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比南要百毒公子唐洛帶他去找“落日之神”,唐洛寧死也不答應。朱比南大怒,伸手就是一掌。唐洛被這一掌擊在左肩上,只聽一聲微響,肩骨早已粉碎,疼得唐洛呻吟一聲,登時額上冷汗象雨點般流下。“答不答應?”朱比南又問道。唐洛咬緊牙關,一聲不吭。朱比南又伸掌拍在唐洛的頂門上,唐洛慘叫一聲,昏死過去。等了片刻,唐洛從昏迷中悠悠醒來,此時武功全廢,那些過去曾受傷的部位,一齊病痛發作,唐洛闖蕩江湖一生,大小負傷數次,還沒受過這麼多的痛楚。他強忍著,牙齒幾乎被咬碎。朱比南十分煩躁地問了第三句:“你到底答應不答應?”唐洛忽地抬起頭來,堅毅地吐出幾個字:“不答應!”這三個字,幾乎費盡他全身的氣力,說完後,身子一軟,匐匍在地,喘息不止。朱比南怒不可遏,兇暴地大叫一聲:“我這就送你去見落日之神!”說完,戴著鋼套的右掌疾猛劈下。唐洛來不及哼一聲,登時身軀被分成六塊。看到唐洛已死,朱比南轉身坐到桌子旁,問金秀嬪:“秀嬪,誰叫你老是跟著我?”這一句冷淡無情的話,好像利箭插進金秀嬪的心裡,面色變得蒼白,怔怔地半晌說不出話來:“不,我,我沒跟著你……”“你還嘴硬?沒跟著我,怎麼來到此地?”“我……我是尋找師父來的。”“那還不是跟著我?”“不!”金秀嬪解釋道,“聽說十派五門的人,要聯合起來對付師父,恐怕師父不知道,我……”“他們聯合起來又能奈我何?”朱比南傲然道。“我也知道師父不怕他們,但聽說他們請出了‘孤劍震中原’!”“孤劍震中原?他不是已經死了麼!難道還有第二個孤劍震中原?”朱比南曾聽師父講過,他的武功,在江湖上已屬拔尖,如有誰能配敵的話,只有孤劍震中原了。但這人已死去,所以他完全可以傲視江湖,無人與敵了。今日聽金秀嬪說出十派五門要請孤劍震中原,他根本不信,已經死了的人,又如何去請呢?“秀嬪,你把這消息告訴我,很好。話已講完,你可以走了吧?”金秀嬪聞言嬌軀一震,忙說:“不不,那麼多人要對付你,我不再離開你!”朱比南見她急得要流眼淚,心裡一陣顫動,也不再堅持。“那好,今夜已經很累了,快點休息,有話明日再說!”金秀嬪見師父不再攆她走,放下心來,到後室去睡。夜已經很深了。朱比南悄悄推開後室的房門,在燭光下,見金秀嬪酣然入夢。燭光照著她秀美的面容,長長的睫毛下面,掛著兩顆晶瑩的淚珠。不知她又夢見了什麼!“痴心的女子呀!”朱比南心情愁悵地盯著金秀嬪,暗自嘆息,“你對我付出這麼重的情感,到底為了什麼?”此時此刻,他忽然想起十里浮沙中那個醜陋的老女人,她忍受了十幾年泥淖滅頂之苦,不是為了一個願望麼?一個十分虛無飄緲的願望。朱比南下意識地從懷中掏出老女人給他的紅蝴蝶,猛然想起了老女人的託咐,心想,當年圍擊父親的仇人,大多死在我的掌下,該是實踐諾言的時候了!他霍地轉過身去,向走出。金雞三唱,迎來了曙光。金秀嬪從睡夢中醒來,伸伸懶腰,愜意地打個呵欠。她下床擦了把臉,嬌聲叫道:“師父,師父!”後堂裡沒人答應,金秀嬪以為朱比南還在酣睡未起,她拉開房門一看,除了幾具死屍,哪裡還有朱比南的身影!金秀嬪呆住了,蒼白的臉頰上,掛上兩行淚珠。她心愛的人又拋下她走了,遠遠地走了。青海海心山。層山迭翠,松柏長青。這座山有個很突出的特點,黃教喇嘛廟極多,一進山,鼓磐唱和之聲盈耳,令人如置身仙境,頓生肅穆寧靜之感。朱比南來到海心山兩天,還沒遇到一個俗家人,見到的都是光頭和尚。他又掏出那隻紅蝴蝶,喃喃自語:世上最難理解的就是女人的心事。這山上都是喇嘛廟,難道一個和尚會等她十幾年?想到這裡,朱比南嘴角處出現一絲嘲弄的笑意,他對完成這次使命已灰心失意。看看天色不早,他走進密林,找棵樹樁坐下休息。朱比南雙手交叉枕於腦後,剛想閉目休息。忽然聽到一陣輕微疾快的風聲。顯然這風不是大自然的風,而是一位武功極高的人,正向這裡奔來。朱比南迅速作出判斷,身子卻動也沒動,靜等這位不速之客。眨眼間,衣袂飄動之聲驟停,忽聽有人先“咦”了一聲,緊接著又脫口而出:“原來是你!”朱比南抬眼向那人望去,也不覺一聲詫呼,飛躍而起:“是你,蝙蝠客!”來人身披黑色大斗篷,二目圓圓,嘴縮鼻尖,不是塞外,三尊之一的蝙蝠客又是哪個!“洞庭一別,想不到又會在這塞外之地相遇,朱老弟真是遊興不淺呀!”朱比南笑道:“老前輩風塵僕僕,不知可曾訪到碎屍人老前輩的消息?”蝙蝠客神色黯然地搖搖頭,說:“朱大哥二十年前曾來過海心山,但……”朱比南一聽,神色突變,急忙打斷他的話,問:“老前輩是說,碎屍人老前輩曾到過這裡?”“是的。但老夫此番前來,已將此地尋遍,可一無所獲。”說到這裡,他略為停頓,話鋒一轉,“那個女娃子呢?怎不見她與你同行?”朱比南支唔道:“她受不了塞外風霜之苦,所以把她留在了江南。”蝙蝠客微微一笑,意味深長地問:“朱老弟忍受塞外風刀霜劍,該不是完全為了遊耍吧”“這……”沒等朱比南迴答,蝙蝠客的目光已落到朱比南手中的紅蝴蝶上,他面露驚異,掠身縱到朱比南跟前,盯著那紅蝴蝶問:“這紅蝴蝶你是從何處得到?”朱比南見他甚為關切,反問一句:“老前輩認得此物?”“這是我朱大哥的東西,老夫怎不認得?”“什麼?”朱比南意識到了什麼,忽覺一陣暈眩,踉蹌了兩步,強自鎮定,問,“老前輩,你說什麼?”“我說這紅蝴蝶是我朱大哥之物,你是怎麼得來的!快,快講來!”蝙蝠客困惑地盯著朱比南,口氣裡透露出焦急關切之情。朱比南腦子裡像開了鍋:這紅蝴蝶既是父親之物,怎會落到醜女人手裡?難道在海心山上等她的人會是我父親?她又是父親的什麼人?沒等他縷清頭緒,蝙蝠客又連聲催促:“年輕人,你怎麼不說話?”“老前輩要知道,先要回答在下一個問題。”“你快說!”“老前輩相信碎屍人曾到過此處,是聽別人傳說之言,還是別有原因?”“朱大哥以前到過此地不假,他曾對我講過此地風景甚美。”“那是什麼時候?”“什麼時候已經記不太清,反正是在他失蹤以前。”“原來是這樣。”朱比南略感失望,又問,“你是因他曾說此地風景甚美,以為他後來還會來這裡,這才到此處尋找來了?”蝙蝠客點點頭。“在下還要問一問,碎屍人老前輩可曾娶過妻室?”“據老夫所知,朱大哥在失蹤前未曾娶過家室。”“你此話當真?”朱比南猛然吼出一聲,神情激動。“是這樣。不過……”“不過什麼?”“不過他失蹤以後是否娶過妻室,老夫便不清楚了。”朱比南沒從蝙蝠客那裡問出什麼,像是洩了氣的皮球,此時,耳邊又響起蛇谷女尼的話:“你的媽媽呢?你不知道你的媽媽?”這聲音越來越響,像驚雷般震憾著朱比南的心靈,他狂亂地捂住耳朵,嘶聲喊道:“不,這不是真的!”蝙蝠客見他失魂落魄的模樣,十分駭異,問他:“年輕人,你這是怎麼了?”蝙蝠客的問話,使朱比南從迷亂中驚醒,他強自鎮定,問蝙蝠客:“老前輩還記得在洞庭湖初次見面,曾懷疑在下是碎屍人的兒子,如果您確實知道碎屍人未曾婚娶,怎會有這樣的懷疑?”蝙蝠客神色一怔,似乎被朱比南問住,不能自圓其說。他低聲沉吟了半晌,這才對朱比南說:“老夫懷疑朱大哥秘密地愛過一個人。可他平素行為端莊敦厚,又怎會做出這樣的事?”蝙蝠客對自己的懷疑十分生氣,可又消除不了這個念頭朱比南聞言,又想起十里浮沙遇見的醜女人,疑雲重重,思緒如麻,也不知說什麼好。蝙蝠客沉默了一會,說:“你想問的都問完了沒有?”“還有一條,在下想知道,天下有幾人練成了‘萬佛功’?”蝙蝠客見他問到這個問題,不由一怔,緩緩地說:“天下武林只有朱大哥一人練成這門罕世絕學?”“你問這幹嘛?”“難道老前輩沒得到尊師傳授?”朱比南還是隻問不答。“本門規矩,萬佛功每代只傳首徒一人,其他弟子,另有絕技相傳。”朱比南聞言更加茫然:“這就奇了!”蝙蝠客見他問到萬佛功,想起洞庭湖對掌之事,忙問:“老夫曾與你對過一掌,認出你使用的是萬佛功,而你卻不肯承認,卻又是為何?”“這,沒有什麼。”朱比南遮掩地答道,話頭一轉,“在下問題已經問完,老前輩剛才所問,在下可以告訴你,是從一個又老又醜的女人手裡得到的這枚紅蝴蝶!”“女人?”蝙蝠客吃驚地問,“她為何將紅蝴蝶交付與你?”“拿到此地交付一人。”“誰?”“不知道,她沒有說。”蝙蝠客略感失望,略一沉吟,又問:“那老女人現在何地?”“伊克昭盟抗錦旗北部,一處十里浮沙中央的小丘上。不過,她已經死了。”蝙蝠客頓時神色大變,一拱手,對朱比南說聲:“謝謝老弟,後會有期!”說完,倏然轉身,頓時消失在夜幕中。“老前輩,你等一等!”朱比南本來還有話說,怎奈蝙蝠客已等不及,朱比南微一怔神,便不見了蝙蝠客的身影,等他掠起身子,追上前去,穿出森林,只見一輪彎月斜掛山頭,哪裡還有蝙蝠客的蹤跡!朱比南不由暗自讚歎:“二師叔好快的身法!”面對天邊斜月,朱比南思緒如潮,心情難以平靜。他是碎屍人朱靖海的兒子,這是毫無疑問的,但母親是誰呢?二十年來,他沒聽師父提起過,在師父那種教育中他整日沉浸在一個“仇”字裡,也沒想起過。而今,擺在他目前的是如此嚴酷的現實,他的父親從來沒有婚娶過!但是,他無論如何也會有個母親,不管她和父親朱靖海是種什麼樣的關係。想到這裡,十里浮沙那個又老又醜的女人的影子又浮現在朱比南的眼前。說也奇怪,這時他心中對那女人突然升起一種親切的感情,但是,她已經死了,葬身在那十里浮沙之中朱比南目光凝視遠方,口中喃喃自語:“師父,您老人家一定知道徒兒母親是誰,可您為什麼一直不告訴徒兒呢”朱比南越想越感到煩躁,青海之行毫無結果,再逢蝙蝠客又帶給他一團難解的謎。他直覺得心血一股股向上衝,一種躁力無法發洩,他又升起一種嗜血的慾望,要用殺人---殺害仇人來渲洩!武當山,天下武林崇仰之地。十派五門中人,將要在這兒聚會,商量對付朱比南的辦法。今日,就是十派五門人聚會的日子。但是,還沒等他們到來,朱比南已尋上山來了。這一天,近黃昏時分,朱比南身著一襲長衫,緩步登上山徑。他步履雖緩,但雙腳起落之間,約有丈餘遠近,且足下點塵不揚,身子不晃不搖,四平八穩。輕功之高,非尋常武林人可比。到武當山的過往之客,不無武林高手,他們看到這英俊少年竟有這樣的功力,莫不驚歎。朱比南也看到了他們詫異的目光,依然面含冷笑,氣態從容地向山上走去。前邊就是名震天下的“解劍池”。這座小池,寬闊數丈,池水來自百危崖的一道飛湍瀑布。池水清冽襲人,澄可見底。池旁豎一塊石碑,上書八個大字:“武林同道,解劍登山”。當然,你攜帶的不是劍,是別的武器,也得放在此地,這是武林中人對武當這一武林首派創始人張三丰敬仰之意。朱比南看到石碑,不由冷笑出聲。他本來不帶什麼武器,此時卻目光閃動,見碑前有一勁裝漢子正欲解劍,他一長身形,飛掠而至。那漢子只覺身邊一陣輕風掠過,手中長劍已到朱比南手裡。他在呆怔之時,朱比南手持他那把寶劍已過了解劍池。他剛要上山,石碑後轉過六名道士,歲數不大,一字排開,擋住去路。當中一名年紀稍大的道士,向朱比南打個稽首,說道:“施主請解劍上山。”朱比南劍眉一揚,明知故問:“為什麼?”那道士一指碑上大字,說:“施主可看碑文。”“這是你們武當派自己的臭規矩嗎?”“不敢,這碑乃天下武林同道,因敬仰敝派張三丰始祖……”不等道士講完,朱比南暴喝一聲:“那今日我便代天下同道,廢去此碑!”話聲一落,朱比南凌空劈出一掌,掌力所至,轟然一聲,重萬斤的碩大石碑震個粉碎,石屑紛紛落入解劍池內。凌空破碑,功力罕見,只驚得六個小道士目瞪口呆,作聲不得。那個本待上來索劍的漢子,哪裡還敢索劍,涼鍋貼餅子----溜之大吉。朱比南擊碎石碑後,戲謔地問那道士:“禁例已除,本少爺可以攜劍上山了吧”那道士驚魂稍定,憤然言道:“施主此舉,實為挑釁,貧道職責在身,即請施主通名,貧道好向施主領教!”朱比南哈哈狂笑一聲:“你們幾個小牛鼻子,還不配問我的姓名!”六名道士身在武當,一向受武林同道的推崇,還沒見哪個狂徒敢尋到武當山辱罵他們。一時間勃然色變,嗆啷,一齊掣出背後長劍,齊聲喝道:“請施主亮劍賜招!”朱比南嘴角一撇,不屑地說:“殺幾個雜毛還用得著亮傢伙!你們只管動手好了!”六名道士實在忍無可忍,錯步甩肩,擰腰揚劍。六條劍光,同時發出,配合默契,好像灑下一片劍網,指向朱比南全身要緊穴道。朱比南揮起那把劍鞘,身子滴溜溜一轉,喝聲:“撒手!”只聽叮噹當一連串響,六名道士的長劍一齊脫手。六名道士還沒弄清是怎麼回事,又聽朱比南喝聲:“躺下”他們還真乖,一字排開,躺在山路旁,都被朱比南點中同一穴道。朱比南冷笑一聲,攜劍大步登上山徑石路。三元觀,武當派的大本營。設在山腰平坦處。飛簷雕棟,建築雄渾。觀前是一片平地,百餘丈寬長,這是道家弟子練武之處。此時,坪中站立著十三位道長,懷抱寶劍,神態鄭重。他們是武當第二代弟子中十三名高手。方才接到消息,有人持劍闖山,他們是奉命在此攔阻闖山者。不一會,朱比南出現在他們面前。為首的道長揚聲喝道“小施主請止步解劍,聽觀主發落!”朱比南置若罔聞,睬也不睬,照直向觀裡闖。那為首的道人再次喝道:“施主闖入劍陣,將後悔莫及!”朱比南照樣不理,一步步走進那十三道長所佈下的劍陣。“十三大限劍陣”,是武當護山之絕學,為張三丰所創。武當弟子下山後,從不許使用此陣,此陣只作為護山用,所以武林中人也就難得窺其奧妙。那為首道長見朱比南不聽勸止,撮起嘴唇,一聲清嘯,長袖一揮,十三把長劍同時揮出。那真是:劍光漫天,劍氣森森,人化百影,劍蛇飄飛。朱比南觀此劍陣,確實厲害。他被圍其中,神態自若,手中長劍出鞘,輕描淡寫,指東畫西,展開詭奇的步法在劍影中蛇般地遊動。這十三名武當高手,把“十三大限劍陣”的奧妙玄機發揮得淋漓盡致,劍陣的威力也全都發揮出來,可是沒能傷這少年一絲毫髮。又走了十幾個回合,朱比南早窺得劍陣奧妙,一聲長笑,朗聲說道:“武當絕學不過如此!”只見他長劍一揮,一陣叮噹亂響,朱比南早已置身陣外,強大的逼人劍氣蕩然無存。十三名道士大驚,如放朱比南進觀,他十三人定受觀主重責,那為首之人一聲喝道:“將他困住!”十三名道長揮劍覆上。朱比南哪裡容得他們故伎重演,大喝一聲:“不許動!”這一聲用的是“獅吼功”,登時把十三名武當高手震得如木雕泥塑,手中長劍還保持著劈刺的姿態。也仗著這十三人武功非泛泛一般,才能保得性命,不過在幾個時辰之內,他們已失去爭鬥之力。朱比南制住十三名武當高手,哈哈狂笑一聲,身子一掠,幾個起落,已到三元觀門前。他這聲“獅吼功”,已驚動了觀內之人,在他剛要進觀之際,有三名道長攔住了他。朱比南抬頭看去,這三位道長,身穿紫色道袍,年逾古稀,精神矍然,目含精光。一看便知武功深絕。正中的那位道長,手橫松紋古劍,問朱比南道:“小施主攜劍闖山,意欲何為?”朱比南反問道:“你們都是什麼人?”“貧道松陽,”一指左邊的這位,“師弟柏陽,”再指右邊這位,“師弟竹陽。”朱比南又問道:“貴派掌門又是誰?”松陽道長肅容答道:“敝派掌門乃師兄‘青陽真人’。”朱比南聽了一愣,臉上露出失望的神態:難道紫陽真人死了?他又迫問了一句:“紫陽真人在什麼地方?”松陽真人聽他問起大師兄紫陽真人,心內一動,定定地看著朱比南,遲疑地問:“你,你莫非是那……”朱比南不耐煩地打斷他:“我就是朱比南!”此言一出:這名震天下的武林聖地,彷彿頃刻間罩上一片血腥的陰雲。三位道長也不由退後一步,齊聲高喧:“無量壽佛!”松陽道長定定心神,肅容說道:“江湖傳言,說小施主如何殘忍毒辣,今日一見,果如其言。”朱比南“哼”了一聲,冷冷地說:“果如其言又怎樣,”你快說。紫陽真人現在何處?“松陽真人沉聲反問:”施主要見我大師兄,有何貴幹?“”說出來你也難以作主,你不說,可喚你掌門人出來!“松陽真人見他全不把自己放在眼裡,這位輩份極高的武林耆老,心頭火起,怒道:“聞聽施主武功高強,只須勝了貧道等這三柄長劍,掌門人自會出來見你!”朱比南微笑道:“凡和我對手之人,不死即傷,你們何必代人受罪?還是快喚掌門出來見我!”三位道長神色凜然,齊聲說:“貧道職責在身,心志已決。施主欲進三元觀,除非貧道血濺五步!”“好,既然如此,在下倒要領教你們武當不傳之秘‘三元劍陣’了!”三位道長聽後一愣。要知道武當一派,除個人武功有高有低之外,要論陣法,這“三元劍陣”乃是鎮山之學,比“十三大限劍陣”威力高出數倍。從這個劍陣創出幾百年來,很少有人能敵,江湖上把這劍陣視為絕學。可今日從朱比南的口吻,好像全然沒把這“三元劍陣”當回事。也難怪,看他破“十三大限劍陣”不過舉手之勞,對這“三元劍陣”也定有幾分把握。想到這裡,三位道長格外加了幾分小心,他們互相看了一眼,身形倏忽一分,成鼎足之勢,將朱比南困於核心。松陽道長打個稽首,“請施主亮劍。”朱比南冷笑道:“不必,我和你們並無仇恨,賞你們個全屍吧!”三道長聽朱比南如此說,只氣得麵皮通紅,但心浮氣躁,乃高手對陣之大忌,他們強忍這口氣,穩定心神,各自左足在前,右足在後,左手劍訣一捏,右手長劍一式“定陽針”,端端正正緩緩刺出……這一式看似平淡無奇,是“九宮劍法”的起手式,但一經這三位有數十年內功修為的陽字輩道長使出,那就另當別論。只見這三柄松紋古劍剛一遞出,朱比南立刻就感到三道森寒的劍氣逼了過來。朱比南心頭一凜,不敢小瞧,真力一提,一股無形潛力,貫於他的右掌,也是緩緩揮出……三位道長見他右掌一揮,立時覺得劍尖一震,長劍改變了刺出的方向。三人一驚,也是他們久經大敵,應變能力極強,三人身形一變,劍尖就勢一引,反腕一招“蒼龍浮雲”,尖銳的劍風,斜掃而出,朱比南上中下三路全被劍光罩住。朱比南長笑一聲,“一鶴沖天”,長身而起,直拔三丈,脫出劍光,空中來個“雲裡翻”,頭下腳上,俯衝而下,真力貫注劍鞘,迎著三條匹練似地長劍一絞……只聽“錚”一聲長鳴,頓時劍光收斂,再看老道手中的長劍,攔腰截斷。朱比南快到地面,身子一扭,頭上腳下,一個盤旋,立於地上,就在這一旋的當兒,長劍已然出鞘。他面對三個呆如木雞般的道長,再看看手中長劍,忽而大笑道:“這般廢鐵,要它何用?”隨著話聲,揚手一擲,長劍脫手飛出,錚地一聲,刺在“三元聖觀”的石匾當中,劍身全沒入石匾,只剩劍柄在外。松陽、柏陽、竹陽三位道長沮喪地看看手中斷劍,一聲長嘆,忽地各舉斷劍,向自己咽喉刺去。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一股勁風閃到,朱比南以閃電般的手法連點三點,幾乎分不出先後,三位道長各覺小臂一麻,斷劍齊落於地。朱比南冷冷說道:“三位何必如此,換過一柄劍來,再較高低嘛!”這句話真比殺他們還難受,松陽顫聲說道:“貧道照祖師‘劍毀人亡’的遺訓,情甘自絕,施主又何必如此刻薄!”朱比南嘻嘻一笑:“既然如此,你們不會再死一次嗎?”三位道長只氣得臉色鐵青,顧不得面子,三人同時向朱比南撲去,以死相拼。要知三位道長性命如何,且聽下回分解——黃金社區掃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