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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金絲貓居心叵測

    過午時分。

    鬼墳坡。

    蘿蔔一步一跛,來到了鬼墳坡下,抬眼望去,一片淒涼陰森,幸好不是深夜,否則更另恐怖,令人毛骨悚然,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不見半個人影,眼前蘿蔔沒什麼具體的打算,只想先換出丐幫的弟子。

    至於後果,他不敢去想,走一步,算一步,這種作法必須要有刀子頭上舔血的勇氣。

    蘿蔔猶豫了一下,正欲走上鬼墳坡,忽然從四面八方竄出二十幾個人,堵住了他的退路。

    最後,牙婆從一座墳堆旁,緩緩步出。

    “要飯的,你是自行報到的?”

    “不錯!”

    “那東西帶來沒有?”

    “現在先不談這些,咱們先談放掉窮家幫的人。”

    “你的同門?”

    “哇操,你看我胖嘟嘟,像是窮家幫的嗎?”

    “管你是不是,得先把你上綁。”

    “想把我五花大綁,沒那麼容易。”蘿蔔說道:“在沒放走人質之前,談什麼都是廢話。”

    “你能怎樣?”

    蘿蔔不悅的說道:“堂堂一個幫會,難道說話像放屁,自己開出的條件不算數嗎?你們的目的是要逼出我罷了,現在我已經來了。”

    “你認為還有打歪主意的餘地?”

    “我沒這個意思,只是不願連累窮家幫弟子,自己的事自己,如果你這老太婆要傷及無辜,窮家幫絕不甘休。”

    牙婆沉吟了一下,抬手道:“放人!”

    旋即,一群篷頭垢面的乞丐,從右側基墳後方走了出來,由冷血二魔在後押著,蘿蔔默默點數,一共二卜個沒錯。

    每一個乞丐臉上,都是驚愕迷憫之色,顯然他們根本不知道被抓來的原因。

    二—卜名丐幫弟子,緩緩離開鬼墳坡。

    冷血二魔加頭站在蘿蔔身後。

    牙婆老臉一沉,眸子裡射出駭人的寒芒。

    “要飯的,交代來路。”

    “沒來路好交代,就是伸手大將軍。”

    牙婆瞧他打量了一下,說道:“看你一副忠厚老實,為何要跟我們作對?”

    “沒有啊!明明是你們在找我的麻煩。”

    “很好;看樣子你是這臭要飯的,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嘻嘻;瞧你年紀老的已經可以,我現在送你一輛紅包車(棺材),正是時候。”

    “臭要飯的,別逞口舌之快,紅包車自己留著用吧。”

    說話聲中,岙形飄近蘿蔔前一丈之處,柺杖一頓,左掌暴揚。

    蘿蔔知道對方的掌功相當邪門,而身後是那沒人味的二魔,勢將前後受敵,心中一動,閃電般往側方掠到兩丈之外。

    “你插翅難逃!”

    牙婆如影隨形而進,左掌仍然揚著。

    冷血二魔也跟著欺近。

    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

    這意念在蘿蔔心頭一閃,鐵帽子破空飛出,冷血二魔揮劍擋去。

    “噹噹!”兩聲。

    劍帽交擊,二魔各打了個踉蹌,長劍幾乎脫手。

    斯時,牙婆人已縱起,鐵帽子由腳下飛過,凌空發掌,然後縱落地面。

    “哇操!”

    蘿蔔只覺一股強猛的勁風捲上身來,不由自主地原地打轉,就像個陀螺轉著。

    而鐵帽子再發不出去。

    此刻,牙婆柺杖立即砸到,蘿蔔猛一咬牙,硬生生倒退一個大步,總算避過這一杖。

    否則,若被砸到大頭,又要衰尾(倒黴)了!

    牙婆一拐落空,左掌再揚!

    “來呀!”

    蘿蔔已經緩過一口氣,身形縱起,鐵帽子趁熱飛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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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咻——”

    牙婆見狀,未及發掌,及被鐵帽子震開,人也倒退了兩步。

    而鐵帽子沒有打到人,似乎有點不甘心,四處尋找倒黴鬼。

    好不容易看上範虎這倒黴鬼,當然是不輕言放過,只聽慘叫聲中。

    範虎已載倒在地上,頸子血噴如泉,喉管已經被切斷,四周頓時爆起一陣驚呼。

    周萍一見,她的死黨橫屍,雙目盡赤,厲叫一聲,揮劍撲擊。

    “罪過,罪過!

    蘿蔔無心殺人,收帽側閃,周萍撲了空。

    牙娑的老臉起了扭曲。

    就在此刻,一條人影突然閃身飄至。

    觀身的赫然是那個和徐牛親密的半老徐娘乾姐姐,婦人裝扮,妖冶的臉上,罩了一片黑布。

    乾姐姐一現身,牙婆和周萍立即退了開去。

    蘿蔔心中又是一動,看情形這乾姐姐身份相當高。

    “要飯的,你一共殺了本會多少弟子?”乾姐姐冰冷道。

    蘿蔔不答,反笑道:“乾姐姐,我能有這份福氣叫你嗎?”

    聞言,於姐姐不禁一怔,旋即嬌笑道:“你這要飯的真古錐(可愛)。你愛怎麼叫我都行,只要有那份能耐。”

    “包君滿意,不滿意隨時退貨!”

    “以後有的是機會可試了乾姐姐媚臉一斂,又道:”告訴乾姐姐,你一共殺了本會多少弟子?“

    “不多不少一個。”

    “一個?你睜眼說瞎話。”

    “大概二個吧!”

    “哼,不管一個也好,兩個也好,我要把你碎屍萬段。”

    “還沒試,怎可把我碎屍萬段。”蘿蔔道:“你會後悔的。”

    其實,蘿蔔現在是抱著豁出去的心理,他沒打算逃避,當然,即使想溜,也不—定能全身而退。

    乾姐姐厲聲道:“要試?我現在就訃你試試看!”說著,口中輕輕吹出一股氣。

    蘿蔔突然發覺,有一股陰柔之氣,襲上身來,心頭登時一震,顯然這乾姐姐的口中有鬼。

    他正打量反擊,忽覺全身無力,四肢發軟,蘿蔔心中駭然極了。

    “拿下!”

    周萍一聽,疾疾上前,她心裡充滿了恨意。

    蘿蔔在沒有抵抗力的情況下,被周萍一把扭住手臂,骨頭幾乎被扭斷。

    “哎喲,輕一點!”

    “哼!”

    散佈在四周的金蘭會弟子,全也圍攏過來。

    死亡的陰影,襲上蘿蔔的心頭,他知道對方說什麼也不會放過他,不但要他死,而且是慘死。

    蘿蔔忍不住破口大罵:“塞咿娘咧!妖婦、淫婦、蕩婦,你他媽的有夠爛……”

    兩名弟子接替了周萍,左右挾住蘿蔔。

    乾姐姐沉聲道:“牙婆,交給你處理,務必要查個明白!”

    牙婆應了一聲:“是!”

    乾姐姐轉身欲離開前,回頭道:“最好先把他的臭嘴漱洗一下。”

    聞言,牙婆上前兩步,杖頭輕輕朝蘿蔔大頭一敲,蘿蔔昏了過去。

    蘿蔔睜開大卵眼,見牆壁上燃著火把,應該是晚上了。

    但從四周的牆壁和黴味來判斷,這裡好像是地窖,而地窖通常白天也要點火的,所以又不一定是晚上。

    蘿蔔安坐在一張大木椅上,手腳沒捆綁。

    因為,他根本就沒有任何反抗的力量,他些刻軟趴趴的。

    他身後兩側,各站了一名漢子,凶神惡煞那一類的人物。

    正面,同樣一把椅上,坐的是牙婆。

    禿子頭上長蝨子——明擺著,對方要問口供了。

    蘿蔔無力地坐著,心頭倒是挺明白的。

    牙婆終於開口了,她道:“要飯的,我問,一句你答一句,腦袋放明白一點,死很容易,活罪卻是挺難熬的,現在說出你真實的身份,別在嚼舌根。”

    “就是伸手大將軍!”

    “出身門戶?”

    “沒有。”

    “根本會作對的原因?”

    “這不能怪我,要怪,怪你們自己。”

    “桀桀——”

    怪笑聲中,牙婆站起身來,老臉盡是獰色,像一頭大鱷魚,正準備吞噬它的獵物。

    “要飯的,你相當刁蠻,居然半句實話不吐,我有的是辦法,使鐵金剛變成泥人。”說完,擺了擺頭。

    其中一名漢子,立即到外面端來一個瓷盆,放在蘿蔔腳前。

    牙婆手指瓷盆道:“這盆裡裝的是蝕骨化肌散水,皮肉沾上就會熔化,現在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如果仍然不吐實的話,就先替你洗手,然後再洗腳。

    “嘿嘿,你應該可以想像得到,一個大活人手腳腐化的滋味。”說到這裡,臉上的猙獰之色更濃了。

    “哎喲,我的親孃祖奶奶,玉皇大帝,玉皇奶奶,我到那裡做錯了,要這樣整我?”

    蘿蔔又怕又激憤,兩個大卵眼幾乎要突出眼眶外,他想掙扎,但連站都站不起來,他想殺人,簡直是做他的大頭夢。

    牙婆冷酷地說道:“想好了沒有?”

    蘿蔔恨聲道:“想好了!”

    “那你就說吧,我洗耳恭聽!”

    蘿蔔嘶聲力竭道:“我……如果沒有嗝屁,要殺盡你們這些雜碎。”

    牙婆一聽,豎眉喝叫道:“先腐他的十個指頭,看他如何伸手要飯。”

    一名漢子由後面抓起蘿蔔的雙手,門前伸出,另一名漢子端起了瓷盆。

    “媽媽呀!”

    蘿蔔驚叫一聲,嚇得褲子也尿溼了。

    那漢子把蘿蔔的雙手,慢慢逼向瓷盆。

    牙婆陰聲道:“你說是不說?”

    “好好好,我說就是了!”語落,蘿蔔又有點後悔了!

    他心中不禁想著:“哇操,我若說出來,公子老弟和貓頭鷹,一定會恨死我,跟我絕交!甚至,駕我沒卵葩(卵蛋)的懦夫!不,我要做個英雄,死也不能說。”

    牙婆一聽,欣然道:“快說!”

    蘿蔔願意問道:“說什麼?”

    “你……”

    牙婆氣得發抖,走上前一把揪住蘿蔔的亂髮,猛向後扯,扳起他的臉,咬牙道:“臭要飯的,瞧你嚇得都尿褲子啦!所以,當你十個指尖開始腐蝕的時候,你一定會說,而且迫不及待的說出來。”

    “是嗎?”

    蘿蔔緊咬著牙,反正全豁出去了。

    那漢子一用勁,把蘿蔔手指頭,慢慢伸向盜盆中的毒水。

    “玉皇大帝,玉皇奶奶,你們只要是有靈的話,就得保佑我……”

    蘿蔔閉上了眼,心中禱告著,他感覺得到手指頭,已浸入水中,涼涼地,沒什麼痛苦發生,他又睜開了眼。

    手指頭在浸到水中一寸左右,到中指的第二節。

    由於沒預期的反應,那漢子轉頭望著牙婆,那端盆的漢子,也錯愕地翻起眼。

    牙婆的老臉也變了!

    這是多麼不可思議的事,就是鐵浸入盆裡也不會沒動靜,難道這要飯的不是血肉之軀?

    “哇操!原來,你們故弄玄虛,騙我口供,哈哈,這下穿幫了吧!”

    蘿蔔口裡雖這麼說,但看三人的反應卻又不像,心中也感覺意外。

    就在這時候,一個冷冷的聲音,道:“放人!”

    連蘿蔔在內,全都大吃一驚!

    眾人抬眼望去,只見門口處站著一個,身著白衫的蒙面書生,手裡端著一個瓷盆。

    牙婆脫口暴喝道:“什麼人?”

    “貓頭鷹!”

    聲音很怪,很刺耳。

    “太讚了!”

    蘿蔔又高興又激動,想不到貓頭鷹會在此時此地出現,再看她手裡端著的瓷盆,若有所悟,怪不得毒水不毒了。

    牙婆移動腳步。

    “別動!貓頭鷹喝道。

    牙婆怔住了。

    “你叫貓頭鷹?”

    “不錯!”

    “來做什麼?”

    “救人!”

    “你們是一夥的?”

    “我是過路的,聽那些花子們說,你們迫害無辜,所以不平而拔刀。”

    “你辦得到嗎?”

    “莫宰羊(不知道)。”貓頭鷹說道:“不過,這瓷盆裡的東西如果潑在你們身上,後果是什麼?我卻宰羊-(知道)。”

    “你……”

    “我嘛,略動手腳,把瓷盆掉了包,你們那盆盛的是清水。”

    兩名漢子聽了,臉皮連連抽動。

    牙婆的臉色,說多難看就有多難看,帥手想去抓羅勃。

    “我說別動,否則你們三個換他一個。”

    “貓頭鷹,你有種就亮亮相。”

    “哼,我不興那一套,你們三個退到裡面那間小房,自己把門關上,快!我可沒耐性多等。”

    “還有句話告訴你們,外面把風的全都去見周公,別指望有人來援手。”

    牙婆拐仗一頓,恨聲道:“貓頭鷹,你跟我們作對,會後悔莫及。”

    “臭老太婆,少廢話,快些行動。”

    她怒目切齒了半晌,終於擺頭示意兩名手下,走向左側的小門,跨了進去。

    “把門緊緊關上。”

    牙婆猛地跺杖,手下之一關上了小門。

    貓頭鷹迅快地來到蘿蔔身前。

    “伸手大將軍,你還能走動嗎?”

    “賣屎(不行),全身軟趴趴。”

    “這……這怎麼辦?”她略作沉吟:“來,我揹你。”

    “你……揹我?背得動嗎?”

    “笑話。”

    “可是……”

    貓頭鷹手裡仍端著盆,背過身,靠近蘿蔔蘿蔔伏在她的府上,她一手持盆,一手抓牢蘿蔔倒著退出。

    一個大男人被女人背,實在不是滋味。

    退到門外,小門沒動靜,她隨手拉上外門,扣上栓了,這時可以看出這是個地窖,石階是斜向上的,外面有光透人。

    登上石階盡頭,是間臥房形式的小房間,裝有地板,地窖人口正在地板中央,一塊砌合地板的扇門,向上掀起,旁邊躺了個下人裝扮的老頭,房裡點著燈,證明是晚上。

    貓頭鷹先把蘿蔔放下,合上地板暗門,然後把瓷盆放在合縫上,自言自語地道:“嘻嘻,只要往外推,這盆水就會迎頭灑下,那樂子可就大了。”

    羅勃問道:“這是什麼地方?”

    “鬼墳坡的山洞,不是好地方,我們先離開再說。”

    貓頭鷹說完,又背起蘿蔔向外走。

    “還一點點!”貓頭鷹道:“我看最起碼重一位以上。”

    “哇操,沒那麼離譜吧!”

    兩人說著話,走到門檻一邊看,不由亡魂大冒。

    牙婆橫杖堵在門口,她身後是那兩名大漢,手裡亮著劍,六雙眼睛煞芒閃爍。

    貓頭鷹真的傻了眼,她肩上揹著一個超級胖子,無法採取任何行動,她一動,對方就會出手。

    蘿蔔透心冰涼,看情形貓頭鷹也得陪上—份。

    毫無疑問,這地窖另有暗道通到外面。

    貓頭鷹連動都不敢動,她知道只要稍微一動,牙婆就會出手。

    如果,對方施出旋轉怪掌,在這沒有轉身餘地的房間裡,只有死路一條。

    因為房中央地板上,還有那盆要命的毒水,打翻了兩腳就報銷了。

    鬼靈精的她,有黔驢技窮之感。

    更著急的是蘿蔔。

    如果不是為了他,貓頭鷹不必冒這奇險,要不是她揹著他,她定可全身而退。

    真的讓她陪死嗎?

    該怎麼辦?

    “桀桀桀!”

    笑聲令人毛骨悚然,牙婆緩緩揚起了手掌。

    情勢已告危急。

    生與死只是眨眼問的事。

    別說人,即使是頑固不靈的禽獸,在面臨死亡的威協時,也一不會放過任何一絲絲反抗的機會。

    貓頭鷹是人,而且是鬼靈精的女人,她當然不甘心束手待斃。

    “呀!”地一聲大叫。

    她飛起一腿,一樣黑忽忽的東西射向牙婆,人跟著退到一側。

    哇操,射出的,居然是她腳上的一隻鞋。

    鞋子被丟回房中。

    牙婆接著跨步進門。

    又是一隻鞋子飛出,貓頭鷹知道沒什麼作用,但等於是本能上的一種掙扎行為。

    牙婆揮了揮手,鞋子反射向牆壁,再彈回,正巧掉在那瓷盆裡。

    盆裡頓時冒起一陣煙,鞋子迅快地蝕化。

    貓頭鷹和蘿蔔見狀,不禁瞪大了眼睛。

    牙婆已經站在門裡,她只要再度出手,貓頭鷹和蘿蔔準死無疑。

    蘿小低聲道:“貓頭鷹,把我丟向她,你就可以脫身了。”

    不錯!這是唯一可行之法,如果把蘿蔔丟向牙婆,貓頭鷹便有脫身的機會。

    可是,她會這樣做嗎?

    兩名大漢堵到門邊。

    “牙婆,我們談談條件如何?”貓頭鷹突然說道。

    “哼,有何條件可談?”

    “這很難說。”

    “你根本沒資格……”牙婆突然目光一亮,道:“你是女的?”

    “不錯,而且長得還不賴的查某(女人)!”

    貓頭鷹說完,抓去了蒙巾。

    “嗄!”

    牙婆驚叫一聲,像碰了鬼似的說道:“原來是你鬼丫頭,你沒死?”

    “嗝屁了還能來這裡。”

    “好極了,桀桀桀——我真不知道該讓你兩個怎麼個死法才能消心頭之氣。”

    “老太婆,人嗝屁了就不能再開口,你不是要口供嗎?”

    貓頭鷹邊說,邊慢慢蹲—廠下去,把蘿蔔輕輕放落地板上。

    牙婆沒出手。

    貓頭鷹絞盡腦汁,在謀脫身的辦法。

    蘿蔔是半籌莫展,不能行動,便什麼也談不上。

    貓頭鷹乾脆也坐在地板上,兩腳前伸,鞋子踢飛,一隻腳連襪子也脫落了,剩一個光腳丫。

    “老太婆,你真的不要談條件?”

    “好,說你的來路。”

    “我叫貓頭鷹,沒名沒姓,是被人收養長大的孤兒,專長是沒本錢的買賣。”

    “你是賊?”

    “噢!事到如今……我承認了。”

    “你跟要飯的是搭檔?”

    “只有跟要飯的合作,才會引起別人注意。”

    “偷取金元寶府中的錦盒,目的何在?”

    “這……這……我當初以為是無價之寶,想不到……是紙。”

    “真的如此?”牙婆半信半疑問。

    貓頭鷹舉起右手,道:“我可以賭咒。”

    “不必了,本會不但洩了密,還損了不少人命,你兩個還是得死,而且是慘死。”

    牙婆說著,手掌又揚起。

    貓頭鷹急叫道:“老太婆,等等,我還有話說。”

    “什麼話,快說!”

    貓頭鷹答道:“我在找一個人,找到這個人,我什麼話都說。”

    “別打算耍要槍,你飛也飛不了,說,找準?”

    “金絲貓!”

    貓著鷹咬牙說了出來,她的目的是隻要能拖延,她便有時間找脫身的機會。

    另一方面,她直接說出金絲貓,可以觀察對方的反應,如果金蘭會中卻有此人,未始不是刺探的辦法。

    聞言,牙婆像捱了悶棍似地全身一顫,加退數步,兩眼圓睜,臉皮子抽個不停。

    蘿蔔的心猛跳不止,他不明白為什麼貓頭鷹要抖出這秘密?

    而牙婆的激烈反應,更令人驚悸。

    貓頭鷹也是惴惴不安,她也不知道後果是什麼?

    雙方就這麼瞪著,場面詭譎而可怖。

    牙婆上前兩步,目光落在貓頭鷹那隻腳上。

    貓頭鷹若有所覺地縮了縮腳。

    牙婆顫聲道:“你的腳底為何有五顆紅點?”

    蘿蔔這才發現貓頭鷹的左腳,赫然有五顆紅豆大的紅點。

    貓頭鷹怔了半響,才說道:“是從小就有的,不知道為什麼?”

    牙婆的臉色更怪,身形也在簌簌抖個不停。

    鮮啦!

    這到底是什麼蹊蹺?

    貓頭鷹站起身來,道:“老太婆,我能見到金絲貓嗎?”

    牙婆咬了咬牙,說道:“你先等一下!”說完,走出房門,帶走了兩名大漢。

    蘿蔔迷惹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誰知道老太婆又再搞什麼飛機?”貓頭鷹說道:“不過,事情卻很蹊蹺!”

    蘿蔔咬咬牙,道:“貓頭鷹,你趁這機會快溜栓(蹺頭)吧!”

    貓頭鷹想了一下,才說道:“我先把你藏起來,我一個人便什麼也不怕。”

    蘿蔔苦笑道:“別笑死人啦,這是人家的地方,如何玩躲貓?”

    貓頭鷹亮晶晶的眼珠子,四周溜轉著!

    蘿蔔催促道:“貓頭鷹,你快走,機會眨個眼就沒了,你脫了身,最多一部紅包車(棺材),否則?多加你一部紅包車,就不划算了下。”

    他頓了一下,又道:“你離開之後,若是他們不立刻殺我,佩要記得來救我哦!”

    貓頭鷹似乎沒把他的話聽進去,她喃喃地說道:“你不要插嘴,讓我好好想想。

    看情形……—老太婆很可能會揭開金絲貓之謎……她的臉在抽搐……身子在發抖,她的神情太怪了……她怎麼會放心留下我們,帶走手下嗎?“她在來回踱步,深深地思索著。

    此時,人影一幌,牙婆又回到房裡,臉色仍很難看,但卻沒有—敵意存在。

    “老太婆,我左腳上的五顆紅點,是什麼原因?”

    “不要多問。”牙婆頓了一下,又問道:“你說你是孤兒?”

    “是的!”

    “爹孃如何死的?”

    貓頭鷹有點哀傷,回答道:“老爹是誰莫宰羊(不知道),娘是在我兩歲時嗝屁的,最初收收留我的恩人這樣告訴我。”

    “為什麼要找金絲貓?”

    貓頭鷹猶豫了下,才回答道:“這……我娘在生下我不久之後起笑了(發瘋),常念這三個字,誰也莫宰羊(不知道)原因,我要揭開這個謎。”

    牙婆沉默下來,像在想什麼?“

    良久,她才嚴肅地說道:“聽著,貓頭鷹,金絲貓這個人已經不在人世,不必再找,更不能提,你必須遠走高飛,否則必遭殺身之禍。”

    “為什麼?”

    貓頭鷹一聽,駭然不已!

    為什麼牙婆突然改變態度?

    這當中有什麼文章?

    “不要問,你必須牢記我的話。”

    “金絲貓是什麼人?”

    “永遠忘掉這名字!”

    牙婆聲音突然變得很嚴厲。

    蘿蔔插嘴說道:“貓頭鷹,你就聽話不要問吧!我們……遠走高飛,離得遠遠的,何必為了一方好奇而招禍。”

    貓頭鷹心思剔透,一聽便領悟蘿蔔言中之意,雖然,情況演變得又奇又詭,但是先謀脫身,才有機會追根究底。

    “好吧!忘掉就忘掉!!”

    “你倆快走!”

    “他不能動,怎麼走法?”

    “點他玉枕、靈臺二穴。”

    “就這麼簡單,為什麼不早說!”

    牙婆瞪了她一眼,什麼也沒說。

    貓頭鷹立即照做,禁制一解,羅勃站了起來,嘆口氣道:“哎喲,真他媽的,累!”

    牙婆揮手催道:“快離開!”

    貓頭鷹望著蘿蔔意思是問他能不能行動,蘿蔔點點頭,兩人深深望了牙婆一眼,口裡謝了一聲,才舉步離開。

    到了院子裡,只見四周一片聲空蕩死寂,半人人影也沒有。

    “對了,伸手大將軍,你那鐵帽子呢?”

    “沒啦!”蘿蔔瀟酒道。

    “那是你的武器,丟了以後怎麼辦?”

    “那有什麼法度!”

    “拿去!”

    貓頭鷹突然從懷裡取出鐵帽子,遞了過去!

    蘿蔔接過手,激動得說不出話採。

    “我……”

    貓頭鷹打斷他的話,說道:“別我了,伸手大將軍,快走吧,我們得真的走遠些。”

    這是離城很遠的紅樹林。

    蘿蔔和貓頭鷹,頭對頭地躺在草坪上,這裡很隱密,不必顧慮有人接近,可以安心談話。

    “貓頭鷹,那老牙婆的作法令人莫測。”

    “我始終想不透。”

    有頃,蘿蔔又道:“我認為問題出在你那個腳底下!”

    “老牙婆不肯說,我也不敢確定。”貓頭鷹嘆道:“真要命,那裡去買鞋襪,光著腳我走不動,也不像話!”

    “等天亮我去想辦法!”

    “伸手大將軍,那老牙婆說金絲貓嗝屁了,不許我們再提,也不許追究,要我們忘了這名字遠走高飛,這是什麼鬼話?”

    “難道她就是……”

    貓頭鷹接腔道:“我也這麼猜,可是……這算什麼呢?如果是怨,她大可阿剎利(乾脆)殺了我們,如果是怨,她為何不說出真相?這也沒什麼好丟臉的,我娘在起笑(發瘋)之後,為什麼只念這名字呢?”

    “噢!對了,莫非你娘曾經也是金蘭會的弟子?”蘿蔔猜測。

    貓頭鷹道:“這很難說,我師父說,當初我娘是重傷不死!”

    “貓頭鷹,事情也真他媽的怪,公子老弟他老爹所遺的血字,為什麼也是金絲貓?”

    “不找到金絲貓,謎底無法揭開。”

    “可是老牙婆她嗝屁了!”

    “我不信!”

    蘿蔔猜到:“我認為她是金絲貓的成份很大。”

    貓頭鷹喃喃地說道:“金絲貓這名字很美,人也應該長得很正點才是,所以我又想不太可能是老牙婆。”

    蘿蔔想了想,道:“也對!”

    “不管對不對,我們一定要想辦法證實。”

    “可是,今後我們的行動將大受限制。”

    “那你就當夜叫化,我們全在晚上活動。”

    這是句笑話,但也是句實話。

    蘿蔔突地起身道:“趁天沒亮,我得趕去辦一件事,麻子老不知道我脫險,定然全力追查,勢必節外生枝,我不想連累丐幫弟子,你等著,我辦完事順便給你帶鞋襪來。”

    貓頭鷹笑站說道:“不必,鞋子得合腳又好看,而且,你一個伸手大將軍,也不能出面去買查某(女人)鞋襪,那邊有小鎮,憑我的本領手到拿來。”

    蘿蔔點點頭,說道:“那也好,我們怎麼會合?”

    “明天日落時分,仍在這地方吧!”

    蘿蔔又點點頭,說道:“好,那我就走了!”

    “不見不散!”

    “知道了!”

    蘿蔔依依不捨地望了貓頭鷹幾眼,才縱身奔去。

    貓頭鷹獨坐草坪,滿腦子都是牙婆的影子,頭幾乎想炸,始終無法想出任何端倪。

    這種怪事,想多了的確會使人發狂。

    “回頭去看看!”

    她打定了主意,褪下長衫,撕成布條,緊緊纏在腳上,暫代鞋襪,然後往鬼墳坡奔去!

    四更將盡的時刻。

    貓頭鷹抵達了鬼墳坡。

    翻牆越屋走夜路,是她的看家本領,貓頭鷹淌進了洞穴,幽靈般搜索了一圈,發現最後進的一間房,裡面還有燈光。

    這個時候燈還亮著,房裡必定有人,她掩了過去,湊近窗隙向裡窺望,這一望,使她的心臟差點停止。

    房裡點著燈,兩個人對立,一個是牙婆,另一個赫然是那“乾姐姐”。

    地上躺著兩具屍體,竟然是那兩名挾持蘿蔔跟著牙婆的大漢。

    兩名大漢是怎麼嗝屁的,莫非是蘿蔔心有未乾來下的手。

    可是,貓著鷹迴心一想,道:“料他也沒這個膽。”

    照花冊上所記載,金元寶是金蘭會的分團之主,而這位“乾姐姐”與金元寶有一腿,她在金蘭會中是什麼身份呢?

    牙婆臉色十分難看。

    乾姐姐激憤地道:“牙總管,你說來人的身手高得驚人?”

    “唔!簡直深不可測,救走了還毀了兩條命。”牙婆回答。

    貓頭鷹一聽,驚訝到了極點!

    她心中不禁暗想:“怪哉!牙婆放走了自己和蘿蔔,這兩名手下是她當場帶走的,顯然她是殺人滅口。現在又編這故事,到底是為什麼?”

    “從口氣、神情來看,這位乾姐姐地位比她高……”

    那位乾姐姐又開口說道:“想不到會發生這等意外,我想不出這個厲害的對頭是誰?”

    “我也想不出。”

    “還是要全力逮住那臭要飯的。”

    牙婆以進為退地道:“事實證明那小子只是化子乞丐,並非丐幫弟子,身手也著實驚人,不是個馬虎的人,如何才能查出他的來路呢?”

    乾姐姐沉吟了下,道:。“把總團的弟子,全調到太原來協助。”

    “我認為我們是中了敵人的詭計。”

    “哦!”乾姐姐看了牙婆一眼,問道:“怎麼說?”

    “傳言關外黑道老大派高手進關,要先毀太原分團是假的。”

    “何以見得?”

    牙婆詳細解說道:“本會與關外老大從未結過樑子,同時,本會一切活動均屬秘密,沒向外打過尖。總團分團是高度機密,也不可能洩出江湖。”

    “江湖上僅知本會之名,而不知其實,故而可以斷定,這是有人暗中搗鬼,引誘本會出頭。”

    “是誰如此做?有何目的”

    “這就不得而知了。”

    “依你之見呢?”

    “按兵不動,靜觀其變。”

    怎知,於姐姐卻怒聲道:“不,我們門敵人已經出現,就是現在對我們採取行動的人,我要追到底,對敵人寬容,便是對自己殘忍!”

    “那臭要飯的是敵人之一,必須追出他幕後的人,今晚殺人劫囚的當是重要敵人。”

    牙婆聞言,默然了!

    窗外,貓頭鷹在想:“情況已變得撲朔迷離,敵我不分牙婆直在講白賊(說謊),原因何在?難道她是金蘭會暗敵之一,抑是另有企圖?”

    “可是身份總管,必是會主親信之人,怎麼可能是暗敵呢?”

    “牙總管,敵人可能就在暗中窺視,我們得更加小心!”說著,揚手扇滅燈火,接著又低聲細語。

    貓頭鷹機警地隱人暗中。

    東方剛現魚肚白。

    蘿蔔來到麻子老棲身的陋巷破屋,述說了一切的經過。

    麻子老倚在破被裡,久久不作聲。

    蘿蔔靜靜坐在床前破木椅上,等待他的答話。

    “小子,牙婆是個關鍵人物!”麻子老開口了。

    “我也這麼想!”

    “照你所說的,貓頭鷹與牙婆之間,定有某種關係存在。”

    “那麼說,公子老弟和牙婆或金絲婆之間,也有某種關係羅?”

    “很難講!”

    麻子老說著,又沉思了起來,有頃,他才又道:“我們的策略成功,引出了金蘭會的人,但以後的行動相當棘手,主要的是不知道金絲貓是何許人,當年的不幸事件,金絲貓到底扮演什麼角色,是敵還是友?若是能夠……”

    “能夠什麼?”

    “逮到一個金蘭會的活口,先查明金絲貓的身份,然後就能循線揭開謎底。”

    “麻子老,這點子行嗎?”

    “應該可行!”

    “你說可行,我就去辦!”

    麻子老又說道:“你已經成為對方追逐的目標,不能再以現在的態度出現,你改裝吧,別再混充化子了。

    “如果再節外生枝,老要飯的對門中上下不好交代,同時你也寸步難行。”

    蘿蔔一聽,喜道:“真的,太棒了了!”

    “你能不用那鐵帽子嗎?”

    “當然可以,事實上我是長於用劍。”

    “很好。”

    晚霞滿天。

    一個矮胖神彩飛揚,發綁沖天炮的少年,飛快的走在大道上。

    他不是別人,正是返本還原的蘿蔔,他要在日落時分趕到紅樹林去會貓頭鷹。

    當慣了化子,地上坐,草裡躺,一下子改變過來,真是渾身不自在。

    晚霞逐漸收斂,紅樹林在望,蘿蔔遙遙望去,不見貓頭鷹的影子。

    他心中想道:“貓頭鷹可能還沒來,約定的時刻已到,大概也差不多了,先來就先等吧!”

    驀地,蘿蔔發現一輛馬車,停在紅樹林路口,不由心中一動,這雖然是條大路,但並非官道,這輛馬車裝飾華麗,不像是草地人坐的。

    它停在這種地方,這可透著古怪。

    心裡想著,人已到了馬車旁,,只見一個秀逸的中年文士,和馬伕站在車後側。

    蘿蔔瞥了那中年文士一眼,抬頭挺胸往前走,他不敢拐進小路,在這個時候進紅樹林,是會令人起疑心的。

    才走了幾步,身後一個清朗的聲音,道:“小兄弟,請等一等!”

    蘿蔔心中一動,駐足轉身,那中年文土已站在他身前。“你叫我?”

    那中年文士點點頭,說道:“我們……我們好像在那裡見過?”

    “可能嗎?”蘿蔔想了又想,搖搖頭,道:“沒印象!”

    “我姓霍,名叫‘文達’!”

    “哦!你也是混江湖的?”

    “那裡,請問小兄弟……”

    “我叫蘿蔔,花心蘿蔔!”

    “認識花心蘿蔔,是我的榮幸!”

    雙方兩眼對視,蘿蔔突然感覺到,對方那雙大眼睛的確似曾相識,可是他已報了名,完全陌生,既是江湖人,也有可能在那裡見過而不曾交談。

    “可是我實在不認識你揶!”蘿蔔搔了搔大頭。

    “沒關係,現在聊起,以後不就認識了。”

    “嘿嘿,說的也是,老兄是進城嗎?”

    “嗯,陪舍妹出城探親回頭,小兄弟是要赴約會嗎?”

    “約會?”蘿蔔立刻提高了警覺,說道:“老兄,你這話……”

    霍文達笑著道:“荒郊日暮,小兄弟一人獨走,又不是上路的樣子,所以冒昧一猜。”

    “不錯,我是有個約會!”

    “啊!老哥一見到你,便覺得似曾相識,這是投緣,如果不樂的話,請到城裡寒舍一敘,就在金元寶府右側緊鄰,很容易找的。”

    “有酒喝的一定去!”

    “八十年的女兒紅可好?”

    蘿蔔一聽,忍不住吞了口口水,喜道:“太好了,太好了!”

    “那我就在家等候小兄弟的光臨,告辭!”

    兩人互相抱拳之後,馬車緩緩而去。

    晚霞已盡!

    蘿蔔從另一邊進入紅樹林,來到與貓頭鷹約會的地點,一骨碌躺在他倆曾躺過的草坪上等。

    半個時辰過去,不見貓頭鷹的人影,不禁大感焦慮。

    貓頭鷹除非臨時有急事,不然不可能失約。

    蘿蔔有史以來,第一次等馬子(女朋友),沒想到卻被放鴿子。

    他感到有點不是滋味。

    是不是該等下去呢?

    他又想起姓霍的,那雙似曾相識的眼睛,對方熱情相邀,而拄的地方是金府隔壁,而金府實際上是金蘭會的分團。

    蘿蔔敏感地想到了金蘭會,難道那姓霍的東西是個雜碎?

    忽然,他發覺草坪上有撕碎的布,險起一看,布片的顏色,正是貓頭鷹所穿的,他的心猛跳起來。

    哇操!

    難道貓頭鷹已遭了意外?

    他又苦苦思索那雙似曾相識的眼睛。

    良久!

    二個時辰過去,已是起更時分,仍然不見貓頭鷹的蹤影。

    “哇操,上當了!”

    他猛的跳了起來,他想到了那雙眼睛,是“乾姐姐”的眼睛瞧。

    人,無論如何易容改貌,眼神是不會改變的。

    由此看來,那馬車裡定是貓頭鷹無疑。

    那女人能在揚指之間,使人失去抵抗力,她變成了中年文士,貓頭鷹再機伶也防不到這一著。

    他縱身疾追下去;

    一直追到城裡,不見人車的影子,不由大為沮喪。

    如果立即就去拜訪,必然會引起對方疑心,可是又擔心貓頭鷹的安全,—他倚立在大樹上不知如何是好?

    “賣屎(不行),我要忍、忍、忍,若是冒昧行動,不但救不了人,反而會害了貓頭鷹……”

    於是,他忍住了。

    他決定忍到明天。

    正午

    羅勃來到了金府右側的一道大門前,門戶不大,中等人家。

    他上前叩門。

    開門了!,

    應門的是個老骨頭,上下打量了蘿蔔幾眼,然後把笑臉堆了臉。

    “小兄弟定是蘿蔔,主人已經吩咐過!”

    “我正是!”

    “請,請!”老骨頭說:“請隨小老兒來!”

    蘿蔔力持鎮定,跟著老骨頭向裡走去,穿過庭院,迎面是正廳,老骨頭不請他入廳,逕轉向隔院中門。

    “稟主人,蘿蔔小兄弟到了!”

    老骨頭在門外高叫出聲,然後側身道:“小兄弟請進!”

    蘿蔔從容走進中門。

    門裡是個小花園,園小有座亭子。

    “失迎,失迎!”

    霍文達從亭子裡迎來。

    “歹勢,歹勢(不好意思)!”

    “請!八卜年的女兒紅正等著你來品嚐!”

    “太棒了!”

    兩人並肩來到亭外,蘿蔔一眼瞥見了亭子裡,坐了個少女,而這少女,居然就是貓頭鷹。

    蘿蔔一見震住了!

    霍文達的目光,緊緊盯在蘿蔔臉上。

    幸而蘿蔔心中早有準備,不然當場就會被揭穿真面目。

    “小兄弟怎麼啦?”

    “亭裡是……”

    “是舍妹,自幼多病,連行動都不便。”

    “這………”

    蘿蔔邊說邊轉念頭:“塞咿娘咧,貓頭鷹明明是被制住了。制人的手法,可能跟對付我的一樣。”

    “她這樣做,目的大概是想試出,我和貓頭鷹是否同黨?嘿嘿,你使詐,沒關係,我就來險的!”想到這裡,神色更加自若了!

    霍文達笑道:“你我一見如故,不必拘禮!”

    蘿蔔舉步人亭,朝貓頭鷹一揖,說道:“霍姑娘,歹勢(不好意思)!”

    霍文達介紹道:“這位是羅小兄弟,老哥新交的朋友!”

    貓頭鷹微微點了點頭,說道:“羅公子,恕我不便起身。”

    她眼裡是茫然之色,一下子沒認出是伸手大將軍。

    霍文達沒看出破綻,雙雙落座。

    貓頭鷹眼光不離蘿蔔,蘿蔔不敢看她。

    “哇操,八十年的女兒紅可就是這個吧?”

    “正是,來,小兄弟,你嚐嚐味道如何?”

    霍文達說話中,替蘿蔔斟滿了酒杯。

    蘿蔔不客氣,拿起來就喝了一口,讚道:“不錯,是真貨!”

    “哈哈——小兄弟是行家。”

    這時,貓頭鷹已經認出是蘿蔔了,芳心相當激動,但她比蘿蔔更老練,更能沉得住氣,遂把眼光轉向亭外看花。

    蘿蔔知道雙腳所踩的是什麼地方,面對的是什麼人,他必須步步為營,隨機應變。

    只有要一點錯失,後果便不堪設想。

    幸好他已不是剛剛出道的蘿蔔了,小心、機智他已能貫通。

    現在,最使他安慰的是,貓頭鷹還好端端的活著,只要人活著,什麼都好辦——

    小說帝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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