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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一箭雙鵰爽歪歪

    “叩!叩!”

    二更天了!

    街上冷冷清清,除了幾家茶樓酒館大半數的店鋪都已關上門。

    胡沙俐茫然走在街上,心中不由想著:“蘿蔔真的會主動找我嗎?如果他不主動現身,又到那裡去找他呢?”

    正在惶然之際,暗中有個聲音道:“胡姑娘,你深夜出來胡蕩什麼?”

    聞聲,胡沙俐大喜過望,忙快步上前。

    “姑姑!”她脫口叫—了出來。

    “什麼?你……”

    “你就是曼玉姑姑,我到今天才知道。”

    靜音十分激動地問道:“誰……誰告訴你的?”

    胡沙俐天真回答:“我聽到你跟爹談話知道的,沒人告訴我。”

    “你爹還告訴你些什麼?”

    “沒有。”胡沙俐納悶的問:“姑姑、難道還有些不讓我知道的事?”

    “什麼事也沒有,沙俐……”

    靜音上前伸手受憐地,撫了撫胡沙俐的臉,手是顫抖的,聲音也是顫抖的:

    “你出來做什麼?”

    “爹要我出來找你,果然被爹料中,你會主動見我。”

    “什麼事?”

    “傳一個字條!”

    說著,把紙摺遞了過去,又問:“蘿蔔呢?”

    靜音回答:“他說要去看看老朋友,離開晉城了。”

    “噢!”

    胡沙俐有些悵然若失。

    “沙俐,你喜歡蘿蔔?”

    “這……談不上,他曾是我的跟班,只覺得好玩而已,再說…”

    “再說什麼?”

    胡沙俐有些難過說:“蘿蔔老愛跟爹頂嘴抬槓,而且個子又那麼矮,爹說什麼也不會喜歡他的,我就不明白,爹為什麼不許我嫁給個子矮的人?”

    靜音似乎有難言之隱:“這……沙俐,是你爹的一番若心,因為……”

    “因為什麼?”

    “以後你會明白的,我先看紙條!”

    話語方落,突地向後退了兩步,目洋前方,似乎發現什麼似的。

    胡沙俐心中一動,轉身去看,一條人影縱落在她身前。

    “爹,你怎麼出來了?”

    “我能放心你一個人出來嗎?”

    “可是……”

    “你不出來,你姑姑不會見我。”

    靜音不悅地問:“什麼事?”

    “曼玉,長話短說,你是不是曾經派人到客棧裡傳紙條?”

    “紙條,沒這回事。”

    “那就是怪了!”

    “到底怎麼回事?”

    鬍子庭話鋒一轉,道:“現在不談這個,你是不是在找怪胎?”

    “不錯!”

    “為什麼?”

    靜音哽咽道:“我不想現在告訴你。”

    鬍子庭沒有追問,反道:“那我告訴你,怪胎下一個目標,是太原李鳴,我跟鄭會主明天一早趕去,希望你一道行動。”

    靜音反對道:“不,你單獨去,不要外人插手。”

    “外人,什麼意思?”

    “除了姓胡的,便是外人,你要我—同行動,就不許外人參與。”

    聞言,鬍子庭想了一想後,毅然應道:“好,我答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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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心裡滿是狐疑,但不想現在追問,他了解曼玉的性格,反正謎底會揭穿的。

    胡沙俐當然是顫頭霧水,連想都無從想起,她對這出家的姑姑,除了身份,別的一無所知。

    太原府東郊。

    一片松柏擁抱著一幢古宅,這便是“太原第一快刀李”李鳴歸隱的“松柏居”。

    現在是日頭西斜的時候,古宅外路邊樹下,靜音和胡沙俐兩人,不時翹首向宅內望去,似乎有所等待。

    有頃,一條人影從宅裡出現,朝這邊走來。

    胡沙俐見狀,急道:“出來了,是爹,不知道情形如何?”

    靜音回答:“看樣子不像有事!”

    鬍子庭匆匆走近。

    “爹,有沒有動靜?”

    “我們快去‘水渦洞’!”

    “去水渦洞?”

    鬍子庭點頭應道:“嗯,據宅裡僕人說,他們老爺去水渦洞,會見一位老友,已經去了半個時辰,我看定是赴怪胎的約!”

    胡沙俐催說:“那我們快去,說不定已經來不及了。”

    靜音片言不發,首先舉步。

    三條人影,迅速軒奔向水渦洞。

    水渦洞的水,潺潺流著。

    蘆葦旁一個黑衣蒙面,左腳褲管虛幌著。

    另一個白髮似雪,臉色透紅,年紀在六十左右。

    “李鳴,你為何不帶刀?”聲音很像是故意裝出來的。

    “老夫封刀已有十年多了!”

    “你號稱第一快刀李,不用刀會吃虧的!”

    “哼!你根本不是怪胎午馬,嗝屁的人,不會復活!”

    “怎麼說?”

    李鳴侃侃而談:“怪胎當年中了吳天笑的七種劇毒,換了常人,一種足夠報銷,而他卻足足中了七種,就算神仙來也醫不了他。”

    “但老子現在活著討刊債!”

    李鳴道:“你聲調之中帶著脆音,分明年紀不大,你騙不了老夫。”

    “李鳴,向閻羅王報一的時辰到了,錯過於會不下十八層地獄的!”

    “午馬沒師兄弟,也沒傳人,你到底是誰?”

    “算是他的複製人!”

    “不敢露出真面目?”

    “會的,等你倒地之時,因為你是最後—個。”

    李鳴抽動了幾下臉皮,道:“有種,你就儘管出手吧!”

    蒙面人道:“老子規矩不變,你先出手,否則你毫無機會。”

    李鳴雙掌在胸前擺了起來,兩眼圓睜,老臉紅裡泛青功力已運到極限。

    由於胖子王等高手先後被殺,他不存僥倖,但他是有知名度者,不能不全力一拼。

    黑衣蒙面人僵立著沒動,連姿勢都沒有絲毫改變。

    哇操!

    獨腳常立不變,不是常人所能做到的。

    面對這種人物,會使人有所極度的壓迫感,時間長了,真會發狂。

    李鳴臉上的肌肉,開始不規則的跳動,擺胸的雙掌微見顫抖。

    現場的空氣似乎令人窒息。

    時間也好像停滯在某一點。

    可怕的死寂,假使現在有第三者在場,也會感到受不了。

    “啊——”

    李鳴狂吼聲中,雙掌全力攻出。

    黑衣蒙面人旋身避開,眨眼間換了好幾個方位,李鳴失去了攻擊的對象,已知不妙,誰知,兇險萬分的場面,驟然靜止下來。

    意料中相當兇險的場面並不兇險,但結果卻十分驚人。

    沒有例外,李鳴在原地跳起“普魯斯‘,有頃,突地舉掌拍向自己腦門!

    就在這時,一聲尖厲的暴喝:“住手!”

    旋即,一條人影飛瀉而來,撲向李鳴。

    “唔!”

    李鳴一聲悶哼,坐了下去。

    來的不是別人,是靜音道姑,橫隔在雙方的中間。

    李鳴中止了自殺的舉動,呆坐著,臉色呈現可怕的蒼白。

    黑衣蒙面人相當激動,道:“你出家人,,不安份待在庵裡,竟跑來干涉老子辦事。”

    “你是誰?”

    “怪胎!”

    “放屁,你根本不是,午馬化成灰,貧道也認得出來。”

    “出家人出口就放屁,不嫌臭嗎?”黑衣蒙面人道:“是與不是不關你的事!”

    “關係大了!”

    “什麼意思?”

    靜音憤怒道:“貧道雖然已經出了家,但為了你冒充午馬,而不惜開殺戒。”

    “哇操,你要殺老子?”

    “恐怕是的。”

    “哈哈,真有意思,出家人為了男人而開殺戒……”.

    靜音正欲開口,又見兩條人影而來,是鬍子庭和胡沙俐。

    黑衣蒙面人見狀,不自覺退了一個大步。

    胡沙俐站到靜音的身旁。

    鬍子庭過去扶起李鳴,關切地問“李大俠要緊嗎?”

    李鳴喘著氣回答道:“不要緊!”

    黑衣蒙面人冷冷地道:“沒人能阻止老子殺李鳴這老骨頭。”

    “貧道能阻止。”

    “別逼老子下地獄!”

    靜音逼問道:“貧道既已出面,你就休想殺人,現在坦白講,你的武功那裡來?

    為什麼冒充午馬?”

    黑衣蒙面人回答:“老子就是午馬的複製品,負責清理舊債。”

    胡沙俐突地脫口叫道:“他的聲音好熟,我好像在那裡聽過!”

    鬍子庭低聲向李鳴說:“李大俠,如果你還能走,立刻離開現場。”

    黑衣蒙面人身形移動,但卻被靜音阻住,雙方的動作如出一轍,—樣的玄奇詭異。

    “出家人,你怎的那樣愛管閒事,真是少有!”

    靜音不睬,又追問:“你到底是淮?決說!”

    “午馬的複製品!”

    “你……是他的傳人?”

    “我莫宰羊(不知道)!”

    “什麼意思?”

    “沒有告訴你的必要。”

    說完,揚聲又道:“李鳴,你要走現在可以走,但老子警告你,你溜不了,必須為當年的行為付出代價,你心裡十分明白,不用我再重複嗎!”

    聞言,李鳴身形幌了幌,老臉又起抽搐,眼瞳裡閃出怕人的光焰,忽然大叫一聲,“老夫認了!”

    話聲中,一屁股坐了下去,口裡溢出了鮮血,他居然咬舌自盡。

    “啊!”胡沙俐驚叫出聲。

    鬍子庭也為之臉色大變。

    靜音口中唸唸有詞,隨之厲叫:“你是誰?為什麼一句話,能令對方自盡?”

    黑衣蒙面人一把抓也蒙面黑巾。

    “蘿蔔!”胡沙俐又是驚叫。

    鬍子庭呆怔住廠!

    誰也想象不到,震撼眾人心的怪胎,竟然是被人瞧不起的蘿蔔。

    他可真會演戲,幾次裝傷吐血,絲毫不露破綻,簡直演來逼真。

    獨腳也恢復了!

    胡沙俐走卜前,激動在問道:“蘿蔔,你……怎麼同事?”

    蘿蔔正色道:“韓店所埋的,是真正的怪胎,你老子的話不假。”

    鬍子庭也欺近,顫抖的說:“蘿蔔,說說內情的真相!”

    靜音也道:“我們都很想知道。”

    蘿蔔抬頭望了望西沉的夕陽,有頃,才凝重的答說:

    “好。我就簡單扼要說,當年有人觀覦怪胎的神秘武功,因為傳說,他的武功是得自一本古老秘笈。

    所以千方百計想謀奪,不惜用下流、卑鄙、惡毒的手段,以七種絕毒害他,然後聯手圍攻,斷了他一條左腿……“

    靜音聽到這裡,忍不住厲叫:“該下地獄!”

    羅卜繼續說:“他雖然已用深厚的功力,把毒逼住,但內外傷太重,逃得性命,卻已無回天乏術!”

    胡沙俐插口道:“你殺的,就是當年算怪胎的兇手?”

    羅卜點點頭,答說:“不錯,就是他們,李鳴是最後一人。”

    鬍子庭疑信參半,問道:“以你的年紀,怎麼會有……”

    羅卜說:“事情要由我老子說起,我老子外號叫‘河伯’……”

    “河伯”兩個字出口,靜音和鬍子庭二人,不禁異口同聲道:

    “原來小兄弟的你親爹,是天下水性一流,大大有名的河伯!”

    “嘻嘻,你們也認得我老子,太好了!”

    鬍子庭道:“我們不但認識,還一起喝過酒,你就快說下去!”

    蘿蔔深吸了一口氣,才說:“我老子他最諳水性,一向有晨泳的習慣,十年前的一天,他照常到海邊游泳;無意中,在沙灘上撿到一個密封的銅罐。

    開啟之後,裡面有一封遣書,詳述經過,另有一部秘笈,遺言指明修練之後,必須代為了斷這一樁債務。“

    蘿蔔從來沒有這麼正經,這麼嚴肅說過話,這是頭一次,所以說完後,大大吐了口氣。

    “太不可思議了!”胡沙俐激動地叫道。

    “觀世音菩薩,大慈大悲,弟子犯戒歷劫,從此之後可以潛心修為了!”靜音真誠地說道。

    鬍子庭納罕道:“蘿蔔,十年前你爹就撿到了,為什麼不他自己練呢?”

    “你既然認得我老子,就該清楚他的脾氣。”羅卜說:“他雜事太多,那有心情練別人的武功,而且,還得代怪胎清理債務。”,“不要懷疑這孩子,他是個很古意(老實)的少年仔!”

    靜音說完,招手示意鬍子庭到一邊,交頭接耳,低語起來。

    鬍子庭一聽,臉孔一面抽動。

    蘿蔔和胡沙俐面面相覷。

    此時,靜音突然輕輕揭開面紗。

    “哇塞!”

    蘿蔔和胡沙俐同感,眼前一亮,那是一張相當動人的臉孔,雖然已屆中年,但風韻猶存。

    尤其是那又目糾(眼睛),看了會教人著迷。

    眼睛停在胡沙俐的臉上。

    胡沙俐低喚了一聲:“姑姑!”

    她是頭一次見到,她姑姑的真面目,美得出乎她意料之外。

    蘿蔔見過不少水查某(美女),但當他見到靜音時,也不自覺地呆了。

    他心中暗暗讚歎:“哇操,這才是叫做美,查某中的查(女但),和女兒紅一樣,越陳越醇越醉人,。啊!我快醉了!林青霞、鐘楚紅算啥米(什麼)?哦,我醉了!”

    美麗的臉在變,由悽清、幽怨而逐漸平靜下來,變成了一泓秋水,一輪花間的明月,依然對著胡沙俐看。

    “姑姑!”

    胡沙俐又喚了一聲。

    鬍子庭的臉色也在變,變得很複雜,幾度欲言又止。

    美麗的眼正移向羅卜。

    蘿蔔的臉在發燒,沒有任何原因,只是因為這對眼睛太美。

    “道姑!”蘿蔔也訥訥地喚了一聲。

    夕陽已經沉寂,黑暗已慢慢攏罩大地。

    “沙俐,祝你幸福,姑姑有樣東西留給你作紀念!”

    說著,手一揚,一樣東西飛出。

    胡沙俐接在手裡,歡欣道:“水晶鐲!”

    灰色的身影緩緩轉動。

    鬍子庭聲音悽哽的喚道:“曼玉!”

    灰影移動,加快!

    胡沙俐傷感地說:“姑姑,你要走了!”

    沒有加答,灰影消失在蒼茫的暮色裡。

    晚霞盡沒,晚風吹拂著野草。

    鬍子庭幽幽地道:“沙俐,她是你的娘,我是你的舅舅!”

    聞言,胡沙俐粉腮大變,脫口驚叫:“什麼,她……是我娘?”

    鬍子庭點點頭。

    蘿蔔睜大了雙眼,驚愕莫明。

    胡沙俐雙眼—紅,欲縱身追去,鬍子庭立刻攔住。

    “沙俐,你想做什麼?”

    “我要去追我娘!”

    說著,淚水延著臉頰流了下來。

    鬍子庭難過的勸道:“孩子,讓她去吧!她苦修了快二十年,只因為有一絲慾念牽纏,而無法證果,現在她此心已了,你就讓她達成心願!”

    “可是,爹!”

    胡沙俐哭了出來。

    “孩子,聽著,我今天才算解開了心頭的結,這是個秘密。”

    鬍子庭頓了一頓,望了羅卜一眼,才接著說。

    “你娘當年在江湖上,可以說顛倒眾生,她在忽然失蹤了,一段時間之後,回到家門……她沒進門,把襁褓中的你放在門口,附了一封信函。

    說一念之差,羞辱家門,託我扶養你,同時,請求你的終身,不許委矮個子!

    “

    胡沙俐閃動著淚眼,想說話卻發不出聲音。

    蘿蔔的心加速跳動,他不明白鬍子庭何以當著外人說這秘密?

    是要叫他識趣,打消心中念頭?

    還是……

    鬍子庭上前扶著沙俐的香肩。

    “沙俐,我當年是又氣又恨;現在這些憤恨都消失了,她告訴我,她當年愛上的男人,就是矮個子的怪胎午馬!”

    “哇操!”蘿蔔驚叫出聲。

    胡沙俐震驚道:“我是怪胎的女兒?”

    蘿蔔暗忖:“原來她愛上了怪胎,怪不得我老子泡她不上。”

    鬍子庭嘆了一口氣,又說:“那是不相配的一對,長相身材不說,年齡懸殊也過大,午馬當她爹足足有餘……唉,但你娘無法自拔,終於釀成了悲劇。

    在你娘生下你之後,你爹突然下落不明,你娘認為被棄,悔恨交加之下,唯有長伴表燈懺悔!“

    “我爹……是被李鳴他們害死的!”,

    話聲中,目光掃向李鳴的屍體,然後又轉向蘿蔔。

    “嘿嘿!”

    蘿蔔不知該說什麼好,唯有傻笑。

    嚴格地說,他是怪胎半個的傳人,因為他得了他的武功,也代他清理了血債。

    鬍子庭吐口氣,和聲道:“沙俐,你娘自動取消了,不限你嫁矮個子的約束!”

    說完,目中掃向蘿蔔,意在不言之中。

    “真的!”

    胡沙俐的眸子放了光。

    蘿蔔的大卵眼也放亮。

    鬍子庭點點頭,道:“你娘當初以為被騙,所以特別忌諱矮子,認為矮子矮,一肚子拐,沒一個是好貨。”

    說著,又深深看了羅卜—下,說:“沙俐,你喜歡蘿蔔,是不是?”

    胡沙俐羞紅了臉,垂下了頭,喉裡“嗯”了一聲。

    “噗通,噗通!”

    蘿蔔的心在卜卜亂跳!

    鬍子庭放開沙俐,欺近羅卜問:“你意下如何?”

    蘿蔔暗算喜,玉皇大帝、玉帝奶奶,你們是公平的,我老子追不上她娘,我娶她女我是應該的。“

    想畢,一顆大頭點得像敲木魚。

    胡沙俐抬頭望了蘿蔔—眼,又低—下去。

    鬍子庭高興說:“你願意,太好了!”

    “他願也賣屎(不行)!”忽然傳來聲音芒阻止道。

    接著,一個少年縱出說:“我不答應!”

    蘿蔔和胡沙俐二人,不禁怔了一怔!

    鬍子庭納悶問:“你是誰?為什麼你不答應?”

    那少年道:“蘿蔔我是他的老相好!”

    鬍子庭父女一聽,不禁愕楞下,轉首望向蘿蔔。

    蘿蔔莫明其妙,他根本不認得眼前這少年郎。

    “喂喂喂,講話之前最好用大腦想想,否則會害死人的。”蘿蔔道:

    “我人雖然長得不怎麼樣,腦袋可也沒有空空(發顛),賤到去奸人家的屁股,你知道奸到後果是什麼嗎?”

    三人沒有回答,蘿蔔自問自答說:“愛死你的病(AIDS)知不知道,非常可怕的啊!”

    聞言,那少年罵道:“不要臉,誰跟你故那種下三流的事啦!”

    “你不是說是我的老相好?”蘿蔔說:“男人和男人好,就是從屁股幹事!”

    “伸手大將軍,睜開你的大卵眼,瞧清楚老孃是誰?”

    蘿蔔一聽“伸手大將軍”五字,心中不由一震,暗忖:“哇操,這傢伙怎知我做過伸手大將軍呢?”

    他揉了揉大卵眼,仔細一看,大喜叫道:“哎喲,我的親孃祖奶奶,怎麼會你?

    貓頭鷹!哈哈——”

    原來,這少年是女扮男裝的貓頭鷹劉美君,她道:“你總算認出我來了!”

    胡沙俐一頭霧水,問:“蘿蔔,這是怎麼回事?”

    蘿蔔這下慘了!

    他大卵眼瞧三人望來望去,最後搔了搔腦袋,老實道:

    “姑奶奶,她是個查某(女人)叫貓間鷹,她一路追我而來,是想嫁我做某(老婆),如果你還願意嫁給我,將來再告訴你經過情形。”

    胡沙俐一聽,傷心說:“爹,我怎麼辦?”

    鬍子庭道:“人是你自己看上的,自己看著辦,爹都支持你。”

    胡沙俐考慮了——下,才問道:“那誰做大?”

    貓頭鷹接口說:“他認識我在先,當然我是做大羅!”

    “賣屎(不行)!我要做大。胡沙俐霸道:”不然,我不嫁!“蘿蔔緊張說:“你不嫁我,那怎麼行?我老子那就臭厭(神氣)不起來了!”

    貓頭鷹和胡沙俐二人,異口同聲道:“你說怎麼辦?”.

    蘿蔔想了一想,回答:“這樣好了,剪刀、石頭、布,輸了的做大,如何?”

    兩女沒有異議,點頭同意!

    蘿蔔道:“開始吧!”

    “石頭!”

    “石頭!”

    “布!”

    “剪刀!”

    胡沙俐喜道:“我輸了,我是布,我做大,爹,我太高興了!”

    說著,撲在鬍子庭胸膛,鬍子庭愛憐撫了撫她的秀髮,臉上露出笑容。

    貓頭鷹氣嘟嘟地,羅卜見狀,上前安慰道:“做小的老公最疼!”

    她這才轉氣為喜!

    這時,鬍子庭四下望了一眼,說:“找們回去吧!”

    夜色已經籠罩了整個大地,遠望可見幾盞昏黃的燈火。

    四人連袂離去。

    當蘿蔔陶醉在溫柔鄉,享受美人的情時,方偉找來了!

    他千方百汁打探之下才在八卦門中找到蘿蔔。

    他得知半年多不見,蘿蔔便娶了兩位美若天仙的牽手(老婆),他傻眼了!

    方偉自嘆不如,也萬分羨慕蘿蔔好福氣。

    兩人見面又驚又喜,互到別後情形一番,蘿蔔便道:“公子老弟,金絲貓的事我已經替你查出來了。”

    方偉說:“麻子老都告訴我了,蘿蔔謝了!”

    “咱們是哥們講客套幹嘛!”蘿蔔問道:“公子老弟,你找我可不是又有什麼事吧?”

    “不錯,我要你陪我去探險!”

    “探險?到那裡探險?”

    “北邙!”

    蘿蔔一聽,驚得大叫:“北邙!你腦袋瓜沒有短路,阿達吧?打死我也不去!”

    方偉要協道:“你若不再把我當哥們,可以不去,我不勉強你!”

    蘿蔔猶豫了,……心想:“真的只是去探險,這麼單純?”

    所有朋友中,他最在乎方偉,他和方偉可說是穿同條褲子長大的。

    貓頭鷹和胡沙俐在旁聽了,興奮道:“我們也去!”

    蘿蔔立刻阻止說:“查某(女人)嫁:虺(老公),就安安份份待在家裡,不要到處亂跑,何況那種地方力更賣屎(不行)去!”

    胡沙俐不悅道:“臭蘿蔔你少大男人主義,冒險精神人人有,你不敢去,我和美君去。”

    “誰說我不敢去?”蘿蔔掩飾說:“我只是在考慮要不是帶你們去,我現在決定不帶了。”

    “死蘿蔔……”

    胡沙俐欲發作,貓頭鷹忙向她使眼色,示意她不要衝動。

    胡沙俐才會意的,點點頭。

    蘿蔔問:“我們什麼時候起程?”

    “越快越好!”方偉回答。

    洛陽是個繁華的城市。

    大凡一個繁華的城市,總少不了有些花花草草的女人,好像沒有這些粉白黛綠的點綴,顯不出昇平景象。

    洛陽曾是帝王之都。

    洛陽代有美人出。

    細數洛陽美女,首推青樓名妓,花圓祭酒“朱鎖鎖”。

    朱鎖鎖住在“鹿鳴春”,是群芳中的大牌。

    這鹿鳴春雖然是家妓院,但格調甚高,進去的都是一流豪客,朱鎖鎖更是孤芳自賞,陪酒、度曲,卻不賣身。

    今晚,方偉和蘿蔔就由朱鎖鎖陪酒。

    他倆半個月前,就已訂位,直到今晚才輪到他們。

    此刻,宴席設在東花廳。

    方偉雖然曾在香雞城七妖姬處待過,美女見過不少,也不禁為朱鎖鎖美色所動。

    “鎖鎖,名字美,人更美,今晚一睹你的絕世姿容,天下的美女已不堪一顧了。”

    蘿蔔一聽,心中暗想:“哇操,公子老弟半年不見,竟學會油嘴滑舌,真了不得!”

    朱鎖鎖盈盈一笑,說:“小女子平凡的很,倒是方公子—表人才,瀟瀟風流,人見人羨!”

    兩人剛—見面,就有點惺惺相惜了

    蘿蔔不禁拍掌大笑。

    “哈哈——有趣,有趣!”

    朱鎖鎖問:“蘿蔔不喝酒吃菜,為何發笑?”

    “哇操,若不笑笑!”羅卜手指著臉說:“這張胡瓜臉往那裡擺啊!”

    “怎麼啦?”朱鎖鎖納悶道.

    蘿蔔故意吃醋說:“你說公子老弟是人見人羨,那我蘿蔔是土雞狗屎,人見人厭了。”

    朱鎖鎖笑著奉承道:“不,你古追(可愛)風趣、好作陣(好相處)!”

    蘿蔔笑在心中,口裡卻說:“別說的好聽,倒不如說我土裡土氣,像個草地人(土包子),或者罵我是神經病,愛亂哈拉(亂說話),亂放臭屁!”

    說到這裡,本來歡愉的氣氛,已有點不對勁,方偉擔心他胡攪瞎搞,鬧得大家不歉而散。

    他忙在桌底用腳猛踢蘿蔔一下,示意他不要亂哈拉(亂說話)!

    誰知蘿蔔不理,反故意皺起眉頭,哭喪著臉又道:“可恨的朱鎖鎖,小沒良心,從開始到現在,也沒給過我一點顏色。”

    此言一落,在座之人,不禁鬨然大笑。

    朱鎖鎖也笑了。

    “蘿蔔真會說笑!”

    蘿蔔一拍大頭說:“哇操,這是說笑嗎?我幾乎想大哭一場!”

    朱鎖鎖忙勸道:“別哭,也許我這小沒良心的會回心轉意呢?”

    她嫣然淺笑,笑的很含蓄,含蓄中有說不盡的嫵媚,但眼神卻盯著方偉。

    “你們看,這樣子像回心轉意嗎?哈哈——”

    說完蘿蔔大笑起來。

    方偉和朱鎖鎖目光一觸,不禁怔了下。

    他忽然發覺這對眼睛,好像兩把利刃,和她臉上嫵媚的笑容,顯的極不調和。

    一張甜美的笑臉,應該眉目傳情才對,怎麼會有這種眼色?

    方偉想不能!

    他裝著微微一笑,別過臉去。

    蘿蔔笑容突然一斂,叫道:“哎喲,笑太大聲了,連尿都快笑出來了!”

    說著起身,說:“你們儘量喝,多灌公子老弟幾杯,我去解個尿就回來。”

    朱鎖鎖笑道:“這不用你叮嚀,我們會的,你快去快回吧!”

    蘿蔔再不去就要尿褲,他提著褲子迅快奔了出去。

    眾人不禁被他糗樣,惹笑了!

    酒過數巡,朱鎖鎖忽然問道:“方公子此番壯遊,想遊那兒?”

    “北邙!”方偉回答。

    北邙。

    北邙在洛陽之北,洛陽曆來王公貴人,死後多殯葬於此。

    白楊衰草間古墓累累,陰風慘淡,正是北邙景象。

    朱鎖鎖臉色微微一變,低聲道:“北邙乃是鬼域,方公子可要當心。”

    方偉笑著說:“不要緊,我一向膽子大,連鬼見了也怕我三分。”

    “哦!”

    這時,蘿蔔適巧目來見狀,問:“公子老弟,你說了什麼話,讓朱鎖鎖臉色這麼難看呀!”

    方偉回答:“她說北邙山中有鬼。”

    “有鬼?”蘿蔔心中一楞,旋即哈哈笑道:“此時此地談鬼怪之事,豈不大煞風。”

    朱鎖鎖問:“蘿蔔想談什麼?”

    蘿蔔說:“談鈑說怪,該在豆棚瓜架之下,今宵只許談風月。”

    “對對對!”眾人贊同

    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初更天時,盛宴散了。

    夢卜和方偉回到他倆下榻的客棧,方偉包下了這家客棧的一座跨院。

    這是洛陽城中,最具氣派的一家客棧,名收“統揚酒樓。”

    花木扶疏,甚是幽靜。

    夢卜一進房,倒頭便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方偉推他醒來,叮囑道:“晚上驚醒一點,別隻顧著睡,當心把命睡掉。”

    蘿蔔半眯著眼,答說:“公子老弟,你放一百二十個心啦,這幾天天天有酒喝,精神太爽了,所以一到,到二更天,就像夜貓子一樣睡不著了。”

    方偉道:“哦,夜貓子?看你這夜孫子,今晚能不能抓支耗子?”

    “等著瞧吧!”

    蘿蔔笑了笑,又呼呼大睡起來。

    天邊眉月將沉,星斗滿天。

    繁華的洛陽城洗盡鉛華,笙歌已歇,燈火零落,遠處醮樓,傳來更鼓三響。

    “叩!叩!叩!”

    忽然一條人影飛縱而來,落人跨院。

    這人身材纖細瘦小,動作輕靈,閃了幾閃,隱入—處花叢裡。

    俄頃,身形再現,竄到廠窗前。

    星光下一見,原來是個十四五歲的小女孩。

    這小女孩梳著兩個小辮子,圓圓的臉白裡透紅,睜著一雙大眼睛,骨碌碌四下—掃,然後伸出指頭沾了點口水,準備戳破紙窗。

    就在此時,蘿蔔出現了。

    他輕悄悄掩到小女孩的身後,用大鼻子猛力嗅了幾嗅,蘿蔔哇操,好香!“小女孩大吃了一驚,霍地轉過身來。

    她手中已多了柄小刀,薄如棉紙的小刀,像李尋歡的飛刀一樣。

    這樣的小刀,一定十分鋒利。

    小女孩繃著臉,輕叱道:“死胖子,你是誰?三更半夜鬼鬼崇崇,你可知道會嚇死人的!”

    蘿蔔見她是小女孩,有心逗逗她玩。,扮了個鬼說:“我正要問你,你倒問起我來了,好吧,我先告訴你,我叫蘿蔔”

    “蘿蔔?”小女孩上下打量,笑道:“嗯,像極了!”

    “怎麼個像法?”

    “又短、又矮、又圓、又胖!”

    “哼,最毒婦人舌,把我損得如此悽慘。”蘿蔔問:三更半夜跑來這裡幹嗎?

    “

    “你管不著!”

    “是不是睡不著,起來偷漢子!”

    “亂講,小心我一刀殺了你。”

    蘿蔔笑著說:“別恰比比(兇巴巴),一個黃毛丫頭就這麼恰(兇),長大了一定是個恰查某(兇女人)。”

    “要你管!”

    說著,一刀刺了過來,刀鋒一閃,已刺到了蘿蔔胸前。

    “哇操!”

    蘿蔔身子微微一側,手一伸,抓住了她握刀的右腕,笑嘻嘻說:“小小恰查某(兇女人),憑你也殺的了我蘿蔔哥哥!”

    “不要臉,噁心巴拉,抓我的手。”

    小女孩叫聲中,左手駢指如戟,點向蘿蔔的協下。

    蘿蔔急忙左掌一翻,切了下去。

    小女孩趁機掙脫;像條小魚般溜了開去,冷冷道:“想不到你這胖子還有幾下。”

    “有幾下?”

    蘿蔔楞了一下,他是經過千錘百練的人,豈止幾下而已,小女孩能脫逃,是有意讓她的。

    “在江湖上,難道你沒聽說過花心蘿蔔,這大大有名的人物嗎?”

    “哼,瞎子放炮,亂彈(亂吹牛)!”她眼珠一轉,又道:“你真叫蘿蔔?”

    “廢話!”

    “哦,我明白了;你這胖子準是方公子的跟班!”

    蘿蔔一聽,差點氣昏,叫道:“不懂,就少放點屁,我和公子老弟是哥們。哥們!你懂不懂?和跟班差得十萬八千里。”

    小女孩“格格”笑了起來:“哥們是個鬼喲!”

    “怎麼?”

    “吹破啦!”

    “你不相信?”

    “你就會亂彈(吹牛)唬人,方公子長得體面又緣投(英俊),你呢?又矮又胖又醜,一點也不相稱。做他的跟班,提提包袱、帶帶路還差不多。”

    蘿蔔一聽,瞪著大卵眼,說不上話來。

    哇操!

    有生以來,他頭—次聽到,做朋友也要相稱的話。

    小女孩見他吭不出聲來,又道:“以後吹牛,先看看是什麼人,碰到我‘小甜甜’……”

    “你叫小甜甜!”

    小女孩一不小心,說溜廠嘴,不禁怔了一下,說:“我就叫小甜甜,怎麼樣?”

    “你還小,胸脯像個荷包蛋,所以,我不想對你怎麼樣,你只要說,來這裡幹嘛?”

    “要是我不說呢?”

    “不說,你就別想離開。”

    “哼,癩哈蟆打呵欠,口氣倒是不少,難道你還攔得住我。”

    “我當然攔得住你,只不過大家都在睡覺,動起手來你別大呼小叫。”

    “我偏要叫。”

    “你敢叫,我就扮鬼抓你。”

    他忽然掏出個假面具,套在臉上。

    這假面具是用紙糊的,形貌畫的十分猙獰恐怖,一張大嘴裂到耳根,嘴裡吐出一對白森森的獠牙,兩顆獠牙中間,垂著一根猩紅的大舌頭。

    這是蘿蔔白天在街上見到,買來好玩的,沒想到會派上用場。

    “啊,鬼喲!”

    小甜甜尖叫一聲,後退了數步。

    她臉都變白了,明知道這是假的,仍禁不住的渾身發抖。

    蘿蔔暗暗得意,故意裝成一副怪腔怪調,喝道:“你再叫一聲,我就吃了你。”

    小甜甜顫聲:“我……我……”

    “我”了半天,仍舊“我”不出個半句,嚇得掉頭就溜栓(蹺頭)。

    蘿蔔身形一閃,攔住了去路。

    小甜甜直打哆嗦,道:“你……你……”

    “快說,你是那裡來的?”

    小甜甜不敢正對著蘿蔔的鬼臉,結結巴巴的回答:“我……我是……我家小姐……叫我……叫我來看看,方公子……在作什麼?”

    原來,她是來刺探蘿蔔他們的行蹤。

    “你家小姐?她是誰?”

    “她是……她是……她叫朱……”

    忽然微風拂動,一條人影疾掠而到,蘿蔔方自一怔,只覺一股柔勁迎面拂了過來,逼得他連退五六步,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哇操!”

    蘿蔔定一定神,睜開眼睛,那條人影已不見,連小甜甜也不見了。

    他一時大意,沒瞧清楚那人的面目,只見身材非常苗條。

    他站了起來,拍拍屁股上的灰塵,用力吐了口口水,道:“衰尾(倒黴)!”

    就在此時,東牆柱子後走出個人來,笑道:“夜貓子逗小耗子,沒想到卻吃了個癟!”

    蘿蔔轉頭一看,訝說:“公子老弟,是你!”

    果然是方偉,他居然沒在房中睡覺,而出現在東牆柱子後。

    方偉點點頭,道:“快去睡覺,明天就去北邙。”

    北邙,一個令人心悸的名字。

    最近三個月,江湖中人一聽到這地方,就不禁心裡發毛。

    這並不是說,這個被人稱作鬼域的亂葬山,當真有鬼,真正的江湖英雄,有幾個是怕鬼的?

    蘿蔔除外。

    若是這個人怕鬼,他就不夠格作個江湖人。

    當然,更不配稱作江湖英雄。

    然而,他們怕的是什麼呢?

    這個問題,不論問到誰,都沒一個令人滿意的答案。

    因為,這些人都沒到過北邙,而真正到過北邙的人,都沒有回來。

    在這短短的一年中,嗝屁在北邙的人,沒有二百,至少也有一百。

    北邙的可怕,就在這裡。

    而且送命在北邙的人,都非泛泛之輩,就說香雞城七妖雞,已有四個命喪於止等等!

    其餘的人,一個個也都是江湖知名人物。

    北邙的山口,就像一個大蟒怪的大嘴。

    這些人一個個的投了進去,一個個的被吞噬了,連骨頭都沒吐點出業。

    怪了!

    這些人如此冒險犯難,去做什麼?

    當初,這件事顯得很神秘,進入北邙的人都是偷偷摸摸,生怕別人知道。

    怎知一去不返,過了多久,就很快的傳了開來。

    唉,真應了一句話“紙是包不住火”的!

    原來這些人是去尋寶。

    據說,當年有位武林奇人(寶哥),他一生最大的嗜好,就是蒐集奇珍異寶,以及劍譜秘笈。

    因此,他富甲天下,武功也高不可測。

    他練成了身上乘武功,既不想揚名江湖,也不是要行俠仗義,而是為了保護他自己的財富。

    的確!

    他富甲天下的珍藏,當年引起不少黑道人物的觀覦,但一個個都毀在寶哥怪異的武功之下。

    寶哥本來不想揚名,卻已震撼武林。

    但生命無常,寶哥想到總有一天他會嗝屁,而這些窮畢生心力蒐集來的珍寶,和許多武學秘笈,該留給誰呢?

    他有子孫,但他天生自私自利。

    所以,他不想留給誰,他要帶進棺材。

    於是,他在各處窮山幽谷,建造了一零八處假墳。

    他嗝屁後不久,這些假墳都一,一被人發現了。

    每座假墳裡面,都有一具石棺,石棺裡面空無一物,只有塊石碑,刻著九個大字:

    “歡迎光臨,有空再來玩!”

    寶哥已嗝屁,嗝屁的人居然開了活人一個玩笑,幽了活人一默。

    這些江湖人一個個像犰犬似的,四處找尋寶哥的假墳,不知花費了多少精力,好不容易挖開一麻墳墓,得到的只有這九個字“歡迎光臨,有空再來玩!”

    哇操!

    與其說這是個玩笑,不如說是嘲弄,—種惡極妙極,令人哭笑不得的嘲弄。

    每座墳得到的答案都是—樣,因此,再也沒人去光顧寶哥了。

    怎知事隔多年,這件事又再次掀起高潮。

    剛開始也不知是誰傳出來的,說寶哥真正的埋骨之處,是在北邙。

    北邙之中,古墓累累,那—座墳墓才是寶哥的埋骨所在呢。

    顯然,進入北邙的人,都經人指點,或者獲得了—份秘圖。

    是誰指點,沒人知道。

    那份秘圖從何得來,也沒人知道。

    知道的人,都死在北邙山中。

    若是寶哥的屍骨,當真是葬在這裡,石棺中也可能有塊石碑,也可能有九個字。

    只是這九個字,應該不是“歡迎光臨,有空再來玩”,而是“謝謝你來,我好寂莫喲”。

    短短三個月,死了這麼多人,這顯然是個陷阱,一個坑死人‘的陷阱。

    是什麼人佈下的這個陷阱?

    難不成想一網打盡天下武林人物?

    首先進入北邙的人,無疑是受了傳說中奇珍異寶,和武功秘笈的誘惑。

    以後陸續人山的人,其中一部分可能只是為了探求這宗秘密,阻止一場武林浩劫。

    方偉所謂探險,也許就是這個想法。

    不過還不能確定是不是。

    也許他是純粹好奇探險?

    也或許他另有目的!

    悽風瑟瑟!

    衰草枯黃!

    落日昏黃,斜照在黃土坡前,一座古墓上站著一隻烏鴉,瑟縮著頸子,一動也不動。

    小徑上忽然擲起一股陰風,夾著幾片枯葉,滾滾而去。

    北邙,果然有幾分鬼氣。

    但卻有個不怕鬼的人來了。

    他就是方偉,睬著落葉小徑走了過來。

    在他身後還有個怕鬼的蘿蔔。

    他也跟來了!

    烏鴉“呱”地一聲,飛走了!,

    方偉神色從容,緩緩的踱著步伐,目光四下流轉,好像在欣賞這夕陽晚景。

    蘿蔔一個心已跳到喉嚨管,只要聽到一點風吹草動,就緊張得全身直哆嗦。

    他不是沒膽,只是有點怕鬼了。

    方偉道:“蘿蔔,從現在起,不管看到什麼東西,只當沒有看見罷了。”

    “行嗎?”

    “不行也得行!”

    “哦,我試試看!”

    “咔喳!”

    忽聽一聲巨響,右面小丘上,一株盆口粗細的大樹,竟然莫名齊腰折斷。

    “轟隆!”

    接著倒下了來,把古墓前的巨大石碑,壓成兩大截;上半截黃飛墜落在山溝裡。

    蘿蔔見狀,嚇出一身冷汗,大叫“哎喲,我的親孃祖奶奶呀,玉皇大帝、玉皇奶奶,大慈大悲救救我啊……”——

    小說帝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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