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三娘沒好氣道：“不輸不贏。”
彼端，魏可魏否跳起舞來，邊跳邊嘲道：“不輸不贏，不贏不輸。輸了贏不了，贏了輸不起。”舞姿怪異奇詭，活像八腳章魚。
劉三娘冷哼。
趙毅隨即步入場中，朗聲說道：“諸位，別再打啦，咱們……現下得同心協力才行。”
白蓮教群雄嗤之以鼻。
唐賽兒道：“說什麼呢，你們中途請了這夥幫手助陣，分明仗勢欺人，還講什麼好聽的！”
趙毅也不辯解，笑笑，徑朝人群招手：“吳啟，你來。”
吳啟正是先前施展隱身術的那名叫花子，上前抱拳致意。
趙毅說：“把你剛剛告訴我的事情，當著眾人，再講一遍。”
“是。”吳啟遂道：“屬下奉命到林外找尋趙長老（趙護身），順便替自己抓藥，”他被唐賽兒打傷，內傷未愈，尚在治療，“無意中發現，林口埋伏了大批官兵，包圍各處要道。”群雄大譁。
徐濯非、趙應昌等人亦皆驚詫。
劉三娘怔問：“吳啟，你是說咱被官兵包圍啦？”
吳啟點了點頭：“是的，長老。”
趙毅隨即走近，拾起宋中興腳邊那把吞血馬刀，上前遞過：“白蓮教的朋友，咱們間的恩怨，怕是得暫時擱下，你們說好嗎？”
封關走來接過了刀，拱手示謝，答道：“趙長老所言極是，眼下咱還是同舟共濟為宜。”
事已至此，唐賽兒等人再無異議。
徐濯非心底也略感欣慰。
群雄旋即紛紛議論：“怎麼會這樣？官兵是如何踩上咱的？”“管他的，咱們衝出去大殺一陣，怕他嗎！”“聽說來的官兵有好幾萬耶。”“去你的，好幾萬，少長他人志氣了，我偏不信。”趙毅乾咳兩聲，示意眾人安靜，待得四周靜默後，方道：“根據打探，官府來的人數不少，沒有兩萬，也有個萬把人，咱們得快些合計出脫身的法子才好。”
唐賽兒一旁冷笑：“你那徒兒不是會隱身術嗎？讓他把咱們全給隱身，不就結了。”
吳啟回以冷笑：“你懂個屁，這麼多人，施了隱身術後，還能動嗎？”
先前群丐所以能“從天而降”，乃因早已潛入，遂能佈局，而今眾人已被包圍，想再故伎重施，便無從著手。
趙毅旁問：“吳啟呀，不能試一試嗎？”
吳啟緩下神色道：“嗯，長老，屬下想想辦法就是。”
劉三娘道：“長老，咱們這兒雖然人少，但武功高強者眾多，不如一起殺將出去，您看怎樣？”
趙毅沉吟：“這個嘛……”
“遲了！”徐濯非抽了抽鼻子，出列指道：“大家快瞧——”
眾人循向望去，遠處，冒出幾條老高的黑煙，而且還一條接著一條，不斷冒出，東西南北都有。
九
風火林外，大隊兵馬，夜幕低垂，火堆點點。
陣前旌旗下，朱厚皋手指八面所縱之火，回顧大笑道：“如此這般，就算他們全是武學高手，試問可以脫身否？哈哈哈哈。”
左右親信皆笑答：“世子英明！”“小王爺神機妙算，真乃孔明覆生。”
朱厚皋的話是對西安府與巡撫司派來的使者說的。
彼等皆初來乍到，還弄不清楚局勢，一名牙將便出列問：“世子，這座風火林可是趙莊主的，是私人產業，您確定叛賊頭領真在其中？”
朱厚皋冷哼：“線報所云，焉能有假？除開趙毅、李爽、劉三娘一干人外，就連朱痕、王鱷、熊本立等，也都到齊啦。”
這些名字，全是通緝多年、轟動衙門的“江洋大盜”，府司眾使聽了，自然省得。
又有一名巡撫司的都尉來問：“那麼，世子希望府司方面如何接應？”
朱厚皋得意說道：“此番丐幫來的都是些要角，一旦被本座殺光，現在蒲城一帶紮營的餘孽，勢將群龍無首，亂成一團，你們及時發動總攻，必能輕易獲勝。”
府司眾使聞言大喜，皆道：“世子英明！”“我等立刻回去稟報，調兵佈陣。”
朱厚皋點了點頭，頓了一頓，轉問唐威道：“弓箭隊與洋槍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