”
“那是一顆‘一力珠’。
“據傳‘一力珠’是海中之龍龜從口內吐出的珠子。此珠大如龍眼,閃光奪目,若人合之,頓可神力倍增,能伏虎豹、蛟龍;能兩手挽二象之尾,使二象倒行。能兩手抓九牛之繩!讓九牛隨意而動,隨意而止。
“此‘一力珠’實是人間之奇寶。”飛刀靈貓詳細地介紹着。
王泰接言道:“難怪這老鬼敢與海老爺子較力。
“可惜這顆寶珠被他的弟子得去,我們沒弄到手。”
“寶珠在此!”王泰的話音剛落,忽聽大殿外傳來一聲喊叫。
眾豪俠隨聲望去,一條人影已閃進了大殿之內,落在受了內傷的海波身前。
這時大家才發現是陳寶回來了。
陳寶已跪在了飛刀靈貓的身旁,道:“恩人,我是陳寶……”
“你已得到了‘一力珠’嗎?”
“是的。”
“如何得到的?”
“那淫賊與你老較力之時,我已猜出他練了些邪術。後來!我見他從口中吐出一顆明珠,便趁王泰與謝玉交手之時,把那顆明珠弄到了手。”
“那白猿呢?”王泰一旁問道。
“讓那小子溜了。”
“又是一個禍害,不知何時何處可以再碰到他?”
“他中了我的飛刀,料他不死也要傷殘。”
陳寶言罷,掏出了“一力珠”,道:“恩人,小的把這顆一力珠獻給你老!以表我之心意。”
“不必如此,這一力珠乃是你所得,應歸你使用,他人萬不可得。”
王泰一旁問道:“如何用法呢?”
“此珠放入嘴中含着,運動珠子便可與丹田之氣相接,渾為一體,丹田氣發,功力頓增。”
飛刀靈貓説罷,又吐出了一口紫血,昏迷過去。
趙青龍驚叫道:“恩師!恩師!恩——師——”
陳寶也驚叫道:“恩人!恩人!恩——人——”
這時,大殿內的眾豪俠莫不為飛刀靈貓的身體狀況感到擔心,個個愁容滿面。
趙青龍道:“我已給恩師服下了萬老人家研煉的‘萬神還陽丹’,不知為何?恩師他老人家仍吐出紫血,不見好轉呢?”
眾豪俠聽到趙青龍的疑問,誰也提不出有什麼新的妙方,反而心裏更增憂慮。
“飛刀靈貓”海波在昏迷中甦醒過來,道:“青龍,師父壽數已盡,不要為我而誤了大事,你速速與眾豪俠計議,剷除魏忠賢奸黨,為民、為國除害,也就對得起師父對你的培養了……”
“海老兄莫要着急,我去尋找一種丹藥,定可讓你身子恢復,讓你可以和我們共同去對付那一幫奸黨。”
“金頭夜貓”馮七閃身過來,抓住了海波的雙手道。
海波問道:“馮老弟……你説什麼丹藥?”
“‘九轉還陽丹’!”馮七答道。
王泰追問道:“馮爺爺,什麼是九轉還陽丹呢?!”
“道教燒煉的九轉金丹,就是九轉還陽丹。
“你海爺爺所以吐血,是受了內傷,是人體周身九宮受震之故。
“若服下了道教研煉的‘九轉還陽丹’,定可百病皆除,萬事大吉。”
“原來是這麼回事!馮老爺子快説到何處能尋到‘九轉還陽丹’?”
“要想取丹藥,必上崑崙山!”
“崑崙山?”
“對!”
“崑崙山距此處多遠?”
“崑崙山在西海戍地,北海之亥地。地方一萬里,去岸十三萬裏,又有弱水週迴繞迎。山上有玄圃堂、崑崙宮等金台玉樓,是西王母居處。
“此九轉還陽丹就在金台玉樓內。”
王泰嚷道:“我現在就去崑崙山金台玉樓!”
“你去?”馮七瞅了王泰一眼。
王泰道:“怎麼?”
馮七搖了搖頭,道:“你不行!”
“馮老爺子,你是看不起我王泰。”
“不是看不起你,而是擔心你完不成這個任務。”
“我去!”陳寶一旁言道。
馮七點頭道:“可以!你要報恩,也應該去。但你一個人去不行。”
“我去!”蔣奇搶着説。
“你也不行!”
“為什麼?”
“雖然你的輕功不錯,偷技可以,但武功不行,要知道崑崙山非等閒之地,沒有高超的本領上不了山!”
“難道有什麼妖魔鬼怪嗎?”蔣奇疑惑道。
“妖魔鬼怪倒是沒有,但崑崙山乃是道教發源之地,修身養性之士甚多,其中身懷絕技者不在少數。
“王泰若去,我擔心他惹了他們,這不僅要誤了大事,且會替我們樹一強敵。
“雖然他們不會為魏忠賢這幫閹黨賣命,但跟他們結怨仇會對我們不利。”
“那何人前去為好呢?”
“最好是達摩劍盟之外的人前去。陳寶初露江湖,武林之人不知他名,更不知他與達摩劍盟的關係,他去最合適。
“若是再有一人,能偷會盜,武技高強,機靈而善於應變,定可把九轉還陽丹取來
“時間嘛,至多一月。
“若一個月可趕回來,海老夫子服了此丹,自可運功卸去兇險;若是一月不回只怕海老夫子的性命難保!”
眾豪俠聞聽馮七的一席話,皆想不出前往崑崙的合適人選,都不由得憂心仲仲。
趙青龍在經過一番痛苦的思索後,長嘆了一聲,對眾人道:“眼下時間已十分緊迫,容不得我們去作更多的考慮了。
“我求諸位先計議出一個除奸的良策,然後各自按計劃而行。
“我受師父重恩,不能不前往崑崙,這個主意我已拿定了。”
王泰急道:“大哥,這……這怎麼能行呢?
“你是達摩劍盟盟主,你要是走了,豈不要誤了大事,影響了這次剷除奸黨的行動!”
“五弟,當前形勢,大哥豈有不知,但恩師命在旦夕,我怎能不救?
“這裏的事就由馮七師叔安排……”
“不行,不行!”
馮七打斷了趙青龍的話道:“我只能沖沖殺殺,不能掛帥掌印。若是讓我掛帥,準要誤了大事。我這個人自己都管不了自己,怎麼可以去管別人呢?”
“那怎麼辦呢?”趙青龍犯了愁。
“盟主,你讓我去崑崙尋藥吧!”
趙青龍正陷在沉思中,忽聽殿外有人喊了一聲,猛抬頭觀望,一條人影如穿簾的燕子一般躍入大殿內。
“你是何人?”殿內不知是誰喊了一聲。
王泰趕忙迎上前去,搶着回答:“他就是燕雲飛的師叔洪峯!”
蔣奇也迎上前去,問道:“洪老前輩,那個妖女跑掉了嗎?”
“我追了她一個時辰,也沒追上。
“咳,這一次又讓她跑掉了!”洪峯氣惱地道。
蔣奇自言自語道:“可惜一身好功夫,卻不走正道。”
“四哥,你不要再留戀那個妖女了!”
王泰説着又轉身對趙青龍道:“大哥,真是天無絕人之路,洪老前輩若是前往崑崙,準能將九轉還陽丹取來。”
趙青龍趕忙道:“洪老前輩,有勞尊駕了!我這裏代我師父向你叩謝。”
洪峯一把抓住趙青龍的手,道:“青龍盟主,請放寬心!我洪峯雖不是達摩劍盟的人,但是,對眾豪俠的行為衷心敬佩,尤宜一對盟主的為人更為仰慕。
“我能為達摩劍盟出一份力,為盟主解一份憂,實為榮幸之事。
“請相信!此去崑崙,無論遇到多少艱難,逢到多少兇險,我洪某絕不後退,定要將那九轉還陽丹奪取回來。
“若是此行不能取來丹藥,我誓不為人!”
趙青龍聞聽此言,感佩交併;道:“洪老前輩如此仗義,實在令青龍感激於心,永不敢忘!”
洪峯不等趙青龍言落!喊了一聲:“陳寶,走!”晃身便掠出大殿。
陳寶豈敢怠慢,一縱身也躥出了大殿。
兩人瞬間已消失於黑夜之中。
趙青龍見洪峯、陳寶二人飛身離去,瞬間消失在黑夜中,自語道:“兩人輕功絕頂,定能取來丹藥。”
“紫電俠”陳俊生,道:“青龍外甥,常言道:‘得道多助,失道寡助’。此言確實不差,此次達摩劍盟的大旗又樹起江湖武林,還不知有多少豪俠聞風前來,拔刀相助呢!”
趙青龍道:“是啊,魏忠賢與客氏濫用權勢,作威作福,幹盡壞事,為天下所不容!”
王泰搶着道:“大哥,天下豪俠拔刀相助,來幫我們剷除奸黨,這當然是要歡迎的。不過……”
他頓了頓,又接着道:“我們也不能麻痹大意,千萬要提防奸細,比如蔣四哥竟娶了個妖女為妻,若不是被我們識破,豈不壞了大事!”
趙青龍道:“五弟所言極是,我們是應該提防奸細,尤其是侯國興為首的錦衣大內那夥人,專門幹這類勾當。
“我們要千萬注意,不然,上了他們的當,那就危害非淺了。”
他想了一會,又道:“我們當前燃眉之急,是儘快定出個剷除奸黨的行動計劃,看如何行動才好。現在,就請眾豪俠羣策羣議吧!”
“大哥!”
王泰急着叫道:“依小弟之見,一不做二不休,乾脆我等今夜入京,趁魏忠賢老兒與客氏還未出京,把他二人的黑腦袋瓜兒摸掉,免得他們出京害人!”
“好!”
金頭夜貓叫道:“青龍,此計可行,今夜我入京去,神鬼不知,就可以宰了這兩個孽畜,免得小泥鰍入海,翻了大船。”
趙青龍道:“這樣做不妥,我們不能選擇入京行刺的辦法。”
“為什麼?”王泰問道。
“若是入京行刺,必入皇宮,若是被閹黨發覺,去稟告皇上,那麼,我們不但達不到除奸目的,倒反而要獲罪,這是不能不慎重考慮的問題。”趙青龍緩緩地道。
“大哥,你説怎麼辦?”
“依我之見,一是要查明魏忠賢與客氏謀之毒計;二是要讓魏忠賢與客氏出京。
“查清密謀,可以讓崇禎帝明白這夥奸黨在繼續為惡,不殺之將危及社稷;讓魏忠賢、客氏出京!是由於出京要帶護衞,我估計此一情況崇禎帝必不知道,如知此情況,也就會怪罪於魏忠賢與客氏。
“因此,這也就為我們抓住了一個把柄,可以讓李老伯父聯合忠貞之臣奏稟皇上,以治奸賊之罪。”
“青龍,查明魏忠賢與客氏之密謀,這是需要的。但是,讓他們出京!我們中途去攔截,奸黨會不會上疏崇禎,告我們一狀。”馮七道。
“我看不會。若是他們奏疏皇上,就暴露了他們私帶護衞出京的隱情,我們也就可以上殿向崇禎帝説明情況。”
王泰接言道:“若是崇禎坐歪了屁股,袒護他們,我就宰了這個昏君!”
“住口!”
趙青龍厲聲道:“五弟不可胡言,我們是東林黨後人,絕不可落個不忠、不孝、不仁、不義之名。
“若是我們達摩劍盟有人要去刺殺皇帝,那魏忠賢的閹黨便會大造東林黨、達摩劍盟的輿論,向我們開刀。
“我們或可以遠走高飛隱居山野,京師中東林黨的老臣怎麼辦?
“那時,閹黨要趁機繼續掌權,他們更會肆無忌憚地殺害忠貞之士,最後篡奪大明江山!”
“大哥!小弟一時負氣,口出狂言,請大哥不要責怪!”
“知錯就好。但你一時負氣之語,卻也提醒了大哥一事。”
“何事?”
“我們要防魏忠賢狗急跳牆,派出武林異人去行刺崇禎帝!”
“魏忠賢如此行為,不是自找苦吃,自尋死路嗎?”王泰不解地道。
“不!”
“那麼,魏忠賢是想給我達摩劍盟栽贓嗎?”
“對!魏忠賢陰險毒辣,詭計多端,在他任司禮太監時就在皇宮內組織了一支一萬多人的宦官武裝,可以説實力極為雄厚。
“如今遭貶謫,心懷不滿,我猜想,他會派人去行刺祟禎帝與東林黨的文武大臣,然後栽贓到我們頭上來。”
“大哥既然料到魏忠賢老兒的心計,何不派人暗中保護崇禎帝的安全呢?”
“崇禎皇帝的安全不用操心。”
“為什麼?”王泰疑問道。
“李老伯父已安排了陳坦、王陵兩兄弟混進錦衣大內之中,負保護崇禎之責,並嚴密監視侯國興的行動。”
“陳坦、王陵二位哥哥的武功能行嗎?”
“我也為此在作考慮,擔心他二人的武功難保住崇禎皇帝的安全。”
“我去助二位哥哥!”
“你的武功能保崇禎帝的安全?”
“難説,但是,只要我還活着,崇禎帝便安然無事。”
“若你死了,就不問崇禎帝的死活啦?還有,若是你死了,魏忠賢閹黨説你是被他們打死的刺客,能申辯清楚嗎?”
“我……”
“五弟,這一次可不像與魏忠賢的八魔、八虎、十蛇拼鬥那麼簡單!”
“小弟明白了,聽從大哥的安排!”
趙青龍道:“此次眾豪俠分頭行動,每人皆肩負重任,千萬要小心行事,不可疏忽大意,不然會影響全局。”
老尼胡玉鳳一旁道:“青龍只管放心,我等人手不少,已分四路人馬埋伏在京外,只待老兒出巢,他們就立即動手,定可剷除魏忠賢、客氏之流!”
趙青龍聞聽此言後,道:“既然如此,青龍便安排眾俠分頭行動了。
“但眾豪俠切記,不要刺殺了魏忠賢與客氏。”
趙青龍扭頭對紫電俠道:“舅父去臨清,那裏的地形和人情你清楚。”
陳俊生應道:“是!”
趙青龍又道:“拐腳陰陽僧大師,你與眾少林弟子到德州攔阻。”
“是!”
“胡師太到文安隱身!”
“知道啦!”
“餘老前輩你與三弟鄭青入京,護衞祟禎帝的重任由你倆挑起。”
“知道了!”
“馮老師叔,你……”
“我去崑崙山……”
“不!”趙青龍攔住話頭。
“幹什麼?”馮七追問道。
“你老也入京。”
“進京?讓我到京師去?”
“對!”
“作甚?”馮七驚奇地問道。
“探清魏忠賢、客氏的行蹤。”
“好,我就喜歡幹這樣的事,若是魏忠賢老兒到了我的手裏,我可不會讓他活着走出京師!”
“不,你必須探清他的出京時間,還要保護他的人身安全。”趙青龍認真地道。
“什麼?你要讓我去保護他!”
“是的。”
“為什麼?”
“我們現在不能讓魏忠賢與客氏死在他人之手!明白我的意思嗎?”
“唉,青龍,這我可不明白了!魏忠賢這老兒,我們商量着怎樣除掉他,你卻要我去保護他?”
“將來你自然會明白。”
“你的安排我當然不能反對,但……要我去保住魏忠賢的狗命,卻做不到。”
趙青龍聞聽,知道金頭夜貓的性格,想改換別人,但又覺得別人難以勝任,而且也怕馮七生氣。
他考慮了好一會兒,終於道:“好吧,那我就把為什麼這麼做的原因説出來。
“我想,魏忠賢作惡多端,不見得武林中就沒有他人與魏忠賢有仇,若是另外有人也去刺殺魏忠賢,等於是給客氏、侯國興、魏良卿、魏良新等送信報警,這豈不是打草驚蛇嗎?
“如今魏良卿在朝官居寧國公,侯國興是大內錦衣之首,若他們聯名上疏,那崇禎疑心大!定認為是東林黨人或我們達摩劍盟的人所為,便要派侯國興帶錦衣大內出京查辦我們。
“這樣,魏良卿兄弟與侯國興便會再次得到崇禎帝信任與重用,這可對東林黨的執政極為不利!”
“原來內中大有文章,既然如此馮七我就聽你的。”
“馮老前輩,如真有行刺魏忠賢的刺客,千萬不要傷害他的性命,在盤問清楚後即放他離開京城。”
“可以,我一定辦得令你滿意。”
“孔老前輩!”趙青龍喊道。
孔聖在一旁應道:“青龍,你只管安排,是不是讓我去護守客氏,尋找機會探出他們不可告人的殺人不見血的毒計?”
“正是!”
“知道啦,我孔聖絕對照辦!”
“大哥,我幹什麼?”王泰又沉不住氣了。
“你且不要心急。”
趙青龍向蘇玉喊道:“二弟,你一人前去,尋找大內之首侯國興的住處,探出此次魏忠賢、客氏出京的行程路線,看如何佈置護衞工作,以及侯國興派出的幫手究竟有多少?”
“是!”蘇玉高興地應了一聲。
“四弟蔣奇速去尋找燕雲飛!”趙青龍緊接着又道。
“大哥,這是何意?怎能讓四哥去找這個妖女呢?”王泰不解地問道。
“如今老色鬼謝玉已死,她的行動再也無人能強制了。
“我認為,你們夫妻半年,有結髮之情,無論她開始有何目的,只要你用真情感動她,相信她不會是鐵石心腸,不念夫妻之情,死心塌地去為侯國興賣命。
“若你能爭取了燕雲飛,將來可作個證人。更主要一條,是探出魏忠賢的毒計,做到心中有數。
“這事關係非小,不可小視她的作用。”
“大哥既然經過深慮,四弟豈敢不遵!但萬一燕雲飛死不悔改呢?”
“你只管放心,至少她是不會傷害你的!”
“大哥!”王泰一旁大聲叫道:“大哥萬不可如此安排,那妖女心狠手辣,武功高強,四哥不是她的對手,若四哥去尋她,我看是自尋死路!”
趙青龍胸有成竹地道:“小弟不可多語,蔣奇的安危我自有安排。”
“除非大哥你在暗中保護。”
“不!”
“誰呢?”
“我!”
王泰一見是萬白鵝,便道:“大嫂,你要跟隨着大哥,要去還是五弟相隨。”
趙青龍道:“不!她要在暗中保護蔣奇,小弟你跟在我身邊不要離開。”
王泰聞聽,心中大喜,滿口應道:“大哥放心!五弟隨你再好不過!”
趙青龍見王泰喜形於色,他當然理解王泰的心情。
這時!他已一口氣把眾俠的行動安排完畢,最後又安排自己的母親和萬白鵝的母親武夷女留在山上,照應師父飛刀靈貓海波,等待洪峯、陳寶從崑崙山取丹藥歸來。
萬白鵝之母武夷女,乃萬神醫之妻,精通醫藥,尤其是武林中的毒藥暗器更瞭如指掌。
見趙青龍安排她留在山上,便道:“青龍,你只管放心,有我們二人在此照護,絕不會出現意外。”
此時趙青龍又道:“孟師叔至今不見來此,相心必他老人家遇到難事,或者有什麼重大的發現。
“羅沙、羅真、羅輝、洪映,你們在此等候他老人家,萬一有事速去房山萬佛龍泉寶殿或者十渡找我。
“若是這兩處不見我與王泰,便到上方山或者雲水洞去找我!”
羅家父子母女應聲道:“是!”
大殿內,達摩劍盟眾豪俠見趙青龍安排已妥,各施輕功而去……
趙青龍望着眾豪俠遠去的身影,臉上浮起了充滿信心的笑容。
然而,當他轉念想到恩師的傷勢,孟凡通的音訊杳然;又不由地在心中生出一團疑雲,暗自擔心。
“十渡”在房山居馬河中上游。
這裏河谷寬闊,流水潺潺,石壁屹立,如刀削斧劈。兩岸怪石嶙峋,在晨霧中時隱時現,遠淡近濃,猶如一幅潑墨畫。
河旁小村,卵石砌牆,碎石鋪路,前臨河灘,背襯青山。每當夕陽西斜,青煙縷縷,奇峯翠巒,倒映河面,極富詩情畫意,真乃是北國的桂林山水。
月光升起了,空中沒有一點兒雲霧,閃爍着密密繁繁的星星。
月光經過鞍形的山脊射出來,傾瀉到十渡兩岸谷壁峭立的嶙峋怪石上,潺潺的流水中。
河面上灑滿了銀色的光輝,顯得分外清澈。一對小魚從河中頂水游來,瞬間不見,可能鑽進了岩石的裂縫內,也可能鑽進了雜草叢中
突然,一條黑影驟然飛來,從一塊懸巖上飛到對岸的岩石上。
那條黑影沒有站穩,又一條黑影如飛燕一般疾快地縱了過來。
第一條人影剛在岩石上站穩,第二條黑影也站在這塊岩石上了。
“青龍大哥!剛才見有兩條人影,為什麼眨眼不見了?”
“不要多語,那兩人的功夫不同凡響,在你之上!”趙青龍回答道。
“是我拖累了大哥!”
“不要這麼説,那兩人並沒走遠,你看!”
趙青龍向遠處的方向指去。
地煞星順着手指方向望去。
只見在十丈外的山石上有兩個黑點在晃動,便道:“大哥的內功已達精純,耳目特別敏鋭,小弟今生實在難比。”
“你……”
王泰聽趙青龍説出個“你”字又頓住了,立即道:“大哥,我知道你要説什麼,今後五弟一定要好好地學習大哥,遇事多思,苦練武功絕技,絕不驕傲自滿……”
“不要説啦,你能認識到便好,快隨我跟上他們!”
王泰沒等趙青龍語落,“嗖”的一聲,身子躥出五丈開外。
趙青龍腳點岩石!身子如箭離弦,緊跟在王泰的身後。
“大哥!這兩個狗東西真狡猾,眨眼又不知去向!”
“這兩人的輕功不弱,可見武功也不凡,你躍上八丈處的那塊懸巖,察看他倆的去向。”
王泰抬頭看了一眼八丈處的懸巖,二話不説,便騰空而起,落在了一塊懸石之上。
一聲怪嘯,一條身影驟然出現。
轉瞬間,一道白光幻起了漫天的劍影,猶如銀蛇亂閃,撲向了剛剛落身未穩的王泰。
“咦——”
王泰驚喊了一聲,疾如電光火石,一縮身閃開了對手的凌厲攻勢。
持劍人見王泰身高不滿四尺,忽地又變成二尺身軀!如一團肉球一般,閃開自己的一劍,卻也驚駭不小。
驀地,只見他突抖劍躍起空中五丈,一個跟斗直瀉下深澗。
王泰心中駭然,月光下他見這持劍人飛向一個深洞之中。
王泰正要飛身而下,突聽一股強大的風聲,猶如狂飆乍發,忽地向他疾撲。
“五弟小心!”懸石下傳出趙青龍的喊聲。
王泰聽到叫聲,猛轉身形,只見一人雙手張開十指,如餓虎撲食,疾猛地抓向了自己的胸部。
王泰見狀,身子斜閃兩尺。同時一抖手伸出,一股神功從掌內迫出,正擊在對手的腰部。
好一個“地煞星”王泰,他這一掌實在不輕。
對手來不及閃躲,一聲未出,身子已站立不穩,從懸石上跌下了深淵。
“地丁子看掌!”
王泰正想看一下被自己擊中的那人摔下深淵是何下場?
忽聽背後一聲狂叫,一股掌風已襲到自己的身上。
他顫抖了一下,情急之下使出一招“借風行船”,身子向前直飛而去。
越過深澗,王泰正落在了一棵古樹上。
背後那人腳點懸石,似箭離弦,直飛向王泰落身的大樹。
王泰見飛來的是一條黑影,料想到對手是一個身着黑衣的歹徒。
他心裏氣惱這黑衣人的偷襲,在樹枝上運起了如來神功。
黑衣人陡地掌出,擊向了王泰。
掌出風起,風中有一股奇大的勁道,猶如洶湧狂濤,發出驚心動魄的呼嘯,大有排山倒海之勢。
王泰絲毫不敢大意,急運功力於右掌之上,抖掌逼出一股強大的如來金剛神功,抵住了黑衣人掌心吐出的暗勁。
黑衣人見王泰硬抵自己的暗勁力道,冷笑一聲,道:“想不到地丁子練有如此深厚的內功,今日該我幸運,我要把你的功力消卸到我的身上,歸我所有!”
王泰怎會相信黑衣人之語,他仍凝運金剛神功於掌,抵住對方之暗勁。這金剛神功,剛中有柔,柔中暗寓剛勁,不但可把對方的功力消卸無形,而且還可讓對方頓時喪命。
黑衣人、“地煞星”王泰各懷消卸對方功力於無形,立斃對方性命的意念,無不把終生所練的功力從掌心中迫出。
開始時兩人旗鼓相當,平分秋色,盞茶之間,王泰的身上、頭額、面部流出了豆大的汗珠,身子再也站不平穩了,有些歪斜起來。
説時遲那時快,眼看王泰功盡力耗!要從樹枝上掉下深澗。
驀地——
一條人影落在了樹梢,疾如閃電地飛到了王泰的身旁,伸出了左手。
“何人暗助?有本事與我單獨較量。”黑衣人怒道。
“大哥,我不是黑小子的對手,你快出手斃了他!”王泰有氣無力地道。
“別説話,我把你身上中的毒氣逼出!”説着,便要出手。
“你別把功力用在我的身上,快,快……快,快一掌打死那黑狗!”
“五弟別再説話,待他出掌之時,我會讓他知道達摩老祖混元真功的厲害!”
趙青龍左手掌放在王泰的手胸,右手準備迎敵。
“原來你是達摩劍盟的盟主趙青龍!”黑衣人嚷道。
“是的!”
“我還以為你有三頭六臂,原來是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子。”黑衣人陰笑道。
“住口,你這個武林敗類,與我達摩劍盟有何冤何仇?竟然張口傷人呢?”
“無冤無仇!”
“為什麼與達摩劍盟作對?”
黑衣人自傲地道:“我想見識一下,天下第一劍和天下第一神功趙青龍!”
“啊,原來你是要與我較量比試劍法和神功的。那麼,你就直説我們怎麼個比法吧?”
“劍法我不與你比。”
“為什麼?”
“馬上自有人與你比試劍法,與你分出個高低。”
“如此説來,你要單獨與我比試功力了?”
“是的!”
“敢報個姓名嗎?”
“有何不敢!”
“説!”
“我……”
黑衣人正要説出姓名,山石上忽傳來了一聲尖叫,打斷了他的話。也就在此刻,一條黑影已飄落在大樹上。
趙青龍見黑衣人身落樹枝,枝葉不搖不動,不由讚道:“好功夫!”
“想不到你還能稱讚別人的功夫!”
飛落樹上的原來是一位黑衣女,她冷笑道。
“據説你自稱天下第一劍,是不是?”
“趙某並不願稱什麼天下第一劍!”趙青龍神色冷森地道。
“你是真言,還是害怕了?”
“我趙某從不虛言,這害怕二字我也從沒想過!”
“好,不愧是達摩劍盟的盟主!”黑衣女讚道。
“我不知你們二位來此,是受人之邀助邪壓正,還是來此找我比試武技和劍術?”
“這二者皆有。”黑衣男人一旁插言。
“好,説話直爽,不知二位何門何派?姓甚名誰?”
“問這些作甚?”黑衣男人道。
“你們二人已知我的姓名,我為什麼不可領教你們二人的姓名門派?
“我猜想你們是受邀而來,存心與我達摩劍盟為敵,並非與我只是分個勝負。”
“是的,我們比武不是根本,意在斃掉你這個天下第一劍!
“我們以為你趙青龍料事如神,能猜測到此處有一股強大的勢力,保護着魏九千歲不遭攔阻。
“我們估計你們會派出高手多人來到這裏,沒想到只有你與這個地丁子前來。
“看來是你壽數已盡,命該如此!
“今日實話不瞞,我夫妻乃是黑衣派的門徒。他姓寧名俊彥,我姓韓名靈子。”黑衣女慢慢地道。
“何人邀你們夫妻來此?”趙青龍問道。
“是侯青與法圖大師奉魏九千歲的侄兒魏良卿、魏良新之命,去西……”
黑衣男子趕忙打斷了黑衣女子韓靈子的話,道:“趙青龍,勸你幾句,不知你識不識時務?”
“要勸説什麼?”
“勸你遠離開此處,尋一隱身之處修心養性,莫再稱己天下第一劍及天下第一神功。若不聽勸告,那就莫怪我們無情了!”
“地煞星”王泰的元氣已完全恢復,聽到這黑衣夫妻二人是魏忠賢邀來的,心中早已氣得如同油煎。
此時聞聽黑衣男子一席勸話,更是怒火滿腔,在一旁罵道:“王八蛋住嘴,我早猜出你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來!
“要想我大哥離開此處,除非你們兩個狗男賊女與魏忠賢老兒一起去見閻王!”
寧俊彥、韓靈子夫妻被罵得也火冒三丈,寧俊彥抖手向“地煞星”王泰甩去一掌。
趙青龍見寧俊彥出手甩掌,知道這一掌只有五成的勁道,便向王泰喊道:“五弟接他的一掌!”
王泰本以為趙青龍這時定會出手,沒想到趙青龍讓自己出掌硬接。
他聽到趙青龍喊聲,怎好怠慢,趕忙凝運如來神功,去硬接寧俊彥的來掌。
寧俊彥見王泰出掌,趙青龍並沒出手,大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他認為王泰的功力已被他卸消盡了,而且中了他的神功毒,一個時辰之後,便會自斃而亡。
沒想到王泰不僅沒有中毒,反而出掌,勁道還比原來那一掌強上一籌。
然而,他狂傲自高,仍認為王泰的出手只是雞蛋碰石頭,故用掌背與王泰硬碰。
只聽“砰”的一聲!
王泰歪了歪身子。
寧俊彥卻連退五步,虧他輕功不弱,不然便會腳踩空處,從大樹上掉下深澗。
“王八蛋寧孫子,我以為你有移山倒海之力,沒想到你不過如此!”
“哼!矮小子,都怪寧爺爺小看你,才吃了此虧,來接我第二掌!”
寧俊彥言罷,不等身子穩住,出手一掌,身子疾撲向了王泰。
趙青龍在一旁看得清楚,見寧俊彥掌心中發出了一股黑氣,知道勁道中有毒。若二掌相碰,王泰必中毒無疑。
趙青龍想到此處,喊道:“五弟不要與他對掌,可用金剛神功逼他!”
王泰聞言,深吸一口氣,提氣丹田,把周身的力道凝運在右掌上,大叫一聲道:“王八兒掉下樹去!”
寧俊彥冷笑一聲,道:“不知誰掉下樹……”
“樹”字出口,只聽“砰”的一聲。
兩人兩掌相碰,響聲如雷,震得樹葉嘩嘩而落,林中的禽鳥頓時驚得飛向空中,草叢裏的野獸駭得奔回山洞隱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