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寶怒問:“你這樣害我們勞師動眾,意欲何為?”
丹多義律道:“在下奉的是龐總督、龐軍師的命令,將軍有何疑義,可以回去問他。”
馬寶喝道:“不用!你們這般戲弄,莫非認定本將攻破不了城池?好,我就教你們嚐嚐厲害!”
當即勒馬回陣,下令攻城。
卻不知在笑月的算計下,早料到馬寶會有這著,丹多義律的火炮大營已在城外埋伏多時,一見馬寶發兵攻城,城內城外立刻發炮圍攻。
馬寶這才驚覺落入敵人布好的陷阱,急急忙鳴金收兵,突圍撤退。
丹多義律的火炮大營何等犀利?將馬寶的大軍打得七零八落、傷亡慘重。
馬寶率眾狼狽地逃至通州,點閱兵馬,僅剩不到一萬人,而且缺乏糧草,部眾都又累又餓。
左右將領建議:“咱們還是進佔通州,補給完了再說。”
馬寶認同這個建議。
萬沒想到,通州早已堅壁清野,來到城下,城池更是四門緊閉。
馬寶心想:“這裡該不會也被龐笑月佔啦?”遂派人叩關詢問。
城防將領露面道:“馬將軍,有何貴幹?”
馬寶出陣應道:“煩請開城,我們要進城補給。”
那名將領道:“卑職奉旨堅守此城,不許任何兵馬進入,還請將軍改道他行吧。”
馬寶愣道:“奉旨?奉誰的旨?”
將領道:“自然是奉了當今皇上的旨意。”
馬寶又是愣道:“你是什麼東西,萬歲爺會給你這廝旨意?”
將領不悅道:“卑職奉的不是偽帝,而是新皇帝的旨意。”
城下諸將大譁:“新皇帝?什麼新皇帝?”、“他叫誰偽帝呀?”
馬寶更問:“你說的新皇帝是誰?”
將領恭敬答道:“先帝爺的嫡孫,受封懷王的二爺,也就是前天剛在北京登基的順化皇帝。”
最初,懷王吳世琮不甘帝位被吳世璠搶去,惟因大勢已定,吳世琮無機可趁。
然而這一切卻被笑月看在眼裡。
笑月固然心向陳近南,但也清楚,陳近南是大周的封王,驟然稱帝,恐怕天下人難以接受。
於是笑月相中了吳世琮,將吳世琮秘密迎至開封,申言要扶吳世琮為帝,吳世琮自然是大喜過望。
試想若打著吳世琮的名號,公然與吳世璠對抗,天下人均將視為“皇族內鬥”,而不能指責陳近南為反叛。
何況吳世琮是吳世璠的兄長,又在北京登基,輩分上或名義上都說得過去。
至於將來如何過河拆橋,除去孤孓一身、手無兵權的吳世琮,那對笑月而言就不難了。
馬寶又驚又怒,揚鞭斥道:“可恨!本將今日就先殺了你這亂臣賊子,再去北京城興師問罪!”馬上下令攻城。
卻不知這又在笑月的算計之中,早有大隊弓箭、火銑手,埋伏城外多時,一見馬寶發兵攻城,立刻放箭、開銑,與城頭守軍呼應圍殺。
馬寶這才驚覺又是陷阱,急急忙鳴金收兵,突圍撤退。
少不得又是傷亡慘重。
點閱兵馬,僅剩六、七千人,疲餓之狀更甚。
馬寶與諸將商議,決定南下,暫尋棲身之處,於是渡河回到宛平縣城。
但宛平城同樣也四門緊閉,一片肅穆,不見先前馬寶各部的旗幟。
馬寶與諸將不敢叩問,只擔心四周又有埋伏,意念剛起,果然聽到連聲炮響、看到人馬晃動,數千官兵未及下鞍,便嚇得又催馬疾行。
如此這般,一路逃亡,馬寶的部隊分在保定與石家莊,再遭笑月的部隊伏擊,傷亡逃散的士兵日增,缺糧疲睏的情況愈險。
及至黃河邊,馬寶與諸將已是草木皆兵,搶著搭船渡河,不敢再想還擊。
遼望黃河的滾滾河水,馬寶佇立船頭嘆氣:“這次北征,是周大人保舉我的,結果我卻丟兵失地,任京師陷入逆賊之手,唉……真不知回到朝廷,怎麼向皇上交代。”
左右有將領建議:“這裡離開封不遠,開封是龐笑月的巢,他搶了咱們的北京,咱們何不奪了他的開封?”
馬寶沉吟:“龐笑月奸狡無比,你我都領教了,他能猜不到我們南下至此,會直接偷襲他的老巢麼?只怕,還有埋伏。”
有將領道:“大人這般多慮,那咱們就什麼也不用做啦?空手回京,豈不更糟?”
馬寶著實被笑月的伏擊戰法嚇怕了,不得不多所顧慮,遲遲做不了決斷。
登岸後,一名探哨上前報道:“啟稟將軍,前方發現數名散兵,隸屬於逆洪麾下。”所謂的“逆洪”係指洪王陳近南。
馬寶急問:“他們人數多少?現在何處?所為何事?”
探哨答道:“人數約有二、三十個,現在一處山林子外,好似、好似是紮營駐守。”
馬寶心想:“該不又是伏兵了?嗯,如果又是,我得先下手為強。”即刻命道:“來呀!調出一營的士兵,偷偷過去,將他們給我捉來。”
“是!”左右旋即去辦。
那二、三十個士兵確屬洪王麾下,是丹多義律為了陳近南的安危,派到了無晝林外圍準備接應的。
不料陳近南一行進了無晝林,迄今遲遲末出,林外的士兵遂被馬寶發現,活捉到了陣中。
經過一連細細盤問,馬寶總算問出眉目,得悉陳近南就被困在無晝林裡……
無晝林裡,方其時,陳近南、林錦昌兩票人馬同時撞見死界的入口。
一片混戰中,常無赦(軀體是詹滿棠的)抓住了梅雪,站定死界入口邊緣,高聲喚道:“陳近南!”旋將梅雪扛舉過頂,“你要不自己跳入死界,我就把你老婆扔下去。”
“別!”陳近南惶然衝上,急欲搶救。
雲絲鵲一把抓住陳近南的背心,喝止道:“你幹什麼!不要命了麼?給我站住。”
梅雪氣道:“近南!你不管我了麼?忍心看著我死?”
陳近南急道:“我——”
卻被雲絲鵲打斷搶道:“我們會替你報仇的,放心。”轉向常無赦道:“有種的,你就扔呀,扔呀!”(其實是很希望常無赦趕快動手)
常無赦使勁扛著梅雪,猶豫不決,一下子看看雲絲鵑,一下子看看陳近南。
梅雪更氣了:“雲絲鵑,你這陰險毒辣的女人,明明希望我死,還敢叫我放心,你……你……”低頭看著常無赦道:“你扔吧!扔吧!我相公不要我了,活著還有什意思?嗚……嗚……”
陳近南急道:“別!別扔!”
雲絲鵲更急:“常無赦,有種的你就扔呀,扔呀!”
梅雪哭道:“近南!你這個沒良心的,嗚……嗚……”
陳近南再急道:“我——”
雲絲鵲再度打斷搶道:“我們會替你報仇的,放——”
“喂!有完沒完呀?”常無赦這時的身軀是詹滿棠的,可沒什麼內力,扛著個人扛得久了,漸漸臉紅氣喘,四肢發抖,怒道:“你、你們的對白重複啦!(呼呼喘著)倒底要怎麼樣,快、快點決定!(愈喘愈兇)要、要不然,我、我可要把、把她扔下去羅。”
就在好死不死的時刻,梅雪驟爾恢復成原形,變回一團軟肥啪啦、油裡油吱的大胖人。
常無赦(軀體是詹滿棠的)再也禁受不住,活脫鬆手,被梅雪壓倒在地,滾落死界!
“啊——啊——”
雲絲鵲心想:“這裡明明是無晝林,沒有白天,怎麼她還能變回原形?”轉念一想,悟道:“我懂了,這裡雖然沒有白天,但是夜叉並不理會,時候一到,人家可就來要回皮相。”(請參看第五集)
變回原形的除了梅雪之外,還有常無赦。
原來,一入死界,雲絲鵲的法術就不靈了,常無赦的魂魄當即歸元,而詹滿棠也就人神合一,從此在這個世上消失。
沒了詹滿棠的渾身惡臭,周遭頓時清淨,大夥都鬆了口氣,說話不再有鼻音。
常無赦喜不自勝,看著身軀笑道:“我還活著?我還活著!哈哈哈,太好啦,我還活……哎喲!痛呀……”
陳近南惱怒常無赦適才相害,眼看常無赦因禍得福,變回原形,立刻猛捏小指的緊身咒,略施薄懲。
同時間,唐賽兒衝上前去,忙將梅雪拖離死界入口。
南宮殘花見狀,認為有機可趁,有樣學樣,一把將唐賽兒攔腰抱起,站定死界邊緣,嚷道:“陳近南!你要不自己跳入死界,我就把她給扔下去。”
包括林錦昌那一票人,以及陳近南這一票人在內,眾人無不啞然,心底均想:南宮殘花真是笨蛋,誰人不好挾持,偏偏挑了個煞星。
果不其然,唐賽兒沒給南宮殘花太多閒暇去察覺自己的笨,猛一轉身,便將南宮殘花拽倒,踢落死界!“啊——啊——”
無奈一笨還有一更笨,史多頭趁亂也來挾持,本想挾持音音,誰知一個閃神,抓的卻是空空。
但見他站定死界邊緣嚷道:“陳近南!”、“你要不跳,”、“我就把他扔下去。”
陳近南苦笑:“你扔吧,我師父武功高強,他才不怕。”
史多頭回神一看,驚覺自己抓錯人,索性硬拗道:“他、他才不是你師父哩,”、“他是你的女兒,”、“你女兒魂魄附在他身上啦。”
雲絲鵲叱道:“胡扯!剛才他根本就不在力場之中,如何能夠轉魂。”
史多頭忙不迭繼續硬拗:“你們不信,”、“就問他呀。”轉向空空和尚質問:“你、你說!”、“你是不是他們的女兒?”
空空正待施展拳腳,教訓這位三頭笨蛋,忽爾心想:“雲絲鵲三番兩次戲侮老衲,老衲何不也來戲侮她一下?趁這機會,也好懲罰、懲罰她,看她以後還敢不敢濫施法術。”
看著雲絲鵲喚道:“娘!娘!”立時坐在地上,佯裝成娃娃狀,嬌聲嬌氣說道:“我要喝奶奶,我要喝奶奶。”
史多頭心下納悶:“他真是陳近南的女兒?”乾咳三聲(因為有三個頭),複道:“怎麼樣?”、“沒蓋你們吧?”、“陳近南!”、“你倒底跳是不跳?”
陳近南與雲絲鵲相視錯愕,錯愕的不是“女兒”身陷人手,而是空空為什麼要佯裝。
陳近南道:“師父,你就別鬧了嘛,你倒底站在哪一邊呀?”
空空心想:“我裝得這麼像,他怎麼還不信?哼,老衲非要騙到你們不可!”雙腳故意亂踢亂蹬,學起小娃兒撒嬌樣,哭鬧道:“娘!娘!抱抱!抱抱!”
看得眾人是一陣噁心。
就連襁褓中的允雲也看不下去了,驟起一雙小眉毛,咕嚕咕噥了兩句。(正牌的允雲還不會說話)
雲絲鵲心想:“這老禿驢,定是為了整我,這才佯裝。好,我就陪你玩一玩。”
陡然驚惶喊道:“你……真是允雲?真是允雲?”
空空暗自竊喜:“嘿嘿嘿,上當啦。”繼續舞手蹬足,佯裝稚氣。
林錦昌目睹這一切,竟爾信了,飛快奔近史多頭,低聲讚道:“幹得好。”
史多頭心虛地說道:“不客氣。”
林錦昌旋道:“陳近南!你到底要不要女兒的命?跳或不跳。”
陳近南跳腳道:“你白痴呀!真相信他是我女兒的附身?”
空空聽了,及時躺下佯裝:“爹爹,爹爹,我要噓噓,我要噓噓。”
陳近南氣道:“噓你個頭啦!女孩子尿尿是用‘噓’的麼?別玩啦!”
雲絲鵲一旁接道:“允雲乖喲,乖,你要噓噓是麼?來,記得娘是怎麼教的吧,把腿抬高,快,把腿抬高喲。”
陳近南雙手叉胸,笑看空空,心想:“我看你要撐到什麼時候才甘願。”
其餘眾人也都去看空空,看他怎麼“噓噓”,以確定他究竟是否允雲附身。
躺在地上的空空環顧眾人,心想:“糟!老衲要戲弄她,結果反被她玩了,真是的……”轉念又想,“不成!事情都到了這個地步,老衲若不繼續裝下去,先前所為,豈不成為眾人的笑柄?”
說不得,空空遂硬著頭皮,翹起他的老屁股,把雙腿抬得老高。
看得眾人又是一陣噁心。
雲絲鵲卻愈玩愈上癮,續道:“乖——接下來,你就尿吧。”
空空一凜。
陳近南等人也是一凜。
挾持空空的史多頭與林錦昌同樣也一凜。
在場沒有人敢想像空空這老頭當眾尿尿(而且還是用這種姿勢),會是什麼恐怖的畫面。
空空趕忙運起內力,施展“傳音入密”的少林絕技,說話說給雲絲鵲聽。(注:傳音入密,唯有被傳之人能夠聽得所傳之話,他人不得而知。)
道:“西王妃,你玩夠了吧?真要老衲當眾出醜?”
雲絲鵑雖然不懂中土內功,卻擅長西洋巫術,也運起一種類似的法術,施展秘密傳話的本領。
道:“老和尚,是你先開始的,可別怪我。如果你不想當眾出醜,那就承認剛才你是裝的,不就結啦?”
空空頗不甘心,一時竟僵在原地。
林錦昌心想:“管你是真是假,我可沒閒功夫看你尿尿。”趁亂伸出右手,將陳近南定住,同時勻出左手,揮舞金刀出擊。
陳近南頓覺渾身又不得動彈了,忙喊:“小鵲鵲,別再跟他扯啦,快來救我!”
雲絲鵲正待施展法術還擊時——
林錦昌已將金刀架在陳近南的頸項,威嚇道:“退下!誰敢妄動,我就宰了陳三。”
雲絲鵑冷哼:“你不敢。青面帝君命你將他推入死界,未準你將他殺害。”
林錦昌心想:“原來他們都知道啦。唔,必須撒謊,要不然,以她的法力之高,我這金刀未必有用。”
遂道:“陳三是我的殺父仇人,你有把握,我會聽信帝君的法令,真讓他活著入死界麼?”
雲絲鵲為之一愣,止步不前。
林錦昌抓緊時機,一邊定住陳近南,一邊架著陳近南往死界退去。
雲絲鵲等人面面相覷,都是不知所措。
陳近南看空空躺在地上裝小孩,仍不相助,心裡就很火大,靈機一動,乾脆加以利用:“師父!師父!我是玄法!我是玄法呀!”
空空最恨陳近南重提往事,也不再佯裝了,喝道:“你給我閉嘴!”
陳近南佯哭續道:“我是你的徒兒呀,我是你的徒兒呀。”
空空道:“你當然是我徒兒!可你別拿玄法的——”
“我是玄法!”陳近南接口續道:“我是被你逼死的玄法!被你活活打死的玄法!
被你逼得去做他不想做的事的那個玄法!”
空空臉色一變,豁然起身。
林錦昌心想:“這是怎麼回事?”卻不曉得空空的這一段過去。
在場眾人則都膽戰心驚,因為空空一旦發起癲來,不是把人家當成貓狗,就是將人家視做雜碎。
陳近南見狀心想:“嘿嘿,有效了。”繼續哭道:“師父!我好苦呀,你為什麼要逼我?為什麼要逼我?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空空忽地眼神混濁、身形一變,出現真氣走岔的徵狀,繼而又仰頭呻吟、抱頭踱步。
自言自語念道:“是啊……是我,是我害死了玄法,是我害死了玄法!”嘎然止步,轉問陳近南:“我該怎麼辦?該怎麼辦?”
陳近南立刻瞅著林錦昌喊道:“去找他呀!找他要回玄法!”
空空竟點了頭,答道:“我得去找小雞雞,得去找他,找他……”
林錦昌怔然怒道:“等、等一等!這太不合理了吧?他害了自己徒弟,幹嘛要找小雞雞?”
陳近南笑道:“喔--你終於承認你是小雞雞羅。”
林錦昌更怒:“我不是小雞雞!我不是小雞雞!”
空空則跟著喊道:“小雞雞,小雞雞,快把玄法還給我,快把玄法還給我!”撲上林錦昌便是一陣拉扯。
史多頭瞧得傻眼,轉向唐賽兒等人問道:“你們誰來告訴我,”、“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唐賽兒上前喝道:“就這麼回事,下去!”一腳也將史多頭給踹落死界!
“啊——”、“啊——”
林錦昌又氣又怕又無奈,丟下了陳近南,轉身拔腿便逃。
空空一路窮追,邊追邊喊:“小雞雞,小雞雞,快把玄法還給我,快把玄法還給我!”
二人轉瞬消失在無晝林的夜色之中。
望著無邊無際、喑嗚咆哮的死界入口,陳近南慶幸自己的急智,吁了一口長氣。
唐賽兒問道:“魔界中人全完了,下一步,咱們該怎麼走?”
陳近南道:“下一步,當然是找出耿雨呢,將她帶走。”
常無赦一旁說道:“不!下一步,你們得快快離開這裡。”
陳近南等人俱是不解。
常無赦道:“適才趁亂,我向帝君暗中通報,帝君已然決定派出魔界兵團,要將你們聚殲於此。”
眾人大譁。
陳近南更道:“常兄,你為什麼三番兩次害我?”
常無赦冷哼:“我本魔界中人,奉帝君之命行事,害你本屬尋常。”轉過臉去,自負說道:“你還得感謝我呢,看在你我的交情上,我才警告你們的,這可是……哎喲!疼呀……”
卻是陳近南猛捏小指緊身咒,痛得常無赦抱著下體蹲落。
唐賽兒等人都道:“痛得好!”、“活該!”
偏在這當兒,馬蹄聲響近,一標軍隊驟爾殺到,正是馬寶率兵而來。
且看數千兵馬擁塞無晝林的道路,潮浪一般湧入。
陳近南不知北京戰事,見了馬寶,兀自喜道:“馬將軍!”苦於死界入口此一巨大裂縫,橫阻跟前,令他無法奔去。
馬寶勒馬於死界入口的彼端,揚鞭質問:“陳近南!是你叫龐笑月與丹多義律揮兵,攻佔北京的麼?”
陳近南愣愣道:“是啊,怎麼啦?他們出事了麼?”
馬寶冷笑:“出事的倒不是他們,而是你!”顧盼左右呼道:“來呀!把這廝給我拿下!”
陳近南凜道:“這是幹什麼?你為什麼拿我?”
馬寶的人還沒出列,但見陳近南身後,忽然湧來另一票人(少說也有數千人之譜),卻都是些遊魂野鬼、老魔小妖、術士巫婆、怪人怪獸。
馬寶不清楚原委,還道那是陳近南的幫手,心裡驚道:“這廝、這廝哪請來的這些人,而且,還都是些妖魔鬼怪……”
嚇得麾下士兵們乾瞪眼,馬匹直咆哮,也沒有人敢來抓陳近南了。
陳近南等人別有領悟,這一票人全是無晝林中的過客,應該就是青面帝君的魔界兵團。
陳近南忙問雲絲鵲:“小鵲鵲,你說咱該如何應付?”
雲絲鵲沉吟:“拚武功,我們殺不完馬寶的兵馬;鬥法術,我們比不過魔界的人手,為今之計,只有逃了。”
陳近南又問:“前有妖魔,後有追兵,你說怎麼逃呀?”
雲絲鵲隨即陷入長思。
魔界兵團的領頭者乃是一名巫師,出陣喊道:“你們是要乖乖的跳下去(意指死界),還是讓我們將你們推下!”
唐賽兒可是火爆脾氣,也不管敵眾我寡,當場就要發飆了:“你——”
“你是何方妖魔?”孰知,死界對面的馬寶竟先發話,搶道:“我們是朝廷官兵,你們也敢來阻攔!”
那名巫師遂以為馬寶部隊是陳近南的幫手,冷笑相叱:“朝廷官兵又怎樣?我們可都是化外之人,識相的就快讓開,省得去做冤死鬼。”
馬寶大怒:“都說邪不勝正,本將倒要看看,”說著說著,拔出刀來,“這話準不準切。”
雲絲鵲大喜,悄聲說道:“妙哉,近南,他們雙方誤會彼此是你的幫手,這個情況,正好可供咱們利用。”
陳近南亦跟著大喜,又問:“那咱們該怎麼利用?”
雲絲鵲笑笑:“我有辦法,不過,你們可都得聽我的。”環顧唐賽兒、梅雪等人。
唐賽兒道:“說吧,我們都聽你的。”
常無赦瞧出端倪,趕緊出列喊道:“小心呀!不要中了他們的……哎喲!疼呀……”
卻是陳近南猛咬小指一大口,再把常無赦痛得抱屌蹲下,說不出話。
急道:“小鵲鵲,你快出招吧。”
雲絲鵲道:“嗯,大家閉上眼睛、緊靠一起,讓我施展‘障眼大法’。”
陳近南等人也不知什麼是障眼大法,旋即照做。
雲絲鵲續道:“記住了,除非我叫你們,否則,無論如何都不能睜開眼睛。”
常無赦一邊抱著下體,一邊冷笑:“我就偏要睜眼!”
雲絲鵲曉得他要搞破壞,故意嚇道:“那你就等著魂飛魄散吧!”
常無赦一驚,只好乖乖地閉上雙目。
雲絲鵲隨之吟哦唸咒……
魔界兵團領頭的巫師這時發令:“道友們!咱們上呀!”
“喔——”霎時,數千名妖魔鬼怪撲向陳近南等人,欲將其人推入死界。
陳近南等人閉目相依,但聞四周喑嗚叱吒,好不可怕,惟記雲絲鵲的吩咐,不敢睜眼看個究竟。
死界對面的馬寶此刻也發號道:“將士們!衝呀!”
大隊兵馬也即往陳近南等人衝殺過來。