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曉風想回頭看,卻聽到丘榮在喊道:“曉風不要驚慌,你服下我的‘九轉還陽金丹’,元氣完全恢復,又成為童體了。”
聽到此話,趙曉風吃驚不小,他心中暗想:“他怎麼能看出我的童體己破,説我又成為童體了?”
丘榮見趙曉風一臉驚愕的神色,猜到他的心思,哈哈大笑道:“曉風,你的童體己破,這一點瞞了別人可瞞不了師父!”
“我在長江浪中救你,把你背到無底魔洞時,你的童體未破,元氣也未損。但是,這次在天龍山你與黑狐妖交手,師父在一旁便看出你的元氣不足,精氣受損了。”
趙曉風聽到此言,心中更是吃驚,暗自思忖道:“我與十五妹在古林之事,難道被他知道了?”
丘榮瞅了趙曉風一眼,繼續道:“曉風,功乃精氣,練功就是要練精化氣,練氣化神,此乃氣功。”
“師父乃一被迫失去童體之人,我之所以在無底魔洞研練九轉還陽金丹,其中最主要的一個原因,就是讓失去童體之人服下此丹再次恢復童體。所謂還陽,其意即在此。”
“你如今已服下三粒九轉還陽金丹,童體已經恢復,精氣十足,從此便可立於不敗之地了。”
他一口氣説到這裏,又瞅了趙曉風一眼,問道:“曉風,你跟師父道出實情,在大漠沙海究竟遇到了何人,令你動了慾念破了童體?”
趙曉風萬萬沒有想到丘榮竟是如此厲害,要自己言出藏在心中最不願意告訴別人的事情。但是,丘榮有兩次相救之恩,既然追問,又怎能不談呢?
於是,他只好將自己在古林中與十五妹嫋蓮相遇的事,從頭至尾向丘榮敍述了一遍。
丘榮不聽趙曉風的敍述還好,聽了趙曉風之所言臉色頓時大變。
此時,他自己也不知心裏是一種什麼滋味,喜悦、怨恨、憤怒,種種情緒都交織在一起了。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自言自語地道:“如此,我就不再為女兒擔心了!”
趙曉風似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不知丘榮此言之意,驚疑地問道:“恩師,此話何意?”
丘榮神色悽苦,仍好似在自言自語道:“曉風,你救了我的女兒,你使她走上正道,你是我老鬼的恩人!”
趙曉風聽了此話仍感莫名其妙,但卻從話中聽出了十五妹是丘榮的女兒,便問道:“恩師,你是説我救了你的女兒,難道十五妹是你的女兒嗎?”
丘榮點了點頭,道:“是的。”
趙曉風詫異地問道:“她怎會是你的女兒呢?”
丘榮淒冷地一笑,道:“那是二十年前的往事了……”剛説了這一句,他便止住了。
趙曉風此時多麼想了解十五妹的身世,更想知道十五妹母親究竟是誰?
他從丘榮的話中猜測十五妹的母親便是黑狐妖,但又拿不準,見丘榮把話止住,急切地問道:“恩師為何欲言又止?”
丘榮長嘆了一聲,道:“傷心的往事,還提它幹什麼呢?”
趙曉風道:“恩師,你已經言出十五妹是你女兒,又讓我敍了真情,還有什麼隱情不可告訴弟子呢?”
丘榮知道自己若不説出實情,趙曉風定會追問不休,又嘆了一聲,道:“好吧,我都告訴你。”於是,他敍述了二十年前傷心的往事。
二十年前,丘榮二十出頭,他拜黑衣派掌門汝真云為師,與寧俊彥、黃勝為師兄弟。汝真雲之妻甄美榮也收了弟子四人,大弟子韓靈子、二弟子寒梅、三弟子雪梅、四弟子洪碧霄。
汝真雲、甄美榮去世後,寧俊彥成了黑衣派的掌門。為了達到稱霸武林之目的,寧俊彥與韓靈子研煉了“三毒”的內功與“揚幡招魂”的邪術。
“三毒”可以使中毒者立刻變得痴呆、昏迷、似喪魂失魄。
“揚幡招魂”乃一邪術,用“三毒”的內功施展,可使中毒者頓時慾火如焚。
寧俊彥、韓靈子以為將這兩種邪術向黃勝、丘榮、寒梅、雪梅傳授,便可為黑衣派爭得天下。
誰知,丘榮卻不願練“三毒”的內功,更不願練“揚幡招魂”的邪術。
但他不敢違抗掌門之意,明裏研練“三毒”內功與“揚幡招魂”
邪術,暗裏卻自研出九宮九天玄女神功。
九宮九天玄女神功,可破“三毒”內功與“揚幡招魂”的邪術。
一天,丘榮偷練九宮九天玄女神功,被師妹雪梅看到了。雪梅對丘榮早就產生了愛慕之情,見丘榮在偷練自研的神功,當然不會去告發。
但她知道若是讓掌門知道了,丘榮便要功廢命喪。
有幾次她想向丘榮直言相勸,但丘榮的這種做法與自己的想法一致,故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只是在丘榮偷練九宮九天玄女神功時,她總是暗中保護,以免讓他人知道了,對丘榮不利。
雪梅的容貌極為俊美,黃勝對他早已產生了覬覦的念頭,那幾天,黃勝找不到心上人雪梅,心中狐疑,不知究是何因?
一天夜裏,黃勝見雪梅獨自一人而行,便悄悄在後緊跟。
雪梅沒有想到黃勝在自己的身後,又來到了丘榮偷練功夫之處。
她站在一個隱身之處,一邊觀看丘榮的練功,一邊注意着有無他人來此。
黃勝本是跟蹤雪梅而來,見雪梅來到這裏後隱身不動,開始並不明白是何原因,順着雪梅目視的方向看去,終於明白了一切。
黃勝發現此情況後,知道雪梅心中根本沒有自己,只有一個正在偷練外門功夫的丘榮,心中十分氣惱。
他本想閃現出來責問丘榮,但轉念一想認為還是稟告掌門為好,讓掌門前來廢了丘榮的功夫,甚至殺了丘榮,又何愁雪梅不歸自己?
黃勝打定了主意,便悄悄離開,奔去向掌門大師兄寧俊彥報告。
然而,寧俊彥、韓靈子應魏忠賢侄兒魏良新之邀,兩人皆去了中原。
黃勝見大師兄、大師姐皆不在,只好去告訴師姐寒梅。他向寒梅説了丘榮偷練外門功夫之事,卻不提雪梅。
誰知,寒梅心裏也愛上了丘榮,只是韓靈子對她管得緊,每晚都要傳授她武功,故沒有機會與丘榮接觸。因此,她知道此事後,便想借此機會去救丘榮一命,然後向丘榮吐露真情,同時逼迫黃勝不可將此事稟告大師兄和大師姐。
黃勝怎知寒梅之心意呢?他將此事告訴寒梅後,還自以為得計。
寒梅按黃勝所説的地方去找丘榮,心裏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盤。
黃勝按寒梅的安排,沒有跟隨寒梅前往丘榮練功之處,但仍做着自己的美夢。
寒梅飛身到了丘榮的面前,道:“有人説你在此不練師父所傳之功,卻在偷練門外之功夫,有此事吧?”
“師姐,此話從何説起,我何時練過門外之功,你聽何人所説?”
“除了黃勝,還有誰來看你練功呢?”
“黃師兄為什麼要無中生有,造出這種謠言來害我?”
“他是為了與你爭奪一個心上人。”
丘榮聽到此話,不由大吃一驚,以為雪梅師妹暗中保護自己偷練異功,被黃師兄暗中看到了。
寒梅道:“實話告訴你,你我姐妹兄弟四人,數我為大,功夫也強你們一籌,以後這黑衣派的掌門非我莫屬,所以黃勝便對我產生了愛慕之情,但我並不喜歡他,見他對我有愛慕之意,就對他流露出對你的……”
“對我的什麼?”
“情愛!”
“不,我……我不能愛你!”丘榮叫道。
寒梅深情地道:“丘弟,今晚月圓花好,正是你我定情的吉日良時,何不就在那綠蔭之下,成了我們的百年姻緣呢?”
丘榮聞言發急了,趕忙道:“不,不,不,這絕對不可能!”
“為什麼不可能?師姐並非你所想的那種人。我雖是你的師姐,只比你大幾個月罷了。其實!我愛慕你已久,若不是大師姐管我甚嚴,只怕我們早巳成為夫妻了。”
寒梅又道:“我求你今晚先給我一個小小的安慰,行嗎?”
“這……有什麼好安慰的呢?”
“我所求不多,只求你過來吻我一下,這便是對你師姐的一個小小安慰了!”
丘榮一心想着寒梅離去,萬沒想到寒梅又提出了這個難題,站在那裏他真不知如何是好了。突然,十丈處有輕微的聲響。
丘榮急忙抬頭向聲響處望去,見一條黑影一晃而逝。
站在丘榮不遠處的寒梅,頓時拔身而起,向那條黑影斜飛而去。
這一切皆突如其來,丘榮驚慌失措,呆呆地站在那裏。
一陣風吹來,一條黑影撲來。
“師哥!”一聲驚恐的喊叫。
“雪梅妹,是你?”丘榮醒悟過來。
“快隨我走!”雪梅悄聲道。
“走往何處?”
“來不及多語了,走!”
瞬間,兩條黑影消失在崎峯山下一遍柏樹林中。
“師妹,你……”
“你為什麼不去吻她?”
“因我不能違背自己的心願,我心目中只有一個人,並非是她!”
“你心中的人是誰?”
“她暗中保護我練功,默默地關心着我;她設法引走毒蛇,讓我不受其害……”
“別説啦!”雪梅喊了一聲,便向丘榮撲了過去,倒向丘榮的懷中。
丘榮緊緊摟着雪梅,一顆心劇烈地跳動。
“丘哥,你真的愛我嗎?”
“這還有假,我丘榮對天發誓,非你不娶,若有二意,便……”
“不要賭咒,你能有此心意,師妹就心滿意足了。”
“雪妹,這還不夠,我們要做一對長久的夫妻!”
“不行,姐姐她豈能答應?”
“我們二人逃出這崎峯山,去找一隱身之處。”
“只怕難逃出去。”
“我看可以逃出去,咱們説走就走!”
“好!”雪梅才應了一聲,便聽到柏樹古林的深處傳出了陰森森的笑聲,淒厲刺耳,令人毛骨悚然。
一條鬼魅似的黑影,從柏樹古林的深處飛起,陡地出現在丘榮、雪梅面前。
丘榮、雪梅見到這條黑影,驚慌失措,臉上頓時露出恐怖的神色。
靜悄悄的古林內,驟然充滿了緊張的氣氛,緊張得令人感到窒息。
寒梅冷冰冰地瞅了雪梅一眼,問道:“你真的也愛上了丘榮?”
“姐——”雪梅悽苦地叫了一聲,跪在地上。
寒梅厲聲喝道:“跪下幹什麼?我要你回答我的話。”
雪梅聽到這喝聲,渾身戰慄,跪在地上低下頭去,更不敢出聲了。
寒梅顯得不耐煩了,又喝道:“快回答我的話呀,難道你變成啞巴了?”
“姐……”雪梅顫抖着叫了一聲。
寒梅怒氣衝衝地道:“不要叫我姐,我們現在是情敵,是仇人!
你快告訴我,你真的愛上丘榮了嗎?”
丘榮站在一旁,見寒梅威逼着雪梅,心裏實在不忍。但他作好了準備,一旦雪梅説出真情,寒梅出手,他就與寒梅拼個魚死網破。
停了片刻,雪梅逐漸冷靜了下來,她咬着牙,壯起膽子,看了丘榮一眼,然後抬起頭來,對寒梅道:“不錯,我是真的愛上了丘榮!”
一聽到這話,寒梅雙目射出兇狠之光,陰森森地道:“你的膽子倒不小,竟敢與我作對!”
雪梅趕忙道:“不,不,小妹不知姐姐對丘師哥也有情意,所以……”
寒梅恨恨地道:“我愛丘榮,你怎會不知道呢?你為什麼還要把我引開?”
雪梅自己也不知為何膽大了起來,聽了寒梅的責問後,竟衝着寒梅回答了一句:“因為我們早就相愛了!”
寒梅“哼”了一聲,道:“所以你就把丘榮勾引到這裏,計議着背叛師門!”
雪梅心裏一驚,怯怯地道:“不,我們沒有背叛師門之意!”
“那你們為什麼要去找一隱身之地?”
“那只是怕……”
“怕我不同意你們相愛嗎?”
“是的。”
“你很聰明,也很能幹,但你沒想到我要比你棋高一着,你的那些鬼把戲瞞不了我。實話告訴你,我絕不會答應丘榮愛你,更不允許你再愛他!”
寒梅又威脅道:“你放明白些,如果你真的要與我為敵,可別怪我心狠手辣!”
雪梅聽到此言,打了一個寒噤,心中暗自思忖道:“自己若強硬下去,難免一場拼殺,二人只怕也難勝這個心狠手辣的狐妖。不如且躲過她,再尋機與丘榮相約,一同逃下山去……”
於是,她強壓下內心的憤怒,笑道:“姐,我們姐妹何必為此而結仇,若姐姐愛上了丘師兄,妹妹又豈敢相爭?願姐與丘師兄結成百年之好!”
言罷,她徑自離開了柏樹古林。
丘榮聽了雪梅這番話,理解雪梅這麼做的意思,他沉默不語,等待着寒梅與自己交談。
寒梅見雪梅離去,一時高興萬分,但她想了一想,卻又生起疑來,暗自思忖道:“雪梅難道真的願意把丘榮讓與我嗎?會不會是個權宜之計?我必須先説服丘師弟,只要他應下我的求愛,我就讓他今夜……”
她剛想到這裏,突然一陣驚叫與怒罵之聲從柏樹林外傳來,打破了她正做的美夢。
丘榮聽出這是雪梅在喊叫,好像是在柏樹林外的一個山洞中,頓時心急火燎地問道:“師姐,這是何人在喊叫?”
寒梅當然也聽出是雪梅在喊叫,心忖道:“這定是黃勝纏住雪梅了,這太好了,若是讓黃勝強佔了雪梅,我就不必再用心思了!”
聽到丘榮的話後,她笑了笑,道:“丘弟,實話告訴你吧,黃勝早就對雪梅有了情意,這定是黃勝纏住雪梅了!”
“我估計,雪梅從這柏樹林中出去,她卻又不甘心,藏身山洞內想知道我對你究是如何,這一來正好給黃勝一個機會。”
丘榮聽到此言,如雷轟頂,急叫道:“不行,雪梅她不愛黃勝,我得去救她!”
寒梅見丘榮要走,急忙攔住了丘榮,道:“丘榮弟,你就別操這份心了,你我結成夫妻,讓黃勝與雪梅也結成夫妻,豈不大家都好!”
丘榮怒喝道:“不,我絕不允許黃勝強迫雪梅去愛他,快閃開!”
寒梅仍攔住了丘榮,抱怨地道:“如此看來,師姐也是在強迫你愛我了?”
丘榮一心要去救雪梅,哪有心思跟寒梅多談,便順口説了句:“是的!”言剛落音,他已晃身而起,向柏樹林外飛去。
寒梅見丘榮飛走,心急火燎,但她不敢攔阻,怕跟丘榮鬧僵了,只好緊跟着丘榮向柏樹林外飛去。
叫喊聲從一個山洞內傳出,那山洞在柏樹林外約十丈遠的地方。
丘榮穿出古林瞬間便進入洞內。
進洞後,他見雪梅穴道被點,衣服已被黃勝扒光,頓時怒火燃胸,二話不説,抖手便拔出長劍向黃勝刺去。
黃勝只顧自己的美事,幾乎是忘了一切,直到丘榮的長劍快要刺到他身子時,才發覺有人在身後行刺。
在這千鈞一髮之際,他一個風擺楊柳,閃開了丘榮的長劍。
丘榮顧不上去刺殺黃勝,伸手去解雪梅的穴道。
黃勝見丘榮奪去自己到手之食,怎不惱怒?他趁丘榮伸手去解雪梅穴道之際,疾快拔出長劍向丘榮刺去。
丘榮只顧去救雪梅,沒有防備黃勝的長劍刺來,眼看就要喪命於黃勝之劍下。山洞內,卻忽地響起了一聲吆喝:“住手!”
聽到這喝聲,黃勝竟立刻收回了長劍,倒退了三步然後,他神色惶恐地叫了一聲:“師姐!”
這喝叫之人,原來便是寒梅。寒梅瞪了黃勝一眼,厲聲道:“黃勝,你敢動丘榮一根寒毛,師姐我便扒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
黃勝嚇得面色慘白,渾身戰慄,道:“師弟……不……不敢……只是……嚇唬……一下……”
寒梅揮了一下手,不耐煩地道:“不要説啦,快給我滾出去!”
黃勝此刻也巴不得溜走,聽到寒梅的話後,迫不及待地向洞口奔去。
丘榮早巳氣得五臟如焚,七竅生煙,恨不得立斃黃勝之命,怎能讓他黃勝一走了事?
他見黃勝向洞口奔去,頓時晃身一躍,陡地攔住黃勝的去路,疾出劍刺向了黃勝的咽喉。
黃勝的功夫略高於丘榮,見丘榮一劍刺來,他一翻手腕,手中之劍頓有九朵蓮花,不但撥開了丘榮刺來的長劍,而且逼得丘榮閃開。
丘榮一閃開,他便縱身飛出了洞口。
丘榮本想追趕,卻又不放心雪梅,只好仍留在洞內,但他的怒火末息,轉身見到寒梅,便罵道:“女狐狸精,女妖精,為何放走了黃勝?”
寒梅見丘榮不但不感謝自己,反倒辱罵自己,氣得眼睛冒火,身上冒煙,真想出手把丘榮擊斃在崎峯洞內。
但她實在是太愛丘榮了,捨不得傷了自己的心上人,聽到丘榮的辱罵,只是冷笑一聲,道:“丘弟,你罵我是狐狸精、是妖精,但你有什麼辦法來對付我?”
丘榮氣憤地道:“我殺了你!”
寒梅慘笑道:“太好了!能死在師弟之手,我也是值得的,你就動手吧!”
丘榮負一時之氣,罵不絕口地持劍撲向了寒梅。
劍尖刺往寒梅的咽喉只差三寸,只要再進三寸或者手腕一硬,寒梅便要立刻倒地。
但是,恰在這時,丘榮的手腕軟了,他的劍凝住不動了,劍尖顫動着不能往前刺去。
“審”的一聲,丘榮的長劍落地。
寒梅問道:“丘師弟,你怎麼啦,為何不將劍往前刺我呢?”
“我……我……”丘榮説不出話來。
寒梅笑了笑,道:“我代你説了吧,因為你愛我,所以手軟了。
説實話,我倒願意死在你的手裏,讓自己做一個情人劍下的風流鬼,可是你卻不忍心,這説明你愛我,心裏有我……”
“不,我不會愛你,心裏並沒有你!”
“你若不愛我,為何不刺我呢?這不説明你對我有情嗎?”
“這絕不是愛你,我是念同師學藝之情,不然,絕不會饒你。”
寒梅聽到此言,臉色突變,滿腔之怒火一觸即發。
但她畢竟是一個不凡之女魔,仍緩緩地把怒氣強壓下去,笑裏藏刀地道:“丘榮,你真的不愛我?”
丘榮氣憤地道:“是的,我絕不會愛你。你快離開這裏,不然,我們鬧翻了臉,誰也別想活!”
寒梅見丘榮態度如此堅決,那強壓下去的怒火一下子又湧上了心頭。
此時,她真想與丘榮同歸於盡,讓兩人死在一起,但還是強忍住心中之憤怒,長嘆一聲,道:“丘師弟,你能説一説不愛我的緣故嗎?”
丘榮正在氣頭上,生硬地回答道:“不知道,但我知道自己非雪梅不娶,勸你對我趁早死了心吧。”
寒梅有生以來還沒有受過這樣的輕辱,氣憤到了極點,但她仍強忍住心中之憤怒,道:“丘榮,你能説一句愛我的話嗎?”
“不,我絕不會違心地説這樣的話。”
寒梅的臉色變得鐵青,惡狠狠地道:“丘榮,你的心真的不會改變嗎?”
“海枯石爛,我丘榮的心也不會改變。”
“你知不知道我可以叫你改變?”
丘榮已將生死置之度外,並不懼怕寒梅的威脅,聽到寒梅的話氣憤憤地道:“寒梅師姐,你是不是在白日做夢?”
“試問,你用什麼方法可以改變我的心,你可以出手把我殺了,但不能改變我的心。我的心永遠也不會改變!”
寒梅氣得臉色慘白,目光中射出了懾人的光輝,流露出了騰騰的殺氣。
雪梅見到寒梅兇惡之神色,心知不好,暗自擔驚,趕忙在旁叫道:“丘師哥,你不要如此,你快答應姐姐之求愛吧!我求求你了!”
丘榮默然無語,沒有答話。
雪梅又叫道:“丘師哥,若你不應下姐姐之求愛,我便在此以死與你相別了!”
丘榮仍未作聲,但心裏卻在想:“若是由此一死,倒也痛快,比這樣活着痛快!”
寒梅見丘榮沉默不語,冷笑一聲,道:“哼,丘榮,我已説過讓你活着,更不讓雪梅去死,但要叫你永遠得不到雪梅!”言罷,她出手點了雪梅的穴道。
雪梅穴道被點,不能動彈,但仍在懇求着丘榮,道:“丘師哥,我求你應下姐姐的求愛,不要再愛我了,我求你……”
丘榮見寒梅的雙目中射出了冷森森內含陰險毒辣的光,猜想着寒梅將使出最兇惡的手段,心裏也在擔憂,但是,一瞬間卻見寒梅的目光又變得如秋水盪漾,盪漾着萬縷情絲。
丘榮一接觸到寒梅的這種目光,頓覺春情衝動,難以自持。他急運九宮九天玄女神功來抵禦寒梅所施展的“揚幡招魂”之術,但卻已來不及了。
一股莫名的慾火襲遍了他的全身,他頓覺渾身燥熱,他的雙手不由自主地伸向了小腹,接着又滑到了自己的腿間。
啊,那兒不知何時已挺立了起來,且將褲襠頂成了一座小山。
他忙捂住下身,同時下意識地朝寒梅望了一眼。
那原本讓他厭惡以極的寒梅不知何時竟突然變得楚楚動人起來,一雙魔幻般的雙眼淫邪地注視着他,櫻桃小口翕動了數下,發出了甜美悦耳的聲音:“丘弟,你是不是覺得很熱啁,瞧你的額頭都是汗,來,姐姐幫你把衣服脱去。”
説罷,她便像條水蛇般游到了丘榮的跟前,一手勾住丘榮的脖頸,一手去解丘榮的衣帶。
她的秀髮在丘榮的胸前輕輕撫動,手指趁着解的當兒,不停地在他身上摩娑。
“揚幡招魂法”之術本就能使人性慾勃發,催情促欲,再加之一個美豔的女人在其懷中風騷撩撥,丘榮哪還忍受得了,他一把便將寒梅緊緊摟住,滾燙的嘴唇不停地在她的面頰、鼻尖、耳畔、櫻唇上吻個不休。
寒梅一邊故意大聲呻吟着,一邊望向雪梅,顯然,她正是要讓雪梅看到這一切。
雪梅想轉過頭去,想用手堵住耳朵,但她的穴道被制,什麼也做不起來,只能眼巴巴地瞧着兩人交歡。
丘榮的手撩開了寒梅的裙襬,不停地揉摸着她那雪白細嫩,讓人垂涎欲滴的大腿。
寒梅的玉腿從裙子下面露出,丘榮無意間竟看見了寒梅的薄絲內褲,褲中隱藏着的那束黑色絨毛集體在不停地召喚着他。
他立刻便將自己的腿捱了上去,那條伸出裙外的玉腿立時便給他一種麻酥酥的感覺。
他立刻又將手掌按了上去,並一路朝寒梅的襠部摸去。
寒梅嬌吟一聲,也伸出玉掌,悄悄地捉住了丘榮的“肉棍”。
丘榮的雙腿頓時顫抖起來,他口中大叫着,下體不斷地朝寒梅靠去。
寒梅的臉上泛起了紅光,忽上忽下地揉動着。
她衝着旁邊的雪梅道:“雪梅,你看見了吧,你心愛的男人已經完全屬於我啦,他完全是我的啦!”
説完,她的玉手伸到下面,直將兩個圓球託在了手中。
頓時,丘榮狂吟一聲,像瘋了一般“唰唰”撕下了寒梅的衣裙,接着又揪住雪梅的內褲將它一撕兩半。
一具美豔的胴體立刻裸露在他眼前,白皙、細膩、柔嫩……像鮮花一樣。
兩隻雪白豐滿的雙峯在他的眼前晃來蕩去,令他魂搖天外。
丘榮的手一下便按在了上面,一邊使勁搓揉,一邊不停地撥弄起那兩顆挺起的異珠。
寒梅喘息着,盡情晃動着下腹和玉臀……接受着丘榮的撫愛。
她腿間緊閉的“桃源花洞”此時早已洞門大開,如蜜的瓊漿不斷地從洞內流出,浸濕了丘榮的大手。
這時丘榮再也按捺不住性慾的衝動,原始的慾望如洪水般爆發了出來。
他使勁分開寒梅的雙腿,又讓它們彎曲起來,搭在自己的雙肩上,然後……
“啊……”寒梅騰雲駕霧般地呻吟着。
她感到體內的血液像岩漿一樣在奔突,激情爛漫、雲霧梟梟、情意綿綿……
在丘榮瘋狂兇悍地衝擊下,她感到了欲仙欲死般的滿足。
看見寒梅亢奮的嬌容,丘榮更是精神大作,他那每一次有力地撞擊都伴隨着寒梅淫蕩的尖叫聲,令人更加狂亂……
但這尖聲的嚎叫卻如一根根利刺在不斷地扎着雪梅的心頭。
雪梅恨得咬斷牙根,心中難以容忍,卻又無力阻止這場悲劇的發生。
她痛苦地閉上了眼睛,怨恨自己的命苦,怨恨寒梅的陰險毒辣,卻也怨恨師父不該練出“揚幡招魂”的魔法。
山洞內靜悄悄的,只有那一陣陣急促的呼吸聲。
丘榮中了魔,失去了理智,在經過一番瘋狂的行為後,有氣無力地閉上了雙目,並未清醒過來。
寒梅經過一陣狂蕩的交歡,仍感意興未盡。但令她更煩惱的是,丘榮一會兒醒悟過來會怎麼樣?
於是她疾快出手點了丘榮的穴道。
魔法解除後,丘榮清醒了過來,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十分痛苦。他想起身與寒梅拼了,卻不能動彈。
寒梅柔聲道:“丘弟,你現在還有何想法?”
丘榮怒聲道:“披着人皮的妖精,你敢解了我的穴道,我自會給你一個答覆!”
“丘弟,你不要如此發怒,要知道我把身子都給了你,我二人已成為夫妻了!”
“不知羞恥的狐狸,沒想到你竟幹出這樣卑鄙的事來,我絕不能饒了你,若是我不雪此奇恥大辱,永世也不會罷休!”
寒梅目射寒光,威脅道:“你敢再罵!”
丘榮仍罵不絕口:“妖精,任你用如何手段,丘榮絕不會愛你!我要殺你,剝你,剮你!”
寒梅見丘榮辱罵,不肯向自己屈服,一時氣得渾身冒火,七竅生煙。
她發出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狂笑,猛地伸出了雙手,展開十指魔爪抓到丘榮那俊美的臉上,頓時血肉模糊,慘不忍睹……
雪梅見狀,慘叫一聲:“丘榮——”頓時昏了過去。
寒梅又爆發出一陣瘋狂的笑聲,這笑聲是悲痛的、苦澀的,卻又那麼令人驚心動魄。
在笑聲中,她飛出了山洞。
不知過了多少時間,丘榮又甦醒過來了,他突覺有人在自己的身旁,睜開了雙目,吃驚地問道:“你……你是……何人?”
“鬼見愁!”那人回答道。
“鬼見愁?”丘榮詫異地望着那人。
“不錯,我叫鬼見愁。”
“這……這是什麼地方?”
“鬼谷洞!”
“鬼谷洞?”
“對!”
“我怎會到了這個地方呢?”
“是一位心地善良的姑娘把你交給了我,她求我一定要救你一命,並助你恢復元氣。”
“她是誰?叫什麼名字?”
“雪梅。”
“雪梅?”丘榮一怔。
“是的,她是你的師妹。”
丘榮聽到鬼見愁的話,似如夢方醒,急切地問道:“雪梅她在何處?”
鬼見愁回答道:“她被你的師姐寒梅和師兄黃勝弄走了,不知她現在何處?”
“她還説了些什麼?”
“她還給了我一丸解藥,説是可以助你恢復功力,在與她分手時,她一再要我告訴你……”
丘榮急不可待地問道:“她都説了些什麼?快説呀!”
“她臨走之時,一再求我對你説,要你堅強地活下去,重新練習‘九宮九天玄女’的神功,到時候,你的大仇可報。”
“雪梅可對你説,何時何地與我相見?”
“她沒説何時何地與你相見。”
“沒説何時何地相見,我怎與她計議,去找那心狠手辣的妖魔報仇呢?”
“丘榮,你怎麼這樣糊塗?你那雪梅師妹絕不可能與你相見了!”
“為什麼?”
“她被寒梅、黃勝弄走,看來是凶多吉少,所以才沒言出與你相見的時間地點,只是要求你苦練武功,替你自己也替她報仇,快服解藥吧!”
丘榮聽到鬼見愁之言,覺得有理,便接過解藥服下。
解藥服下後,他全身的骨節響皆,身子如火燒一般,不斷地滲出了汗水,頓時感到渾身有了力量,“呼”的一聲,他一下子站了起來。
“噗嗵”一聲,丘榮站起身來後,又跪在鬼見愁的面前。
鬼見愁不解地問道:“這是為何?”
丘榮道:“弟子拜見師父。”
鬼見愁一怔,道:“這怎麼能行呢?我一生只知當徒弟,卻不會當師父,而且我還有一事要辦,怎能在此傳你武技呢?”
“師父還有何要事?”
“我有一個師弟,已十多年不見他的蹤跡,不知是生是死,死又死在誰手?活又活在何處?師父讓我無論如何也要找到他。”
“但我走遍天下的高山大川,仍未找到我這位師弟,卻於無意間在這鬼谷洞中遇到你那師妹雪梅。她懇求我救你之命,我聽了她的敍述,同情你的遭遇,故應下了她的要求。”
“這便是事情的經過,但是這做師父之事我卻沒有想過。”
“師父若不應下弟子之請求,不願傳授弟子之武技,弟子又怎能去報仇呢?若不能報仇,忍着恥辱苟且偷安地活下去,倒不如一死為好!”
言罷,他淚流滿面,便欲碰頭自斃。
鬼見愁趕忙止住丘榮,道:“你千萬別如此!你的如此心情,我怎好不答應呢?”
“謝師父的恩典!”丘榮言罷站起身來。
一個報仇心切,從師父苦學武藝。
一個愛打不平,精心向弟子傳授絕技。
一眨眼,三年過去了。
“鬼見愁”餘少卿因要去找師弟,見丘榮已掌握了自己所傳的武技,便向丘榮吐露出自己的想法,與丘榮分了手,又去找師弟去了。
餘少卿走後,丘榮痛定思痛,往事歷歷,一件件展現在眼前。他決意繼續苦練師父所傳之武技,提高自己的輕功、內功,以達上乘之境界。
過了一段時間,他為了讓自己隱身不露,便到了六盤山與須彌山的交界處那個無底魔洞內藏身。
在這裏,他自創了“無極六氣神功”的武學秘訣,還研練了專克寒梅“揚幡招魂”的“九轉還陽金丹”。
當他把“九宮九天玄女神功”與“無極六氣神功”皆練至化境,認為報仇的時刻到了,正要出洞尋找寒梅、黃勝報仇,事有湊巧,剛好碰上寒梅、黃勝等黑衣派弟子去金陵找蘇玉報仇,便尾隨着這夥人前往金陵,想尋找機會殺了自己的仇人。
於是,丘榮在長江中心救了趙曉風。
丘榮一氣敍完了自己的經歷,從二十多年前的傷心往事,直到在長江中救起趙曉風。
趙曉風含着眼淚聽完丘榮的敍述,知道了丘榮所經歷過的一切,非常感動。他關切地問道:“恩師,你那女兒看來是黑狐妖所生的了?”
丘榮回答道:“是的。”
趙曉風疑疑惑惑,他並不希望嫋蓮是黑狐妖之女。
丘榮道:“曉風,我現在便將九宮九天玄女神功與無極六氣神功的武學秘訣傳你,你聽了立刻能夠領會。”
“你的達摩神功,已臻化境,又掌握了卸形神功與掌心雷電神功,若再加上我的九宮九天玄女神功與無極六氣神功,一共有五大神功了。”
“五大神功之武學秘訣皆為你所掌握,若施展起來,真乃玄秘莫測,天下何人能夠抵擋?”
趙曉風早就想成為天下無敵之人,聽到丘榮此言喜得心花怒放,其它一些煩惱頓時便煙消雲散了,笑道:“恩師,那就請您老將這兩大神功之武學秘訣傳授於弟子吧!”
丘榮道:“曉風,除了這兩大神功,我還要傳與你‘九宮九天玄女’的劍法秘訣。在山洞,你與黑狐妖對劍,她所施展的正是九宮九天玄女劍法。”
趙曉風聞言更為欣喜,道:“如此更好,我可施展無極六氣神功抵禦其邪術,用九宮九天玄女劍法把黑狐妖擊斃。”
丘榮一邊加快了飛行,一邊對趙曉風道:“曉風與我並肩行,我説着你用心記下!”
“好!”趙曉風應了一聲,追上去與丘榮並肩而行。
丘榮一一將九宮九天玄女劍法秘訣告訴趙曉風。
丘榮道:“在天龍山的山洞中,寒梅使用了九宮九天玄女劍法擊你天庭宮,虧得你劍法精湛沒被擊中,但你沒防她從劍光中發出的九狐蛇膽毒氣,故中了毒。”
趙曉風問道:“她劍光中還含有毒氣?”
“對,運功可使毒氣從劍光中發出,你要運達摩結踟趺坐的降魔密宗玄功,以及握固之法抵禦毒氣,方可擊敗黑狐妖。”趙曉風聽了此言,心中頓時領悟,興奮地道:“多謝前輩之指教,使晚輩知曉了黑衣派內宗武技之奧秘,實乃受益非淺。晚輩要拜你為師,你可收錄?”
“無須多説,今日我就認你為無底魔洞的第一大弟子,王慎與豔蓮知道了,自然歡喜,現在,你速去把黑狐妖引至一處,與她拼鬥個高低。”
“師父放心,弟子定擊斃那女妖之命,為師父報了深仇大恨,不過,弟子有一請求,不知師父可否應下?”
“何事?”
“讓弟子兒一見師父的金面。”
“這……不行,不行!”
“為何不行?”
“師父的面容被女妖毀壞,視之猶如鬼怪,還是不視為好。”
“弟子見到師父之真貌,知曉黑狐妖將師父之面容毀至何等程度,當可增添弟子對黑狐妖之仇恨,與她交手時也就更為兇狠了。”
“此言雖有理,但還是不見為好。你可知王慎、豔蓮也曾想見我的真面?”
“至今你沒讓他們一見嗎?”
“不,讓他們見了一次,可是,卻讓他們嚇得魂飛魄散,以後再也不敢見我真面了。”
“弟子不會嚇得魂飛魄散的。”趙曉風想了想,又道:“師父,據説王慎弟被黑衣派一女弟子纏住,這女弟子便是豔蓮嗎?”
“是的,你必須盡力成全他們的好事,豔蓮這姑娘不錯,再説要破方士傑弟兄的‘九曲黃河八卦陣’,若沒有豔蓮去向她父親取到圖紙,只怕不易成功。”
“好吧,既然你要看師父之真面,且停步,師父就讓你看上一眼。”言罷,他取下了蒙面的黑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