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云飞正要以刚化柔,以柔化刚,废去地煞星的金刚神功。
忽见一条人影,宛如天际流星,飞掠而来,一把长剑随着身形,骤然扑向了自己。
燕云飞此时此刻;哪还有什么心思去废地煞星的功力。
只见她放开了王泰,身形疾退了五步。
地煞星本来手掌被燕云飞沾着,身子仍立着未倒。
待燕云飞放松沾着之功力,倒退五步之时,王泰的身子再也站立不住,“噗嗵”一声倒在地上。
那人影身法极快,在王泰倒地,燕云飞倒退五步之时,一把长剑已到了燕云飞的身旁,剑尖距燕云飞的咽喉只有三寸。
燕云飞内功精纯,耳朵特别灵敏,身法变化莫测。
她不但躲开了只离咽喉三寸的剑尖,而且用了一招奇快无比鬼蜮伎俩,一把将对手的长剑夺去。
同时,另一只手也神鬼难测地伸出,立点了对手的“章门穴”。
“噗嗵”一声,对手全身麻木瘫痪,身子软倒在地。
“蒋奇,神偷手,你对我如此的绝情吗?嗯……”
“妖女,快解了我的穴道!”
“解开你的穴道?这很容易,但你必须应我一事。”
“什么事?!”
“快说你们在娘子关劫截的那五车珍珠奇宝藏在何处?”
“做梦!你原来为了这五辆珍珠奇宝,才与我结成夫妻的。”
“说得对!”
“怪我当初瞎了眼睛,没识出你这个妖女的真正面目!”
“哈哈哈……”
“笑什么?”
“笑你楚楚可怜!”
“此话何意?”
“天下美人纵然不少,但比我美者不多,你能够得到我,使你尝到了人间最大的乐趣,足可不惜一切,来报答我付与你的代价。”
“呸!不要脸的东西,遇上你算我倒霉,你坏我名誉,伤我兄弟!”
“你完全想错了!人世间任何感情也超不过夫妻之间的爱情,一日夫妻百日恩嘛!”燕云飞嘲弄地道。
蒋奇怒斥道:“妖女,你给我住嘴!你跟我谈不上夫妻,你是为了五车珠宝!”
“不,我虽然为了五车珍珠奇宝,但我那洁白如玉的身躯整个奉献与你,是我使你神魂飘荡,是我使你意马难拴,是我……”
“住嘴!你这个妖女……”
“哼!妖女也好,毒蛇也行,我的花被你揉碎,我的姿色供你餐食,我的身子供你享受……”
“气煞我了!”
蒋奇大叫一声,“哇——”地张口吐出了一团鲜血。
“哼!你这个呆子,如今你的大哥赵青龙已被那曹翼飞击败。郑青也命丧曹翼飞掌下,王泰恐怕已难活上一个时辰了。
“这达摩剑盟的众豪侠死的死,亡的亡,不少人都已隐身江湖销声匿迹。蒋奇你为什么还抱着僵尸不放,死心塌地为达摩剑盟卖命!
“实话不瞒,如今魏九千岁不但没被祟祯小儿定为死罪,而且还让他与客氏出京,看守皇陵。”
“这也算对他们的惩罚,而且,大哥若是知道,绝不会放过他们的。”
“哼!凭你大哥的本领,只能杀了八魔、八虎、十蛇那些无能之辈。
“如今,大内之首侯国兴率大内锦衣卫百人,随身保护。另外还有魏九千岁的侄子魏良卿、魏良新,集聚了几十个世外高人,隐身的异人……”
“你就是世外的高人?”
“我乃魏九千岁的干女儿,听从侯国兴的指挥。但我却有我的自由,我……”
“你又怎样呢?”
“我此来是奉九千岁之命,一是为了得到五车珍珠奇宝,二是为了瓦解你们达摩剑盟,这三嘛……”
“是什么?”
“割掉你大哥的项上之首!”
“臭妖魔,休要梦想!这三件事,你一件也休想办到。”
燕云飞冷笑了一声,道:“蒋奇,我是看在咱们半年夫妻的情份上,才跟你说这番话,你若敬酒不吃,可别怪我无情了!”
蒋奇横眉怒目地道:“毒蛇,我蒋奇是堂堂汉子!行得正,立得直。如今命在你手,要剐要杀随便,但我绝不会鬼迷心窍,做一个不仁不义的罪人。”
“好一个行得正,立得直!我可与你不同,只要我想得到的,我都要拼命夺取。说我不仁也好,说我不义也好,我都不管。”
“既然如此,你就动手吧!”
“不,我不能让你这样一死为快!”
“你打算怎样处置我呢?”
“我自有我杀人的手段,这个你就别管了。现在,在你与王泰死前,我还要告诉你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
“这个秘密,王泰是想知道的。待我先把他救醒,让他头脑清楚能怒又不能动时,我再告诉你们。”
“为什么如此?”
“他跟随着我的目的,正是为了这个别人不知的秘密,若是让他这样胡里胡涂地死去,不知这个秘密,实在遗憾了!
“我为了成全他,才让他醒过来,听听这九千岁的第三个良策。”
“是何祸国殃民的诡计?”
“别忙,待我让五弟醒来。”
燕云飞说罢身子一跃,到了人事不省的王泰身旁。接着,她伸手拉住了王泰的左手,把一股阴气运进了王泰的身子。
王泰为什么倒下?不是因为他的功力被废,而是中了燕云飞“鬼域”的巨毒。
何为“鬼域”呢?
据传,“鬼域”乃是“鬼车”。“鬼车”欲称“九头鸟”。
世传此鸟,原有十首,为犬噬其一!余九首,故称“九头鸟”。
九头鸟身圆如箕,十头环簇,每头各生两翅,飞时二十翼霍霍竞进!其速疾如闪电
其一头无首而鲜血不断下滴,血滴之家!则有凶咎,春夏之间,爱入人家,摄人魂气。
如此看来,九头鸟实为世间最毒之鸟,尤其是二十只足,能逼出股股阴晦之气。
其气射入人体,轻者人身麻木酸软无力,人事不省,昏昏迷迷,至一个时辰便自了性命;重者则立丧性命,永不复生。
燕云飞所练的内功,正是“鬼域”阴晦之毒气。
王泰被燕云飞的一股阴气救醒,但由于穴道被点,只能言语而不能行动。
当他睁开双目瞅见燕云飞站在面前,真恨不能生吃活吞了这个女妖,但几次想晃身都动弹不了。
于是他又闭上了双眼。他暗恨自己沉不住气,因一时的冲动而坏了大事。
这时,他还不知道他的四哥蒋奇也被点中穴道躺在这里。
蒋奇见五弟王泰睁开了双目,满怀忧愁地叫了声:“五弟!”
王泰做梦也未想到蒋奇也在这里。
他顿时睁开双目,赶忙应了一声:“四哥!”
王泰向蒋奇望去,见蒋奇也同自己一样躺着。心中明白了一切,
张口恶骂道:“燕云飞你这该死的妖女,你想把我哥俩怎样?”
燕云飞阴笑了一声,道:“五弟,嫂子只想让你们兄弟与我一起去投靠九千岁,道出那五车珍珠奇宝藏在何处?”
“呸!我兄弟绝不会依从!”王泰道。
“不依从也可,我倒想做到让你们满意!”
“让我满意什么?”
“让你们知道一个秘密。”
“你这个女妖精,我们不听你的鬼话。”
“五弟!”
“住口,谁是你的五弟!你有话就说,无须说别的。”
“哎,五弟也不能喊吗?”
“哼,算你这次玩得巧妙,我兄弟没有早些识出你的真面目,不然,我兄弟绝不会放过你的。”
“若你们早识出我的真面目,只怕我也早就动手了。凭着你们兄弟的武功,哪是我的对手?”
“屁话,王爷爷不服。有种的解了爷爷的穴道!”
“矮小子,你真是不识抬举,给你个好脸你能上天,越说你胖你越喘,不给你一点厉害看看,你是不会知道我的手段!”
燕云飞一时恼羞成怒,出手抓向了王泰的天灵盖!
“孽畜住手!”
眼看王泰即将命丧燕云飞爪下,突听一声吼传来。其声如同晴空一声响雷。
燕云飞闻听来人的叫声,身不由己打了一个寒颤,倒退了五步。
她惊叫了一声,道:“二师伯你……是……是你……你老人家……”
“孽畜,你认为我已被你的毒器害死了吗?”洪峰目射精光,冷然地问道。
“二师伯,都是弟子……”
“不要多说废话,你说下一步该当怎样才好?”
“弟子不知所指什么?”
“其一认罪!”
“弟子认何罪呢?”
“你在少林寺所编的谎言,便是一条罪状。”
“其二呢?”
“为什么出手击毙你的师弟翼飞?”
“其三?”燕云飞问道。
“‘九头鸟’郭春乃是你的师祖!你怎可自称九头鸟?”
“其四?”
“说出魏忠贤与客氏另一条不可告人的诡计!”
“若按二师伯所言去做,众豪侠与二师伯能不能饶我呢?”
“只要你真心诚意,愿悬崖勒马,我可让他们饶了你的一切过错!”
“真的?”
“我——”
燕云飞在洪峰“我”宇出口的瞬间,忽然出手,其速令人咋舌。
洪峰已吃过了燕云飞的亏!知晓她的一切,他说让众豪侠饶她所做的一切,实是先稳住她,然后出手擒住她交与达摩剑盟盟主赵青龙发落。
这样,既清理了门户,也为武林除掉了一大祸害。
因而,他在与燕云飞谈话时,丝毫没有放松警惕。当他见燕云飞在说“真的”二字时,眸中射出了杀机,作为本门的功夫,岂能瞒了他的耳目。
故此,燕云飞出手,已在他意料之中。
他见燕云飞出掌,五股阴晦之气逼出,立刻凝运内功封了穴道,一抖手腕,欲用“破采腕抓肩”的绝技去擒拿蒸云飞。
燕云飞真不愧是她师父与大师伯传授的弟子,对洪峰的招数,是了如指掌。
她见洪峰出手,顿时一招“风摆杨柳”,闪开了洪峰的绝技,接着又一招“剑指掌”,随身而出,直点洪峰右肋的三十六大要穴“章门穴”。
洪峰知道这一招的厉害,不敢怠慢,忙一个急闪,右手出掌,一招“空心爆炸”直击燕云飞的“人中穴”。
燕云飞正要闪身躲开,洪峰知道她只要躲开了自己这一招!便会使出“毒鸩食蛇虺”之绝技。
他岂容其施展,长啸一声,右脚抬起,身子后倒,陡然向燕云飞的“丹田穴”踹去
燕云飞见闹海蛟龙洪峰施展出一招绝杀之技,骇得魂不附体。
这时,只听她大叫一声:“不好!”便“噗嗵”一声倒地。
她看起来已“噗嗵”倒地,其实,身形往后一仰,早已拔地而起。
洪峰见燕云飞后仰拔身腾起,却也大吃一惊,不由呼啸一声,身子腾入空中。
俗话说:“一日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毒鸩食蛇虺”之毒技,洪峰怎会不知呢!这是祖师“九头鸟”郭春根据一段异闻研练而成的。
这异闻见于宋罗愿《尔雅翼》卷十六,其中有这么一段:“鸩,毒鸟也,食蝗蛇及橡实。知巨石大木间有蛇虺,即为禹步以禁之,或独或群,进退俯仰有度,逡巡石树,为之崩倒。昔有人入山,见其步法,归向其妻学之,妇正织而机翻。”
郭春根据异闻研练出“毒鸩食蛇虺”的禹步法,成为他最毒辣凶狠的绝技。
后来,郭春便以“九头鸟”为诨号,闯荡江湖,成为江湖武林中的一大祸害。尤其是行盗之技,简直是神出鬼没。
但他的手段之狠毒,又令人闻其名而丧胆。
一个阴沉沉的夜晚,山谷、峭壁、森林、野草……全都消失在黑暗之中。
突然,一道闪电好似一道剑光,把天劈为两半。
刹那间,这道电光消失了,天又合成了一体,一切又被无边无际的黑夜吞没了。
对面不见人影,四周听不到别的响声,只有震耳的雷声和大雨滂沱的喧嚣。
一阵狂风刮来,直泻的雨变斜,风声像一个临死的人在呻吟。
蓦地——
一道耀目闪电,划破了黑沉沉的夜空,照出了在暴风雨中的高山、峡谷、森林……
一条人影出现在一座山上。
蓦地,又有一条人影也同时被那道闪电照出,距第一条人影约五丈左右。
瞬间,电光消失,万物又被黑夜吞没。
但在那暴雨狂风的呼啸中,传出了一声鬼嚎。谁能想到,这正是九头鸟郭春的惨叫之声。
“九头鸟”郭春应了人们的一句俗语:“恶有恶报,善有善报,不是不报,时辰未到。”
此刻,就在那一声惨叫中,他从山上掉进了万丈深的峡谷中。
何人所杀?不知!
当时,传说纷纭,有的说郭春跳进了火海,有的说他被人推进了刀坑,有的说他被人扒心剥了皮,有的说他被人捆住丢进了油祸,有的传他被乱箭射死,有的传他被毒药毒害丧了残生……
“九头鸟”郭春到底怎样死的?他究竟死了没有?唯有一人多少知道一点情况。他人均是猜测,所传之言不能当真。
但是,说来也怪,那些传言虽不能当真,对一些武林败类及邪道之徒却也起了教育的作用,使他们不敢再大做坏事。
四十年之后,江湖武林中突然又传出一件奇闻:“‘九头鸟’郭春不但没死,而且又生出了三个九头鸟来。老大周冰、老二洪峰!老三邓焰。”
三鸟的出世,震动了整个武林江湖,一时个个心惊,人人胆寒,生怕不知哪一天,要大祸临头,灾从天降。
说来奇怪,三鸟出世后却再不作恶,更不与中原武林之侠士为仇。
于是,江湖武林中一些侠士认为,这三个九头鸟与郭春毫无关系,只不过是借用了九头鸟的名字。
其实,此三人正是“九头鸟”郭春的徒孙。
但他们听从师爷郭春的嘱咐,不再踏进中原一步,在海上做起海盗来了。
三个弟子的师父是谁?郭春为什么要安排三个徒孙做海盗,不让他们去中原呢?
师兄弟三人不止一次向郭春追问师父的下落,也提出了为什么不能进入中原的问题
然而,“九头鸟”郭春始终不讲,只要求他们三人安下心来学习武艺。
师兄弟三人虽各怀心计,却也勤奋苦练。三人中,洪峰的天资比周冰、邓焰高,所学所练的东西也就比他们二人要快。
后来,“九头鸟”郭春临终之时,把三个师兄弟叫到跟前,他这才向他们道出了那个风雨之夜自己险丧性命的往事,也就是江湖武林未解之谜。
原来“九头鸟”郭春当年是被一个身怀绝技、武功高强、轻功绝顶的大侠,用十二把飞刀,逼下了万丈深渊。落下时,多亏自己身子落在了一棵大树枝上,才死里逃生。
经过这番经历,他便从此销声匿迹。
四十年来,他一直藏身海上而不入中原,不与江湖武林往来,只收了一名弟子传技。
这弟子便是周冰、洪峰、邓焰三个师兄弟的师父。
但他不听郭春的话,一心要去中原,寻那使用飞刀之人比武,让九头鸟再次震动江湖武林,郭春于一怒之下,将他的武功废了。
洪峰等三人闻听郭春所述的这些往事,各有各的想法。周冰和邓焰认为去中原闯一番事业没有什么不好,为此而废了师父的武功,师爷是太过份了。
洪峰却与郭春是一个看法,他认为强中自有强中手,横行天下一时的师爷,尚且栽在一个飞刀大侠手里,别人便更不用说了。
因而!他表示一定听师爷郭春的话,绝不去中原惹事生非,引来杀身之祸。
郭春何等眼力,他早就看出周冰、邓焰的心思,知道他两个不如洪峰的本质好。
在他叙述了那些往事后,便拿出了一个用布包着的盒子交与洪峰,告诉洪峰盒内有独门解药二十四粒,并传授了解药的方子以及具体制法等。
交待完毕,“九头鸟”郭春便气断身亡了。
九头鸟的这番举动,却为以后埋下祸根,酿成了师兄弟三人之间的不和。
周冰、邓焰见洪峰独得解药均怀恨在心。
洪峰当然知道周冰、邓焰心里不满,但他念同师之谊,不愿与他们计较,只是小心防范!免得被这二人暗中算计。
周冰、邓焰得不到师爷的遗物总不甘心。
然而,洪峰处处小心,他两个倒也一时无计可施。后来,他俩想到了收徒之计。
曹翼飞是邓焰收的弟子,周冰、邓焰企图派他暗中夺取遗物,但没想到曹翼飞把这个毒谋向洪峰吐露了。
为此,周冰、邓焰也仇恨了曹翼飞。
后来,周冰、邓焰又收下燕云飞。
燕云飞聪明过人,心计多端,在他两个的传授下,很快就练了一身武功。
她把“毒鸩食蛇虺”禹步练得精妙绝伦。“鬼域九头凤鸟捕捉”之技也练得神奇莫测。她的轻功达登峰造极境界,以柔化刚的软功夫更是出神人化。
周冰、邓焰见燕云飞练就一身绝功,心中万分高兴。
于是,他俩便把“九头鸟”郭春传交遗物与洪峰的事跟燕云飞叙说了,并要她寻机把洪峰、曹翼飞杀掉,将师爷之遗物夺取到手。
燕云飞练了一身非凡的本领,自认为天下无敌,心中早就有去中原武林飞扬跋扈之意,闻听周冰、邓焰二人所言,心中大喜。
她还有另一种打算。她耳闻中原武林出现了天下第一剑赵青龙,手中一对雌雄达摩剑人间罕见,她不但想与赵青龙比试武功,设法得到达摩剑,成为天下第一高手!而且她还有一种不好明说的欲念。
周冰、邓焰二人只知利用燕云飞,三人合谋来对付洪峰与曹翼飞,进行一场争夺郭春所留遗物的决斗,根本想不到燕云飞另有一个不可告人的野心。
一场为了争夺遗物的自相残杀,由于周冰、邓焰、燕云飞各自野心的需要,在一天的黑夜里开始了。
由于洪峰独得“九头鸟”郭春的单传,周冰、邓焰没落到个好下场,皆惨死在洪峰的掌下。
当时,曹翼飞与燕云飞二人单打独斗,曹翼飞抵挡不了燕云飞,左肩被燕云飞抓了五个血洞。
不是洪峰出手相救,曹翼飞早就命丧燕云飞之手。
洪峰为了救弟子曹翼飞,意外地被燕云飞的五指抓伤,亏他有解药,事先已服下了一粒,不然,洪峰与曹翼飞皆要丧命在燕云飞的爪下。
燕云飞没料到洪峰被她五指抓伤却未中毒,而且以疾快的招式频频出手,逼得她不能还击。
她深知洪峰的出手是老祖单传,厉害无比,自己若再继续与洪峰交手,便有可能失手被擒。于是,她腾身而起,准备一走了之。
洪峰岂容她脱逃而去,怒啸一声,疾如弓箭离弦,“嗖”的一声,蹿了出去。
燕云飞身落山头,见二师伯洪峰不放她脱逃,恨得咬牙切齿,两道阴毒的目光射向洪峰,骂道:“老杂种,你真得要把我逼到死路?”
“臭丫头不要多问,我要清理门户,你要想活着下山,只有待我先废了你本派的功夫。”
“呸——你想得太好,只是我这把剑不会使你满意,看剑!”
燕云飞“看剑”二字出口,手腕抖剑,九道剑光矫若神龙,阴风嗖嗖,寒芒四射,宛如匹练射向了洪峰。
洪峰见燕云飞挥剑势猛,知道她这一招是穷途末路的绝杀,冷笑一声!道:“臭丫头,你敢在我面前卖弄,真乃自寻死路!”
他说着已晃身举步,运用禹步闪开九剑,步步奥妙无穷,步步鬼神难测。
燕云飞自知这一绝杀若洪峰一旦躲开,自己便再也无逃脱之希望。
于是,她不等洪峰身子稳住,便一招“九头凤鸟穿云”,疾飞而去。
洪峰正要追赶,忽听耳边有人向他道:“归师勿掩,穷寇莫追。”
洪峰闻听此人语声如雷,知对方内功已臻上乘,不是一般武林之士,岂敢怠慢,赶忙问道:“尔是何人?请现出身来。”
无人回答。
洪峰再次问了一句,但山野间寂然无声,仍然是无人回答。
洪峰心里明白,言者已经离去。他不由在心中打了一个寒噤,暗思道:“何人身法如此轻快,竟达到了来无声去无迹的境界!”
经过这次后,洪峰深感这个女子阴险毒辣!如果不把她除去,将为天下武林留下一大祸害。
“这次,绝不能放过她!”洪峰一边想着,一边凝运了“九头鸟”郭春独传的鸩毒之功,准备出手立毙燕云飞。
燕云飞此时也知情况不好,若与洪峰再斗下去!必为洪峰击毙。
当洪峰正欲出手时,她纵身一跃五丈。
“不好——”洪峰见燕云飞纵身想逃,不由叫喊一声,准备扑身而追。
然而,燕云飞忽从空中落下,站在那里并无逃脱之意。
“二师伯,请你息怒!”燕云飞道。
“住口!谁是你二师伯?”洪峰怒喝道。
燕云飞淡淡一笑,道:“二师伯,你认为……”
“住口!你不要再喊我二师伯。”
“二师伯刚才说我是本门的败类,不知我败在何处?”燕云飞蓦然提出一个疑问。
“因你违背了师祖之意。”
“师祖何意?”
“他老人家的遗训,不准弟子入中原武林江湖之中。这是其一。”
“知道了!其三呢?”
“你知道老祖是何称号?”
“知道。”
“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自称‘九头鸟’?此乃大逆不道。”
“二师伯年迈耳朵有些聋了,弟子并未自称‘九头鸟’,是以‘九头凤’的称号出露江湖。”
“不行!”
“怎么,这‘九头凤’的称号也不行?”
“这凤乃鸟中之王,师祖称鸟,你岂可称凤?”
“好,弟子就听二师伯的话。”
“既然听我的话,那么,你现在就跟我走。”
“干什么?”
“回山修身养性,痛改前非,重新做人。”
“这……”
“下不了这个决心吗?若是你继续去充当魏忠贤阉党的打手,为虎作伥,助纣为虐,我可要新旧帐一齐来算!”
“若是我不跟魏忠贤了呢?”
“新旧仇皆无。我还要传你武功绝技。”
“真的?”
“二师伯绝不骗你!”
“若我真心为达摩剑盟出力呢?二师伯,我已与达摩剑盟的蒋大侠成为夫妇,若是我随你老入山面壁思过,蒋大侠何人照料呢?”
“不要你照料!”
燕云飞正说着,忽听王泰在一旁喊道。
王泰被燕云飞点了穴道,浑身不能动弹;但他趁洪峰与燕云飞恶斗之际!运用功力,让自己的元气恢复,因而穴道自解。
接着他又助蒋奇解开了穴道,这时候他两个早已悄悄来到了燕云飞的身后,听着她与洪峰谈话。
燕云飞闻听王泰的喊叫!知道自己的用心骗得了二师伯洪峰,却瞒不了王泰,不由发了急。
当时,她真想立即出手,先把洪峰击毙,然后再杀了王泰。
但她心里虽恼恨,却没在脸上流露出来,道:“五弟,我怎不能照顾你四哥?”
“魔女,谁是你的五弟?”
“你说不是也行,四嫂做事是有可憎可恨之处,不过,我与你四哥是夫妻,对他没有坏心。”
“实话说,你的底牌已彻底暴露,无论你怎样能说会辩,却难掩盖你的真面目。
“若你真的愿意悬崖勒马,改恶从善,迷途知返,洗心革面的话,你就快说出魏忠贤老儿与客氏合谋的另一不可告人的秘密。
“不然,你休想骗谁!”
燕云飞闻听,不觉为难,暗思道:“这一秘密若要说出来,传到崇祯耳内,魏九千岁与客氏,还有不少的大内锦衣卫皆要犯滔天大罪,我也不会被他们饶过。”
燕云飞这么—想,决意不说,但转而又思:“若是不说,别说王泰、蒋奇不会信自己,就是洪峰也绝不会相信我了。”
“魔女,你快说呀!”王泰催促道。
洪峰一旁也道:“云飞,若你真的表示悔过,应该说出魏忠贤与客氏合谋的毒计,让我们相信你的诚意。”
“二师伯,若我真的将这个秘密说出来,你答应我不随你进山,留在蒋大侠的身边吗?”
“留在蒋大侠的身边,这不是二师伯说了算的。再说你近日作恶不少,陷溺已深,若不面壁思过,认真地修身养性,只怕你积习难改。”
“对!狗改不了吃屎的毛病,你若不回山去洗心革面,是改不了你的恶性的。”王泰叫喊道。
燕云飞为什么要执意留在蒋奇的身边,当然她有其不可告人的目的,而且,她还有一个不可告人的指令。
什么指令?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燕云飞当然是不会讲出口的。其他人也难以揣测出其中的奥秘。
她为了不违这一指令,以达到自己那不可告人的目的,咬了咬牙道:“难道说我讲出了你们要知道的情况,就可以说明我真心悔改了吗?”
“你若能把主子的内幕揭出,至少说明你背叛了他们,这对你来说是困难的。”
“为什么?”
“你若泄露内幕的秘密,你的主子知道之后,绝不会放过你,不会饶你这条狗命的。
“不过,这也是重新做人的机会,你自己去考虑吧。”王泰神情严肃地道。
燕云飞闻听王泰此言,顿时脸上失色!浑身不由自主地战栗起来,口中喃喃自语道:“泄露内幕的秘密,主子知道之后,绝不会放过我……”
她连连重复此语,神经极度紧张,似发了呆似地站在那里;
“燕云飞,你敢泄露了天机吗?”王泰见燕云飞的神情,知道了自己言语的作用,厉声喝叫道。
燕云飞一听此言,如听一声春雷,惊骇之下,竟浑然不知自己此时此刻身在何处?面对何人了?赶忙道:“不……不……在下不敢。”
“你不是想改恶从善吗?”
“在下是为了欺骗二师伯与王泰、蒋奇。”
“那你对他们讲不讲真话呢?”
“在下如何敢违背主子,去向他们泄露天机。”
“你用什么话去骗他们呢?”
“我就说……”
“说什么?”
“你老放心,我就是被他们捉住千刀万剐,也绝不会出卖主子的。”
“主子对你的安排,你忘了没有?”
“没有!”
“说一遍给我听!”
“是!泄露内幕的秘密,将是自己的灭亡!”
“不错。当时,还有谁对你作了安排?”
“还有你老的安排。”
“我是怎样安排的?”
“你老说,泄露内幕的秘密,将是自己的灭亡。”
“这是我说的吗?”
“是……是主子说的。”
“那你回答了我什么?”
“永远听你对我的安排。”
“既然知道,为什么不说出我的安排?”
“在下一时慌张。”
“原谅你一次!”
“谢老前辈的宽恕。”
“那你快说出我对你作了什么安排?”
“老前辈安排我……”
“不要这样称呼,你应该怎样称呼我,忘了吗?”
“在下应称老人家‘山鬼’!”
“快说出来,我山鬼想听一听。”
“半年前,我受大师伯、师父的指使,为了……”
燕云飞如着了魔中了邪气似的,把周冰、邓焰伙同自己,为了得到师祖“九头鸟”郭春的遗物所进行的一场生死搏斗,以及最后自己败在洪峰手下差点丢了性命的事,从头至尾叙说了一遍。
王泰闻听后暗自好笑,却也不解燕云飞为什么把自己当成了山鬼,而且一直不曾醒悟过来。
他想:一不做二不休,且抓住时机,追根到底,于是又喊道:“燕云飞!”
“在下听令!”
“你为什么没说出我对你有何恩典?!”
“在下被二师伯追得逃脱不了时,多亏你老暗中相助,喝住了二师伯。
“不然,在下岂能逃脱了二师伯之手呢?
“你老恩如山高,情似海深,故在下拜你为师,成为大内锦衣卫侯国兴的手下。为了九千岁东山再起,铲尽杀绝达摩剑盟的众豪侠,而失身一神偷手一蒋奇。”
“你可对蒋奇动了真情?”
“在下不敢!”
“想瞒过我山鬼吗?”
“恩人莫要动怒,在下是对蒋奇动了真情。”
“你对蒋奇动了真情,怎能够完成主子的使命?”
“弟子想让蒋奇也投在主子的手下。”
“你杀了他的结拜兄弟,那蒋奇能答应吗?”
“弟子想暗中行事,不让蒋奇知道,一旦让蒋奇知道真相,他已不可自拔,不得不投在主子手下了。”
“你用心不错,只怕那蒋奇与他的结拜兄弟,尤其是赵青龙不会中了你的毒计。”
“在下多次费尽心思,向蒋奇探问赵青龙的下落,他却不肯告诉我。
“此次我利用了师弟才知晓赵青龙的下落,探明他隐身在少林寺内,苦练达摩老祖遗传的绝技。”
“你利用你的师弟,他叫什么名字?”
“曹翼飞!”
“曹翼飞?”站在一旁的洪峰,一听此言,不由失声地惊叫:“你说曹翼飞已被你利用?”
“是的!”
“你怎么能利用了曹翼飞呢?”
“曹翼飞是一个色鬼,他对我早有情意,故在下抓住了他弱点,给了他一点甜头……”
“什么甜头?”
“他……”
燕云飞低下了头;脑海中又浮现出那日的情景:
“翼飞,快告诉姐姐,赵青龙现在在哪里嘛?”燕云飞一边娇声道,一边将后背贴进曹翼飞的怀中,轻轻地摇着。
一头细柔的秀发几乎抵住了曹翼飞的鼻尖,少女的芳香在他的鼻中飘荡。
曹翼飞激动得已有些手足无措,他情不自禁地伸出舌尖,在云飞的秀发上舔了一下
燕云飞嫣然一笑,娇弱的身躯又朝他怀中贴进几分。
曹翼飞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白净玉脖,因为顺着它,便能看见那两座如脂的雪峰。
燕云飞的酥胸虽被丝衣遮盖着,但玉乳已裸露了大半。
那一对鼓胀胀的乳峰直将粉色裙衣高高顶起,身体稍摆,两粒紫红色的乳头便时隐时现。
“翼飞师弟,你怎么不说话啦?”燕云飞故意嗔声道。
“我……”.
此刻的曹翼飞只觉自己心跳加速,下身的“东西”异常勃起,毫不迟疑地顶在云飞的香臀上。
燕云飞并未躲闪,相反竟将玉手伸到了背后,紧紧抓住了那个“东西”。
就在这一瞬间,曹翼飞失声叫了起来:“噢!”
他的双眼闭了起来,头向后仰,但双手却从云飞的香肩上一直伸进她的胸衣,紧紧握住了那两个沉甸甸的玉乳。
燕云飞顿觉浑身也如着了火般,兴奋地颤栗起来,任由曹翼飞粗大的手掌在其乳峰间、玉颈上搓搡摸捏。
曹翼飞享受了半天少女的玉肌,突然将云飞的身体翻转过来,他盯着云飞的俏脸望了许久,方一下将嘴巴压在了对方的唇上。
“师姐,我……我要你,我要你!”
边说,他边将燕云飞放倒在地上。
他的手伸进云飞的裙档,抓住了那片滚烫的茸毛。
他突然觉得自己的脸也同她的裤裆一样滚烫,但却没有它湿润,尽管自己的脸上也已渗满了汗珠。
一只纤足不知何时已搭在他的肩上,曹翼飞立时便将它一口刁住,拼命地舔噬着。
“师姐,你的秀足真美、真香,哪个男人若能舔上一口,他死了也一定不会遗憾的!”
“师弟,你可真会说话。”燕云飞立时笑道。
“师姐,我不仅会说,而且还很会做呢!”
“你……你会做什么?”
“我……我会……”说到这儿,他突然一把拽住云飞的裙腰,便欲将她的裙衣扒去。
燕云飞一惊,一个“狸猫绕粱”,闪让开去。
这一招大出乎意料了。
方才还情欲勃发的她,这会儿却突然会从曹翼飞的身下躲开。
“翼飞,对不起,姐姐知道你很喜欢我,也很想要我,但现在却不行?”
“为什么?”
“因为查不到赵青龙的下落,我心中总是……”说到这儿,她忽又搂住曹翼飞的健腰,但话却不再往下说了。
看着那秀丽的面庞,和那充满期盼的眼神,曹翼飞终于点了点头道:“既然师姐这么想知道赵青龙的下落,那……那我就告诉姐姐。”
想到此处,燕云飞又接着对王泰道:“我为了让他不改变主意,尽心尽力助我,也还想利用他得到二师伯的解药;我答应他,事成之后,便将肉体呈现给他。”
“原来如此!那在少林,你又为什么出手毙他性命呢?”洪峰问道。
“我见他要道出我告诉他的天机!这才出手击毙他。”燕云飞回答道。
“看来,你这美人计,也并不是万能的良策了!”王泰道。
“难料男人之心,也许他猜测出我的意图故而出卖了我。”燕云飞叹了一口气。
“看来你也不是一个料事如神的女人!”
“在下是一个无能之辈,辜负了主子与恩人的期望!”燕云飞垂下了头。
“你把事儿办得如此,该当何罪?”王泰猛喝道。
“在下该死!”
“那就自了终生吧!”
“恩人饶命!”
“哼!像你这种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岂能在主子手下办事,速速自了终生!”
“恩人饶命!恩人……”在燕云飞第二次求饶之时,忽然清醒过来,把话顿住了。
她见面前站着的不是山鬼而是“地煞星”王泰,顿悟自己是因为一时受惊干出了如此的蠢事,心中又羞、又恼、又怒,骤然飞身扑向了“地煞星”王泰。
“地煞星”王泰顺着燕云飞的话意,探出了不少意外之事。尤其是听到燕云飞利用曹翼飞的事儿,心中万分的恼恨,已无心再问下去了,想立即击毙燕云飞。
他在闻听燕云飞叫喊“饶命”二字,即已凝运金刚神功,打算趁燕云飞没有清醒之时,出掌击她,没料到燕云飞却已醒悟过来,而且陡地扑向了自己。
王泰见燕云飞势猛,似一头疯狮子,岂敢怠慢,只听他大叫一声:“对掌!”右手伸出,硬迎燕云飞的一掌。
“砰”的一声,两掌相碰!
王泰倒退三步,突觉右手一阵麻木,“噗嗵”倒在地上。
然而,燕云飞却也倒退了八步开外,身子一时难稳,脸色有变。
蒋奇纵身到了王泰的身旁。连叫几声:“五弟!五弟!五……弟……”
洪峰知道王泰已中了鸩毒掌,若不立解去毒性,王泰便有生命之危。
他赶忙纵身来到王泰的身旁,取出一粒解药交与蒋奇,道:“蒋奇,速把这粒解药给王泰服下,不然,只怕难保住他的性命!”
蒋奇接过了解药,道:“王泰交与我好了,你快擒住妖女,别让她跑了!”
洪峰闻听蒋奇之语,急向燕云飞刚才倒退之处望去,然而,却已看不到她的踪影了
洪峰不由叹道:“咳,这次又放走了这个害人的女妖!”
蒋奇惊诧地问道:“你老不知道她的隐身之处吗?”
闹海蛟龙洪峰想了想,道:“她既然在侯国兴的手下,我想,她会去京师的。”
“她难道就无药可救了?”
“她陷溺已深,确是无药可救了!”
碣石山的西五峰沉浸在寒冷与沉寂中。
蓦地—一
三条人影,宛如天际流星,划空飞掠入圆通寺内。
突见——
两条黑影,紧随着那三条人影,相距有八丈远,三条人影入寺,那两条黑影落身在圆通寺的房顶上。
圆通寺大殿内,有僧人、道人、尼姑、俗人。
三条人影入内,进入大殿内。
大殿内所有的人都站立起来,惊问了一声:“所探怎样?”
“没见老乞丐孟老前辈的踪迹!”其中一年轻人答道。
“难道老人家出了什么问题了?”
“盟主放心,他不会有事的,在当今武林之中,比他强者不多!”
“我也如此想!但我在京师中已与他相约,于今夜子时,到此相聚,共议除奸大计,为何子时已过,仍不见他老人家来临?”
“青龙!”
“师父!”
“你师叔不能及时赶来,定然有些事儿,用不着替他担心。
“现在,时间紧迫,你可把京中探到的种种情况和你的安排先向众豪侠谈谈,然后,再听听众豪侠的意见。
“计划定下后,大家就立刻分头而行,坚决除掉魏忠贤、客氏这帮恶徒,为国家和百姓铲除祸害!”
“师父,弟子这就谈!”赵青龙回答道。
“青龙!”飞刀灵猫又叫了一声。
“师父有何吩咐?”
“我现在年过百昀,已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但你要切记学无止境,你的功力仍不足,每日不可不练。
“依为师看来,此次魏忠贤与客氏离京,敢如此狂妄,必有一股强大的势力。所以,你要作一番周密的安排,万万不可小视他们。
“我现在要去办一事,你不可为我担心。”
“海老兄!”“金头夜猫”冯七一旁道:“你只管去办事,我给青龙当助手。”
“你?”飞刀灵猫海波瞅了冯七一眼。
“怎么样?”冯七问道。
“我对你别无多求,只求你时时提醒青龙,有问题要跟大家商量,别自作主张。”
赵青龙知道师父此去定是为探寻师叔孟凡通的下落,见他在走前如此的安排,心里着实感动。他诚恳地道:“师父,你已年迈,不要再去独闯险滩了。依弟子之见,这里由你老主持,待弟子去寻找师叔吧!”
“青龙,师父此次独行,是要去了结师父以及你师爷当年结下的仇怨,别人难以代替。”
王泰一旁接言道:“老爷子,你是不是去找那山鬼?”
“你小子说对了,这个山鬼是我的老对手。当年,他的鼻子被我的飞刀割去,一只右耳也掉在我的飞刀之下。”
王泰道:“我没见过山鬼,不知他有没有耳朵和鼻子。
“山鬼这个名儿是燕云飞这个女妖口中吐露出来的。”
“此人行迹来去无踪,他的轻功当今无人可比,而且,这老山鬼又练了些邪门左道的功夫,实难对付。”
“老爷子你呢?”王泰追问了一句。
“当年我们二人比试,旗鼓相当,平分秋色,只是他的武功弱我一筹,才被我削去了耳朵,割掉了鼻子。
“说起来怪我心善,听他求饶,便动了不杀之心,没想到这个老鬼如今又露面江湖,依我看,这个老山鬼销声匿迹几十个春秋,必潜练出—套变化莫测的旁门左道的功夫,甚至是奇毒无比的暗器。
“现在,趁我还能施展出平生所练之技,再找他比出个高低胜负!除掉这个最大的祸根!”
“老爷子有胜山鬼的把握?”
“不敢说,但他想拣我的便宜,却也不易。”
“让小子跟随!”王泰道。
“不必,我们二人争斗,乃是百年前所发的誓言!”
“什么誓言?”
“我二人出手,绝不许他人相助。”
“我保证不出手。”
“你不用保证,若你出手,实话说,凭你那几下子,只怕难看到他的踪影,便到九泉下做鬼了。”飞刀灵猫不客气地对王泰道。
众豪侠闻听,无不骇惊失色。
赵青龙却道:“师父,你们当年有没有言明,旁人不可替顶?”
“说过。”
“当年究竟是怎么讲的呢?”
“不许第三者插入,我们老对老,少对少。”
“让弟子与你老同去!”
“不,你不必急着找他的弟子!”
“为什么呢?”
“当务之急,你要安排众人去拦截魏忠贤与客氏。”
王泰道:“侯国兴这小子是不是那老色鬼的弟子?”
“谁知道!反正绝不是一般的武林之士。他若是山鬼的弟子,此次较量就更费力气了。”飞刀灵猫思忖着道。
“无论是比试什么,大哥也不怕他!”王泰道。
“难说!如今侯国兴已布下了天罗地网,阴谋向达摩剑盟开刀。若不是燕云飞现出了原形,只怕你大哥与众豪侠也要上她的当。”飞刀灵猫似有所思地道。
“这个妖女是条毒蛇!侯国兴小儿认为施美人计可灭了达摩剑盟,没想到这妖女被我们识破了,还泄露了他们的机密。”
“你不是说魏忠贤与客氏合谋了另一条毒计,那女妖一直没有说出吗?”飞刀灵猫向王泰问道。
“是的,但这条毒计曹翼飞知道。”王泰回答道。
“曹翼飞现在何处呢?”飞刀灵猫又问道。
赵青龙接言道:“在少林寺,他被燕云飞的毒药暗器击中,幸亏洪峰丢下了两粒解药,方救了他一命。由于我急着进京,就交给了……”
“青龙!”
飞刀灵猫惊叫一声,身子一跃,如一只大鹏飞出了大殿。
赵青龙来不及思索便纵身而起,如鹞子钻天,瞬间闪出了大殿,紧随师父的身影,飞落在大殿的屋顶上。
顿时,众豪侠各展轻功,飞出大殿,纵身上了大殿的屋脊,在瓦片上稳身。
大殿的屋顶上,四人面对面站着。
“谢玉,你为什么要取个山鬼的名儿?”
“你害得我无鼻无耳,深山隐身七十个春秋,这七十个春秋我过着鬼过的生活,故取名山鬼。”
“如今出山作什么?”
“比武!”
“为什么要指使女妖燕云飞与达摩剑盟作对?”
老山鬼怀恨地道:“报仇的需要!”
“报什么仇?”
“削耳、割鼻子的深仇!”
“你这个邪恶之徒,恨我当初手软心慈,饶了你一条狗命!”
老山鬼阴笑了一声,道:“海波老儿,当年的求饶正是为了今日的报仇!”
“呸!不知羞耻的东西,你打算怎样报仇?”飞刀灵猫厉声道。
“削去你的耳朵,割掉你的鼻子,以报我当年被你削耳、割鼻之仇。此外,我还要扒你的心肝,以解我这七十年由人变作鬼的大恨!”
“那么,为什么还不动手呢?”
老山鬼冷然道:“我还有话没有说完!”
“有何话快说?”
“若你依我一事,我们可以将旧帐一笔勾销不提,从此谁也不欠谁的帐。”
飞刀灵猫淡淡地问道:“应你何事?”
“让你弟子解散达摩剑盟,不再干扰魏九千岁的一切行动!”
“这是何人之意?”
“我的大弟子传魏千岁的旨意!”
“你的大弟子是谁?”
老山鬼洋洋得意地道:“大内锦衣卫之首!”
“侯国兴?”
“不错!”
“我若不依呢?”
“今日我们交手,由胜败来决定结果。”
“你敢说出手就一定能胜我吗?”
老山鬼谢玉点了点头,道:“是的!”
“若是你败了呢?”
“我还有两个弟子!”
“若是都败了怎么讲?”
“我师徒就立刻自毙在此!”
“你的大弟子呢?”
“没有来此,但你可派人去与他比试!”
“为什么他今日不来?”
“我知道你就一个弟子,无须带来两个!”
飞刀灵猫问道:“你说怎么个比法?”
“还按七十年前比试的办法。”
“先比轻功?”
老山鬼回答了一声道:“对!”
“再比掌拳?”
“不错!”
“然后再比内功?”
谢玉点点头。
“那就请你出手吧!”
“比试轻功,为何要我出手呢?”
“我想先比试内功,一次便可了事。”
“奉陪到底!”
山鬼谢玉言罢,顿时盘腿坐在大殿房顶之上,凝运周身的功力于右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